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戀著你(全二冊)（簡體書）

高傲冷豔、雙商碾壓的財經記者遇上心思縝密、獨寵一人的金融大亨，
這場散發著“金錢”味道的愛情能不能開花結果？

如果說最好的愛情是門當戶對、勢均力敵，
那麼他們的愛情隔著的不止是不止隔著年齡，還有階層、財富的巨大差距。

他用他全部的愛和溫暖去救贖她，她逐漸卸掉心底的鎧甲去走近他。
他們逾山越海、跨越階層，只因，這世上所有的山海和距離，終可跨過。
這一場愛情，註定好事多磨。

只愛錢的財經記者，遇上捨得花錢又願意花心思的金融大亨。
這個男人把他所有的愛和溫暖都給了她，才有了現在的她。
曾經他們渾身是刺，紀羨北沉默寡言，夏沐冷傲虛榮偏執。
如今他們這樣，是彼此溫柔了彼此
曾經，她跟他之間，隔著的何止是萬水千山。
但就算她達不到他的高度，他也會為了她跋過千山涉過萬水，逾山越海而來。
這世上所有的山海，終可跨過。
他要謝謝她，雖然現實冷血，但也不是沒對這段感情做出過努力。
也謝她，一點點在變化。
不是他一個人在翻山越嶺地地朝她走來。

你不是不喜歡黏著我嗎？以後你遇到事不跟我說，我也不會怪你，儘量不跟你吵架，吵厲害了傷感情，等發生分歧時，我就送你一個萬能膠，也送我自己一個，你要覺得做錯了呢，就自己抹一點，主動來黏著我，要是你覺得自己沒錯，那我就自己抹一點，主動去找你黏合。
——紀羨北

對，我是移情別戀了，以前我最愛的是錢，能讓我無條件去愛的也只有錢，但從那時候開始，錢和他，我最愛的是他。”
——夏沐

上冊：
第一章　他對她的縱容 1
第二章　為了她，他第一次求人幫忙 30
第三章　隔著的何止千山萬水 52
第四章　那一吻，滲進了她心裡 77
第五章　夏沐說：我不想你去求任何人 106
第六章　她拿命在拼酒 132
第七章　十年後會怎樣 169
第八章　把她人生第一筆財富送給他 194
第九章　移情別戀了 227
第十章　總有天會跟他比肩 260

下冊
第十一章　對決 285
第十二章　帶他回家 320
第十三章　她所有的光芒都被秒殺了 347
第十四章　求婚 372
第十五章　最珍貴的擁抱 407
第十六章　領證風波 441
第十七章　時間是煎熬，也是良藥 485
第十八章　重逢 504
第十九章　傷痛之後繼續前行 524
第二十章　就這樣戀著你 541
番外一　第一次擁抱親吻紀念日 556
番外二　小女神泡泡 562

宿舍裡，只有夏沐一個人，正是考試周，大三的學妹成天泡在圖書館複習，其他兩個室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夏沐之前已經搬得差不多，宿舍裡剩的東西沒多少，沒到兩個小時就全部收拾妥當。
門口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還有聊天聲，室友回來了。
“咦？夏沐，你在啊。”兩個室友一前一後地進來，關上門。
“嗯，回來收拾一下。”夏沐擰開水杯，坐下來喝口水，又問：“你們準備啥時候撤？”
“快了，我下星期準備回家，豬豬還要玩幾天，她八月份才去美國，說在家閑著也沒事。”司徒彤彤問夏沐：“你入職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夏沐點頭。
豬豬補了個妝，徵求夏沐的意見：“你今晚要不要跟男朋友約會？你要是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唄。”然後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豬豬是綽號，不是因為胖，是因為貪吃。豬豬和司徒彤彤只知道夏沐有個校外的男友，至於姓啥名誰，長什麼樣，一概不知。她們問過，夏沐只說是一個老相識，認識好多年，就這樣敷衍過去，後來誰都沒再提這事。
去飯店的路上，豬豬挽著司徒彤彤，兩人不時笑鬧，夏沐跟她們隔得並不遠，幾步之遙，慢慢悠悠地走著，偶爾會插上幾句，但怎麼看都像是素不相識的兩撥人。豬豬和司徒彤彤這邊是繁花錦簇的熱鬧，夏沐是遺世獨立的孤高冷傲。
司徒彤彤突然轉臉：“夏沐，以後多找我玩啊，沒事回學校吃吃食堂的菜，懷懷舊。”她研究生還是在這個校區讀，連宿舍都只隔了幾棟樓。
夏沐淡笑：“好。”她跟豬豬和司徒彤彤同住一個宿舍四年，不同系，她課餘時間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去兼職，周末節假日還要跟紀羨北約會，跟她們倆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豬豬歎口氣：“真羡慕你們。”
司徒彤彤看向夏沐，笑說：“夏沐，滿足我們豬豬一個願望吧，她老早就想傍女神，攢了好幾年的勇氣，馬上就要畢業，她要是傍不上你，心裡還不懊惱死，估計做夢都能氣醒。”
“去你的！”豬豬不好意思，佯裝生氣，踢了一腳司徒彤彤。
夏沐湊近豬豬幾步，伸手摟住豬豬的肩膀，難得開玩笑，故意在她耳邊說：“喜歡我就早說呀。”
豬豬比夏沐矮了十公分，真有種男人摟著女朋友的感覺。豬豬一臉蒙，沒忍住說道：“天啊，我男朋友摟我時我心臟都沒跳得這麼快。”她不好意思地雙手捂臉，“完了完了。”然後還原地跺了下腳。
她從大一住進宿舍那天起就把夏沐當成女神。在豬豬印象裡，夏沐從大一開始就早出晚歸，早上她和司徒彤彤沒起床，夏沐就去操場跑步，她們起床時，人家夏沐早就吃過飯去背英語了。
晚上她們在宿舍閒聊，夏沐不是做家教就是泡在圖書館。她們睡了，夏沐才回宿舍。有時候好幾天都跟夏沐碰不到面。她早就想挽著夏沐在學校逛上一圈，好幾年的願望，今天終於實現了。
快到校門口，迎面走來幾個女生，走在中間的女生個頭不高，不過氣質突出，幾個女生圍著她邊走邊說笑。司徒彤彤和豬豬都看向那邊，夏沐餘光掃了眼，淡淡地看向前方的路。
“聽說你們系的袁奕琳進電視臺的財經頻道了，別人碩士學位都進不去，她本科畢業就進去了，還是編制內。”司徒彤彤收回視線，跟夏沐說道。
“我也聽說了，我一個老鄉跟袁奕琳一宿舍，說袁奕琳好像有個挺厲害的男朋友，家裡有權有勢，就是她男朋友幫她安排進去的。”豬豬津津有味地說著八卦。
“哦，對了，她男朋友還送了個限量版的包給她做畢業禮物。”
有女生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就是殺氣重重的江湖，一點都不假。夏沐對這些八卦都不關心，她淡淡一笑，沒發表任何看法。
飯店比預想的還要火爆，等桌子的人都排到了門口。
“咋辦？等還是換一家？”豬豬問道。
司徒彤彤：“不排隊的，菜不好吃，菜好吃的要排隊，你自己選吧。”又問夏沐：“你餓不餓？”
夏沐：“還好，要不就等等？”
三人就這樣一致決定。
飯店面積本來就不大，廳裡連站著等桌子的位置都沒有，只能在門口，天氣悶熱，不時飯店會刮過來一陣空調涼風，舒服不少。
“夏沐？”
夏沐和豬豬她們一起轉頭，是夏沐的同班同學，也過來吃飯。幾人都認識，互相簡單打了聲招呼。
“人都滿了，沒位置。”豬豬告訴她。
“我們的人早就過來占了包間。”女同學徵求她們意見：“要不要一起？”
“都有誰啊？”豬豬問。
女同學：“都是我們班的同學，你們也熟悉。”她又加了句，“我們都是AA，位子也沒坐滿，過不過來？”
豬豬：“去去去，必須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到桌子，再站下去我要中暑了。”
她們幾個人進了包間，包間裡霧氣騰騰，嗆死人，就要畢業，男生已經無所顧忌地吞雲吐霧了。眾人看到夏沐進來，愣了下，所有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任初，他之前說有事不過來，後來又說沒啥事了，就跟著同學一起熱鬧一下。
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今天見面，任初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沖夏沐淺笑。夏沐點頭回應，在靠門的地方坐下。剛開始大家還有點顧忌，感覺說什麼都不合適，之後菜上來，邊喝邊聊，氛圍又活躍不少。
“夏沐，你怎麼放棄了保研的機會呢？”有同學很納悶。
夏沐直接道：“上研究生不僅賺不到錢，還要花錢，上班多好。”同學附和著笑笑，說能力比學歷強。
任初用余光偷看夏沐，她笑得敷衍。他知道夏沐家裡窮，可她要面子，從來不申請助學金，都是靠自己課餘時間打工賺錢。他想幫她，讓她跟他一起出國，錢他出，又怕會傷了她的自尊，一直沒敢提。飯桌上有一瞬的沉默，豬豬趕緊岔開話題聊起八卦，自然而然就說到了學院裡的風雲人物——袁奕琳。
袁奕琳長得漂亮，雖然不及夏沐，可也算他們系裡排上名的小美女，主要是家境富裕，穿戴都是名牌。她是同學眼裡真正的白富美。有個做院長的舅舅，又是校學生會副主席，追她的人都排隊。現在她進了電視臺，還是財經頻道。雖然工資不算高，但工作體面、人脈資源廣，以後她接觸的圈子跟他們就不再一樣。
“幸運的事都被她一個人占去了，聽說她還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一個女生以羡慕的口吻說道。所有女生都開啟了八卦模式。
