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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娘事(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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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上卷 內容簡介:

半個世紀前的老上海,聚春堂與敷香院八位美艷無雙、風姿各異的高級交際花縱橫十里洋場,表面看似過著華貴奢靡的生活,實際內心絕望悲涼,日日為生計在背后你爭我斗、費盡心機,其間,有人失控癡狂,有人容顏盡損,有人莫名死亡。

直到有一天,一場毒殺案在聚春堂發生,死者身份了得,兇手分辨不清,這場詭異的毒殺案,使得所有人被關進監獄,而此時,聚春堂中埋藏多年的白骨也被人翻出,大白于天下,藏在黑暗中的兇手似乎誓要將這里的所有女人置于死地。

這是栽贓,還是報復?無人得知,但女人們原本僅是窩里斗的命運卻也因這一變故統統改變……



下卷 內容簡介:

飄搖老上海,風月嬌場中,原本爭奇斗艷的八位花魁,莫名卷入一場意外兇殺案。

牢獄之中人性畢露,有人為保命出演苦肉計,也有人為救人不惜犧牲自己。最終,艱辛獲得自由的人卻仍逃不過無情命運的捉弄,陷入圈套或死或傷。

而當舍身救人鋃鐺入獄的聚春堂美艷老板十三玲瓏再見天日之時,整個世界已經新舊更替,一場美好的愛情似乎正等待著她,可黑暗之中,兇手的窺視也并未遠離……


作者簡介

蘇我我:

80后,女,現居加拿大,曾用筆名蘇想,首屆網絡文學藝術大賽獲獎作者,已出版小說《總有人在薄情世界里,深情地活著》《靈寵主婦》《靈寵主婦2》。

之所以筆名“我我”,只因無人能參透這個世界的真相,我只望通過我的筆能讓你看到我眼中的世界。“我我”便是我筆我眼。

新浪微博:@蘇瓜瓜


目次

上 卷?綺艷書

楔?子

第一章?活色生香

第二章?兇案

第三章?藥

第四章?因緣

第五章?迷惘局——火之司命


下 卷?鉛華錄

第一章 異鄉

第二章 各花歸處

第三章 塵埃——土之司命

第四章 胭脂店

第五章 前世的債

尾 巴 春

后 記 風月無邊


書摘/試閱

10.新先生

小十三翡翠將整張臉浸在面盆里,眼睛在水里眨著,看見了汩汩的氣泡。

自整齊阿叔從鄉下討了草藥偏方后,她就抵死不吃郎中配的苦澀的煎藥了。也許那些說不出名字的小草葉真的有效,敷了幾次紅疹真的褪了,只留下些淺淺小小的印記,上了粉,不仔細看,已看不出。

扶著臉盆架子,小先生想起來,一只手去勾毛巾,頭卻給一股力氣猛地一按,栽到面盆里。十三翡翠一個踉蹌,手臂一磕,水“嘩”地外濺,撲了一地,小先生自己也嗆了水,抹了臉不住地咳。眼前的潘楚蓮禁不住捂了嘴笑:“翡翠妹妹心思重,我走到你后頭也不曉得啊!”

小翡翠咳得說不出話,臉通紅的,扭過身子不理。潘楚蓮拍著她的背說:“哎呦,被嚇到啦?好啦好啦,是我不好!”

小先生眼淚也咳出來,推著潘楚蓮就往門口走,“啪”地關了門。潘楚蓮噔噔地敲,問道:“阿妹,真的生氣啦,我是好心來望望你的,噶開不起玩笑啊!”

