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外冷內熱總裁 遇見 天真善良少女
趣閱當紅作家大周周 超高人氣甜寵力作
你是我黑暗生命裡僅存的一道光,你別想逃,也逃不掉
一場大火,他封閉了內心,直到她的出現
她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鎧甲,是他今生不會放手的存在
為了報恩,藝術系大學生林雪落不得已嫁給被大火燒毀容貌的封家大少爺,
不料,真正與她結婚的是封家二少爺封行朗。
起初,他懷疑她目的不純,故意假扮大哥試探她,欺負她。
後來,他發現她善良純真,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保護她。
他遊走在謊言的邊緣,卻不知最大的謊言,其實是他不愛她。
作者簡介
掌閱文學旗下趣閱文學網當紅作家,掌閱熱銷榜、周榜、年榜TOP3作家,熱衷文學創作,立志為所有少女打造極致的夢幻愛情,作品風格以溫暖浪漫著稱,深受讀者喜愛。
目次
第2章 同床共枕
第3章 捨身救他
第4章 他的溫情
第5章 再次淪陷
第6章 她的宿命
第7章 月光多情
第8章 失去自由
第9章 恩愛戲碼
第10章 拆穿謊言
書摘/試閱
第1章 新婚之夜
男人臨窗而立,孤寂挺拔的背影宛若黑夜中的鷹。他的上身如米開朗基羅手下的大衛,肌肉飽滿,將男性的力量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他有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此時眸子裡充滿了仇恨。
封行朗是被噩夢驚醒的,這個噩夢糾纏了他整整三個月。
沖天的火光,夾雜著玻璃耐不住高溫而爆裂的聲音,空氣裡彌漫著刺鼻的燒焦味,有木製品的,有電纜塑膠的,甚至還有人的!
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手動打開那個逃生的閘門。
“阿邦,快帶行朗走!不要管我,再不走我們三個人都會被困死在這裡,走啊!
“行朗,記住哥的話,你活著,哥就活著!”
時隔三個月,那晚的場景卻仍歷歷在目。
封行朗,一個掌控了申城大半經濟命脈的男人,擁有無盡的金錢和權勢,可照樣換不回哥哥封立昕的健康。
封行朗慢慢地合上眼眸,將眸中的恨意與這喧囂城市隔斷,同時將那個夢重新烙回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他套上一件睡衣,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一道長長的幽暗走廊,在這漆黑的夜晚裡顯得很詭異。在一扇緊閉的門前,他頓住了腳步。
門從裡面打開,走出一個中年醫生,隨著他的走動,一陣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飄了出來。
“我哥睡下了嗎?”封行朗壓低聲音問道。
“我剛剛才給大少爺擦了身,屋子裡的消毒藥水味兒還很濃呢。二少爺,你對消毒藥水過敏,暫時還是不要進去了……”
“死不了。”封行朗冷哼,走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封行朗徑直走到床邊蹲下,小心翼翼地將床上的人的一隻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
那是一隻佈滿疤痕的手,無法握緊,亦無法伸展。沿著那只僵硬的手向上,是一張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縱橫交錯的疤痕將原來那張俊雅的臉龐毀得一乾二淨,讓他的五官看起來很扭曲。
明明是一張面目猙獰的臉,可落在封行朗的眼裡,依舊俊朗,依舊慈愛。
躺在床上的男人叫封立昕,是封行朗的大哥,肯為他犧牲自己生命的大哥。
“行朗……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封立昕的聲帶已經被大火燒壞,吐字不清,封行朗卻能清楚地辨別。
“沒有。”封行朗將掌心裡那只殘破的手握得更緊,“只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封立昕清楚地意識到,越是生死離別,兄弟之情就越無法割捨。可越是這樣,封立昕就越是擔心。自己時日不多了,如果哪一天自己走了,那麼弟弟將永遠活在仇恨的深淵中不能自拔,會被仇恨吞噬掉自我。所以在臨死之前,他必須給弟弟找個伴侶!
封立昕已經開始用呼吸機了,這些天,他越發覺得呼吸變得困難。
“老金,我的併發症是不是很嚴重了?”他朝收拾呼吸機的專職醫生老金問道。
“不嚴重。只是肺部出現了點兒炎症。”老金閃爍其詞。
“行了老金,你不用隱瞞我了。其實死對我來說,更是一種解脫。”
作為封立昕的專職醫生的老金,更能體會封立昕每日忍著劇痛的煎熬,他不是為自己活,而是為了弟弟封行朗。老金歎息一聲,說道:“不僅僅是肺部,你肝臟的造血功能、腎臟的排泄功能都開始出問題了。”
“你直接說我還有多少時日可活?”面對死亡,封立昕卻問得平靜。
“保守治療,最多不超過三個月。”金醫生如實回答。
“三個月……三個月……如果我就這麼死了,行朗會更孤獨、更寂寞,也就更加仇恨封家其他人!我真的不忍他今後的日子只有仇恨為伴,那會毀了他的一生!我想給他找個好女人,在我死後能好好照顧他。”
“談何容易啊!以二少爺的性子,他怎麼肯在這個時候娶妻呢?”老金搖頭歎息。
“總要試一試的。”
封立昕每天的藥,都是封行朗親自喂的。無論多忙,他都會放下手上的工作趕回來。這一回,封立昕卻把頭側到一邊不肯喝:“行朗,什麼時候幫我把弟媳娶回家?”
又是這老生常談的話題,封行朗知道哥哥的用心,他想他死後,自己能有人照顧。
“你這個大哥尚未娶妻,我這個弟弟著什麼急。”封行朗推託。
“我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哪還有人肯嫁?再說了,我有悠悠就夠了!”封立昕淡淡道。
雖然這是句大實話,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封行朗將勺裡的藥送至自己的唇邊試了下溫度後,再次送到了封立昕的唇邊。
“你不聽話,哥心情不好,不想喝!”封立昕用上了兒時的招數,只不過那時候大多是為了哄封行朗喝藥。他能夠感覺到行朗眼眸中與日俱增的仇恨,他怕自己死後,除了報仇,再也沒有能讓行朗眷戀的人了。如果行朗有了一個家,有妻有子,那就不同了。
封行朗緩緩將藥勺放回碗裡,道:“要不這樣,以你封立昕的名義徵婚,如果真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嫁,我就娶她!如何?”
封立昕一怔,沒想到封行朗會答應,更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以我的名義徵婚?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家姑娘嗎?”
“我知道你是怕我孤獨。但如果這個女人沒有足夠的善心,心靈不夠純淨,你又豈能放心把你弟弟的終身交給她?”
封行朗可以肯定,不會有什麼心靈純淨的女人會答應,即便有,也是另有所圖。
封立昕當然不放心,一個心靈不乾淨、目的不純粹的女人,也照顧不好他的弟弟,更加焐不暖他那顆仇恨的心!
可這世間,究竟有沒有這樣美好的女子呢?
要說人選,首先便是夏家三千金:夏以琴、夏以琪、夏以書。
封家曾有恩于夏家,夏正陽曾經誇下海口:“我夏正陽的三個女兒,隨你們封家選!”而現在就是他履行諾言的時候。
封家的加長林肯就等在夏家的門外,夏家的書房裡卻吵成了一團。
夏以琴:“爸,你今天要是逼我嫁給封立昕,明天就準備好替我收屍吧!說不定不用等到明天,一出夏家的大門,我就會死給他們看。”
夏以琪直接將一個化驗單拍在了父親夏正陽面前:“我懷孕了!你要是非逼我嫁給封立昕,那我就告訴全天下的人,說我給封立昕戴綠帽子了!看到時候丟的是誰的臉!”
夏以書冷聲說:“爸,我才十七歲。”
“哐啷”一聲巨響,夏正陽將手邊的茶具一股腦地摔砸在了地上。
“我夏正陽白養你們三個了!封家對我們夏家有恩,要不是當年封立昕出手相救,我們夏家早就破產了!現在就是我們回報恩情的時候,可你們一個個知恩卻不報!這是非要逼著我夏正陽當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嗎?”
夏家三千金都閉上了嘴,一聲不吭。
一張兩個月前的舊報紙從一個美婦的手中丟在了書桌上。
“正陽,你先別著急怪孩子們。你先看看現在的封立昕都成什麼樣子了?他已經被那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了,即便要報恩,你也不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往火坑裡推啊!”那美婦是夏正陽的老婆,夏家三千金的媽媽溫美娟。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先拿到報紙的夏以琪發出一聲尖叫,立刻把手中的報紙丟開。
夏正陽拿起報紙看了一眼,不由得眉頭一皺,歎息道:“沒想到封立昕燒得這麼嚴重!”
夏以琴:“爸,封立昕明知道自己燒成這樣,還非要逼你履行當初的承諾,我看他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溫美娟:“正陽,我覺得以琴說得對。看封立昕目前的狀況,根本就不是娶妻的時機,他娶一個女人回家幹什麼?當保姆嗎?”
“我覺得他應該是心理扭曲了,想折磨女人。”夏以書突然幽幽說道。
頓時書房裡彌漫起了詭異的氣氛。
“大舅,封家的管家已經在客廳裡等了好久。”
夏正陽的外甥女林雪落進來的時候,溫美娟兩眼發亮,沖上前一把抓住了林雪落的手:“正陽,外甥女也算半個女兒!封立昕可是封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雪落嫁過去享福,也好過留在我們夏家受苦啊。”
林雪落心頭一涼,忍不住反駁:“真有這麼好,為什麼舅媽你捨不得把自己的女兒嫁去封家享福呢?”
“林雪落,這二十年來,你吃我們夏家,住我們夏家,也該是你回報我們夏家的時候了!”夏以琪見有轉機,馬上應和起自己的母親。
林雪落深深凝視著夏正陽。他是她的親舅舅,他的親生女兒們都不願嫁,他一定也捨不得自己的外甥女往火坑裡跳的。然而下一秒,她內心僅存的那點兒希冀也落空。
夏正陽走過來握住林雪落的手,苦著一張臉,無可奈何道:“雪落,幫幫舅舅吧!舅舅養了你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是封家因此撤資,夏家的公司就會破產的。以琴脾氣倔,伺候不了封立昕;以琪那麼放縱,嫁過去只會適得其反;以書還那麼小……”
他的三個女兒都不能嫁,憑什麼她林雪落就能嫁?
可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都被親舅舅拿出來說,林雪落又怎麼能拒絕。寄人籬下的苦楚和無奈,她深有體會。
“好……我嫁!就算是報答舅舅您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看著林雪落眸子裡隱忍的淚水,夏正陽是心疼的,畢竟這是他親外甥女,可封家的人就在外面等著,他也是被逼無奈。
“喲,說得這麼悲壯,裝可憐給誰看呢?反正封立昕活不長,到時候你這個封太太就是封家的繼承人了,心裡肯定暗爽著吧?”夏以琪的話,總是這般不近人情。
“要不我把封太太的位置讓給你,好讓你不錯失能夠繼承封家財產的機會?”林雪落反問。
“林雪落,你……”夏以琪被嗆到,瞪著林雪落,卻又發作不得。
“好了,雪落你快去梳妝打扮一下吧,封家的管家還等著呢。”溫美娟催促道。
夏家客廳裡,溫美娟已經換了另外一副嘴臉,親切地拉著林雪落的手朝封家的管家走去。
“莫管家,她叫林雪落,是我們夏家的親外甥女,我家正陽可寶貝著呢!她賢良淑德,惠心如蘭,不知道要比我家那三個笨丫頭強上多少倍。”
“夏家三千金笨嗎?我卻覺得她們聰明得很呢。”莫管家意味深長道。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夏家三千金“聰明”地選擇了不去嫁一個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莫管家說笑了。”溫美娟尷尬萬分。
莫管家側頭看向一旁的林雪落。一身及膝的米色長裙,把她襯托得亭亭玉立,柔美的五官看起來舒心養眼,整個人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莫管家倒是對林雪落十分滿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雪落姑娘,你是真心願意嫁給我家少爺的嗎?”