夏沐默默地低頭吃菜，她們聊什麼她都沒往心裡去。桌上的男生見女生聊八卦聊得那麼起勁，無語又無奈，插不上話又不能打斷，硬著頭皮聽下去。夏沐吃得差不多，跟邊上的許曼說了句，起身去了洗手間。
馬上快十點，不知道紀羨北那邊有沒有結束，要是還有一陣，她就先打車回家，回宿舍還是要聽豬豬和司徒彤彤八卦袁奕琳，她耳朵都受不了。
紀羨北有應酬時一般不回信息，打電話倒是會接。夏沐打開通話記錄找“仙貝”，她在他通訊錄裡的備註一直是“旺旺”，正好湊一對。

會所裡。
他們一行人剛吃過晚飯移步到這裡，打牌的打牌，遊戲的遊戲。任彥東沒參加，剛才和紀羨北一直在聊事情，兩人都沒喝酒，到了包間他讓服務員開了瓶紅酒，要了半杯。紀羨北去了洗手間，他一人靠在沙發裡，悠悠地品著酒。
“三哥，跟我們一起玩遊戲？”一個漂亮女人走過來邀他，“他們還沒過來，人少不好玩，三哥你跟我們一起唄。”
任彥東在這兒，她們幾個女人的魂都被勾了過來。她們最想睡的男人有兩個，一個紀羨北，一個就是任彥東。她們跟紀羨北太熟悉，關係一旦捅破就失去了他這個朋友。任彥東不一樣，她們跟他只認識，不熟悉。剛在洗手間時她們幾個說要是錢能把任彥東給搞定，她們會拿出幾年的零花錢睡他一夜，關鍵他不缺的就是錢。睡不成能接個吻也行啊。
美女手裡也拿著高腳杯，跟任彥東輕輕碰了下：“三哥，有興趣嗎？”
任彥東輕抿一口紅酒，問：“什麼遊戲？”
“挺刺激的一個遊戲，過來看一下就知道怎麼玩。”
“規則？”
“輸的人找個不認識的女人接吻。”
“你們玩，我跟紀羨北還有事談。”
不等美女說話，那邊唐文錫揶揄：“怎麼樣，我就說你魅力不夠，三哥肯定不過來，你非不信，女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美女瞪一眼唐文錫：“滾，瞎說什麼呢，三哥是有正事要談，哪兒跟你一樣閑得難受！”
“你要傾國傾城，三哥肯定從此不早朝，是不是啊？三哥。”他們中不知誰嬉鬧著。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振動了，任彥東看了眼，是紀羨北的手機，他伸手拿過來，跟美女又碰了下酒杯：“接個電話，失陪。”
美女也爽快，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離開去那邊玩遊戲了。
屏幕上顯示備註“旺旺”，他把聲音消了，放一邊。
紀羨北從洗手間回來，任彥東下巴對著茶几一揚：“你的電話。”
紀羨北跟夏沐聊了幾句就結束通話，收起手機，準備離開，抬眸對任彥東說：“我現在就回，你呢？再玩一會兒？”
任彥東：“我也回了。”
他看向唐文錫，他跟幾個人玩得正起勁，順口問了句：“你坐我的車？正好順路。”
紀羨北下午出來時跟唐文錫一起，自己就沒開車，便點頭道：“那麻煩了。”兩人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一起離開。
坐上車，紀羨北跟任彥東的司機說：“路過Z大時麻煩停一下，我在那邊下去。”司機應了聲。
任彥東淡笑：“是要去Z大操場跑步？聽說那邊夜跑的人不少。”
紀羨北剛打開郵件，抬頭，如實說：“去接女朋友。”
任彥東點點頭，他對別人的感情私事不感興趣，沒再多問，側過去看著窗外。
紀羨北回完郵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則財經新聞：“聽說你們遠東集團要收購一家科技公司，準備進軍這個領域？”
任彥東轉頭：“嗯，有這個打算，人工智能是未來發展的趨勢，我本身對這些東西也感興趣，準備試一下。”
紀羨北微微頜首，直接道：“蕭華集團也有收購科技公司的打算。”他們紀家和蕭家關係一直不錯，生意上各方面都有合作。
任彥東：“嗯。”他們遠東和蕭華的一場並購競爭大戰即將拉開。
他看向紀羨北：“蕭家人向你旗下的信託公司融資了？”
紀羨北：“目前還沒，應該快了。”
任彥東笑笑，沒再多說什麼。他和紀羨北即便這次有了合作，也是利益上的妥協，面和心不和，紀羨北偏向的自然還是蕭家，還是會繼續給蕭家提供資金支持。他跟紀羨北之間是競爭大於合作，以後對立的地方多了去。

夏沐這邊。一行人飯吃完了，包間裡所有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八卦聊完開始天南海北地胡侃。夏沐偶爾聊兩句，任初沒心思說話，只默默地看著夏沐，她杯子裡的水喝完了，他就開始給其他同學添水，順便給她的杯子倒滿，連倒水的動作都小心翼翼。他把這頓飯當作和她的最後一頓飯，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
這頓飯最後由夏沐結帳，她說自己之前忙，一直都沒機會請大家吃飯，今天補上。夏沐瞅了眼時間，紀羨北差不多快到了，就找了個理由先離開。
車上，紀羨北讓司機靠邊停，他準備下車。
任彥東問：“我在這裡等你們？”
“不用，我跟她走回家。”
紀羨北下車，司機驅車緩緩駛離。這是任彥東第一次見到夏沐，隔著車窗，隔著人行道邊的灌木叢，隔著紀羨北，距離不算近，但看得很清楚。
她的五官冷豔，站在路邊，正微微仰頭喝水。她穿著五分長的淺灰運動褲，黑色緊身T恤，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套衣服，卻被她穿出不一樣的味道。有種性感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穿再保守的衣服都遮不住，夏沐就是這樣的。
手機響了，任彥東淡淡收回視線，掃了下屏幕，是侄兒任初。
“三叔，你在哪兒啊？”任初聲音急促。
“在北京。”任彥東半開玩笑，他不經意地看向窗外，夏沐笑得明媚，對著紀羨北。
他轉過臉。
“三叔，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爸媽知道我要去你那裡上班，氣得掛了我的電話，我爸媽要是去找你，你就說是你非讓我去上班的，我是被逼無奈，三叔，你最爺們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任彥東笑：“萬一要讓你失望了呢？”
任初：“三叔，她家裡窮，在北京沒背景沒後臺，想要在財經圈裡混下去，不容易，她又長得好看……肯定會有男人對她不懷好意。”
有些話任初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合適。
他呼口氣：“我就是想幫幫她，不讓她受欺負，三叔，我真的不能去讀書，我要是再讀個三年五年，她受欺負我也幫不上。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得說服我爸媽，先不說了，等你好消息。”
任初不給任彥東反駁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任彥東：“……”任初還真是個情種。
等他再抬頭，汽車早已離開學校的那條路。
咕咚一聲，夏沐咽下嘴裡的水，打量的眼神把紀羨北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她嘴角噙著一抹不可思議的笑：“你受什麼刺激了？”
走近，紀羨北不滿地睇她一眼。
夏沐問：“怎麼想起來穿運動裝？”她很少見他穿運動裝，平常都是西褲襯衫。
紀羨北：“襯衫洗了。”
夏沐：“……”說得好像他只有一件襯衫一樣。
她也沒心思管他穿什麼，好奇：“你怎麼下車了？我走過去就行。”
紀羨北牽過她的手：“我們走回去。”
夏沐沒動，盯著他看：“你今晚喝多了？”
紀羨北沒吱聲，把唇湊近她的鼻子。
夏沐沒聞到任何酒精的味道，他拽著她往前走。
路上的學生絡繹不絕，認出夏沐的人不自覺地會盯著紀羨北看，還一步三回頭。
“你昨晚來接我還怕影響不好，專程打了出租車過來，今天怎麼想起來跟我一起走回去？你不怕被認出來？”夏沐側眸。
紀羨北：“今天過後你也不用再去學校，別人怎麼議論無所謂了。”他跟她對視，“你不是說羡慕跟你同齡的女孩嗎？以後不用再羡慕任何人。”
夏沐一時沒跟上他的腦回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紀羨北看著前方，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半晌，夏沐終於想起，她昨晚喝了點酒，好像跟他說過她羡慕同齡的女孩。她們過得無憂無慮，不用十幾歲就為生活奔波，可以肆意享受校園戀愛，想牽手就牽手，想親吻就親吻。她以為紀羨北不會懂她在說什麼，沒想到他竟然意會了。看來他今晚事情談得挺順利，心情不錯，不然他不會這麼閑，特意穿上顯年輕的運動裝，帶她體會戀愛的感覺。
“想起來了？”紀羨北問她。夏沐回神，淡笑著：“昨晚酒精上頭了，說話變得矯情，我現在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你不用當真。”紀羨北覷了她一眼：“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伸手，“水給我喝點。”