小十三翡翠抿水壓著咳嗽,靠在床頭深吸了好幾口氣,終于緩了些。陽光穿過鏤花的窗戶格子透進來,在綢緞的大床幔上映照出了好看的圖案。她一只手搭在被子上,被褥松軟,指影修長,小先生心頭一動就做了個孔雀的手勢,兩根合指為眼,三根展指為冠,仰仰脖子,抖抖羽毛,小翡翠笑出了聲。

幾年以前的夜晚,每天的功課之后,她和姐姐窩在床上,就著油燈的朦朧,手影是唯一放松的游戲,兔子、狐貍、狗、鹿,許許多多的小影,她們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那個時候,她們是笑作一團的。

如今,只剩下自己了。


下午是個大日子,新先生要進門了。眼睛一大早就開始打掃衛生。圍欄上都扎了紅綢子,裘紈素老早待過的房間也被重新粉刷,楠木家具都是嶄新的。眼睛把新置的厚絲絨窗簾束起來,用雞毛撣子又細致地掃去了星點灰塵,這才滿意地舒了口氣。

據說,這位新先生是玲瓏姆媽花了大力氣請來的,不是平凡角色,安娘姨早就關照,半點怠慢不得。阿三頭也早早就在大門口候著,紅毯鞭炮火盆都準備好了,只等著吉時了。

下午新人還沒到,迎賀的客人就已經來了一批。人手不夠,伍阿姨特地找了兩個別家的娘姨幫忙,隔壁的阿青沖眼睛吐了下舌頭道:“這個先生排場大的!”眼睛忙里偷閑地笑笑,一回頭卻發現阿青又跑到門口阿三頭那邊嘀咕去了。

今天,各房的先生們都打扮得十分漂亮。

初愈的小先生也出來了,頭發披著,僅僅用一根藍綢帶子箍了頭,淺杏色喬其紗襯衫的領口打了個可愛的蝴蝶結,安靜地一坐,眉如畫眼如墨,瓷娃娃一樣。

十三玲瓏穿了件看似保守的孔雀綠絲綢大襟闊身長衫,袖口卻收得妙,行走間隱約露出了小半截雪白的手臂,尤襯得腕鐲青碧,丹蔻正紅,正襟上刺繡的幾只報春喜鵲沿著胸線熨貼,呼吸起伏間靈動得如同活物。這樣的姆媽,若非有了點年紀,勢必艷壓群芳。

金盞菊的手傷還沒好,難得裹得嚴實,一身鼠灰光緞的長衫長褲束得緊,使得曲線畢露,細細勾勒的豐滿紅唇分外嬌艷,腰身軟,眼神也長,瞟一瞟便有大把的視線迎過來,她也接應似的慵然一笑,像極了樹枝上搖晃著的一枚已熟透了就要掉落下來的鮮果。

潘楚蓮睨了,從鼻子里哼了聲,微翹著小指頭攏了攏特意找隔壁敷香院啞巴巧手梳就的良家婦人髻,手中的一柄檀香扇幽雅地半遮嬌面,只透出一雙撩人鳳目。

邢安娜給聚春堂面子,也推了今朝的局子捧場。她怕熱,穿了件水色的燈籠袖連衫裙,把頭發挽得高高的,露出了極美的脖頸,個子也高,遠遠望去,人群中的第一眼非其莫屬。客人里有幾位她也熟識的,正閑適地攀談著。凱麗立在她身后,笑嘻嘻地看著眼睛忙里忙外。


兩點鐘,小汽車準時到,鞭炮也熱烈地放響,大門口火盆中的小火焰在隨著風向扭動著身姿。紅毯沿大門一路鋪進了正廳,門外門里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眼睛也好奇地探頭觀望。只見車里走下一個娉婷的小姑娘,年紀和小先生差不多大,手里提了一個大箱子,阿三頭想幫著拿,她卻笑著擺擺手,執意自己拎著。

還有行李?眼睛有些疑惑,不是昨日就載來了么?

十三玲瓏笑著上前:“小阿姐來了?你家先生呢?”

小姑娘的聲音脆脆的:“在后頭呢,洪二少爺偏要開轎車接小姐來,小姐就沒乘姆媽備的車子,讓我講聲對不起!”

“這有啥關系,洪幫的二少爺幫我接新先生進門,是給聚春堂大面子了!”

