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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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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戳刺人性惡瘤的慾望之作
開啟遠藤文學第三高峰的序幕

《醜聞》是一部直探人心深處的作品。宛如窺視深洞似地,探討的是光線達不到的黑暗世界。我採用了類似推理小說的手法,書中的主角好像刑警在追查犯人似地,一直在尋找「另一個自己」。——遠藤周作,台灣版《醜聞》序

醜惡的世界要教我什麼呢?我完全不知。
我微小的希望是:光是否也能照射到這醜惡的世界來呢?

發表於一九八六年的《醜聞》,在遠藤的文學系列裡幾乎無法歸類,是非常特別的一部作品。創作於《沉默》、《武士》之後,直到《深河》集其大成之前,《醜聞》的發表可視為遠藤邁向創作生涯第三高峰前的「序作」。
故事描述一位蜚聲文壇的天主教作家勝呂,意外發現有名男子假冒他的身分出入風化場所,「雙面亞當」的不堪耳語如病毒般滲入勝呂精心打造的模範人生,眼看一樁深具毀滅性的醜聞爆發在即,主角為了捍衛聲譽,決定深入調查,在抽絲剝繭的過程中,真相呼之欲出,但內心無邊黑暗的罪惡意識,卻令人不斷下降沉淪,直到死亡降臨的那一刻……方得救贖。
在極力描述醜惡慾望的文字背後,作者欲探討的最終目標仍然是「人」。《醜聞》中遠藤再次提出:「最重要的是描寫人。」、「這是作家的第一目的,最重要的是探討人的內心深處,這是作家的絕對義務。而這個目的與義務,無論他是左翼作家也好,或是像我一樣不是純正的天主教徒也好,是不會改變的。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因自己的宗教信仰而美化了作品中的人性。」
《醜聞》的文學張力既激烈又具衝擊性,表面上以「私小說」的形式呈現,但作者其實有更大的布局――位於道德至高點的主角視野中,不僅看見了各角色不為人知的一面,也看見了那些肉眼看不見的,自我壓抑、不堪示人的一面。而從角色細膩的心理塑造,以及繁複的人物關係設定中,亦可看出作者在致力挑釁、揭露人性醜惡之餘,最終仍渴望靈魂淨化的企圖。

作者簡介

近代日本文學大家。一九二三年生於東京,慶應大學法文系畢業,別號狐狸庵山人,曾先後獲芥川獎、谷崎潤一郎獎等多項日本文學大獎,一九九五年獲日本文化勳章。遠藤承襲了自夏目漱石、經芥川龍之介至崛辰雄一脈相傳的傳統,在近代日本文學中居承先啟後的地位。
生於東京、在中國大連度過童年的遠藤周作,於一九三三年隨離婚的母親回到日本;由於身體虛弱,使他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未被徵召入伍,而進入慶應大學攻讀法國文學,並在一九五○年成為日本戰後第一批留學生,前往法國里昂大學留學達二年之久。
回到日本之後,遠藤周作隨即展開了他的作家生涯。作品有以宗教信仰為主的,也有老少咸宜的通俗小說,著有《母親》、《影子》、《醜聞》、《海與毒藥》、《沉默》、《武士》、《深河》、《深河創作日記》等書。一九九六年九月辭世,享年七十三歲。

