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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關漢卿 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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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關漢卿 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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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我是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
我是箇蒸不爛、煮不熟、搥不扁、炒不爆、響噹噹一粒銅豌豆。
──關漢卿

被推崇為「驅梨園領袖,總編修師首,捻雜劇班頭」的關漢卿,
他是元曲一代魁首;他的作品數量豐富,質量精彩,至今仍不斷被改編演出;
他的研究,現今已自成一種論述,被稱為「關學」。

中國戲劇經先秦漢唐宋金的萌芽、發展,到了元代,成就了中國戲曲史上第一個黃金時期,一時劇作家輩出,如晴朗夜空群星燦爛,關漢卿正是其中最閃亮的明星,也是元雜劇最早、作品最多、類別最豐富,也最精彩的作家。

關漢卿的作品,從生活出發,指斥不公不義之事,但也喜歡塑造溫暖明亮的人物,和動人神魄的情節。他並不是義憤填膺的正義使者,而是深諳戲劇娛樂特質的專業劇作家。他以最活潑自然的白描寫作,留給我們許多燦爛奪目、精彩絕倫的作品。

有關他的生平,雖然只有十一個字的介紹,但本書作者陳芳英,以多年專業的戲曲研究,從關漢卿所處時代的社會文化狀況、都市繁華、市井娛樂,以及現存資料中描繪的關漢卿,來一探這位戲曲大師的大致面貌。同時精選關漢卿一生重要代表作品,從散曲和雜劇入手,分別探討關漢卿在這兩方面的成就。

全書深入解說,淺出導讀,讓讀者得以親近一代戲曲大師的創作生命及作品精彩原貌,並因此進一步理解元曲雜劇的創作特質與歷史流變。讓經典關漢卿的經典戲曲,精華重現,驚豔讀者。

◎本書特色

【重新閱讀文學經典.再現大師創作歷程】
「字字本色,故當為元人第一」──曲聖關漢卿
他是中國戲曲創作界的祖師;外國人稱他為「東方的莎士比亞」;世界和平大會選定的世界文化名人。
第一本台灣教授專業書寫,針對關漢卿及其作品,深入解說、精采再現的經典讀本。

作者簡介

陳芳英

臺南市人。國立臺灣大學中國文學博士。畢業後即至國立臺北藝術大學任教迄今,曾任該系系主任暨研究所所長,並曾以交換學者身分,到美國哈佛大學東亞文明系研究。喜愛閱讀、戲劇、音樂,及旅行。著有《目連救母故事之演進及其有關文學之研究》、《明代劇學研究》、《戲曲論集:抒情與敘事的對話》等論著。

名人/編輯推薦

◎好評推薦

王文興(作家)、朱天文(作家)、吳岱穎(作家)、李永平(作家)、林懷民(雲門舞集創辦人)、胡曉真(中研院文哲所所長)、凌性傑(作家)、康來新(中央大學中文系副教授)、張健(臺大中文系教授)、張曼娟(作家)、陳大為(台北大學中文系教授)、陳芳明(政大台文所教授)、曾淑賢(國家圖書館館長)、鍾文音(作家) (依姓氏筆劃)

王德威:
麥田《人與經典》強調三項特色:
‧我們不只介紹經典,更強調「人」作?思考、建構,以及?讀、反思經典的關鍵因素。因?有了「人」的介入,才能激發經典豐富多元的活力。
‧我們不僅介紹約定俗成的經典,同時也試圖將經典的版圖擴大到近現代的重要作品。以此,我們強調經典承先?後、日新又新的意義。
‧我們更將「人」與「經典」交會的現場定位在當代臺灣。我們的撰稿人不論國?國外,都與臺灣淵源深厚,也都對臺灣的人文未來有共同的信念。

柯慶明:
麥田出版社策畫一套以中華文化為範疇的《人與經典》叢書,一方面選擇經、史、子的文化「經典」;一方面挑選中國文學具代表性的辭、賦、詩、詞、戲曲、小說,以及臺灣文史的名家名作,邀請當代閱歷有得的專家,既精選精注其原文;亦就這些偉大作者的其人其事,作深入淺出的闡發,以期讀者個別閱讀則為「尚友」賢哲;綜覽則為體認文化「傳統」:既足以豐富生命的內涵;亦能貞定精神上繼開的位列,因而得以有方向、有意義的追求自我的實現。