人堆里發出一陣唏噓聲,眼睛心里也有些驚訝,原來這個好看的小姑娘只是個跟著的阿姐,并不是新先生,而那個洪少爺,看眾人的臉色也應不是個普通人。

不久后邊傳來汽車喇叭聲,卻是一連來了三輛,從旁邊小報記者頻繁的拍照速度來看,都應是面上數得著的人物。最后的是一輛敞蓬跑車,車上的男女均戴著闊邊的蛤蟆黑眼鏡,女的裹一條薄紗的絲巾,穿的是西式蓬擺艷紅色大開領的束腰裙子,手上卻執著煙氣噴燃的中式捧香。此種中西合璧倒也少見,立在一邊的凱麗低聲說了句:“怪里怪氣!”新來小阿姐的漂亮眼睛馬上直直地掃了過來,臉上卻還是一團和氣。

那邊,開車的男人已經很體貼地打開車門扶新先生下車,就在女人白色的高跟鞋觸地的一瞬間,鞭炮和照相機的咔嚓聲同時響了起來,整齊阿叔的聲音淹沒在這一片熱絡里,但依舊扯足了嗓門大喊道:“新——人——進——門——啦!”

11.魔術

散落的炮仗紙屑紅悠悠地在地面飄蓋了一層,空氣里彌漫著硝煙氣息,隔壁敷香院的姆媽沈容倩用手帕揮揮,慫慫十三玲瓏說道:“玲瓏,這趟能請到她來,你福氣大的。”

今朝沈家姆媽是來做人客(客人)的,只為簽契約的時候當個見證,卻還是帶了隔壁的兩位大先生來,肖凰和柳月來,敷香院的兩朵齊名花,珠鑲玉飾般穩坐在沈容倩的右手邊,環肥燕瘦,秋色平分。

十三玲瓏笑得輕快:“福氣不福氣,下趟(以后)才曉得!你家敷香院生意噶好,我再不尋個撐門面的,就要卷了被頭回老家去了!”雖是這樣說,玲瓏姆媽心里面卻是無比爽快的,本來這尊菩薩,是怎么也不會輪到她這聚春堂的。自己的堂子在上海名氣是有,但還沒到數一數二大過天的地步。若不是偶然遇見了一面之緣的洪幫大少,也不會曉得這朵顏傾西子湖畔的萬人花、洪幫老二的新寵,恰巧在尋靠上海的新碼頭。好話說了一堆,承諾許了不少,托了不少人牽線搭橋,才終于有了如今的水到渠成。正所謂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的。

兩位當家姆媽皮笑肉靜地聊,在主桌上坐定。

新先生換了旗袍從屋子里出來,一邊的洪二少爺立馬扔了嘴里的半根香煙迎上去,攙著她下樓。這時候,眼睛才終于看清了這位新先生的長相。聚春堂的女人都白嫩,她卻更白上了一個層次,如今再被大紅織錦緞的旗袍一襯,面粉與她比之都嫌暗沉;眼珠子的顏色也比常人淺,在太陽光底下呈現著琥珀一般的色澤,像洋人又不像,但輪廓卻是如此分明,也如此好看。

新先生略仰著頭一路挽著男人的手婀娜而下時,各桌的客人皆已經立起來觀禮。契約是早就談好的,今日的行禮不過是走個儀式,先是進了香,再對姆媽伏低認親,拱手敬茶,待玲瓏姆媽接過茶碟一飲而盡,遞出紅包并親手將新人扶起時,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而另一邊,底下人也已經排了一行,一一接過新人小阿姐遞過來的還禮紅包,躬腰齊聲地大力喊道:“謝謝新先生賞飯!”

這是堂子里給新人長臉的表示,小姑娘也伶俐,彎腰回禮道:“我是跟著小姐的阿姐,名字叫冬冬,下趟就請幾位阿叔娘姨多多關照我了!”

“小阿姐客氣了!”

禮畢之后,閃光燈的噼啪聲中,十三玲瓏清清嗓子開口道:“各位,這就是我們聚春堂新聘的溫琦小姐,想必大家早就久仰溫先生的大名了吧!”

