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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將門金枝卷五: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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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金枝卷五: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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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蓬萊縣爆發疫亂封城,此事究竟是前朝後裔所為,還是當今聖上的旨意?賀林晚意外被扯上關係,遭薛行衣強迫隔離在雲澤園,這樣她該如何與李毓保持聯繫,繼續緊盯陳閎?
當賀林晚不幸還是染上疫病的消息傳出,終是有人按捺不住潛進了園內,這人會對賀林晚接下來的計畫產生什麼樣的變故,而薛行衣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要將她強行留在自己身邊?
混亂過去,賀林晚終於與眾人再會,瑛姑卻在她面前七竅流血而亡!事情發生得突然,饒是賀林晚如此冷靜之人也不禁慌了,她病體未癒,又在路上遭遇平家寨的人截殺,而啞妹卻在此時為救她與歹人一同落崖……

「我沒想到你們居然與皇帝合作,如此你們對得起趙氏的列祖列宗嗎?」
湘君冷哼一聲,「趙家的列祖列宗已經被妳一把火燒了。」
「……」
說的是上次賀林晚在萬蛇窟燒趙氏牌位之事,賀林晚居然難得的被噎住了。


◆◆◆

對楊家趕盡殺絕的、一步步迫害晉王一族的,
竟都是當今誰人都動不得的最高位者!
真相,往往殘酷而令人不寒而慄……

人物介紹
賀林晚
前身為名滿京城的才女楊唯真,楊家遭禍後,與表哥和弟弟逃難的過程中重病而去,重生成為武昌伯府的大姑娘。
知書達禮,又有著一身好功夫,在家中成為親弟小虎子又愛又恨的對象,在外也逐漸攏絡了一票崇拜者。

李毓
原晉王世子,個性看似喜怒無常,風流紈褲的形象深植人心,實則謀劃深深,無所不能。
完美如斯,卻對賀林晚一往情深,極其保護。

薛行衣
字子敘,與楊唯真青梅竹馬,訂有婚約。然楊唯真逝後又成為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
沉默寡言,冷靜行事,其清冷形象很受眾女子好評。目前出任登州府蓬萊縣令。

陳閎
新任內閣群輔陳豫獨子,任東臨督撫,總督東臨軍務兼理糧餉。奸險狡詐,暗中密謀著許多事,因嫡女陳宜唅與賀林晚結下怨仇卻不露聲色,也因此被五皇子視為眼中釘。

湘君
前朝後裔,繼承「湘君」的名號成為一名殺手,用一把殘破的鈍刀殺人,始終蒙面,無法得知其真面目。
擅御蛇,曾與賀林晚和李毓幾次交手,似乎對賀林晚有著不明的想法。

☆感謝讀者愛戴支持,眾所期盼的《將門金枝》堂堂回歸!

作者簡介

面北眉南
性格悶騷,考據癖,輕微強迫症,拖延癌晚期患者,看似高冷,實則逗逼。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遇見她,想要跟她打聲招呼,她卻對你視而不見,只是口中念念有詞地與你擦肩而過……
那麼請別怪她,她一定正處於被編輯催稿的絕境中!
代表作:《名門閨殺》、《嫡謀》、《將門金枝》。

繪者
雨沫上青
大家好,我是雨沫上青,一個努力前進的小畫手^_^
喜歡看劇追文搞CP,愛好睡覺摸魚打遊戲。
美食是第一生產力,沉迷各種好吃好喝,最愛豆芽和蛤蜊~
這次有幸擔當《將門金枝》的封面繪圖,希望你們會喜歡~(手比比心)
也希望自己能不斷成長進步,拿出更好的作品,讓更多的人肯定!

目次

第一章 危疫處處人惶惶
第二章 憑君傳語報平安
第三章 執手相攜話如今
第四章 有道是兵不厭詐
第五章 棲梧山上碧雲庵
第六章 螳螂黃雀難分明
第七章 君不負我不負君
第八章 康郡王身陷險境
第九章 武昌伯府賀家人
第十章 魏府壽宴眾生相