王文興:
一流的文學,一流的研究,一流的入門讀物。

李永平:
我的老師,詩人楊牧曾說:有志寫作的年輕人,若想成為傑出的作家,必須多讀經典作品,為自己的文學創作奠定堅實的根基。麥田「人與經典」這套書,篩選中國文學經典,采擷其中京華,聘請學者作專業性的、深入淺出的導讀和分析,不僅適合一般讀者閱讀,對台灣的青年寫作者,尤其大有助益,值得推薦。

胡曉真:
經典是人文的精華,豐富人類的思想,但唯有腦袋活潑的讀者,才能維持經典的活力,這便是人與經典生命相繫與會通之處。「人與經典」書系經由深入而且逸趣橫生的導讀,讓經典的生命與現代讀者的生命產生聯繫,進而促成人的活潑思想,激揚經典的迴轉多姿。人文化育,與其仰浪學校教材,不如自己汲取活水,「人與經典」正是汩汩源頭:何不掬之、飲之?

《人與經典》總序/王德威

《人與經典》是麥田出版公司創業二十周年所推出的一項人文出版計劃。這項計劃介紹廣義的中國經典作品,以期喚起新一世代讀者接觸人文世界的興趣。取材的方向主要來自文學、歷史、思想方面,介紹的方法則是以淺近的?述、解析?主,並輔以精華篇章導讀。類似的出版形式過去也許已有先例,但《人與經典》強調以下三項特色:

‧ 我們不只介紹經典,更強調「人」作?思考、建構,以及?讀、反思經典的關鍵因素。因?有了「人」的介入,才能激發經典豐富多元的活力。

‧ 我們不僅介紹約定俗成的經典,同時也試圖將經典的版圖擴大到近現代的重要作品。以此,我們強調經典承先?後、日新又新的意義。

‧ 我們更將「人」與「經典」交會的現場定位在當代臺灣。我們的撰稿人不論國?國外,都與臺灣淵源深厚,也都對臺灣的人文未來有共同的信念。

經典意味著文明精粹的呈現,具有強烈傳承價值,甚至不乏「原道」、「宗經」的神聖暗示。現代社會以告別傳統為出發點,但是經典的影響依然不絕如縷。此無他,在時間的長河裏我們畢竟不能,也沒有必要,忽視智慧的積累,切割古今的關聯。

但是經典豈真是一成不變、「萬古流芳」的鐵板一塊?我們記得陶淵明、杜甫的詩才並不能見重於當時,他們的盛名都來自身後多年——或多個世紀。元代的雜劇和明清的小?曾經被視?誨淫誨盜,成?經典只是近代的事。晚明顧炎武、黃宗羲的政治論述到了晚清才真正受到重視,而像連橫、賴和的地位則與臺灣在地的歷史經驗息息相關。至於像《詩經》的詮釋從聖德教化到純任自然,更?明就算是著毋庸議的經典,它的意義也是與時俱變的。

談論、學習經典因此不只是人云亦云而已。我們反而應該強調經典之所以能夠可長可久,正因?其豐富的文本及語境每每成?辯論、詮釋、批評的焦點,引起一代又一代的對話與反思。只有懷抱這樣對形式與情境的自覺,我們才能體認所謂經典,包括了人文典律的轉換,文化場域的變遷,政治信念、道德信條、審美技巧的取捨,還有更重要的,認識論上對知識和權力,真理和虛構的持續思考辯難。

以批判「東方學」(Orientalism) 知名的批評家愛德華‧薩依德(Edward Said, 1935-2003)一生不為任何主義或意識形態背書,他唯一不斷思考的「主義」是人文主義。對薩伊德而言,人文之為「主義」恰恰在於它的不能完成性和不斷嘗試性。以這樣的姿態來看待文明傳承,薩依德指出經典的可貴不在於放諸四海而皆準的標竿價值,而在於經典入世的,以人?本、日新又新的巨大能量。

薩依德的對話對象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教文明,各有其神聖不可侵犯的宗教基礎。相形之下,中國的人文精神,不論儒道根源,反而顯得順理成章得多。我們的經典早早就發出對「人之所以?人」的大哉問。屈原徘徊江邊的浩歎,王羲之蘭亭歡聚中的警醒,李清照亂離之際的感傷,張岱國破家亡後的追悔,魯迅禮教吃人的控訴,千百年來的聲音迴盪我們四周,不斷顯示人面對不同境遇——生與死、信仰與背離、承擔與隱逸、大我與小我、愛慾與超越……——的選擇和無從選擇。