林雪落遲疑了一下,道:“我願意。”聲音很淡卻清晰。
“那雪落姑娘就請吧,車已經在門外恭候多時了。”莫管家側身,恭敬地給林雪落讓出了一條道路。
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她不得不還!每朝門口邁一步,林雪落都覺得自己的腳有千斤重。
她是個嚮往美好愛情的女孩,可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愛情之路還沒開始就被斷送了。
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人生正等著她?
封家別墅裡,一片燈火通明。
喜慶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林雪落的腳下。在莫管家的引領下,林雪落穿過花團錦簇的院落,邁進了封家氣派的客廳。
“雪落姑娘,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去稟報我家少爺。”
“莫管家,您請便。”林雪落禮貌地應答。
莫管家離開之後,空蕩蕩的客廳裡只剩下林雪落一人。她四下環顧,被客廳中央那一大束玫瑰花吸引了過去。
玫瑰花代表著愛情……可自己還能有愛情嗎?
林雪落伸出去觸摸玫瑰花的手又縮了回來,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
客廳裡的監控連接到了封立昕的房間的液晶屏幕上。
“行朗,我覺得這個叫林雪落的女孩兒不錯,眼神很乾淨。”封立昕對自己未來的弟媳很滿意。
封行朗淡淡睨了屏幕上的林雪落一眼,神情依舊冷漠,言語傲慢生冷:“乾淨什麼!不是被逼無奈,就是另有企圖。”
“不許你任性!趕緊跟雪落把結婚證先領了!我也好放心!”封立昕覺得自己說話越來越吃力。
“明天吧,民政局晚上不辦公。”封行朗敷衍一句。
“不用等到明天了,我已經申請到了特殊情況下的上門服務。”
封立昕不給弟弟回避及退縮的機會,直覺告訴他,這個林雪落會是個好弟媳,她一定會幫他照顧好弟弟,他怕自己等不了太久。
封家客廳裡。
兩個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將一張結婚登記表送到林雪落的面前:“林小姐,如果您是自願嫁給封先生的,就請您填好這張登記表並簽字。封先生不方便,我們會送去樓上讓他簽字的。”
填好登記表,在女方一欄靜靜地看了好幾秒之後,林雪落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二樓主臥室裡。
“好,我簽!哥,這回算你狠!”封行朗在結婚登記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根本就無心談情說愛,更別說娶個女人回來當老婆。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能讓大哥封立昕寬心。
一個小時後,蓋上鋼戳且起了法律效力的結婚證送到了封立昕的手裡面。
男方:封行朗,女方:林雪落。
“哥,這結婚證我已經乖乖領了,那接下來你的植皮手術,是不是也得乖乖地做?”這才是封行朗簽字的目的所在,“我這身皮膚,每天都在為你好好保養著呢。”
但他並不知道,金醫師跟他隱瞞了封立昕的病情。以封立昕現在的身體狀況,維繫生命都難,更別說動手術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是你跟雪落大喜的日子,快回去吧,別怠慢了人家!”封立昕將那兩本大紅的結婚證讓莫管家收藏保管起來。
洞房?跟這個女人?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中的林雪落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讓人能寒到骨子裡似的。
封行朗有一張英俊的臉,嘴唇的輪廓線極好,高挺的鼻樑棱角分明,整個人顯得既冷酷又性感。可他現在,卻打算以另外一副面貌示人。
一個黑色的皮箱突然被打開,裡面裝的是從國外高價定制的人造皮膚,上面疤痕滿布,比電影裡演員們用的還要逼真。
這些道具只用過一回,那是封一明帶人來看望侄兒封立昕時,封行朗用它裝扮封立昕來蒙混封一明的。當時封立昕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幾乎命懸一線,封一明並非好心來看望,而是來看看封立昕死了沒有,他才好繼承封氏集團。
沒想到這些道具今晚又要用上一回。
“二少爺,雪落是個好姑娘,你真要戴上這些東西嚇唬她嗎?”莫管家於心不忍。林雪落在夏家時應該已經受到委屈了,現在又不受二少爺待見,這日子得有多難熬。
“一個虛偽的女人,值得你這麼袒護?你要是敢跟她多說,我一定跟她離婚!讓她在申市寸步難行!”封行朗的聲音冷得似能結成冰。
莫管家沉默了,開始給封行朗裝上人造皮膚。因為是給封行朗量身定做的,五分鐘後,豐神俊朗的封行朗就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
那張臉,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封行朗將一個微型變聲器貼在喉結上,聲音頓時變得蒼老:“把那個女人叫進來,說我正等著她!”
莫管家搖頭歎息一聲,不免再次憐憫起林雪落。大少爺趕著為二少爺結下這門婚,究竟是對還是錯?
樓下客廳裡,林雪落正安靜地看著一本安嬸從書房裡拿給她的書。
“雪落姑娘……不,應該叫太太了,少爺正在樓上的婚房裡等著您。”莫管家謹慎地使用稱呼。
“哦……好。莫管家,您還是叫我雪落吧。”林雪落柔聲道。突然被人叫“太太”,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跟在莫管家身後,林雪落的心情是沉重的。她暗暗給自己打氣,封立昕是個被大火燒傷的可憐人,既然他成了自己的丈夫,那她就有照顧好他的義務。林雪落在福利院當了兩年多的義工,她相信自己能照顧好封立昕。
婚房裡,一片喜慶的大紅色。玫瑰花瓣鋪散在地毯上,一直延伸到婚床邊。
林雪落看到婚床上側身躺著一個人,從後背來看,體形健碩。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床上的男人溝通,下意識地回頭看,莫管家早已經離開,而她身後的門也已經關上了。
“你好……我叫林雪落。”林雪落小聲開口,臉不由自主紅了起來。畢竟這是她的新婚之夜,而床上躺著的正是她素未謀面的新婚丈夫。可等床上的封行朗轉過身來後,一聲刺耳尖銳的叫聲,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在封家的整個別墅裡迴響。
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張人臉了!縱橫交錯的疤痕令五官扭曲,猙獰得讓人不敢直視。
雖說林雪落在來封家的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真人時,她還是嚇得驚慌失措。
“怎麼,你害怕了?”他的聲音蒼老而嘶啞。
女人的反應讓封行朗更為鄙夷,就這麼大點兒膽子,還想對封家另有所圖?
感覺她的尖叫聲還不夠驚悚,封行朗從床上爬了下來,半躬著身體逼近林雪落,並舉起了自己那只如鷹爪的手:“雪落,別害怕……來,讓我抱抱!”
林雪落驚惶後退:“你別過來……別過來!”
“雪落,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別害怕……要是嫌我醜陋,我可以把燈關了。”封行朗欣賞著女人臉上真實的恐懼。他要讓她清楚地知道,想對他們封家另有所圖?那就要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兒了!
“別……別關燈!我……我不嫌棄你。”林雪落聲音發顫,關燈只會讓她更害怕。
“既然你不嫌棄我……那我們就洞房吧!”封行朗再次逼近林雪落,將她逼到了身後的牆壁上,讓她無處可逃。
“封立昕,求你別這樣……我會好好照顧你……可我現在真的好害怕。”林雪落的臉龐上滾落下兩行晶瑩的淚水。她努力壓制著心頭的恐懼,可在面對封行朗那張猙獰的臉時,還是會嚇得直哆嗦。
一聲“封立昕”,讓封行朗動作一滯。這個傻女人居然還覺得自己就是大哥封立昕?反應也太遲鈍了。
趁著封行朗沒動,林雪落連忙貓身從封行朗的臂彎下逃走,手忙腳亂地打開了房間的門,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林雪落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哽咽,在看到正朝上張望的安嬸後,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向安嬸飛奔過去。
“安嬸……我好害怕!”林雪落撲在安嬸的懷裡,嗚咽起來。
“不怕不怕。”安嬸輕拍著林雪落的後背安慰,“太太啊,屬�您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好日子?這安嬸說的究竟是正話還是反話?自己都快被嚇出病了,還能有什麼好日子?
“安嬸,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林雪落害怕極了,緊緊抓住安嬸的手,生怕她不同意。說著她還驚慌地朝二樓方向看上一眼,擔心“封立昕”會追出來找她。
“你要跟我睡?這……”安嬸有些為難起來,畢竟這是二少爺的新婚之夜,這新娘子要跟用人睡,二少爺肯嗎?
對於二少爺變裝嚇唬自己新娘的行為,安嬸不敢怒也不敢言。她深知二少爺的脾氣,要是現在跟太太坦白,大家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看到林雪落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安嬸又於心不忍,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好吧,那就委屈太太跟我將就一晚了。”安嬸終於還是答應了。想勸林雪落回婚房已經不可能了,如果硬逼,只會把林雪落逼回夏家去,那就更不好了。
“謝謝安嬸。”林雪落緊緊地跟在安嬸身後進了她樓下的房間裡。
二樓的醫療室裡,看著屏幕上在安嬸懷裡哭得楚楚可憐的林雪落,封立昕微微歎息一聲:“這個行朗,居然假扮我嚇唬雪落!雪落現在可是他的妻子啊……這小子真夠欠揍的!”頓了頓,他換了一口氣說道,“老金,你去把行朗叫過來,我要好好說說他。”
金醫師卻不認同地搖了搖頭:“以二少爺的性子,您越是逼他,越是適得其反,雪落姑娘受的苦也就會越多!”
“那也不能由著他假扮我去嚇唬雪落啊!”封立昕有些氣不過弟弟封行朗的行為,“他會把雪落嚇跑的!”
“他們之間,總要用一種方式來溝通。”金醫師看了一眼屏幕上跟安嬸一起回房的林雪落,“雪落選擇留在封家,的確很為難她。但這姑娘其實挺機靈,還知道找安嬸求救。”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行朗把雪落嚇跑,多好的姑娘啊!”封立昕想坐起身,卻被那些儀器困住。
金醫師連忙上前按住了他:“大少爺,這樣的過程雪落必須經歷!她要是能接受二少爺假扮的容貌而留下,才能焐熱二少爺那顆心,也才值得二少爺去珍愛她啊!”
封立昕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翌日,林雪落是在安嬸房間的沙發上醒來的,床上已經沒有了安嬸的身影,應該是早起做家務了。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林雪落很想將它當成一個噩夢,可封家這陌生的環境提醒著她,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林雪落不由得輕歎,既然她選擇了嫁給封立昕,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他的容貌呢?可是,可是他的樣子真的好恐怖。不行,既來之則安之。她必須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即便不想跟他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照顧好他總是她這個妻子所應該做的。
洗漱之後,林雪落想去廚房找安嬸,看看有什麼自己能做的,卻看到偌大的餐桌前,坐著一個男人,正獨自吃著早餐。
林雪落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男人身材很好,短髮黑亮健康,還有那露出的麥色手臂滿是力量感。這男人是誰?封家的家僕嗎?應該不是,哪有家僕會像個大爺似的一人霸佔著餐桌吃獨食的?那會是誰?隱約之間,林雪落似乎想起來,三個月前,封立昕好像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弟而被烈火燒殘的。
他的弟弟好像叫——封行朗!一個脫離了封家自立門戶,很少在媒體前曝光的金融大鱷。
林雪落想繞到餐桌前面去看看這個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就聽到了譏諷聲。
“這一大早的,你就這般春心蕩漾地盯著我,也太不矜持了吧?”
春心蕩漾?她哪裡蕩漾了?林雪落被男人的話氣得無言以對。她不就是想看看他究竟長什麼樣子嗎!這男人怎麼像只大孔雀一樣自戀!
