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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哥哥2(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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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哥哥2(簡體書)

商品資訊

人民幣定價:45.8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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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 275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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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半夜時分,睡不著的雪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在網上回答過的一個問題。
【你和你暗戀的那個人最後怎麼樣了?】
比起其他甜蜜的長回答,她當時的回答很言簡意賅。
【我曾經喜歡過住在我對門的一個哥哥,他比我大六歲,對我特別好,可是後來我們長大了,就漸漸疏遠了。】
她翻出那個答案。
有兩千多個贊,還有一百多條評論,有的人評論說跟她有相同經歷,有的人抱抱她,說長大就是這樣的,沒有辦法,有的人鼓勵她試試去聯繫那個哥哥。
雪竹想了很久,將這條回答補充完整。
【更新。我和哥哥今天結婚啦,謝謝評論裡的各位,祝大家幸福。】

作者簡介

圖樣先森,擅長描寫細膩溫暖的小故事,文字暖心、治癒,希望能把心中最完美的故事用紙筆傳達給讀者。
已出版:《鄰家哥哥》《悄悄遇他心》《同學,年級第一是我的》《他先動的心》《徐太太在讀研究生》《暗戀它是奶糖味的》

名人/編輯推薦

人氣作家圖樣先森高口碑治癒成長文完結篇
新增番外

裴雪竹×孟嶼寧
從青梅竹馬到雙向奔赴
“對我而言,愛就是你,你就是愛。”

1.“對我而言,愛就是你,你就是愛”,年少時的怦然心動最終變成命中注定的緣分!
2.人氣作家圖樣先森高口碑治癒成長文完結篇,從青梅竹馬到雙向奔赴,故事落下美好句點。

目次

Chapter 01 近人情怯
Chapter 02 我們和好吧
Chapter 03 心動有跡可循
Chapter 04 相互試探
Chapter 05 告白
Chapter 06 命中注定
Chapter 07 哥哥他怎麼這樣
Chapter 08 怪她太天真
Chapter 09 寫給他的情書
Chapter 10 戀情曝光
Chapter 11 真好啊
Chapter 12 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Extra 01 結婚吧
Extra 02 一直都是你
Extra 03 依慕
Extra 04 時光圓滿
Extra 05 因為愛
Special Extra 他的幸運

書摘/試閱

幾年時光倏然而過,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
2014年。
賀箏月和交往多年的男友步入了婚姻殿堂。
孟嶼寧獲得LSE(The London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倫敦政治經濟學院)金融學碩士學位,入職徐氏信托機構,為機構高凈值客戶提供財產、稅務、不動產、遺產等一系列投資交易規劃。
2015年。
深圳房價暴漲,漲幅達到歷史峰值,裴連弈與好友李志才、徐鳴得意不已,收鉤放餌,尋求地產長線發展。雪竹十九歲生日當天,裴連弈將福田區的一套房作為生日禮物劃到了女兒名下。
2016年。
在婆家催之又催下,賀箏月最終妥協,退出公司高層競選,和丈夫開始備孕。
鐘子涵修完八年本碩博醫學課程,從京返程,入職童大第一附屬醫院消化內科。
北京大學120周年校慶,孟嶼寧回國逗留數月,後返英正式加盟徐氏在英基金會,擔任CFO(Chief Financial Officer,首席財務官)一職。
2017年。
雪竹參與學校的交換生項目,赴港城進行一年的交換生涯。
孟嶼寧退出徐氏股份,入職英國頂級投行,得好友家族與人脈資源支持,成為歷屆最年輕的投行高管。
賀箏月誕下一對雙胞胎女兒,孟嶼寧和雪竹分別從英國與港城送來遲到的祝福。
2018年。
賀箏月的丈夫出任市場總監,接受了公司安排的出國調研任務,賀箏月為回崗復職和婆家大吵一架。
鐘子涵通過考試,升為科室主治醫師。
金融市場變動,投行引入新型戰略規劃,決定深入中國內地市場,孟嶼寧被調任至亞太區上海陸家嘴金融城總部。
雪竹大學畢業,留在港城攻讀碩士學位。
2019年。
投行高層VP(Vice President副總)級崗位陷入內卷紛爭,證監局於上半年在官方網站公布新高管任職資格,由孟嶼寧出任總部下屬童州分行副總裁,分管投行業務。

