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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的最後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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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的最後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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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一代宗師南懷謹最後的口述記錄
於生活細微中窺其修行,從生命關鍵處見其悟境

「這些年來,很多人都想寫我的傳紀,我都沒有同意。因為我怕他們把我的傳紀寫得太實太死,寫得不食人間煙火。我想要的傳紀是:既要尊重歷史事實,又要有文學性、趣味性、可讀性,這樣子才好玩。我每天講一段我的經歷,先把它整理出來,然後根據口述,再寫成傳紀,肯定會非常好看。」──南懷瑾

▍唯一!南懷瑾口述、欽定執筆者撰寫而成
▍唯一!貼身記錄南懷瑾臨終前的生活和情懷,回顧總結其生平
南懷瑾,人稱「南師」。
南懷瑾先生一生為弘揚佛法、中華文化、中國傳統哲學不遺餘力,其論著的主要方向包括儒家、道家、佛教等領域,觀點著述被稱為「南學」。著作有《禪海蠡測》、《靜坐修道與長生不老》、《論語別裁》、《金剛經說什麼》等五十餘本。
1949年隨國民黨來台灣,於八○年代移居香港、美國,2004年回到中國,於蘇州太湖設立太湖大學堂。2012年9月29日於太湖大學堂去世。

▍100天的貼身記錄,100天的口述回憶,濃縮南懷瑾傳奇的一生
本書為南懷瑾晚年親自指定的口述傳紀作者王國平,對南懷瑾去世前一百天生活的真實記錄。由作者生動卻樸真的筆,文情並茂地描述了南懷瑾晚年的生活細節,並把南懷瑾生命中重要的事件:靈岩打七悟道、修建先師靈塔、籌辦教育,以及生命最後關頭的隱秘細節等,在書中如畫卷般逐次展現於世人眼前。
短短100天的記錄,集結了南懷瑾一生的瀟灑、精采與傳奇。

作者簡介

王國平

1976年生,詩人、作家。四川江油人。
著作包含詩集《輓歌與頌辭》、《琴歌》,人文地理隨筆《都江堰──比長城更偉大的工程》、《都江堰:兩個世紀的影像紀錄》,大型訪談錄《現在的我們──512大地震都江堰倖存者口述》……等多種型態。作品曾入圍全國魯迅文學獎,榮獲四川省五個一工程獎、四川文學獎等。現居四川都江堰。
現居四川都江堰,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全省委員會委員。
2012年6月,應國學大師南懷瑾之邀,赴太湖大學堂為南先生做口述歷史。

引子:南緣
◎王國平

──緣一
我最早與南師結緣,時在1997年。
更早一些時候,我從一所中專學校——四川省機械工業學校(現為四川省工程技術學院)機電維修專業畢業後分配至位於四川省都江堰市的四川都江機械廠。那時,中專已經成了時代的雞肋,高不成,低不就。於是,我被分配至車間,先後做過機修工、車工、銑工、搬運工、清洗工、描圖員……
車間強負荷勞動帶來的身體疲憊倒在其次,曾經的遠大抱負和滿腔熱血,在冰涼的鐵坯與現實面前漸漸冷卻,此時,內心的焦慮、糾結、彷徨、迷茫和空虛才真正是致命的痛苦。
為了打發時間,更是為了尋找精神的家園,安撫浮躁的內心,我從既是學長又是同事的申先會那裡借得一冊南懷瑾先生所著《金剛經說什麼》,翻開封面,就被印在封面折口的四句偈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深深打動,無異醍醐灌頂,一讀便不忍釋手,從此開始關注佛教與佛學。

──緣二
16年前,當我在都江堰市靈岩山腳閱讀那些閃耀著禪性光芒的文字時,我沒有想到,五十多年前,中央軍校青年年教官南懷瑾與一代禪門大德袁煥仙已經在這裡意外相逢,在一座叫作靈岩寺的唐代寺廟裡成就了一段曠世佛緣。
而我有緣得以知道這段往事,則是因為我的一位忘年交——著名考古學家、道教學泰斗王家祐先生。
多年前,我與王家祐先生一見如故。他雖然整整比我大了50歲,但先生卻不以年長與博學自傲,始終與我以平輩論,稱我「王哥」,視為忘年之交。2005年7月11日,我與王家祐、李複華諸先生在河邊喝茶,王家祐詼諧幽默,妙語連珠。閒談中,他突然問我:「王哥,你曉不曉得我在靈岩山上讀過書哦?以前靈岩寺中有個靈岩書院,是著名學者李源澄先生辦的,我在裡面讀了幾個月書。有次我還看見南懷瑾也在山上,每天背把劍,在空地上習武……」
王家祐先生的一席話當場就震驚了我。
那時,我只知道對南先生的學問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當時消息閉塞,網路遠不如現代發達,加上圖書上也不流行印上作者簡介。因此,我一直以為南懷瑾肯定是一位已經離我們遠去的大師,而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與王家祐先生是同時代人。
我當時表面平靜,內心狂喜:難道南先生還在人世?