話音剛落,男人轉過頭來,林雪落神情一滯,連呼吸也慢了半拍。好吧,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帥,有自戀的資本。
見這一對新婚小夫妻一早又杠上了,莫管家連忙上前來打圓場。
“太太,這位是封家二少爺,封行朗。”莫管家不敢多說其他,因為封行朗正目光淩厲地盯著他。
原來真是封立昕的弟弟!不過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嫂子,他竟然連招呼都不打,真夠沒禮貌的!看來是被封立昕給寵壞了。
“太太,這是您的早餐。”安嬸把林雪落的早餐送到餐桌上,林雪落卻端起早餐的託盤徑直朝廚房走去。
“太太,餐桌那麼大,您怎麼不坐過去吃啊?”安嬸想讓這對小夫妻好好培養感情。
“我不想跟沒有禮貌的人坐在一起吃早餐。”林雪落哼一聲。
豈止沒有禮貌啊,簡直就是輕浮,哪有小叔子第一次見面,就說她這個嫂子春心蕩漾的?
沒有禮貌?這個女人膽敢說自己沒禮貌?想跟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看來昨天晚上的那通嚇唬實在是太輕了!竟然沒有把這個女人從封家嚇走!
“安嬸,我哥的早餐呢?”封行朗問。
“哦,我已經做好了。這就去端。”安嬸立刻折回廚房,將一個特製的託盤送到封行朗的手上。
一聽說這些食物是給“丈夫”封立昕準備的,林雪落放下碗筷走了出來:“我來吧。”
“你來?”封行朗冷眼以對,“怎麼,開始裝賢淑了?昨晚你竟然從婚房裡跑出來,可把我哥氣得不輕呢!”
林雪落一陣語塞,臉也不由得一紅,昨晚的事他怎麼也知道了?
“今晚你要是再敢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封行朗冷冷警告完林雪落,便端著封立昕的早餐上樓去。
目送著封行朗挺拔的背影,林雪落欲哭無淚,真是個輕浮又粗暴的男人!
其實昨晚從婚房裡逃出來,林雪落還是有些內疚的,但她做不到跟“封立昕”親近。她唯一能夠勸服自己去做的,就是照顧好他。
廚房裡,林雪落幫著安嬸收拾。
“太太,是不是心裡難過了?我家二少爺就那臭脾氣,可心好著呢,每天都給我家大少爺餵飯喂藥,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弟弟。”安嬸幫著封行朗說好話。
其實林雪落也看出來了,封行朗對他哥哥是真好,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應該很深厚。
“安嬸,封立昕他怎麼不去做整容手術啊?”林雪落忍不住詢問,以封家的財力,就算封立昕毀容了也能恢復個七八成吧。
安嬸卻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說:“我家大少爺傷得太重了,現在正竭盡全力保他的命呢,哪裡還有精力去做整容手術啊。”
安嬸是情難自控,林雪落卻疑惑了。因為昨晚的那個封立昕,怎麼看都不像傷得太重的樣子。他行動自如,扣著她的手腕的時候,臂膀相當有力。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安嬸連忙抹去眼淚叮囑著林雪落:“太太啊,我家大少爺的病情,您千萬不要跟我家二少爺說啊!我家二少爺會崩潰的,因為我家大少爺是為了救二少爺而受的傷。”
林雪落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太太啊,您要儘量多多包容我家二少爺。自從大少爺出事後,他的脾氣一直不好,您一定要多多擔待他啊!”安嬸說道。
林雪落默默地點了點頭,卻不能承諾安嬸什麼,因為那個封行朗實在是太可惡了,初次見面就一點兒都不尊重她!
今天是新娘回門的日子。
豪門之家,禮節不能少。安嬸給林雪落準備了很多補品,還有一些做工精良的藝術裝飾品。
樓下寬敞的衣帽間裡,莫管家正伺候著封行朗穿西服。筆挺的純手工西服,將封行朗勾勒得更加挺拔,加上他那張俊朗的臉,很是賞心悅目。
“二少爺,今天太太回門,您抽個空送送她吧。”莫管家委婉地提醒封行朗。他跟安嬸都受了封立昕的囑託,要盡最大的努力撮合封行朗和林雪落,讓他們早點兒相親相愛。
然而封行朗劍眉微揚,不鹹不淡地說:“你覺得我會閑得有那工夫?”
“莫管家,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林雪落不想讓莫管家為難。
封行朗睨了一眼落落大方的林雪落:“夏家是不會在乎有沒有封家人去的,只要錢去了就行!對吧,封太太?”
“請你叫我嫂子!你爸媽沒教你要懂禮貌嗎?”林雪落忍不住頂了一句。
誰給了這女人膽子,敢教訓他封行朗?
封行朗瞪向林雪落,林雪落迎上他的目光,又匆忙挪開。真是個可怕的男人!林雪落的心跳漏了半拍。
封行朗傾過身,俊顏離林雪落近近的:“我爸媽還真沒教過我怎麼懂禮貌!要不,你來教教我?”他口中好聞的薄荷氣息拂在林雪落的臉上,讓她的心又突然加速狂跳起來。
“我,我教不起你!你……你走開。”林雪落白淨的臉龐羞得紅撲撲的,她推開封行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般,快速朝樓上奔去。
回到婚房裡,良久,林雪落才平息剛剛的悸動。
婚床已經被安嬸重新整理好,依舊喜慶,依舊玫瑰香四溢,可一聯想到昨晚“封立昕”那如鬼魅的樣子,林雪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的是太瘮人了。
可沒多久,林雪落又開始自責。她怎麼能這樣腹誹自己的丈夫呢?既然選擇了嫁給他,就應該跟他共同面對人生的苦難。一個曾經無比優秀的男人淪落至此,想必他的內心也很崩潰。如果連她這個妻子都嫌棄憎惡他,那他豈不是會更難受?
她忽然想為昨晚自己逃跑的事去向封立昕道個歉。
林雪落來到醫療室前輕輕叩了兩下門,莫管家從貓眼裡看了一下,壓低聲音對病床上的封立昕說道:“是雪落姑娘,她想見您。”
封立昕本能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臉,可他的手臂伸展有限,最終還是沒能摸到:“還是不見的好,我這個樣子,一定會把她嚇壞的。對了老莫,今天是雪落回娘家的日子,你有沒有跟行朗那小子說,讓他陪雪落回夏家?”
“可二少爺給您喂好早餐後,就趕去集團總部了。”莫管家回復道。
“唉……那小子是故意怠慢雪落呢。”封立昕歎息一聲,又說,“這樣吧,你跟安嬸多準備些厚禮,再帶上禮金,別讓夏家人小瞧了雪落。”
莫管家:“大少爺,您放心吧。二少爺留下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作為禮金。”
“行朗這小子表面上又冷又凶,這回還算他有良心,希望他能儘快愛上雪落才好。”封立昕松了一口氣,那樣他才能走得安心。
“老莫,那就有勞你陪雪落回夏家一趟,記住,多在雪落面前說說行朗的好話。”封立昕再次囑咐。
“我這就去送二太太回夏家。”莫管家躬身而退。
連續叩了三回門,林雪落便不再叩了,她不想打擾封立昕靜養,只是靜靜等在醫療室門外。門忽然從裡面打開,林雪落迎上前去,卻被莫管家攔在了門外。
“莫管家,我想進去跟立昕打個招呼,再道個歉。”房間裡一片昏暗,林雪落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兒。
“太太,大少爺正在擦身,不方便見您,他特地囑咐我送您回夏家。”莫管家恭敬地說道。
聽到莫管家這麼說,林雪落也不好再堅持,轉身下樓準備回夏家。
見林雪落回門只有一個管家跟隨,溫美娟的臉冷冷淡淡的。那些滋補品及工藝品她更是視而不見,畢竟夏家也算申市的貴胄,這些東西見得多了。
“夏太太,我家少爺多有不便,特地叮囑我捎來一點兒薄禮,還望夏家能夠笑納。”
在莫管家拿出那一千萬的禮金支票時,溫美娟頓時樂開了花。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啊!有勞莫管家了。封家就是封家,出手就是氣派呢!”接過那張千萬支票,溫美娟對林雪落的態度也好了很多,“雪落,回頭替我好好謝謝立昕。”
林雪落緊抿著唇,有些尷尬,更多的是心涼。還真的印證了那個男人的話,夏家是不會在乎有沒有封家人去的,只要錢去了就行!
“太太,那我晚上七點之前來接您回家用晚餐。”莫管家恭謙地說道。
“不,不用您來接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林雪落連忙回答。
“那怎麼行,我們封家的太太矜貴著呢,還是我來接您回封家吧。”莫管家溫聲說。
一句“我們封家的太太矜貴著呢”便拉升了林雪落的身份,也狠狠打了一下溫美娟的臉。
“莫管家,我送送您。”溫美娟忙堆著一張笑臉去送莫管家。
莫管家一走,夏以琪就從樓梯上跑了過來。她伸手想從溫美娟手裡搶過那張支票,卻被溫美娟打開:“這錢正好留著你姐開生日party用。”
“媽,你就是偏心夏以琴!”夏以琪不高興了,“開個生日party用得著一千萬嗎?”
“去去去,一邊去!你姐可是夏家長女,當然需要好好包裝。媽還指望著她給我們夏家長臉呢!”溫美娟輕哼一聲。
夏家,午餐時間。
夏正陽不在,餐桌上坐了五個女人,話題也就八卦起來。
“雪落,你見著封立昕了沒有?是不是燒得面目猙獰?”夏以琪做了個鬼臉,隨後又好奇地問,“對了,他……那方面還行嗎?”
“……”林雪落尷尬極了,選擇了沉默。
“以琪!女孩子家矜持點兒!”溫美娟呵斥道。
夏以琪吐了吐舌頭:“不用問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們肯定沒有發生關係!”
“看來二姐在這方面挺有經驗。”林雪落本不想作答,只是夏以琪實在咄咄逼人。
“哈哈。”夏以書笑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被羞辱了,夏以琪惱羞成怒:“林雪落,你竟然敢取笑我?”
“雪落姐沒有取笑你,是你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不夠嚴實!”夏以書要麼沉默,要麼說話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你……”夏以琪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精彩。
“行了,都好好給我吃飯!”溫美娟厲斥一聲,餐桌上才恢復安靜,隨後她又問,“對了雪落,封立昕的病情怎麼樣了?燒得嚴不嚴重?”
林雪落默默點了點頭。
“他死了最好,你林雪落就可以繼承封氏集團了。”夏以琪又開始冷諷。
林雪落心裡一疼,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丈夫活得挺好的。”
“嘁,裝吧你!封立昕不死,你也就是個守活寡的命!”夏以琪嗤之以鼻。
林雪落不再跟夏以琪爭辯,因為不值,亦沒那個必要。
沉默良久的夏以琴突然淡淡開口:“雪落啊,聽說封家還有個二少爺,叫封行朗。傳聞這人神秘又高貴,是個不折不扣的金融大鱷。你見到他了嗎?”
一提到封行朗,林雪落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個無禮又倨傲的傢伙,初次見面就言語輕浮,她一點都不想提到這個男人!於是,她回了一句:“沒……沒見到!”
“哦?可惜了,聽說他長得豐神俊朗,還是商場上鳳毛麟角值得敬佩的男人呢!”夏以琴惋惜道。
林雪落心想:夏以琴是申市赫赫有名的名媛,向來心高氣傲,卻沒想到竟然對封行朗著了迷?不過那個封行朗真有這麼好嗎?依她看,他頂多是個被哥哥寵壞的男人罷了。
“大姐,原來你說的那個本市財閥新貴,就是封家的二少爺啊?”夏以琪一臉花癡道,“雪落,說不定以後我和你就能成妯娌了!”
“像封行朗那種人,又怎麼會看上你夏以琪?他又不瞎!”夏以書不留情面地潑冷水。
“夏以書!你個小黃毛丫頭懂男人嗎?就算封行朗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你!”夏以琪惱羞成怒。
林雪落很鬱悶,那個蠻橫的男人有什麼好的?夏家三千金竟然還爭上了?要是她們知道封行朗的為人,肯定唯恐避之不及吧。可這回她還真想錯了,因為夏家三姐妹只會為封行朗爭得頭破血流。
夏以琪憤憤不平:“媽,你管不管夏以書啊?哪有妹妹這麼跟姐姐說話的?”