夏沐把手裡的半瓶水遞給他，紀羨北左手握著瓶身，夏沐右手擰開瓶蓋，紀羨北喝完後，夏沐又把瓶蓋擰好。兩人默契得都無須言語，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一直未分開。之後的時間裡兩人都沒說話，慢悠悠地在人行道上晃著。離學校已經很遠，他們拐上另一條路。沒有學生，路邊安靜不少。
“下周我把工作安排一下，下月初我們去旅行。”紀羨北看向她，“這幾天你考慮下想去哪裡玩。”夏沐：“我想去波恩小鎮。”
“四五月份的波恩最好看。”略有停頓，紀羨北想了想，還是決定，“就去波恩吧，明年春天再帶你去一次。”
夏沐挽著他的手臂：“這次你請我去，等明年春天我有錢了，請你去波恩旅行，怎麼樣？”
紀羨北看了她許久，沙啞著聲音：“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時迎面會走來嬉鬧的小情侶，又是求抱抱，又是求親親的。夏沐問了一個自己也感覺挺無聊的問題：“紀羨北，這麼多年你為愛情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是什麼？”問完她又覺得不太妥：“如果涉及你不想說的隱私，這個問題作廢。”
紀羨北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那作廢吧。”
夏沐淺笑：“看來被喜歡的女人傷得不輕，知道你也被愛情傷過，我心裡就舒服了，也高興了。”
紀羨北無語：“你這是什麼心理！”
夏沐：“小人心理。”
紀羨北也一時無聊，他說：“傷害談不上，不過那個女人倒是經常氣我，最擅長用的武器就是涼拌青辣椒和紅辣椒。”
夏沐被氣笑了，更好奇的是：“你為我做過什麼瘋狂的事？”
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記憶不差，回想一下這幾年，和紀羨北的相處平平淡淡，連驚喜都不多，別說什麼瘋狂的事情。
紀羨北笑：“三十歲的人，喜歡上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這還不夠瘋狂？”
夏沐也笑：“照你這麼說，那我也夠瘋狂的，十幾歲的年紀，竟然跟一個老男人在一起了。”
紀羨北：“……”
他手臂一縮，把她拉近：“誰是老男人？”
夏沐抱著他的腰，把唇湊到他唇邊，也沒主動親，深邃的眸子望著他。紀羨北知道她這樣子是在索吻，垂眸跟她對視幾秒，低聲說：“回家的，想親多久都滿足你。”
她永遠知道怎麼拿捏他的分寸，淡笑著：“紀羨北，你剛才不是說，我以後再也不用羡慕跟我同齡的女孩了嗎？她們瘋狂時就會這樣。”
最終，紀羨北還是選擇了縱容她。他扣住她的腰，低頭覆上她的唇。這是他第一次在大街上跟一個女人擁吻。
他們回到家，只有壁燈亮著，阿姨已經回去。夏沐眉頭緊鎖，嗅嗅鼻子，順著那股特殊的苦藥味一路找到廚房，爐灶上燉著一個藥罐，大概剛熬好不久，藥罐四周還散著熱氣。
紀羨北也跟著進來，夏沐回頭：“不是說明天開始喝的嗎？”
“晚一天不如早一天。”紀羨北從消毒櫃裡拿出碗，把藥倒出來。碗馬上就要裝滿。“要喝這麼多？”夏沐對著深褐色的中藥開始發愁，那麼苦，怎麼喝？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就算這藥是治她的病，可真不想喝。從小到大，她唯一能稱得上矯情的就是不願喝苦藥。
“以後早晚各一碗。”紀羨北把碗遞給她。知道她不會痛快地喝下去，紀羨北給出誘惑：“一分鐘內把一碗都喝下去，獎勵一千塊錢，兩分鐘喝完，獎勵兩百塊。如果不喝，每碗給我一千塊。”
夏沐：“……”狐疑地看著他。
紀羨北看了眼手錶：“開始計時，再不喝，可要給我錢了。”
夏沐從來都不會跟錢過不去，端起碗，眯著眼，一手捏著鼻子，咕嚕咕嚕，沒用半分鐘就喝個精光。她喝完後一陣噁心，差點吐出來。紀羨北把水杯遞到她嘴邊，她趕緊喝了幾口白水。
夏沐拍拍心口，還是噁心得要命，要不是治病，給她兩千她都不喝。緩了緩，她問紀羨北：“這藥需要喝多久？”
“兩個療程的。”紀羨北也感覺渴，把她喝剩下的白水都喝下去。
夏沐笑著：“是不是兩個療程的藥都是這樣的獎勵辦法？”
紀羨北慣著她：“嗯。”
夏沐踮腳，在他臉頰親了下，又想起：“我下周要回家，還把藥給帶著？多麻煩。要是中間斷了，又起不到藥效，就白吃了。”
紀羨北一愣，他倒是把這茬給忘記了，只覺得阿姨小火熬出來的藥比醫院代煎出來的好。
他想了想：“我讓我媽再煎一副，成品的藥就好帶了，回家你熱一下就行。”
夏沐不想來回麻煩他媽媽：“我自己把另一副藥拿去醫院代煎就行。”
“太麻煩，找我媽省事。”紀羨北邊說邊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夏沐沒看他在跟誰聊天，提醒他：“煎好的中藥安檢過不去。”
紀羨北還在低頭看手機，語氣顯得有點漫不經心：“提前給你快遞過去，你到家時藥也差不多到了。”
夏沐的手機突然響了，有信息進來。紀羨北給她轉了一千塊，剛才喝藥時的愁眉苦臉早就不見蹤影，她麻利地點開接收。
紀羨北無語地笑了：“收錢的積極性倒是挺高。”
“那是，要是對錢都磨磨唧唧的，人生還有什麼動力？”夏沐把錢又從零錢包裡提取。
紀羨北放下手機，把她環進懷裡，低頭在她唇邊親著，問她：“嘴裡還苦不苦？”
“苦。”
“張開。”他用沙啞的聲音誘惑著她，舌尖輕輕掃著她的唇瓣。
夏沐一個哆嗦，被他蠱惑。她把手機擱在料理臺上，順手環住他的脖子，嘴巴微微張開，他的舌探進來。紀羨北用舌尖在她舌根、腮邊輕輕舔著，像是要把中藥殘留下的苦味全部親走。夏沐被親得全身一陣戰慄，不自覺地向他貼近。熱吻結束，紀羨北親了親她的額頭：“去洗澡吧。”
夏沐上樓了，紀羨北在樓下浴室簡單沖過澡就去了書房，回復完郵件，拿出手機給母親發了條信息：“媽，之前開的藥，您再開一副，讓藥房代煎，我明天去找您拿。”
紀媽媽：“你要是不喊我媽媽，我還以為你在吩咐你秘書。”
紀羨北笑：“我是您秘書。”
紀媽媽說：“不敢。”又問道，“怎麼又要代煎？”
紀羨北把原因簡單說了下。
紀媽媽：“你倒是事無巨細。”
紀羨北：“為了您將來的孫子孫女，我責無旁貸。”
紀媽媽：“呵！”
紀羨北：“媽，晚安。”
紀媽媽沒再回。
紀羨北放下手機，倒出煙含在嘴裡，還沒來得及點著，手機鈴聲響起，他餘光瞄了眼，是唐文錫。
紀羨北點上煙，才不緊不慢滑開接聽鍵，順手打開免提。
“哥，出大事了！”聲音急促。
“說。”
“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了這事就能不發生？”
“……”
紀羨北不耐煩：“不說我掛了啊。”
唐文錫：“說說說，就是夏沐學校論壇上出現了不好的帖子，說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紀羨北夾著煙的手指微頓：“說具體點。”
唐文錫：“我一個在Z大當老師的同學給我一個鏈接，說上面有我，我趕緊看了下，沒想到是有人匿名貼了幾張夏沐半夜從五星級酒店出來，上豪車的照片，別的沒多說。”
“我的哪輛車？”紀羨北問。
“不是你的，是我的。”
“……”
唐文錫自己都被自己嗆了下，趕緊解釋：“有次你跟夏沐去那邊吃自助餐，都喝了酒，我正好在附近，就把你們帶回去。”
紀羨北想起來了，問道：“照片上都有誰？”
“一共兩張照片，第一張我和夏沐站在汽車前……”互懟，唐文錫沒敢直說，到了嘴邊又改了措辭：“在汽車前閒聊，你背對著我們在花壇邊打電話。第二張是夏沐開車門，準備坐上去。”頓了下，他問紀羨北，“我把帖子地址給你？”
紀羨北彈彈煙灰：“不用。”他關心的是，“你開的什麼車？”他沒什麼印象了。
唐文錫：“蘭博基尼。”
紀羨北：“我知道了。”又問，“這個帖子只在他們學校論壇上？外面的網站有嗎？”
“暫時沒有，不過這事不好說，可大可小，我馬上跟群裡的人說一聲，要是有了，讓他們處理一下。”
“嗯，學校那邊的事我來處理，你就跟你同學說夏沐是你朋友的學妹，只是賣朋友面子替她介紹工作，不熟悉。”切斷通話，紀羨北摁滅煙頭。
豪車、有錢的男人、情人關係，這樣的字眼夏沐根本不會往心裡去，她本來就活得自我，誰都影響不了她。可學校有老師，歐陽老師。那是她感情裡唯一的軟肋，她最在意的恩人。思來想去，紀羨北還是撥了歐陽老師的手機。
“羨北啊，這麼晚了，有事？”
紀羨北也沒繞彎子：“老師，你們學校論壇上的熱帖您看了沒？”
歐陽老師實話實說：“在看。”剛才外甥女袁奕琳給他打電話，還擔心這事會不會對他影響不好。畢竟是他學院的優秀畢業生，竟然出了這樣不光彩的事。他也在愁著怎麼跟校領導解釋。
紀羨北直言：“老師，第一張照片裡那個背影是我。”
“哦？”歐陽老師仔細一瞧，還真是。
“夏沐不是跟另一個人在一起，是跟我。”
“……”
歐陽老師詫異得說不出話。
“老師？”
“你說你跟夏沐……”歐陽老師還是不敢置信。
“是，她大二就跟我在一起了，老師，我是欣賞她、喜歡她才和她在一起，不是他們認為的那樣。”
歐陽老師緊握著手機，一直沉默，紀羨北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指責什麼？他問紀羨北：“你打算怎麼處理？這樣的事要是不澄清，會影響一個女孩子的名聲，網絡時代，謠言都能殺死人。”
他說：“夏沐年紀輕輕的，人生才剛開始。”
紀羨北說知道。
“你打算怎麼處理？要不要澄清一下？”
“我暫時沒打算公開和她的關係。”
歐陽老師把這話的潛臺詞理解為：紀羨北那樣家世背景的人，肯定不會娶夏沐，更用不著為一個女孩去傷神費心。
