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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與無常:2017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人間禪詩及人間佛教散文得獎作品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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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與無常:2017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人間禪詩及人間佛教散文得獎作品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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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是第七屆「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人間禪詩及人間佛教散文類得獎作品集。
共收錄首獎、貳獎、叁獎及佳作,每篇都是評審精心挑選出來的作品,字字珠璣,值得品味。每篇另附評審者的話,以及作者的得獎感言。
禪詩本古典詩長河中一鮮明支脈,才人輩出,佳作多有。
本屆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新設「人間禪詩」,邁出令人欣喜的第一步,假以時日,必漸入佳境。獲獎七篇,形質俱佳:首獎〈寺蟻日誌〉,想像詼詭、妥貼,復充滿慈藹輝光。貳獎〈桑葚〉,以落下的桑葚為主體,不斷揭示生滅對照、生滅循環之「常」。叁獎〈林間枯身〉,傷悼宇宙間生死灑落之餘,顛倒解放為般若的智慧。其餘佳作四篇,或寫實相無相之理(〈撈沙〉),或寫無盡奉獻之恆(〈一個老師〉),或寫不朽來於必朽之悟(〈致,親愛的人身〉),或寫無名煩惱之逝(〈春光乍現〉),形貌不一,理趣各異,而率皆耐詠,有可觀之處。
本屆「人間佛教散文」獎,進入決選的作品,多的是貼近宗教情懷的自然展現。描寫父母親情、家族血脈者,仍為大宗,亦含人文地景、農村風光、人生百態、婚姻愛情等。
首獎〈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描述蚵農的艱辛血淚,婦人的煎熬與堅毅,用詞凝鍊。貳獎〈畫糖〉是一種近乎消失的行業,但在許多年歲稍長者的童年記憶中,仍然留存那色、那香、那味。叁獎〈洗〉用「洗」來象徵重複勞動對自我的淘洗消耗、精神挖空,相當動人。
至於五篇佳作,〈迴音〉一文,自音相世界探索色相世界之種種,作者取境別具一格。〈無常中的日常〉寫尋常人物生涯中所經不尋常之變,從常與變之中,產生大衝激大覺悟。〈水印般若〉在農村生活的掙扎和激情裡,展現一種近乎原始宗教的情懷。〈眾生得滅度者〉對比光明與黑暗、善與惡、修行與沉淪。〈勇者試煉〉,記一群先天或後天有所缺陷的聾者、瞎者勇敢攀登玉山,有啟發和勵志。
這樣的「人間佛教散文」,滋潤人心,淨化人間。

總序
李瑞騰
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的設立,乃緣於大師對文學的熱愛與期待。他曾表示,在他學佛修行與弘揚佛法的過程中,文學帶給他智慧;他也日夜俯首為文,藉文學表達所悟之道。因為他深知文學來自作家的人生體會,存有對於理想社會不盡的探求,也必將影響讀者向上向善,走健康的人生大道。
幾次聆聽大師談他的閱讀與寫作,發現他非常重視反思歷史的小說寫作以及探索現實的報導文學,而這兩種深具傳統的文類今已日漸式微,主要是難度高且欠缺發表園地,我們因此建議大師以這兩種文類為主來辦文學獎;而為了擴大參與,乃加上與生活息息相關的人間佛教散文。大師認同我們的想法,這就成了這個文學獎的內容。此外,大師來台以後,數十年間廣結文壇人士,始終以誠相待,他喜愛文學,尊敬作家,於是而有了貢獻獎。
這個獎以「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為名,意在跨越政治與區域的界限,從二○一一年創辦以來,由專業人士組成的評議委員會和分組的評審委員獲得充分的授權,運作相當順利。我們通常會在年初開會檢討去年辦理情況,針對本年度相關作業進行討論,除排定推動程序,會針對如何辦好文學獎,進行廣泛討論,特別是宣傳問題。
二○一七年,我們在慎思之後決定增設「人間禪詩」獎項。詩旨在抒情言志,禪則靜心思慮,以禪入詩,是詩人禪悟之所得,可以是禪理詩,也可以是修行悟道的書寫,正好和「人間佛教散文」相互輝映,我們很高興第一次就有不錯的成績,得到評審委員的讚嘆。
要持續辦好一個大型文學獎並不容易,感謝歷屆評審委員的辛勞,在會議上,他們討論熱烈,有讚嘆,有惋惜,只為選出好作品;相關事務得獎作品的出版和贈獎典禮的舉辦,則有勞信託基金同仁的費心張羅處理。

