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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客棧(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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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客棧(簡體書)

人民幣定價:32.8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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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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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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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三界輪回的死角,是一處客棧,這世上心有慈悲的人,在最悲痛的時候,便可見到,這裡的客人,可以以命換命真真切切的回到過去,彌補當年的遺憾。
 女主角林素身為華夏的長樂公主,為了換取救治瘟疫的藥品,同意為魏國國君彈一首琴曲。豈料魏國準備的古琴上繃著吹毛可斷的琴弦,林素問喝下魏國國君給她的忘憂酒,忍痛彈完一曲之後便昏了過去。醒來時便已來到了慈悲客棧,並且完全忘記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她得到了經營慈悲客棧的資格,每天聽著過客們以命換命的故事,並等待著某個人來接她走。
 有什麼樣的遺憾,會讓人願意付出生命?
 長安的說書先生莊九,真實身份是一名刺客。晚上殺人,白天再將自己的真實經歷改編成說書故事,就這樣瀟灑地享受著雙重身份的生活,直到他喜歡上了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他是最好的說書先生,她是最忠實的粉絲。他是朝廷的暗殺者,她是丞相府的千金。他殺了她全家,她卻用最後的積蓄請他吃了一碗面。她來赴最後一場約,見面便是她的死期。
 莊九喝下了慈悲客棧的茶,回到那個雪天,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
 …………
 相似的戲碼反復上演,最後林素髮現,所有人的故事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他們每個人都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命運線交織在一起,最後是否能將所有的遺憾都補償?那個已經被她遺忘的心上人還會來接她走嗎?

作者簡介

連三月
農曆三月生於廣陵書香世家,畢業于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大學期間小說《歌行的傳奇》獲全國青春文學短篇銀獎。
已出版小說:《吾家囧徒初長成》《寧負流年不負卿》。
喜歡宅,喜歡甜食,喜歡聽故事,更喜歡冷笑話,是長得嚴肅但性格很二的傻姑娘。

名人/編輯推薦

編輯推薦
世人皆道慈悲飲,
一飲放下江湖恩怨,
二飲忘卻紅塵疾苦,
三飲不負人間慈悲。
三盞之後,以命抵命,
讓時間,回到你後悔之時;
上窮碧落,下至黃泉,
願來世,可許你煙火人間。
你是劍客殺人如麻,我是稚童命薄如花;
你是相子身埋黃沙,我是將女等你歸家;