紀羨北解釋：“夏沐比同齡人成熟，可畢竟年齡擺在那裡，社會經驗不足，要是公開了，我的身份能給她工作帶來很多便利，但也會帶來想不到的麻煩，她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夏沐那樣的性格，敏感又倔強，不等他父母說兩句，她肯定會先撤了。她把自尊看得比什麼都重，他不許任何人去踐踏她，包括他的家人。最關鍵的是他們差十多歲，他成熟有錢，她年輕漂亮卻沒錢，無形中別人就會往不好的那一面想。
他之前就是考慮到人言可畏，想要給她安靜的校園生活才沒公開跟她的關係，本來打算等她畢業適應了工作後再說，哪兒想到節外生枝了。
歐陽老師反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紀羨北頓了頓：“老師，我有個不情之請。”這是他第一次求人辦事。
歐陽老師也愣了下，對他說：“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
紀羨北：“老師，我想請您讓校方刪去帖子，您再親自出面澄清一下，就說是您讓您以前的學生給她介紹工作才一起吃飯，不是論壇上揣測的那樣。”
歐陽老師揉揉眉心：“目前來說，這是不完美中最完美的一種解釋。”對夏沐，對校方都是利大於弊。
通話結束，紀羨北松了口氣。他拿過煙盒，剛要倒煙出來，書房的敲門聲響起，他又把煙放回原處。她不喜歡煙味，當著她的面，他從不抽。
他順手拿了支筆：“進來吧。”
夏沐推開門，裹著浴袍，濕漉漉的頭發散在肩膀上，表情嚴肅，她盯著他看，像在措辭。
在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時，紀羨北說：“我都知道了，也處理好了，你上樓安心睡覺吧。”
夏沐眨眨眼，不可思議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紀羨北點頭：“論壇上的帖子處理好了，你不用在意別人怎麼說。”
夏沐遲疑了一瞬，繞過辦公桌坐在他腿上：“你消息還真靈通。我才剛知道，我室友跟我說的，你呢？”
紀羨北：“唐文錫，他朋友以為你是他女朋友。”問她，“你在學校得罪誰了？”前幾個星期拍的照片，竟然現在才傳。
夏沐：“我不用得罪誰，我的存在本來就讓很多人看不順眼。”
紀羨北失笑：“謙虛點行不？”
夏沐瞪他一眼，又回到之前的話題。紀羨北給她寬心：“這事你不用放心上，我去查清楚。”又問她，“有沒有想到是誰？”
夏沐搖頭：“反正不是袁奕琳，她剛跟別人說你是她男朋友，不會傻到轉臉就把有你的照片貼到網上去。”至於是誰，她一時想不出，也不關心。她說：“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無所謂，我也不是為了他們活的，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歐陽老師，給他抹黑了。”
紀羨北寬慰她：“沒事，我跟歐陽老師通過電話，已經解釋清楚，說你是我女朋友，不是論壇上傳的那樣。”
夏沐呆愣幾秒，隨即莞爾：“我很欣慰能有你這樣智商在線的男朋友。”
紀羨北笑說：“謝謝女朋友的謬贊。”他想抽煙了，拍拍她的後背：“已經沒事了，上去睡覺吧。”他邊說，邊在記事本上隨意寫著，寫來寫去都是她的名字。
夏沐抽出他手裡的筆丟桌上，倒出一支煙放在他指間，下巴微揚：“這才是你想拿在手裡的吧？”
紀羨北：“……”他無語地望著她，被氣笑了。她頭髮濕漉漉的，發梢還往下滴水，大概剛才沒來得及擦就跑了下來。他把煙嘴塞進她唇間：“借放一下。”然後拿過她搭在肩頭的毛巾，開始認真地給她擦頭髮。
夏沐把煙放桌上，勾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紀羨北把毛巾丟一邊，抱住她回吻。他耐心又溫柔地親吻著她。夏沐被親得喘不上氣，她的浴袍被紀羨北丟在了桌子上。她好不容易躲開他的唇：“我冷！”
“我把我的襯衫給你穿。”他誘惑的聲音繞在她耳邊。
說著，紀羨北從椅子上站起來，脫下自己的襯衫，把襯衫給她穿上，紐扣都還沒扣上就將她翻過身，把她用力禁錮在懷裡。她後背靠在他身前，兩人貼在一起。
夏沐忽然一個哆嗦，難耐地轉頭找他的唇，想要撫慰。紀羨北沒給，只是用力握著她的腰，專心有節奏地運動。她瞪他一眼：“我記下這個仇了，我要連著吃一個星期的涼拌青辣椒和紅辣椒。”
紀羨北：“……”他低頭去親她，夏沐哼了聲，轉過去背對他。紀羨北笑，炙熱的吻輕落在她耳後。夏沐不由得瑟縮，紀羨北各種磨著她，夏沐忍不住溢出聲音，兩手緊緊抓住桌沿，可就是不轉過身。紀羨北把她往懷裡又緊了一些，側臉貼在她脖子裡，低聲哄著她：“寶貝，轉過來。”夏沐就是不順著他：“脖子扭了，轉不過去。”紀羨北笑了出來，用手臂箍住她的腰，騰出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臉轉過來，輕輕含住她的上唇。夏沐心頭一顫。

週五那天，夏沐回了一趟學校，去把宿舍裡剩下的行李拿走。幾天過去，帖子的事平息得差不多了。大四畢業生忙著離校，在校的學生忙著期末複習考試，也沒過多時間關注。
夏沐回校時正是課間，路上學生不少，有的回宿舍，有的去教學樓。看到夏沐本人，還是勾起了一些女生的八卦心。夏沐只顧走自己的路，對任何人的小動作都視而不見，她脊背筆直，淡淡地望著前方的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夏沐？”
夏沐聞聲側眸看向路左邊，豬豬和司徒彤彤看見是她，從路那邊跑過來：“你今天怎麼過來了？”豬豬問。
“把東西拿回去。”夏沐問，“你們要出去？”
“嗯，去吃早飯。”豬豬笑，“睡懶覺剛起來，食堂沒吃的了。”
司徒彤彤也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眼神，就算歐陽老師已經親自澄清，大家還是更起勁地八卦夏沐跟有錢人見不得光的關係。可豬豬信夏沐說的，感覺夏沐那麼清高又努力的一女孩，不會為了錢怎麼樣。
她寬慰夏沐：“嘴長別人身上，你不用在意別人說什麼。”
夏沐淡笑：“我要是介意，就不會這個時候回來拿行李。”別的她沒再多說，有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夏沐跟她們說：“你們去吃飯吧，我拿過東西就回去了，以後常聯繫。”
司徒彤彤和豬豬笑著說好。剛走幾步，司徒彤彤又追過去：“夏沐。”
“還有事？”她頓下腳步。
司徒彤彤猶豫了下：“我聽袁奕琳一個宿舍的人說……跟你一起吃飯的人，其中有個是袁奕琳的男朋友，她們還說……”還說像夏沐這樣的，就喜歡勾引人家男朋友，讓袁奕琳當心點。
司徒彤彤沒說出口的話，夏沐也猜得差不多。司徒彤彤提醒她：“如果袁奕琳找你，你就好好說幾句，我知道你不屑於解釋什麼，但你沉默，人家就會誤解你是心虛默認。”
夏沐點頭，說了聲謝謝。路上人多，其他的話司徒彤彤也沒再多說，跟她揮揮手，和豬豬一起向校門口走去。夏沐想著司徒彤彤的那番話，漫不經心地回宿舍區。兜裡的手機振動，她拿出一看，是歐陽老師回復她了：“小夏啊，我已經到辦公室了。”
她回：“好的，那我現在就過去。”
夏沐收起手機，從教學樓前面那條路轉彎，繞到小河邊的鵝卵石小路，抄近路去行政樓。來之前她給歐陽老師發了信息，想去他辦公室當面感謝。
從她大一入學到現在，歐陽老師對她一直都挺照顧，所有的恩情她都記著，還想著以後等她混出名堂，要回來好好感謝老師。她哪兒知道，最後快畢業了，還是給歐陽老師抹了黑。
夏沐到了行政樓歐陽老師的辦公室，歐陽老師已經提前給她泡好了茶，沖她招手：“小夏，到這邊來坐，嘗嘗我新買的茶。”
夏沐走過去，有些拘謹。
“你這丫頭，坐啊，杵在那裡做什麼？”
“謝謝院長。”
歐陽老師笑呵呵的，把茶端給她，問道：“什麼時候離校？”
“今天。”
歐陽老師微微頜首，又說：“反正也在北京，沒事經常到我這裡玩。”
“好。”
夏沐端著茶杯，手指碰觸杯壁時，燙手，她趕緊縮回來，看向歐陽老師：“院長，我……對不起啊，給您添麻煩了。”
“沒什麼麻煩的，一句話的事情。”歐陽老師一帶而過。
有些話他不能說得重，畢竟她一個女孩，心思也敏感，再說，紀羨北都已經求過他了。
他岔開話題：“工作入職都辦妥了？”
夏沐點頭：“嗯，下月十五號上班。”
歐陽老師溫和地笑笑，又語重心長道：“社會不比學校，人和事都複雜多了，受了委屈難免，任何時候你能做到寵辱不驚，就誰都傷不到你。”
他說：“我很多年沒見過你這麼努力優秀的女孩子了，你身上的那股韌勁兒，都是我要學習的。”夏沐認真聆聽。
頓了下，歐陽老師語有深意：“夏沐啊，到達成功終點的路有很多條，不過從來沒有捷徑，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外在的東西總會隨著時間流逝，它只夠揮霍幾年、頂多十幾年，可內在的能力才華，夠一個人用一輩子的，誰也搶不走。”
直到夏沐走出行政樓，歐陽老師的這番話還在她耳邊回蕩。她知道歐陽老師想表達什麼：她應該靠自己，而不是用自己年輕的外貌從紀羨北那裡換取暫時的成功。
她呼口氣。六月的十點多，外面太陽已經炙熱烤人，進了宿舍樓的大門，一股陰涼的風吹過來，像進入了秋天。
