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煙柳（中）

重生的柳芙不再是當初軟弱任由人捏弄的她了，她步步為營，
偏偏當年逼得她走上絕路的姬無殤對她虎視眈眈，教她防不勝防
除了步步進逼，還打算跟她做個交易、各取所需，
面對高高在上又手段無情謀略精深的他，她一個小小女子能有什麼選擇……

姬無殤，這個天底下她最該防的男人，
時時刻刻放在心底怕著又躲著男人，
居然開口要跟她交易，她竟傻得與虎謀皮……

柳芙這不到十歲的小人兒，心思玲瓏剔透，姿色猶如出水芙蓉，
想他姬無殤從不把任何一個女子看在眼內，
但這小小女子竟勾惹起他的好奇心，對她出乎尋常的在意。
然而就算對她上了心又如何，她不過是他計劃裡的一顆棋子，
她要是乖乖聽話，他可以容許她那些小小心眼兒、私心籌劃；
倘若她膽敢拒絕了他的交易，哼，她再沒一天好日子可過了……
這可恨又可惡的姬無殤，懂不懂得男女之別?
說話就說話，老愛貼得這麼近，那霸道氣息就快讓她窒息了。
雖然這副身子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女童，
但她的心智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了。
前生的她何曾和男子如此靠近過？更何況姬無殤還是她最怕的男人！
在他威逼的態勢之下，她哪有拒絕跟他交易的餘地……
她的生、她的死、她所在意的一切，無一不在他掌握之中啊！

本書特色

生裡無情似有情，機巧鬥智中藏纏綿悱惻
十五歲的她回到八歲那年。
想要獲得救贖，只能依靠自己。
她不想愚昧地懷著悔恨再活一次，
於是穿著美麗的外衣，智慧機巧地為自己推轉命運之輪……

一半是天使

本名賴星，資深媒體從業者，現任網路訪談節目主持人。工作中習慣了面對鏡頭，採訪了無數名人明星；私下卻喜歡抱著鍵盤孤獨地寫稿，用充滿無限想像的文字勾勒出屬於自己的精彩故事。讀者評價，她猶如頂尖畫師一般，她的文字就像一幅畫卷，讓虛幻的故事變得飽滿誘人，讓人讀來猶如品茗，清淡平逸，卻餘味留香。

第六十六章 莫與虎謀皮
第六十七章 眼前有佳人
第六十八章 權以利為先
第六十九章 各自復思量
第七十章 迷霧欲瞕目
第七十一章 風雪俏佳人
第七十二章 英雄救美人
第七十三章 懵懂不解意
第七十四章 山中有密道
第七十五章 世事難預料
第七十六章 毒淬心難測
第七十七章 十年結一果
第七十八章 真心無假意
第七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
第八十章 墨香一如故
第八十一章 汝可願為友
第八十二章 佳人入迷心
第八十三章 精打不細算
第八十四章 慧眼識能人
第八十五章 心意由來久
第八十六章 另尋蹊徑行
第八十七章 有口卻難言
第八十八章 自作孽難活
第八十九章 玉露生春潮
第九十章 機緣險中求
第九十一章 情勢變莫測
第九十二章 自身不由己
第九十三章 真言表真心
第九十四章 紫香綾羅緞
第九十五章 主人意留客
第九十六章 了然知於胸
第九十七章 野史莫為虛
第九十八章 鏡照女兒心
第九十九章 有女不愁嫁
第一百章 正月十五夜
第一百零一章 你情我亦願
第一百零二章 紫宸如仙臨
第一百零三章 飛羽若驚鴻
第一百零四章 何懼汝挑釁
第一百零五章 魁首借元宵
第一百零六章 御前失儀態
第一百零七章 事與願相從
第一百零八章 精心謀算計
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謀機密
第一百一十章 凝望如有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芒刺如在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問三不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豹一狐狸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群芳覓蹤影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柳巷藏深宅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諾重千金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雪中送炭難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上巳踏青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飛雲掠白鶴
第一百二十章 冰心鑑玉壺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萬般皆無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如其來爾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背水迎一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前路皆躊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約定三年期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茶賜芳名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所託乃良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深言無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滋味個人知
第一百三十章 不知心底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動未曾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若已倦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依依情難捨
第一百三十四章 來之即安之

