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義心理諮詢和治療技術（簡體書）

本書介紹了存在主義心理咨詢和治療技術的理論基礎和操作指南，第一章具體說明存在主義治療方法的哲學基礎是什麼，以及它如何以對來訪者在不同層面上的生活方式的評估來取代心理評估，第二章介紹了什麼樣的人適合做存在主義治療師，治療師需要具備的特殊能力。在第三章，我們將從現象學的視角描述這一革命性研究方法如何支撐了存在主義治療方法的實踐。在第四章，我們將探討存在主義治療的一些基本原則，以及治療師如何培養一種存在主義的態度。第五章以治療中的情緒和焦慮為研究物件探討對存在主義治療的進一步理解。第六章將來訪者的關注點作為所有治療干預的起點和終點，以此說明存在主義治療師是如何處理來訪者的具體問題的。在第七章，將對存在主義治療過程中的一些要素加以說明和解釋。在第八章，對存在主義治療實踐進行總結。

艾美·範·德意珍（Emmy van Deurzen）存在主義研究領域的世界權威，創立了雷金特學院和倫敦新心理治療與咨詢學院並擔任院長，開創了自己的私人診所迪萊莫咨詢公司。

馬丁·亞當斯（Martion Adams）《存在分析》的共同主編，雷金特學院和倫敦新心理治療與咨詢學院的講師，開創了自己的私人診所並做主管。他也是一名雕塑家。

• 譯者簡介

張秀琴

教授、博士，1966年生，青海西寧人。清華大學心理學系博士，曾任青海民族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教授，目前為北京師範大學心理學院校外研究生導師，四川師範大學心理學院特聘教授。主要研究與服務領域為健康心理學、團體心理輔導與咨詢、危機干預等。在中國西部地區工作30多年，2010年青海玉樹地震後作為青海省教育廳首席專家參與地震災區心理援助工作。

• 存在主義是心理學近年來的重要心理咨詢流派
• 存在主義以人本主義療法為基礎，強調來訪者的個性和生活經驗
• 存在主義不把心理咨詢師的觀點強加給來訪者
• 存在主義致力於解決人類存在的基本困境，探索人生的意義

推薦序 010 導言 022

• 存在主義治療框架 057
• 2 存在主義治療師應具備的質量 079
• 3 現象學視角的存在主義治療核心 112
• 4 存在主義心理治療的價值觀 140
• 5 存在主義心理治療理論及實踐 195
• 6 心理治療中的來訪者最需要什麼？ 240
• 7 存在主義心理治療的操作過程 278
• 8 結語 289
• 術語表 300
• 參考文獻 307
• 譯者序