「人間禪詩」序
何寄澎
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的舉辦已滿六屆,六年來所有獲獎者的優異表現具載諸記錄與專集,固有目共睹。評議委員欣慰之餘,深感本諸大師弘揚人間佛教之理念,乃至大師對文學世界之嚮往與禮讚,理應再增不同文類獎項以符其期許、拓殖其旨意。共識既備,乃集思廣益,先鑑於禪詩本中國古典詩長河中一鮮明支脈,才人輩出,佳作多有,讀之往往安人神慮、淨人心境、啟人智慧,益添生命平靜、喜悅、雍容、豐美,其功遠矣!復俯察當下浮世諸相,不免充斥陰鬱、糾結、浮動、焦躁、憤懣、怒狂等種種情緒,若得有禪詩供其玩賞,當如清風之吹拂、如雨露之滋潤,則其德之廣且深,又不可尺寸量也,因有「人間禪詩」一類之增設。
由於初次徵稿,難測反應如何,評議委員不免心懷忐忑。幸來稿九十三篇,固不可謂少;而作者分屬台灣、大馬、新加坡、菲律賓、中國大陸等地,雖缺美加、港澳、澳紐等地,亦差強人意。我們相信,假以時日,必漸入佳境,終成氣候,則吾人自可拭目以待也。
獲獎的七篇,形質俱佳:首獎〈寺蟻日誌〉,想像詼詭、妥貼,復充滿慈藹輝光,其中對沙彌、對茶霧輕柔、對莫名歡喜的細緻描寫,尤能舉重若輕,流水行雲之間,盡得禪趣風流。此外,全篇結構、音韻幾乎無懈可擊,結句既人間又出世,更見證全詩意境之深美,洵不可多得之佳作。貳獎〈桑葚〉,以落下的桑葚為主體,襯以雀鳥、殯儀館、塵埃、草屑、石頭、破碎的蟬殼、采蜜的蝴蝶、劈柴洗衣的人們、濕漉的新芽等意象,不斷揭示生滅對照、生滅循環之「常」,引人興情悟理,漸入靜定,而終或有「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時梔子香」(明.石屋禪師)的透徹觀照。參獎〈林間枯身〉,傷悼宇宙間生死灑落之餘,顛倒解放為般若的智慧,結尾「靜看老禪師枯身/空空拱抱/推送/那穿霧越林的太陽」,頗有至尊拈花,迦葉微笑之趣。其餘佳作四篇,或寫實相無相之理(〈撈沙〉),或寫無盡奉獻之恆(〈一個老師〉),或寫不朽來於必朽之悟(〈致,親愛的人身〉),或寫無名煩惱之逝(〈春光乍現〉),形貌不一,理趣各異,而率皆耐詠,有可觀之處。我個人字字推敲覽讀,頗覺相較於古來人人耳熟能詳的一些禪詩,諸如:「來時無迹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在夢中。」(唐.鳥窠禪師)、「流水下山非有意,片雲歸洞本無心。人生若得如雲水,鐵樹開花遍界春。」(宋.此菴守淨禪師),「終日尋春不見春,踏破芒鞋嶺頭雲。歸來且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唐.無盡藏比丘尼)、「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宋.慧開禪詩),面目似乎更為紛繁,復略能不刻求清虛、不力挽墮空,於我輩凡人而言,或更有啟發度化之功,亦更足堪稱為「人間禪詩」也。
如今,蟬已破殼而羽化,芽已出土而萌茁,人間禪詩亦已邁出令人欣喜的第一步,我們因此了然:夏日高亢的絃音,秋日悅目的金黃,乃至擺渡我們心靈的偈頌都將盈盈不絕於耳旁目下,且讓我們期待那美好的豐收吧!