第六十六章 莫與虎謀皮
本王要妳做太子妃！妳可願意？
「為什麼？」柳芙一驚，看著姬無殤，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和打算。若只是為了套取情報，自己接近太子，或者被太子納為側妃就行了，為什麼非要做太子妃？
姬無殤看了一眼門邊，確定太子和李墨還在商談買茶之事，這才笑了笑，伸手捏起旁邊茶桌上的空杯，在手心中把玩著。「妳不是夢到過本王將來的情形嗎？本王，是想將妳的夢境變為現實。」說著，一抬首，目光直視著柳芙，一字一句地道：「這下妳應該知道為什麼要妳做太子妃了吧。」
既然話已挑明，柳芙臉上的膽怯和羸弱已經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與童顏完全不相符的睿智和沈穩。「太子哪裡可能娶民女為妃，裕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柳芙了。而且，民女身上所背負的醜聞，就算被捅出來，受人唾棄的也不會是太子，只會是民女自己，傷不了太子一分半點。」
「這不需要妳來擔心。」姬無殤也看出了柳芙神色中的微妙變化，總覺得眼前這個年紀小小的女子身上好像總裹著一層迷霧，讓人很難能夠看清。還好自己有信心能完全掌握她，不然，他可不願意和任何女子，即便是小姑娘來做交易。
將空杯盞遞給柳芙，示意她幫自己斟茶，姬無殤才表情輕鬆地道：「只憑妳一個來歷身分不明的小妮子，自然不可能。但有了本王的相助，太子妃之位，自將非妳柳芙莫屬。而且，本王並沒有打算利用妳的身世去扳倒太子，本王還沒有那麼天真。」
「那您是為了什麼？」柳芙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這個男子了。
「太子是本王的兄弟，本王可不能虧待他。沒了江山，至少也要有個美人相伴，這樣，他才會心甘情願地讓路。否則，『兵戎相見』、『手足相殘』可並非本王所願啊。」出人意料的，姬無殤竟是真的為了替太子打算一樣，順口就說了這句話出來。
睜著一雙清透澄澈的水眸，柳芙看著姬無殤，半晌沒有說話，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就那麼認真地、專注地盯著他。「若您真如此想，那民女答應您又有何不可。只是，如果民女願意配合，裕王您也必須答應民女一個條件。」
被柳芙一雙清眸盯得有些不舒服，姬無殤收起笑意，眉頭蹙起。「本王給妳的交易是妳替我看好太子，我替妳管好秘密，僅此而已。妳若想要什麼，也得提出新的籌碼，讓本王願意才行。」
「如果民女能助裕王您『夢想』成真……這個籌碼你願意接受嗎？」不知為何，柳芙突然有種感覺，覺得姬無殤或許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樣不可戰勝，或許，他心底對皇位的渴望，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畢竟，他再具謀略也無法預知未來，他根本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成功地取代姬無淵成為天子。在一切都未塵埃落定之前，他心底始終會有一絲懷疑和慌亂。那是所有人對未知的將來都會懷有的一種無力感。
而重生的自己卻清楚明白的知道結果，這就是自己最好的籌碼。
「妳如何助我？」姬無殤有些不相信，冷冷一哼。「妳只要做好本分，將太子的動向暗中通知本王就行了，必要的時候安慰好他的情緒。其他，妳一個小女子而已，難道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成？」
頓了頓，見柳芙還是盯著自己，姬無殤擺擺手。「好吧，假設妳真能助本王成事，新的交易也要等到時候再說。」
柳芙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就含笑接過了話。「裕王您現在可以不信民女，但總有一天，民女一定能為您所用。到時候，還請謹記今日之言，記得您曾許了民女一個承諾才好。」
「若是本王能心想事成，許妳承諾又何妨。」姬無殤似乎並未將柳芙的話放在心上，隨口道：「只是眼下，妳得好好想想如何先抓住太子的心。」
柳芙也乾脆，知道自己暫時是逃不出姬無殤的手心了，臉上表情也放鬆了些。「這點就不用裕王您費心了。只是到時候若太子提親，皇上和皇后能否同意，那才是您需要操心的。」
「本王就說嘛，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一切都簡單明瞭。」姬無殤見事已談成，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舒緩的笑意，這還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柳芙看到姬無殤一副得意的樣子，心底恨得牙癢癢，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道：「裕王，您說這是否就是所謂的『與虎謀皮』呢？」