你是浪子放縱年華,我是人婦高綰髻發;
你是宗師劍斬禮法,我是公主心懷天下;
願來世,結廬南山,我彈琴瑟起,你吹笙簫和!

媒體評論
媒體、名人推薦:
 或生或死的命運糾葛,無法猜中的宿命結局,有華彩瑰麗的絕美文字,有潸然淚下的感人愛情,更有直擊心靈的故事靈魂。——《伊周》專題總監 芮苑苑
 四個愛情故事講述的不僅僅是愛情,而是生命,是慈悲,是大愛。讀後不僅僅是感動,更是深思。——《新聞出版報》副總編輯 韓陽
 神秘的客棧,超越生死的存在,若想改變命運就得以命易命——這是東方的愛情奇幻故事,很多小說做不到又好看又催人淚下,《慈悲客棧》做到了。—— 騰訊文化資深編輯 王宏
 或生或死的命運糾葛,無法猜中的宿命結局,有華彩瑰麗的絕美文字,有潸然淚下的感人愛情,更有直擊心靈的故事靈魂。—— 新浪資深媒體人 陳妍
 “能愛,可以愛,已是上天給的最大慈悲”——《慈悲客棧》中每一份看似悲劇的愛,最後都得到了另一種圓滿。—— 資深媒體人 顧明

楔子
 天元1129年,初秋。
 百姓們沒有觀賞秋景,名士們亦沒有品蟹賞菊,此刻國土之上滿眼皆是遷徙逃亡的民眾。
 華夏與魏國,是中原勢均力敵的兩個國家。兩國突然在邊境開戰,紛爭不止,於是,只能派出使者在邊境交界的長林山會晤。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談判,連續三日還未果,兩國陳重兵於邊境,戰事一觸即發。華夏兵營卻突發瘟疫,死傷極大。猝不及防之下,華夏只得重啟和議一事。和談的地點是兩國邊境長林山腳下的銀杏林子中。
 此次會談中,最蹊蹺的莫過於魏國國君欽點了華夏國長樂公主列席。國師葉一城得知此事之後,關照她道:“你平日裡只能待在營中,若要見客,必有為師陪你去,切不可一人行動。”這位長樂公主並非皇室所生,因生父為國捐軀、母親早逝,先皇憐憫便接到膝下養育,不但保持了她生父姓氏的榮耀,又使她享有皇室公主所有的待遇,因此此次會晤眾人都十分緊張。長樂公主卻覺得大家過於緊張自己的安危,比起她一路北行至此,目之所及、耳之所聞的民間眾生疾苦,她覺得當年說書先生對葉一城葉宗師——“心中裝的是天下蒼生”的評價,真是沒有半點虛言,國家廟堂之中有這樣的人才是國之所幸、民之所幸,對比之下,自己的安危和如今的危機相比,更不算什麼了。
 這位公主不知道此時邊境形勢對華夏極其不利,突如其來的瘟疫,讓談判的官員們焦頭爛額。自打在談判的地點落腳後,長樂公主再沒見過葉一城,她想托人傳話給葉一城問問情況,可想到他在探望受傷的將士們,自己還是少添亂,便作罷了。她每天除了去銀杏林子散散步和給遠在皇宮的小夥伴——登基不久的越之墨寫信外,便無所事事,只等著看三天之後兩國相見的時候自己能派上什麼用場。
 三天之後的午後,她換上了莊重的廣袖禮服,梳好髮髻,乖乖坐在營帳裡等著葉一城帶自己去談判。來人卻是另一位官員,解釋道:“殿下,宗師還在趕過來的途中,吩咐屬下先為您引路。”長樂公主並未生疑,凝重地點點頭,起身上車。一路顛簸前行,她挑起車內的簾子,看著滿目的銀杏葉子,煞是燦爛。
 這些時日,這位異姓公主對魏國國君欽點要見自己一面的事情,作了許多推論,一向守時的葉一城“還在趕過來的途中”。她十分明白這樣的外交辭令,於是在諸多推論中,她覺得可能性最大的只有這一種了——和親。
 兩國交鋒,若是和親,這是投入成本最低、回報最高的事情。她閉了閉眼睛,想到了這一路走來她心裡覺得異樣的地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從手腕上褪下了一串紅瑪瑙手串,用白綢手絹包好,輕輕擱在了案上。這串紅如血的瑪瑙手串,是葉一城送她的唯一一件東西,她一直都戴著。若是真的要和親,不管對方高矮胖瘦,不管對方是否喜歡自己,她都要放下自己的感情。若是真嫁去魏國,葉一城便是她不能念想的人,她再也念想不起了。這手串留著只是徒增傷感和不切實際的念想,還是留在華夏國土吧。
 長樂公主在隨從的攙扶下出了馬車,身後是華夏麾下三百軍士,他們已經停住了腳步,看見公主下車,忙半跪行禮,雙手交錯舉過頭頂,動作整齊劃一,道:“長樂公主安!”
