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錯愛

◎半世紀中共黨內鬥爭的真實歷史、鮮為人知的軼事和醜事全紀錄。
◎中國空軍組建歷史爬梳。
◎打右派、批右傾、批「彭黃」、「支左」……等運動的實況揭露。

一個擁有近五十年黨齡的共產黨黨員，竟未能樹立起共產主義世界觀！
如此怪象，誰之過錯？

1931年出生四川的艾利普，他的童年是悲慘的、苦難的；在饑餓、溫飽中掙扎著，直到四川「解放」。解放軍的三大民主吸引了他，他在「抗美援朝」中報名參軍了，成為志願軍空軍地勤──米格十五型噴氣飛機的機械師。
往後，他隨著中共的壯大被培養成黨員、機械長、機務中隊長……更被保送到空軍工程學院深造，官授上尉軍銜。
然而隨著「文革」到來，他亦被清理階級隊伍的「海嘯」衝擊，「掃地出門」清出主流社會，被安置到家鄉某工廠當一名二級鉗工，月領工資四十二元養家糊口……

本書藉作者的人生軌跡折射左傾政策的荒唐和危害，引發了人們總結歷史教訓，足以引人反思。

本書是一本自傳體裁的長篇小說（大約有23.1萬字），它共有六個章節，每一個章節講一段作者本人的經歷、和生活中的新聞、趣事；並用第一人稱的語調生動的講述他的人生求索、磨難與坎柯、感悟和期盼……；從童年一直講到退休。
書中主角艾利普是個1931年出生的四川男人，他的童年是悲慘的、苦難的，從八歲起就成了孤兒，十歲時被當時的國民政府社會部舉辦的「陪都育幼院」收容。青年時期他在一所幾乎像幼育院一樣的國立中學內苦讀苦撐著、在饑餓、溫飽中掙紮著、過著吃不飽餓不死、無人過問的生活，整整四個年頭的煎熬、終於等到了四川「解放」。解放軍的三大民主吸引了他、最終他在抗美援朝運動中報名參軍了、成為志願軍空軍地勤──米格十五型噴氣飛機的機械師。往後他隨著中共的壯大被培養成黨員、機械長、機務中隊長……、以後他又被保送到空軍工程學院深造……官授上尉軍銜。
人所共知、自中共掌權以後就以階級鬥爭為綱，翻箱倒櫃地尋找階級敵人，在國內連續地搞了多次驚心慟魄的政治運動，階級鬥爭的驚濤駭浪使無數的忠誠的戰士被當成敵人……，艾利普雖被衝擊著、但沒倒下，每次他都能順利地過關；但是、到了「文革」時、正當艾利普在「支左」前線奮不顧身地為黨工作、嶄露才能之時，一份從陸軍轉到空軍的材料說「……艾少普在讀高中時參加了特務週邊組識──夜明珠學社；他是空十四師的一位機械師……」。這個突入其來的劈雷、給艾在精神上以致命打擊；這也使他對社會和中共有了更深入的認知。另一個原因是他有一段「社會部陪都育幼院」的歷史。
以毛澤東為元首的中共中央認為：國民政府屬下的社會部是個特務機關，幼育院是培養特務苗子的學校，那些被收養的育幼生是吃國民黨飯長大的，國民黨對他們有養育之恩，他們極可能感恩報恩、政治上動搖，立場不穩……。
艾被清理階級隊伍的「海嘯」擊倒了，「掃地出門」清出主流社會，被安置到家鄉某工廠當一名二級鉗工，月領工資四十二元養家糊口。
一個人的意識形態與他的生存環境緊密相關；艾利普的人生經歷決定了他的意識形態有愛國主義，共產主義、民權主義和普世價值的元素；也可說他的信仰是從愛國主義、共產主義逐漸轉變成民權主義和自由主義（普世價值）。
眾所周知、中國人民近百年來飽受日、俄帝國主義的侵略、壓迫和蹂躪，致使我中華民族不能振興富強，全國人民都把希望寄託在中共身上，全國一「解放」，大批赤誠、熱血的知識青年擁躍參軍、參幹，人數多達數百、上千萬；但他們大多數出身較富家庭（在「舊社會」窮人的孩子是讀不起書的）、社會關係複雜（必然會有親朋好友與國民黨發生過關係）。艾利普是這批青年的代表，他的下場、代表了那群青年人的命運。
一個有近五十年黨齡的人、未能樹立起共產主義世界觀，這本身就是個怪像，誰之過錯？讀者從書中自然會領悟、定奪。
艾的人生軌跡還折射出了左傾政策的荒唐和危害，這就引發了人們總結歷史教訓和反思……，《真情錯愛》一書的現實價值正在於此。
您若要瞭解半世紀以前中共空軍基層黨內鬥爭的真實歷史、及其動向，請看此書！您想知道中共黨內的一些鮮為人知的軼事和醜事、在部隊基層是如何清查特務、打右派、批右傾、批「彭黃」、「支左」……等運動的實況嗎？請看此書！您想知道中國空軍是怎樣在蘇聯空軍的幫助下建立起來的嗎？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中蘇一方怎樣與美國飛行員在空中斯殺格鬥的情況嗎？……請看此書！您想瞭解「三年自然災害」括共產風、餓死人的情況嗎？……也請看此書！……總之、該書內容廣泛、題材新穎、精彩紛呈、挑戰經典、大膽直言、爽快淋漓；我認為它是一本趣味性、可讀性很強的、語言流暢、簡潔、朗朗上口值得一讀的好書。
它還是一本寫實的書，其中的故事都是事實，為了避免「對號入座」作者故意用假姓名代之。
作者是個高齡老者，他閱歷豐富，頭腦清淅，思想銳敏、是非分明、言談幹練、不俗套，您讀後一定會有新的感慨和共鳴……它一定會對您「開卷有益」，希望廣大讀者能喜歡它、愛護它。謝謝！