「哦？」姬無殤挑挑眉，佯裝思考了一下，這才答道：「在本王看來，妳倒是有一絲母老虎的潛質。那勉強應該算是吧！」
被他如此反咬一口，柳芙憋得一張小臉通紅，可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故意笑道：「也對，『與虎謀皮』還是『與狐謀皮』，這還是兩說之事。只希望，你我都不要是那個傻子才對。」
姬無殤被柳芙的話引得一笑。「妳不用這麼謹慎。自此之後，妳與本王就是同坐一條船的人了，相互之間，還是和平相處的好。」
「咦，你們好像很談得來啊。」突然間，太子帶著李墨推門而進，打斷了兩人的說話。
「見過太子。」柳芙趕緊上前相迎。「太子哥哥有吩咐只喚一聲芙兒即可，怎麼親自過來了。這邊連熱水都沒有，炭盆也不夠，還是回正堂去吧。」
說著，柳芙竟上前主動輕輕扶了姬無淵的手臂，讓姬無淵驚訝之下面露喜色，連自己要說什麼話都忘了似的，就這樣被柳芙帶出了屋子。
姬無殤對柳芙的反應很是滿意，親眼見到她和太子轉身去了正堂，這才對著李墨招了招手。「本王剛剛看到一本極有意思的古籍，其中有些不明之處。李先生供職翰林院，又是同門師兄弟，還請幫忙參詳之後再一起過去。」說著，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第六十七章 眼前有佳人
雖然外間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但柳芙還是耐著性子陪伴太子一路來到了花園中賞景。
太子興致極高，讓柳芙一起登上了假山，站在涼亭中俯瞰著文府的後花園。
隨其步上涼亭，柳芙知道姬無殤拖住李墨是為了讓自己和太子能夠單獨相處，也不著急，腦中還在仔細想著該如何與其周旋。
姬無殤要她去贏得太子的心，成為太子妃，這對於柳芙來說，其實並不算難，之前太子送上的禮盒已經將心意表露無遺。難的，是自己如何把握住這個機會，讓太子對自己更加喜歡，而非察覺到自己另有所圖。
感覺到身邊人兒的沈默，太子側過頭來，見柳芙目光飄遠，似乎有心事似的，心下微微一動，柔聲道：「芙妹妹，難道，妳就沒有話對我說嗎？」
聽見太子以「妳我」相稱，柳芙收住了腦中的思緒，粉唇微啟，卻不知該怎麼接話，只垂首喃喃道：「芙兒不明白太子哥哥是什麼意思。」
不想唐突佳人，太子只按捺住心裡頭的衝動，盡量用著如常的語氣道：「不知芙妹妹對本宮送給妳的禮盒，還滿意嗎？」
對方突然提及「禮盒」之事，柳芙並不覺得意外，但女兒家的矜持讓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答。一開始，她只打算裝作不知道他的心意，免得兩人相處的時候太過尷尬。但姬無殤的吩咐卻不能不顧及，眼下既然太子主動提及，想想，也算是個極好的機會。
於是柳芙將頭埋得更低了，只用著細弱柔緩的聲音道：「芙兒會送上回禮的，到時候太子哥哥就知道了。」
「也對也對，是本宮太心急了。」
太子見柳芙腮畔一抹如霞的紅雲隱隱而現，知道此事十成中肯定有了八成的期望，便也不急，轉了話題。「這廂要多謝芙妹妹幫忙引薦李公子。若『白牡丹』的事有了著落，一定送上一份酬禮答謝。」
見他轉了話題，柳芙不覺鬆了口氣，打趣道：「可別再是一堆沒用的藥材就行。」
「果真沒用嗎？」太子只深深地盯著柳芙的雙眼，想要看清楚那清澈如晴空般的目光中是否含了一絲深意。
話一出口，柳芙已經後悔了，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紅霞褪去的雙頰又燒了起來，粉粉的，彷彿像是熟透的蜜桃。「若是金銀珠寶那才有用呢。」
「呵呵，隨芙妹妹喜歡，本宮送什麼都行。」太子一時間有些看得癡了，根本無法讓自己的眼神從柳芙的臉上挪開。
被他盯得透不過氣來，柳芙趕緊岔開了話題。「對了，有件事想請教太子哥哥。」
「妳說。」太子含著笑意，識趣地將目光投向了遠方一片白如瑩玉的景致。
柳芙鬆了口氣，忙道：「之前宮裡送來了帖子，讓芙兒去參加元宵節的夜宴，還要賞花燈和猜燈謎。芙兒初來乍到，去了一趟『拈花會』已是提心弔膽，生怕出錯了給文爺爺丟臉。如今還要去宮裡作客，規矩什麼的一概不懂，還請太子哥哥幫忙提點提點才好。」
「提點說不上。」太子想了想，又道：「擇日不如撞日，若是妳這兩天有空，本宮可以讓冷鳳過來為妳講解一下宮裡頭的一些規矩。」
柳芙當然願意，可又覺得似乎太過隆重了，便道：「會不會耽誤太子您做事兒？畢竟冷公公是您東宮的管事內侍呢。不若，讓個嬤嬤或者宮女姊姊來教芙兒也是一樣的。」