“行了!都別吵了!還沒見到封行朗的面兒呢,你們兩個就爭來爭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溫美娟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有空多學學你們大姐,要端莊,要溫婉,要矜持!先學好怎麼做個名媛千金吧!”
夏家是待不下去了。
趁下午時間還很多,林雪落便打車去了福利院,去看望池老院長。
林雪落很小的時候曾在這家福利院住過一年多,因為舅舅把她領回夏家的時候,受到了舅媽的強烈反對,甚至於以死相逼。
溫美娟以為林雪落是夏正陽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才大鬧特鬧。夏正陽被溫美娟折騰夠了,迫不得已把林雪落送來了這家福利院寄養。
車內,林雪落髮著呆,夏以琪的那句“你也就是個守活寡的命”或多或少還是刺痛了她的心。她真的要在封家葬送自己的一生嗎?
不巧,池院長並不在福利院裡,他去了一個募捐現場,為一個剛送來福利院三天的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籌集更換心臟瓣膜手術的資金。
池院長都一把年紀了還為每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操勞,這種無疆大愛,林雪落望塵莫及。
她能做的,就是把為數不多的私房錢取出來,默默放在了池院長的抽屜裡。
陪同福利院的小朋友玩了一個多小時後,林雪落沒有回夏家等莫管家,而是坐公共汽車回了封家。
封家一片安寧。封立昕還在醫療室裡做理療。
林雪落也問過安嬸,為什麼封立昕不去大醫院做進一步的治療?現在的醫療科技這麼發達,加之封家的財力,她覺得封立昕應該能得到更好的治療,而不是僅僅在家維繫生命。
安嬸卻長長歎息一聲:“唉……自從得知藍小姐的死訊,我家大少爺幾乎連求生本能都喪失了,任憑二少爺怎麼勸說,他都不肯出封家。”
林雪落一怔,心裡一酸:原來封立昕早已經有心上人了,那麼娶她,也不是出於真心吧。
稍稍收斂起自己黯然的心緒,林雪落開始準備晚餐。她從冰箱和果籃裡選出幾種質地較軟,而且容易消化的水果,做起了水果拼盤。
“太太,我家二少爺最喜歡吃杧果了。”安嬸善意提醒。她也很希望林雪落能親手做一頓豐富的晚餐,好討得二少爺的歡心。
林雪落好看的紅唇緊抿著。封行朗喜歡吃杧果關她什麼事兒?他喜歡吃,自己去弄好了!這個水果拼盤,可是她全心全意為封立昕做的。
水果拼盤做得很可愛,讓人看著就食欲大增。
林雪落端著水果拼盤走出廚房的時候,正好迎上前來廚房查看大哥的晚餐的封行朗。
他的目光掃過林雪落,語氣冰冷:“做了這麼花哨的拼盤,是用來討好我的嗎?”
“你想多了,我是做給你哥吃的,麻煩你讓開。”林雪落真的對這個沒禮貌的小叔子沒什麼好感。雖然長了一張俊臉,可這脾氣著實讓人受不了。
不是做給他吃的?封行朗微怔,見女人已經從他身邊側身而過,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可惜了,我哥吃不了你這花哨的拼盤!”
林雪落頓步,轉過身來,直面封行朗:“這拼盤哪裡花哨了?我只是想讓你哥看著這個笑臉拼圖,心情能好一些,食欲也就跟著好些。”
封行朗本能地伸過手,拿起一片杧果送到自己嘴裡慢慢咀嚼。淋上少許蜂蜜的杧果,更為香甜。
可當封行朗再次伸手,林雪落卻把果盤藏到了身側:“你只能吃一片,其他的是留給你大哥的。”
封行朗的心微微溫暖了一下,隨後他想到什麼又沉下臉色:“我哥只能吃流食。”
“哦,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我這就去打成果泥。”
“不用了,給我吧。說不定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哥看著心情會好。”封行朗從林雪落的手中接過果盤。當他骨節分明的手觸碰到林雪落的手時,林雪落的臉莫名紅了一下,稍縱即逝。
不過今晚的餵飯,封行朗還是沒讓林雪落進去醫療室。雖然她覺得自己是封立昕的妻子,有照顧他的義務,但看到封行朗對他大哥那麼有心,她也就沒有強求。
她想,封行朗在家時,就由他照顧封立昕也好。等他不在家時,她再照顧封立昕不遲。畢竟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並不是她一個剛過門的陌生妻子能夠比的。更何況她跟封立昕中間還夾著一個藍小姐。聽安嬸的口氣,封立昕應該是愛慘了這個女人!
封立昕看到那個小黃人笑臉,臉上果真露出了笑意,只是在層層疊疊的疤痕下,實在是難以察覺,但封行朗還是看出來了。
或許這是大哥這三個月來唯一的笑容。
“真是個心靈手巧的好姑娘,行朗,你算是撿到寶了!”封立昕的心情少有地愉快。
“哥,我都已經乖乖地結婚了,你的植皮手術是不是也應該提上日程了?”這是封行朗大半個月來一直重複的話題。
“不急。我再多養幾天,再等等吧!”每次這麼搪塞,封立昕的目光都會緊緊盯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叫藍悠悠,也是個善良又漂亮的女孩。
悠悠,等我安頓好行朗跟雪落的事,我就去天堂找你。
你一定要等著我!
夜已深,封行朗回到婚房時,林雪落已經睡著了。她懷裡還抱著一本書,一本關於燒傷治療方法的醫書。
林雪落長長的睫毛垂著,睡得很安靜,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輕輕淺淺的,似乎怕驚動了其他人。
封行朗立在床邊靜靜看了一會兒,便側身在林雪落身邊躺下。或許真的累了,又或許她的美好讓他不忍心去打擾,不一會兒,他便跟著入睡。
於是,偌大的婚床上,有了兩個人的心跳聲。
林雪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天哪,自己怎麼會睡得這麼沉?原本她是要等封立昕理療結束後回房間來的,卻沒想到先睡著了。
起身之際,林雪落聽到了浴室裡傳出來的水流聲。誰在洗澡?隱隱約約,林雪落似乎嗅到婚床上有薄荷味的男性荷爾蒙氣息,難道是立昕?
想到封立昕被大火燒得行動不便,擔心他一人在浴室裡會有困難,林雪落連忙起身朝浴室走過去。
“立昕,是你在裡面嗎?”在浴室門口,林雪落停下腳步,溫和地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女人關愛的聲音聽著很溫馨,那聲“立昕”卻讓封行朗微微蹙眉。
“立昕,需要我幫忙嗎?”林雪落又問了一聲,見裡面久久沒有回應,很擔心身體殘疾的封立昕不能自理,於是說道,“那我進來了。”
她是他的妻子,在心理上,林雪落做不到跟毀容的封立昕親近,但照顧好他的飲食起居也算是盡她這個妻子的義務了。何況新婚之夜她從婚房裡跑出來,丟下他獨自承受傷害,始終是她的心結。
浴室裡的封行朗選擇了沉默,他倒想看看,女人在見到他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驚慌失措?還是欲拒還迎?
浴室的門被推開,林雪落看到了一個足以讓每個女人都動容的傲然體魄。
黑亮的濕發上,頑皮的水滴彙聚在一起,順著他的脖頸流淌至胸前,接著繼續向下,落入神秘地帶。
這一刻,林雪落幾乎看傻了。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這可是她跟封立昕的婚房啊!在浴室裡沖涼的人怎麼會是封行朗!
“封……封行朗,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林雪落驚愕得語無倫次。
“你什麼你?看夠了就出去吧。”封行朗不動聲色,語氣風輕雲淡。
他扯過一條浴巾,不緊不慢地裹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才開始用毛巾擦拭黑髮上的水滴,好像被人看光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
可林雪落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個沒完沒了,羞了個大紅臉。
“對,對不起。”林雪落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沒敢再多看一眼,便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急匆匆地跑出洗手間,一路朝樓下跑去。
她怎麼這麼冒失,竟然看到這個畫面!而且還是她主動推門進去的,真是羞得沒臉見人了!不過裡面的男人也真是的,她明明都事先提醒了,為什麼他還一聲不吭?要是他吭一聲,她說什麼也不會誤闖進去的。
這是她跟封立昕的婚房,封家那麼大別墅,浴室就不下五六間,封行朗為什麼偏偏選擇了這間婚房裡的浴室呢?
一定是他的惡作劇!他怎麼可以這樣戲弄自己的嫂子?那也是對他大哥封立昕的不尊重!
思前想後,林雪落覺得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封立昕,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而且封立昕的身體本就不好,林雪落不想因為這些瑣事氣著他,但她又不想就這麼忍氣吞聲。她不想樹立什麼嫂子的威嚴,只想封行朗能夠尊重她。
不能告訴封立昕,林雪落便想到了安嬸。
雖說安嬸只是封家的家傭,可她伺候了封家兩兄弟二十多年,比親媽還親,挺受兩兄弟尊敬的,先找她說一說吧。
“安嬸,封行朗應該有他自己的房間吧?”
林雪落這麼冷不丁一問,安嬸倒是愣了一下,二少爺的房間,不就是他們兩人的婚房嗎?
“安嬸,您說的話,封行朗一定聽得進去。麻煩您告訴他,以後不要再在他大哥的婚房裡沖涼了。現在立昕是個已婚的男人了,多多少少會有不方便的。”林雪落委婉地說。
安嬸默默歎息一聲,唉,這個二少爺啊,還沒把真相告訴雪落姑娘。可安嬸實在不便多說什麼,只能先應下:“好,回頭我跟二少爺說說。”
“謝謝安嬸。”林雪落柔聲道謝。
“對了安嬸,把立昕的早餐給我吧,今天早上由我來喂他。”林雪落從吧台上端起特製的藥膳,卻沒想轉身之際,迎上了封行朗那深不可測的目光。
想來,剛剛她對安嬸說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聽到了。
聽到了更好,也好警醒他一下,讓他對她尊重點!可林雪落又怎麼會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法律上真正的丈夫。
因為剛剛在浴室中的尷尬,林雪落有些難為情,匆匆看了封行朗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把我哥的早餐給我。”封行朗的聲音染著莫名的怒意。
“還是我來吧!”林雪落咬牙抬起頭與他直視,“總有一天,你會娶自己的女人,會有自己的家,到時候你哥還是得我來照顧。”
“沒有哪個女人會比我哥重要!”封行朗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裡。
目送封行朗端著早餐轉身上樓的挺拔背影,林雪落的心莫名一疼。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疼,是因為那兄弟情深的話,還是因為他深藏在骨子裡的刺骨冷意。
理療室裡。
封立昕喝了一口弟弟喂過來的藥膳,有些乏力地開口:“以後這些活兒讓安嬸做就可以了。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去陪陪雪落呢。”
“我已經聯繫好美國的燒傷科專家,你何時準備動身?”這才是封行朗最在乎的。
“老惦記我的事兒幹嗎,你應該帶雪落去度蜜月。”封立昕又喝了一口藥膳,“要是你們這次蜜月有了孩子,我一高興,就能養好身體動身了。”無疑,這是封立昕的緩兵之計。
“孩子應該是愛情的結晶,我是不會讓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懷上我的孩子的。”封行朗應得堅定又冷酷。
“行朗,雪落是個好姑娘。”封立昕長長歎息道,“為什麼非要假扮我的樣子嚇唬她?你以真面目視人,她一定會真心愛上你的!不要太為難人家了。”
“要我不為難她也可以,乖乖地跟我去美國接受植皮手術!”