目次

《醜聞》的世界——林水福二○一五年譯序
醜聞
尋找另一個自己——遠藤周作台灣版一九八六年序
遠藤周作年表

譯序

書摘/試閱

陳舊的椅子也許好久沒上油了。醫生看完檢查表轉過身時,發出「吱──」的聲音。對這聲音,勝呂來這家醫院幾次之後就習慣了。醫生經常在發出「吱──」的聲音之後才慢慢開口,今天也不例外。
「GOT四十三,GPT五十八,嗯,這次比標準值稍微高了一些;不過,一定不能太操勞,記得以前太操勞時,還超過四○○呢。」
「是!」
「肝要是硬化了,會有轉變成癌症的危險,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勉強。」
這一段本來很放心的心情像蒸汽似地消失了,是因為上個月檢查完後,工作對身體造成相當大的負擔,因此感到不安。勝呂道了謝,心想這下可以安心地出席頒獎典禮。
勝呂一看到在雨中沉默的皇宮,不知怎的就覺得很踏實。東京的風景,他特別喜歡這裡。轎車在沿著護城河的道路上奔向會場。
勝呂斜靠在車內的靠手上,望著沿車窗流下的雨水,心想這次花了三年完成的作品,等一下就要領獎了。自從當了作家之後,得過幾次獎,而且現在都超過六十五歲了,對於得獎就不像年輕時那麼興奮;不過,作品得到好評,也有助於自尊心的提升;然而自尊心的提升並不是現在心情的一切,更重要的是這部小說融合了自己的人生和文學,對這點他感到深深的滿足!
轎車停下來,服務生打開車門。服務生的制服有股潮濕的味道。主辦今晚頒獎典禮的出版社的年輕職員,已在自動門前方恭候著。
「恭喜您!我也感到與有榮焉!」
栗本是這次得獎小說的編輯,也是協助者。幫忙找資料,對「取材旅行」準備得相當周到。
「這都是靠你幫忙的。」
「哪裡的話,不過,真是太好了,這是您文學上的最高傑作。我們到休息室去吧!評審委員們來了。」
典禮依請帖上的時間舉行。以設置有高麥克風的講台為中心,把得獎的他和評審委員分成左右兩邊,對面坐著大約百餘名賓客。社長致辭之後,接著是評審委員之一的加納演講。
勝呂和加納大約是同一時期登上文壇的,兩人的交情已經超過三十年。年輕時,彼此對於對方的作品都很敏感,有時反對,有時共鳴,過了四十歲之後,明白彼此的不同,就各走
各的路。
加納面對來賓,暢談他對勝呂作品的印象,右肩稍微高聳。他和勝呂一樣,年輕時患過肺結核,動過胸部成形手術,手術後的右肩疲勞時就會自然抬起。雙肩傾斜之處顯現出這個男人的老態。加納的心臟不好,如同勝呂為肝病所苦一樣,口袋裡常放著尼特洛藥。
「勝呂在日本以天主教徒的身分成長,這對他來說我想在某種意義上是幸福的,可是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不幸的。」
擅長演講的加納,為了使大家對得獎者的文學核心問題感到興趣和好奇,採取「迂迴戰術」。
「勝呂的不幸是:在日本這風土中,必須把我們難以瞭解的神,當作已經瞭解的東西思考。因此,剛開始時,我們對他所說的不理不睬。從一開始勝呂就為自己想說的話所苦,如何把神的故事傳達給毫無天主教背景的多數日本人呢?轉眼間這已經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換句話說,在戰爭結束後不久我們就認識了。那時候的他,經常是一副憂鬱的臉。」