DrL.F　2010年5月于成都

一、我的童年 11
（一）我的身世、家庭和社會關係 11
（二）少兒趣事七則 15
（三）昔日重慶啥模樣，淑女側臥淺水灘 24
（四）日寇狂炸重慶城、百萬人民遭劫運 26
（五）鄉下躲警報、快樂渡童年 33
（六）命運逆轉 41
（七）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48
二、社會部陪都育幼院 51
（一）育幼生的生活 52
（二）育幼院的「初中班」 64
三、國立青木關中學 67
（一）在逆境中尋生機、自強不息 72
（二）4.21重慶爆發了學生「反饑餓、反內戰、大罷課、大遊行示威運動」 80
（三）「九•二」大劫難、火焚重慶半個城 83
四、國立重慶高級工業職業學校 93
五、20年軍旅生涯 105
（一）西南空軍預科總隊 105
（二）轉科沿途見聞 111
（三）第六航校機械營到了！ 119
（四）我分配到空軍十四師四二團、並隨團「抗美援朝」 132
（五）隨四二團進駐青島 173
（六）四二團奉命轉場到南苑改裝米格-17型飛機 181
（七）四二團「整風反右」紀實 218
（八）三面紅旗——反右傾——三年「自然災害」 233
（九）在空軍第一訓練基地的日子 244
（十）在空軍軍事學院航空工程系的日子裏 275
（十一）在西安空軍工程學院的日子 286
（十二）「文革」洗禮、新的醒覺 287
（十三）突然奉命回部隊搞清理階級隊伍 318
（十四）解甲歸民、我復員了 327
六、20年職工生活 333
（一）全家大團員 333
（二）林彪事件 359
（三）尊神騎鶴西天去，「五人幫」四人下地獄 364
（四）第一次到ZY縣公安局駐勤 370
（五）我的孩子們逐漸成人 384
（六）我對中共幹部隊伍政治心態之分析 389
（七）基本理念的反思 395
（八）「89.6.4」天安門民主運動 407
（九）時間到 416
（十）後記 416