另一方面,學者早已指出「文」的傳統語源極其豐富,可以指文飾符號、文章學問、文化氣質、或是文明傳承。「『文』學」一詞在漢代已經出現,歷經演變,對知識論、世界觀、倫理學、修辭學和審美品味等各個層次都有所觸及,比起來,現代「純文學」的定義反而顯得謹小慎微了。

從《詩經》、《楚辭》到《左傳》、《史記》,從〈桃花源記〉到〈病梅?記〉,從李白到曹雪芹,將近三千年的傳統雖然只能點到?止,已經在在顯示古典歷久彌新的道理。《詩經》質樸的世界仿佛天長地久,《世說新語》裏的人物到了今天也算夠「酷」,《紅樓夢》的款款深情仍然讓我們悠然神往;而荀子的〈勸學〉、顧炎武的〈廉恥〉、鄭用錫的〈勸和論〉與我們目前的社會、政治豈不有驚人關聯性?

「郁郁乎文哉」:人文最終的目的不僅是審美想像或是?蒙革命,也可以是「興、觀、群、怨」、或「心齋」、「坐忘」、或「多識草木鳥獸蟲魚之名」,以至「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與文是我們生活或生命的一部分。傳統理想的文人應該是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轉換成今天的語境,或許該說文學能培養我們如何在社會裏作個通情達理、進退有節的知識人。

《人與經典》系列從構思、選題、到邀稿,主要得力柯慶明教授的大力支持。柯教授是臺灣人文學界的指標性人物,不僅治學嚴謹,對臺灣人文教育的關注尤其令人敬佩。此一系列由柯教授擔任總策劃,是麥田出版公司最大的榮幸。參與寫作的專家學者,都是臺灣學界的一流人選。他們不僅為所選擇書寫的經典作出最新詮釋;他們本身的學養已經是臺灣多年來人文教育成果的最佳見證。《人與經典》系列的出版有賴城邦出版集團何飛鵬先生、?玉雲女士的主催,以及麥田出版公司陳逸瑛女士、劉麗真女士、林秀梅女士的細心編輯,謹此一併致謝。

目次

「人與經典」總序/王德威
「人與經典」總導讀/柯慶明
代序:關漢卿及其作品/陳芳英

壹:在星群裡也放光

今日八荒同一宇
一、元代的政治社會概況
二、都市的繁華與市井娛樂

關漢卿其人:郎君領袖,浪子班頭

貳:散曲

關於散曲

關漢卿的散曲
一、描寫自我
二、描寫市井女藝人
三、男女情愛
四、敘事
五、時令景物
六、隱居閒適

經典賞析

 一、 小令
1.【南呂‧四塊玉】〈別情〉
2.【雙調‧沈醉東風】(五之一)
3.【仙呂‧一半兒】〈題情〉(四之二)
4.【仙呂‧醉扶歸】〈禿指甲〉
5.【雙調‧大德歌】〈秋〉
6.【雙調‧大德歌】(六之五)
7.【南呂‧四塊玉】〈閒適〉(四之二)
8.【南呂‧四塊玉】〈閒適〉(四之四)

二、套數
1.【仙呂‧翠裙腰】套曲《閨怨》
2.【南呂‧一枝花】套曲《不伏老》

參:雜劇
雜劇劇本的面貌
一、本
二、折
三、楔子
四、曲、白、科
五、題目、正名
六、末本、旦本

關漢卿的雜劇
一、《趙盼兒風月救風塵》
二、《錢大尹智寵謝天香》
三、《杜蕊娘智賞金線池》
四、《詐妮子調風月》
五、《溫太真玉鏡臺》
六、《閨怨佳人拜月亭》
七、《望江亭中秋切鱠旦》
八、《感天動地竇娥冤》
九、《錢大尹智勘緋衣夢》
十、《包待制三勘蝴蝶夢》
十一、《狀元堂陳母教子》
十二、《鄧夫人苦痛哭存孝》
十三、《關大王獨赴單刀會》
十四、《關張雙赴西蜀夢》

相關研究及評價

經典賞析
一、《感天動地竇娥冤》(全本)
二、《趙盼兒風月救風塵》(第三折)
三、《詐妮子調風月》(第二折)
四、《望江亭中秋切鱠旦》(第三折)
五、《鄧夫人苦痛哭存孝》(第三折)
六、《關大王獨赴單刀會》(第四折)