封行朗用林雪落反將了大哥一軍,他不能讓大哥繼續跟自己玩緩兵計了。
“雪落可是你的妻子……”封立昕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說不過弟弟,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封行朗從小腦子就比他好使。
“那還不是被你逼婚的,我都乖乖聽話結這個婚了,你是不是也得乖乖地跟我去美國?非逼我動粗嗎?”封行朗半威逼半誘哄道。
封立昕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照片上。悠悠,沒有你的世界,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照片上的女人,讓封行朗皺起了眉頭。為一個女人,大哥的意志竟然如此消沉?
原本林雪落是想趁暑假期間去福利院做義工的,可想到自己現在已是人妻,應該把照顧丈夫放在第一位。所以吃過早餐後,林雪落便準備跟金醫師的助手學習怎麼給封立昕擦身。
她剛要穿上無菌服,福利院那裡就打來了電話,說池院長病倒住院了。她連忙放下手上的活兒趕去池院長所住的醫院。
在不被舅媽溫美娟認可和接受的那一年多裡,林雪落每天都跟著池院長同吃同住。即便之後她住回了夏家,池院長也經常會打電話關懷林雪落。
趕去醫院林雪落才知道,池院長是為了那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募集善款時累倒的。可募集的資金加上醫院的減免,還差十萬塊錢,那個孩子的心臟瓣膜手術卻刻不容緩。
十萬塊錢對富人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棄嬰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林雪落決定幫幫那個可憐的孩子,同時也是幫勞累到病倒的池院長。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夏家,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去夏家為福利院的孩子們張口了,一般情況下,只要數目不大,舅舅都會答應她的,可這回真不巧,夏正陽出差不在公司。
這可怎麼辦呢?
林雪落只能硬著頭皮去夏家向舅媽求助。
“什麼?你要十萬塊錢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孩子?你可真是善心氾濫得無可救藥。”溫美娟對林雪落的善舉並沒有多大的熱情,“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不是有紅十字會嗎?還有那麼多慈善機構,用得著你操這份兒閒心嗎!”
“舅媽,池院長已經募捐過了,而且醫院方面也答應減免部分醫療費用,可還差十萬塊錢。那個孩子真的病得很嚴重,他等不了幾天了。”雖然舅媽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但林雪落還是不想放棄。
溫美娟撫了一把綰得一絲不亂的髮髻,嗤了一聲:“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就你舅給的那點兒生活費,別說十萬了,連一萬塊錢都有點兒緊呢。”
說實在的,原本捐獻善款也是自願行為,既然舅媽不願拿,林雪落也不想強人所難。可她實在看不慣舅媽故意找出的蹩腳藉口,便直言道:“舅媽,前天莫管家不是給過您一千萬的彩禮嗎。”
“你說什麼?你竟然還惦記著那一千萬?呵呵,林雪落,你才嫁出門沒兩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連彩禮的錢你都想替封家要回去?是封立昕教你這麼做的嗎?”
“舅媽,您別誤會。不是封立昕的意思,僅僅是我自己想幫池院長籌錢。”林雪落急聲解釋。
“行了,你別解釋了!那些彩禮錢是封立昕給的,如果想拿回去,就讓封立昕親自來拿!”溫美娟狠聲說道。其實她清楚,以封家的地位和顏面,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千萬來向夏家索回的,她只是不想便宜林雪落罷了。捐什麼善款?都是幌子。
溫美娟理解不了林雪落的善舉,就像林雪落也理解不了溫美娟明明有能力卻不願意去幫助那個可憐的孩子一樣。她不想用道德綁架溫美娟,沒多久便離開了夏家。可她是真的心疼池院長的一片愛心,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強求不得,可她還是想去試一試。畢竟相較于池院長,她還是有更為優越的條件的。
進不去理療室,林雪落自然也就見不到封立昕本人,也就提不出那十萬塊錢善款的事。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封行朗。傳聞他掌控了申市大半經濟命脈,應該有能力幫忙,更何況排除他對自己的無禮,他對他大哥還是重情重義的,說不定願意幫自己?
想到安嬸說封行朗愛吃杧果和牛排以及意大利面,她便研究了一下午,親手做了一道泰式杧果牛排沙拉和一道黑椒牛柳炒意面。
看到林雪落在用心製作二少爺愛吃的菜肴,安嬸很高興。這二少爺和太太,終於到了撥開雲霧見晴天的時候。
封行朗一回封家,安嬸連忙端出封立昕的晚餐上樓:“二少爺,我去伺候大少爺用晚餐。太太給您做了一下午的菜肴,您快去嘗嘗吧。”
這女人早上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下午卻做了一桌子美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迎上男人深邃的目光,林雪落心頭一悸,早晨美男出浴的一幕突然在腦海裡浮現,她又羞了個大紅臉,竟俏麗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從林雪落晶瑩的眸子中,封行朗讀出她似乎有話想跟他說,卻在一直醞釀,無從開口。
“你做的?”他在餐桌前坐下,聲音清冷。
林雪落點頭,欲言又止。
封行朗看了一眼泰式杧果牛排沙拉,顏色很漂亮,就像眼前的女人一般看著賞心悅目,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封行朗平日裡目光冷漠,可落在林雪落身上時,那目光便像加熱過一般,炙燙著她的每一寸皮膚。林雪落有些不自在地往後小退了一步,這男人目光的殺傷力真夠強的。
“無事獻殷勤……說吧,你有什麼目的?”封行朗淡聲問。
好吧,還是被他看穿了。林雪落抿了抿唇,說:“你能給我十萬塊錢的善款嗎?”
封行朗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他優雅地將叉子上的食物吃光,才悠聲說道:“好。你上樓去,我拿給你。”
啊,這男人竟然如此好說話?他也沒問她要這些善款幹什麼用,就這麼答應她了?果然是財大氣粗啊!看來夏以琴說他是申市的財閥新貴,果真沒錯!
林雪落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開心地跟著封行朗上了樓,可她不知道,即將迎接她的是什麼。
封行朗走在前面,步伐穩健,林雪落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追上他。
進了房間,封行朗突然一個反身,將身後的林雪落壓制在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
“封行朗,你,你要幹什麼?”林雪落的呼吸瞬間慢了半拍。
“林雪落,給自己開價十萬塊,是不是少了點兒?”封行朗逼近,讓彼此貼合得更為緊密,“不過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值十萬塊!”
林雪落這一刻才明白,原來他讓她上樓來,並不是要給她善款,而是要借機羞辱她。
“封行朗,算我看錯人了!你不給就算了,放開我。”林雪落掙扎著說。
“你都開口問我要了,我又怎能不給?我對女人向來大方!伺候好我,說不定價格還會翻倍!”封行朗俊逸的臉龐變得邪佞,“不過我得先驗一下你值不值翻倍的價!”
“封行朗,你渾蛋!你別碰我……我是你的……”林雪落話音未落,突然間啞然。因為她每一個細胞都清晰地感覺到他正在對她做什麼。驚駭之後,她便開始憤怒掙扎,“封行朗,你別碰我,你滾開!”
林雪落的桀驁不馴,讓封行朗不得不停下,他沉聲低斥:“白癡女人,別亂動!你想受傷嗎?”
第2章 同床共枕
林雪落嫁來封家的目的,實在讓人難以朝純粹的方向聯想。
當初是以封立昕的名義徵婚的,而封立昕又被那場大火燒得容顏盡毀,前來應婚的女人意圖自然也就顯而易見——封家的財富和權勢。
林雪落剛剛開口要善款,封行朗自然就將她歸到了這一類人當中。
只是他沒想到,這麼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卻保持著身體的乾淨。當他撫上她的腰時,她的本能反應和完全不計後果的掙扎並不是能偽裝出來的。
所以,封行朗在林雪落全力掙扎的時候,就停止了動作。
淚水從林雪落的臉上滾落下來,她又羞惱又憤恨。就在剛剛,那個男人竟然那麼過分地對她!她可是他“嫂子”啊,他怎麼能這般羞辱她!
“封行朗,你對得起你大哥嗎?”林雪落瞪大淚眼直直盯著男人。
“這關我大哥什麼事?”封行朗漫不經心地冷哼一聲,從一旁取出一張紙巾,將自己的手擦乾淨,明明不過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林雪落被封行朗這悠然自得並且完全不知錯的樣子氣到說不出話。半晌她才從齒間溢出一句:“封行朗,你卑鄙無恥!”
隨後,林雪落用盡全力掙開封行朗的束縛跑出了婚房,跌跌撞撞地朝樓下奔去。
“怎麼,那十萬塊你不想要了?”封行朗提醒著她給他做飯的初衷。
林雪落只是埋頭一路狂跑,這極大的羞辱令她無法接受。封行朗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封立昕嗎?可他的身體狀況承受得了嗎?一想到封立昕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封行朗健康的生命,林雪落就替封立昕感到難過。
她哪裡知道,這個男人才是她的新婚丈夫。
封行朗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過分的,夫妻之間的親昵行為,光明正大,哪裡“卑鄙無恥”了?
可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儼然超出了林雪落的心理底線!
“太太……太太……您怎麼了?怎麼哭了?”在客廳裡忙碌的安嬸迎上前來。
林雪落搖了搖頭,封行朗的所作所為太羞於啟齒,所以她沒回答安嬸,一鼓作氣跑出了封家的別墅院落。
直到林雪落那纖瘦的背影消失在封家的別墅外,封行朗才意識到,她這回真的被他給攆走了。
這不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嗎?為何……
看著封行朗高大挺拔的背影,莫管家收回憂傷的目光,說道:“二少爺,我出去看看太太吧。她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跑出去,萬一遇到壞人就糟糕了。”
“不許去!”封行朗聲音淩厲,“一個心機如此之深的女人,用不著你擔心她的安全!”
“二少爺,太太真不是什麼有心機的女人。我以大少爺的名義去夏家提親的時候,夏家三千金都避之不及,只有太太她……”
“行了老莫,看來你也被她偽裝出的純潔樣子所欺騙了!為什麼夏家三千金不肯嫁,她林雪落就肯嫁?才嫁過來三天,就開口問我要錢了!十萬?呵,這欲擒故縱的戲碼玩得不錯!還知道放長線釣大魚!”封行朗冷哼。
莫管家深知,自從大少爺被燒成重傷之後,二少爺便更為無情,他無奈道:“二少爺,不管怎麼說,雪落姑娘都是您的太太啊!”
太太……封行朗轉身上樓的步伐微微一頓,那張叫作結婚證的紙片上,的確是他和那個女人的名字。
“行了,我出去看看。今晚的事不許跟我哥提半個字!不然……你們懂的。”冷冷說完,封行朗便朝客廳門外走去。
夜空中看不到星辰,黑沉沉的雲像要塌下來似的,讓人倍感壓抑。風乍起,吹拂著林雪落單薄的雪紡裙,明明是夏季的夜晚,她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不怪父母把她送到舅舅家寄養,也不怪舅舅和舅媽為解燃眉之急逼自己嫁給殘疾的封立昕……怪只怪她林雪落命途多舛吧!
跑出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走得太急,錢包和手機都沒顧得上拿。而且她連一口晚飯都沒吃,卻辛辛苦苦地給那個卑劣的男人做了一桌子的菜。
在涼風的吹拂下,她更覺餓了。返回封家嗎?她寧可餓死街頭,也不想再去面對那個男人!
林雪落抱緊雙臂漫無目的地走在風雨欲來的街道上,卻不知身後已經尾隨了兩個小混混。
“美女,一個人?陪哥回家解解乏吧。”染著紫色頭髮的混混上前一步,拍了一下林雪落的肩膀,言語輕浮又痞氣。
林雪落一驚,收斂起剛剛的悲傷厲斥一聲:“你想幹什麼?離我遠點兒。”
遠處,一輛黑色的法拉利隱匿在輔道中的花圃後。封行朗的目光帶了點玩味,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白癡女人半夜三更沒頭沒腦跑出來之後,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林雪落不想跟這個小混混多說什麼,拔腿就朝有亮光的柏油馬路沖過去,可她沒想到前面還有一個混混,直接攔住了她:“跑什麼跑啊,把我們哥兒倆伺候爽了才能跑!來吧,妞兒。”
“人渣!”林雪落扯著嗓門呼救,“來人啊!救命啊!”