書摘/試閱

「奉誰之命?」薛行衣頓了頓,繼續問道。
「你說是奉誰之命?」陳閎指了指天。
賀林晚在隔壁聽到這裡,不由得渾身發抖,差點將嘴唇咬出血來。李毓發現了,心疼的撫了撫賀林晚的嘴唇,將手指放到她唇邊不讓她咬。
賀林晚一口咬在李毓的手指上,李毓皺了皺眉卻一聲不吭,也沒將手指挪開,只是低下頭用額頭溫柔的蹭了蹭賀林晚的臉頰。
在李毓的安慰下,賀林晚的情緒緩和過來,她鬆開嘴,發現李毓的手指被她咬傷了,上面有一個深深的牙印。李毓卻不在意的收回手,然後輕輕的把賀林晚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背脊,賀林晚終於平靜下來。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繼續問道:「你是奉聖上之命殺了楊家父子?」
陳閎笑道:「是!而且,如果薛大人想知道得更詳細,不該來審問我,而該去審問你的父親薛閣老。畢竟當初向聖上進言楊家父子必須要殺的人就是他!我只不過是一把殺人用的刀,並非主使之人,薛大人何必來為難我?」
李毓懷裡的賀林晚閉了閉眼。
薛行衣這次沉默得更久了。
陳閎好脾氣的問道:「薛大人還想問什麼嗎?」
薛行衣繼續開口問:「聖上為何要殺楊家父子?」
陳閎想了想,告訴薛行衣:「其實……這件事牽扯到了老晉王。」
薛行衣聞言一頓。
隔壁的李毓臉色一變,放在賀林晚腰間的手不由得一緊。賀林晚依舊靠在李毓的懷裡,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薛大人還想聽嗎?」陳閎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
薛行衣抬眼,「說吧。」
陳閎道:「當年老晉王出征之後,先皇身體有一陣子不太好,便有了立太子的念頭。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屬意的太子人選是老晉王,老晉王在朝中的聲望也是無人能及。這件事,朝中不少人都知曉,薛大人想必也有所耳聞。」
薛行衣道:「先皇打算在老晉王班師回朝後立他為太子,可惜老晉王沒能活著回來。」
陳閎笑了笑,「那你可知,當年先皇其實連立太子的詔書都下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連李毓也愣在當場。
「想必你也知道,這立了詔書與沒立詔書的區別太大了。先皇立詔書的時候,老晉王還活著,也就是說,他已是板上釘釘的皇太子了。」
陳閎用稀鬆平常的語氣丟出一枚驚雷。
如果老晉王在死前就已被立為太子,那他的兒子就是皇長孫。
按照大周朝立嫡不立長的規矩,在老晉王死後,先皇沒另立太子的話,現在的晉王比當今皇帝繼承皇位更加名正言順。
「我記得先皇在臨終之前有立當今皇帝為太子。」薛行衣沉吟道。
陳閎聞言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先皇當時病重,已經神智不清了,說是立了聖上為太子,卻無詔書,只有口諭。」
陳閎這話暗示得十分明顯,在場之人都聽明白了。
先皇臨死之前可能沒來得及立當今皇帝為太子。退一步說,就算先皇迴光返照,當真下了口諭,也比不得那道沒有頒布出來的詔書更有效力。
「你說,楊家是因此事被牽連的?楊家與此事有何關係?」儘管陳閎繞了一個大圈子,薛行衣還是抓住了重點。
「因為這道要命的詔書就是楊太師草擬的!」陳閎嘆道:「先皇打算等老晉王回朝之後就將這道詔書公布,可最終只迎來老晉王戰死的噩耗。老晉王死了,先皇病了,據說病中,先皇讓楊太師毀了詔書。後來聖上立了戰功回來,繼承皇位,這件事本就算是了結,可惜……」
說到這裡,陳閎看向薛行衣,微微一笑,「可惜這件事當時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薛行衣看向陳閎,平靜的問:「你說的第三個人,是我父親?」
陳閎點頭,「沒錯,正是你父親薛元澄薛閣老!幾年前薛閣老將詔書之事告訴聖上,並提醒聖上,楊家很有可能還保留著那道詔書,並未銷毀。聖上對晉王府一直很忌諱,自然不會容忍威脅自己皇位的東西存在,所以找尋那道詔書未果之後,只有將楊家上下連根拔除了。」
李毓聽到這裡,漆黑的眼眸變得有些深不見底,但他抱著賀林晚的手卻很穩,半點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賀林晚垂著眸子,靠在李毓懷裡一動不動,誰也不知她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為何告知我?」薛行衣問道。
陳閎似是有些驚訝,「不是薛大人要問的嗎?」
薛行衣看向陳閎,眉頭微挑,「任何人問你這些,你都會告訴他?」
