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個修羅場：有人就會有背叛、構陷、霸凌、不適應……你如何不戰而勝？

我厭惡鬥爭，但我想成為贏家，怎麼辦？

修羅場，指的是紛爭不已、鬥爭不斷的場所。
有人的地方就有修羅場——就算你極力避免，它也會自己找上你。
所以，你得學會偽裝、愛你的仇敵、就算處境卑微也不崩潰。
想勝出？你需要的不是過人的修行，而是做些最基本的事……

作者佐藤優，原為日本外務省主任分析官、俄羅斯問題專家，
因捲入政治鬥爭而丟官坐牢、被迫與外界絕緣，卻也因此得到思考空間。
獄中513天的日子裡，他大量閱讀、回味自己的遭遇，
悟出了人生這修羅場不戰而勝的行事規則：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修羅場，因為：
‧當大家對你講真話，尊敬也隨之減少。所以，就算是帝王也得懂生存技巧，
就像《君王論》作者馬基維利主張的：
「領導者不該致力贏得愛戴，偶爾背棄信義之道，才能勝出。」
人心殊異，只有極權國家的領袖才會贏得一致愛戴。
‧耶穌．基督說「愛你的仇敵」，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其實是：「先分清敵我」？
為什麼要愛你的仇敵？聖經當中有太多故事告訴我們，這樣才不會被「陰」了。
為什麼「有人打你的臉，連另一面也給他打」？意思你得用出乎敵人預料的方式回應——證明對方是無意、或是故意，是極為高明的手段。

‧說真話往往是致命的，所以得用偽裝出現。
這一點對於曾投入革命而被判死刑的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來說，感受最深，他對信仰展現的虔誠，只是自保的假象。他的真話，全透過他的小說人物道出。

◎要成為別人眼中值得追隨的人，在修羅場中占上風，然而：
‧一個人的思想，能否吸引眾人追隨，往往與是非善惡無關。拿希特勒為例，他的思想主張粗糙、根本就不正確，只因為簡單有說服力，就吸引眾人追隨。
‧接著，提出邪惡主張的人，會以「技術」的中立字眼來模糊其原本企圖。當你缺乏基本知識，就會誤信歪理。
‧「一切依法」，這種中立字眼就是世界最暴力愚行：
為什麼民主選舉會生出納粹惡魔？將殺戮合法化？只為了消滅比我優秀的，支配比我劣等的——在暴力背後，必定存在著將其正當化的人。
‧拿出正義感卻被人罵垃圾，你願意嗎？
這種「我一切合法」的暴行，雖說終必敗亡，但過程中一定有犧牲者。你願意成為那為數極稀的正義化身嗎？就像原本為虎作倀的美國中情局幹部史諾登，洩漏了服務組織的種種不法勾當，被俄羅斯普丁總統罵「垃圾」、「叛徒比敵人更可惡」。
‧邪惡卻讓人追隨、「一切合法」參與霸凌、或者正義卻孤獨，你選擇哪一種讓人追隨的方式？

◎成為一個知識份子，讓人追隨你、或選對自己所追隨的思想。然而……
人在倒楣時，才看得出是不是知識分子：
‧人在求自保的時候，最容易「顯露人性」。
‧當遭受不實指控、被伙伴背叛，你該怎麼做？任憑處置、頑強抵抗、曲意迎合？
作者用親身經歷告訴你，如何處境卑微卻不崩潰。
‧萬一背了黑鍋，你更要留下記錄！

◎耶穌也會遭到陷害，可見連神也擺脫不了修羅場，但並非無法超脫：
‧虛擬世界也是修羅場——為何網路世界處處霸凌與仇恨言論？
因為世人將「言語」視為獲得權力的力量。
如何超越？你需要的不是過人的修行，而是做些最基本、光明磊落之事……
‧身陷個人內心的修羅場——對一切絕望時、對未來無法抉擇時，
適時抽離、勇敢喊暫停，你不是去配合，而是要找到最適合。
就像丹．布朗在小說《地獄》中，透過蘭登教授說的：
「在危險時刻，沒有比『無所作為』更大的罪過」。

除了這些大方向，作者更教你許多修羅場的行事規則：
‧跟菁英爭論的重點：設法帶出對方小時候的陰影。
‧吵架時不要怕自己受傷，要降低格調才能得勝。
‧不要在工作地點結交朋友，會給對方添麻煩。
‧為何家庭主婦是最危險的工作？因為一旦沒錢，家庭就會變成修羅場。

人會真正發怒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被戳到痛處，
另一是發現自己被天大的謊言矇騙。
真的避不開，請勿正面迎戰，靜待風雨過去。

