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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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緘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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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上帝治理的世界並不禁止悲傷和痛苦──
教父,不會展現仁慈來侮辱敵人。

教父畢生都在維護舊有的黑手黨傳統,西西里島的公理與正義,幫助身陷困境的人。他的事業涵蓋範圍廣泛,但從不與毒品或是賣淫沾上邊。跟他借錢的人從來不會空手而回。紈袴子弟會在教父的勸說下將玩弄過的農家少女名正言順娶進門。銀行要沒收身無分文農民的抵押品時,他也會居中調停。沒有一個渴望求學的年輕學子會因為缺錢或是資歷不夠而遭到學校拒絕。只要他們是黑手黨家族的一員,他們的夢想都會實現。他甚至還能端正司法的不公,儘管西西里島的大法官做出了判決,但如果你是站在公理正義的一方,教父會用自己的威望和武力否決判決的結果。教父凌駕在這些法律之上,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

昔日的手下圍在教父的身邊,他們皆已自立門戶,闖出名氣。
每個人都欠教父一份人情,前來完成教父的最後遺願────

保溫冰專文致敬

作者簡介

馬里奧‧普佐 (Mario Puzo, , 1920 –1999)
一九二○年十月十五日,馬里奧‧普佐出生於紐約市的地獄廚房區,全名Mario Gianluigi Puzo。他的父母是來自義大利南部的移民,兩人都是貧窮的文盲。地獄廚房區當時則是紐約曼哈頓島上一個著名的貧民窟,以雜亂落後的居住品質、嚴重的族群衝突與高犯罪率而聞名。在這樣的環境下,普佐對義裔移民的生活以及社會的地下秩序有些切身的觀察,日後他的許多作品也著墨於此。不過普佐本人則說自己從未與真正的幫派分子來往,在寫《教父》時所有關於黑幫的認知都是靠收集資料而來,他只聽聞過一些最末端的組織犯罪活動,一些幫派份子的傳說以及黑道專用的「黑話」。

普佐的父親安東尼奧‧普佐(Antonio Puzo)是位鐵道養護工,在普佐十二歲時拋下全家人離家出走,於是他的母親瑪莉亞(Maria Le Conti Puzo)移居布朗克斯區,堅強地獨力撫養七個小孩。普佐非常敬愛自己的母親,他一九六五年的小說《幸運的朝聖者》(The Fortunate Pilgrim)中,女主角露西亞‧珊妲(Lucia Santa)的雛形便來自其母,而這部作品也是日後《教父》的原點。

普佐的母親希望他進入鐵路公司上班,他卻喜歡將時間花在泡圖書館,沉浸於文學。二戰時普佐投入美國空軍,不過由於視力不佳並未加參與作戰,而是被派往德國負責公關職務。退役後透過美國政府對退役軍人的補助,普佐在社會研究新學院(New School for Social Research)聽課,並且與在德國結識的妻子愛蕾卡(Erika Lina Broske)結婚,兩人育有三子二女。當時普佐喜歡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的作品,並開始寫作短篇小說,同時他也為出版社寫五十美元一篇的書評,成為文字工作者。直到一九六九年的《教父》令他一夕成名之前,普佐一邊創作一邊先後在政府機關當文員,以及在出版社從事撰稿人、編輯等工作。

歷時三年的創作,一九六九年《教父》出版,這本小說不僅是描述黑手黨教父維多•柯里昂與其家族的成長和鬥爭的歷史,同時也是一部美國社會的移民史詩,此書讓普佐一舉成名,停留在暢銷排行榜上持續六十七週,出版後經過四十年,仍是有史以來最暢銷的作品之一。

《教父》雖然大紅,普佐卻一直未替柯里昂家族寫下小說續作,直到一九八四年出版的《西西里人》,才成為唯一出自普佐的真正續作。它的內容是回到麥可.柯里昂在槍殺蘇洛索及警長麥克勞斯基後逃亡至西西里的經歷,並講述被稱為「西西里島的羅賓漢」的真實黑手黨徒朱里安諾(Salvatore Giuliano)的傳奇。