底下立即有人起哄,溫琦和主桌寒暄幾句后,便端著酒杯桌桌敬過來。

潘楚蓮撇撇嘴,扯了把小十三翡翠低聲道:“看呀,噶早就開始敬酒了,用得著噶急吼吼哇。我進門那個辰光,敬茶都是要磕頭的,你看她,連腰也沒彎一下。”

小先生不說話,夾了一口菜,放在嘴巴里慢慢嚼。

眼睛忙著撤盆上菜,裘紈素留在廚房幫忙,其實也幫不了什么忙,碗也打破兩個了,如今站在一邊發愣,伍阿姨白了她幾眼又開始忙著炒菜。

眼睛推推裘紈素,說:“裘先生,儂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頭老鬧忙的!”

“不了。”女人擺擺手,眼睛驀地瞧見了她眼睛里有兩片黃葉子隱約地落下,又沒了神色。

“我吃力了,回房間了。”裘紈素甩甩濕漉漉的手默默地往外走,后邊的伍阿姨看了直搖頭,說:“真是個吃閑飯的!”


外間的確是一派熱鬧景象,十三玲瓏滿意地看著溫琦像一團溫暖得恰到好處的火,四面顧及,穿梭來去,笑語連珠。

潘楚蓮抿了口酒,咳了一聲,嘀咕著:“今朝老酒辣的!”

金盞菊擠過來笑道:“不是老酒辣,是你上心火了吧?”不等對方發作,又指指門口道,“你家老汪來了,曉得今天有新人來,怕你這舊人臉上不好看,來捧你場了!”

潘楚蓮抬眼一看,一陣竊喜,忙站起來迎,卻看到老汪已經在主桌和十三玲瓏打招呼,溫琦款款微笑地立在一邊。潘楚蓮一屁股又坐下,仰脖就喝了一杯。

“潘阿姐不是講老酒辣,哪能還吃啊?”小翡翠也看到了汪先生,還看到了一同向他們走來的小馬,搡了把潘楚蓮,“哎,人來了啊!”

潘楚蓮坐定,篤定地夾菜,恢復了一貫慢條斯理的輕聲慢調:“曉得了。”

菜香酒暖,美人在側,大家的心情都很爽快,這時候,內里忽然一陣急促凄苦的琵琶聲傳了過來,而且越彈越急,大有弦斷才罷之勢。場面一瞬間寂靜了,十三玲瓏臉色一變,安娘姨已經走了出去。溫琦在一片沉寂里“撲哧”一笑,聲音軟軟的:“四馬路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大地方,不曉得是哪一位的琵琶彈得噶好,我是沒這個本事的,只會一點小把戲,如果大家不嫌棄,我就變個西洋的小魔術,請大家賞臉看看!”

“好!”底下一聲叫好。

“啊喲,嚇我一跳!”溫琦捂著胸口嗔怪,好看的嘴唇彎著嫵媚的弧度,“我還沒開始呢。不過,噶大一聲好,在今朝這個日節(日子),倒是給了我一個好兆頭,等些我變好魔術,一定要跟這位喊好的客人好好吃一杯,希望我今后,借你的金口,在此地天天更加好!就是我剛剛沒聽清爽,講這句話的,到底是哪一位啊?”

“是我!”“我!”下頭一陣喧鬧哄笑,氣氛又熱絡了起來。溫琦朝十三玲瓏笑笑,見姆媽滿意地點了頭,又不忘朝下頭正吃著酒望著自己的洪二少眨眨眼。對方向她舉了杯,笑得一臉柔情蜜意。