 她對著將士們輕輕抬手,道:“諸位辛苦了,請起。”她轉身,華服及地,旖旎的身影使得銀杏林子裡突然有了生氣。
 此刻眼前便是魏國一方,魏國三百將士數排而立,手握長槍身著青色盔甲,不苟言笑。他們的正中坐著一位華貴的女子,那女子正在喝茶,端著青瓷的杯子喝完放在一邊的紅木托內,將視線緩緩回轉,落在了走過來的林素問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像是將醒的貓。
 “這是魏國國君。”隨從對公主輕輕道。
 長樂眼裡露出微微的詫異,很快她收去這樣的訝異,待到走近了微微屈膝行了禮,道:“魏國君安。”
 “長樂公主?”女國君抬起手正了正髮髻上的珠串,問道,雖然臉上有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可她的舉止神態和當年別無二致。
 “是。”公主恭敬地答道,心想這個女皇帝倒也像模像樣,想起同樣是帝王的越之墨為了一塊桂花糕還要跟自己發脾氣,真是天壤之別,心中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口氣,順便更加慶倖華夏還好有葉宗師這樣的棟樑。
 魏國女國君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又打量了一番華夏國的公主,清了清嗓子道:“傳聞你的琴聲是華夏一絕,今兒倒是想聽一聽。”說著輕輕一抬手,魏國侍從便捧著一尾琴站了出來。
 兩國交戰,雖是和談,卻是千鈞一髮地較真,魏國君王要見的只是華夏公主,史官看來足見魏國的誠意,但在魏國國君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後,公主身後的將士們皺起了眉頭,紛紛握緊了手中的佩刀。華夏國唯一的公主,在兩國和談之初要為魏國國君彈琴?這是下馬威,更是對公主的羞辱,公主的顏面便是華夏的顏面,是再清楚不過的道理。
 這位長樂公主臉色並無慍怒之意,她心裡頭甚是清朗:若是能讓這戰事化解,她甚至都做好了和親的準備,如今別說是彈琴,跳一跳舞說兩段樂子,她也是願意的。面子這東西,向來是給別人看的,沒有裡子,充著胖子徒增笑耳,一旦有了裡子,這面子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傳聞向來不足為信。”先前行禮是輩分上的差異所致,如今她直起了身子。
 魏國女國君的眼裡透露著有意思的神色,並未生氣,笑道:“不過一曲而已,公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魏國將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
 公主身後的侍從握緊了拳頭,魏國君從一開始就咄咄逼人,哪裡是來和談的,分明是來火上澆油的。
 公主仍未動怒,相反,她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說道:“魏國君所言極是,我自小生長在皇宮裡,這般年紀了,這是出門最遠的一回,難免小家子氣,請魏國君別和我一般見識。”隨從們松了一口氣。
 女國君蹙眉若有所思了片刻,又道:“我差點忘記了,你只是被皇室收養,並沒有純正的血統。”魏國軍士的臉上流露的笑容更輕蔑了。
 華夏有忍不住的戰士,手已落在了隨身的刀柄上。長樂歪了歪腦袋,又搖了搖頭道:“素問是長安人,流的是華夏的血,很純正。”不同于當年那次見面的尖銳交談,這一次長樂公主的回答顯然要淡定許多。
 魏國君抬眼瞧了瞧她,目光又收了回去,端起侍從手裡的茶杯,用茶蓋浮了浮茶面,不緊不慢道:“看來葉師兄說的是假話了,他說這世上唯有長樂公主得到他的琴藝真傳。”
 長樂被這“葉師兄”三個字酸了酸,對方停了停又繼續道:“這次見你,不為別的,是為了兩國的戰事。”
 長樂收起心中的酸意,不疾不徐道:“是了,琴聲什麼的都不打緊,戰事才要緊。”
 魏國君嘴角的冷笑漸濃,道:“琴聲怎麼就不打緊了?”她想起了那一夜,自己月下見到葉一城,問他:“我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她沒有皇室的血統,比你小了二十二歲,她什麼都不會,哪裡比得過我?”