一九七八年妻子艾蕾卡過世後,普佐便一直與照顧愛蕾卡的護士卡蘿‧吉諾(Carol Gino)為伴,但並未再婚。持續創作不輟的普佐晚年飽受糖尿病和心臟病之苦,一九九九年七月二日因心臟衰竭在紐約家中去世,《緘默法則》成為普佐最後一本作品。普佐筆下的世界,已成為美國文化的一部分。在他過世後,仍有出版社找來其他作家繼續創作,試圖完成普佐所打造的柯里昂家族版圖……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權力的迷航 保溫冰


每當冒出影史十大佳片這類票選,《教父》系列當仁不讓被挖出來朝拜一番,其文化覆蓋度,又是《迷魂記》、《大國民》這些榜上常客所莫及。
為黑幫電影鋪下康莊大道,亦淬鍊出維多柯里昂、麥可柯里昂等閃現鑽石光澤的臉孔,《教父》系列原著作者馬里奧‧普佐除了成為導演法蘭西斯柯波拉的編劇戰友,更乘勝追擊寫出令後代書迷津津樂道的「黑手黨三部曲」,世人抬頭一看,驚然犯罪帝國一望無際。
二部曲《西西里人》聚焦麥可柯里昂流亡期間遇見的「西西里羅賓漢」吉里安諾,兩千年問世的《緘默法則》則鋪展一幅全新的恩怨地圖,也是普佐封筆之作。
緘默法則:若家人遭遇不測,一概拒與警方合作,為黑手黨鐵律之一。如果說你我所熟悉的麥可柯里昂,掌權生涯歷經了血液逐日固化的麻木,《緘默法則》的阿斯托雷‧阿普里,就是別無選擇誕生於一片乾涸的血洋─那個社會法治結構既漸趨嚴密,又蔓延出新形式腐敗的一九八○年代,故事的顏色、氣味,皆因距讀者更近,清晰了切身的焦距。
小說從叱吒美國三十年的教父雷蒙德‧阿普里金盆洗手不久後即遭刺殺揭開序幕。帶頭攻破真相、嚴懲主謀的接班人阿斯托雷‧阿普里本非教父親生骨肉─緣於多年前義大利西西里的老教父齊諾臨終託孤,雷蒙德將之視如己出。
書中這麼寫道:「他需要阿斯托雷,事實上對阿斯托雷的養育正是為了這一刻而做準備。阿斯托雷是教父最鍾愛的孩子,對他的愛甚至超過自己的孩子。」
開場不久,我們便看到年僅十歲的阿斯托雷展露膽識與襟懷,對仇家做出饒恕的決定,一語破題接班人之宿命,不在不二血統,而在血色由明轉暗的濃淡變換─多年後,這段疑雲重重的尋仇旅程,錯落著過去、現在、未來,緊緊困縛阿斯托雷!
我們也看到栩栩如生的反派─聯邦調查局探員寇特‧席爾克。
「寇特‧席爾克很喜歡狗,因為牠們不會耍陰謀。牠們藏不住敵意,也不會詭計多端。牠們不會半夜不睡覺,計畫強劫或是殺害其他狗。牠們從不搞背叛這一套。」