迄今為止，存在主義心理治療已發展了一個多世紀，縱觀理論與 實踐發展的脈絡，我們發現所有的存在主義治療師都有兩個共同 點：一、他們的工作主要是基於哲學理論而不是心理學理論； 二、對技術和基於技能的實踐持懷疑態度。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 認為，人類的問題需要以盡可能廣的角度來思考，從而澄清和闡 明它們是人類的基本困境還是個體面臨的困難。這意味著，與其 他理論取向的治療師不同，存在主義治療師更關心的是公正地對 待來訪者的生活方式，而不是解決特定的問題或關注不適、不安 的特定症狀，其目的是幫助人們勇敢面對人生的困境，而不是逃 避困難。一般來說，存在主義治療師會避免從獲得技能或應用特 定技術的角度來制定他們的治療方案，他們一貫堅持的信念是： 技術和技能會妨礙治療師充分理解一個人真正關心的問題，已的心理咨詢與治療的理論及方法會妨礙治療師對人生意義的理 解。存在主義治療師的目標是超越各種心理治療和咨詢的理論， 從真正的哲學視角看待每個人生困境。存在主義治療一直十分強 調基於治療師個人特色的治療實踐，在某種程度上，這種獨辟蹊 徑的治療方法在其他流派的治療師看來甚至是晦澀難懂的，因為 它遊離於主流療法之外，並拒絕以傳統方法定義他們的工作方 式。存在主義治療師非常重視自己的實踐自由，從來沒有按系統 原則制定過工作流程。這通常意味著存在主義治療師在實踐中即 使借用了其他療法的技巧，也是在整體兼容哲學方法的情境下將 這些技巧融入他們的工作中，而且這種整合是以嚴謹方式完成 的，絕對不是一種“什麼都可行”的模式。存在主義治療師不排 斥在適當的時候聯合其他治療方法進行治療，但是要以一種哲學 的、批判性的方式合作。他們試圖在實踐中檢驗、辨明和探究根 據理論所做的假設。出於對真理的追求和對智能的熱愛，哲學離 不開這種質疑與追問，存在主義治療也不例外。 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兩個流派之間存在著長期的緊張關係，從賓 斯萬格和弗洛伊德之間的早期通信及延續了終身的友誼就開始 了。存在主義心理學家長期以來一直質疑精神分析的理論基 礎——還原論 （例如心理能量說）、生物學基礎 （例如力比多、 攻擊性） 和父權思想 （例如陽具崇拜等）。存在主義治療師對認 知行為療法也持謹慎態度，認為這種療法總是在完全理解問題之 前，就急於確認和解決問題。此外，他們對人本主義以及以人中心的治療取向也有不認同之處。雖然以人為中心療法的理論和 認識論在很大程度上源自存在主義，但大多數人文主義者 （或積 極心理學家） 的人性觀 （例如人類本質是積極的、有價值的和有 能力的） 與存在主義治療師從哲學角度對人性本質的看法是不同 的。存在主義傳統與具有嚴謹的心理治療整合運動之間最為相 似，因為它們都是基於理性思考和研究結果的。存在主義治療也 與某些系統治療方法存在關聯——在這些療法中，治療師會聯繫 來訪者成長和生活的環境來理解來訪者的個人經歷。 存在主義治療是一種治療形式，經常吸引那些在心理治療領域工 作過一段時間的人，他們的經歷使他們質疑醫學教條主義。存在 主義治療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不僅包含實用的治療理論和有原 則的治療實踐，而且還密切關注人們在生活中的具體困境和人生 目標。存在主義治療尤其受那些遭遇跨文化衝突及矛盾的人的追 捧，因為它提供了一個相對價值無涉的工作基礎，也沒有預設一 個受文化限制的人格理論。因此，它可被用於跨文化領域的治療 工作，並且尤其適合那些鼓勵個體對自己和社會健康負責的精神 實踐。 存在主義傳統在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演變方向。在歐洲大陸，它 傾向於更有條理、更加結構化，例如由瑞士心理學家梅達特·鮑 斯開創的一種海德格爾式精神分析，或者是由奧地利的維克多· 弗蘭克爾開發的意義療法。在美國，它傾向於與人本主義傳統相 聯繫，並通常被稱為存在-人本主義療法或人本主義整合療法例如柯克·施耐德和貝蒂·坎農的工作，他們分別借鑒了很多人 本主義療法和格式塔療法。 基於我們所處的歷史節點和地理區域，這本書僅代表英國的存在 主義治療模式，這種治療模式更接近其哲學根源，並以現象學方 法為基礎。存在主義療法的英國學派也不止一種傾向，而是有兩 大支派。一個支派是現象學-存在主義療法，它實際上是人本主 義療法或整合療法 （以伊根三階段模型為基礎） 的現象學變體 （就像歐內斯托·斯皮內利、戴夫·莫恩斯和米克·庫珀的治療 實踐一樣）；另一個支派是艾美·範·德意珍和她的同事提出的 一種激進存在主義方法，這種方法堅定地建立在歐陸哲學的基礎 上。這本書大致上以後者為基礎的。 當然，存在主義治療領域是動態的、不斷變革的。一些認知治療 師已經在借用存在主義原則來加強認知行為療法的第三浪潮的實 踐了，而積極心理治療師也同樣主張要重視存在性問題。