「本書藉著對人性的透視，讓我們辨識陷阱，
進而迴避陷阱，趨吉、避凶。」——《聯合副刊》副主任 王盛弘

作者：佐藤 優 （Sato Masaru）

1960年出生於東京都。1985年畢業於同志社大學大學院神學研究科，前外務省主任分析官，現為專職作家。曾於英國陸軍語文學校學習俄語，後任職於日本駐俄羅斯大使館。
2002年5月14日，佐藤因涉嫌《背信罪》（違背任務行為）和《偽計妨害業務罪》（偽計是造假、詐欺之意，此罪行是以不實言論欺騙他人，造成他人的業務受到妨礙）而遭東京地檢特搜部起訴、收押，513天之後獲保。後於2009年6月被判有罪，刑期兩年六個月、得緩刑四年。2013年6月，四年緩刑期滿，恢復自由之身。
著有《國家陷阱──外務省的拉斯普金》、《自滅帝國》、《新．帝國主義時代》、《閱讀的技法》、《憂國的拉斯普金》（原著：佐藤優、漫畫：伊藤潤二）等。

譯者：林佑純

淡江大學應用日語系畢業，曾在日商企業擔任祕書，現為專職譯者。熱愛旅遊及接觸世界各地文化，相信任何類型作品皆有迷人之處。翻譯作品類型有奇幻、文藝、心理、財經、休閒等，期許自己成為廣度、深度皆具的日文譯者。
譯有《你有多久沒哭了？「我得了一種無法感動的病」》、《一個人的早午餐》、《麵包の究極》、《不滿意也不討厭的工作，我該怎麼辦？》等書（以上皆為大是文化出版）。

速跑得機械公司董事長 劉大潭
《聯合副刊》副主任 王盛弘
音樂人、作家 許常德

推薦序一

是修羅場，也是修練場
《聯合副刊》副主任 王盛弘

倏忽之間，進入職場也二十年了。這些年我雖然從事的是文字編輯的工作，但退役後第一個謀生的職務是，美術編輯。

記得大四那年暑假，到《藝術家》雜誌實習，美術主編王庭玫女士在我報到第一天，開宗明義說：「從事雜誌、報紙等媒體工作，除了求好，還必須求快。」但是，畢業後，初入職場擔任美編時，電腦排版尚未崛起，一切仰賴手工，美感品味固然重要，卻也依靠熟能生巧，非科班出身的我，完稿經驗已然不足，又自找麻煩的，為這家陶藝專業雜誌設計的第一個頁面，是以文字排列成磚窯造型。就這麼，美工刀、鑷子、完稿膠輪番登場，我做手工藝品似的熬夜趕工，雖也興致勃勃，但出刊在即，時間顯得窘迫了。

這時，幾日來始終冷冷斜睨著我的一位資深同事，自鼻腔酸溜溜的迸出一句：「我看給你一把圓規，你也不會用吧。」我聽了，倒也沒生氣，隱身進廁所，馬桶蓋闔上，坐下，將心情放涼、放靜。隨即，我向總編輯請辭。他沉吟半晌，問我：「那你對文字編輯有興趣嗎？」就這麼，開啟了我的文字編輯生涯。

我畢竟是生手，事事需要請教那名資深同事，如果比擬為學徒制，那她就是師傅，而我是學徒。那時她懷孕，挺著個大肚子，鎮日寒著一張臉，進辦公室向她道早安，她當我透明人似的連打量一眼都無；工作上有問題求教，三分鐘五分鐘後，她才終於緩緩抬起頭來，問我：「什麼？」偶爾我也會感到抑鬱、無奈，甚至自責，這時我走進廁所，掬一捧水洗把臉，坐馬桶上歇歇，片刻後回辦公室，繼續埋首工作。

正如曾因政治鬥爭而身陷囹圄的日本作家佐藤優，在《人生是個修羅場》所說：「被迫與外界絕緣，反而得到思考空間。」他出獄後，在家裡打造了專屬的「單人牢房型書齋」，是他的「居心地」；而我，每在職場遇到齟齬、紛爭或挫折，也常把自己鎖進潔淨的辦公室廁所一會兒，在消毒水的氣味中冷靜、沉澱，收拾情緒，緩一口氣。

當時，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信念在支持著我，不管受到怎樣的對待，只要能學習到專業技能，學到了就是我的，那是誰也拿不走的。

不久後有個採訪，由資深同事領我前去。事前我戰戰兢兢，做足了功課，得以在採訪時主導整個過程，提問、回饋，談得深入而愉快。採訪結束，走到戶外，糟糕，下起雨來了。這時，只見平日裡對我愛理不理的同事，自手提包拿出一把傘，為我撐傘擋遮了雨水。那一刻，我的心中有點兒激動。

我始終感謝這位前輩，她教了我文編ABC，也教了我職場Lesson One──這是個修羅場，也可以是個修練場，面對他人的忽視或敵視，與其生氣，不如爭氣。

但這並不代表，日後處理職場人際關係時我就得心應手了，事實上，大家都會同意：做人比做事難。而我始終抱持著素樸的態度，去面對辦公室這個修羅場──親近善人、遠離惡人；面對旁人的誤解、惡意，我試著解釋原委、釋出善意，但不自降格調討好。人嘛，有人喜歡有人討厭，有朋友有敵人，也是正常不過的。