五、20年軍旅生涯
（一）西南空軍預科總隊
當時的成都武候祠規模不大，只有一座廟宇、和一個衣冠塚，香火不盛、遊人不多，四周還是農田；旁邊還有一所甫成中學（四川大軍伐劉湘、字甫成，故這所學校以他的字號冠名）就在甫成中學西邊，是個剛成立的軍隊學校。我們的車隊還沒到、總隊的領導幹部、老戰士們都在大門口列隊迎歡我們了。進門後就是一個大操場，往後是大禮堂、兩側有四、五幢大樓是學員宿舍。
該校是師級單位、隊長姓陳名科、據說是賀龍元帥麾下的一員大將，長征幹部、付軍級。政委叫解長林，政治部任姓阮，參謀長姓什麼我想不起來了。我被編到二營二中隊第幾班也記不得了，我只知道我班有十二名從四川其他縣、昆明、貴陽……參軍的高中學生，他們都比我年齡大、文化高。全總隊有五個營、一個女生隊，學員有三千多人、還有警衛連，文工隊……是一支近五千人的、當時在成都享有名氣的軍事單位。首長說我們的任務是：政治學習、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武裝頭腦；養成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軍人恣態。（同時也是對每個學員進行政治審查、防止特務和反共份子混入軍隊）我們是半天出操、勞動、半天學習政治理論；討論、聽大報告，由阮主任上大課。主要是講中國新民主主義運動史、黨史、社會發展史、和恩格斯的著作《從猿到人》，以及時事政策等等。
不知為何領導上指定我為副班長，我再三推釋、他們就是不同意，最後還說、是組織決定的，革命軍人要絕對服從黨的領導。沒法我只好硬著頭皮當班付，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工作，只是開飯前提前拿著大臉盆去打菜、放在桌上，全班人圍著吃（那時預校初建學員還沒凳子坐）、大家吃完後由付班長洗菜盆、掃地。
我們中隊是住在大樓端頭，旁邊就是女生隊宿舍，所以每次我拿著菜盆步行到食堂時、都要遇到女生隊的付班長們去打菜，次數多了大家就熟了，不知不覺就互相說話了。有一個年紀比我大兩歲的楊XX她留著男人的短髮（當時部隊規定男戰士剃光頭、女戰士留男式的短髮）大眼睛雙眼皮、跟我差不多個頭、對我有興趣，在去食堂同路的幾分鐘裏、她總是要問這、問那，借題說話；沒多久互相間的基本情況都瞭解了……。這樣我覺得挺好的，每天有女生和我擺談、對話，生活也不顯得枯燥。以後更熟了、一見面她親切地叫我小艾，我也叫她楊姐。
在預校半年還經常搞體力勞動，挖操場、挖游泳池、到成都市內西較場拆城牆、挑漢磚。這些高強度體力勞動我都堅持下來了。但預校也發生一些事故、死傷一些同志；例如挖操場，把一個小山包挖平、圖快從下面挖，企圖挖空後讓它自動下塌，結果土方下蹋、埋了四個學員。游泳池挖好修成後、大家游泳亂串，一人從五米跳臺上下跳，正好頭撞在水面上一位同志的頭上，水面上的人被撞死了、跳水人安然活著。
記得有一次我們在西較場城牆上挑漢磚，一般每人挑兩塊漢磚（成都市到1951年還有部份城牆未拆掉，這些成牆是漢朝劉備時代修建的，由一些專門為修城牆而燒制的大青磚、（人們稱它為漢磚）砌成的，（每塊長約一尺五寸、寬六寸、厚五寸）我看見有的學員一下挑了四塊，我不服氣、也要挑四塊，結果挑起來跌跌撞撞差點連人和磚一起掉下城牆外，同志們都驚叫起來了，排長跑過來阻止、還批評了我幾句。這可以說是我人生第一次歷險。
在預校還發生一次食物中毒事故，好些同志都拉稀。不少人都住醫院了，此事驚動了北京空軍司令部，打電話責問。據調查是食物中毒、為此總隊加強了衛生措施更換了一些無文化知識的老炊事員。事後阮主任向學員作報告說：「……同志們你們是國室呀！要愛護身體、你們屙屎的事空軍總部都知道……連「美國之音」都廣播了，這說明你們很重要；也說明我們內部周圍有美國特務……。你們別奇怪、我是收聽過「美國之音」的……」我第一次聽說過這個新詞，我趕忙問：「啥子是「美國之音」？」回答說：「這都不懂？它是代表美國政府、幫國民黨、罵共產黨的、華語廣播電臺……」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到了1951年八月份。這時學校開展向黨獻忠心運動，要人人寫自傳，向黨交代上三代祖宗家庭歷史、和社會關係。特別是與舊政權有聯繫的社會關係，一定要如實交代清楚；還要交代自己過去做過的、反共、反人民的壞事，及不道德的行為。自傳寫好後要在班上宣讀並由群眾審閱通過……。說心裏話我很反感這套「株連」政策。我想、這是封建皇帝用人的政策、有些開明的皇帝都放棄了、採用「唯才是舉」的政策，例如眾所周知的三國時代、蜀國皇帝劉備的軍師是諸葛亮，吳國皇帝孫權的高參是諸葛瑾、他是諸葛亮的哥。後來蜀吳交惡打仗、也沒聽說諸葛兄弟被罷官或斬首。為什麼最先進的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共產黨還沿襲這種被歷史拋棄的東西？……這些弄不明白的東西，我當時既不敢提出，也不敢私下與人討論，只好悶在肚子裏讓它發酵。