讓更多好文,滋潤人心,淨化人間
封德屏

雖然第一次參與「人間佛教散文獎」的決選,但是從未遺漏閱讀過去六屆的得獎作品集。長期以來關注散文發展,更以台灣散文的多元併發,質量俱佳為榮。因此更關心「人間佛教散文」系列,如何能在保有特色下同時佳作不斷。這一次進入決選的二十篇「人間佛教散文」,給了我正面肯定的回答,這是歷年評審專業的堅持,以及創作者不斷努力試煉,共同締造的成果。
此次進入決選的作品,特意的信仰設計幾乎不見,多的是貼近宗教情懷的自然展現。其中描寫父母親情、家族血脈仍為大宗,人文地景,農村風光,人生百態,婚姻愛情,也隨著深刻反省的思緒,自然融入。
首獎〈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題目具有詩的歧義,哲理上的象徵。內文描述蚵農的艱辛血淚,婦人的煎熬與堅毅,用詞凝鍊,一如蚵殼的堅硬銳利,且不規則。全文寫海邊蚵農或頂著凜冽的東北季風,或頂著熾熱的烈日,藉著蚵殼的尖銳刮起蚵肉,也不免刮傷自己的辛苦,寫出母親的堅強。前半時時出現「父親未返家」,設置懸疑,後半則以父親的金黃小麥田,襯托母親的湛藍大海,都是精準的設計,最後以魚湯暗喻海浪,以母親靜立在時間的遠方,去呼應題目〈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彷彿還有許多隱藏的涵義,令人沉思。
貳獎〈畫糖〉是一種近乎消失的行業,但在許多年歲稍長者的童年記憶中,仍然留存那色(糖水在鐵板上畫出的童趣圖)、那香(糖水因鐵板的熱所燒出來的焦香)、那味(糖水乾煎後的焦糖味),在這篇文章中一一呈現,但這色、這香、這味,卻又是作者個人的糖焦記憶,有些甜,有些苦,作者畫糖的父親擁有一手好手藝,作者將畫糖的技藝與懷念父親的記憶,完整疊合,誠如作者所說:「吹涼固化的糖枝,暈開的每一道味覺,都是混著眼淚的甜。」文字平淡有味,內中懷藏著巨大的傷痛,真情與手藝同臻佳境。
參獎〈洗〉不同於許多文學作品中截取清洗的意象,常是淨化人類精神與原罪淨化、重生的儀式,本文的洗是用來象徵重複勞動對自我的淘洗消耗、精神挖空,強調洗碗工作為疲憊、底層、取代性高而社會觀感低、重複而時光如熱水和洗潔劑不停流去的勞動,最明顯的情感連結則是憤滿,做為女兒女友女工,對於父母親的重男輕女、男友的輕忽嫌棄、男性廚房的騷擾,對自我的厭棄,如同《我在底層的生活》的人類學視野,這些思索都和週而復始的勞動描述互相纏繞、痛苦的形式與意象相符,因此相當動人。
至於五篇佳作,〈迴音〉一文,自音相世界探索色相世界之種種,作者取境別具一格。從無聲處潛入有聲,深刻細膩,引領讀者不僅重新體會經驗世界之種種,並能返照心靈,是以本文題為迴音,更有深意。
〈無常中的日常〉此文分作四節,每節各有其主題,俱為尋常人物生涯中所經不尋常之變,因而自常與變之中,產生大衝激大覺悟。守常並非永遠之幸,無常亦非僅屬禍端,作者立意於此,涵蓋全文。四段文字,若即若離,刻意經營,用心甚深。
〈水印般若〉結合了中國風格的鄉土魔幻寫實、與一點佛教辭彙和概念,兩種要素作為魔幻寫實「混搭」的基礎,在充滿噴發的動詞,泥土味名詞的鄉土中,在農村生活生存的掙扎和激情裡,展現一種近乎原始宗教的情懷,以職業賽車手般的操作能力掌控高密度的文字力量。儘管有點為文學造境的痕跡,仍是相當高明的展現。
〈眾生得滅度者〉選用了取巧式的敘事結構,三個同班同學,除了平凡的敘事者,一個當法師另一個混幫派,正是光明黑暗,善與惡,修行與沉淪的對比,佛法渡化的概念和過程完整,可惜除了對比設定,缺乏細節血肉支撐,動人程度就稍遜。
〈勇者試煉〉,記一群先天或後天有所缺陷的聾者、瞎者勇敢攀登玉山的勵志文章。勵志者其實也是達觀者,他們自稱是「龍蝦登山隊」,笑稱自己或聾或瞎,仍然要克服一般人也不容易克服的山阻,攀登玉山。作者並非隨隊觀察員,但憑著相關的報導,還原現場,讓讀者讀來錯以為作者就在這群龍蝦的生命現場,有如身歷其境,這就是文字的魅力。
文學不是高掛天際的孤星,應該是可穿越時空的;而佛學禪思的終極關懷和現實世界,也應該是相交相涉的。衷心企盼「人間佛教散文」持續舉辦,讓更多好文,滋潤人心,淨化人間。

目次

總序/李瑞騰
「人間禪詩」序/何寄澎
讓更多好文,滋潤人心,淨化人間/封德屏

人間禪詩
首獎/于 成/寺蟻日誌
評審意見──許悔之
獲獎感言

貳獎/房靖荃/桑葚
評審意見──渡也
獲獎感言

叁獎/解昆樺/林間枯身
評審意見──何寄澎
獲獎感言

佳作/葉琮銘/撈沙
評審意見──渡也
獲獎感言

佳作/陳倚芬/一個老師
評審意見──許悔之
獲獎感言

佳作/張耀心/致,親愛的人身
評審意見──渡也
獲獎感言

佳作/孫志滔/春光乍現
評審意見──何寄澎
獲獎感言

人間佛教散文
首獎/蔡其祥/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
評審意見──蕭蕭
獲獎感言