彼時,雪竹剛拍完畢業照,正在港口吹海風,突然接到父親裴連弈的電話。
“爺爺的身體最近不太好,這陣子一直在住院,老人家很想你,反正你也快畢業了,正好回去看看爺爺。還有,附中的教職工小區快要拆了,有些手續可能要你去一趟房管局辦。”
那套房子前幾年已經由裴連弈過戶給了雪竹。
如今雪竹才是房子的戶主,有什麼手續自然是要她回去辦。
“知道了。”
“這段時間多陪陪爺爺,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也會回去一趟。”
雪竹有些不滿:“爺爺住院了你還要忙完才回去?”
裴連弈在電話裡絮絮叨叨地解釋,因為最近政策改動搞得他和李叔叔原本打算盤出去的房產不得不暫時按在手裡。
雪竹聽懂了個七七八八,總之,還是為了賺錢。
“哦對,爸爸前幾天微信給你發了幾款戶型讓你選,你怎麼都沒回復我?”
“我覺得沒區別。”
“傻瓜,怎麼沒區別?戶型設計、樓層啊、朝向啊這些,這不都是區別?”
“我又不是搞這個的,我怎麼知道。”
裴連弈在電話裡嘆氣:“好吧好吧,還是我幫你選,到時候你直接簽字就行了。”
“嗯,”雪竹敷衍答應,又提醒父親,“你忙完要記得回童州看爺爺。”
“知道。” 
掛掉電話,雪竹扶著圍欄再次看向港口盡頭與天相交的碧藍海面,海浪拍打礁石聲響激昂,周邊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各地來的遊客駐足觀景。
遊輪此時鳴起厚重的笛聲,海水襲向側板,激起泡沫狀的白浪,她也沒嫌吵,對著眼前的景色發起了呆。
“Snow(雪)!看這裡!”
身側的好友突然朝雪竹喊,雪竹偏過頭,好友按下快門,拍下了此時她眼中的片刻迷茫。
以天藍海水為背景的照片中,年輕女人的長發被海風吹得揚起來。
簡單的白襯衫,淺色牛仔短褲,即使站在人群中,也依舊是那獨一份的清冷。