肆:延伸閱讀書目

書摘/試閱

壹:在星群裡也放光

珠璣語唾自然流,金玉詞源即便有,玲瓏肺腑天生就。
風月情忒慣熟,姓名香四大神州。
驅梨園領袖,總編修師首,捻雜劇班頭。
——〈關漢卿弔詞〉,賈仲明【凌波仙】
 
劇場只有在面對觀眾表演的時刻,才真正存在。戲劇的生命,原是這般短暫,一如倥傯的人生;可是,正因為它搬演著人生的悲歡離合,讓觀眾深刻的品味人間幸福、憂傷、溫婉和敦厚的情意,在震動之餘,往往是情難以堪,低迴不已。更由於劇作家藉戲劇發抒理想,探討生命價值,在瞬間即逝的演出裡,揭示的卻是永恆的生命情境。一齣好戲恰如天上的一夜明月,桌前的一盞好茶,雖只供一時受用,卻令人珍惜不盡,於是除了劇場即時的觀賞之外,閱聽者更反覆研讀、咀嚼劇本。

中國戲劇經先秦漢唐宋金的萌芽、發展,到了元代,成就了中國戲曲史上第一個黃金時期,一時劇作家輩出,如晴朗夜空群星燦爛,關漢卿正是其中最閃亮的明星,也是元雜劇最早、作品最多、類別最豐富,也最精彩的作家,一生創作劇本六十幾種,現存十幾種,並留存散曲小令五十七,套數十三。最早紀錄元曲作家的《錄鬼簿》,關於他的生平,卻只有十一個字的介紹。我們就此展開時代、作家、作品的繪卷,與關漢卿素面相見。

今日八荒同一宇

一、元代的政治社會概況

崛起於塞外沙漠之地的蒙古,自成吉思汗於1206年成立大蒙古國,到忽必烈於1271年建號大元,其間一面揮軍西進,從中亞、西亞,直抵俄羅斯;一面則舉兵南下,先攻下金朝黃河以北之地,之後相繼滅掉西夏、金朝,並於1279年終結南宋,建立第一個由漠北民族統治全中國的朝代。

元代統一全國後,將人民分成四個等級:一為蒙古人,又稱國人。二為色目人,包括西域各部族共三十餘族,又稱諸國人。三為漢人,即原受遼金統治的黃河流域的中國人。四為南人,即原受南宋統治的長江流域及其以南的中國人。這四個等級,規制嚴明,受到的保護、應盡的義務,如政治地位、賦稅、法律約限都不相同,是極不平等的社會狀態。

如官制方面,《新元史‧百官志》就載明「上自中書省,下逮郡縣親民之吏,必以蒙古人為之長,漢人、南人貳之。」中央甚至地方的首長,慣例由蒙古人擔任,由色目人擔任的很少,漢人南人則只能擔任副貳之職,甚至連較高級的副職也很難得到任命。

律法方面,《刑法志》四規定「諸殺人者死,仍於家屬徵燒埋銀五十兩給苦主」,但若是蒙古諸王以私怨殺人,僅判處杖刑和流放,如果是「諸蒙古人因爭及醉毆死漢人」,那就只有「斷罰出征」和「全徵燒埋銀」。蒙古部落征戰草原時期,被征服者就成為奴隸;他們以勝利者的姿態入主中土,雖不致將漢人南人全都視為奴隸,卻也並未與蒙古色目一視同仁,平等對待。政治上如此,賦稅上更難免橫征暴歛,官府或貴族出現不少巧取豪奪,累積財富的行徑。

當然,他們並不熱中學習漢人語言,可是審案斷獄之時,官員和罪犯言語不通,必須靠兼擅蒙漢雙語的文案令史,或衙役孔目來溝通,這批中介份子的善惡良莠,更直接影響元代的司法判決品質。這種種現象,既直接關係百姓的日常生活,也一再被寫進反映生活的元人雜劇中。而公案劇平反冤情的方式,往往不是依法律判定,而是以「智巧」、「智計」來完成,更凸顯了法律原本就不是全民公平的,只好另覓他途,讓民心得到慰安。

蒙元在馬上得天下,任何動靜都攸關死生,所以除了重武輕文,也重視各種實際有用的事,看重有一技之長的人,政府中用人,除了各種蒙古世襲的制度,可以由個別專長晉用 ,對儒治漢法或已有僵化趨勢和虛矯意味的科舉與士人,都不在意。

