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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戒首部曲:魔戒現身(全新修訂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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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戒首部曲:魔戒現身(全新修訂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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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奇幻文學的鼻祖、善與惡的經典戰爭
故事,由一枚足以掌控天下的魔戒開始說起……

由英國文學家托爾金所寫的《魔戒》,是一部充滿矮人、精靈、騎士、巫師、半獸人、神仙等等的奇幻探險故事。五十多年來,《魔戒》澎湃壯麗的背景,奇特而豐富的人物,帶領了全世界奇幻(Fantasy)創作類型的發展及延伸。讀者所熟悉的飛龍、精靈、中土世界及國族歷史、魔法等等,全是受到《魔戒》的影響。
故事由《魔戒首部曲:魔戒現身》中的魔戒持有者佛羅多展開。

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繼承了一枚戒指,卻發現這枚戒指原來是魔王索倫遲遲不能統治世界的關鍵。他也陷入了善惡雙方爭奪的處境中。幾經波折,他才得知必須攜帶魔戒深入魔王索倫的領土,才能在末日火山摧毀這一切邪惡的根源。

於是,在巫師甘道夫的主導下,由精靈、矮人、哈比人、遊俠和人類組成了魔戒遠征隊,試圖護衛佛羅多前往魔王的老巢。但黑暗的勢力亦非省油的燈,魔王索倫派出黑騎士四處搜捕,並且決心發動大軍入侵,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找到這枚小小的戒指。而擁有無比力量的魔戒也開始腐蝕人心,讓人陷入黑暗的誘惑之中。正當邪惡的力量四出蠢動之際,善良的力量也因魔戒而陷入分崩離析的困境。就這樣,佛羅多一行人在毫無希望的狀況下,踏上了漫長的旅途。

《魔戒》被號稱二十世紀以來最壯麗的史詩作品。它的角色眾多而分明、情節豐富變化,不只引人入勝,吸引了無數的讀者,更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奇幻小說。

作者簡介

托爾金(J. R. R. Tolkien)

英國文學家,生於1892年1月3日,1915年牛津大學畢業,專研盎格魯撒克遜(Anglo─Saxon)歷史和語言。1925年回牛津大學擔任教授,時年33歲,是牛津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同時,他也展開一系列神話故事的創作。最膾炙人口的有《哈比人》(The Hobbit or There and Back Again)、和《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這兩部震碩古今的奇幻小說。此兩部鉅作被譽為近代所有奇幻作品的鼻祖,影響深遠。

托爾金於1973年9月2日在牛津逝世,但他的作品並不因此而銷聲匿跡,反而繼續傳播世界各地。至今全球已暢銷一億餘冊。《魔戒》在全球許多票選活動中都被選為二十世紀之書、AMAZON網路書店票選為兩千年以來最重要的書籍。

譯者簡介
朱學恆

1975年生,中央電機系畢業。
因為喜愛奇幻小說與電玩,而自1998年以翻譯行動推廣奇幻文學,代表譯作有《龍槍》系列、《魔戒三部曲》、《哈比人》,並創辦財團法人奇幻文化藝術基金會,舉辦奇幻藝術獎,是華文界唯一鼓勵奇幻創作的獎項。

近年致力於推動開放式課程計畫,引進世界各大學一流知識,並因而登上《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等國際媒體。
現任財團法人奇幻文化藝術基金會創辦人、董事兼執行長,與開放式課程計畫義工。

著作有:《打電動玩英文》、《玩人生成大器》、《荒謬激出大創意》、《阿宅的奇幻事務所》、《新的世界沒有神》、《宅男子漢的戰鬥》、《站好,不要靠我的腰!朱學恆的奶爸戰鬥日記》等。

名人/編輯推薦

書評、推薦

這是一個攸關生存與勇氣,為了人類光明未來,誓死與黑暗勢力對抗的感人故事。──《魔戒三部曲》、《哈比人三部曲》導演 彼得‧傑克森

這世界分成兩種人;一種是已讀過《哈比人》和《魔戒》的人,另一種是即將要讀的人。──《週日泰晤士報》

旅程開始之前
朱學恆

對於那些只想要欣賞二十世紀最動人史詩的讀者來說,諸位並不需要閱讀這段文章。因為,《魔戒》是先成為一篇好看的故事,然後才成為一本偉大的著作。任何人都不需要藉由誇張的詞彙、華麗的形容和驚人的數據來體會這一切。您可以直接翻到後面,開始享受這一段漫長的中土之旅。不過,對於有興趣了解其背後故事的讀者來說,或許值得您先停下腳步,看看傳奇的源頭。

一切開始於一個無聊悶熱的下午,托爾金正在批改學生們的考卷。這份工作雖然十分難熬,卻是他傳道授業不可逃脫的責任之一。不過,這狀況卻因為一張空白的考卷而改變了。「一名應試者好心地空了一張白紙,沒有在上面寫任何字,這對一個閱卷者來說可能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我就在上面寫下了In a hole on the ground there lived a hobbit.(在地洞裡住著一個哈比人。)最後,我想最好弄清楚哈比人是什麼樣子。」