三十幾年前在靠近目黑車站,名叫褔助的小酒館裡,室內瀰漫著陳舊榻榻米味道的二樓又浮現眼前。夏日黃昏,窗上斜掛著遮陽的窗簾,路上傳來不知是誰吹奏的喇叭聲。五、六個青年斜靠在掛著月曆的牆壁上,環抱雙膝,嚴厲批評勝呂。月曆上,泳裝打扮的少女,戴著太陽眼鏡驕傲似地站立著,那時候的少女模仿駐日美軍的女人戴太陽眼鏡。當時身材削瘦,顴骨突出的加納也在這群批評者當中。
「勝呂寫的東西總有讓人無法相信的地方。」名叫斯波的男子用小指挖著耳朵說。
「勝呂還沒有掌握到真正的自己。讓人覺得只是用腦子想出來的,不是真實的東西。」
對這些批評,勝呂無法反駁。
「這小子寫的小說,有許多地方連他自己都沒弄清楚,談論神倒也無所謂,只是那思想不知是從哪位西洋人那兒借來的,不能完全相信!」
斯波邊說,邊用白眼往這邊瞧。他似乎計算著自己的話到底會傷害勝呂到什麼程度呢!
「小說和隨筆是不同的!你想過用意象能把自己的主題表現到什麼程度?我很懷疑。」
勝呂把已經衝到喉頭想分辯的話,給硬吞下去了;因為說出來只是徒然拉長自己和朋友之間難以超越的距離罷了。
(你們根本不瞭解一個男天主教徒在日本寫小說的困難!)
他把這句話和殘留在杯中的少許啤酒惋惜地飲下。可是,喝下的同時,勝呂明白斯波對他的批評自己無法反駁了。因為自己也隱約覺得內心深處似乎還隱藏著某些東西。
「那時候,在我們當中他經常像是被虐待的小孩。我們甚至曾硬要他放棄當天主教徒。戰後,年輕的我們認為宗教就是弗洛依德所說的,由阿底帕斯情結產生的父親形象的擴大;是馬克思所說的鴉片、不合理性的迷信,天主教是不合日本人傳統的偽善者。總之,我們不瞭解勝呂為什麼不能放棄西方的神,這麼麻煩的東西。何況他又不是自願領洗的,是小時候聽從已逝母親的意思而領洗,所以我們認為他的信仰不過是因『習慣』或『惰性』而產生的。各位都知道勝呂後來也以『切支丹時代』(註:即 Christian 的日文音譯)為素材發表了幾篇作品,描繪被蠻橫無理的官吏強迫棄教的可憐信徒。寫那些東西時,在他的念頭裡或許我也以心腸狠毒的官吏面貌出現吧!」
一片笑聲響起。勝呂也苦笑,覺得朋友的演講真是高明。擠滿小小大廳的賓客視線全被加納吸引住。
「不過那時候,他經常提出辯駁。他說被神『逮到』的人就再也逃不了了。當然,我們是不會相信這麼幼稚的話。可是勝呂後來在超過三十年的作家生涯中卻頑固地證明了這句話給我們看,他把調和日本風土和宗教當作他的文學課題。到目前為止的幾部作品就是他的奮鬥過程,而這次的得獎作品正是他的成果。」
讓觀眾輕鬆笑過後,引入嚴肅的主題,使演講產生「節奏感」。從坐在來賓席的幾位女性的表情來看,對這節奏感馬上有了反應。加納當然也注意到了,偶爾偷瞄一下她們的表情,似乎在計算自己演說的效果。
「不過,勝呂了不起的地方是他並沒有因為宗教而把文學給犧牲掉了;也沒有把文學當成和我們關係淡薄的宗教的『工具』。換句話說,勝呂對於以其信仰而言感到厭惡的,人的醜陋、下流、骯髒的領域,也以小說家的身分深入探討。因此他的小說沒有變成『為作者服務』的小說。」
加納知道說這些會刺激勝呂的自尊心。那是某一時期特別讓勝呂感到痛苦的問題。勝呂還記得那時他尊敬的外國老神父對他說:「你、為什麼、不寫更美、更好的、故事呢?」
這麼問的老神父是勝呂從孩提時代就認識的。從戰前就在大阪的貧民街賣乳酪,照顧病人和孤兒,日本人稱他「外國良寬」(註:良寬,一七五八.一八三一年,江戶後期曹洞宗的僧侶、歌人、漢詩人、書法家),認為是怪異的人;他有一雙葡萄色的眼睛和如嬰兒般的天真笑容,只要一照面就會把對方頑固的心軟化掉。勝呂每次看到他就不由得想起聖經裡的詞句:「好幸福呀!溫和的人。」