元代有七十八年不曾舉行科舉考試,即使停辦前最後一次的元太宗窩闊台九年(1237)選試,嚴格說來也不能算是科舉,當時參加者除了儒生,還有僧、道,一次就錄取四千零三十人,主要目的不是像以往各朝的為國家拔舉人才,而是救濟流離失所、淪為奴籍的儒士,讓他們日後能以「儒戶」的身分,得到和僧、道一樣,豁免某些差役的特權。再次舉行拔舉人才的科舉考試,則要到仁宗延祐二年(1315)了。

行路天地,就必須有所掛搭,傳統讀書人,一向走的是「學而優則仕」的路子,把科舉考試當作進身之階,一旦科舉停辦,惶惶不知所措。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不必侷限讀書做官的歷程,固然若有所失,卻也何嘗不是轉機,不能再依循固定的軌跡,其實有更大的自由。他們必須重新思考、選擇,面對另一種生活方式,也面對自己,主動出擊,尋找可以活下去,以及真正發揮所長的生命之路,元代市井演藝文學,如雜劇發展的臻於高峰,與此密切相關。

二、都市的繁華與市井娛樂

大元帝國因為版圖幅員廣闊,於是大量設置水路驛站,發行便於攜帶的紙鈔,國內外貿易極為發達,都市也跟著繁盛起來,不只元代的首都大都,南方的揚州、杭州、泉州,都是財富和商人聚集與流通的所在。《馬可波羅行紀》紀錄了大都(汗八里)絡繹不絕的商旅往來:

外國巨價異物及百物之輸入此城者,世界諸城無能與比。蓋各人自各地攜物而至,或以獻君王,或以獻宮廷,或以供此廣大之城市,或以獻眾多之男爵騎尉,或以供屯駐附近之大軍。百物輸入之眾,有如川流之不息。……此汗八里大城之周圍,約有城市二百,位置遠近不等。每城皆有商人來此買賣質物,蓋此城為商業繁盛之城也。

經濟充裕的都市,也支持了各種娛樂場所的發展,《馬可波羅行紀》同章指出:

尚應知者,凡賣笑婦女不居城內,皆居附郭。因附郭之中外國人甚眾,所以此輩娼妓為數亦夥,計有二萬有餘,皆能以纏頭自給,可以想見居民之眾。

當時主要的娛樂場所,即包括樂戶歌妓聚集的青樓、說唱文學敷演故事的書場、和百戲雜陳的勾欄 。雜劇除在勾欄這類固定的商業劇場演出,也可在街市通衢或城鎮寬敞熱鬧處演出,稱為「打野呵」,也因此有各種「衝州撞府」巡迴演出的路歧人。最早紀錄元代演員的《青樓集》所載,在少數城市活動的著名女演員就有一百十七人,男演員三十五位,可以想見當時全部演員再加上歌妓等,數量應該相當龐大。元代的男女演藝人員和上中下三等妓女,都編列在特殊的戶籍中,稱為樂戶或樂籍。

樂籍中的人員統稱樂人,必須定時及不定時到官廳集合,並參加迎送官員等儀式,同時隨時被召喚到官府或官員家中承應演出或陪酒吟唱。到官廳稱為「上廳」,集合列隊時,由色藝雙全的妓女站在前列,稱為「行首」,於是「行首」或「上廳行首」成為上等妓女的代稱,也稱「角妓」。奉命到官府承應演出,稱為「喚官身」,遇到喚官身時,自己所屬的勾欄即使有演出,也必須取消,以官府演出為第一優先,若有延誤或表現失職,稱為「失誤官身」,會受到處罰。

市井文學相當興盛的宋代,為因應演出需要,出現了一批為勾欄瓦舍 編纂話本、戲曲、曲藝的作家,通稱為「才人」,才人的集團,便稱為「書會」。書會到元代而益盛,就是因為在酒筵歌席上演唱的「散曲」,和勾欄中搬演的「雜劇」,需求量大幅增多,提供失去科舉舞臺的文人大展身手才情,兼可謀生的機會,元曲也就從傳統文人以詩詞吟詠情性的個人世界,轉向面對廣大群眾的多面向光譜。