陳閎微微一笑,有些無奈道:「薛大人對我已起殺心,我若是不如實相告,今日怕是走不出這間屋子。」
薛行衣不置可否,「哦?」
陳閎看著薛行衣說:「薛大人一開口就問楊家的事情,連一點兒餘地都不留,自然是不打算留我這一條活口,無奈之下,我只有想辦法自保。」
薛行衣冷淡的說:「既然你告訴我這麼大的一個秘密,我就更不能放你活著出去了。」
「薛大人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聖上怪罪?」陳閎似笑非笑的道。
薛行衣不在意的說:「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勞費心。」
陳閎想了想道:「如此……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薛行衣語氣淡淡,「我不覺得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需要的東西。」
陳閎笑了笑,「萬事無絕對,薛大人聽過之後再下結論也不遲。」
薛行衣皺了皺眉。
「聽說薛大人對聖門之事很感興趣?」陳閎用不疾不緩的聲音問。
薛行衣聞言,終於將視線放到陳閎身上,「是有些興趣,不知陳大人從何處得知?」
陳閎看著薛行衣,笑道:「你曾向潘景峰打聽過聖門之事,是也不是?」
薛行衣若有所思,「看來陳大人與潘大人關係匪淺吶。莫非陳大人也是聖門中人?」
陳閎卻是搖頭否定,「我與聖門並無關係,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與聖門有關,不知薛大人是否感興趣?」
薛行衣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沒什麼興趣。」
陳閎卻自顧自的道:「不久之前,聖上曾給我下過一道密旨,讓我追查聖門俠宗的蹤跡。」
薛行衣撩了撩眼皮,「聖上為何突然想起這麼一個早已衰落的宗派?」
「聖上懷疑那封詔書落到俠宗手裡。」
陳閎嘆一口氣,聲音放低了些。
「前陣子,刑獄司的那位寧大人抓到了一位殺手,殺手臨死之前竟說聖上是無詔篡位的竊國者,而種種跡象表明這名殺手是出自聖門俠宗。」
薛行衣起身,緩步走到陳閎面前,「既然刺客是在京城抓到的,那為何聖上認為能在東臨查到俠宗的蹤跡?」
陳閎道:「因為晉王府的那位現在在東臨,聖上最擔心的是詔書會落到那位手裡。薛大人在東臨好幾年,應該也看出來了,儘管老晉王已經死了很多年,但忠於晉王府的人卻還不少,若是讓那位再拿到詔書,這天下怕是會風雲變色。」
薛行衣挑眉,「這就是你要用來換自己性命的消息?它並不足以交換你這條命。」
陳閎聞言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承蒙薛大人看得起。如果薛大人對俠宗之事感興趣的話,我們的交易便可以繼續下去。」
說到這裡,陳閎突然衝薛行衣無聲的說了幾個字。他只是動了動嘴皮,並沒有發出聲音,賀林晚和李毓沒有看清楚他說了什麼。
薛行衣看清楚了,他一頓,突然揚聲道:「來人,把陳大人帶下去。」
陳閎有些意外,不過看薛行衣似乎沒有現在就要他命的意思,便知道這個交易還可以繼續下去,他也沒有多問,點點頭就跟著獄卒下去了。
賀林晚輕輕拍了拍李毓,李毓便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此時賀林晚的臉色已恢復如常了。
兩人剛剛拉開距離,薛行衣就從隔壁走過來。
李毓看向薛行衣,問道:「薛大人這是打算接受陳閎的交易?」
薛行衣的視線在賀林晚和李毓身上微微停頓,語氣淡漠,「這是我的事。」
賀林晚翻來覆去的把玩著手裡的香包,突然開口道:「薛大人是不是忘記了當初與我的交易?」
薛行衣垂眸道:「妳把陳閎交給我,我們之間的交易就兩清了。至於我之後是讓他死還是讓他生,都是我的事情。」
賀林晚嘴角一勾,嘲諷道:「薛大人向來這麼兩面三刀、反覆無常嗎?」
薛行衣沉默片刻,才冷淡的說:「我如何行事有我的理由,輪不到別人置喙。至於陳閎這條命,該拿走時我自然會拿走,就不勞費心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李毓,意有所指的道:「何況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今日你也聽到不少,對你而言並不吃虧。兩位現在可以離開了。」
李毓看著薛行衣,玩味的道:「薛大人這是要過河拆橋?」
薛行衣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說出來的話卻鋒芒暗藏,「就算我過河拆橋,你又能奈我何?」