她住在六樓，樓梯都要爬半天。她到了四樓，上面傳來一陣嬉鬧聲，她抬頭，上面一群人突然安靜下來，那些人也看到了她，彼此遞了個眼神。她們眼神裡的鄙夷和不屑，夏沐瞧得一清二楚。在樓梯轉檯擦肩時，袁奕琳停下腳步看向夏沐：“我有話跟你說。”跟她一起的幾個女生也駐足。
“你們去樓下等我吧。”
“好，有事打電話。”幾個女生又瞥了眼夏沐，才說笑著離開。
夏沐無視袁奕琳，依舊不緊不慢地朝上跨臺階。
“夏沐！”袁奕琳內心窩著火，要不是前幾天舅舅那件事，她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跟夏沐說半個字。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夏沐的假清高，明明家裡窮得不行，非要死撐活挨，連助學金都不申請，穿的用的還一定要是品牌的。就這樣一個虛榮的女生，也不知道那些男生是眼瞎還是心瘸，竟一個個都把她當女神。
袁奕琳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夏沐：“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本去盛氣淩人。”
夏沐轉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用寡淡的語氣：“盛氣淩人不用資本，只需要看誰不順眼。”
袁奕琳：“……”
樓上又有人下來，袁奕琳忍著，沒吱聲。等那撥人下去，走遠，她才說話：“你既然這麼有本事，幹什麼還要去求我舅舅？你知不知道我舅舅為了澄清你的事，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很多人都在背地裡嘲諷舅舅，說她舅舅為人師表，竟然也會為了自身的利益給自己有錢的學生介紹漂亮女生，拉皮條，還有更難聽的……
夏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袁奕琳看不懂她在想什麼，她也不關心，只把她想說的話說完：“既然我舅舅好心好意地讓紀大哥給你介紹工作，你就別給我舅舅丟人現眼，去勾搭紀大哥的朋友。”
夏沐終於開口：“你想多了，我對我男人的朋友沒有興趣。”
袁奕琳欲要反駁，感覺哪裡不對，這句話她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錯。之前她一直不願相信的，現在被逼著去面對。她冷嘲：“呵，紀羨北跟你？”
夏沐懶得回應。
袁奕琳平復了下心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失態。她跟夏沐對視，眸光鋒利，她的不甘，夏沐的心高氣傲，誰都不讓著誰，她先打破了沉默：“人要有自知之明。”
夏沐淡淡一笑：“共勉。”
袁奕琳：“……”
兩人又是一陣無聲的對峙。短短幾十秒，袁奕琳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緩聲道：“你還真以為紀羨北對你是認真的？他們那樣的男人，玩夠了就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
她仰頭時間久了，脖子有點酸，就往後幾步，靠在轉檯的窗戶邊，雙手抱臂，靜靜地捕捉夏沐臉上的表情。夏沐的表情始終都風輕雲淡，她瞧不出任何氣急敗壞。
袁奕琳也沒閒工夫琢磨夏沐在想什麼，夏沐這樣的女人，紀羨北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她沒必要因為一個不重要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好心情。樓上又傳來女生的說話聲，袁奕琳淡淡地掃了眼夏沐，抬步下樓。夏沐若有所思地看著袁奕琳的背影。樓上的女生邊說笑邊打鬧，是其他學院的小學妹，對她的事大概不太清楚，路過她旁邊，並未有任何好奇的眼神。
回到宿舍，夏沐呆坐了一會兒，然後從包裡拿出三瓶香水，定製版，她特意讓紀羨北找調香大師調出來的，是三個室友喜歡的味道。同住這幾年，她跟她們三人一直相處得很
“嘖，我真是欠你的！”他喃喃說道，下了車，走到車的另一邊，把她扶起來背到背上。
慕小小吧唧了下小嘴，小臉貼在他的背上，很舒服地蹭了蹭，繼續睡了。
尹少桀用遙控鎖了車，背著她去坐電梯。
他住在這棟豪華公寓的最高層，因為他喜歡俯瞰的感覺。可能時間太晚了，電梯內空無一人，只有他們兩個。慕小小靠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睡得可舒坦了。
尹少桀站在電梯裡，看著鏡面中慕小小的那張睡臉，忍不住搖了下頭。
終於到家了，他刷了掌紋進門，考慮著該把她放到哪兒，最後把她背到了客房裡，安置她睡好，還體貼地給她蓋上被子才離開。
尹少桀伸伸懶腰，去拿衣服洗澡。
十幾分鐘後，他洗完澡，圍著浴巾走出來，突然迎面撲上來一個嬌小的身影。
他嚇了一跳，才想起這小丫頭的存在。
“你幹嗎？知道我在洗澡，就跑來偷襲我嗎？”尹少桀調侃道，低頭看著她撞到自己懷裡的樣子。
慕小小連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迷迷瞪瞪的。
看來她壓根兒就沒清醒過來，該不會是夢遊吧？
慕小小支吾道：“好髒啊……我要洗澡……很難受啊……”
一邊說著，還一邊拉扯自己的衣服。
她本來就只穿著一件布料很少的背心，這樣一拉扯，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膚就呈現了出來。
尹少桀的眼睛瞪了下，趕緊制止住她的動作。再這樣讓她拉扯下去，指不定就把她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你困得這麼迷迷糊糊的樣子，怎麼洗澡啊？”他把她從自己懷里拉起來，雙手扣住她的肩，穩住她的身子，想著要不要把她弄清醒。
明明那麼困，那就好好睡覺啊，還偏要撐著洗澡，真是搞不懂她，這是有潔癖不成？
慕小小的手在他胸口摸了一把，剛洗完澡的他身上微濕，摸上去觸感很舒服，帶著涼意，還有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尹少桀……你幹嗎不穿衣服啊？”她含糊地說著，好像上癮似的繼續摸著。
手感真好，再摸摸，再摸摸……
尹少桀真是看不下去了，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材很自豪，但也不能讓她這麼亂摸下去。
“好了，你能不能先醒一醒？”尹少桀抓住她的小手，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晃了下，想讓她清醒一點，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身上都是汗，黏黏的好難受，我一定要洗澡……”慕小小嘟著嘴喃喃著，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身子一矮，就想從他的手臂下面鑽過去。
尹少桀都無語了，慕小小看著迷迷瞪瞪的，怎麼還知道這樣做？
他一把拽住她的後領，“你真的非要洗澡不可？”他睨著她問。
慕小小點頭，“不洗澡怎麼睡……”
尹少桀沒好氣地看著她，“你要想洗澡就得先醒過來，你這樣迷迷糊糊的，到時候在裡面睡過去了都不知道。”
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她這個人從小就嗜睡，喜歡在浴缸裡泡澡，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還差點溺水，有一次還是在他家裡發生的。她這樣的狀態，他怎麼敢讓她去洗澡，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他哪兒承擔得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邪邪地一笑，單手擋在門框上“門咚”她，俊美的臉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半眯的眼睛，故意用磁性魅惑的嗓音說道：“還是說，我來幫你洗？”
他的目光掠過她的身體，不得不說，這丫頭這兩年發育得出乎他的意料，雖然還是偏嬌小，但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身材玲瓏，有惹火的本錢。
慕小小彎起眼睛笑，清麗脫俗的小臉突然湊了上去，跟他的俊臉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尹少桀，你在耍流氓嗎？”
“嗯哼，就是耍流氓，怎麼樣？”尹少桀故意逗她，這樣子的她比平時可愛多了，迷迷瞪瞪的，像小兔子似的，很可愛。
“哼！”慕小小傲嬌地哼了一聲，小手一甩，動作並不猛，還有些緩慢，用貼的方式碰到了他的臉上，“如果不是看在你這張臉長得越來越好看，我真想打你一巴掌。”
尹少桀眯了下眼，調侃道：“怎麼，現在才知道我帥啊？小心迷戀上我。”