這段先聲奪人的描述,也藉由「性格/身分」的反差,點出本書極可觀的時空寬度─往返跳接於八○年代美國及六○、七○年代西西里之間,處處羅織伏筆。有趣是,看似「不在場」的八○年代,卻是「無所不在」的罪魁禍首。那個當雷根碰上柴契爾,各國經貿、政治加速聯結的十年,滿滿銅臭味摻雜了多少貪腐,書中九○年代宛如一塊疲於抹拭八○年代髒垢的海綿,世代變遷昭然體現。
也由於世界各國與美國的心結,伴著分贓與反目浮上檯面,一如我們過往看到溫德斯電影試圖從德、美的國界,重新定義自我身分─義裔美國人何嘗不是如此?身困這個夾縫裡,阿斯托雷潛伏、冷酷,也頑強哼唱著注定的輓歌。如果說吉里安諾是西西里羅賓漢,阿斯托雷就是黑幫界龐德,紅粉知己特別多,這乍看鬆動前兩部作品的家庭價值,偏偏,他又巧妙於故事下半場實踐「情場」、「情長」兩者的牽絆。
可以想見,本書女性人物眾多,也更妙,各個逼近震央,主動出擊。最吸睛首推阿普里家唯一千金妮可,身為一位律師,她並未止於正直、強悍的皮相,她與阿斯托雷那段昔日為父拆散的舊情是條隱形的偶線,不時牽動劇情,也勾出性情柔軟面。妮可與她兩名分據軍界、娛樂界的親哥哥,則形成一面三角屏障,籠罩阿斯托雷,吸收他的折射─阿斯托雷偶爾穿透屏障,卻難有勝利感。
又如妮可身旁的保鑣海倫:「阿斯托雷注意到她十分帶有自信,這種自信就像是在牌局中握有好牌或是夾帶武器那種人所散發的自信。」就算小說鮮少述及,你就是難以忽略她駐足畫面角落之如影隨形。
也不同於《教父》與《西西里人》細火慢燉,《緘默法則》步調偏急,殺戮氣息密布於訊息含量極高的字句,娛樂性仍屬驚人,馬里奧普佐有意將娛樂圈渲染為情節一大色系,尤其結合前蘇聯領導人戈巴契夫拍攝Pizza Hut廣告這類真實趣聞,深得人心;《緘默法則》也調濃了尋仇旅程的推理色彩,卻不按牌理地跟你挑明刺客是哪號人物,平時愛打籃球、網球─後端盤根錯節的權謀、勾結,才是真正的球賽啊!
有時,它加速濺血為「長痛不如短痛」,有時,它也打蒼蠅似的平淡描述槍戰,一語雙關了「人命草芥」,有如剪接不多的動作片,退後兩步,以寬廣的視角貫徹古典精神,將故事說進來。
黑幫故事,再怎樣,都有溫不完的故事。馬里奧普佐的文字軌跡,當然是你我聊黑幫、斗量黑幫軼事的絕佳工具。如今,緘默法則這個不朽單位,拿來換算《教父》、《西西里人》,照樣有效。
作為黑手黨終部曲,家族權力紐帶受時代所沖激,加速衰頹,真相亦在傷感中水落石出─教父故事,是不是真的結束了?當我們看到傷後阿斯托雷以另種形式復原,窗外景致柳暗花明,其心靈世界深不可測也不會有盡頭……故事將以另種無以名狀的精神,於讀者心中滋長,這倒是毫無疑問。