「最多耽誤半天時間，只簡單讓妳熟悉基本的規矩就行了。」太子擺擺手。「只可惜妳年齡還不到十歲，若是在皇家書院學習，那就方便了。裡頭專門有宮中禮儀的課程。」
柳芙眨了眨眼。「芙兒過了正月就滿九歲，離十歲還要一年。」
太子見柳芙俏皮的模樣，只覺得甜到心裡去了。「皇子們要在書院學習到十八歲，到時候妳入了書院，本宮還能照看妳一些日子。」
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雙眸中映著滿園的白雪，柳芙玩笑道：「那到時候，芙兒便要改了稱呼，不叫太子哥哥，而叫太子師兄了嗎？」
太子看著柳芙笑意愈濃。「其實，本宮聽到四弟喚妳小師妹，心裡頭還真是羨慕呢。」
「裕王那樣稱呼芙兒嗎？」柳芙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姬無殤這樣叫自己也是正常，本來兩人都是文從征的學生。而且他在太子面前從來一副好兄弟的樣子，肯定不會表現出刻薄的一面，便道：「只等一年的時間罷了，到時候太子哥哥也叫芙兒小師妹就行了。」
太子卻搖頭，話音中泛著淡淡的柔情。「小師妹已經有人叫過了，本宮要想個特別的稱呼才行。」
如此包含曖昧情意的話，再配上太子一張俊美如星般的臉龐，實在讓柳芙無從招架，只覺得心跳都加快了，只好咬住唇瓣別過頭去不敢再與其對視。
「對了，之前冷落了芙妹妹，不知妳與四弟說什麼，本宮見你們相談甚歡的樣子。」太子也意識到剛剛言語中的「冒犯」，主動把話題岔開了。
「沒什麼，只聊一下那本叫做《戰國策論》的書罷了。」柳芙不想多談及姬無殤，只隨口道。
太子卻笑了起來。「四弟本不是個多言之人，甚至可以說有些少言寡語。但他卻很喜歡讀書，一談到書，多半都是滔滔不絕的。倒是芙妹妹千萬別介意他是個書呆子。」
「芙兒哪裡敢。」柳芙說著，不免暗想，像姬無殤那樣的「狐狸」，不僅能言善道，行事更是城府極深，虧得姬無淵還是他的親兄弟，都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也難怪將來兩人的身分會對調，實在並非巧合，而是注定吧。
想著，柳芙禁不住抬眼看向了身邊的太子。
不過十六歲，姬無淵已經身量極高，修長而挺拔。自己和他站在一起只能夠到他肩膀的位置。他俊美的容顏中，雖然蘊含著皇家貴胄與生俱來的驕傲氣質，但言談舉止間卻處處透著親和謙禮，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這樣的男子，將來會是比姬無殤更好的君王嗎？
一抹念頭閃過了柳芙的腦子，讓自己差些失了神。
「芙妹妹，妳怎麼了？臉色如此差。」太子發現了柳芙的異狀，見她臉色有些泛白，以為是受了涼，趕緊卸下了披風直接蓋在了身邊人兒的肩頭。「走，咱們回養心堂去，順帶讓下人熬點兒薑湯給妳喝。」
「芙兒沒事的。」柳芙覺得肩頭一沈，渾身也隨即暖了起來。看到太子眼中對自己的關心，是那樣真切，那樣毫無顧忌，不由得心裡一酸，脫口道：「太子哥哥，書裡總說『世事無常』。您有想過，將來若是您不做太子，只做一個普通人，您會快樂嗎？」
「不做太子？」被柳芙的話問得一愣，太子隨即又笑了起來，伸手輕輕點了點柳芙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尖。「本宮生下來就被封為太子，也十六年了，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不過既然芙妹妹問了，便告訴妳好了。」
沒料到姬無淵果真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柳芙睜大了眼，心底有些莫名的期待想要知道答案。
「身為太子，就是未來的儲君。所肩負的責任之重，其他人根本沒法體會和想像。」太子輕輕帶著柳芙的後背，一邊走一邊自嘲道：「若生於普通人家，或許我只會是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吧。不用學習如何處理朝政，不用每天費盡心思去考慮民生大計，只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過著平淡卻輕鬆幸福的生活。」
「那如果讓您有選擇的機會呢？您會放棄皇位嗎？」柳芙小心翼翼地吐出了這兩句話來。
表情有些不解地看著柳芙，太子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或許，那會是另一種精彩吧，本宮也說不好。」
柳芙看著姬無淵，一旦那一天到來，他真的能夠承受嗎？只是這句話，柳芙卻不敢直接問出來，只柔聲道：「其實，只要過得幸福就行，不是嗎？」
太子也玩笑著道：「芙妹妹這麼小就開始想關於人生的幸福了，可見本宮是不如妳的。」
眼看前頭就是養心堂了，柳芙便不再多言，只伴著太子又回到了屋內，準備打起精神去應付姬無殤。