第二天,雪竹坐上回童州的飛機。
透過窗往外看到云層在機翼下方流動,她有些倦,但怎麼也睡不著,只好拿出iPad看老電影打發時間。
下了飛機後,她腳剛落地,頭重腳輕的感覺瞬間襲來。
因為是臨時回來的,除了跟母親提前說了聲,雪竹誰也沒通知,自然也沒有人來接機。
沒多停留,她直接叫了輛車往醫院去。
按照父親說的,雪竹找到爺爺的病房,剛推開門,病房裡好幾張病床上躺著的病人齊齊回頭看她。
電視機還開著,正在播以民國為背景的大型苦情電視劇。
幾個老人從電視裡回過神,看見了病房門口站著的年輕姑娘。
姑娘被這麼多人盯著,有些不好意思,抻著白鶴般細長的脖子往裡看,似乎是在找人。
“丫頭,你找哪位啊?”床位最靠近門口的一個大伯問。
雪竹說:“我找裴清成。”
大伯又問:“那你是老裴的孫女?”
“嗯。”
“怎麼你跟你哥哥長得不太像啊!”
大伯莫名其妙地低語,對著其中一張病床上的人說:“裴伯,你孫女來看你了。”
雪竹看見爺爺的床位,輕輕踱步走過去,叫了聲“爺爺”。
背對著病房門口的老人肩膀動了動,悠悠睜開眼,他稍微挪了下身子,雪竹立馬上前扶住他:“爺爺,您別起來了,躺著吧。”
老人家睜著雙灰白的眼睛望著她,緩緩啟唇,笑著說:“小竹啊,你回來了?”
爺爺的聲音有些幹啞,雪竹見他嘴唇上起了層幹幹的皮,邊點頭響應爺爺,邊走去飲水機那兒給爺爺倒了杯水。
“考大學了嗎?”老人家問她。
雪竹握住爺爺如枯樹枝般幹澀蒼老的手:“我大學都畢業啦。”
“哦,大學都畢業了啊,我們小竹長這麼大了。”老人家微微笑了,聲音變得有些低,愧疚地看著她,“你奶奶跟我說過的,但我又忘記了。”
“沒事,不記得了我就再告訴你。”雪竹也笑著說。
老人家蜷起硬邦邦的手指,牢牢回握住雪竹的手,放在掌心暖著,又接著和她聊起家常:“那你現在找工作了嗎?”
“還沒有。”
“打算去哪兒工作啊?”
雪竹沉默片刻,突然歪頭反問老人家:“我回童州工作好不好啊?”
老人家彎起眼笑,眼窩周圍凹陷的地方綻放出幾道厚厚的褶子:“明明在大城市有那麼好的機會,非要回來幹什麼?”
“童州怎麼了?童州現在是新一線。”雪竹耐心地對老人家說,“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好多地方都修了高樓大廈,還有之前我住的地方,聽說政府已經把那裡劃為了未來幾年重點建設的新商業中心,拆了以後地產公司又要建新的大樓了。”
這些都是從父親那兒聽來的,雪竹當時聽得不太認真,沒想到現在居然能一字不差地對爺爺說出來。
“那套房子要拆了啊?”
“對。”
老人家沒表現出格外的興奮,語氣平靜:“我和你奶奶退休前在那裡住了幾十年,後來你爸媽帶你搬進去,又是十幾年,沒想到現在要拆了。”
雪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時出去找醫生談話的奶奶剛好回來。
奶奶一看小竹,先是笑呵呵地夸她越來越漂亮了,然後再是伸手摸了摸她單薄消瘦的胳膊和肩膀,心疼地說:“怎麼這麼瘦啊?是不是在那邊都沒吃飯?”
雪竹被捏得有些癢,只好說:“其實不算瘦,最近在減肥。”
“減什麼肥!小姑娘家家的減肥減肥把身體都給減出病來。”奶奶瞪圓眼,語氣不容置疑,直接命令她,“不許減肥聽到沒有?女孩子胖點才漂亮,知道嗎?”
雪竹心想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看著像個肉丸子不是沒道理的,一看就是奶奶給喂大的。
奶奶在這裡陪床照顧爺爺,雪竹也不擔心,打算給兩個老人家削兩個蘋果,結果削出來的蘋果形狀慘不忍睹。奶奶搶過她手裡的水果刀,邊削蘋果邊說:“你們這一輩哦,哪裡會做事啊?都是被父母慣大的,什麼都不知道做,還得我這個老人家伺候你。”
爺爺笑呵呵地說:“寧寧會啊,他削蘋果削得特別漂亮。”
“寧寧要不是命不好,指不定現在比我們家這個小公主還嬌氣呢。”奶奶失笑,又看向雪竹,“小竹,你今天怎麼沒跟哥哥一塊兒來?”
雪竹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奶奶的話。
“行了,吃吧。”奶奶把蘋果遞給她,將削下來的蘋果皮放進自己嘴裡,“蘋果皮也是有營養的,不能浪費。”
又待了幾十分鐘,陪著一病房的老人家看了大半集的民國苦情劇,雪竹原本對這種劇不感興趣,可能是裡面的女主角哭得實在太凄涼,或是爺爺、奶奶們罵反派罵得太真情實感,她不自覺也抬起頭開始關注劇情。
幸好這時候裴連弈打來電話,讓雪竹去房管局走一趟。
她起身和爺爺、奶奶告別,說明天再來看他們。