“滾。”慕小小看到他嘚瑟的嘴臉就不爽，用手推開他的俊臉，“我要去洗澡了。”她顯然比剛剛清醒得多了。
尹少桀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一晃，問道：“這是幾？”
“二！你個二貨！我醒了！”慕小小瞥他，用力拍掉他的手，眼睛也睜開了。
尹少桀這下肯定她是醒了，也是，兩人站著說了那麼長時間，不醒就怪了。
他問道：“那你怎麼洗？”
慕小小不解地睨他，一副“這問的不是廢話嗎”的表情，“正常洗啊，還能怎麼洗？放心吧，這麼晚了，我不泡澡了，沖澡，趕緊洗了睡覺。”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慵懶地伸腰。
尹少桀沒好氣地說：“我的意思是，你又沒換洗的衣服，又沒睡衣，怎麼洗？洗完還穿你身上這件髒衣服？”
慕小小頓了下，嚷道：“有啊！我有啊！對了，我的行李——我的行李呢？”
不提這個，她都忘記了，趕緊扒著頭髮沖到客廳找行李。
“什麼行李？我根本就沒看見行李啊，我帶你回來的，你身上哪兒有帶著行李？”他說道。
慕小小恍然想起來，笑著拍了下自己的頭，“哎喲，我都忘了！我的行李放在一樓的保安處了，我現在下去拿……”說著就要往外面走。
尹少桀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不用下去了，我讓他們送上來。”
他看著她身上那件小背心，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你今天就這樣穿著在外面亂晃？”
慕小小搖頭說：“不是啊，我回來的時候外面穿了一件小外套的，但國內的天氣太熱了，我就把外套給脫了。”
尹少桀聽她這樣說，放心了些，叮囑道：“在國內就別這樣穿了，有點暴露。”
慕小小哼了聲，“這叫暴露？你還沒見過暴露的呢！”
尹少桀白她一眼，“我說了，國內！國內的人都比較保守，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她人長得嬌小，胸卻不小，這樣穿著等於便宜了別人。
尹少桀敲了下自己的腦門，鬱悶地想著，這又不關自己的事，理那麼多幹嗎！
不過想想，兩人好歹是青梅竹馬，她要是有個什麼事，他家人也不會不管的，到時候還是得麻煩他。
他打電話給一樓的保安處，很快保安就把行李送了上來。
慕小小微笑著送走了保安，關上門，正要把行李往客房拖過去，腳步頓了下，轉身看向他，指著門上的安保系統說道：“你把我的掌紋錄進去吧，這樣我也方便開門。”
尹少桀還以為她拿了行李就算完了，沒想到她還要求這個。他雙手環胸，睨著她說：“不給！憑什麼要給你設掌紋？讓你以後能自由地進出我這裡？”
慕小小也跟他一樣雙手環胸，兩人對峙著，只不過因為身高差距，她顯得氣勢弱了許多。
不過不要緊，她有道理可講！
“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裡了，你不給我設掌紋，我怎麼進出？難道你要當我的貼身鑰匙嗎？”她故意瞥著他，笑得壞壞的。
尹少桀皺起眉頭，“以後就住在這裡？誰讓你以後住在這裡了，你經過我的允許沒？”
這可是他的私人領地，他雖然跟她是青梅竹馬，但不代表歡迎她來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間。
她攤手，說道：“尹媽媽讓我住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起她之前在酒吧沒有說完的話，“你之前說我被我媽算計了是什麼意思，跟這個有關？”
慕小小點點頭，昂著下巴對他宣佈道：“因為，我和你，很快要訂婚了，所以他們讓我們住在一起培養培養感情。”
尹少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愕然地看著她，“你說什麼？我和你？訂婚？這什麼鬼啊！”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具體的原因你還是自己去問你媽媽吧，我懶得解釋了。我現在困得很，我要去洗澡睡覺，拜！”慕小小打了個哈欠，對他揮揮小手，拖著行李往房間走去。
“喂！你給我說清楚了再洗澡！”
啪的一聲，門在尹少桀的面前關上，差點撞到他引以為豪的高鼻樑。
沒過一會兒，慕小小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開門出來，看他一眼說：“我現在真的真的很困，腦子完全是卡住的，轉不過來，明天再說，OK？”
說完，越過他，朝洗手間走去。
尹少桀沒轍地看著她，他剛剛也注意到了她小臉上的困倦，只好就此算了。

翌日，慕小小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覺，聽到外面的聲響後醒了過來，掀開被子下床，打開門走出去，就看到了尹少桀。
“尹少桀，我餓，早餐準備好了沒？”她顯然還沒完全清醒，眼睛惺忪地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撈過來一個抱枕摟在懷裡，小腦袋還一點一點地，像是隨時會再睡過去。
尹少桀在開放式的廚房倒了一杯水，俊挺不凡的身段倚靠在吧臺上，語氣慵懶地說道：“沒有早餐，我這裡不開夥的，想吃自己出去買。”
慕小小鬱悶地皺起小臉，可憐兮兮地哀號起來，“沒有早餐？那我怎麼辦！我好餓，我快餓死了啦！嗚嗚嗚……”她一邊裝可憐地假哭，一邊側倒在沙發上踢著腳。
尹少桀看著她幼稚的行為，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冰箱裡有各種飲料和牛奶，櫃子裡有餅乾和各種零食，你自己看著辦吧，隨便吃點頂著先，我打電話回家，讓我媽接你回去那邊。”
一聽到有東西可以吃，慕小小忙不迭地從沙發上滾了下來，跑過去冰箱那邊，“回去那邊？我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你這裡了。”
慕小小完全不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很隨性地拿出牛奶來喝，看到蘋果，也拿了出來，喝了半瓶牛奶，又開始啃蘋果。
尹少桀睨著她說道：“訂婚什麼的，我不會答應的！”
慕小小聳聳肩，“你不答應，那你就回去跟你爸媽還有尹爺爺說吧，我可做不了主。”
他皺眉：“還有爺爺？這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尹媽媽說了，週末你回去一趟，她會給你解釋清楚的，到時候，就算你不願意，你還是得乖乖答應，你還是別掙扎了吧。”慕小小已經看清楚了結果，只要是尹爺爺的命令，尹少桀不從也得從。
尹少桀一臉煩躁，“不用週末了，今晚我就帶你一起回去說個清楚！”
“隨你吧。”慕小小無所謂地攤手，反正她已經從了，他最後也會跟她一樣。
吃完蘋果，把果核丟進垃圾桶，她洗了手，對他說道：“你要去學校了對不對？等等我，我刷牙洗臉換衣服，很快的。”
“你要跟我去學校？”尹少桀問。
“對啊，因為從今天開始，我要轉學到你現在的學校了。”慕小小趴在洗手間的門框上，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尹少桀一臉要瘋了的表情，慕小小可不管他，直接進了洗手間，還能聽到她輕哼的小調。
等她洗漱完換了衣服，終於出門了。尹少桀儘管有些不耐煩，但也不好丟下她不管，還是載她去了學校。
尚德學院是一所貴族私立大學，面積很大，遠遠地就能看到華麗的校門口。隔著幾百米，慕小小就喊道：“停停停停！就在這裡放我下來吧。”
尹少桀只好停了車，不解地問道：“學校還沒到，你在這裡下車幹嗎？”
慕小小已經下了車，雙肩包掛著一個肩帶，掛著笑臉對他說：“我才不跟你一起進學校呢，一定會備受矚目的，我還是喜歡低調一點。你自己先走吧，我順便買點早餐再進去。”
“隨你便。”尹少桀也不在意，多少女生想坐他的車出現在眾人面前威風一把，這丫頭反倒嫌棄他了。
尹少桀直接把車開走，丟下她一個人。
慕小小左右看看，瞧見了一個蛋糕店，走過去就聞到好香的味道，她就沒有克制地走了進去。展示櫃裡有很多漂亮的小甜點，她看得嘴饞，好幾個都想吃，但也不可能全都買。她還沒有換人民幣，身上的錢還是剛剛在車上跟尹少桀要的。這裡的蛋糕不算便宜，一小塊要二三十塊，但買的人挺多，應該很好吃。
慕小小聞著味道都要流口水了，只差沒趴到玻璃上去。最後，她決定選最愛的草莓蛋糕和一杯奶蓋奶茶。
“我要這個。”她指著裡面只剩下一小塊的草莓蛋糕說道。
服務員走過來拿出那塊草莓蛋糕放到小盒子裡，打好包。慕小小伸手去接，服務員抱歉地對她說：“不好意思，這是最後一塊，已經讓人買了，你再挑挑別的吧。”
慕小小的小臉鼓起來，鬱悶壞了，她思考了那麼久才最終選了這個，居然被買走了。
“誰買的？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服務員也是很為難，指著站在收銀台那邊的一個男生說道：“是那位男生，他已經付錢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們的抹茶蛋糕和芒果蛋糕也很受歡迎，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了！”慕小小拒絕了，她走到那個男生身邊，拍了下他的肩，發現他好高啊，大概有一米八幾，不過她在國外見慣了這種高度，也不覺得有什麼。