本書是作者佐藤優重讀《聖經》、《君王論》等經典的領悟，作者自言：「同樣一本著作，在拘留所中閱讀時，甚至會出現不同於以往的解讀。」在書中他格外凸顯了權謀、鬥爭、手段、偽裝等必殺技，有些看起來是違反「善良原則」了，然而，這個世界並不總是仰賴善的原則運作，惡與悖德往往更帶來致命的一擊。

閱讀時，我將這本書代入職場情境，雖然它並不全然與我的處世哲學相契合，但有趣的是，讀著讀著，腦海不時冒出這些年來見識過的一些臉孔。心中暗忖：的確是有這樣的人啊。他們和我初出社會時，那位把情緒全寫在臉上的資深同事不一樣的是，以著更讓人失去戒心的方法、更使人無法提防的手腕在遂行自己的野心。對讀者來說，讀這本書的意義，因此也可以是，藉著它對人性的透視，讓我們辨識陷阱，進而迴避陷阱，趨吉、避凶，正如書裡所寫：「愛你的仇敵。除了包容，也以免被陰了。」

衷心向各位推薦本書。

（本文作者王盛弘，彰化出生、台北出沒，寫散文、編報紙，現為《聯合副刊》副主任。曾獲副刊編輯金鼎獎；散文曾獲時報文學獎、林榮三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等二十餘個獎項肯定，也是各類文學選集常客，多篇文章入列大專院校通識科教材，著有《慢慢走》、《關鍵字：台北》、《十三座城市》、《大風吹：台灣童年》等書。）

推薦序二

越是瞧不起我，我越要做給你看
速跑得機械公司董事長 劉大潭

三歲時，媽媽帶我去打預防針，卻因為院方誤用過期的藥品，從此我便下半身癱瘓，被人嘲笑、戲弄、言語霸凌……。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你越是瞧不起我，我就越要做給你看。這樣的信念，成了我一輩子的信仰。

「信仰」這個詞不應只限於宗教，每個人在生活中都該有自己的信仰。人要活得有希望，有幾個要素：願景、目標、價值、信仰，並深信自己一定做得到。小時候我像鱷魚一樣趴在地上爬行，村裡很多人說我是廢人、以後只能當乞丐，我不服氣，決心和命運對抗到底。但這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了，還得要有計畫、有方法、有行動才行。

我拿出紙筆畫了三個圖（我到九歲都還沒上學，不會寫字）：一頂學士帽、一碗白飯、一個嬰兒——意即立志讀大學、自己養活自己，還要結婚生子。我把這張圖貼在房門後，天天看著它、並檢討自己的作為，原本預定三十歲時完成這三個目標，後來居然提早實現了。

記得小時候，我做任何事之前，都會被說不自量力。因為家貧、重度殘障，又生長在南投的深山內，身邊並沒有任何資源。但我深信只要堅持到底，便沒有人可以阻撓我完成目標，這樣的信念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讀高工時的每一個暑假，我都到鑄鐵工廠替人畫圖打工賺學費，雖然當時會埋怨，為什麼同學都可以去參加夏令營，我卻得付出勞力賺錢？後來才發現很多打工時學到的技術，是學校無法教給你的。

寒假因為時間短，打工機會較少，我想起自己的書法寫得還不差，便利用過年期間賣春聯。菜市場攤位租金貴，我騎著手搖式三輪車沿街叫賣，還用店家或工廠的名字作對聯。本來一對賣三十元，老闆發現我對子寫得不錯，通常會給我一百元，其餘的打賞，不知不覺下個學期的註冊費就有著落了。

升大學時，我選讀機械工程，學校擔心我操作機械會有危險，拒絕接受我的申請。但在我極力爭取之下，學校被我的誠意感動，我才得以取得機械工程的學位，也奠定了日後發明的基礎。

學校畢業後，我滿懷熱誠，想貢獻一己之力回饋台灣工業，求職時卻四處碰壁，甚至曾在工廠大門就被守衛趕出來。但我不氣餒，繼續努力，找了兩百多家工廠後，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獲得了試用機會。我認真工作，不計酬勞、免費加班，別人設計東西都只畫一種方案，我則提供五、六種供主管挑選，後來我得到老闆的賞識，由組長、設計課長，一直升到研發部經理，還領全工廠最高的薪水。

這本《人生是個修羅場》的作者佐藤優先生，因捲入政治惡鬥而丟官入獄，但他始終抱持著一個信念：深信真理、更信仰正義，終能使他度過難關。因此，只要人生中有個堅定不移的信仰，面對再大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並在劫難過後，重新迎接快樂與希望。

（本文作者劉大潭，逢甲大學機械工程學系畢業，現任速跑得機械公司董事長。全球第一位身障發明家，曾獲國科會十大傑出科技人才、經濟部中小企業創新研究獎、德國、瑞士國際發明獎金牌等大獎。迄今已發明數以百計的器具，例如火災逃生緩降機、讓游泳池不必換水的濾水器、消除化學工廠毒氣及臭氣的高溫閥、輪椅升降台等。最初之所以從事發明，是為了解決生活上的不便，之後更將發明理念擴大為人道關懷，電視新聞播報的社會問題亦是其靈感來源。著有《天使不做的夢》［與李秋玉小姐合著］。）