兩個混混似乎沒想到看似單薄的林雪落嗓門兒竟然這麼大,慌了神,其中一人條件反射地從身上拔出一把美工刀在林雪落面前晃動了幾下:“臭女人,再敢叫我割了你的喉嚨!”
見那人亮了刀,林雪落也是一慌,那人便趁機朝她飛撲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快如旋風的影子朝他們奔來,一記狠狠的右勾拳打在了拿刀的混混臉上,混混應聲倒地。
林雪落看清了對自己施以援手的“好心人”,竟然是封行朗!她整個人變得更加黯然,似乎封行朗要比這兩個小混混更讓她討厭和憎惡。
林雪落趁機脫下自己腳上的皮鞋,對著想抱住她的另一個小混混劈頭蓋臉打了過去。高跟鞋鞋跟打得小混混嗷嗷大叫,本能地鬆開了手。林雪落看也沒有看封行朗一眼,穿上鞋便風風火火沖上了柏油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火速離開現場。
那個男人是路過還是故意追出來看她出糗?
反正他也不會安什麼好心!
黑色的法拉利一直跟著前面的出租車,在看到林雪落平安到達夏家之後,封行朗才踩上油門離開。
回想起女人剛剛脫下高跟鞋暴打小混混的模樣,還挺有意思的,因此回封家的路上,封行朗心頭掠過一絲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夏家。夏正陽剛好出差回來,溫美娟正在盤問他為什麼會遲回家兩個小時,因為溫美娟查出今晚的航班並沒有晚點。
“舅舅、舅媽,我回來了。”林雪落的聲音啞啞的。
“雪落?你怎麼回來了?怎麼還哭了?”夏正陽顧不得跟老婆解釋,先詢問起了林雪落。
“我沒事兒,想家了,所以就回來了。舅舅、舅媽,我上樓休息了,晚安。”林雪落沒有說出自己在封家的遭遇,因為舅舅和舅媽壓根就不是可以傾訴的對象。要是他們可以聆聽她的傾訴,她也不至於被逼婚嫁進封家去了。
夏家能算自己的家嗎?對家的概念,林雪落似乎有些模糊了。
“雪落這孩子怎麼了?”夏正陽有些心疼,畢竟林雪落也是他親妹妹的女兒。
“估計還惦記著封家給的那點兒禮金呢。”對於林雪落這次回家,溫美娟並不歡迎。
“我想她應該是受不了封立昕的折磨,所以才逃了回來。”溫習好功課出來的夏以書陰森森地說。
聽到小女兒的話,夏正陽心頭一怔,這封立昕該不會因為被毀容而真的人格扭曲了吧?
“行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只要雪落想住在夏家,我們就得歡迎,誰都不許對她甩臉子!聽到沒有?尤其是你!”夏正陽對溫美娟肅然道。
溫美娟朝樓上瞟了一眼,沒吭聲。
三樓的閣樓裡,林雪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失聲痛哭。
被逼嫁給毀容的封立昕,林雪落別無選擇。她想,只要自己盡心盡職地照顧好封立昕,也算是還了她對夏家的養育之恩。可她真沒想到,封行朗竟然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越是這麼想,林雪落就越是覺得自己渾身不乾淨。
於是,她沖進浴室,把自己來來回回狠狠洗了三次,可鼻間似乎還能嗅到那個男人略帶薄荷清涼的氣息,怎麼也洗不掉,像是烙在她身上一樣。
封立昕是第二天下午才知道林雪落被封行朗氣跑了。
“封行朗!你太過分了!趕緊去把雪落給我找回來!要是找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封立昕著實氣得夠嗆。雖說林雪落才嫁來封家四天,但他對她的印象相當好,溫柔堅韌,心靈手巧,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也只有把行朗交給這樣的好姑娘,他才能走得安心。可行朗……
“哥,你先消消氣,是她自己要走的。或許她覺得嫁給我很悲哀吧,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地要她回來呢?她只會更痛苦!”
“行!封行朗你不肯去是吧?好,我去!我封立昕親自去!”封立昕想坐起身來,卻被那些輸液管給纏住了。急火攻心,他一把扯掉了紮在身上的那些輸液針頭,呼吸在下一秒沒能跟上,他瞬間僵直在了病床上。
“封大少……”金醫師立刻給封立昕上了呼吸器。
“哥……對不起!”封行朗真的沒想到,大哥已經嚴重到要靠呼吸器來維繫生命的地步。
說不出話的封立昕只是朝封行朗揮了揮手,便側過頭不再看他。他不知道封行朗對林雪落做了什麼,更不清楚林雪落還能不能原諒封行朗。無盡的哀傷籠罩過來,封立昕輕聲抽泣起來。
“哥,你消消氣,我這就去把你那賢惠的弟媳婦給找回來。”封行朗終於答應。
半個小時後,醫療室裡恢復平靜,而封立昕也緩了過來。
封行朗趕到夏家,正值晚餐之時。
當他出現在夏家的餐廳裡時,所有人都被驚豔到了。可林雪落只有驚,沒有豔。這男人怎麼來了?他來想幹什麼?
“在下封行朗,打擾了各位用餐,實在冒昧。”封行朗禮貌地開口,卻掩蓋不住強大的氣場。
“封……封行朗?你真的是封行朗?天哪,原來你長這麼帥!”夏以琪驚訝到快合不攏嘴。
她只聽大姐夏以琴說封行朗長得英俊,卻沒見過本人。沒想到,他本人會如此完美!
眼前這個犯花癡的女人,應該是拒婚的夏家三千金之一。封行朗目光冷冷掃過,然後落在了一旁埋著頭的林雪落身上。
“封二少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夏某有失遠迎,快請上坐。”夏正陽立刻起身相迎,對於財神爺的大駕光臨,夏正陽有些受寵若驚,“還未動筷,封二少能否賞個臉一起吃頓便飯?”
“夏總客氣了。”封行朗淡聲一句,便大方利落地坐在了餐桌前。
“美娟,快去把我收藏的好酒拿出來。”夏正陽見封行朗給了他面子,格外高興。
於是,夏家人開始圍繞著封行朗忙碌起來,拿酒的拿酒,拿碗筷的拿碗筷,陪坐的陪坐。
不經意間,林雪落看到身旁的夏以書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恬美笑容。夏以書的性子向來冷漠,林雪落很少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好像是特地留給封行朗的。
林雪落不由得隨著夏以書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封行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不過匆匆一眼,林雪落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她真受不了這男人笑裡藏刀且故作深沉的模樣,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掉進他所設下的陷阱裡。
“舅,我上樓去了。”林雪落站起來,實在不想跟封行朗共進晚餐。
“不用上樓收拾了,直接跟我回封家。”封行朗冷冽的目光盯著林雪落。
林雪落憤憤瞪了封行朗一眼,並不買帳。
“我哥可等著你呢!”封行朗再次厲聲說道。
“封行朗,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你覺得我還會跟你回封家嗎?”林雪落頂了一句,便毫不猶豫轉身上樓。
誰給了這女人豹子膽?竟然敢頂撞他?封行朗俊逸的臉龐瞬間覆上了一層薄冰。
“封二少,雪落這孩子被我寵壞了,你多多包涵。”夏正陽見封行朗神色不悅,連忙致歉。
“夏總,勞駕你上樓勸勸你的外甥女吧!”封行朗當然不會空手而歸。即便用搶的,他也要把這個女人給弄回封家向大哥交差。
“爸,你陪封二少吧,我上樓去勸雪落妹妹,女孩之間更好說話些。”說話的是夏以琴,自從封行朗出現後,她就有些魂不守舍。她心目中的男神,果然沒讓她失望,反而讓她更為驚喜,也就更加堅定了她想追求封行朗的信念。
“那就有勞夏小姐了。”封行朗神色疏離地點頭。
“封二少客氣了,叫我以琴就行。”夏以琴笑得大方得體又楚楚動人。
三樓的閣樓裡。
夏以琴將手包裡的一張銀行卡遞到林雪落的面前,說:“這裡面有我二十萬的私房錢,你先拿過去給池院長吧,別跟我媽一般見識。”
林雪落接過那張銀行卡,眼眶微紅:“以琴姐,謝謝你。算我先跟你借的,等有錢了就還你。”
“跟我還說什麼還不還的,你有愛心,我也有啊!”夏以琴攬過林雪落的肩膀,“雪落,我決定陪你一起去封家。一來跟你做個伴兒,二來也好給你壯壯膽。”
“以琴姐,你要陪我去封家?”
“嗯。畢竟你已經嫁給封立昕,而封行朗又等在樓下。有些事並不是我爸能夠改變的,你也別太為難我爸了!封家可不是我們夏家惹得起的!所以我決定陪著你一起去封家小住幾天,也算我們姐妹倆有難同當吧。”
其實夏以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封行朗。
林雪落沉默了,夏以琴的話說中了她心頭的顧慮,嫁都已經嫁了,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賭氣讓夏家受到牽連,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想了想,林雪落決定看在封立昕的面子上原諒封行朗一次,但她會嚴肅地警告那個男人下不為例。
下樓時,林雪落心情複雜。無奈的妥協讓她倍感淒涼,可她逃避不了,只能咬緊牙關跟魔鬼做鬥爭!
看到乖乖下樓的林雪落,封行朗嘴角揚起迷人的笑容,可這笑落在林雪落的眼底是那麼欠揍。她恨不得咬這個男人一口,好讓他知道,她林雪落也是有利齒的。
“封少,雪落情緒不太好,我想送她回封家,您不介意吧?”不愧是名媛千金,輕輕柔柔的一句話,便讓人無法拒絕。
“那就有勞以琴小姐了。”封行朗微微一笑。
“封少,我也去,我也去。”夏以琪性格外向,向來是口無遮攔想什麼就說什麼。從她的言行舉止中,一眼便能看出她對封行朗的愛慕和喜歡。
封行朗臉上笑容不變,不鹹不淡地拒絕:“我擔心會擠著夏二小姐你。”
“不擠不擠!我不怕擠!”夏以琪卻沒領會封行朗的意思。
“以琪!不許胡鬧。”溫美娟真是被自己的二女兒丟盡了臉。
夏以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封行朗一行三人離開,氣得直跺腳。這個夏以琴,就知道跟她搶男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林雪落不想坐封行朗的車,夏以琴只能從夏家車庫裡開出她的那輛紅色寶馬。
夏以琴美眸流轉,時不時盯著車後那輛若即若離的黑色法拉利,有幾次差點兒都闖了紅燈。她已經被封行朗的魅力給折服,深深地感覺到,封行朗便是上天安排給她的白馬王子。
其實有時候人的命運就是這麼奇妙,如果當初夏以琴不嫌棄被大火毀容的封立昕而嫁去封家,那她現在就是名副其實的封家二太太了!只可惜,終究還是陰錯陽差。
“雪落,封行朗對你這個嫂子應該還不錯吧?看他都親自來接你了。”為了多瞭解封行朗,夏以琴裝作和林雪落閒聊。
林雪落沉默著,家醜不可外揚,她實在不想提及這個話題。即便告訴夏以琴,她也幫不了自己什麼忙。
“對了雪落,封行朗有什麼興趣愛好啊?或者有什麼愛吃的?”夏以琴繼續詢問。
林雪落有時候遲鈍,有時候又非常敏感,從夏以琴問她話開始,她便察覺到夏以琴對封行朗有好感。
興趣愛好?欺負她這個嫂子,不尊重大哥,算不算?至於愛吃什麼……一想到昨天自己為這個惡劣男人忙了一下午,最後卻被他羞辱一通,林雪落就氣得牙癢癢!
“雪落?在想什麼呢?”沒聽到林雪落的回應,夏以琴又問了一聲,隨後輕聲歎息,“不過你才嫁去封家沒幾天,不知道封行朗的喜好也是正常的。對了雪落,封行朗這個人好相處嗎?”