──緣三
從此,我開始搜尋南懷瑾先生與靈岩山那段如煙往事。從故紙堆裡,我找到了關於南先生與靈岩寺的隻言片語。然而,這些遺落在歷史深處的痕跡,足以讓一座山重新醒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默默地關注南先生,有了一些難得的收穫,同時也有一些往事因為歲月的遠去而日漸模糊。我先後拜訪了四川省博物院研究員、著名學者王家祐先生,蒙文通先生之子、四川大學教授蒙默先生,袁煥仙先生弟子李更生先生等。
這裡,我不得不多談兩句李更生先生,2006年12月25日,我在朋友的引薦下,去醫院拜訪重病住院的李更生,96歲的李更生在病床上艱難地回憶起了靈岩山和維摩精舍的往事,儘管談話極為吃力,但他卻顯得非常高興,仿佛在等一個相約多年的朋友。第二天凌晨,睡夢之中我就接到電話,李更生安祥離世。
雖然拜訪了很多人,但是皆不能完整憶及當年往事。
誰能理得清這段歷史?
歲月荏苒,往事如煙,放眼望去,可能惟有當年的當事人南懷瑾先生能鉤沉這段近六十年前的舊事了。而先生乃一代大家,學貫古今,名動宇內,拜訪者如過江之鯽,且不乏高賢大德,名流鴻儒。晚生如我,心裡哪敢萌生一見之緣。
而世間最無敵者,非緣分莫屬也!

──緣四
2008年,我根據採訪與收集的相關資料,開始動筆寫作《未進山門先一笑——1940年代佛學大師袁煥仙、南懷瑾在靈岩寺的佛事活動》書稿,中途不斷補充,兩年後完成。
這個不到兩萬字的書稿,成為我與南師結緣的重要緣起。

──緣五
因緣際會,我得以前往太湖之濱拜訪南懷瑾先生。
時在2011年9月2日,靈岩楓葉始紅。
此時,距離當年在佛教界轟傳一時,被譽為新時期中國居士禪興起的標誌之「靈岩打七」已過去了近七十年。
在太湖大學堂,我與南師相談甚歡且受益匪淺。我隨身帶去的,除了《都江堰市靈岩寺百年影像》、《維摩精舍叢書》之外,就是我寫的那篇《未進山門先一笑——1940年代佛學大師袁煥仙、南懷瑾在靈岩寺的佛事活動》書稿。
可惜,談話中一直沒有機會將書稿呈送給南師指正。我當時就想,哎,可能沒有機會請南師釐清靈岩法會那段歷史了。
然而,緣分又一次眷顧了我。
那天晚上臨走前,我試探著說:「南老師,我寫過一些文字,是關於袁太老師和您在靈岩寺活動的情況,有些史實無從考證,想請你批評斧正。」
南師高興地說:「好呀!帶來沒有,帶來的話拿給我看看。」
於是,我將隨身帶著的書稿恭恭敬敬地呈遞給南師。

──緣六
我想南先生太忙,有太多的大事要事去做,收下書稿,可能是出於對我這個晚學的關愛,或許不一定有時間閱讀和處理。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十一天後收到先生的來信。
2011年9月13日,我心情萬分激動地打開南先生讓秘書回覆我的電子郵件,先生在信中指出了我的那篇《未進山門先一笑——1940年代佛學大師袁煥仙、南懷瑾在靈岩寺的佛事活動》中的一些史實的失誤,甚至包括一些時間的誤差,可以想見,南先生在百忙之中的閱讀是何等認真與仔細,這讓我非常感動。
南先生在信中說:「……現在我非常欣賞你的才華,你還年輕,我目前有一件事,你能夠寫一篇真實的紀錄……」希望我能再次去太湖大學堂,呆一段時間,做他的一個關於袁煥仙靈塔的口述。受此邀請,我非常激動的同時,又擔心辜負先生的信任。