前言

被迫與外界絕緣，反而得到思考空間

俗話說「人生有高山也有低谷」，我在十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正處於人生的谷底。受到前眾議院議員鈴木宗男涉嫌貪瀆事件的影響，我在二○○二年五月十四日，被東京地檢特搜部收押，從此展開在「小菅新城」（東京拘留所的別稱）中，二．三坪大小、單人牢房的監禁生活。
為了避免串證逃亡、湮滅罪證之嫌，我在這段期間被禁止接見外部人士，無法與律師以外的人會面或通訊。不僅如此，檢方也不允許我自費購買報章雜誌、書籍等讀物，只能由律師提供。然而一旦被起訴，身分從嫌疑犯轉列為被告後，我就能自行選購報紙閱覽（東京拘留所只準備《讀賣新聞》跟《朝日新聞》，對我而言實在不夠）。但由於被起訴之後，我得接著面對一連串的偵訊，因此沒有空檔關心外界情形。
在接受偵訊期間，我只能委託律師，到拘留所的指定店鋪購買體育報，而那家店不知為什麼只販售《日刊體育》，其他像是《體育報知》跟《東京體育》這幾家知名的體育報都沒在架上。或許是檢方為了避免檢閱刊物的麻煩，才因此限制被告的閱讀刊物。但在《日刊體育》中，社會版也有政治與外交的新聞報導，所以要知道這段期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體育報可算是最珍貴的情報來源了。
外面買回來的報紙，在檢方確認過內容之後，會在下午分配到獄舍。而這份報紙，在隔天早上就必須歸還，並嚴禁囚犯擅自撕下報紙內頁。如果有想要保存的內容，必須提出「申請書」，例如：「希望申請○月○日，《日刊體育》第○面，上半版右邊新聞的剪報」。由於拘留所是公家機關，申請書需要署名和蓋章，但囚犯哪來的印章？只能以手印代替，因此要跟「大人」（在拘留所裡，都尊稱守衛為「大人」）借黑色印泥，才能在申請書上捺印。由於這些手續相當麻煩，因此我在看到感興趣的報導時，通常就會先自己擷取重點，寫成筆記。
現在，拘留所大多容許囚犯攜帶較多的私人物品。在我被監禁的那個年代，原則上一人只能攜帶一本筆記本入監服刑，但如果獲得特別許可，就能持有自由書寫、審判與學習用的筆記，一共三本。附帶一提，現在我所使用的筆記本，封面上就寫著「自由書寫筆記126 2013/3/19～」，前面的數字「126」，是我在東京拘留所使用的筆記本號碼。使用後的筆記本，都必須比照私人物品的處理原則，交由拘留所保管；不過，只要提出「舊筆記申請」，就能夠暫時領回之前使用過的筆記，上限為五本。也就是說，現有的三本不同功能筆記、加上五本舊筆記，是牢房中所能保存的最大文字情報量。
律師提供的書籍，在牢房內最多也只能留三本，但如果提出「額外閱讀申請」，就可以得到特別許可，能夠持有宗教教典、學習用書籍，最多可以擁有七本。幸虧神學書屬於宗教教典，才讓我在這所被人戲稱為「小菅大學」的東京拘留所，獲得精神上的基本滿足。
在進入拘留所之前，我所經歷的種種遭遇，讓我有如置身於修羅場中。
修羅，是佛教中阿修羅的略稱：

【阿修羅】（梵文：Asura），原是印度教中的遠古諸神之一，由於常與以帝釋天為首的提婆神群戰鬥，因此被視為惡神，喜好永無止盡的爭鬥，居住在地下世界與海底。在佛教中，阿修羅則為天龍八部眾之一，被視為佛法的守護神。此外，「阿修羅道」亦為佛教六道：天道、修羅道、人間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之一，略高於人道，略低於天道。
《廣辭苑第六版》