此時,只見冬冬從剛剛帶來的大箱子里拿了一大塊的紅布和一根小棒頭出來。眼睛捧了一盤魚,也探在門口聚精會神地瞪著眼睛仔細瞧。正面反面,什么都沒有,蓋上,“啪”地就變出了一大束鮮花來。這還不算,新先生手指一疊不知怎地這花束便從根莖處齊齊削斷,花葉分家,向上一拋,所有的花骨朵“呼”地就向著座下的人群四方灑落,幾個年輕的客人笑鬧了便去爭搶,底下更是掌聲如雷。眼睛張大了嘴呆站在那里,一心想著怎么會呢?仔細看了,沒見到剪子絞刀之類的啊?怎么斷的呢?小姑娘不可置信地就要去揉眼睛,卻忘了手上還端著盤魚,眼看盤子就要落地,幸而旁邊的整齊阿叔眼明手快地接住,僅遺了些湯漬灑在地面,驚慌失措的眼睛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

“傻囡,想點啥啊,噶不當心!”

眼睛緊緊捧著盤子笑瞇瞇的。

“笑啥啊,快點去做事體了!”整齊揉揉她的頭發,黃黃的頭發,發質干枯。

12.指甲劃過黑板

天氣愈見暖和,聚春堂的生意也像這逐漸上升的溫度,每日里門庭若市。十三玲瓏的心情好起來,給堂子里的每個人都置辦了兩件夏裝。

午后的陽光照進屋子,熏得人昏昏欲睡。冬冬打了個哈欠,把黃楊木柄的鐵熨斗擱起來,將熨好的最后一件絲織衣裳小心地掛在襯了海綿的衣架子上,輕手輕腳地擺進柜子。昨天的局子散得晚,溫琦睡著了還沒醒。眼睛正在小花廳里匍匐著身子努力擦地板,冬冬出來喝茶,看著眼睛身上已洗到發白的灰褂子,順口問:“你哪能不穿新衣裳啊?”

眼睛抬頭,有些艷羨地看看冬冬新罩衫上小巧的印花圖案,十三玲瓏給她的就是一般的粗布衫,哪有這么好看,咽了口吐沫,小姑娘低頭笑著說:“呃,我衣裳不多,有了新的,不舍得穿的。”

“那么就擺著?到明年你人長長了,要小掉的!”

“不會的!”眼睛一本正經地搖了頭,在水桶里甩了擦布,有幾滴半混的水珠蹦出來,眼睛細心地用手抹了,舒了口氣,再卯足了力氣拎著桶往門外走。大太陽光底下,小討人又回過頭來沖著冬冬咧了嘴巴笑,臉很瘦,嘴巴很大,笑嘻嘻的嘴巴里說著:“不可能的!”

冬冬看著眼睛小個子挪大桶,歪歪斜斜地逐漸淡出了自己的視線,外間的陽光白花花地耀眼,閃爍在小討人的頭頂心上,幾縷絲絲的亮線藏不住般暴露在光天之下。冬冬有些驚訝,疑心自己看錯了,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一頭枯萎的頭發里居然夾雜著白發。


安娘姨端了稀飯走進裘紈素的房間,女人正蒙著被子睡得蒙眬。前幾日起,裘紈素開始不認得人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安照著十三玲瓏的意思,在每日送的飯里都擱了藥,只為讓她好好地睡,別又弄出什么亂子來。同樂店的老胡也來過了,價錢是壓了又壓,總算談妥了,明日來帶人。昨日送飯的時候,裘紈素癡癡呆呆地撥琵琶,安幫她梳了梳頭發,看著女人的頭發一根兩根地往下掉,嘆了口氣:“好了好了,等離開此地了,你可能會好點的。”她說這話的時候,裘紈素手中的弦似乎頓了頓,既而又混沌地撥。

安輕帶上門,門上的鎖頭已加了兩把,一抬頭,看見眼睛站在櫻花樹下,朝著自己這邊張望,問道:“哪能?有事體啊?”

“安娘姨,”女孩子朝她走過來,有些同手同腳,這是買來時就帶著的毛病,叫她改了多次,有時候卻還是犯糊涂。小姑娘走過來,近身扯了扯鎖,話講得有些奇怪:“這鎖不牢靠。”

安聽得愣了下,戳戳眼睛的額頭:“小人瞎講點啥!不在廚房幫忙,到處瞎跑,看伍阿姨抓到了怎么收拾你!”