第六十八章 權以利為先
目送姬家兩兄弟並肩離開，柳芙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小半日簡直比自己練一整天的字還要累。
雖然自己之前和太子相處得十分愉快，甚至心底已然對他萌生了一分淡淡的好感，但卻不至於許下終身、想要下嫁與他。
如果沒有姬無殤的威脅，柳芙知道，她永遠也不可能和太子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和瓜葛。對她來說，成為一個棄王的王妃並不足以抗衡胡氏帶來的威脅。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成為自己依靠的夫家，從此不再讓母親受到來自柳冠傑那段婚姻的侮辱和委屈。
只是現在，一切計劃都已被姬無殤所打亂和破壞。
她不確定的是，自己能否在太子失去儲君位置之前全身而退……
想到此，一絲不經意的哀嘆從唇邊逸出，柳芙抬眼，看著還守在一旁的李墨，只得把心頭的焦慮暫時壓住，開口道：「對不起，剛剛我走神了。你繼續說吧。」
「太子已經相信了小人的身分，但他卻提出一個條件。」李墨見柳芙面色有異，愁雲不散，將語氣放輕了些許。「這個條件不知小姐是否能接受，所以小人並未立即答應，只說要和家父先商量再給太子回話。」
「什麼條件？」柳芙飲了一口熱茶，看出了李墨對待自己十分小心，不覺有些感動，笑了笑。「其實你不必事事都要先經過我的同意，既然我給了你茶園少主人的身分，就會相信你的判斷。」
「小姐還是先聽聽太子提出了什麼條件吧。」搖搖頭，李墨表情並不輕鬆，繼續道：「他要求茶園出產的白牡丹只提供給宮中，若京城流出哪怕一片茶葉，他都會追究到底。說白了，若咱們同意給宮裡供給，就等於切斷了財路，成為皇家的私家茶園了。」
「這樣？」這點倒是柳芙沒有預料到的意外。「他可向你打聽了茶園的出產情況？」
點點頭，李墨隨即道：「按照之前小姐的交代，小人告訴太子，因為京城土壤和福建那邊有些不一樣，可以用於種植白牡丹的地實在不算大。所以勉強一年能收個五、六十斤茶葉。但這五、六十斤裡頭，卻只有二十斤左右是頂級的白牡丹，其他的，只能保證品質在中流。」
「他怎麼說？」柳芙又問。
李墨解釋道：「太子聽了很是驚訝，說沒想到京城的出產如此少，隨即便提出了一年給茶園兩萬兩銀子，要買斷咱們出產的所有白牡丹，但只限於上品，中流的他不會要。」
「兩萬兩？」柳芙聽得眼中一亮。「太子倒是大方，二十斤茶葉願意出兩萬兩的高價來買斷，算起來，還不錯。」
「可餘下那三、四十斤豈不白費了！」李墨倒是覺得有些划不來。「現在京城的茶行裡頭，中下品的白牡丹都能賣到大約四、五百兩銀子一斤，這又是接近兩萬兩的進帳，更別提上好的白牡丹，恐怕能賣到七、八百兩銀子一斤呢。兩萬兩，實在不算多。」
柳芙見李墨張口就算出來帳，滿意地笑道：「我沒看錯人，李墨，你真是個天生做生意的料。」
李墨卻臉一紅，似乎有些尷尬。「讀書人本不該合計這些，但想到事關小姐利益，就不免上心些。」
柳芙知道讀書人一般都輕賤生意人，只將話又轉回茶園上來。「我已經把扶柳院的情況給你說了，若茶園沒能建起來，單靠那二十來株茶樹，一年收個幾十來斤也就頂天了。要知道，若是咱們答應了太子的要求，就得每年按時送上茶葉。若缺了，恐怕得按規矩賠上雙倍的銀子。」
「那怎麼辦？」李墨聽了柳芙的話，朗眉微蹙。「到底該不該接受太子的條件呢？」
「這樣好了。」柳芙倒是想到一個穩妥的法子。「你下次和太子談，就一口答應他的所有要求，但契約書卻只簽一年，因為明年開春我才能知道咱們茶園的出產。若是移植失敗，咱們就按著之前商量的，每年只供二十斤。」
「那若是移植成功了呢？咱們豈不吃虧！」李墨還是不死心。
柳芙卻一臉輕鬆笑意。「若是成功了，咱們第二年再重新和太子談條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