貳獎/梁評貴/畫糖
評審意見──蕭蕭
獲獎感言

叁獎/莊明珊/洗
評審意見──封德屏
獲獎感言

佳作/賴俊儒/迴音
評審意見──亮軒
獲獎感言

佳作/陳倚芬/無常中的日常
評審意見──亮軒
獲獎感言

佳作/侯向陽/水印般若
評審意見──封德屏
獲獎感言

佳作/呂政達/眾生得滅度者
評審意見──封德屏
獲獎感言

佳作/陳芸英/勇者試煉
評審意見──蕭蕭
獲獎感言

書摘/試閱

人間禪詩
寺蟻日誌(首獎)(于成)
要不是木魚聲驟起,如何能確定我已身入其體
自音孔逃離,感念因我而敲打稍作暫停的沙彌
他挪開手臂,只為不傷及我細微的軀幹和觸鬚
我曾在他身上攀山越嶺,循著僧衣的皺褶紋理
當我順遂繞過杯盞時,茶霧輕柔沾濕我的後脊
看不明的經文,聽不懂的佛偈,贈我莫名歡喜
錯開香客虔敬的步履,想像他們怎樣焚香作揖
重回蟻群,背上的麵包屑成為我們移動的廟宇

人間佛教散文
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首獎)(蔡其祥)
這段日子最常夢見母親。
夢中,我追隨母親瘦悴的足跡來到海邊,她赤身露體走向混濁的泥灘,越陷越深,聲嘶力竭呼喊她,卻吞進大量的苦鹹。風起,擾亂時空秩序,母親幻化成花崗岩石條,渾身長滿石蚵,矗立在陰鬱凍澀的海水中,承受潮汐冷言冷語的拍撲。我用鏽鈍的蚵鏟刮取石蚵,一道道慘澹的痕跡發出悲鳴,擎下的不是肥嫩石蚵,盡是母親的血、肉、骨,惶惑與罪惡感沿著鏟柄爬上指尖,纏勒身體,我的靈魂慢慢扭曲質變……
鬧鈴聲震破夢魘,碎片繽紛,散發無數的亮點催醒我。我倚在床頭,回憶連翩襲來。
那一年,春分已過,天暖風和,父親透早就去農會買種子和肥料,他說回來時會帶幾塊口酥,我搬張小板凳坐在門口埕,懸懸而望,目光捕捉地上的影子,那是抻平的愉悅,是口酥的燦爛許諾,天上點的光越來越熱,等候的歡喜一吋吋融化,越來越短,最後,黯然消逝。
父親徹夜未歸。
母親沒有更多的表情與情緒,我想就算我問,她也不會回答。疑問在腦袋中沉默似岩塊,我徘徊在父親可能去過的地方,徒勞往返,無處安放的思念與疑懼,讓我的頭又疼且癢。
隔天清晨,冷空氣中的露溼與霧氣揉進母親起床的聲音,她起得比平常早,我年小幼細的神經緊繃著,聽見打水的嘩啦聲、尼龍袋的窸窣聲,聲聲刮亮意識。當木門開闔的吱呀聲彈印在心房,我跳下床,追著母親的背影,灰白的髮髻、黝黑的肌膚、黯沉的臉靨。
旭日尚未升起,露珠還在醞釀,母親已經開始海邊的忙活。
母親掌管好幾塊蚵埕,她遊走在數百塊高一米、寬三十公分、厚十公分的堅硬緻密石條之間,步伐堅定,神情銳意,比碉堡裡駐守的衛兵還抗蝕耐磨,更足以震懾生活中的風雨飄搖。
她把蚵石搖晃,拔離泥灘,將淤泥略為清洗,再以蚵石墊底,用蚵鏟剷下石蚵,放入籃中,累積三分之一時,先在海水中淘去挾帶的泥砂,再倒入蚵籃。
反覆演繹。
海水浪起了晨曦,海風放聲歌唱,時間的流動僅剩站在礁石上的我,不安地交互咬著上唇下唇。
石蚵愈寒愈肥,春分則肚爛,鄉諺「二月十九,關蠣門」,採收季節近尾聲,收穫量有限。母親搜尋蚵埕內不懂得急流勇退的水族,逮住石條下和沙泥底的蟹、蟳、鰻、章魚等,今日,連來自深海的魔鬼──魟魚,竟被她擒拿。
魔鬼善於偽裝,或潛伏在世俗的隱晦底層,或躲藏於禮教的渾沌沙泥,或隱匿在人心的陰暗海域,僅露出雙眼窺視人們的貪、嗔、癡、慢、疑。母親讓魔鬼從生活的桎梧裡現形,與其害怕毒棘可能導致肉身的毀敗,不如翻轉飢苦對心神的磨蝕,摧毀酸腐的念頭,以安撫躁動的靈魂。
母親面對又苦又鹹的海,她承擔屬於自己的悲歡離合,避不開的魔鬼(魚)是一種牽扯,也是一種因緣,她坦然以對。