──緣七
2011年10月24日,我再次來到了太湖大學堂,在此小住三日,每天晝觀太湖風情,暮聆先生教誨,獲益匪淺。
南先生為我深情地憶起了袁煥仙靈塔的修建過程,又提供了一些相關資料,希望我能寫一篇紀實文學。
臨走前,南先生說:「你的文字風格是我很喜歡的那種,寫得文情並茂,引人入勝,大有當年還珠樓主寫《蜀山劍俠傳》和《青城十九俠》的味道。其實這次請你來,我是想跟你談一件更重要的事。這些年來,很多人都想寫我的傳紀,我都沒有同意。因為我怕他們把我的傳紀寫得太實太死,寫得不食人間煙火。我想要的傳紀是:既要尊重歷史事實,又要有文學性、趣味性、可讀性,這樣子才好玩。我覺得你可以完成這項工作。就是不知道你的時間允不允許,可能需要一年,我每天講一段我的經歷,先把它整理出來,然後根據口述,再寫成傳紀,肯定會非常好看。你先回去,跟單位的領導報告一下,看能不能請這麼長的假……」
大家可以想像,我當時內心的歡喜。
有機會在南師身邊親近一年,這需要多大的緣分與福報啊!

──緣八
從太湖回來後,我立即向領導彙報了此事。聽說能有機會為南先生做口述歷史,創作《南懷瑾傳》,領導非常高興,認為這既是我的莫大榮幸,更是都江堰市的無上榮耀,積極支持。
這期間,南師還安排人給我快遞了一本紫禁城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口述歷史圖書《宮女談往錄》,並說,這本書為口述歷史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文本。作者採訪了晚清慈禧太后呼作「榮」的一位宮女,她13歲進宮隨侍慈禧前後長達8年之久,18歲由慈禧指婚,賜給一個太監,隨著時事動盪,她的生活也顛沛流離,愈加淒慘。在書中,宮女榮兒斷斷續續道出了當年宮中生活的點點滴滴,有宮女的生活細節,慈禧「老佛爺」的起居,光緒皇帝鮮為人所知的佚事,以及太監做人的羞辱和煎熬……等等。這些談話內容正史不載,野史難尋,具有對正史作補充和詮釋的價值,並極具可讀性。故南師推薦給我閱讀,以作他所追求的傳紀要具有「趣味性、可讀性、文學性」之借鑒。
如今,南師已遠行,《宮女談往錄》仍放在我的案頭。

──緣九
2012年4月21日,我再次應南師之邀去太湖大學堂。
當天晚飯後,南師讓我和他一起到了六號樓三樓。南師對口述歷史和傳紀創作進行了更全面的安排,包括吃飯、住宿、交通、採訪、撰稿、審稿、發表、出版等諸多事宜。最後他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袍哥人家,說了話就算數,也不需要立什麼字據。」
下樓時,南師說:「國平啊,你要抓緊時間,我等你來。」
兩個月後的6月26日,我帶著筆記型電腦、換洗衣物和一顆對南師的仰慕與尊崇之心,來到了太湖大學堂,開始了人生中最值得珍藏的一段歲月,那是一百天的美好時光。

目次

引子:南緣
第1章── 一湖濤聲憶初逢
第2章── 太湖三萬六千頃
第3章── 月在波心說向誰
第4章── 只緣一會靈山後
第5章── 師為教育試耕田
第6章── 聲情並茂唱川劇
第7章── 更向荒唐演大荒
第8章── 我為南師做川菜
第9章── 於細微處識南師
第10章── 人民公社故事多
第11章── 心隨帆渡蜀山青
第12章── 南師「騙」人辦女學
第13章── 南師眼中三首詩
第14章── 樓成人去散亦聚
第15章── 中西交流一使者
第16章── 一瓢一笠到襄陽
第17章── 隔海憶舊已滄桑
第18章── 五百年來第一人
第19章── 一百年來春夢痕
第20章── 腸斷滄溟魂夢中