林雪落只覺又是一陣憤怒上湧,看著夏以琴那無比期待的目光,她咬牙切齒道:“挺……好相處的!以琴姐,我覺得你跟他特別相配呢!你,名媛千金,他,卓越出眾……”
在誇獎封行朗的時候,林雪落覺得自己特別昧良心,還卓越出眾呢,簡直無恥!
“是嗎?”夏以琴笑得楚楚動人,“可封二少眼光高,怕是看不上我的。”
相較于夏以琪的心直口快,夏以琴則委婉許多。不過林雪落還是能看出來,夏以琴在從後視鏡看向寶馬車後的那輛黑色法拉利時,眸子裡有濃濃的柔情。
看來夏以琴真的看上封行朗了!
林雪落抿緊唇,不由得也從後視鏡裡看向後面的法拉利。
封家院落裡。
林雪落跟在夏以琴身後,有她陪著自己留在封家,林雪落或多或少放鬆一些。
然而封行朗卻突然走了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形橫在林雪落身前。
“以琴小姐,謝謝你送雪落回家,晚上回去開車小心點兒。”簡單直白的逐客令雖說得紳士而有禮,可實則冷情。
夏以琴當然聽出了封行朗的意思。他竟然連喝口水的機會都不想給她,她頓時很失落。
“不用謝的。”夏以琴勉強打起精神,溫柔地對林雪落說,“雪落,你要乖乖的,以琴姐回去了。”
“以琴姐,你別走!你還是留下吧,正好我有話想跟你說。”林雪落想上前一步拉住夏以琴,卻不想被封行朗擋住。而且她右手的手腕被一隻鐵鉗似的手緊緊地握住,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有話明天再說吧。這麼晚了,別打擾以琴小姐回家休息。林雪落,你要懂事點兒!乖乖聽話!”封行朗面容依舊溫潤,只是語氣更強硬。
這哪裡像一個小叔子對嫂子說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覺得曖昧。
林雪落羞得咬牙切齒,但還有夏以琴在,她又不能大幅度掙扎,只能兇狠地瞪著封行朗。
在西服的遮擋下,夏以琴並沒看到封行朗跟林雪落的小動作。
“封二少說得對,那我就告辭了。雪落晚安,封二少也安。”被人拒絕的滋味並不好受,但夏以琴還是面帶笑容。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再不離開,便是不識時務了。
目送著那輛紅色的寶馬車離開封家院落,林雪落不再隱忍:“封行朗,你放開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原諒你一次!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告訴你哥。他用自己的命保全了你的健康,你這麼對我,於心何忍?”
這番話,說中了封行朗的痛處,他鬆開了扣住林雪落手腕的手。林雪落趁機跑了進去。
“太太,您回來了。”看到林雪落,安嬸也是欣喜不已,看來太太是肯原諒二少爺了。
“安嬸,立昕呢?”對於“丈夫”封立昕,林雪落是心懷愧疚的。新婚之夜她逃了,今夜又賭氣跑回了夏家,的確是任性了一些。
“還在醫療室裡呢。”安嬸黯然回答。為了逼二少爺找回林雪落,大少爺這回可真動怒了。
“晚餐我來喂立昕吃吧。從今晚開始,我就睡在醫療室裡陪著立昕。”林雪落堅定地說。在回封家的路上,她便下了這個決心。
安嬸一愣,朝封行朗詢問式地看了一眼後,連忙說道:“這怎麼行呢!醫療室裡有金醫師陪著呢,你也沒地方睡啊。”
“沒關係的,我可以打地鋪!”林雪落鐵了心要進醫療室裡照顧封立昕。
封行朗的目光沉了沉,俊臉上滿布寒意。
“你先去給我哥做點吃的吧,上回的水果拼盤不錯。”封行朗叮囑一聲後,便上樓了。
林雪落朝封行朗的背影掃了一眼,還是乖乖進了廚房給封立昕準備食物。
半個小時後,林雪落給封立昕做的晚餐差不多要好時,莫管家進了廚房。
“太太,金醫師剛給少爺檢查好身體,他在樓上婚房裡等著您呢,您快送上樓吧。”莫管家的稱呼向來小心,並沒有具體說出是封家大少爺,還是封家二少爺。
“哦,好!我這就把晚餐送上樓去給立昕。”林雪落連忙端起做好的晚餐朝樓上走去。
在二樓主臥室的婚房前,林雪落卻頓住了腳步,腦海裡浮現出封行朗那個邪魅的男人。他不會又在婚房裡吧?應該不會的,即便他在,有立昕在場,他也不敢當著他哥的面欺負她。
定了定神,林雪落輕叩兩下門,裡面便傳來了一聲蒼老又沙啞的應答:“進來吧。”
婚房的門被推開,林雪落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封立昕”,不過此時的“封立昕”是戴上了人造皮膚的封行朗。
林雪落嫁來封家的目的,實在不能跟單純聯繫在一起,封行朗還不能確定這個女人有沒有跟叔叔封一明同流合污。若她是來試探大哥封立昕的病情,為封一明繼承封氏集團做前期的鋪墊,那麼他不會放過她!
封行朗以私生子的身份被父親封一山領回封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封老太太扼殺了繼承封氏集團的權利,不過,封行朗也不在乎一個封氏集團。
封氏集團最終被他同父異母的大哥封立昕繼承,但叔叔封一明一直虎視眈眈。按照封老太太的遺囑,封一明是封氏集團的第二繼承人。也就是說,若封立昕死了,封氏集團就會淪為封一明的囊中之物。
封行朗當然不會讓大哥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基業落到封一明的手裡,更何況封一明還有害殘大哥的動機和嫌疑。在追查出真相之前,封行朗必須讓封一明覺得封立昕的病情並不嚴重,好讓他死了想獨吞封氏集團的野心!
“立昕?”看著輪椅上的男人,林雪落鼻間一酸,雙眸頓時紅了。相較於第一次的恐慌,再次面對被大火燒得疤痕滿布的“丈夫”封立昕時,她沒那麼害怕了。
這幾天的遭遇,讓林雪落跟眼前這個輪椅上的男人有了同病相憐的共鳴。
女人一聲柔軟到骨子裡的輕喃讓封行朗莫名地怔住,他不知如何回應女人的溫情。
林雪落將手裡的晚餐託盤放在一旁的矮櫃上,輕步挪了過來,半跪在輪椅前。她將封行朗那只疤痕滿布的手托在了自己的雙手掌心裡。那雙手依舊猙獰,依舊恐怖,可林雪落不再畏懼。
“立昕,對不起……結婚那天晚上,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的。”林雪落將自己的臉慢慢地貼在封行朗那疤痕猙獰的手背上,柔聲問道,“這些傷疤還疼嗎?”
封行朗僵了一下,覺得自己一顆心被泡進了溫泉水裡,不似從前那般冰冷,也少了許多仇恨。
“立昕,相信我,我會把你照顧好,好好跟你過日子的……”林雪落將頭枕在“封立昕”的腿上,宛如一隻溫順又乖巧的貓兒,跟在封行朗面前的伶牙俐齒判若兩人。
似著了魔一樣,封行朗竟然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撫上林雪落黑亮柔順的長髮。別樣的溫情,在兩個帶著淒意的心靈間傳遞著,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雪落。”因為裝了變聲器,封行朗的聲調很滄桑,“是不是行朗欺負你了?”
林雪落微微一怔,紅唇糾結地嚅動了幾下,終究還是言不由衷地說:“沒……沒有!行朗他……挺尊重我的。”她不想讓他們的手足之情受到破壞。
看著林雪落不經意間滾落在臉頰上的委屈淚水,封行朗就這麼自然而然地伸手過去,用並不光滑的手指指腹撫去了女人臉頰上的兩行清淚。
雖說隔著一層人造皮膚,可封行朗還是能感覺到林雪落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纖瘦歸纖瘦,林雪落的身材還是很有料的。封行朗的呼吸變得粗重,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好久沒有過女人了。
“雪落。”他輕喚她一聲,滄桑的聲音帶上了情意,聽起來也就溫柔了許多,他問,“我們還沒行夫妻之禮吧?”
夫妻之禮?林雪落猛地一怔,立刻抬起頭來,局促不安地說:“不,立昕……你別這樣好不好?”
同樣是拒絕,但這一回林雪落拒絕得柔意綿綿,讓人不忍。
“你不是都已經嫁給我了嗎?為什麼不願意?是嫌棄我醜嗎?”
林雪落臉上泛出的紅霞落在封行朗的眼中,令他愉悅。他享受著她的局促不安,就像在看一隻落在大灰狼口中的無助小羊羔,越是楚楚可憐,越是讓人心癢難耐。
“不,我不嫌你醜!我……我……”林雪落支支吾吾,“對不起立昕,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用不著做心理準備,只要乖乖躺著,其他的事兒,有我。”封行朗的話染上了緋色的曖昧。
林雪落的臉紅得幾乎快滴出血來了。他不是行動不便嗎,怎麼還惦記著……
“立昕,你別這樣。我們能像朋友一樣先相處著嗎?至少給我點兒時間。”
“別叫我立昕!”封行朗語氣一凜。
林雪落一愣,茫然地看著封行朗。這個男人的目光,為什麼有點似曾相識?
“不叫你立昕……那我叫你什麼?”林雪落疑惑地問。
封行朗微微側過臉,沉聲說:“叫老公。”語氣似乎又緩和了下來。
林雪落抿了抿唇,有些羞於啟齒。讓她突然改口叫一個陌生男人老公,還真有些難為情。
“算了,還是叫封先生吧。”見林雪落半天沒開口,封行朗想起她有可能懷有的不明企圖,又突然恢復冷漠。
從親昵的“老公”一下子跳轉到疏離的“封先生”,林雪落不知為何有些黯然,但還是順從地叫了一聲:“封先生。”
“你嫁來封家,是被夏家所逼?”封行朗試探道,“總不會是自願的吧?”
林雪落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坦誠相待:“是我自願的。我舅舅的養育之恩我不能不還。立昕……不,封先生,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你的。”
“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這輩子耗死在封家?”封行朗繼續問。
一輩子耗死在封家?林雪落低垂下頭,沉默了。
是這個女人隱藏得太深太好,還是真的如大哥所說的那樣——她是乾淨的?總之,封行朗暫時還沒能從林雪落的眼睛裡讀出陰謀、欲望之類的東西。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雪落,既然你已經嫁給我,那就安心地做我的女人吧。”不經意間,封行朗的眼神又掃過林雪落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喉嚨頓時一緊。
林雪落點頭,從矮櫃上拿來了託盤:“封先生,我喂你吃晚飯吧。安嬸給你燉了豬蹄,入口即化,裡面富含膠原蛋白,對你的身體好。”
試了一下溫度,林雪落才將勺子送至封行朗的嘴邊。
封行朗抿過一口油膩的豬蹄湯。因為封立昕的飲食很少放佐料,實在是淡而無味,可封行朗無法拒絕林雪落的好意,不得不一口接一口地吃著。
“封先生,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的一日三餐吧。行朗工作很忙,多給點時間讓他休息,我能做好的。”林雪落柔聲說了一句。
“怎麼,你想疏離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封行朗內心或許是感動的,可話到嘴邊還是冰冷。
“不是的!我想行朗終究會娶妻生子的,我這個妻子比他更有義務照顧你。”林雪落連聲解釋。
封行朗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她的乖巧溫柔讓他很滿意。又想起昨晚她脫下高跟鞋暴打小混混的場景,封行朗暗歎: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今晚我會留下。”封行朗冷不丁地說道。
留下的意思是說,他今晚會睡在婚床上?那她是不是要跟他同床共枕?林雪落的臉又開始燥熱。怎麼辦?是拒絕還是認命?