賀林晚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薛行衣看了賀林晚一眼,淡聲道:「以兩位的武力而論,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都打不過,但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可以保證就算我死了,也能讓你們無法活著走出這裡。兩位都是聰明人,如何選擇應該不用我教吧?」
李毓聽了薛行衣這麼欠教訓的話竟然也不生氣,調侃道:「薛大人行事如此竟還能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也算是命大了。」
薛行衣挑眉道:「世子何不將耍嘴皮子的時間用到正事上?比方說……找一找那封所謂的『詔書』?」
李毓淡淡一笑,「不勞費心。」
賀林晚也不想與薛行衣糾纏了,對李毓道:「走了。」
李毓有些驚訝的看向賀林晚,「就這麼走了?妳甘心?」
李毓從來不覺得賀林晚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你說得對。」賀林晚想了想,點頭,然後看向薛行衣。
不知為何,薛行衣忍不住後退一步。
賀林晚手一伸,拿起旁邊一個木架上的一捆繩子,甩開,然後三兩下纏到薛行衣身上。
薛行衣想避開卻無處可避,他的身體快不過腦子,等到賀林晚來來回回將他捆了個嚴實的時候,薛行衣向來冷淡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
「妳……」
薛行衣剛說出一個字,賀林晚便將手裡的香包塞到他口中,堵住了他要出口的話。
賀林晚將人綁完,剛想再動手,手卻被李毓拍開了。李毓提起薛行衣身上的繩子,把他掛到牆上用來固定犯人的地方。
薛行衣:「……」
李毓衝著被掛在牆上的薛行衣勾了勾嘴角,「這是薛大人的地盤,我們不敢動手,只敢開個玩笑,薛大人別介意。」
薛行衣冷冷盯著李毓和賀林晚。
賀林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回了薛行衣一個冷笑,然後轉身就走。李毓則禮貌的道了別,跟上賀林晚。
從縣衙裡出來之後,賀林晚忍不住深深的呼吸幾次。
李毓看著賀林晚,擔憂道:「沒事吧?」
賀林晚搖了搖頭。
李毓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不滿道:「妳把我給妳的香包給薛行衣了?」
賀林晚看了李毓一眼,「當時沒有別的趁手之物。怎麼?那個香包對你很重要?」
李毓搖了搖頭,「我特意買來給妳的,裡面的香料是我親手裝進去的。」
賀林晚一頓,「是你買的?」
李毓不解,「不然呢?我身邊又沒有能做針線的侍女,還能是我自己繡的?」
賀林晚:「……」
李毓盯著賀林晚,剛想說話,被賀林晚一本正經的打斷,「去我之前去的那家茶樓。」
李毓頷首,放過腦中一閃而逝的靈光,與賀林晚一前一後的回到賀林晚停放馬車的茶樓。
李毓對這間茶樓很熟悉,他事先做過安排,所以兩人直到進茶樓的一間包廂,都沒遇到人。
坐下後,賀林晚打量這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間,隨口問道:「你開了多少家這樣的茶樓?」
桌上事先準備好了茶水,李毓用手背試了試茶壺上的熱度,給賀林晚倒了一杯,「蓬萊縣中只有兩、三家,不過別處還有。」
「狡兔三窟?」賀林晚低頭喝了一口,發現茶居然還不錯。
李毓笑道:「從來到東臨到現在,無時無刻不被人盯著,我總得給自己準備幾個能好好說話的地方吧。」
賀林晚摩挲著茶杯,「今日看來,他防你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事先知道詔書之事嗎?」
李毓伸手將賀林晚捧著茶杯的手緊緊包裹住,「若是我說我不知情,妳信我嗎?」
賀林晚垂眸看著李毓的手。
李毓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既有文人的雅致,也不缺武人的力道,她曾看過一本關於手相的書,書上說這種手型的男人果敢堅毅、野心勃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信。」賀林晚點頭。
李毓卻嘆道:「可我是騙妳的。」
賀林晚抬眸。
李毓拿過賀林晚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與她十指相扣。
「既然我祖父是先皇認可的皇位繼承人,我父王做為我祖父唯一的嫡子,自幼就被寄予厚望,又怎麼可能一開始就是如今這副唯唯諾諾的性子?當初祖父出征,我父王被接到宮中與先皇同吃同住,先皇讓人寫詔書時,他就在內殿的榻上午睡。