目次

楔 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後 記
推 薦
權力的迷航/保溫冰…………379
附 錄
關於馬里奧•普佐與《教父》…………386
馬里奧•普佐作品列表…………395

書摘/試閱


1967年

西西里島的戈爾弗堡村庄山石層疊起伏,面朝著蔚藍的地中海。地位崇高的黑手黨教父躺在病榻上正等候死神的召喚。文森索諾.齊諾是個講義氣的人,一輩子致力於維護西西里島的公理與正義,幫助身陷困境的人,但對付那些膽敢違抗他命令的人,則絲毫不假以辭色,因此他在當地深受人們的愛戴。
昔日三名手下圍在他的身邊,每個人皆已自立門戶,闖出一番名氣:來自美國紐約的是雷蒙德‧阿普里、奧克塔維斯.畢安卡來自巴勒摩,還有貝尼托.克雷西則來自芝加哥。每個人都欠他一份人情,前來完成他人生的最後遺願。
教父齊諾稱得上是最後一個真正的黑手黨老大,他畢生都在維護舊有的黑手黨傳統。他的事業涵蓋範圍很廣,但是他從不與毒品或是賣淫沾上邊。跟他借錢的人從來不會空手而回。他甚至還能端正司法的不公,儘管西西里島的大法官做出了判決,但如果你是站在公理正義的一方,教父齊諾就會用自己的威望和武力否決判決的結果。
紈袴子弟會在齊諾的勸說下,將玩弄過的農家少女名正言順娶進門。身無分文的農民,要被銀行沒收他們的抵押品時,齊諾也會居中調停。沒有一個渴求接受大學教育的年輕學子會因為缺錢或是資歷不夠而遭到學校拒絕。只要他們是黑手黨家族的一員,他們的夢想都會實現。羅馬的法律絕對改變不了西西里的傳統,也不具有絲毫的威嚇;教父齊諾凌駕在這些法律之上,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
只不過過去幾年他的權力逐漸式微。他貪圖女色,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替他生下一個健康漂亮的男嬰。女人在難產中過世,男嬰如今已經兩歲。年邁的黑手黨教父知道自己的大勢已去,撒手西歸後,他的家族勢必受到柯里昂和克萊里庫西奧強勢家族的打壓,不得不替自己兒子的未來好好打算。
他把三位好友找來他的病榻邊是因為他有個重要的請求,但首先他對於他們不遠千里而來表示深深的感謝之意。接著,他告訴他們他希望他的小兒子阿斯托雷能夠被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像他一樣,在一個講義氣的傳統中長成一個男子漢。
「我可以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死而無憾,」他說,雖然朋友們對於幾百條人命在他生前斷送在他的手裡的事心照不宣,「我真希望能夠見到兒子在安全的環境中成長。我從兩歲的他身上看見他的體內流著真正的黑手黨家族的血脈和靈魂,這種特質如今已經十分罕見,幾乎絕跡。」
他告訴他們他將從他們之中選出一個人,做為這個獨一無二男孩的監護人,伴隨這份責任帶來的報酬也十分可觀。
「奇怪的是,」教父齊諾兩眼迷茫盯著眼前說。「根據傳統,家族的長子通常是黑手黨領袖。但是我直到八十歲才盼來這個兒子,完成我的遺願。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如果我迷信的話,我會相信這個孩子是打從西西里這片土地孕育出來的。他那一雙碧綠的雙眼就像是我園裡最好的橄欖樹結出的橄欖一樣。他具備了西西里的特質,浪漫、喜歡音樂、快樂。如果有人招惹他,年輕氣盛的他絕對不會輕易遺忘。他必須受到引導。」
「你希望我們怎麼做,齊諾老大?」克雷西問。「我很樂意將你的孩子當成我的孩子扶養。」畢安卡慍怒的雙眼瞪著克雷西說。「打從這個孩子出生起,我就跟他很親近。他對我很熟悉。我會把他當自己兒子一樣帶大。」
雷蒙德‧阿普里望著教父齊諾不發一語。
「你呢,雷蒙德?」教父齊諾問。
阿普里開口說,「如果你物色的人選是我,我會待他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
教父認為這三個人都是值得把兒子託付給他們照顧的對象。克雷西的腦袋最機靈。畢安卡則是最具野心、手段強硬。阿普里最固守道德,跟他最像,毫無憐憫之心。
教父齊諾即使行將就木,也明白雷蒙德‧阿普里最需要這個孩子。他能夠從這個孩子的愛得到最大的回饋,他的兒子也能從阿普里身上學到如何在這個充滿背叛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法則。
教父齊諾緘默良久。最後,他開口說道,「雷蒙德你將成為孩子的父親。我也能夠就此闔眼安息了。」
教父的喪禮辦得跟一國之君一樣隆重。西西里的所有黑道家族皆前來致哀,還有羅馬的內閣大臣,各大莊園主人和數百個散落在全國各地的黑道家族。
兩歲的阿斯托雷‧齊諾坐在黑色馬匹拖曳的靈柩車上,目光炯炯有神,他身穿一襲黑色禮服,頭戴著黑色的小圓帽,像羅馬皇帝般莊嚴地端坐在靈車裡。
巴勒摩的紅衣主教親自主持喪禮,宣讀悼詞:「無論罹病和健康、不幸和絕望,教父齊諾都是在座各位真正的朋友。」最後,他宣讀教父齊諾的最後遺言:「我將自己託付給上帝,」他說。「他將寬恕我的罪孽,因為我每天都在尋求公理正義。」
就這樣阿斯托雷‧齊諾被雷蒙德‧阿普里帶往美國,成為阿普里家族的一員。