修羅場，指的是紛爭不已、鬥爭不斷的場所。當橋本龍太郎、小淵惠三、森喜朗三位歷任日本首相，因北方四島問題和俄羅斯交涉時，可謂身處修羅場的正中央。其後森內閣引退，小泉純一郎接掌政權、田中真紀子就任內閣外務大臣。在許多的偶然與機緣下，田中真紀子與前眾議院議員鈴木宗男之間的火藥味漸趨濃烈，外務省也因此成了修羅場。最後，由於我在北方四島問題上，與鈴木宗男立場一致，雙方結為盟友，也無可避免的被捲入這個鬥爭的修羅場裡。
一九九一年蘇聯解體前，我以外交官的身分留在莫斯科，那年的一月，蘇軍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發動血腥鎮壓，企圖阻止立陶宛共和國獨立，史稱「維爾紐斯事件」；同年八月，蘇聯共產黨守舊派引發的「八一九事件」，以及一九九三年十月，葉爾辛總統派與舊議會派之間爆發武力衝突的「十月事件」。這些事件在我看來，無疑都是慘烈的修羅場，我熟識的俄國人、立陶宛人，都因此深受影響。當時身為外交官的我，雖然就處於事發地點，但畢竟並非當事人，感受自然不盡相同。
其後，由於北方四島問題，外務省衍生出一連串事件，我也因此置身於自己的修羅場中，在鬥爭不斷的狀況下，平常所熟悉的事物感覺逐漸遠離；相反的，卻也能夠體會平時所無法察覺的事物。在這其中，就會發現修羅場獨特的行事規則，並領悟出對應的處世方法。事隔多年，在東京拘留所的單人牢房監禁生活中，我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正因為與外界絕緣，人才有沉靜下來思考的空間。在我牢房的兩側，收容了兩位死刑犯，只要稍微打開窗戶大聲說話，就能跟他們對話。這樣的行為要是被守衛發現，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不過，拘留所對於死刑犯的限制，一向比其他囚犯來得寬鬆，所以就算我主動找他們說話，守衛可能也會當作沒看見、或頂多口頭警告。然而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向兩位死刑犯搭過話。
在兩位死刑犯中間生活，是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感受。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釋放，回歸原本的生活，但兩側的死刑犯，這輩子卻再也無法離開拘留所了。這麼一想，獨有自己能夠獲救，似乎對他們兩位有些歉疚。特別是其中一位死刑犯，過去曾精心策劃日本共產主義革命，結果在過程中殺害了十七個人。我想，自己若是早個十幾年出生，信奉的不是基督教，而是馬克思主義，或許也會跟隔壁的死刑犯走上同樣的犯罪之途。
「政治中隱含著固有的惡，各位將來若想從政，絕對要三思。」我畢業的同志社大學神學部教授，曾經這麼嚴肅的告誡我們。在學生時代，我也曾經歷幾個小小的修羅場。但回首當時，我如果走偏了一步，例如，因參與學生運動而觸犯《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或背負妨害公務的罪名，現在的我，或許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最後，我在二○○三年十月八日獲得保釋，結束了五百一十三天（五百一十二夜）的拘留期，回歸睽違已久的自由生活。現在的我，仍然習慣把自己關起來獨自思考。我的工作橫跨多個領域，但自家三樓的工作室，大小也不過二．四坪，只比東京拘留所的單人牢房大上一些，我把牆面全改裝成書架，再加上大張書桌和簡易單人床，打造出屬於我的「單人牢房型書齋」。跟拘留所不同的是，工作室裡有可上網的電腦，還有具備影印、傳真等功能的事務機，能與外界保持聯絡。
每當待在這間工作室裡，我就會想起過往的單人牢房監禁生活，並深刻省思。在那五百多日裡，我深深反省自己在外交與政治的修羅場中犯下的錯。說來命運也真是奇妙，想當初，在拘留所生活時，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十年後自己竟會成為一位職業作家。
我想藉由本書，就各種層面探討現行修羅場的種種行事規則。如果這本書能替各位讀者帶來一些啟示，那將是我最大的安慰。

推薦序一　是修羅場，也是修練場╱王盛弘
推薦序二　越是瞧不起我，我越要做給你看╱劉大潭
前言　被迫與外界絕緣，反而得到思考空間

第一部 有人就有修羅場，要懂得生存技巧

第1章　當大家對你講真話，尊敬也隨之減少
《君王論》作者 尼可洛．馬基維利

領導者必須讓人畏懼╱領導者很難、也不該致力贏得愛戴╱偶爾背棄信義之道，才能勝出

第2章　愛你的仇敵。除了包容，也以免被陰了
基督宗教開創者 耶穌．基督

在人生的低谷中讓好事發生╱耶穌才不是和平主義者╱巧妙擺脫敵方的陷阱╱非暴力的爭鬥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