 “素問的琴聲,是天下最乾淨的聲音。”清冷的月色下,葉一城淡淡道,“出了師門,如今你我,早無同門情誼,只有各自的天下蒼生,你要戰,那便戰。”說完他拂袖而去,不曾回頭,戀戀不捨的人從來只有她自己。
 最乾淨的聲音?這六個字,在她腦海中盤旋,像是尖銳的刀子落在了她的心頭。她有天下無雙的琴譜,她會世間罕見的指法,她曾寒冬酷暑也不停歇地練習,難道她的琴聲不夠動聽不夠高雅不夠打動他?她不服氣。
 魏國君收起思緒直起身來,走到長樂的身邊。太陽漸偏,山林的盡頭有一個男人,身騎白馬往這裡趕來。
 “我今兒準備了兩件東西,一個是你剛見著的琴,另一個……”她輕一抬手,侍從頷首捧出了一隻靈巧的三耳酒樽,“這裡頭裝著我辛苦求來的酒,這酒有個神奇的地方,喝下它的人,一炷香後,可以忘卻自己最心愛的人。世間的煩憂,不都是‘情’字嗎,所以它的名字叫忘憂,本想贈給葉師兄,他沒有來,真是可惜了。本想聽你彈過琴,看他喝完酒,便送上我的第三份禮物,魏國大夫們治療時下瘟疫的方子。”
 公主長樂明白了,她與魏國君之間的共同點便是都傾慕著葉一城,顯而易見的是葉一城並未垂青于魏國君。想到這裡她舒了一口氣,又想到對方千辛萬苦約自己來,真的只是為了彈一首曲子嗎?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那隨從捧著的琴上。
 “這酒我來喝,這琴我來彈,那你還會給我方子嗎?”公主真誠地問魏國君。
 魏國君一怔,帶著玩味的笑容打量著她,道:“自然可以。”說著她招了招手,那捧琴的侍從走上前來,她揭開了琴旗,一把伏羲五弦琴映入眼簾,她扯下一根頭髮,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將髮絲放在了琴弦上,轉瞬,髮絲斷成兩截,落在了銀杏葉子上。“還彈嗎?”魏國君冷豔的聲音響起。
 公主長樂直直地看著琴,舒了一口氣,原來她並不需要和親,遠離故土。
 “公主,請三思。”
 “公主,我們不怕打仗。”
 “公主,御醫們已經在研究方子了,相信很快就能研究出來……”
 …………
 她側身看了看臉上寫滿關心的將士們,輕輕笑了笑,抬頭看了看直入空中的銀杏樹,那樹林的遠處,騎馬的男子更近了些,但她自然是看不見的。
 “彈。”公主的聲音裡,沒有負氣,沒有膽怯,她走到那侍從托著的酒樽前,雙手捧起。
 “喝了便會忘記你的心上人,你捨得?”魏國君笑道。
 她沒有答話,仰頭便喝盡了樽中酒,嘴角噙著苦笑,搖了搖頭:“小女子忘卻心上人,是挺痛苦的,但是一個公主,忘卻一個心上人,裝下天下百姓,不是應該的嗎?我自小錦衣玉食,受皇家恩澤,百姓眷顧,如今到了回報他們的時候,與兒女私情無關,與我的血統身份有關。”她掃了一眼周遭的林子,挑了一塊平實的石面走去,盤腿而坐,整理好裙擺,抬起頭,沖不遠處的隨從道,“拿琴來。”
 兩軍戰士不再言語,魏國的戰士們臉上原本嘲弄不屑的表情都已不見,屏氣凝神;華夏的戰士眼中滿是感動敬畏,他們直著身子,目光都落在坐在那塊石頭上的人身上。
 葉宗師下月生辰,她原本準備了這首曲子送給他,大戰在即,這位忙得腳不沾地的宗師,恐怕也不會過什麼生辰了。這樣的會晤他避而不見,想必心中有些不忍,雖自己從未站在他的心尖上,但如今他們終於有著同樣的天下蒼生,在自己還最後記得他的時候,彈一彈琴,算是她愛情的絕唱吧,想來頗為悲壯。
 長樂公主的琴是葉一城手把手教的,其中最獨特的指法叫作“指走偏鋒”。不同于尋常琴者彈琴時用指甲的正中觸碰琴弦,她的指法恰恰是用指甲右側的三分之一處觸碰琴弦,這本不是什麼難事,珍貴的是一整首曲子,每一個音都保持這樣精准的力度,因此她的琴聲是華夏一絕。