“你好，你能不能把草莓蛋糕讓給我啊？”
慕小小的性格有點小偏執，她看中的東西就不想換，就是想要得到才行。
男生轉過頭，沒想到居然是個帥哥，長相很帥氣俊朗，氣質很溫文爾雅，眼睛看起來很睿智，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才生，這也是她喜歡的類型。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陸以辰看向她，開口道。
他的嗓音很有磁性，絕對是女生最愛的聲線，光是聽著就能讓女生心跳不止。慕小小也是個聲控，忍不住有些激動，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男生還長得這麼俊美，讓人很難把持住。
咳，作為女生，誰都會偶爾花癡一下，人之常情嘛。
“那個……這個草莓蛋糕是最後一塊，我很想吃，你能讓給我嗎？拜託，拜託了！”慕小小裝可愛，賣萌地撒嬌，對他眨巴眨巴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睛。
要是尹少桀站在這裡，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會受不了地大翻白眼。
陸以辰不為所動，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這是給別人買的，不能讓給你。”
慕小小頓時像洩氣的氣球，垮下小臉，心裡篤定他一定是給女朋友買的。對女朋友這麼體貼，還幫忙買早餐，這樣的男生很少見了。雖然被拒絕了，但對方在她心裡加了分。
“好吧……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了，我買別的吧。”
想著帥哥都有女朋友了，她心情又低落了幾分，連連歎息著，拖著步子走到玻璃櫃前面。
陸以辰眼神追隨著她，大概是有些歉疚，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聽人說他們這裡的栗子蛋糕也不錯，你可以嘗嘗。”
慕小小聽到他這麼說，更覺得他溫柔體貼：“好啊，那我試試！”她對他微微一笑，跟店員點了一份栗子蛋糕，打包拎在手裡，三兩步追上了他。
雖然他有女朋友了，但她剛轉來這個學校，認識個學霸也不錯，於是厚著臉皮搭訕，“哈嘍！”慕小小開朗地笑著，笑容像向日葵一樣燦爛，“你也是尚德的學生嗎？我是今天轉學過來的。”
陸以辰看了她一眼，面對這樣天真無邪的笑臉，任誰都很難拒絕，“是的。”他淡聲應道。
慕小小跟上他的步伐，兩人齊步，她問道：“你是大幾的？”
“大三。”
慕小小又覺得遺憾了，嘟起了小嘴說，“我應該是大二的……反正不可能是大三了。”
“應該？”陸以辰表示不解，“你連自己念大幾都不知道？”
慕小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是從M國轉學回來的，我在M國念大一，但我覺得我很聰明，尹媽媽應該會給我安排念大二的。”
她知道尹少桀念的是大二，尹媽媽為了讓他們在一起培養感情，應該會安排她跟他同班才是。雖然她在M國念的是大一，但她覺得自己應付國內的學業還是沒問題的。
陸以辰看著她自信滿滿的神采，忍不住一笑說道：“這可不好說，國外和國內的教育不同，你別小看了國內的課程難度。”
兩人說著話走到了校門口，正要一起進去，慕小小被攔了下來，“你不能進去，快到上課時間了，外人不能進校。”
慕小小睜大了眼睛，對門口的守衛說道：“我是這裡的學生啊，我今天剛轉學過來的！”
但不管她怎麼解釋，對方就是不肯放行，反而越看她越覺得可疑，讓她鬱悶不已。
慕小小正想著要不要搬出尹少桀，就聽到身邊的陸以辰說道：“她確實是今天轉學過來的，還沒有學生證，現在正要去校務室報道，我可以給她做證。”
門衛認出了他，恍然道：“我認得你，你是陸以辰對不對？好吧，在看你的分兒上，我就讓她進去了。”
陸以辰微笑著點頭：“謝謝。”
慕小小卻不高興，雖然陸以辰幫了自己，她很感謝他，但門衛看她的眼神還像是防賊一樣，這樣的態度讓她有些不爽。
她自認長得甜美可愛，怎麼也不可能淪落到被人這樣懷疑的地步。
“謝謝了，但我不用你幫忙，我要靠自己。”她對陸以辰說道，然後掏出手機，給尹少桀打了個電話。
尹少桀慵懶的聲音響起：“喂，什麼事啊？”
慕小小一出聲就忍不住有些委屈：“我被門衛攔下來了，他不讓我進去，不相信我是轉學來的。”
尹少桀哈哈大笑起來，慕小小被他這樣的反應氣壞了，正想吼他的名字，尹少桀就收斂了笑聲，說道：“聽出你委屈了，你等下，很快給你搞定。”
她突然聽到他身邊有女生的聲音，好像在問他是誰的電話。那聲音很嬌柔，是男生最抵抗不了的那種。
“你跟誰在一起呢？”她問道，語氣有些氣呼呼的。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他倒好，居然泡妞去了。
尹少桀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不想回答，掛了電話。
“喂！”慕小小氣憤地對著手機吼了聲。
陸以辰擔心地看著她，問道：“你沒事吧？怎麼了？”看她就是非常生氣的樣子。
慕小小噘起小嘴，不開心地說道：“有人重色輕友！”
等了不到一分鐘，門衛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看到來電顯示顯然嚇了一跳，態度恭敬地接聽了，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他錯愕地看向慕小小。
掛了電話，門衛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說：“不好意思，一場誤會，是我的錯。您可以進去了，校長在等著您。”
慕小小這才滿意了，昂著小下巴走了進去。
陸以辰一臉的疑問，跟在她後面，問道：“校長？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驚動了校長？”
慕小小嘿嘿地笑著，豎起來一根手指對他搖了搖，神秘兮兮地說：“秘密！以後你跟我熟了，我就告訴你。”
陸以辰輕笑：“你這是搭訕的意思嗎？我可是不隨便交朋友的。”
“知道啊，你是學霸嘛，學霸都是很挑朋友的，尤其是像你這麼帥的學霸。一定有很多女生整天纏著你，跟你搭訕吧？”慕小小威風了一把，笑得可開心了，這時把尹少桀的重色輕友也拋之腦後。
“你怎麼知道我是學霸？”他好奇地睨她一眼。
慕小小挑眉一笑：“因為我聰明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就是那種學霸型的人。是不是猜得很准啊？對了，剛剛門衛說認得你，你在學校很出名嗎？”
“嗯，算是吧。”他沒有炫耀的意思。
慕小小不依了，追問道：“怎麼個出名法？因為你是校草，還是因為你總拿全校第一？我覺得一定是兩種都有，對不對？”
陸以辰說道：“校草不算，成績的話，倒是有。”
慕小小驚訝地看著他，“你還不算校草？長得這麼帥，你要是都不算校草的話……等等，校草該不會是尹少桀吧？”
聽到她說出這個名字，陸以辰眯了下眼，問道：“你知道他？”
慕小小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仍然興致昂昂地追問：“他在學校的人氣很高吧？聽說他有很多女朋友，你也是風雲人物，雖然不同年級，應該也認識吧？”
“認識，但是不熟。”陸以辰的聲音有些冷漠。
他看向她，帶著點審視的意味：“他確實有很多女朋友，是個花花公子，只要是漂亮的女生他都會追到手，你也喜歡他？”
慕小小哼了聲：“花心大蘿蔔！我才不喜歡他呢！”
“真的？”陸以辰有些詫異，剛剛聽她說起尹少桀，還以為她和其他女生一樣，是為他而來的，但現在認真地看她的眼睛，卻不像其他女生那樣，提到尹少桀就一副花癡或愛慕的表情。所以，她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吧？
慕小小笑眯眯看著陸以辰：“我才不喜歡他那種類型呢，要我選的話，我還是覺得你比他好！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仗著有錢又帥，性格又不好，誰喜歡他誰倒黴！”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吐吐舌頭。要是讓尹少桀聽到自己這樣說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所以她也只能背著他說說他的壞話，誰讓那傢伙重色輕友！
別以為慕小小剛剛已經忘了這件事，她還記在心裡的，哼哼，她就是個記仇的人。
陸以辰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尹少桀，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好像她是外來生物一樣，再看她那副嫌棄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真有趣。”他說。