醫院和房管局隔得有些遠,雪竹還拖著行李不想搭地鐵,乾脆叫了輛車去。
看著打表器上跳動的數字,她有些後悔沒從父親那兒開輛車回來。
到房管局的時候,不少人正在大廳裡等著辦業務,雪竹反正也不著急,領了號坐一邊兒等著,埋頭玩手機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旁邊兩個阿姨交談的內容。
聽上去她們好像也是附中教職工小區的某戶戶主,也是為了拆遷的事兒過來的。
這次的拆遷是由政府和房地產公司合作的,除安置外,各項的補償措施都相當豐厚,過來咨詢的人臉上喜氣洋洋,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屋子要被拆了而不高興。
“雖然沒有幾千萬那麼夸張咯,但幾百來萬我估計肯定是有的。”
“有的單元我看都沒人住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拆。”
“跟人住不住又沒關係,只跟位置有關係,戶主點頭了就行。現在父母都是把房子留給子女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不回來,房子肯定沒人住咯。”
“拆遷這麼大的事要回來簽字的啊。”
“你是不知道,他們年輕人在外頭混得好,老家的事在他們心裡哪裡還算大事啊?回來的時候那打扮得,跟電視劇裡的人一樣。二單元的賀榮興老賀你知道吧?他的女兒在上海都買房安家了,去年回來的時候聽說手上拿的包就好幾萬塊,聽我孩子說牌子是叫香什麼的,想不起來了,反正是外國牌子。”
“背幾萬塊的包啊?那是真的有出息哦。”
“這還不算什麼,住那個單元的小孩子長大了聽說個個都很有出息的。2008年那會兒,就那一個單元,出了個省狀元,還有個考上了最好的醫學院,現在這兩個估計年薪都不得了哦。”
“哎呀,嘖嘖。這麼有出息啊。”
“以前經常跟我一起打麻將的宋燕萍,她也是住二單元的,她前幾年離婚的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她老公說是去外地闖事業了?”
“對,就是她,兩口子當時鬧得那叫一個兇,後來離了婚都搬走了。聽說她老公現在在廣東那邊掙了大錢,當時是帶著女兒一起過去的,還好當時是跟的她的父親,現在也是富家小姐了。也不知道宋燕萍現在看前夫這麼有錢,後悔了沒有。”
另一個聽的人連連唏噓:“肯定後悔了,要是沒離婚她現在就是富太太了。”
聽到自己的故事,雪竹才幽幽抬起頭來,好奇地打量這個說話的阿姨,感覺好像是有點熟悉。
以前真的跟她的母親打過麻將?
“我記得她的女兒小時候就長得蠻漂亮的,當時又是送去學琴又是送去學跳舞,不過那時候還小,看不太出來,要是現在站在我面前,氣質肯定也變了,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都會打扮,去年逛街的時候在路上碰到宋燕萍,她說她的女兒讀研究生了。”
雪竹這幾年和母親聯繫得少,沒承想母親還是這麼喜歡逛街。
她現在也喜歡逛街,估計就是遺傳的母親。
“那他們這幾個小孩兒是都挺有出息的,要是我早幾年生崽,我崽說不定還能和這幾個交朋友。”
“你搬過來得晚不知道,當時住我們那裡的人,教育小孩子都是用他們當例子的。”
雪竹不自覺地挑了挑眉。
聽兩個阿姨這麼說,他們那個小團體,似乎在當時還挺受歡迎的。
雪竹本還想繼續聽阿姨們說,滿足下虛榮心,這時有輛車緩緩開過大門。
雪竹只被吸引了幾秒的目光,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手機和阿姨們的對話上。
結果阿姨們卻打住了話題,那個和她的母親以前就認識的阿姨拍拍旁邊人的手:“哎,說曹操曹操到。”
“啊?誰啊?”
“孟嶼寧啊,這是他的車,我在小區裡見過。他的爺爺是附中的老教師了,”阿姨語氣激動,“就是我跟你說的2008年的那個省狀元啊!”
雪竹心裡一咯噔。
這麼巧嗎?
車上下來了人。
西褲挺括,往上是剪裁利落的深色襯衫,雪竹的視線停留在對方的頸項上,不敢再往上看,迅速偏過了頭。
剛剛一直喋喋不休的阿姨站起身:“嶼寧啊,這麼巧你也來房管局辦事?”
孟嶼寧從室外闊步走進來。
他微微一笑:“不是,我是來接人的。”
雪竹僵直著背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捏著蓋在大腿上的包包,繃著小腿踩著鞋尖強迫自己淡定。
她聽到阿姨問:“接誰啊?”
孟嶼寧直接走到雪竹面前。
人來人往的辦事大廳,她穿得簡單,高挑的馬尾散散落下幾縷碎發,遮不住雪光縈繞的脖頸。
雪竹身形纖細,骨架也瘦,縮起背時顯得尤為嬌小。
她感覺有道影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僅是光線的壓迫,還有那股清冽乾淨的茶木香,好像很久前聞過,但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聞過了。
“小竹。”
他叫她的小名。
長身玉立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西裝筆挺,還是精致溫柔的眉眼,鼻梁上的眼鏡已經換了一副。
雪竹想起很多年前他剛搬來童州市的樣子,少年肌膚雪白,略淺的瞳色,常常坐在書桌前就是一整個下午,這個場景在她的心裡記了好多年。
以前只聽說過近鄉情怯,沒想到她今天感受到了一個新詞。
近人情怯。
眼前站著的其實是很熟悉的人,可偏偏就是因為曾經很熟悉,再相見時,過去的親密和現在的陌生不斷交纏,她突然不知所措,什麼話也不會說。 
 