書摘/試閱

【一】
在太湖大學堂生活日久,特別是每晚大家一起吃飯交流,長隨南師左右,對南師瞭解越多,認識更深,仰之彌高。
南師極其謙虛,從未以大師自居。
在來太湖大學堂之前,我知道很多人稱南懷瑾先生為國學大師、佛學大師、易學大師等,但是我來之後,我發覺所有的人都稱呼南懷瑾先生為「南老師」。不管是黨政要員、學術領袖、各界名流、還是普通拜訪者、太湖大學堂工作人員、學校小學生,都恭敬地稱他「南老師」。
我開始不理解,慢慢地我發現,只有這個稱呼最適合南先生。
我深切感受到南師不僅是大學者、大宗師,他更是一位言傳身教、誨人不倦的老師。這是一位可以教你怎樣吃飯、怎樣走路、怎樣說話、怎樣問好、怎樣讀書、怎樣做人的老師,細小到站坐臥,宏大到儒釋道。
在他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學到很多非常寶貴的東西,這些東西我將一生受用不盡。
南師曾在一封信中謙虛地說:「大家都說向我求法,我也沒有認為自己開悟得道了,也沒有認為自己在弘揚佛法,也沒有所謂的山門,也不收弟子,數十年都是如此。」
因此,南師都認在自己身邊學習的人為學生,而沒有以弟子相稱,沒有弟子,只有學生,大家都是同學,互相交流、互相學習,連南師的兒子們也不例外稱父親為「南老師」。
一次,南師兒子南國熙兄來看南師,我同他談起此事。
他說:「我們做兒女的,跟著南老師還沒有他的學生時間長。我二哥曾經講過一個理念,一般人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們是『一日為父,終身為師』。我們的感受真的是如
此。而且兒女有一個共識,認同老師絕對是修行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出家人,比如說今天
在太湖,他是一個掛單的人。自己兒女認同自己父親是一個修行的人,一個出家人,我覺得是
一個事實。可是,跟一般人很難講,老師沒有真正出家,我們把他定為出家。你會聽到我稱南
老師為『南老師』,你會覺得奇怪,假如我們稱南老師為『父親』,會覺得有一點彆扭,有一點肉麻,我們很不自在,不舒服,所以呢,我覺得我們稱呼『父親』很不爽,我們跟學生是差不多一樣的。因為我們做兒女的都認為,老師『視天下人為兒女,視兒女為天下人』。和很多學生共同的觀念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一直沒有叫他『爸爸』,而叫『南老師』。」
為了傳播中國文化,南師與自己的子女聚少離多。因此,有一天南國熙來看南師,下樓告別的時候,他跟馬宏達說:「宏達,哎呀,下輩子啊,你來做兒子,我做老師的學生吧!」
南師有次對我說:「國平啊,我這一輩子,沒有一張文憑,沒有一個好的學位,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和總結:『一無是處、一事無成。』你來寫傳紀可能要失望哦?」我連說:「南老師太過謙了。」

【二】
南師雖然是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了,本來應該享受別人的關心和照顧,可是,他對我在太湖大學堂的起居生活非常關心。
我剛到太湖大學堂,南師就對宏忍師說:「王國平才來,你要教他打坐、鍛煉、調理身體,先有好的身體,才能工作。」
第四天下午三時,宏忍師便按南師安排,通知我去醫務室。一進醫務室,只見桌子上已經放著火罐,宏忍師和實驗學校的一位老師一起為我拔火罐和刮痧,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叫,不斷地說:「你的濕氣太重了,相當重!」,兩個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我倒沒有什麼,倒是把宏忍師他們累得不行。宏忍師告訴我,我的腰和心臟部分痧特別嚴重,還需要認真調理。
刮痧完畢後,宏忍師教我學習膝蓋蹲。雙手抱膝蹲下,屁股儘量後蹲但不著地,腰、背、頭儘量在一條直線上,吸氣時閉嘴,呼氣時略張嘴,腦袋裡儘量一片明澈。我試了試,不太難。
晚飯後,南師問:「國平,宏忍師教你什麼了?」
我答:「膝蓋蹲。」
南師說:「好啊,你要堅持,這個乞丐蹲啊,是古時候叫化子們飯後休息的一種健身方式,他們都會放一根打狗棒在旁邊,雙手抱膝蹲著,這對腸胃很好,有利於幫助消化,每頓飯後蹲十五分鐘,受用無窮啊,你快去蹲吧!貴在堅持。」
我找到一處牆腳蹲下,心裡暗笑自己:原來是我聽錯了,是乞丐蹲,而不是膝蓋蹲。
後來,南師還讓宏忍師教我躺在長椅子上,讓腿與身子呈九十度角繃直,還有在可以調整的木板上站立⋯⋯
後來,宏忍師說:「打坐相當重要,我來教你練習。」宏忍師講了要領後,我便照做,可是直到坐得渾身冒汗,雙腿發麻,卻怎麼也做不到腦海裡一片空明。宏忍師說不急,慢慢來。
從此,我有空都會到禪堂打坐,早晨起床後也會打坐。