存在主 義傳統宗旨的一部分是傳播哲學的好處並讓感興趣的人取用其清 晰的思維，而不是強行指定該如何去做。 存在主義影響的廣度在很大程度上與它不明確界定自己的實踐形 式、保持其治療實踐足夠靈活以邀請更多來訪者參與有關，這應 該被視為一種優勢，而不是一種劣勢。如果從業人員試圖使它看 起來好像他們有且只有唯一一個定義存在主義的方法時，那麼它 才會成為一個問題。任何一種形式的存在主義治療都不應該被視 為標準的或固定的實踐模式，這對未來存在主義治療的自由發是 至 關 重 要 的 （Cooper， 2003； Deurzen & Arnold-Baker， 2005; Deurzen & Kenward，2005; Deurzen & Young）。 如此一來，寫一本關於存在主義治療技巧的書就會存在問題，因 為要想定義它就會與存在主義治療實踐的開放性、非指定性和技 術簡化相矛盾。會有很多存在主義治療師質疑將存在主義治療的 這種本質付諸文字是否真的有意義，而且這些人也不願意讀這樣 的書。這是一個遺憾，因為這本書的每一頁內容顯然與其他制定 嚴格治療行為規範的書都不一樣。相較於追求實用的、實操性的 技能，存在主義治療師的技能更偏向於意識形態的、批判性的， 或方法論的。對於存在主義治療師來說，嚴格按照書本來工作是 不可能的，即便是我們這本書也不行。存在主義治療沒有絕對的 規則和規定可以參照及遵循。它更像是一種學習自發地、創造性 地工作，並不斷拓展以往知識的過程——因為治療師在面對來訪 者時，需要打開自我，去觸及另一個人的內心，更深入地了解人 類所經受的考驗和苦難。理論與實踐的關係至關重要，我們認為 這一關係尚未得到足夠的重視。在接下來的部分中，也許你會發 現有些內容從其他治療視角來看有點熟悉，這表明，其他心理治 療實踐的一些元素 （但並非全部） 可以與存在主義實踐相一致。 事實上，存在主義治療實踐既不是完全由技術構成的，也不是完 全由治療過程中的當下情景構成的，這是一個悖論——按照存在 主義的哲學邏輯，它必須是兩者兼得，而非兩者擇其一。希望在 這一部分的討論中，我們已經足夠清楚地描述了這個悖論，以讀者能夠理解如何在不可預知的心理治療環境中平衡兩者的 關係。 存在主義治療師的技能本質上來源於人類生活的質量，以及人類 個體所擁有的一種以自身獨特的視角來認識世界的能力。這通常 涉及用連貫而富有成效的方式推導結論並從經驗中學習的能力。 存在主義治療師受過哲學訓練，他們知道如何將清晰的想法和思 維運用到實踐中。存在主義治療師對心理督導工作做出了寶貴的 貢獻的原因就在於，從人類智能和哲學角度對正在發生的事情進 行概述的能力 （Deurzen & Young，2009）。同樣，存在主義治 療在人們面臨危急情形和應對創傷時尤其有效，因為當人們在重 大災難面前精神崩潰時，很難接受基於理論框架的套路式的心理 治療，並對心理治療師基於治療安全的考慮而按部就班地使用那 些心理治療技巧的做法很容易感到惱火和被冒犯。 也許，經驗豐富的存在主義治療師最突出的技能包括：有更寬廣 的視角，從哲學角度看待人生意義，對他人寬容、仁慈，即便當 一個人處於絕望之中或生活接近崩潰時也依然對生活充滿好奇與 敬意。這也正是存在主義治療師真正面對挑戰的時候。當來訪者 陷入心理危機，所需要的只是一個人幫他們舔舐傷口時，存在主 義治療可以幫助他們療癒創傷，因為痛苦也有重要的人生意義。 在生存維度上，心理危機是人類生活的一部分。人們經常會發 現，在與災難抗爭的過程中他們反而會積聚更多的能量，獲得對 生命的全新理解。存在主義治療師一般不太可能被這個世界中大小小的不幸嚇倒，他們不會期待來訪者過文藝作品中所展現的 楷模般的、長久的幸福生活，也不強求他們擁有完美無瑕的家庭 關係。他們以這個世界上人類生活的真實的樣子開展工作，因此 他們接納來訪者的不完美、問題、麻煩、痛苦和困難，也接納他 們想讓生活變得完美和舒適的願望。 存在主義治療的目標始終是讓來訪者更有覺察力，更有自主意 識，也更能理解自己、世間的事物、其他人和思想，並不斷擴展 這種理解，直到它在實踐中發揮最佳作用。在這一過程中，存在 主義治療師將理論和思想作為闡釋的工具。在接下來的內容中， 我們將嘗試向讀者細化這一理論和思想——我們不會提出一套可 以簡單教授和應用的固定技能，盡管有時會描述一些具體的干預 措施。在此鄭重提醒諸位讀者，這樣的技能練習不應該僅僅停留 在字面的意思上去理解，而是應該將干預的精髓融入你自己的心 理治療實踐中。顯而易見，存在主義治療是一種特殊的療法，它 是完全有可能被掌握並加以完善的。本書的目的是幫助你學會以 一種存在主義的態度去生活和工作。然而，存在主義治療是一門 特殊的技能，治療師們一些特定的理論傾向和治療態度可以與它 相輔相成，在治療中相得益彰，但同時我們也需要明白，在有些 情形下，這些特定的理論傾向和治療態度反而會對治療形成障 礙，對此我們要有足夠多的心理準備。 存在主義療法以反思能力為基礎，即人類天生有能力從自己的經 驗中汲取新的、獨特的知識，並在分析問題和克服問題的過程茁壯成長。事實也證明，在面對困難和挑戰時，人類的精神力量 是高漲的。