其實封行朗的這個提議十分冒險。因為這套人造皮膚只有上半身,一上床,很可能會露餡。可封行朗選擇了鋌而走險。一來,他不怕,露餡就露餡唄,大不了就讓她知道她嫁的是他封行朗。二來,這也是為了安撫生氣的大哥,好讓他覺得自己跟林雪落今晚很恩愛地在一起了。
床頭的檯燈被關了。封行朗和衣躺到了林雪落的身邊。
長臂探過去環在林雪落盈盈一握的腰間時,封行朗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你很怕我?”黑暗中,封行朗沙啞著聲音問道。
“有……有點兒。”林雪落不僅僅是害怕,還有緊張。即便“封立昕”面目全非,但他終究是個男人。
“別多想,放鬆,我不會碰你。”封行朗安慰著懷中的女人。
不會碰她?那,那環在她身上的手臂算不算是在碰她?
林雪落不斷挪動著,男性的荷爾蒙味道直往她鼻子裡鑽,是那種似曾相識的薄荷味。這個味道好像……好像跟封行朗身上的味道很像!難道他們兄弟倆喜歡同樣類型的洗漱用品?
“別亂動。”封行朗鉗制著她的雙手,讓她無法碰到他。
“立……立昕,我,我熱。”雖說開了中央空調,可林雪落依舊感覺到熱得不行。
“不許叫立昕,叫老公!”封行朗冷厲道。
這男人怎麼又生氣了?
一會兒讓她叫他“封先生”,一會兒又讓她叫他“老公”,真善變。可一想到曾經那麼優秀的男人如今這般模樣,內心難免會受到刺激,林雪落便體諒了。
她順從地說:“老公,我,我熱。我想睡到沙發上去。”聲音弱弱的。
“不行!”封行朗抱得更緊,林雪落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臉。
“可是我真的很熱。”微微掙扎後,林雪落軟聲提醒,“太熱了,對你的皮膚也不好。”
“你別亂動就不熱了!”封行朗聲音凜冽,“實在嫌熱,你可以把衣服給脫了。要不,我幫你?”
林雪落一聽這個男人要幫自己脫身上的衣服,連連搖頭,雙手緊緊拽住自己的領口:“我不熱了,不熱了。”
其實不僅林雪落感覺熱,封行朗比她還熱。要知道他上半身還裹著這層人造皮膚,加上懷裡的女人一直不安分,折騰得他沁出薄汗,卻又散不去熱氣,連呼吸也跟著變得滾燙起來。
“立……”立字剛一出口,想到男人可能又會生氣,林雪落連忙改口,“老公,你別抱這麼緊好嗎?”
林雪落的聲音溫柔軟糯,即便是拒絕,入耳也不會那麼帶刺。為什麼這個女人在“封立昕”面前,就溫柔得像只小家貓,在他封行朗面前,卻張牙舞爪成了一隻小野貓?
封行朗微微鬆開雙臂,給了女人舒暢的呼吸。說實在的,他自己也燥意難忍。
“雪落,對行朗好點兒。”過了一會兒,封行朗又開口,“他很在乎他大哥……我,有時候脾氣會惡劣一些,你要多多包容他。”
封行朗說完這番話,覺得自己跟著了魔似的。
難道說,他也希望這個女人能對除去這身人造皮膚後的自己柔情一點?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林雪落抿緊雙唇說:“你放心吧,我會對他好的。我知道他很在乎你,他擔心你會出事兒,所以,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爭取早些恢復健康,那樣行朗就不會一直活在對你的深深愧疚之中了。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很壓抑自己。”
林雪落的話,觸動了封行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顆冰冷的心因這些發自肺腑的話而變得溫暖。
“你……倒是挺關心行朗的?”這一問,稍稍帶上了那麼點兒愉悅。
“我是他嫂子啊。”林雪落理所當然地回答。
“閉嘴!”封行朗又是一聲呵斥。
林雪落又怔住了。這男人怎麼老愛生氣?她本來就是封行朗的嫂子,難道有說錯嗎?但她還不想跟一個病人斤斤計較。閉嘴就閉嘴,林雪落不想再說什麼刺激“封立昕”,便輕輕挪著自己的身體朝床沿靠了又靠,直到自己快掉下床去。她想躲,可有人偏偏不讓。封行朗也跟著挪過來,長臂一勾,又將快要掉下去的林雪落攬入了自己懷中。
“再動,吃了你。”封行朗聲音啞然。他輕嗅著她發間淺淺怡神的薰衣草香,倒也沒再凶她。
林雪落不敢再動,她當然知道這裡的“吃”代表什麼意思。心靜自然涼,將淩亂的心緒撫平,這樣的過程很艱難,但林雪落做到了。
她漸漸有了一些蒙矓的睡意,可這睡意在不經意間的一個翻身中嚇得無影無蹤。
雖說林雪落還是個大姑娘,但該有的知識還是有的。她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有了某種變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男人是正常的!
不是說封立昕被大火燒得生活無法自理嗎?為什麼……
“害怕了?”男人的聲音變得玩味,“不聽話,我可真會吃了你的。”
林雪落嚇得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似的瑟瑟發抖。
說實在的,即便有這個心,封行朗現在也不會這麼做,他不過是嚇嚇林雪落罷了。先不說他身上這套人造皮膚,就林雪落嫁進封家尚未查明的企圖,他也有所芥蒂。
“封……封先生,我還是睡沙發吧。”感覺到男人有所放鬆,林雪落如驚弓之鳥一般從床沿滾下,然後爬到沙發上,緊緊捂住嘴巴壓制急促的呼吸。
懷抱落空,封行朗的長臂失去了想緊擁的東西,連動作也僵化了。
“從明天開始,我會做一個週期的治療。你得獨守空房了,別太想我。”好一會兒,封行朗才又開口。
“那我不能進去理療室照顧你嗎?”林雪落一怔,緊張地問。
“不用!金醫師會好好照顧我的。”封行朗淡聲回答,大哥的真正病情,他暫時還不想讓她看到。
“那……那行朗可以進去照顧你嗎?”林雪落又問。
這一問倒是把封行朗給問住了,他反問:“你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能不能進去理療室照顧你!如果他可以,那我應該也可以!他是你親弟弟,可我是你的妻子呢!”林雪落解釋道,似乎有些不服氣。
封行朗心裡五味雜陳:這女人是在為能否進去醫療室照顧大哥而在跟他爭風吃醋嗎?還是另有所圖?
“為什麼非要進醫療室照顧我?”封行朗冷聲問。
林雪落抿了抿唇,“我只是覺得,我比你弟弟更有責任照顧你。”隨後她又賭氣一般說,“如果你不想讓我照顧,那就算了,我還樂得清閒呢。”
“行了,你跟行朗都不用照顧我!金醫師會把我照顧好的。”
封行朗舒展開四肢,似乎剛剛那團火已經褪去。很久沒女人的下場,竟然是對一個圖謀不軌的女人也感興趣了?
“你跟行朗要和睦相處,別又趁我治療之際,鬧出往娘家跑的鬧劇來!聽到了沒?”封行朗借著封立昕的口吻,提前給林雪落打上預防針,他可不想再為這個女人去夏家撈人。
“聽到了。”林雪落溫順地回答。不過她心中的叛逆因子都在叫囂:這些話,你應該對你寶貝弟弟說。
想起封行朗對她做的那些,林雪落心中不安,換了個委婉的方式建議:“立昕,我們搬到樓下客房吧。”
搬到樓下客房?這女人又要鬧什麼新花樣?
“為什麼?”封行朗不動聲色地問。
“那個……行朗會工作到很晚,回家估計也很累了,所以有時候不想往樓上爬,我們把二樓的主臥室讓給他好了。”林雪落支支吾吾地說。
“那讓他睡樓下的客房,豈不是更體貼?”封行朗聲音淡淡的。這女人的藉口,也實在是夠蹩腳的。
“可樓下的客廳沒有你寶貝弟弟喜歡的超大浴室啊。你們兄弟之前可以隨意在封家任何浴室裡沖澡,但現在你都有家室了。”
這女人拐彎抹角了半天,就是想跟大哥告狀那天他在二樓主臥室裡沖澡且還被她看光的事兒?那天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吧,這女人占了便宜不說,還這般理直氣壯。
“行了,我會跟行朗說的,讓他平時注意點兒,別來二樓的主臥室沖涼,要是被你看到了,可就虧大了。”封行朗刻意逗林雪落。
他虧大了?是她虧大了好不好?這個封立昕,實在是太偏寵他弟弟了。在他眼裡,她這個妻子根本無法跟他的寶貝弟弟相提並論嘛。
林雪落生氣地閉上了眼睛。
雖說有點委屈,但在“封立昕”的陪伴下,這一晚林雪落睡得還算安好。和她比起來,某人卻睡得很差。
林雪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婚床上,身邊已經沒有了“封立昕”的身影。想到昨晚,林雪落不由得微微臉紅。她沒想到“封立昕”竟然是個正常男人。她以後該怎麼辦?她以為只要伺候好他的飲食起居就好,可沒想……唉!不過幸好,那個男人並沒有強迫自己。
莫名的壓力湧上心頭,林雪落長長歎息一聲。
整理婚床的時候,林雪落髮現枕邊落下了一樣東西,那東西跟一元錢硬幣差不多大,好像是個電子產品。她撿起來看了看,並不知道這是昨晚封行朗不小心遺落下來的變聲器。
這是什麼東西?林雪落疑惑地將它收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洗漱之後便下樓了。
安嬸告訴她,封行朗已經照顧封立昕吃過早餐了,林雪落沒想到自己還是起晚了,有些內疚。但現在有另一件事更重要,林雪落想弄清楚。
“莫管家,你看這是什麼啊?我在房間裡找到的,該不會是什麼監聽器吧?要是監聽立昕的,可就不好了。”林雪落找到了莫管家詢問。畢竟封立昕是被人陷害至此的,凡事都得小心著點兒。
莫管家定睛一看,原來是變聲器。這個東西不應該是粘在封二少爺脖子上的嗎,怎麼會到太太的手裡?難道說,他們昨晚同床共枕了?如果真是那樣,真是喜事一樁啊。
突然,一條胳膊伸了過來,隨後林雪落手中的變聲器便落在了封行朗的手中:“我會查的。”
知道封行朗比她更關心封立昕,林雪落便不再多問什麼。
“對了,我哥最近一段時間要做進一步的治療,你別去醫療室打擾他,以後要乖點兒,別瞎鬧騰。”封行朗坐回餐桌前,優雅地吃著他的早餐。
什麼?這個男人竟然要她別瞎鬧騰?他還有良心嗎?
“封行朗,瞎鬧騰的人不是我吧?應該是你自己!”林雪落生氣地說,“請你以後尊重一下我這個嫂子!”
昨晚還是個溫順的小家貓,怎麼一到他面前又成了桀驁不馴的小野貓?真是讓人手癢得想揍她。
“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嫂子!所以你少在我面前以嫂子自居!”封行朗冷哼一聲。
“你……”林雪落氣得牙癢癢。她昨晚還答應“封立昕”要好好照顧他的寶貝弟弟呢!可看這男人趾高氣揚的樣兒,還讓她怎麼照顧啊!
林雪落剛要發飆之際,封行朗骨節分明的手夾著一張鑽石卡遞了過來:“拿著吧,這卡可以透支無數個十萬善款。”
他還記得自己跟他要過十萬善款的事兒?這又算什麼,打一巴掌後,再給塊糖果?
“謝謝封二少爺的好意,我已經想到其他辦法了。”林雪落不接受這樣的糖衣炮彈,她已經決定接受夏以琴的幫助了。
“把夏家的錢還回去!你現在可是我們封家的人。”封行朗聲音陡然冷厲,“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更要維護好我們封家的顏面!我們封家的太太無須別人養活。”
封行朗的這番話雖說難聽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已經嫁進封家,再回夏家拿錢,的確讓封家難堪了。不過這男人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竟然知道自己去夏家拿了錢。
鑒於封行朗品行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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