【三】
有一天,正在吃飯的南師對坐在餐廳一角看書的一位禿頂先生說:「登大師,你抽空教一下國平怎麼站樁吧!」
南師口中的登大師乃是他的學生之一,國際著名建築師登琨豔先生。說起登先生在建築界可是大名鼎鼎,甚至有人稱登先生為世界級的創意產業大師。他因地制宜獨創的「草流行」設計理念,曾在世界建築界引起轟動。主要作品有舊情綿綿中山段、舊情綿綿忠孝店、現代啟示錄、九歌文學書屋、五顆星啤酒屋、台南藝術學院公共藝術、紐約假日餐廳、濱江產業園區等。一九九○年,登琨豔結束歐洲流浪歷程,有坊間傳聞,登先生跟著名作家三毛關係密切,他的歐洲之行據說就是與三毛一起去流浪的。
登琨豔流浪結束後選擇在上海落地生根,在上海,登先生與陳逸飛、余秋雨被世人並稱為「海上三少」。不久,他選擇了蘇州河畔的一個舊倉庫,並把它改裝成工作室。此舉吸引了很多人到他的工作室參觀,並引起當地其他藝術工作者仿效,紛紛把周遭的倉庫改建,從而成功阻止了上海市把這一帶富歷史意義的建築物拆毀。因此,他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頒發的「文化遺產保護獎」,以表彰他在保護文化方面的傑出貢獻。
如今,這位昔日名動海內的建築大師隱居在廟港一隅,潛心事佛。當我第一天來時,突然看見一位個子不高、額前頭髮稀少的先生來到我面前,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對我說「有事就打我電話」,我一看名字:登琨豔。
除非離開了蘇州,登琨豔每天傍晚都要來太湖大學堂,聽南師說話,靜坐參禪。有幾次,我甚至在前往廟港的路上,看見登琨豔坐在「突突突」的火三輪上,風風火火地往太湖大學堂飛馳而去。沒人會想到這個在火三輪裡顛簸的人,居然曾經粉絲無數。但是俗世裡的塵埃好像離他很遠,每次當他背著長箱、一襲白衫地出現在面前時,你會感覺到他是那麼的乾淨與飄逸。
登琨豔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說:「站樁很重要,它可以改善人體很多問題,第一週,你會拉肚子,那是在為你的體內排毒,你有空看一下學員們的心得報告。」然後,登琨豔開始教我站樁:「雙腿微分,中可容一足,雙腿彎曲,收縮雙股⋯⋯」登先生邊演練邊解說:「每次至少站十五分鐘,如果一次站不了,可以分兩次站樁,但是必須站夠十五分鐘。」我稍有不慎,便會被登先生批評「腿不能太直!全身要放鬆⋯⋯」後來,我每天早、中、晚三餐前必須在房間站樁十五分鐘,效果很好,現在仍在堅持。
登琨豔修行非常能持,南師對他評價很高。有一次南師對我和客人們說:「你們知不知道,登大師以前為了修行,曾經在外面流浪了一年,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睡,有時住在橋洞,有時住在樹下,有時住在公園裡的椅子上,有時還跟乞丐們一起住⋯⋯」
對南師的安排,登琨豔極其認真地對待。有一天,登先生高興地對我說:「高血壓可能是身體血流不暢導致的,我思考了很久,這種方法或許有用。」然後帶我去禪堂,教我仰躺在打坐的木臺上,從腰以下後折,頭儘量向下垂,如此十五分鐘。
一天晚飯後,登琨豔對我說:「我看你呼吸不好,教你一種誦a字的方法,這可以使胸張開,擴大肺活量⋯⋯」然後,端坐在椅子,雙手放在膝蓋上,擴胸,大聲誦讀:「a——a——a——」有時候,我練得不專注時,登琨豔會語重心長地說:「國平,南老師讓你來太湖大學堂,除了請你來寫傳紀,更重要的是,他是用這種方法度你,他是讓你來這裡調整身心,提升自我的。」一席話,讓我頓時心生愧疚,滿頭大汗涔涔而下。
我曾多次萌生採訪登先生的想法,但是都被他拒絕了。