有一天,這位老神父表情極為悲傷,嘀咕地說:
「過年時我讀了你的小說。雖然有許多很難的漢字,還是讀完了。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當然可以。」
「你、為什麼、不寫更美、更好的、故事呢?」
這句話和那出自內心的悲痛表情,卻使勝呂後來在小小的寫作室裡移動鉛筆時,也感到心痛。
儘管這樣,他後來也沒寫過美的、純淨的小說。他的筆無論如何總會描繪作品中人物黑暗、醜陋的部分。身為小說家的他,不能忽略也無法漠視人擁有的是怎樣的世界。
然而,描寫小說人物的狠毒心腸時,感覺自己的心腸也同樣變黑。為了描寫醜陋的心,非讓自己的心也變醜陋不可。為了描寫嫉妒,不得不先把自己也浸泡在嫉妒之中,不能不先弄髒自己。小說寫得越多,勝呂越瞭解人心深處發出的是怎樣的臭氣。有一陣子,他經常憶起那張臉和那句話。
「你、為什麼、不寫更美、更好的、故事呢?」
隨著歲月流轉,勝呂對這問題想出了他自己的答案。因為他感到:如果那是真正的宗教,對人內心響起的黑暗旋律、不堪入耳的聲響、厭煩的噪音也會有反應的。這種感覺在他作品中逐漸變成信心,他總算從不安中獲得救贖。
「勝呂文學的特徵是:他為宗教中的罪尋找出新的意義和價值,很可惜,非宗教信徒的我對罪是什麼完全不瞭解。」
加納講到這裡,故意做出諷刺性的沉默,有些聽眾被這沉默吸引,發出笑聲。
「喜愛描寫人的罪的勝呂,暗中摸索的結果是如作品中所顯示的人在犯罪時也隱藏『再生』的慾望。勝呂說,任何罪,都隱藏著希望從現在令人窒息的生活或人生中,找出活路的慾望。我想或許這就是勝呂文學的特性。而這次的得獎作品很圓融地描繪他獨特的見解。」
加納這時似乎想起遙遠的往事,以沉靜的語氣說:
「我和勝呂的交往已超過三十年,仔細想想他大約從十年前開始,心境轉為『無人之秋暮』。我們小說家年過五十之後,對多年老友的文學雖然敬佩,但不會受影響,相反地,會在自己的文學園地,一鏟一鋤地不斷挖掘、開墾,至死方休。我想勝呂和我都一樣。」
加納讓大家靜心傾聽,準備進入結尾部分。
剛才接待他到休息室的編輯栗本站在來賓席後面。他帶領遲到的來賓到空位上,也想一睹勝呂領獎時的風采。勝呂心想,事後要好好慰勞一下寫這部小說期間默默幫他的這位青年。
栗本旁邊站著別家出版社的女編輯。勝呂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記得每次到那家出版社,經常在玄關碰到她,小個子、微胖,臉上有酒窩,很討人喜歡。在栗本和那位年輕女編輯的背後,還有另一張臉。
勝呂眨了眨眼睛,無疑那是他自己的臉。臉上有著既不是淺笑也不是嘲笑的微笑。
勝呂又眨了幾次眼睛,再看時,栗本和女編輯背後,空無一人。
宴會開始了。
場內以受歡迎的作家和畫家為中心自然形成了幾個圈子,閉上眼睛,彷彿聽到在高笑聲和喧鬧聲中夾雜著皮鞋聲,聽來像是臼磨麵粉的聲音。有賓客聚集在緊靠著牆壁的壽司和麵
攤前,其中來幫忙的女服務生的白嫩臉蛋特別顯眼。
「謝謝您說好話。」
勝呂拍拍正在逗三、四個編輯笑的加納稍微向右高聳的肩膀。
「啊,那樣的演講,還好嗎?」
加納為了掩飾尷尬,馬上改變話題。
「你好像瘦了,怎麼樣,還好嗎?」
「還好。不過,到了這把年紀,身體要是有哪個地方疼痛也不奇怪。」
「我剛剛還說著呢。這一陣子,記憶力衰退得緊,看過的書很快就忘得一乾二淨。像這樣的宴會,有時再怎麼也想不起來跟我談話的人的名字。」