這個晚上,所有的人都很疲憊,每房都有客人。潘楚蓮牌局的客人剛剛送走,溫琦房里的也散了,由阿三頭領著正往外頭走,抬頭正趕上邢安娜回來,就轉頭招呼著叫眼睛領進去。再有半個月,邢安娜的契約也到期了,十三玲瓏正有意找她談,但她太忙碌,日日有局,這幾日都是十一二點才進門,眼神倦怠。

“大概是要自立門戶了,用盡力道地賺貼己。”白日里閑暇打小牌時,金盞菊如是說。女人上次受傷地方的一處疤痕還是很明顯,怕是會留疤,被她用一只黃燦燦的足金手鐲擋住,到哪里都是金光閃閃,當然,手鐲是柯小開用來賠罪的。眼睛曉得,金絲邊眼鏡也來過了,還帶來了舶來的香膏,說是可以消疤去痕的,可是金盞菊就是不用。

“人家后臺硬的,阿拉是不好比的。”小先生插了句,笑著摸牌。

“后臺?”潘楚蓮騰開只手扇扇風。她是極怕出汗的,這樣的天氣,扇子已經不離手了。潘先生笑:“后臺大的老早就洗手做太太享福去了!還蹲在阿拉四馬路啊?”

“哎,”十三玲瓏皺皺眉頭,“你們打牌專心點好哇,看清爽哦,我,一門吃三家哦!”

眼睛當時候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啪”地打死了叮在腳背上的一只花腳蚊子。大概是去年的老蚊子,這么早就出來了,碩大得很,尸體貼在手心里,黑皺皺一團,肚子破了,擠出了一滴猩紅的血。眼睛笑笑,抓抓腳上的包,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吸到了,死掉了也不算冤枉了!”


這日早上起來,凱麗就開始拉肚子,一整天窩在房間里,沒跟著邢安娜出局子。如今先生晚歸也沒有出來迎,眼睛想著,凱麗這回怕是病得有點嚴重。眼睛右手接過邢安娜的包,左手引著她上樓,過道里的燈泡不知啥時候莫名其妙壞了,晚上客人太多也來不及換。眼睛招呼著:“當心點啊,邢先生。”

邢安娜嘴巴里虛應著。今日多喝了兩杯,女人有點醉意蒙眬的,頭有些沉,用手揉揉,忽然覺得腳背也是一沉,驀然就看見一個黑色的毛狀物體在腳面上“噌”地掠過去,窸窸窣窣地,瞬間消失在黑暗里,溫涼的感覺一逝而過,腳背的皮膚一下子繃到收緊,邢安娜“啊”地失聲尖叫,猛然后退,險些跌倒。

“哪能啦?”眼睛慌忙過去扶。

“你,看到沒?”邢安娜拼命地跺腳。

“啥?看到啥?”眼睛瞪大了眼睛。

“一個東西……”邢安娜心有余悸地指著地面。

“啥東西?”眼睛仔細地上下左右望了一圈,瞄到了正沿著墻角哧溜而過的那一團灰絨絨細尾巴的小動物,把身子往前擋了擋,小姑娘眨巴著眼睛看著邢先生:“啥也沒啊?先生是不是吃醉了啊?”

“眼睛,哪能啦?”整齊阿叔在門口喊。

“沒事體,邢先生有點吃醉了!”眼睛鎮定自若地回答著。說罷,眼睛上前扶著邢安娜,細聲細氣地安慰:“我看先生還是樓上去吧,熱水我已經泡好了,你擦把面孔早點休息,明朝就會好的。”

邢安娜被攙扶著,懵懂地回房間,閉著眼睛靠在床頭,頭持續地疼,阿斯匹林就著冷開水灌下去,心口更是一陣颼颼泛冷。眼睛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鞋子,嘴巴里說著:“先生要當心身體哦,腳都有點腫了。”說話間,又不慌不忙地抹去了女人鞋面上一絲淡淡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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