「後來祖父戰死,先皇的身體也不行了,當今皇帝手段了得,一回來就完全掌控內宮,若非太皇太后拚死護著,並承諾支持那位登基,加上我父王當時只有六歲構不成威脅,他未必能活下來。一個六歲的孩子在後宮生存有多艱難,想必妳能夠想像得到。我父王身邊原本有二十幾個伺候的宮人,都是先皇親自挑選的,可最後這二十幾個宮人被當今皇帝用各式各樣的理由當著我父王的面一一杖斃,其中包括他的乳娘。」
賀林晚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有些同情晉王了。
明明生來是天之驕子,能得到先皇百般疼寵,想必幼時十分聰慧,最後卻不得不一直生存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生生被當今皇帝給弄廢了。
「出生皇家的男人,天生就有野心,我想我父王也不例外,尤其他還知道詔書的存在,我相信他對那個位置也曾有過嚮往,不然他也不會在某回喝多的時候告訴我這件事。不過這也是他僅存的一點兒野心了,第二天一清醒回想起來,他就把自己給嚇病了。為了消除心中的恐懼,他拖著病體抽了我一頓鞭子,逼著我發誓忘記他酒後的醉言。」
說到這裡,李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你答應他要忘了?」賀林晚偏頭看著李毓,同情的問道。
李毓低頭一笑,「沒有。我當時很不服氣,還有些不滿我父王的懦弱,我對他說:『我們李家的祖訓是:是我的歸我,不是我的搶了來還得歸我』!」
賀林晚忍不住笑了,「這是什麼祖訓?你瞎編的?」
李毓瞥了賀林晚一眼,「妳不知道嗎?這是先皇年少時跟人搶地盤的原話,我以為我們李家的那點兒黑歷史妳全知道。」
賀林晚噗哧一笑。
李毓盯著賀林晚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阿晚,楊家的事我很抱歉。」
賀林晚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半晌才開口道:「此事與你無關,冤有頭債有主……」
李毓鬆了一口氣,苦笑道:「剛剛我一直提心吊膽,怕妳遷怒。」
賀林晚看向李毓,「如果我遷怒,你當如何?」
李毓想了想,看著賀林晚認真道:「妳是我的歸我,不是我的搶了來還是得歸我,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是我家的祖訓。」
李毓這句話雖然帶著玩笑的意思,但他看著賀林晚的目光卻無比認真,眼中似有一點兒星火,看似無害,卻可燎原。
賀林晚不由得垂下眼簾,面色如常的轉移話題,「我有些好奇陳閎到底跟薛行衣說了什麼。」
李毓道:「必然與聖門有關。」
「聖門……」賀林晚沉吟著,眉心微蹙,「自我朝建立之後,就只有邱先生的陰陽宗這一脈尚存,其餘兩脈早已沒了蹤跡,不想現在突然冒了出來。」
李毓輕輕彈了彈賀林晚的眉心,笑言:「別皺眉,醜。」
賀林晚剛想回李毓一個白眼,卻聽李毓慢悠悠的開口。
「關於聖門的俠宗,我倒是知道一些。」
賀林晚的目光認真起來,「哦?說來聽聽。」
「我懷疑聖門俠宗與平家寨有些牽連。」
賀林晚聞言一怔,「平家寨?」
李毓頷首,「從崔彥傳回的消息來看,平家寨的構成和管理與以前的聖門俠宗很相似,所以我一早就有所懷疑,只是沒證據罷了。」
賀林晚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笑了,笑容中諷刺的意味十足。
「聖門俠宗成立之初的宗旨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竟然開始幹起殺人越貨、恃武行凶的勾當,真是諷刺。」
李毓笑了笑,「人總是容易遺忘初衷的,這並不稀奇。」
賀林晚看向李毓,「所以你派崔彥潛伏在平家寨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封詔書?」
李毓沒有否認,「崔彥留在平家寨是為了我。不過他與平家寨的大當家自有一段淵源,並非潛伏那麼簡單。」
賀林晚點了點頭,上次聽十六娘說崔彥是大當家的養子,不過這可能涉及到崔彥的私事,她並沒有多問。
「既然陳閎與薛行衣所言之事與平家寨有關,我便讓崔彥回去注意一下那邊的動向。只是崔彥雖然明面上是大當家的養子,但他其實並不算是平家寨的人,所以並沒有參與過平家寨的內部要事。」李毓想了想道。
賀林晚道:「先讓崔彥從那邊入手打探,如果實在探不出來,再另想辦法。」
李毓嘆道:「薛行衣翻臉如翻書,這次竟然沒能殺掉陳閎,真是可惜了。」
賀林晚卻是一臉冷靜,「這是我的錯,我不該把活著的陳閎交給薛行衣。可惜縣衙大牢看著稀鬆平常,我今日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裡面厲害的機關頗多,如果薛行衣執意要保陳閎,我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這次就讓陳閎的腦袋在他脖子上多待幾日吧,總有一日……」