元成宗元貞、大德年間,離蒙元統一中國已經二十多年,政局相對穩定。經濟更趨繁榮,大都的頻繁演出為書會才人的創作提供了很好的條件。這時,大都比較重要的書會有玉京書會和元貞書會,玉京即大都,關漢卿是玉京書會的重要成員,他和書會內外的朋友們,如白樸、楊顯之、王和卿、梁進之、費君祥、趙公輔、岳伯川、趙子祥等等,成為當時大都文藝創作的主力。

元貞書會則有馬致遠、李時中、花李郎、紅字李二等。書會才人既然是為勾欄瓦舍的演出寫作,與演藝人員當然關係密切,如關漢卿等人和當時知名演員朱簾秀,或楊顯之和順時秀,都相當熟悉。而才人和演員一方面會一起合作,像與馬致遠合寫過《黃粱夢》的花李郎、紅字李二就是當時傑出的演員,有時書會才人也粉墨登場,參與演出;而書會才人和在第一線演出的歌妓間,也不乏各種風流韻事。

關漢卿其人:郎君領袖,浪子班頭

關漢卿是元曲一代魁首,被推崇為「驅梨園領袖,總編修師首,捻雜劇班頭」 。他在題名為《不伏老》,敘述自己生平行徑的的南呂套曲,就說:

我是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

郎君,指的是公子哥兒、浮浪子弟,和第二句的「浪子」是同義詞,而班頭也就是領袖的意思。他說自己擅長分茶攧竹,打馬藏鬮,通五音六律滑熟。

宋元稱食物為「茶食」,食店(餐廳)為「分茶店」,這裡的分茶,指的是烹調食物。攧竹是指在酒席上行酒令。打馬則是一種遊戲,以銅或象牙做成銅錢大小,共五十四枚,刻上各種良馬的名稱,以骰子擲打來分勝負。藏鬮又稱藏鉤,屬於古代的猜拳遊戲之一,玩法是在酒席上以手握著一些東西,如松子之類,來猜數量多少;有時也借用詩詞比喻,來猜手中握的是甚麼。五音六律在此泛稱音樂,是說自己精通音樂。本句活脫脫是浪子生活藝術家的樣貌。至於他的生活,則:

我翫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臺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嚥作、會吟詩、會雙陸。

梁園是古代名園,在此和下文東京 、洛陽,都只是借用,而不是確指其地,是說自己遊名園、飲名都之酒,賞名花;章臺柳則是指歌妓 。圍棋、蹴踘、打圍、雙陸,都是當時流行的遊戲活動 。插科打諢通常並稱,做一些滑稽的動作,說一些博人一笑的話語。吹彈是演奏樂器,嚥作是歌唱。可以看出關漢卿多才多藝,風流倜儻、滑稽多智,熱情洋溢而不拘禮法。他形容自己是:

我是箇蒸不爛、煮不熟、搥不扁、炒不爆、響噹噹一粒銅豌豆。

然而,這樣一位擁抱市井大眾、庶民藝術,元代雜劇最早也最重要的作家,不但史書的《藝文志》、《文苑傳》不曾記載,其他文獻紀錄也非常少。有關他的姓名、籍貫、生平,不但資料如鳳毛麟角,而且說法不一,經過學者們數百年的耙梳研究,研究者還是諸多臆測,眾說紛紜。雖然我們對現實生活中的關漢卿,只能從少數且錯雜的資料中,勾勒他大致的面貌;但從當時社會文化環境,他與同時代人的交往,以及他大量的作品中,我們還是可以認識並理解身為作家的關漢卿。

有關他的姓名籍貫,大多數的研究者大致接受的是:
關漢卿,號已齋叟,大都人。
姓關,是唯一沒有爭議的,而且他作品大多以女性人物為主角,至於少數以男性為主角的劇本中,包括了描述關公的《關大王獨赴單刀會》,想必是向同姓祖先關羽致敬吧。

至於「漢卿」是名或是字,則並不確定 ,古人常以「字」來彼此稱呼或紀錄,如同時代,寫《西廂記》的作家王實甫,本名「德信」,不過多半的人都習慣以他的字「實甫」相稱。不論是名或字,作家「關漢卿」在當時或後代,都以這個稱呼行於天下,而且等同於「傑出作家」的代稱,成為大家嚮慕的對象。