 在彈出第一個音的時候,指尖傳來的痛遠比她想得要厲害。她不能停下來,瘟疫肆虐,最耗不起時間的是百姓,她的臉色平靜,額頭卻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林中的鳥兒也不再叫喚了,秋蟬都已經噤聲,她的琴聲彌漫在簌簌落下的銀杏葉子中。林子遠處越來越近的騎馬的男子似乎也聽見了,他仰起頭看了看四周,高揚起了馬鞭,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她的指甲開始裂縫,琴弦上出現了一層血珠,十指連心,寸寸是血。
 魏國君將茶杯擱了回去,她仔細瞅著公主的表情,努力聽著公主的琴聲,她怎麼也不明白,琴聲可以歡樂可以悲傷,乾淨到底是什麼?直到公主彈至此,她依舊沒法體會,乾淨……是個什麼東西?華夏戰士的眼眶中泛上了一層水霧,男子們抿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跟著公主的老嬤嬤彎下腰去,半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公主此刻只覺得鑽心地疼痛,指尖發麻,在這首曲子需要以“輪指”來達到最精彩的部分的時候,她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因為疼痛發出聲音。一隻小鹿探出了腦袋,瞧了瞧四周,然後輕輕走到公主的身邊,喉嚨裡發出了“嗚嗚”的聲音,慢慢地靠近,隨後坐了下來,將頭擱在她的裙擺上。
 陽光漸斜,如火的光的盡頭,提劍而來的男子,無比驚訝地看著此時的情形,隊伍中有人認出了他來,輕聲道:“葉宗師……”
 士兵們緩緩地讓出了一條道讓他前行,他的目光落在了公主滿是鮮血的手指頭上,目光中盡是心疼和憐惜。
 公主眼裡只有琴弦,這輪指的角度和次數沒有絲毫偏差,琴聲幽靜。在收尾的最後一個音裡,她如釋重負地頓了頓,來不及抬起頭來,便閉上眼睛跌落了下去,那雙手鮮血淋漓,在銀杏葉子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鮮豔。
 翌日,舉國同悲,這位異姓公主的事蹟被世人知曉,無不動容。不過,治療瘟疫的方子卻救了華夏兵營中患病的將士。她的“長樂”二字似乎不是為了自己,卻應了芸芸眾生。
 相傳華夏西南方有座山,深山中有茂林修竹,竹林深處有位道行極深的術士,圓滾滾的,胖得厲害,常年穿著一件黑白兩色的衣裳,卻有種種能耐。他看著來人,笑得慈祥,將手邊的一杯新茶遞了過去,道:“你要求的,飲下這杯便可實現。”
 來人並未猶豫,仰頭便飲下,身影便逐漸渙散開來,他悠悠然看著這樣的情形,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一飲,是天下人,給你們的慈悲。”

目次

楔 子
第一盞茶•白夜祭
第二盞茶•紅綾燼
第三盞茶•青雲霰
第四盞茶•月生花

書摘/試閱

第一盞茶•白夜祭
 打有記憶的時候,我便無處可去,只能在這裡等待一個人帶我走出這平安鎮。
 這是世間慈悲的人最絕望的時候才會見到的地方,三界輪回的死角,只要你願意以命抵命,便可以真真實實地回到你最想回去的時候,求一個灰飛煙滅。我只求客人灰飛煙滅後的殘餘茶水,澆灌開茶臺上的曼陀羅花。曼陀羅花開,便會有一個人給我重來的機會,帶我去看那外頭的世界。
 世人為果,我偏偏想求一個因。
 我經營著一座樓,在人間的傳說裡,它被稱作——慈悲客棧。
 莊九抬起渾濁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著實是有些失望的。這樣的醉鬼為什麼能見著慈悲客棧?他怎會有慈悲心?