兩個阿姨怎麼也沒想到,剛剛坐在她們旁邊一直安靜玩手機的年輕姑娘就是她們口中的主角之一。
多年前和宋燕萍一起打過麻將的阿姨左右打量著眼前的姑娘,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她的臉上找到點那個小丫頭當初的樣子。
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打扮得漂亮極了,瘦胳膊瘦腰的,臉上緋粉的妝容看著乾淨清麗,恬淡地開口叫了聲“阿姨”。
性格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一點兒也沒有當年在樓下胡喊胡鬧吵得整個小區都不安生的樣子了。
“真是長大了。”阿姨點點頭,越看越覺得時間這個東西真是妙不可言,“你媽還總擔心你長大了也鬧,沒想到已經完全變了個人了。”
這時工作人員叫到了雪竹的號。
雪竹起身,矮孟嶼寧大半個頭,因而他的氣息自上而下,讓她不敢抬頭。
拆遷協議還沒定下來,政府和房地產公司還在家家戶戶協商,雪竹按照父親交代的問清了幾個疑慮,至於安置補償費到底多少,既然父親沒意見,她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辦完事出來,孟嶼寧還在。
畢竟是舊街坊,客氣肯定要講,男人提出送兩個阿姨回家。
雪竹捏著行李箱拖桿的手一緊,終於說出了她和孟嶼寧重逢後的第一句話:“那嶼寧哥,我就先走了。”
“我就是來接你的。”
話落音,孟嶼寧想從她的手中拿過行李箱。
她捏著拖桿搖頭:“不麻煩你了。”
這樣客套又疏遠的拒絕讓孟嶼寧懸在空中的手一滯。
兩個阿姨早已坐上了車後座,隔著防窺膜問他們怎麼還不上車。
“馬上。”
他簡短回了句,接著也不等雪竹放手,直接伸手去握拖桿,手指剛碰上她的手背,她就很快往回縮了下,躲開了他的手。
孟嶼寧沒說什麼,乾脆地幫她把行李箱放好。
這一整套不疾不徐的動作沒給雪竹任何拒絕的機會,孟嶼寧輕聲說:“上車吧。”
再拒絕就顯得很矯情了,雪竹點頭:“謝謝。”
她下意識地往車後座走,兩個阿姨卻對她說:“小竹,你坐前面啊,正好你們倆也敘敘舊。”
雪竹總不能說她不想跟孟嶼寧敘舊。
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他們又不是仇人。
其實雪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現在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幾年沒見,之前在夢裡也夢見過他們久別重逢,夢裡的她要不就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要不就是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孟嶼寧就是主宰者,她的喜怒哀樂都跟隨著他變化。
這種預感在今天沒有發生,除了不習慣和下意識的躲避,她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夸張。
等坐上副駕駛座後,雪竹的眼睛有些不受控制,身邊正開著車的男人的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被她的余光輕易捕捉到。
但她除了用余光去打量他,又沒有別的動作。
在男人看來,她的樣子冷淡而又生疏,像是在坐陌生人的車。
孟嶼寧眼中情緒沉滯,先開了口:“幾點回來的?”
“下午三點。”
“是哪一趟航班?”
雪竹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不過她也不記得哪一趟了,拿出手機看了眼信息報給他。
他目視前方,嗓音低冽,笑著說:“去晚了。”
“啊?”
孟嶼寧沒回答,又問她:“打算回來待多久?”
“還不確定。”
他沒再問,她也不開口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若不是後座的兩個阿姨還在絮絮叨叨,或許此時車裡都不用開冷氣。
明明能有好多小時候的回憶可以拿出來敘,哪怕不說過去的事,聊些現在的工作和生活,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雪竹想起大學時期祝清瀅來上海找她玩,兩個好朋友好久沒見,生疏了十幾分鐘便迅速找回當年無話不談的狀態,仿佛從來沒分開過,後來祝清瀅走的時候,她還依依不舍地一路將祝清瀅送到高鐵站。
原來久別重逢也是分人的。
有人恍若初見,激動落淚;有人如坐針氈,沉默無言。
這種陌生讓人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抓心撓肝。
將兩個阿姨送回小區後,道別時,雪竹下意識地透過車窗往外看。
小區門口的鐵大門是什麼時候銹成了這樣,墻面已經泛黃,墻皮脫落斑駁,仔細一看,很多年前的小區通知竟然都還沒撕乾淨,黏在上面早被風化成了蔫嗒嗒的咸菜。
雪竹這次回來沒打算住這兒,回來前早跟母親說好,這段時間先搬到母親家去住。
車子又駛離了小區。
車開進開出這兩回,雪竹看清了很多新的變化,譬如附近的老樓門面翻新了,路邊攤也不見了,街上多了不少分類的公共垃圾桶,十幾年前街道對面最熱鬧的商場超市也變成了高聳的辦公樓。
這條路還是叫附中路,可路上的所有人和景物都變了樣。