賀林晚沒將話說完,但仍能讓人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李毓卻只是靜靜望著賀林晚,不肯移開視線。
這時外頭有人輕聲敲門。
敲門的人沒有進來,只是隔著門恭敬的道:「主子,譚將軍和張將軍等人請您去一趟營中,有要事相商。」
李毓皺了皺眉,「知道了,下去吧。」
賀林晚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既然有事就離開吧,我也該回去了。」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就坐著的姿勢欺身上前抱住賀林晚的腰,並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似乎很喜歡這個相依的動作。
「不想走怎麼辦?」
賀林晚對著某人動不動就惡意撒嬌的行為已見怪不怪了,應付起來十分得心應手。「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那些忠心耿耿的屬下吧。」
李毓輕笑,抬起頭來注視著賀林晚。
賀林晚也認真看著李毓,她這才發現李毓的眼中有不少紅血絲,雖然他一直溫柔的笑著,賀林晚卻看到他隱藏起來的一絲疲憊。
「最近很累嗎?」賀林晚忍不住撫了撫他的眼角。
李毓用隨意的語氣笑道:「文登營中有一些釘子需要拔除,另外也需要重整一番,畢竟晉王府這塊招牌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好用。妳知道,每當權力更替的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都需要採取一些手段。」
說到這裡,他一嘆,有些無奈的說:「我已經許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今日原本想與妳多待會兒的,他們還是找上了門。」
李毓雖然說得輕鬆,賀林晚卻知道有多難。
李毓畢竟不是老晉王,他太年輕,身上也沒多少戰功,除了那幾個對晉王府死忠的人外,還有不少其他立場的人。
李毓若是想徹底掌控文登營,不可避免的要將這些人收服。這件事必須他自己去完成,誰也幫不了他。
「有什麼問題嗎?」賀林晚問。
「別擔心,很快就沒事了。」李毓的語氣肯定而自信,嘴角溢出了幾分笑意,「我只是想聽妳對我說幾句好聽的而已。」
賀林晚眨了眨眼,一時無言。
這時,門外的人有些焦急的催了一句:「主子?馬已經備好了。」
看來真是十萬火急的事。
李毓本就是開玩笑的,沒指望賀林晚真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他順勢鬆開手起身,「我先下去,這裡很安全,妳休息一下再回去。平家寨那邊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即告知妳。」
賀林晚看著他點了點頭。
李毓彎腰給賀林晚整理一下額髮,然後轉身離開。
「李毓……」在李毓要打開門的那一瞬,賀林晚出聲。
李毓疑惑的回頭。
賀林晚一臉淡然的對他說:「我爹說男人長得太好看了不好。」
李毓一頭霧水,「什麼?」
賀林晚看了一眼李毓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臉,垂眸道:「我覺得還好,當初楊阿醜肯帶你回家就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如今……在我覺得你該被教訓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手下留情。」
李毓:「……」
外頭的人又在催了,「主子,十萬火急……」
賀林晚皺眉,「催你了,還不趕緊走!」
李毓一時沒摸透賀林晚那含蓄話語中的深意,外頭又催得急,便下意識的推開門走出去。
等門關上了,賀林晚不由得鬆一口氣,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道:「好端端的還要聽什麼好聽的,真難伺候!娘是怎麼忍受爹這麼多年的!」
李毓直到下樓上馬才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回頭看了一眼,暗自琢磨,「難道這是……不嫌棄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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