上岸前,母親抓了一對鱟給我,似獎勵我抵禦涼颼颼的飢餓感。
回程,跟在母親身後,金色陽光穿透沉甸甸的竹籃,我頓時樂觀起來,貧瘠、困窘全隱入樹蔭的最深處。
石蚵挑回家後,母親先到廚房準備早飯,同時,另一個大灶煮著豬食,柴火喧騰,溫暖迴繞。我則翻倒兩個竹簍,再蓋上一塊木板,即成蚵桌,易搭易拆,哪裡有空隙利用就往哪裡搭,然後再把鱟放在天井,看牠們匍匐前進。
「掠孤鱟,衰到老。掠鱟公,衰三冬。掠鱟母,衰很久」,鱟結為夫妻便會形影不離,強大的妻子馱著瘦小的丈夫,蹣跚而行,陽光清清朗朗,我又墮入無盡憂悒中,落單的父親沒有母親的支持,是否依然暢行無阻?
父親還是未返家。
焦黑的魚、破碎的蚵、死鹹的蟳,海風從餐桌上吹來,涼絲絲,再喝上薄稀的蕃薯湯,摻雜著沙粒,略顯苦澀。飯後,我問母親明天可不可以去姑媽家借點米,她說:「枵鬼囡仔,有啥物呷啥物……無來無去,無代誌,有來有去,嚨是代誌,毋免去。」窮樸的語氣中透著堅毅。
我整個魂魄像被吸進黑洞,等不到父親買的口酥就罷了,現在連米都沒得吃,我一聲不敢吭,兩隻手卻不停地搔著頭皮。
石蚵在母親的蚵刀之下,原形畢露,毫無保留,她把一碗一碗秤好的蚵放進竹籃,讓我沿街叫賣。
我沒有想像中的勇敢,同齡的孩子在爺爺奶奶的懷抱裡吃糖、玩耍,或在父親母親的跟前撒嬌、受寵,我總覺得自己活在別人的笑話中。四周的陰影不斷膨脹,黑影中充斥鄙薄的眼光與輕蔑的笑聲,感覺自己逐漸被排擠、壓縮,幾乎沒有翻身的機會。
脹紅無助的臉叫賣,心跳急促,瘦弱的自卑瞬間漲大,我忘了石蚵皆是母親「割肉飼嘴」的艱辛,只想著怎麼不著痕跡地逃離。
終於招呼到客人,他肥厚白嫩的手對著鮮蚵指指點點,懷疑灌水增重,他倒光碗中的水又抱怨斤兩不足,順手拿了另一碗裡的蚵補足重量,我感到錐心地痛,聲音困在圍城裡,蒼白的兩片唇吐不出言語,只能讓眼前的痛去啃蝕逐漸卑微的心情,連志氣都囓咬得一乾二淨。
空碗在竹籃裡相互碰撞,清冷的聲音令人沮喪,委屈化作淚水撲簌簌落下,我如初生的蝴蝶,生命難得,本該逍遙自在,卻困在無明煩惱,不知如何直視心中的脆弱與恐懼,光彩漸失,十分迷茫。
夜裡,頭皮又開始疼,輾轉難眠,我在漆黑的三合院尋找父親的足跡,都是生活顛仆行過的痕跡。有盞忽隱忽現的燈光吸引我,我悄悄趨近,看見母親在安寂的廚房剖石蚵,兀自明亮的孤燈照著她,黑色的影子攀爬在牆緣,默默抵禦了時間,每一秒鐘都是天長地久,而她凝滯的目光,讓當下充滿意義,無論快樂或憂傷。
母親發現躲在門後的我,暖黃溫柔的目光投向我,我坐在她身旁,頓時冥頑執拗的思維被軟化,彷彿一切毛病皆遣除,讓我不再失眠。
父親終於回來了。
天氣黴黴潮潮,像牆角陰悒的苔綠,雨水從屋瓦的縫隙不斷滲漏落下。
種種情緒在時間撩撥下異常喧騰,在光影的翻炒下變質,終將母親豢養成一頭恚恨的困獸。她重話抨擊父親,追討他欠負的感情,怨望他明知戒嚴時期肅清賭博,直拗犯行,賠上罰款還被拘留。她胸臆充塞狂怒,衝撞無路,遠溯祖輩年代,曾經苛刻自己的親族,頻頻細數,以佐證父親的碌碌無能。
母親說了再說,反反覆覆。一句句暴戾恣睢的話語,摧毀一切希望,是對父親的怨懟,亦是禁錮的心志對自己發出的怒吼,在嚴酷偏激的爭吵下,曝露出對救贖與自由的渴求。
冗長的爭執後,時間悄悄地從傍晚走向午夜,我蜷在被窩,傾聽闃黑中傳來「叩、叩、叩」,這對鱟在固若金湯的天井尋覓出逃的光。
家裡深厚的基底早已掘盡,留下一個個難以填補的瘡痍空洞,父親試圖一賭,再賭,妄想手中殘存的種子一夜之間長成發財樹,結出富貴果,終至頹勢畢現,全盤翻覆。