沒了兩個阿姨,一路的沉默,時間滴滴答答過去,十分難熬。
宋燕萍住的單位小區還是老房子,六層沒電梯,孟嶼寧將車停在空地的停車位,幫雪竹將行李箱抬上了樓。
樓梯狹窄,雪竹亦趨亦步跟在他身後,突然想起自己還沒跟他說母親住哪層樓。
“對了,我媽她住——”
“五樓,”孟嶼寧說,“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比你早回來幾個月,來吃過飯。”
雪竹啟唇還想說什麼,宋燕萍已經提前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打開門迎接。
“你們回來了啊,快進來。”宋燕萍說。
雪竹想起自己小時候常常趁父母不在家時偷偷看電視,只用聽腳步就能判斷是不是他們回來了,原來這種感應不只是她有。
七八十平方米的單位房並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朝向不錯,陽光灑進來顯得整個房子明凈溫暖。
母女倆坐在客廳裡,宋燕萍問雪竹在上海過得怎麼樣,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雪竹說還沒想好。
“回廣東也行,畢竟你爸在那邊,有什麼事都能護著你。”宋燕萍說。
唯獨沒有提回童州。
雪竹看著母親。自離婚之後宋燕萍其實也沒有變得很憔悴,該工作還是工作,該生活還是要生活,可能是身邊沒有了能嘮叨的人,不像從前那樣話多,總是命令式的口吻和人說話,現在整個人變得隨和了不少。
當時他們決定離婚的時候,這個家感覺一瞬間就塌了。
那時候覺得簡直是世界末日,如今再回想,果然沒什麼是時間不能治癒的。
宋燕萍關心了女兒大半天,終於問了句:“你爸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行。”雪竹說,“他說最近準備戒煙,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宋燕萍笑了笑:“他有這個想法就行了,煙沒那麼好戒,慢慢來吧。”
這幾年其實也有聽到裴連弈在廣東賺了不少錢的消息,有的老朋友甚至會替她可惜,覺得她這婚離得不值當,宋燕萍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他到底賺沒賺到錢,和他們離婚的事實沒半毛錢關係,會離婚是因為兩個人完全沒了共同話題,過不下去而已。
不過宋燕萍還是挺慶幸的。
女孩子要富養,這點裴連弈比她更懂。
當年讓女兒跟著父親走是對的。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夕陽的余暉漸漸在室內遊移,慢慢變得暗淡,最後被燈光代替。
到晚上,宋燕萍做了三人份的飯菜,孟嶼寧和雪竹愛吃的菜各自對半。
三人正安靜吃著菜,宋燕萍突然問雪竹:“你現在吃飯都不看電視了?”
雪竹搖頭:“不看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過電視了。
宋燕萍又找了個話題:“今天你們倆去醫院看爺爺,爺爺的身體還好嗎?”
作為前兒媳不好去得太勤快,去了擔心被人說閑話,對老人家的病情不好。
雪竹蒙蒙地抬頭。
什麼“倆”?她和誰?
孟嶼寧啟唇:“我去醫院的時候小竹已經走了,後來去房管局找到她的。”
雪竹和宋燕萍都沒反應過來。
宋燕萍問:“怎麼你們沒提前微信商量好嗎?”
“沒有。”孟嶼寧笑了笑,“只知道小竹是今天的飛機回來,碰運氣去機場但沒找到。”