★我與組織最初的分歧
我向黨交心了，很快把自傳寫好、在班上宣讀。大家沒提什麼問題只說、我應該是「舊軍官」家庭出身，因為我十歲以前是由國民黨軍隊中的軍需官養活。我說、我是城市貧民家庭出身，因為十歲以後我就沒家了，是育幼院收容了我……，雙方各持已見、最後我要求交政治機關下定論。指導員說：「好吧、但上級未下結論前你還是舊軍官家庭出身，結論下來後再改過來；小艾、這不是什麼問題，你看我們班十幾名同志家庭出身都不好，中央的領導人許多都是舊軍人、地主家庭出身，他們照樣革命、進步當大官！」。
我不想跟他爭論、我不說話，他以為我默認了，就這樣此事就算了結。沒隔幾天我被中隊新青團支部吸收為「光榮」的團員。
不久、總隊宣佈緊急軍事訓練一周，這回要學擒拿格鬥拳擊，要做單杠、雙杠，過天橋、跳木馬。最難是跳木馬這一關，我甚麼跳都跳不過去。兩個大腿都撞腫了。一直練了三天、跳了上百次、最後才摸到竅門；眼向前看、手按馬頭、身子甩平，猛力縱身果然就跳過去了，我好高興啊！
就在大家練得筋疲力盡之時一天彿曉、突然緊急集合，把大家從夢中驚醒。中隊長說、現在有情況、胡宗南起義部隊又叛變了，正向我們進攻來了，我們沒有武器，上級命令，必須在天亮之前撤退，大家聽指揮，什麼東西都不要帶，跟我跑。
接著我們在一片黑暗中跟著隊長跑。一會兒上坡下坎、一會兒轉彎抹角、跳崖過河……，足足跑了半小時。我們人人跑得氣喘呼呼滿頭大汗，突然夜空晌起了一陣槍聲，隊長立即下令：「原地臥下！隱蔽！」接著他又小聲傳話說：「我們警衛連已經跟叛軍交上火了，大家不要說話，暴露目標會引來叛軍的射擊。」我爬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此時我心中有些埋怨上級；叫我們當兵，又不授槍，若叛軍發現了我們，就成了別人的活靶子了，打死了那才冤枉，連還手的機會都沒、這樣死了多怨枉哦！……正想到此、天空又響起一陣急速的槍聲和手榴彈的暴炸聲。嗖、嗖、嗖幾顆子彈從我頭頂飛過，我有些緊張，心跳加快，使勁向地面貼緊、越低越好……。過了約十分鐘，槍聲停止了，天色也發白了，隊長命令、起來、集合！接著隊長又領著我們跑回宿舍，此時我們才知是演習。那些槍聲和手榴彈暴炸聲、都是故意放給我們聽的，以鍛練我們這些新兵們的膽量。
第二天全總隊召開軍人大會，由參謀長主持，他宣佈說：「預科總隊第一期學員學習結束。分配工作立即開始，明、後天將有第一批到空軍各單位工作學習的五百余名同志就要整裝出發了，今天這個大會也是歡送會，具體哪些同學轉科由各營通知……」參謀長講了許多活，從昨天的演習、說到今後長達一周的長途轉移等事情，那些話我也記不得了；只有三件事我記住了：要注意保密、老百姓問只說我們是教導隊，往北方去。剛解放沿途可能遇到國民黨散兵遊勇、地主武裝的襲擊，我們應當有思想準備，每個車都有三名武裝老兵同志保護你們，不要怕，就像昨天演習那樣聽指揮就行。你們年青人喜好唱歌跳舞，走到那裏就把革命歌曲唱到那裏、把毛澤東思想宣傳到那裏。最後提醒你們，別亂買零食吃、小心特務放毒；小心吃雜了、吃多了拉稀……。聽了參謀長的講話我感到很溫暖，就像母親關懷即將出遠門的孩子那樣溫馨、赤誠，我也得到鼓舞。……這畢竟是我人生旅途的第一步、第一次離開故鄉四川啊！同時我感到有些異常、這麼重要的大會為什麼沒見到總隊長陳科呢？我問別的同志、有人小聲地說：「他是大官、不做這些小事，你入隊以來何曾見到他講過話？到過我們男生宿舍來探望過？」另外一位同志神密地說：「他只對girl（女生）有興趣、他是專門管女生隊的首長……」。
吃完午飯後營裏開大會、政委宣佈轉科人員名單、我興奮的聽見了艾利普三個字，但我班其他人的名字我一個也沒有聽到……。散會後任排長私下對我說：「初來時叫你當班付、你不願當，這回怎麼樣？沒白幹吧！」我聽到後沒回答，不知何故上午那份高興確減弱了一半。

以上內容節錄自《真情錯愛》艾利普◎著．白象文化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