賭和選擇不過一線之隔,無可選擇的選擇,就成了賭。母親其實也是個賭徒,她更加勇敢果斷,放棄毫無勝算的牌局,走上人生的賭桌,唯一的籌碼只有她的堅苦卓絕而已。
我知道,母親從來沒有真正贏過,只是看似沒有輸罷了。
母親拿著蚵掘,迎著凜冽的東北季風,頂著熾熱的烈日,毫不留情敲擊礁石上的蚵殼,順勢將殼掀開,一手以蚵掘刮下蚵肉,另一手的大拇指配合蚵掘,把蚵挾起來,尖銳的硬殼無數次刮傷她的指頭,她的神情依然凝滯與沉默。
潮間帶的礁石上面和石蚵、藤壺等貝類的表層,長著叢生羽狀的石花菜,是難得的天然藻類,可賣很好的價錢。「早花四月份,晚花五月節」,這段時期,母親採遍所有可以採的石花菜,連礁岩之間也要伸入耙子扒取,即便會傷痕累累,她絕不對自己心軟。
灘塗和礁石上布滿滸苔,一片綠意盎然,清明秀麗,在母親眼中,僅是擱淺的生命糾結,被波濤側浪翻覆,浸水泡漲逐漸變形。她由此端拾至彼端,竹簍滿了,家裡的豬也胖了。
淺灘設有定置網,每隔一公尺用一支竹竿張著,一張接著一張,連結插在泥灘,形成開口向岸的半圓型網,漲潮時,魚、蝦、螃蟹隨海水悠遊入網,退潮後,卡在網上的海產就成為人們一頓豐食。出錢設網的人在前面抓拾大魚,母親謙卑地跟在後面,搜撿剩餘價值,她的竹簍總是裝滿魚兒的嗚咽與無人知曉的心事。
河豚遍地都是,棄若敝屣,母親低調的抓起放入魚簍,鄉親好心提醒河豚有劇毒,千萬不可食用,她稱說是用來餵豬,鄉親又擔心豬會中毒,她若有所思,笑而不答,堵住人們好奇議論的嘴。
面對劇毒,母親駕輕就熟,一刀劃開魚肚,切下魚眼,剝光皮、去內臟,魚身觸感變得滑溜溜,她亦感到神清氣爽,將魚肉沖洗乾淨,下鍋油炸,啪滋啪滋的清脆響聲,賦予劇毒以意義、以結局、以永恆,炸得酥脆可口的河豚肉,每一次咀嚼,釋放出沉重但蘊含光輝的生存智慧。
父親在陸上的田地討口糧吃,母親一如往昔去海邊,她沿著礁石沙灘走,乾瘦的身影越拉越長,海邊土壤貧瘠且風勢強勁,樹形不高但堅毅挺拔,生於此長於此的母親,自然有類似的特質。
我待在父親的小麥田,拿著鐵鉤胡亂地擾動麥桿,心中漲滿悶氣。我當然喜歡父親和他的豐盈金黃麥穗,但是,我更喜歡盛夏微涼的湛藍海水,可以撿滿一竹藍的畚箕螺、佛手、花蛤、苦螺等,還有父親最愛的下酒菜──珠螺,再用母親為我特製的鐵鉤,於礁石縫鉤出我的蝦兵蟹將,整個璀璨的夏天歸我統治。
對海水的愛隱藏在我棕褐色的膚色裡,腳印在沙灘純粹的挪移,無聲對話卻回音環繞,享受和幾近無言的海岸獨處,釋出內在的秘密空間。我想像旅行,一個人漂流,尋找前所未見的平緩、開闊的道路。
我以為,每一個來到海邊的人,心中都擁抱活下去的堅韌,不怕千磨萬擊,每一個遺落在沙灘上的足跡,背後都有一段故事,祈禱海水將那些盤桓終日無法靠岸的遺憾或矛盾沖淡,終結,自汪洋擺盪的離散漂泊中解脫。
我相信,海水能到達那些我到不了的彼岸,必定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偏偏母親將我滯留岸上,暑氣在田埂蒸騰,我像是曝曬的蚵乾,既黑又扁,有股腥臭的氣味似惡魔的玩笑襲身而來,順著舊鞋往上爬,爬過黯淡的卡其褲,從膝蓋旁的破洞鑽進我的身體,纏繞我的腰、我的臉、我的髮,臭味沾染我浪漫的童年和天真的志氣,頭皮一陣痠寒搔癢,雙手拼命撓著亂蓬蓬的頭髮,卻甩不開那些胡攪蠻繞的嘔氣。
父親看我一臉難耐,本想打醒我的百無聊賴,卻作罷,遞了一塊缺角的口酥給我,然後轉身往海邊快步走去,我嘴裡含著甜膩,眼底噙著鹹濕,一路跟在他後頭。
我倆到達時,母親正要上岸,她肩膀挑的扁擔兩頭向下沉,形成一個豐收的弧度,她看見我們父子倆,問聲「來啦?」,父親應句「來了」,雲淡風輕。我從來看不清楚父親的表情,聽不明白母親的聲音,兩個人都被凌厲鹹腥的海風吹皺,撲朔迷離,難以理解他們為何哭、為何笑?何時喜、何時悲?