雪竹還是蒙的。
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起來,她眼神茫然地望向孟嶼寧。
他回望她,眼神始終清澈溫柔,絲毫沒提起他們這幾年沒聯繫過的事。
宋燕萍有些責備地說:“小竹,你怎麼連幾點的飛機都不告訴哥哥啊?虧我特意跟哥哥說讓他今天去接你,好歹你也要提前把航班信息發微信給哥哥啊。”
雪竹啞口無言。
她根本就沒有加孟嶼寧的微信。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幾年他們還有聯繫。
沒有人知道當年那對要好至極的兄妹而今連朋友圈的點讚之交都算不上。
她棄用了QQ,忽略了他的微信,連同他國內國外的手機號都給刪掉了。
現在並不是書信的年代,想要找人並不困難,但想要徹底斬斷和一個人的聯繫,只能是其中一方狠下心來。
幸好宋燕萍沒深究,只說過兩天他們再約好一塊兒去看爺爺就行。
吃過飯,宋燕萍在廚房收拾。
雪竹平生第一次不用母親喊,主動幫她收拾碗筷桌子。
孟嶼寧第二天還要上班,坐了幾分鐘後起身要走。
宋燕萍立刻推了推身邊的雪竹:“去送你哥下樓。”
雪竹手裡收拾的動作沒停:“洗碗呢,媽您去吧。”
“幹嗎我去啊?你們這麼久沒見了,正好聊聊天啊。”宋燕萍語氣不解,“怎麼了這是,以前你不是老跟在寧寧屁股後面,巴不得洗澡睡覺都和哥哥一塊兒的嗎?”
雪竹語氣窘迫:“夠了,我去送。”
她現在聽不得以前她怎麼黏著孟嶼寧的事兒。
以前再黏著,現在長大了也總不可能還黏著。
生怕母親再說什麼,雪竹取下橡膠手套,準備送孟嶼寧下樓。
孟嶼寧正站在玄關處弓腰換鞋,突然聽到有人拖著腳步走來的聲音。
抬起頭,剛好看到雪竹將雙手背在身後走過來,她有些拘謹,語氣非常不自然且別扭:“走吧,我送你下樓。”
之前來吃過飯,準備離開時宋燕萍都會放下手中的事,說要送他下樓。
孟嶼寧通常都是拒絕說不用,讓阿姨別管他,繼續忙自己的事。
這次換了個人送,他沒有拒絕,輕聲說了句謝謝。
關門前,雪竹衝裡屋喊:“媽,我沒鑰匙,待會兒記得給我開門。”
從廚房裡傳來響應:“知道了,你和哥哥多聊會兒。”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
雪竹走在孟嶼寧後面,白熾燈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刻意為老舊的樓梯增添陳舊氛圍。
孟嶼寧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著她。
腳下亮起來,她愣聲:“怎麼了?”
“你穿著高跟鞋,走路小心點。”
雪竹看了眼自己腳上那雙只有三厘米高的鞋子,小聲說:“謝謝。”
又是一路無話。
送他到車子旁,雪竹低頭看了眼他的車,她不怎麼關注車子,但好像有見父親的朋友開過。
雪竹頓時松了口氣,心想這些年哥哥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這都是他該得的。
男人上了車,車子尾燈亮起的瞬間,雪竹往旁邊退了兩步,打算目送他離開。
這短短的幾秒鐘,她不斷在腦子裡復盤今天這場尷尬的重逢,越是回想越是心情複雜。
連在腦子裡翻找一個共同的話題都那麼困難。
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好歹都會聊一些不尷不尬的廢話試圖拉近距離。