雖然人類是通過生物進化發展起來的，但擁有反思能 力和有意識的覺知使我們超越了純粹機械的生命。截至目前，人 類進化最明顯的證據在於我們會因世界的變化而不斷調整看待世 界的方式並且通過改變自己的行為來更有效地應對這種變化。這 種改變需要付出代價，即我們需要承擔起在變化的世界上個人應 盡的責任和義務。存在主義治療實踐一直是非常個人化的，就像 不同的藝術家對同一種藝術形式有不同的詮釋一樣，不同實踐取 向的存在主義治療師對存在主義的解讀也各有不同，但這種辯證 的解讀也印證了存在主義的進步。每一項藝術的學習有其特定的 技術基礎，但只有當技術被習得和超越時，它才會成為藝術，存 在主義治療也如此。治療師們通過學會新的、更敏銳的方式去觀 察和感知現實，並將其同我們通過大眾媒體所了解的社會現實聯 系起來，從而實現存在主義心理治療技術在實踐中的獨特而創造 性地使用。與之相關的議題是，為了更好地進行治療，我們需要 了解人類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各種信息，即媒介對我們的治療理念 和技術的影響。我們需要培養一種開放和專注的態度，不僅要關 注我們的來訪者，還要關注他們的生活現實以及他們解決問題的 獨特方式，在此基礎上發現和解決人類共有的一些問題。為了磨 煉這種專注性和意向性，我們可以通過許多方法進行訓練。本書 將對上述內容進行詳盡描述，並向諸位展示這種方式是如何被訓 練並被熟練地應用於治療的從第一章存在主義治療的總體框架開始，我們首先具體說明存在 主義治療方法的哲學基礎是什麼，以及它如何以對來訪者在不同 層面上的生活方式的評估來取代心理評估。在第二章，我們將繼 續討論存在主義治療師的人選，即什麼樣的人適合做存在主義治 療師，這部分我們要討論一下存在主義治療師需要具備的特殊能 力，以及他們在與來訪者工作時需要的bibei技能和能力。在第三 章，我們將從現象學的視角描述這一革命性研究方法如何支撐了 存在主義治療方法的實踐，並為研究來訪者的生活方式和看待世 界的方式提供一個系統的方法論。在第四章，我們將探討存在主 義治療的一些基本原則，以及治療師如何培養一種存在主義的態 度。這一部分，我們通過實證案例說明了如何理解存在主義治療 的原則及如何培養存在主義心理治療師的態度。在第五章，我們 將繼續通過理論闡釋與實踐案例相結合的方式，以治療中的情緒 和焦慮為研究物件探討對存在主義治療的進一步理解。在第六 章，我們將在人類個體世界觀的框架內，將來訪者的關注點作為 所有治療干預的起點和終點，以此說明存在主義治療師是如何處 理來訪者的具體問題的。在第七章，我們將對存在主義治療過程 中的一些要素加以說明和解釋。在第八章，我們將通過存在主義 治療實踐的簡要概述對我們的發現做一總結。本書的最後，你將 會看到一個術語表，它簡要地澄清了一些存在主義治療中涉及的 相當複雜和難懂的概念。因此，本書雖然沒有為存在主義治療師 提供一個有用的、簡單的技能大綱清單，但它肯定會準確地呈那些認真從事這項工作的治療師的哲學態度和治療理念，這是一 種基於哲學思考的心理治療方法，旨在通過治療師的工作使來訪 者獨立思考，實現這種目標的前提是治療師要學習如何以存在主 義的方式去生活，這種學習意味著如果你打算成為一名存在主義 治療師，必須要能夠獨立思考，並且在思考的基礎上對自己在治 療過程中的想法、感受和行為負責。 還有很多關於存在主義治療的著作可以補充導言部分的介紹性文 本 （Yalom，1980；Deurzen，2002，2010；Cohn 1997；Spi? nelli，2005，2009；Strasser，1999）。需要說明的是，這些文 獻中沒有一本書明確地闡述存在主義治療的技巧，也許這些作者 都意識到，如果想對他們所秉持的心理治療理念與方法從根源和 結果上做出客觀而公正的判斷，並且試圖總結一種必須保持松散 定義的做法是不明智的。也許我們正走在大師們以前不敢涉足的 研究道路上，但鑒於目前心理治療的體系和規則，存在主義治療 流派為自己發聲以闡明其原則、方法和技能是很重要的工作。話 雖如此，我們仍然需要牢記，存在主義治療取向的最終目標是超 越這些原則、方法和技能。它最終仍將以自由為基礎。 當你閱讀本書時，其中的很多建議和方法只有你付諸實踐時才能 發生效力，書中的插圖和案例就是為此而設計的。因為這些素材 涉及保密性問題，因此本書使用的所有案例都是虛構的。雖然這 些案例不具備歷史真實性，但我們相信它們有被敘述和存在的必 要性。正如畢加索所說，我們都知道藝術不是真理，藝術是幫們認識真理的謊言 （Fry，1966：165），正如小說是一個幫助我 們看清真相的謊言。因此，本書所有的案例都是直接來源於經 驗，而且是完全虛構的。如果其中有哪個案例給某位讀者敲響了 警鐘，那麼這就是我們成功地用謊言道出了真理的證明。 借用許多小說和電影中出現的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 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