「我也一樣呀!」
「眼睛、牙齒、還有……,我有感覺的是眼睛、記憶力、牙齒。早就不好的心臟還不包括在內。」
「那方面怎麼樣呢?」年輕編輯問。
「哪方面?哦!衰退了。勝呂怎麼樣?」
加納以惡作劇的眼光看勝呂。
「你是虔誠的天主教徒,而且你太太又是個貞女。勝呂到那年齡為止從沒有真正地玩過吧?還是瞞著我們偷偷地玩呢?」
「這是連老婆都不能說的祕密,怎麼可以輕易告訴別人呢?」
勝呂現在跟以前不同,對朋友這種不懷惡意的玩笑已能應付自如。
勝呂在這圈子聊了一陣子之後,轉到別處去。那裡,文壇耆老瀨木氏和岩下氏正談笑著。
「勝呂君!這次得獎的小說是你作品當中最好的吧?」
端著裝葡萄酒的杯子,臉紅紅的評論家岩下氏,擁抱勝呂稱讚著。岩下氏不只是文壇的前輩,也是同一所大學的學長,因此經常護著勝呂。
「沒錯吧!」
岩下氏對同樣是評論家的瀨木氏催促他同意似地說。
「我並非毫無異議,」微胖的瀨木氏苦笑,「不過在今天慶祝宴席上就不談了。」
「你不必介意!瀨木君一向都很嚴格的。」
「評論家不嚴格怎麼行呢?」
諸如此類的對話是文壇特有的現象,三十年來勝呂在宴會、酒席和座談會上已聽過無數這樣的對話。不過對女服務生遞過來的加水威士忌的酒杯只沾唇而不喝的瀨木氏,對這次作品要是有所不滿,會是哪一部分呢?勝呂似乎猜得出來。
(即使有人批評也改變不了現況,)他微笑著心裡卻反駁道。(我在這次作品中融合了自己的人生與文學。無論誰怎麼批評也無濟於事。)
這時,他想起栗本說的「您文學的最高傑作」又一次感到小小的充實感。這時正好有人來找他們兩人談話,勝呂趁機移動腳步打算加入別的圈子。
「勝呂先生!」
這時,有位三十七、八歲的陌生女性熱情地拉著他的上衣。張開嘴笑的前齒沾了口紅顯得髒髒的。她的右手拿著點燃的香菸,左手拿著加了水的酒杯。
「您忘記我了?」
勝呂眨眨眼。如加納說的,到了這年齡,對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人大都記不得名字和臉。
「討厭哪!」女人嬌笑著說,「在新宿見過呀!我們在路旁給人畫肖像畫時..」
「在哪裡呢?」
「在櫻花街呀!您好壞啊!」
「妳弄錯了,那不是我。」
「還裝糊塗?你不是說過要參觀我們的展覽?我的朋友還替你畫了肖像畫呀,不是嗎?還有哪……」
到底是醉了,還是怎的?女人抓著勝呂的上衣另有含意地使了眼色。就像在新宿和六本木閒蕩,想當女設計師或裝作女明星的少女的樣子,這個女的牙齒沾了口紅。
「妳會不會認錯人了?」
「是嗎?好!我懂了。你是不想讓人知道深夜和我們一起遊蕩的事吧!因為是天主教徒!我忘了,沒把場面話和真心話弄清楚..」
來糾纏的她用力地抓住他的上衣,想把勝呂拉到別的談話圈子。碰巧報社的攝影師把燈光打在他身上,尷尬的臉上反射性地勉強擠出笑容。
「唉呀!又在裝腔作勢了!」她從旁邊諷刺。「這次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呢?勝呂先生!」
周遭的眼光都集中過來,對勝呂打個問號,他故意聳聳肩,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勉強裝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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