第3章　說真話是致命的，所以得用偽裝出現
俄國作家 杜斯妥也夫斯基

虔誠只是自保的假象╱說真話是致命的╱國家是某些人生殺予奪的工具╱我要的未來，靠革命還是忍從？

第二部 要成為別人眼中值得追隨的人

第4章　粗糙的思想反而容易引人追隨
前德國元首 阿道夫．希特勒

政治家堅信的使命，危害極大╱不正確的思想也能吸引眾人追隨╱人會以「技術」的中立性質模糊邪惡企圖╱缺乏基本知識，就會誤信歪理

第5章　「一切依法」，是世界最暴力愚行
德國政治家 奧圖．柯爾羅伊特

為什麼民主會生出納粹惡魔？╱區區下等兵竟能奪權╱消滅比我優秀的，支配比我劣等的╱世上最大的暴行——我一切都合法

第6章　拿出正義感但被人罵垃圾，你願意？
前CIA幹員 愛德華・史諾登

惡人也會有突然覺醒的正義感╱不忠誠的人算不算壞人？╱「叛徒比敵人更可惡」╱成為一個有正義感的「垃圾」╱壞了行規，四面楚歌

第三部 人在倒楣時，才看得出是不是知識分子

第7章　法律是人性在主導，因此處處有陰影
俄羅斯研究專家 內村剛介

背了黑鍋更要留下紀錄╱處境卑微卻能不崩潰╱人在求自保時最「具有人性」╱有些人所遵循的規範並非國法

第8章　何謂知識分子？如何成為知識分子？
經濟學家 宇野弘藏

影響你一生思想的人，未必得是名人╱找到自己敬佩某個知識分子的理由╱一場烏龍便能澆熄一生的熱情╱成為知識分子的訣竅

第四部 為所應為的奧義

第9章 神也無法擺脫修羅場，但不是無法超脫
德國基督新教神學家 迪特里希．潘霍華

為何網路世界處處霸凌與仇恨言論？╱因為世人將「言語」視為獲得權力的力量╱神也擺脫不了，修羅場必須自行超脫

第10章　不要去配合，而是找到適合
新生代作家 安藤美冬

問自己：適合定下來，或者游牧型態？╱個人內心的修羅場，只有自己明瞭╱交友貴在深，人脈不要多╱適度抽離，慎選熟識對象

第11章　沒有比無所作為更大的罪過
小說《地獄》主角 羅柏．蘭登

丹．布朗《地獄》給我的啟發╱尋求陌生的協助，以突破困境╱廣泛閱讀，讓「潛意識成為最好的指南針」

附錄　遠離修羅場的技巧——與漫畫家西原理惠子對談

結語　等待時機是一種積極的作為

法律是人性在主導，因此處處有陰影

研究俄羅斯文學及思想的學者內村剛介（本名內藤操）是我的恩人。話雖如此，我其實從未與內村交談過。那麼，我為何會稱內村為恩人呢？我曾在學生時期閱讀過內村的作品，而就在我受到鈴木宗男事件牽連，被「鬼之特搜部」（東京地方檢察廳特別搜查部）逮捕，在東京拘留所展開五百一十三日的單人牢房生活時，內村的作品給了我莫大的幫助，可謂修羅場中的實用書。

二○○九年六月三十日，最高法院駁回我的上訴，我確定被判有罪，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緩刑四年）。而在二○一三年六月二十日，我的緩刑期滿，恢復自由之身。我想藉此機會，記述內村的作品為我帶來的啟發。

我在二○二年五月十四日遭到逮捕。四天後，我在沒有律師陪同之下，遭到檢察官盛氣凌人的逼問，要求我認罪。但因為事實並非檢察官所述，對於他們的指控我完全無法認同。在當時，我想起內村過去遭誣陷的經驗，於是採取了融合「徹底抵抗，死在他們手裡」以及「裝作迎合樣子」的基本方針。

我當時的想法是，即使得做出不利於自己的口供，也要盡量留下真實的記錄，等到以後再在法庭外公開真相，讓國民來評理。

處境卑微卻能不崩潰

生活在單人牢房，會變得異常珍惜食物。關於這點，內村描寫得極為傳神：

早餐熱熱鬧鬧的登場，為牢房裡的慶典拉開序幕。

首先登場的是九公克的砂糖，相當於一盒扁式火柴盒的量。接著是用鹽醃過的鯡魚，重二十二公克。然後終於輪到麵包，重五百五十公克的黑麥麵包堆著滿臉的笑容，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現了。最後，是五公克的茶包與熱水，只有熱水沒有公克限制。

豪華的大餐就擺在我面前，我該如何料理它們呢？

五百五十公克的麵包，這是一整天的分量，為了讓我在晚餐時能夠果腹，我掏
出寶貝的刀子，準備將麵包分成三等分。我的刀子是用細線做的，是我將襯衫上綻開的線頭抽出，細心撚成的。我用嘴咬住細線，讓線繃緊，但要是不小心讓線斷掉，那可就糟糕了。要再製作出一把「刀子」可不是件易事。假如被守衛瞧見，他們一定會沒收這個「凶器」，如果只是沒收那倒還好，我還可能會遭到責罰……。就在我如此思索間，口水已湧了上來。我的眼睛飄向麵包，催促我「快點、快點！」但我不能著急，我必須先將麵包分成三等分，不，不應該是三等分。早餐只要一百五十公克就夠了，午餐及晚餐分別兩百公克。因為早餐後的散步時間，可以讓我稍微轉移飢餓感。況且早餐除了麵包外，還有砂糖跟魚。我應該將分量保留給乏善可陳的午餐跟晚餐才對……。我輕輕用「刀子」劃開麵包，由於麵包的內部濕潤，所以線做的刀子比真正的金屬刀還來得好用。如果使用金屬刀，麵包想必會整片貼在刀身上吧。我順利將麵包劃成了三分。