最早紀錄元代雜劇作家作品的元鍾嗣成《錄鬼簿》,提到寫過《魔合羅》雜劇的作家孟漢卿時,就說他和聲名遠播的前輩關漢卿「表字相同亦漢卿」。至於孟漢卿是仰慕關漢卿,所以取同樣的「字」,還是全屬偶合,雖然並不清楚,但時代稍後於關,擅寫水滸雜劇的高文秀,就被稱為「小漢卿」;而出身杭州的作家沈和,是南方曲壇的重要人物,因蒙元時北方人習慣稱南方人「蠻子」,沈和就被暱稱為「蠻子漢卿」,意思是「南方的關漢卿」。可見關漢卿果然是「姓名香四大神州」 。

關漢卿的號「已齋叟」,也有部分書籍抄寫或印成「乙齋」或「一齋」,究竟是他同時有幾個號,或是因為聲音相近,以致當時或後代紀錄時發生錯誤,也無法確知。

至於他的籍貫故里,有兩個不同系列的說法,一是大都,一是解州。
大都系列,又包括幾種說法:《錄鬼簿》和明代《堯山堂外紀》 都說是大都;明《析津志》說是燕人,又說是蒲陰人;清乾隆《祁州志》 則說是祁州。根據考證,元代的大都,就是現在的北京,遼時稱為析津府,宋宣和五年改稱燕山府,金天會元年,又恢復舊名,仍稱析津府;所以燕山府、析津府,都指的是大都。至於祁州也就是蒲陰,元時是大都的屬地,所以雖然有幾種不同名稱,其實都歸屬於「大都」,只是其間有廣義和狹義的分別。

有關「解州」派的說法,則是元末明初學者朱右 在《元史補遺》中紀錄的。經各家學者研究,提出了一些問題:關羽是河東(今山西)解州人,關漢卿對關羽是僅止於心理上的認同?或祖籍會不會和解州有關?而解州元代歸屬於平陽路,是元雜劇的發祥地之一,身為早期雜劇作家的關漢卿,和解州是否有淵源?關漢卿現存的雜劇中,就有許多與山西相關的場景,在劇本已佚的現存劇目中,可判斷與山西相關的也有十種以上,而從其作品中,也發現了解州特有的方言 。
關漢卿究竟是哪裡人,在目前的研究中,還是難以確定。

討論關漢卿時,還有一個必須處理的問題,就是《錄鬼簿》中提到他曾任「太醫院尹」,但後代陸續發現的《錄鬼簿》版本 ,都作「太醫院戶」。事實上,金、元兩代都沒有太醫院尹的官職,倒是有醫戶的存在。醫戶則是元代一種特殊戶籍,屬太醫院管理,如果家中有人行醫,編入醫戶,其子弟不管是否通醫術,仍屬醫戶,元代初期還可免除某些徭抑或賦稅。

不過元太祖至元八年(1271年)公布了新的政令,如果醫戶子弟不再學醫,就轉為和一般民戶一樣,不再減免雜差。有關關漢卿籍貫的各種說法中的祁州,從宋代以來就是大江以北各種藥材的集散地,被稱為「藥都」,也許關家有長輩曾擔任醫士,或經辦藥材,曾被列為醫戶,不過關漢卿的作品中,不論劇曲或散曲,都不曾特別對醫藥一事多加著墨。

關漢卿的生卒年代,也無法確定,只能從他交遊的朋友,和他自己的某些行跡中年代可以確定的,來推知他大致生於十三世紀二十年代後期或金代末期,卒於十三世紀末或十四世紀初。

關漢卿與玉京書會的活動,主要是在大都,他們會彼此討論作品,交換看法,關漢卿的莫逆之交楊顯之,就因經常提出修改意見,被暱稱為「楊補丁」。有一回,大都街市出現了一隻大蝴蝶,大夥兒都想作曲吟詠,而每每和關漢卿相互調笑的王和卿快手寫下【醉中天】一首:

彈破莊周夢,兩翅架東風。三百座名園一采箇空。難道風流種,唬殺尋芳的蜜蜂。輕輕的飛動,把賣花人搧過橋東。

因為成曲快,又貼切有趣,據說關漢卿索性罷筆不寫了。

明代臧晉叔《元曲選‧序》提到「關漢卿輩爭挾長技自見,躬踐排場,面傅粉墨,以為我家生活,偶倡優而不辭」,書會才人本就常有機會參加演出,也許關漢卿也曾親自粉墨登場。

元滅南宋,統一中國後,關漢卿的足跡也南下到杭州、揚州等地。他到杭州時,就被「縱有丹青下不得筆」的景色感動,寫下南呂套曲《杭州景》,也讓我們明確的知道關漢卿的行跡。套曲由第一支曲子【一枝花】開篇即曰:

普天下錦繡鄉,寰海內風流地。大元朝新附國,亡宋家舊華夷。水秀山奇,一到處堪遊戲。這答兒忒富貴,滿城中繡幕風簾,一鬨地人煙湊集。

接下來的曲詞陸續描寫了杭州風物,久慣北方景色的關漢卿,來到江南,想必也覺得一新耳目吧。《元刊雜劇三十種》是現存唯一的元代刊本雜劇選集,收錄了四本關漢卿的作品,其中《關大王單刀會》題為「古杭新刊」。「新刊」可以是「全新刊行」,也可以是「重新刊行」,所以雖然不能像有些學者推測的,該劇在杭州完成,但至少代表關漢卿的劇本已流傳到南方,並曾在杭州刊行,關漢卿在杭州時,和當地的戲曲界間,可以推測是有往來的。

關漢卿到揚州,則留下著名的南呂套曲《贈珠簾秀》。
珠簾秀,本性朱,排行第四,珠簾秀是她的藝名。她是元代極為重要的女演員,兼擅演出男性角色的「末」,和女性角色的「旦」,能扮演各種人物,元代的一些書籍紀錄,都稱她「姿容姝麗」,「雜劇當今獨步」 。他和當時的名公、文人,如胡祗遹(紫山)、王惲(秋澗)、盧摯(疏齋)、馮子振(海粟)、關漢卿都有往來,也彼此有詩贈答,她不僅能賦詩,會寫散曲,還出過詩集。

王惲的詩中稱他為「洛姝」 ,即洛陽女子,所以有人推斷她可能原籍洛陽;她在劇壇享盛名是在揚州,和上述諸人交往也在揚州 ,王惲《贈珠簾秀》〔浣溪沙〕說她「煙花南部舊知名」,關漢卿《贈珠簾秀》南呂套曲也說「十里揚州風物妍,出落著神仙」。

關漢卿最有名的劇本《竇娥冤》,是以揚州為背景來寫作的,因關漢卿的劇本通常以所到地區為劇本發生地點,且結合當地人物、事件,許多學者都認為本劇是關漢卿晚年在揚州完成的,即使不是寫於揚州,該劇和揚州仍然關係密切,並可根據史實資料,推定其寫作年代。劇中提到竇天章擔任肅政廉訪使到揚州復審案件,而元代提刑按察使改為肅政廉訪使的時間是至元二十八年(1291),江北淮東肅政廉訪司由淮安遷往揚州的時間則是至元二十九年,所以本劇的寫作,一定在此之後。

而學者考證出元成宗大德元年到三年(1297-1299)之間,揚州、淮安確曾發生旱災 ,若與劇中「亢旱三年」連結起來,寫作時間可能在1299之後了。不過,根據《錄鬼簿》的內容,和《錄鬼簿》將關漢卿列為「前輩已死名公才人」,該劇完成的時間也不至於太晚,推測在1300年前後。

因為關漢卿的資料實在太少,閱聽者總覺得有些缺憾,後人稱關漢卿「生而倜儻,博學能文,滑稽多智,蘊藉風流,為一時之冠」,而關漢卿和珠簾秀的相識,又似乎可以大做文章,於是1958年田漢創作劇本《關漢卿》時,安排了關、朱二人在大都相知相惜,且因創作和演出《竇娥冤》受到迫害,並聯袂南下,這當然是虛構的情節。

《關漢卿》除了話劇演出,又被改成粵劇、崑劇等戲曲演出,一時間影響甚大。謝美生《悠悠寫戲情:關漢卿傳》,更以小說筆法,根據田漢作品,進一步採取「關燦」的身份,設定關漢卿和珠簾秀是青梅竹馬,因時代環境所迫,幾度離合,同時挪用關漢卿的劇本,重新架構了一個關漢卿生平,閱讀時,當然必須先分辨小說的虛構與想像,以免誤以為真,那就更添迷霧了。

一代有一代之文學,而每個時代的代表文學,品類、形式、內容、風格,也都面貌各異,唐詩、宋詞、元曲可謂鼎足而三。元曲又可分散曲和雜劇,元代有些作家專寫散曲,有些作家專寫雜劇,多半的作家則同時涉足散曲、雜劇,關漢卿也是兩者兼擅,以下分別介紹散曲和雜劇的特質,並論述關漢卿在這兩方面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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