【四】
有天晚上,南師飯後跟大家一起說話,說著說著,南師突然停了下來,對我說:「國平啊,坐的時候,不要搖,要坐得穩穩當當,搖來搖去會把運氣搖跑的。」大家都笑了,我知道南師是用這種幽默的方式點化我、提醒我,要注意坐姿。
南師怕我尷尬,接著說:「其實,修行是不分時間和場合的,行走坐臥都可以修行。身體坐直,雙手放在膝蓋上,身子不要搖晃,可能開始不習慣,慢慢地你就會感覺這樣的坐姿很好。」
我照做了後,感覺果然很好,糾正了我多年不雅的坐姿。
另一天晚上,我向南師請教睡姿,我說:「據資料上講,睡覺時右側臥睡的姿勢比較好,最好用右手手心對準右耳耳心,這樣會形成一個小周天,可以達到陰陽相濟、水火交融的效果。」南師說:「也不盡然,物極必反,你老是右側,而且壓住右手,也不利於右手的血液迴圈,你可以試試兩邊都睡一下。」
我也曾向南師請教走路的方法,南師說:「最好的方法就是抬腿時像老虎那麼有力,落地時像狸貓那麼輕柔,落地時意念中要讓腳尖緊緊抓地。快走的時候,全身要放鬆,雙手要自然甩動,甚至可以甩到與肩平,很自然的,你會越走越快,血脈越暢,經絡越通,最後就會感覺到好像御風而行,要飛起來了。」
按照南師的意見,我每天晚上都會順著太湖大學堂的環形公路,快走兩圈,約四十分鐘,換來一身大汗淋漓,然後再去做七十個仰臥起坐,換來渾身腰酸背痛。三個月下來,瘦了二十斤。
南師有飯後聽大家讀短資訊的愛好,有天我掏出手機讀了兩條短資訊,大家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南師說:「國平啊,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點近視啊?」我說:「近視倒說不上,主要是以前躲在被窩裡偷偷看武俠小說,姿勢有點不端正。」南師笑了笑:「大家都是武俠小說愛好者嘛!」然後,轉頭對宏達兄說:「把上次日本朋友送我的那個視力矯正器拿給國平,可以幫助他矯正一下看書的姿勢,眼睛一定要保護好。」
南師隨後又給我講,他的眼睛就是因為出了問題,現在看東西極不方便,曾經給毛澤東做過眼睛手術的一位醫生想來給他做手術,被他婉言拒絕了。因為那個醫生已經八十多歲了,估計他的視力遠不如給毛澤東做手術時好,萬一失手,那就更慘了,現在畢竟還能看見一點,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兩眼一抹黑了。
記得有一天下午,宏忍師打電話給我,讓我下樓去拿藥,我很驚訝,怎麼會送藥給我呢?
宏忍師告訴我:「老師昨天晚上在飯桌上看你氣色不好,有點氣虛,回房後親自給你配了兩副藥,分別碾細裝在兩個瓶子裡,幫你調理身體。讓你每餐飯後服一次,每次一勺,服完後,再給你配藥。」
宏忍師又拿出一瓶白色的藥膏,遞給我說:「老師聽說你睡覺有打鼾的情形,檢查結果又不是因為息肉造成的。老師很擔心,專門找了一種藥品,這是元寶(劉雨虹老師的女兒)從美國帶回來的,據說效果不錯,送給您試試,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是這樣搽在鼻翼兩邊的⋯⋯」
宏忍師還在一邊為我示範擦藥,而我的一顆心已經飛到了南師的辦公室。南師那麼大年齡,那麼多事情,那麼累,居然還為一個比他小近六十歲的晚輩操心,為他碾藥,為他尋藥。
晚生如我等,本該年輕力壯的我們去照顧南師,而我何德何能,卻讓九十五歲高齡的南師關心我、照顧我?
平時南師很忙,他總想抓緊時間向我口述他的故事,但是當他每次忙完時,都已經半夜了,老師很想給我打電話,讓我起來跟他一起「擺龍門陣」,可是老師非常愛護我,不想影響我休息。雖然我每次都跟南師說,沒關係,沒關係,可是南師一次都沒有半夜把我叫起來。以後再也接不到老師的電話了。
南師雖然已經走了,但是那兩個藥瓶和一盒沒有用完的藥膏卻已被我珍藏在書桌上,珍藏在人生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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