這場盛宴終於要開始了……。

內村剛介著，《人生苦短—遭史達林囚困的日本人》，
三省堂新書，一九六七年，第二十二～二十三頁

東京拘留所的單人牢房也嚴禁夾帶刀叉、湯匙等金屬用品。在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間，負責打雜的囚犯會高喊「開罐，呼叫器」。起初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才知道在拘留所，會將「打開罐頭」簡稱為「開罐」。囚犯有事想找守衛時，可以按下呼叫器提出開罐申請。「開罐，呼叫器」的意思，即是「想要打開罐頭的人，請按呼叫器的按鈕」。為了避免有人把開罐後的蓋子或鐵罐拿來當成凶器，囚犯不能購買（或是收受）易開罐式的罐頭，只能擁有需要開罐器的傳統罐頭。

負責打雜的囚犯，會拿著開罐器及塑膠製的盆子，巡迴所有按下呼叫器的單人牢房，等他打開單人牢房的小窗後，我可以一次給他兩個罐頭。囚犯會用極其熟練的動作，迅速打開罐頭、並交還給房裡的我，我再立刻把罐頭裡的食物倒進塑膠製的有蓋容器，並把空罐還給對方，守衛會在後頭監視這一切的過程。打開橘子或是沙丁魚罐頭後，房裡便會飄散出美味的香氣，此刻就是我天人交戰的開始。

拘留所的晚餐時間相當早，大約在四點十五分就得用餐。這是因為一到下午五點，除了值班人員以外，所有的人都得下班回家的緣故。因為晚餐吃得早，所以等不到隔天早上七點半的早餐時間，肚子就會開始咕嚕叫。雖然我總是計畫把放在打開的罐頭食物留到晚上九點當宵夜，但無法抵抗食物誘惑的我，總會在罐頭打開後，就立刻將內容物吞下肚。

人在求自保時最「具有人性」

單人牢房的生活，會令人無可避免的陷入反覆思索友情、信賴、愛情的迴圈。天氣的酷熱及寒冷尚能以意志力克服，只要堅持信念，面對特搜檢察官的嚴厲偵訊也不足為懼。然而，在單人牢房生活中打擊我最深的，便是在遭到起訴後，收到相關人士應訊時的筆錄。得知那些過去與自己共事、推心置腹的伙伴——外務省長官、同事及屬下——竟然扭曲、或是甚至捏造事實，做出誣陷我及鈴木宗男的供述。多虧閱讀了內村豁達的人性觀，才讓我免於崩潰。

內村以「具有人性」來形容布爾什維克主義（即蘇俄共產主義）：

我雖然說布爾什維克主義是具有人性的主義，但這裡所說的「人性」並不等同於人道精神，而是從人類學角度出發的人性。布爾什維克黨作風實際，他們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於嚮往人道主義的人士，他們也會以人道主義的言語打動對方。但是，其本質卻是不相信任何價值（「良心」對他們而言根本一文不值），一心只追求「支配」的虛無主義。我之所以說布爾什維克主義具有人性，是因為它極為了解人性的弱點，並巧妙的將人心操弄於鼓掌之間。就其成立人性的膚淺面上這一點來看，不得不說它確實充滿了人性。

有人問：「我們該如何對抗布爾什維克主義呢？」我的回答是「知彼」。我們已經知道布爾什維克主義的本質是虛無主義。那麼，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態與之抗衡呢？首先，必須知道虛無主義的精神雖然強大，但也因為其思想的本質，使得虛無主義者無法從自身獲得精神上的慰藉。就這層面而言，虛無主義其實相當脆弱，因為脆弱所以強大。我們必須謹記這一點，不可屈服，當感到恐懼的時候，必須克服自身的怯懦，堅持自身的倫理思想與之對抗。唯有如此，才能保全自己不受到虛無主義吞噬。

內村剛介著，《俄羅斯無賴》，
高木書房，一九八○年，第六十七頁

◎內村剛介的至理名言：
「當感到恐懼的時候，我們必須克服自身的怯懦，堅持自身的倫理思想與之對抗。唯有如此，才能保全自己不受到虛無主義吞噬。」

◎作者解說：
只要能秉持價值觀絕不動搖，便能突破一切試煉。

神也無法擺脫修羅場，但不是無法超脫

接下來，我將介紹因反抗阿道夫．希特勒，而遭到處刑的德國基督新教神學家迪特里希．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 1906~1945）。在那個時代，有非常多人因為反對納粹政權而遭殘忍殺害，其中也包括許多基督徒，深信擊垮納粹主義是神的旨意。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潘霍華卻獨自思考，對信仰心薄弱的現代人而言，基督教具備著什麼樣的意義？為何我會在這個章節中，選擇介紹這樣一位思想如此嚴謹，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的神學家？在此牽涉到一些個人的想法。

在國際上，國家主義或帝國主義的國家，與鄰近國家之間較為容易產生摩擦。日本與中國、韓國之間即是如此。釣魚臺列嶼的主權問題，令中日兩國產生對立，而在日本國內，也掀起前所未見的仇恨聲浪。近年來，許多企業追求成果主義，更多員工由於跟不上改變的腳步，而為工作所苦。也有許多上班族，在企業全球化的聲浪中，為了學不好外語而擔心遭到淘汰。上司、部屬、同事之間的關係，都比過去來得緊繃。