 抬手往壺裡注水,空氣中有嫋嫋熱氣,透過熱氣我與醉鬼莊九對視了一眼。人的眼睛裡能折射出內心的許多欲望,而莊九的眼神裡,除了無盡的悲傷外,已讀不出其他。
 壺蓋下溢出熱氣,我在他面前依次放下三隻手心大小的白瓷杯。
 “慈悲飲,一飲放下江湖恩怨。”
 “懂。”醉鬼點頭。
 “慈悲飲,二飲忘卻紅塵疾苦。”
 “懂。”
 “慈悲飲,三飲不負人間慈悲。”
 “懂。”
 清水中的幾許茶葉緩緩舒展開來,這醉鬼的眼神隨之精神起來,他看著面前注了七分滿的第一杯茶道:“喝下……喝下三杯茶,真的能回……回到過去嗎?”
 我低頭往自己的杯子裡添了些茶水,抬頭對他道:“能。”
 醉鬼松了一口氣。
 “以命換命,是慈悲客棧的買賣。”這茶是雨前的龍井,我執著茶盞沖他停了停,他若後悔,此刻還是來得及的。
 醉鬼笑了笑,道:“拜……拜託你了。”
 頃刻,盞中茶便潑在了烏金石的茶臺上,莊九的前半生,可見一斑。

 莊九原本並不結巴。相反,他是長安城裡最出色的說書先生。所有聽客們對他的評價都是一致的:只有莊先生這樣的好口才,才能把這樣那樣的故事講得如此引人入勝。
 莊九說的書很特別,既不是前朝歷史中的豪傑演義,也非書生小姐的花前月下。他講的,都是京城裡真實發生的離奇案件。有趣的是,每每講完,都能引領起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娛樂新潮流。
 從前京城裡每有重大的命案發生,百姓們總會無限猜測遐想,但屢屢因無法得知內幕,而導致眾說紛紜。那些案子在百姓看來總是不了了之,於是大家議論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對官府捕快的無能和世道險惡的不滿上,人心惶惶不說,還弄得朝廷名聲不好。
 莊九講法的新意在於,他總是從殺手的視角開講,開場白總是類似“三月初三的那天下午,在下來到王富豪家門外,準備殺掉他”這樣的勁爆言辭,聽眾立即精神抖擻,很快就能身臨其境,屏住呼吸聽他一路講述那些跌宕情節。
 明明是官府都束手無策的懸案,莊先生總能從大家想不到的角度還原當時的情景。聽的時候,來不及去猜想,散場後回味起來,起初覺得匪夷所思,再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每每回味起來,都不由得為莊先生的想像力拍案叫絕。
 同行中很多人眼紅莊先生的炙手可熱,有些冷嘲熱諷,說莊九這是邪路子,用命案來吸引眼球,簡直是敗壞社會風氣。而更多的說書人則乾脆自己嘗試著模仿他,可總少了兩分真實,多了幾分浮誇,沒有那個味道。這一來二去,莊先生說書的風格便是獨一無二、無人能比了。
 日子不長,說書人莊九便有了一個響徹京城的外號——“殺手莊先生”。
 莊九是很滿意這個稱呼的,因為他本來就是個殺手,專門為朝廷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他見不得光,簡稱朝廷鷹犬。這一類人的存在,自然是得不到官方認可的,但是朝廷對他們的待遇著實不錯,除了每月發放俸祿外,還有車馬、服侍補貼的費用,比通過科舉獲取一官半職的讀書人的待遇要好得多。
 這樣的一類人,通常都會有個其他職業作為掩護,可同類中沒有人像莊九這樣,把第二職業做得這麼高調的。
 作為直接聽命于皇帝的殺手,莊九的殺人技術登峰造極,在同類中出類拔萃,得到了一致的認可。因此他接手的都是大案,而大案的酬勞自然也是最高的,莊九從未失手過。從技術層面上來說,莊九著實算得上朝廷最好用的一把殺人利刃。
 但他也讓朝廷很頭疼,頭疼在兩個地方:第一是他的第二職業。朝廷自然曉得,莊九說的那些故事都是他娘的真的。一個殺手,把自己殺人的來龍去脈編成書,堂而皇之地講給全城的人聽,這種奇怪的愛好讓他們多了很多麻煩。