第一章│1995年
史杜索孿生兄弟法蘭基和史塔斯把車開進海斯柯家的車道,他們看見四個身材高挑的年輕人正在自家的小庭院裡打籃球。法蘭基和史塔斯從他們駕駛的豪華黑色別克走下來,約翰‧海斯柯前來迎接。他的身材高挑,體型像梨子;稀疏的頭髮圍成一圈貼在禿頂旁,一對藍色眼眸閃閃發亮。「時間正好,」他說。「我正想向你們引介一個人。」
籃球比賽因此中止。海斯柯驕傲地說,「這是小犬傑柯。」其中一個身材最高挑的年輕人向法蘭基伸出他的大手。
「嘿,」法蘭基說。「我們來小試身手如何?」
傑柯望著眼前兩名訪客。他們的身高約六英尺,體格保養得不錯。身上穿著雷夫羅倫運動衫,一個人穿著紅色,另一個人則是綠色,下半身搭配卡其長褲和膠底鞋。他們倆態度和善親切、英俊,粗曠的外表帶著優雅的自信。他們顯然是對兄弟,但傑柯並未看出他們倆是孿生兄弟。兩個人年紀看上去約莫四十出頭。
「沒問題,」傑柯像個天真的大男孩說。
史塔斯咧著嘴笑著說。「太好了!我們開了三千英里的車,正好可以舒展一下筋骨。」
傑柯向其他身高超過六英尺的同伴示意,「我和他們一組,跟你們過招。」他自認球技高過其他同伴,或許不會因此讓父親的朋友失了面子。
「別火拚過了頭,」約翰‧海斯柯對一群小夥子說。「他們都是出來混日子吃飯的老傢伙。」
現在正值十二月午後,冰冷的空氣正好給血管來點刺激。長島的陽光冷冽,帶著淺淺的黃色,投射在海斯柯小花房的壁面和玻璃屋頂閃閃發光,這可是他的門面。
傑柯的年輕夥伴們打起球來不慍不火,禮讓著年長的對手。霎時,法蘭基和史塔斯冷不防一個箭步越過他們,上籃得分。傑柯站在原地,對於他倆的速度目瞪口呆;接著,他們就不再上籃,而是把球傳給傑柯。他們從不在三分線外投球,認為擺脫對方糾纏後輕鬆上籃得分才算比賽。
對手開始利用身高的優勢突破兩名中年人的防守,卻驚訝發現鮮少能夠搶到籃板球。最後,一名小夥子脾氣一來,給法蘭基臉上架了一個拐子。令人出奇不意的是跌坐在地竟是那個小夥子。傑柯目睹一切,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接著史塔斯在他的兄弟頭上砸了一球說,「搞什麼,你這傢伙,好好打球。」法蘭基將跌坐在地的年輕人拉起來,拍拍他的臀部說,「嘿,失禮了。」球賽繼續進行五分鐘後,老傢伙們顯然體力透支,小夥子對他們展開包夾的攻勢。最後,法蘭基和史塔斯只得豎起白旗。
海斯柯把汽水帶進院子裡,小夥子們圍著法蘭基,看著眼前這位帶有領袖氣質的長者在他們的面前施展專業的球技。法蘭基給剛才被他撞倒在地的男孩一個擁抱,向他們展現最親切的笑容,稜角分明的臉龐多了幾分柔和的線條。
「聽聽我這老傢伙給你們這些小夥子一些建議,」他說。「可以傳球時,絕不運球。就算落後對手二十分,在比賽結束最後十五分鐘前也絕不認輸。還有絕不要跟養超過一隻貓的女生約會。」
小夥子們哄堂大笑。
法蘭基跟史塔斯和年輕人握手言和,感謝對方陪他倆打了這場球,接著便跟在海斯柯身後,進入綠意盎然的屋內。傑柯在他們身後喊道,「嘿,你們真不是蓋的!」
進屋裡後,約翰‧海斯柯領著兄弟倆上樓到他們的房間。房間的門板厚實,還有堅實的門鎖。兄弟倆注意到海斯柯領著他們進房間後,將房門上了鎖。
房間寬敞,是一間附帶浴室的小套房。房間內有兩張單人床,海斯柯知道兄弟倆喜歡睡在同一個房間。房間角落有一只大箱子,上頭嵌有鐵條,還有一個沉甸甸的金屬掛鎖。海斯柯取出一把鑰匙,解開大箱子,掀開蓋子。映入眼簾的有幾把手槍,自動步槍和彈夾,整齊排列在箱子內。
「這些夠用嗎?」海斯柯問。
法蘭基說,「沒有消音器。」
「這檔事用不著消音器。」
「很好,」史塔斯說。「我討厭消音器,用了消音器我什麼也打不中。」
「好吧,」海斯柯說。「你們先沖個澡,安頓一下,我去把那幾個孩子打發走,料理晚餐。你們覺得我兒子怎麼樣?」
「他是個有為的青年,」法蘭基說。
「你們認為他的籃球打得如何?」海斯柯帶著驕傲神情說話的模樣,讓他看上去更像一顆熟透了的梨子。
「不同凡響,」法蘭基說。