為何網路世界處處霸凌與仇恨言論？

也由於現代人缺乏真誠的人際關係，而在網路上尋求心靈的慰藉。在Facebook上要擁有上千位朋友，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在自己的社群網頁上，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呈現美好、快活的一面；然而，一旦進入匿名的網路空間，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發表仇恨言論、霸凌他人。

綜合這種種現象，可以得知在人類社會中，負面的能量正逐漸凝聚。我們可以嘗試從潘霍華的神學中，歸納出如何與邪惡之力抗衡。日本當代作家藤原智美先生於二○一四年一月出版的著作中，也曾對此發表了獨到的見解。

網路的普及，為現代人帶來知識構造上的變化。藤原先生精闢卻簡要的論述方式，對於不具備哲學、語言學、歷史學等等專門知識的讀者而言，也十分容易理解。儘管敘事口吻淺顯易懂，但其中的思想內容，卻是十分深奧的。

首先，藤原先生點出英語的普及化，正逐漸威脅日本人的國語文能力：

日本人「移花接木」程度的英語能力（按：日文的外來語常有省稱的現象，如個人電腦personal computer，到了日語中被簡化成perso-con），當然比不上母語是英語的國家。國際化的重點如果在於展現思維，對用日語來思考的人來說，是處於絕對劣勢的。言語進步的規則，就在於時常使用在日常生活中，這項規則，更加深了英語帶給日本人的壓力。

以比較悲觀的角度放眼未來，社會上可能會區分成「能流暢如母語般使用英語的人」，以及「『只會』說日語的人」，而形成人與人之間的階級之分。對於習慣用英語來思考的人而言，要花時間學習日語，無疑是項耗時費工、利益性薄弱的選擇。

事實上，這個時代的經濟、特權結構，造成許多種語言的流失。全球化與網際網路發達所帶來的負效益，就是「英語」與「母語」之間的語言戰爭，並且是急速、靜默的現在進行式。

藤原智美著，《網路世界中所不能承受之輕》，
文藝春秋，二○一四年，第三十三～三十四頁

藤原先生在著作的尾聲，用一段話概括了他的理念：

本書回顧了人類漫長的聲音語言時代、文字時代、以及演變至今的後印刷時代，探討現今人類的意識形態變化。現在的我們，正處於印刷、工業時代的尾聲及網路時代的開端，進入了網路對話的時代。

在封閉空間中獨自面對文字的寫作行為，已逐漸成為了過去式。與他人劃清界線，獨立思考自我等等內省式的思維模式，現在在一般人眼裡是陳腐守舊的行為。但乍看之下孤立行事的個人寫作行為，卻是獨立思考的重要象徵。

同前書，第二一七～二一八頁

「個人的寫作行為，是獨立思考的象徵」，我認為，這種反集體式思考的行為，也是面對修羅場時必備的技能。同樣的想法，藤原先生從另一面深入解讀。在修羅場之中，負面的力量逐漸凝聚，是由於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經常不當使用言語。人類的一大特徵，是能夠活用語言，負面能量則是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所衍生。因此，人平常使用什麼樣的語言，會決定是否將匯集負面的能量。從國際關係，到企業、機關、學校等等日常生活，不懂得選用正確的詞彙、無法閱讀長篇且複雜的文章，都會使得思維變得粗糙，精神與心靈走向封閉、情感冷漠。而為了磨練擺脫修羅場的技巧，我認為必須面對「惡的存在論」。

神也擺脫不了，修羅場必須自行超脫

潘霍華在獄中的記述，只留下了片段的殘骸。但這些片段，卻是拯救眾人脫離修羅場危機的一道曙光。納粹主義的存在，令德國人與其他國家的人民都深陷痛苦之中，上帝乍看之下毫不關心，不曾對此伸出援手。現代人或許甚至認為上帝根本不存在於這世間。但，這些都是對神的誤解。祂與我們人類同樣都在這世間受苦受難。

《聖經》上所記載的耶穌．基督，甘願承受他人的苦難。耶穌的行動顯示，言語與行為是密不可分的。言語即行為，行為即言語。仿效為他人而存在的耶穌，我們如果也正確使用言語、行為光明磊落，就能成功擺脫修羅場所帶來的種種危機。若是要進一步將這些行為帶入日常生活，那就是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使用言語的方式就會有所不同，因此影響到一個人的行為，並進一步對他人產生影響，形成人際關係的良性循環。如此一來，才能夠建立真實的互信關係。為了突破現今日本封閉的社會風氣，這類神學上的思想意外具有成效。

◎迪特里希．潘霍華的至理名言：
「超越，不是我們所不能及的大業，而是最為接近我們的事物。」

◎作者解說：
超越並非遙不可及，只要從日常小事做起，設身處地為身邊的人著想，自然會
形成人際關係的良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