 第二頭疼的才是上司最擔憂甚至隱隱恐懼的,因為莊九是一個沒有任何原則的殺手。
 殺手這兩個字本身就帶著天然的神秘、陰暗的氣息,正如它與生俱來的氣質一樣,做這一行的人,殺人時再鎮定自若,做久了心理總會產生些變化,於是他們或多或少地給自己制訂一些規則,以防止自己的心在黑暗的殺戮中徹底沉淪。這些規則千奇百怪,有的很正常,比如不殺忠臣、不殺女人;有的則不太正常,比如不在月圓之夜動手,或者動手前一定要先吃只烤鴨之類。
 朝廷在這方面通情達理得讓人意外,也許他們認為恰恰是內心有準則的殺手才是好控制的機器,況且那麼多的殺手,這個是你的原則,未必是別人的原則,你不殺,可以找別人去殺嘛。
 但是,莊九沒有任何原則。
 親王高官?可以殺。
 清廉之臣?可以殺。
 婦孺弱小?可以殺。
 熱血書生?可以殺。
 無論給出什麼任務,只要價格夠高,他總是嘴角掛笑,點頭應下,然後完成,從來沒有婆婆媽媽地討價還價過。上頭一度覺得莊九是不是沉淪於殺人本身了,經觀察,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悠閒自若,每天晃晃悠悠地去繁蒼樓說書,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身份一樣。
 無欲則剛。一個沒有原則、沒有追求的人,是很難被看透的,特別是當這種性格出現在一個頂尖殺手的身上,會讓他的上司對他產生不可控的不安全感。
 當年朝廷忍不住找他談心:“你當真沒有一點自己在意的嗎?”
 莊九想了半天,認真地答道:“我喜歡在白天殺人。”
 “為什麼?”官員問完之後,又自問自答道,“噢,白天殺人難度更高,因此更能顯示你的劍術高超,對不對?”
 莊九搖搖頭。
 “莫非因為晚上要說書?”
 莊九笑道:“說對了一半。”他的笑中有些逗弄上司的意味。
 “下午也可以說書啊。”官員分析道。
 “那不行,那不行……”莊九立即擺擺手,不同于傳說中的殺手冷漠無情,不殺人的莊九十分隨和,“晚上殺人只能穿黑色的衣服。但是白天就不一樣了,白天可以穿不同顏色的衣服。”莊九一本正經地答道,看了看對方的反應,擔心對方不明白,很體貼地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殺手,也應當愛美。”
 官員呆滯了一瞬,然後用手將自己的下巴合上,眨了兩下眼睛,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後,他的背後泛起一層寒氣。他決定再也不去探究莊九的內心世界了,只要他能殺掉要殺的人,說書就說書吧,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決定離這個瘋子遠一點。
 莊九微笑地目送官員離開,自此以後,他白天殺人,晚上就變成長安城最豪華最熱鬧的繁蒼樓裡的頭牌說書人——莊先生,再沒人找他談心說事。
 京城裡的老百姓只曉得,聽莊先生的書是難得的好樂子,這已成了京城一絕,外地人來了京城,倘若沒能聽上一場莊先生的書,跟沒能遠遠地瞅一眼皇宮一樣,那都是莫大的遺憾。
 繁蒼樓的生意也越來越好,逢莊先生出場的日子,更是一座難求。這聽書的人愛看熱鬧,而說書的人更愛這樣人聲鼎沸的熱鬧,兩全其美得很。
 莊九和他的蘇葉葉的第一次見面,自然是在這繁蒼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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