「史塔斯,你覺得呢?」海斯柯問。
「十分不同凡響,」史塔斯說。
「他拿到維拉諾瓦大學獎學金,」海斯柯說。「準備一路打進NBA。」
一會兒等雙胞胎來到客廳時,海斯柯已經在恭候他倆。他準備了蘑菇嫩煎牛肉和一大盤沙拉。桌上還擺了一瓶葡萄酒。
三個人在桌旁坐了下來。他們都是老朋友了,知道彼此的過去。海斯柯十三年前就離了婚,前妻帶著傑柯住在巴比倫鎮以西幾英里處。但是傑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裡,海斯柯向來扮演著溺愛孩子的父親角色。
「你們原定明天早上才會抵達,」海斯柯說。「如果我知道你們今天要來,我會早點把孩子們打發走。等到你們致電給我時,我已經來不及叫兒子跟他的一群朋友離開。」
「不要緊,」法蘭基說。「不礙事。」
「你們還能跟一群小夥子一塊打籃球挺有一套的,」海斯柯說。「你們沒想過打職業籃球嗎?」
「沒有,」史塔斯說。「我們個頭太矮,只有六英尺。那些黑鬼對我們來說個頭太大。」
「可別在孩子面前這麼說,」海斯柯一臉驚恐。「他還得跟那些傢伙一塊打球。」
「別擔心,」史塔斯說。「我絕不會在孩子面前這麼說。」
海斯柯鬆了一口氣,啜飲起杯中的紅酒。他很喜歡跟史杜索兄弟一塊共事。他們倆很好相處,從來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難搞。而且從不擺架子,因此跟他們相處起來很輕鬆。他們辦事牢靠,令人覺得放心。
三個人輕鬆恣意地享用著晚餐。海斯柯直接從煎盤上把菜夾進他們盤中。
「我一直想要問你,」法蘭基對海斯柯說。「為什麼要改名?」
「這事說來話長,」海斯柯說。「我不是因為身為義大利人而引以為恥。但你也知道我的外表看上去他媽的真像個德國人。一頭金髮藍眼,還生得這副鼻子。配上一個義大利名字不免讓人覺得可疑。
雙胞胎兄弟登時哈哈笑了起來,這是一種帶著輕鬆和理解的笑。他們都聽得出來他在胡扯,但他們一點也不介意。
吃過沙拉之後,海斯柯端上濃縮咖啡和一盤義大利甜點。他拿出雪茄,遭對方婉謝。他們抽著自己的萬寶路香煙,這與他們滄桑的西部面孔比較登對。
「該談談正事了,」史塔斯說。「這次應該是個大人物,否則我們幹嘛大老遠開了三千英里車?我們大可搭飛機過來。」
「感覺還不賴,」法蘭基說。「我挺享受的。一路上看遍了美國各地的風景,旅途愉快。小鎮的人也都很親切。」
「不同凡響,」史塔斯說。「不過,的確是一段長途之旅。」
「我不想要在機場留下任何紀錄,」海斯柯說。「機場是第一個檢查站,檢查肯定不會馬虎,你們難道不怕被盯上?」
「小事一樁,」史塔斯說。「對方到底是誰?」
「教父雷蒙德‧阿普里。」海斯柯差點被濃縮咖啡嗆到。
沉默半晌,海斯柯頭一次感受到雙胞胎兄弟散發的肅殺之氣。
法蘭基默默說道,「你讓我們大老遠開了三千英里的車,派這個差事給我們?」
史塔斯朝海斯柯笑著說,「約翰,很高興交上你這個朋友。你只要備妥我們的車馬費,讓我們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雙胞胎兄弟把這當成笑話看待,但海斯柯沒聽懂話中含意。
法蘭基在洛杉磯有個自由撰稿的作家朋友,一回曾跟兄弟倆聊起,雖然雜誌社花錢請他寫文章,但是文章不見得會採用。這時雜誌社就會付點錢,買斷這篇文章。兄弟倆也如法炮製,他們聽到這次要滅口的人物後,只打算收點車馬費了事,由於長途車程,加上兄弟倆人一道前來,車馬費兩萬美元搞定。
不過海斯柯的任務就是要說服他倆把這門生意接下。「教父已經退休三年了,」他說。「過去跟他接頭的人全進了監牢。他不再大權在握。唯一頭痛的人物只剩下提莫納‧波泰拉,但他稱不上威脅。這次的酬勞是一百萬美元,事成之後先付一半,另外一半一年內會匯進你們的戶頭。但這一年你們的行事必須低調。現在一切都搞定好了,你們只要扣下板機就行。」