父親接過母親肩上的擔子,朝陽在身後渲染開來,天地那麼大,父親母親一步步相倚相行,我瞇起眼睛,傻楞楞笑著,生活裡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與阻礙,跟隨他們的步調,就能找到安全明白的道路。
夜裡,母親喚我進廚房,端碗魚湯叫我趁熱吃。她拍拍我的頭說:「別人臭頭仔嘛會做皇帝,你唷!臭頭仔無地藏」,一句話戳破我的錯覺,原來,頭皮成日的刺痛不是因為多愁善感,也不是現實的魔障。灶火映亮她的聲音,柔軟她的皺紋,她說:「虎魚啦,趕緊呷,以毒攻毒咔有效。」
海中毒魚排名「一魟,二虎,三沙毛」,母親獨自挑戰魟魚和虎魚,既害怕中毒死亡,又貪戀溫飽生存,海浪沖刷她的矛盾,於是往昔那些諸般悲喜,成為潮汐周轉回折的一部分,凝結成種種的生命經驗,讓我抓著如信物,反覆考掘,領我遠離迷障,重回真實的生活。
母親的憨鬥拼搏照亮我的意志。無須太多話語,母親就能嗅出我生命中的失衡與匱乏,鮮美的湯化成浪翻滾過來,吞噬我的青澀,捲走我的傷痕,不再對命運俯首稱臣,我準備揚帆出發,與世界對望。
潮來潮往,我以身形參與了時間,並在空間中占有位置,容受各種主張與標籤,應對任何考驗與困難,觀照自身在現實中的轉變,指認逐漸遺失的深層意識,喚回曾經的輕盈自適。
母親的聲音在耳畔窸窣作響,她說:「厝裡鹹酸苦汫,無啥物給你,欲看土面,毋看人面,以後要靠自己打拼……」認為家貧如洗,不能給我豐厚的物質享受,一再提醒,其實,她早已賦予我無畏,她的慈愛削減我的憂慮、恐懼、不安,讓我的心得到安放。
如今,我坐在沙灘上,聆聽靈魂的嗚咽和沉默,帶著某些執著和念想,洋流永恆的迴繞,生活的深度幽邃不可測,我追尋的失落真理就在大海的岸上,憑藉母親傳遞給我的勇氣,頂著忽起的狂浪,逆境而上,未來的印像在湛藍的光影中。
巨浪滾滾,人間滔滔,歷史不曾斷過,我亦不會停歇,一次又一次破浪前進,不怕沒頂,沒有後悔。我明白,因緣聚合浪便生起,因緣離散浪便滅盡,終能抵達。
夢中,和過往一樣,我追尋母親的蹤跡來到海邊,眼前的海那麼長,海解開一袋風,歲月流蕩,倏忽來去,母親靜立在時間的遠方,恬靜自適,沒有言語,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面對劇毒,母親駕輕就熟,一刀劃開魚肚,切下魚眼,剝光皮、去內臟,魚身觸感變得滑溜溜,她亦感到神清氣爽,將魚肉沖洗乾淨,下鍋油炸,啪滋啪滋的清脆響聲,賦予劇毒以意義、以結局、以永恆,炸得酥脆可口的河豚肉,每一次咀嚼,釋放出沈重但蘊含光輝的生存智慧。
父親在陸上的田地討口糧吃,母親一如往昔去海邊,她沿著礁石沙灘走,乾瘦的身影越拉越長,海邊土壤貧瘠且風勢強勁,樹形不高但堅毅挺拔,生於此長於此的母親,自然有類似的特質。
我待在父親的小麥田,拿著鐵勾胡亂地擾動麥桿,心中漲滿悶氣。我當然喜歡父親和他的豐盈金黃麥穗,但是,我更喜歡盛夏微涼的湛藍海水,可以撿滿一竹藍的畚箕螺、佛手、花蛤、苦螺等,還有父親最愛的下酒菜——珠螺,再用母親為我特製的鐵勾,於礁石縫鉤出我的蝦兵蟹將,整個璀璨的夏天歸我統治。
對海水的愛隱藏在我棕褐色的膚色裡,腳印在沙灘純粹的挪移,無聲對話卻回音環繞,享受和幾近無言的海岸獨處,釋出內在的秘密空間。我想像旅行,一個人漂流,尋找前所未見的平緩、開闊的道路。