這幾年她的性格慢慢變得被動,外向和自來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車子沒急著駛離小區,主駕駛的車窗被搖下。
“小竹。”
男人溫和的語氣將她喚回了現實。
“啊?”
“你的微信號,”孟嶼寧輕聲說,“能給我嗎?”
雪竹的眼裡閃過一瞬的心虛。
她隔了幾秒沒回答,男人便溫聲詢問:“不方便嗎?”
“沒有,”她笨拙地掏出手機,“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我掃你吧。”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雙方加好微信,又沒話說了。
最後還是孟嶼寧先問:“你這幾年有跟箏月姐他們聯繫過嗎?”
雪竹點頭:“有的。”
雖然已經不常見面,可仍會用手機聯繫,生日祝福和節日祝福也並沒有少。
男人聞言淡淡笑了,小區樓下年歲已久的照明燈映在他的鏡片上,或許是這大半天的奔波和尋找讓他有些疲憊,清絕的眉眼間有幾分苦澀,喉結微動,張口幾次又抿起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幾年裡,或多或少都能從其他人那裡聽過彼此的消息,沒有人為或天為這類不可抗力的緣由使得他們失去聯繫,似乎就只是她單方面的刻意疏遠,讓人捉摸不透心思,曾經那樣要好,連架都沒吵過的妹妹,怎麼會變得如此陌生。
雪竹也不明白十八歲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
那時候父母之間的關係到了一種不可調和的程度,她每夜想的夢的都是那個瀕臨破碎的家和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高三,內心脆弱又敏感,看什麼都是悲觀消極的,實在沒有膽量再去面對他。
不告而別是種逃避,也是種解脫。
她太安靜了。
安靜到讓男人不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他記憶中的雪竹。
那個總是吵吵鬧鬧,讓人哭笑不得又寵得不行的妹妹。

驅車駛離小區,在路口等紅燈的間隙,孟嶼寧拿出手機看了眼剛剛加上的微信。
雪竹的朋友圈很熱鬧,幾天就會有一條新的動態,有的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拍的照片,有的則是對生活或是學習上的一些抱怨,生動而簡單。
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她在港口拍的照片。
人潮涌動,她穿著雪紡襯衫,肩窄腰細,顯得單薄而清冷,黑白分明的杏眼裡乾淨至極,似乎比她身後的海面還要清澈。
孟嶼寧一條條狀態翻過去,不知不覺就從頭翻到了尾。她的第一條朋友圈動態發於2014年,內容是“把QQ好友都挪到微信來啦,以後有事微信聯繫哦~”。
這四年她的變化不小。
十八歲剛入學的時候還是素面朝天,和室友的自拍合照發型是簡單的馬尾辮。
到大二、大三的時候,她學會了化妝,拍照時臉上會帶妝,後來她又去染了發,烏黑的發色變成了年輕明艷的淺栗色,再後來她又去染了青灰色和粉棕色,打扮和氣質都漸漸變化。
通過她的朋友圈,孟嶼寧一一補回她這幾年的變化。
直到思緒被後車的鳴笛聲點醒。
他收好手機,發動車子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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