「一百萬美元,」史塔斯說,「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我的客戶知道暗殺教父阿普里非同小可,」海斯柯說。「他希望找有經驗的人辦事。最好是冷血,默契絕佳的夥伴,頭腦冷靜。你們倆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法蘭基搭腔說,「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沒錯,」史塔斯接著說。「這輩子都要跟這件事牽扯在一塊,還得提防其他人找上門,加上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窮追不捨。」
「我向你們發誓,」海斯柯說,「紐約市警察不會找上門,FBI的人也不會插手管這檔事。」
「教父昔日的手下呢?」史塔斯問。
「亡者已矣。」海斯柯沉默半晌。「教父退休之後,他斷絕了一切的關係。關於這點你們倒是不必擔心。」
法蘭基對史塔斯說,「你難道不覺得好笑,每筆生意他們都提到沒啥可擔心的?」
史塔斯笑了起來。「這是因為扣下板機的不是他們。約翰,你算是老朋友了。我們相信你。萬一你弄錯了?每個人都會出錯。要是教父昔日的手下仍對他效忠?你也知道他的行事風格。冷血無情。要是他們找上我們,可不是一槍把我們斃命了事。他們一定會在殺掉我們前對我們凌遲一番。加上根據教父的作風,連家人的命都得賠上。想想你的兒子,進了墳墓可打不成NBA。或許我們應該知道背後付錢的人的是誰。」
海斯柯湊近他倆,淺色的皮膚微微泛紅,彷彿漲紅了臉。「我不能跟你們透露。你們也知道道上的規矩。我不過是穿針引線的人。你們想到的事我都想過了。你們真以為我有那麼蠢嗎?誰不知道教父這號人物?但是他大勢已去。這點我已經打探過。警方只會依照行政程序處理。調查局不會深入調查。黑手黨的老大也不會插手。你們儘管放心。」
「我從沒想過教父阿普里會是我下手的目標,」法蘭基說。這件事對他來說很吸引人。殺死一個在黑道上呼風喚雨、受人敬重的大老也算是壯舉。
「法蘭基,這可不是籃球比賽,」史塔斯警告。「如果輸了比賽,還可以握手言和,步出球場。」
「史塔斯,這可是一樁百萬生意,」法蘭基說。「約翰絕不會陷我們於不義。我們就放手大幹一票。」
史塔斯跟著感到一陣激動。管他那麼多。他跟法蘭基會照顧好自己。畢竟,這次可是一筆百萬生意上門。說實在,史塔斯比起法蘭基更易受到金錢的誘惑,更有生意頭腦,因此他不免心動。
「好,」史塔斯說,「我們接了。但求主垂憐,你可別出錯。」他曾在教堂擔任過祭壇助手。
「聯邦調查局的人不是會監視教父嗎?」法蘭基問。「我們需要提防這點嗎?」
「不需要,」海斯柯說。「教父過去接頭的人都進了監獄,他像個紳士一樣退休。調查局很清楚這點,早就不再跟監他了。我可以向你們擔保。我現在就把我的計畫告訴你們。」
海斯柯花了半個鐘頭向兄弟倆詳細說明計畫的細節。
最後,史塔斯開口問,「什麼時候動手?」
「星期天早上,」海斯柯說。「你們先在這裡待上兩天。之後會有私人飛機載你們到紐瓦克。」
「我們得有個技術高超的駕駛,」史塔斯說。「不同凡響的。」
「駕駛是我,」海斯柯說完又補充一句,幾乎帶著歉意說道,「報酬很誘人。」

接下來幾天,海斯柯負責照顧兄弟倆的生活起居,幫他們料理三餐,處理日常生活大小事。他並不是個敏感的人,不過史杜索兄弟有時候冷不防令他感到一陣寒顫。他們就像毒蛇般,頭腦時常保持警覺,不過人倒還算和善,甚至還替他照料花房裡的花。
兄弟倆在晚餐前彼此單挑玩著籃球,海斯柯出神地望著他倆防守彼此時,身體像蛇一樣地滑動。法蘭基動作敏捷,投籃精準,史塔斯球技略顯遜色,但懂得戰術。法蘭基說不定可以打進美國職籃,海斯柯心想。但這不只是一場籃球比賽。真正遇上危機時,上場的人是史塔斯,他才是主要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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