我以為,每一個來到海邊的人,心中都擁抱活下去的堅韌,不怕千磨萬擊,每一個遺落在沙灘上的足跡,背後都有一段故事,祈禱海水將那些盤桓終日無法靠岸的遺憾或矛盾沖淡,終結,自汪洋擺盪的離散漂泊中解脫。
我相信,海水能到達那些我到不了的彼岸,必定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偏偏母親將我滯留岸上,暑氣在田埂蒸騰,我像是曝曬的蚵乾,既黑又扁,有股腥臭的氣味似惡魔的玩笑襲身而來,順著舊鞋往上爬,爬過黯淡的卡其褲,從膝蓋旁的破洞鑽進我的身體,纏繞我的腰、我的臉、我的髮,臭味沾染我浪漫的童年和天真的志氣,頭皮一陣痠寒搔癢,雙手拼命撓著亂蓬蓬的頭髮,卻甩不開那些胡攪蠻繞的嘔氣。
父親看我一臉難耐,本想打醒我的百無聊賴,卻作罷,遞了一塊缺角的口酥給我,然後轉身往海邊快步走去,我嘴裡含著甜膩,眼底噙著鹹濕,一路跟在他後頭。
我倆到達時,母親正要上岸,她肩膀挑的扁擔兩頭向下沉,形成一個豐收的弧度,她看見我們父子倆,問聲「來啦?」,父親應句「來了」,雲淡風輕。我從來看不清楚父親的表情,聽不明白母親的聲音,兩個人都被淩厲鹹腥的海風吹皺,撲朔迷離,難以理解他們為何哭、為何笑?何時喜、何時悲?
父親接過母親肩上的擔子,朝陽在身後渲染開來,天地那麼大,父親母親一步步相倚相行,我瞇起眼睛,傻楞楞笑著,生活裡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與阻礙,跟隨他們的步調,就能找到安全明白的道路。
夜裡,母親喚我進廚房,端碗魚湯叫我趁熱吃。她拍拍我的頭說:「別人臭頭仔嘛會做皇帝,你唷!臭頭仔無地藏」,一句話戳破我的錯覺,原來,頭皮成日的刺痛不是因為多愁善感,也不是現實的魔障。灶火映亮她的聲音,柔軟她的皺紋,她說:「虎魚啦,趕緊呷,以毒攻毒咔有效。」
海中毒魚排名「一魟,二虎,三沙毛」,母親獨自挑戰魟魚和虎魚,既害怕中毒死亡,又貪戀溫飽生存,海浪沖刷她的矛盾,於是往昔那些諸般悲喜,成為潮汐周轉回折的一部份,凝結成種種的生命經驗,讓我抓著如信物,反覆考掘,領我遠離迷障,重回真實的生活。
母親的憨鬥拼搏照亮我的意志。無須太多話語,母親就能嗅出我生命中的失衡與匱乏,鮮美的湯化成浪翻滾過來,吞噬我的青澀,捲走我的傷痕,不再對命運俯首稱臣,我準備揚帆出發,與世界對望。
潮來潮往,我以身形參與了時間,並在空間中佔有位置,容受各種主張與標籤,應對任何考驗與困難,觀照自身在現實中的轉變,指認逐漸遺失的深層意識,喚回曾經的輕盈自適。
母親的聲音在耳畔窸窣作響,她說:「厝裡鹹酸苦汫,無啥物給你,欲看土面,毋看人面,以後要靠自己打拼……」認為家貧如洗,不能給我豐厚的物質享受,一再提醒,其實,她早已賦予我無畏,她的慈愛削減我的憂慮、恐懼、不安,讓我的心得到安放。
如今,我坐在沙灘上,聆聽靈魂的嗚咽和沉默,帶著某些執著和念想,洋流永恆的迴繞,生活的深度幽邃不可測,我追尋的失落真理就在大海的岸上,憑藉母親傳遞給我的勇氣,頂著忽起的狂浪,逆境而上,未來的印像在湛藍的光影中。
巨浪滾滾,人間滔滔,歷史不曾斷過,我亦不會停歇,一次又一次破浪前進,不怕沒頂,沒有後悔。我明白,因緣聚合浪便生起,因緣離散浪便滅盡,終能抵達。
夢中,和過往一樣,我追尋母親的蹤跡來到海邊,眼前的海那麼長,海解開一袋風,歲月流蕩,倏忽來去,母親靜立在時間的遠方,恬靜自適,沒有言語,只有海水的靜默抵達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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