慕小小狡黠地轉了下眼睛，趁機說道：“忘記自我介紹了，陸以辰，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叫慕小小，你就叫我小小吧！”
“慕小小，你的名字也很好聽。”陸以辰微笑著說，對她多了些親近，沒了一開始的距離感。
“我現在還不知道我的教室在哪兒，你告訴我你是哪個系哪個班的，以後我可以找你玩。我剛回國，對學校不熟，對A市也不太熟，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你嗎？”她趕緊套近乎。
她想法很單純，只是想交他這個朋友——一個又帥又聰明的學霸，兩人又這麼投緣，當然要結交一番。
慕小小最大的愛好就是交朋友，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又聰明的，多交幾個總是不虧的。
陸以辰頷首道：“可以，我在大三金融系S班。”
慕小小看了看，校園裡一個人影都不見，應該是都去上課了，她對陸以辰說：“不耽誤你上課了，我去校長室報道先，等有空再找你玩，拜拜。”說完，蹦蹦跳跳地往行政樓走去。
陸以辰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轉校生報道要去校長室？這說明她的身份很不簡單。一般都是去找行政處，向所在班的班主任報道就行了。
以後兩人還有接觸的機會，陸以辰不再探究，往自己的班級走去。

校長室裡，慕小小已經見過校長，校長對她態度殷勤，看到她進門，拿出飲料來招呼她，還問她要不要吃水果。
她蹺著二郎腿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戴著黑色框的眼鏡，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校長，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女老師恭敬地問道。
校長立刻威嚴地端起架子，對她介紹，“衛老師，這位是新轉來的學生慕小小，慕同學之前在M國就讀，成績非常優異，所以我把她安排在S班，你帶她去班上，她以後就是我們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明白了嗎？”
校長話中的含義衛老師怎麼會不懂，她答應著，帶慕小小離開，校長親自送她們出門。
慕小小跟著衛老師到了班級門口，看到班級牌，她詫異道：“大一管理系S班？難道我不是讀大二嗎？”
衛老師解釋道：“慕同學，因為你在M國也是念大一的，所以校長給你安排進大一，而且國內的進度比國外要快，如果你去讀大二，很可能會跟不上進度。”
“那好吧。”慕小小想想自己的學習成績，也就不強求了。剛剛在校長室裡聽校長說她成績優異的時候，她可是強忍著臉紅的。她本來回國念書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念什麼年級也不是很重要，反正她遲早要回M國。
衛老師帶她走進教室，對同學們說道：“這位是新轉來的學生慕小小，大家鼓掌，讓她自我介紹一下。”
慕小小站在講臺旁邊，對著眾人開朗地一笑，“大家好啊！我是慕小小，性別女，愛好男，以後請多多指教！”
聽到她這樣的介紹，同學們都笑了起來，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
“這個女生好可愛啊！”
“對啊對啊，皮膚好白啊，像洋娃娃似的，沒想到是個小美人，我們的班花地位不保了。”
“許晶瑩算什麼啊，都沒這個女生一半漂亮。她叫慕小小，好可愛的名字啊，要是安排她來跟我坐，我就幸福死了。”
班上的男生開始起哄，都嚷著讓慕小小坐到自己身邊。
慕小小笑眯眯地環視了一圈，想看看有沒有帥哥，她當然要選擇坐在帥哥身邊，至少可以養眼嘛。
可能因為是貴族學校，一眼望過去，還真有幾個男生長得小帥，可惜慕小小剛剛認識了陸以辰，相比之下，這幾個就不夠看了。
衛老師問道：“慕小小，你想跟哪個同學坐在一起？只要對方願意，都可以。”
老師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男生頓時都激動起來，一個個積極地對慕小小說道：“慕小小，你來跟我坐吧，以後我每天幫你買早餐，好不好？”
“慕同學，我成績很好，你來跟我坐吧，以後學習上有問題我都罩著你，還有每天的零食我都給你買。”
“美女美女，跟我坐吧，我可以當你的奴隸，隨便你使喚！”
此話一出，惹得其他人一片噓聲。
慕小小覺得他們都很有趣，但她不會因此心動。
她掃了一眼教室，發現靠窗那排最後面的兩個位置都是空的。她微笑著走過去，在空位置上坐下來，對老師說道：“衛老師，我就坐這裡。”
衛老師點頭，用教鞭敲了敲講臺，讓同學們安靜下來：“好了，以後要多照顧新同學，團結友愛，知道嗎？接下來繼續上課。”
衛老師離開後，老師重新回到講臺上，給大家講課。但這個時候哪兒還有人有心思聽課，男生都在探頭探腦地偷看慕小小，女生則投來帶著打量和比較意味的目光。
前座的男生討好地笑道：“慕小小，你還沒有課本，我的借給你吧。”一本皺巴巴的課本放在慕小小面前。
那課本上髒髒的，也不知道沾了什麼，慕小小看著都不敢碰，哭笑不得地對他說：“不用了，你自己用吧……我隨便聽聽就好。”
“沒關係，我跟我同桌一起看。”
慕小小：“……”
對方也是好心，她總不好落人家面子，只好訕訕地笑著。
這節是英語課，別的科目不敢說，英語她可是絕對好的，好歹也在M國念了幾年書啊，對她來說，就像是小學生上課，無聊透頂。
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前面的男生又湊了上來，“慕小小，你是不是也聽不懂啊，我們聊天好了。”
聽不懂？懂是聽懂了，但是講得太無聊，所以不想聽。倒是這個男生，這麼簡單的英語都聽不懂？慕小小不免有些鄙夷，也有些好奇，她還以為S班是最好的班。
她問男生：“S班是什麼班，是最差的班嗎？”
“不是啊，我們S班可是最好的班！”
慕小小呵呵，完全是一副不相信他的表情。
男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其實，S班要麼是成績最好的，要麼是最有錢的，其他都是普通班，分為A、B、C、D班。”
慕小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她覺得這個男生人還不錯，還提醒她這些，對他態度也好了些，笑著說：“那你也是很有錢的吧？看你不像是學習成績很好的樣子。”
男生有點尷尬，為了挽回面子，解釋道：“我只是不擅長英語，其他科還是不錯的！”
慕小小忍不住笑了：“就只是‘不錯’，還好意思一臉驕傲？”
“慕小小，我發現你很毒舌，不像你外表那麼單純可愛。”
“這就叫毒舌了？那你還沒見識過真正的毒舌。”
“對了，我叫餘哲，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餘哲拍拍胸口說。
慕小小看他挺順眼的，剛剛在講臺上找帥哥的時候，他也是其中一個，沒想到人也挺有趣。好吧，就交他這個朋友，以後有個人幫忙跑腿也不錯。
他們一直低頭聊天，沒注意到講臺上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黑。
“新來的那位同學，翻譯下一段。”老師突然點名。
慕小小也不知道叫的是自己，還在低頭聊天，隔著過道的女生伸手推了她一下：“慕小小，老師叫你。”
“哦。”慕小小反應過來，抬起頭，對上老師發火的眼睛：“老師，請問有什麼事嗎？”
老師的臉青一陣紫一陣的，看來是氣得不輕：“慕小小！課本的第二段，你來翻譯！”
慕小小無辜地聳聳肩：“老師，我沒課本啊。”
“借同學的！”顯然，老師生氣了，沒那麼好打發。
餘哲有點同情地看著慕小小，把自己的課本遞給她，小聲說道：“亂說就好，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慕小小的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隨手拿起課本，翻到指定的那篇課文，嘴裡吐出流利的英文，還帶著點M國腔，跟老師那種中國式英語完全不一樣，好聽得讓同學們都驚呆了。
“老師，你說的是這一段嗎？翻譯的話，是這個意思……”慕小小把剛剛念的那段完美地翻譯了出來。
老師發愣地看著她，像是被羞辱了一把，臉色更難看了。
“老師，請問我可以坐下了嗎？”慕小小笑眯眯地問道。
“坐下吧。”老師臉色發白，不情不願地說。
餘哲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慕小小，你太牛了！你英語怎麼這麼好啊？那口語，簡直了！不看你的臉，還以為是外國人在說話呢！”
慕小小故作無辜地眨巴眼睛：“我沒跟你說嗎？我是從M國回來的。”
“哇！”偷聽的同學一起發出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