從這一瞬間開始,世界分裂了。正如同一篇書評中所寫的一樣,這世界只剩下兩種人,讀過《魔戒》和沒有讀過的人。屬於前面一派的人大約超過一億人,而且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中。他們不停的參加投票、發表文章、組織團體、購買書籍來宣揚自己對於《魔戒》的熱愛。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魔戒》獲得了二十世紀之書,甚至是兩千年以來最偉大作品的頭銜。而後者,遲早有可能接觸到《魔戒》,也加入前者的行列中。

而這套作品也的確改變了世界。越戰時期的叛逆青年將甘道夫視作總統候選人、反戰人士將《魔戒》當成聖典、環保主義者將《魔戒》視作寓言。在美國每年出版的兩億本平裝小說中,有超過四分之一的作品直接或間接的和托爾金有所關聯。無數的奇幻文學作品應運而生,將「僅次於《魔戒》」當作今生最大的榮耀。許多的作者會在自傳或訪談中描述《魔戒》如何改變了他的一生,讓他放棄了原先的科系或工作,轉而從事專職寫作,並且畢生以成為托爾金的傳人為榮。

《魔戒》掀起了文學界的革命,開創了奇幻文學的長河大江,並且又接著啟發了角色扮演遊戲的風潮。沒有《魔戒》,或許我們今日就無法在電腦上享受魔獸爭霸、創世紀,甚至是龍族和天堂。可能,盧卡斯(George Lucas)也無法從中獲得星際大戰的靈感。茱蒂絲.史秋拉維茲(Judith Shulevitz)在《紐約時報》書評專欄中說道:「沒有托爾金,我們無法想像會有哈利波特的熱潮。」是的,少了托爾金開拓出來的康莊大道,我們今日甚至無法欣賞到哈利波特那充滿想像力的精采世界。

然而,身為一種文學類別的開拓者,托爾金注定必須站在第一線承受最猛烈的砲火。這是一場文學貴族與庶民的戰爭。學院派的人士驚愕於如此一個非傳統的文學竟能夠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力,因此對他展開了相當激烈的批評。一九五六年,艾德蒙.威爾森(Edmund Wilson)(當時美國卓越的文學家)在刊登于The Nation 的評論中稱《魔戒》為「一派胡言亂語」。一九六一年,菲力普.湯恩比((Philip Toynbee)在《觀察報》(London Observer )上樂觀地宣稱托爾金的著作已經「被人們善意地遺忘了。」

但,事實並非如此。一九九七年,一套三本的《魔戒》已經在全球賣出五千萬套,《哈比人》也已經銷售了四千萬套。它的成功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商業行銷或是媒體熱潮來形容,歷經半世紀的讀者肯定,已經讓它成功的躋身經典作品之林。《魔戒》或托爾金成功的祕訣在於何處?在他的書中,充滿了忠誠與背叛、勇氣與怯懦、善良與邪惡的強大張力。遊俠們忍辱負重的犧牲奉獻,才換來了哈比人的逸樂自在;剛鐸的人孤軍奮戰的燃燒生命,才為中土換來了自由。

這些情節、這些特點,都讓《魔戒》敲動讀者的心弦,讓它擁有直擊人心的力量。而這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亦非是先進的武器或殺氣騰騰的千軍萬馬,而是那人心中小小的貪婪。現實生活中的每個人都必須接受《魔戒》的考驗,但並非每個人都能通過它。

《魔戒》並非單因其文學上的成就而成為世紀之書,相反的,它是因其撼動人心的力量而讓人們不由自主的認同它,經歷重重考驗才獲得了這桂冠。當您翻往下一頁的時候,您也將展開那偉大的旅程,踏上源遠流長的中土世界。

前言(節錄)

這個故事是邊描述邊發展出來的,到後來成了一部記載「魔戒聖戰」的歷史,其中還包括了好些在這故事之前、更古老歷史的簡短描述。這故事在《哈比人》寫完並於一九三七年出版之前,就已經展開;但是,在完成《哈比人》之後,筆者沒有繼續著手進行寫作續集,因為,筆者想按順序先完成第一紀元的神話與傳奇故事,它們在多年的耕耘下已逐漸成形。筆者寫神話故事純粹是為了自己的興趣,並不認為別人會對該作品有多大的注意,因為此作品主要是受語言學的啟發而開始創作,當初寫作的目的,則是為了給「精靈語」提供所需的歷史背景。

在筆者請教過多人,聽完他們的建議與意見後,原先的「並不認為」修正成了「沒有希望」;另一方面,有許多讀者都想要知道更多有關哈比人及他們冒險故事的消息,筆者在許多讀者來信鼓勵之下,這才開始了續集的寫作。(譯者注:托爾金本來準備就此讓比爾博告老還鄉,「從今以後過著快樂的日子」。同時他也將對於整個架空世界的過往歷史的著作《精靈寶鑽》(The Silmarillon )的草稿交給「艾倫與昂溫」(Allen & Unwin)出版社,準備請他們出版。

總編輯史坦力.昂溫雖然對於架空世界的設定很感興趣,卻不想出版這本書。後世的讀者都應該感謝他,因為他堅持要求托爾金必須撰寫《哈比人》的續集,這才有了震古鑠今的《魔戒三部曲》之誕生。)但是下筆之後,整個故事不受控制一路朝那更古老的世界走去,成了當中的一部分;這個古老的世界,筆者連起頭和中段都還沒說,就先交代了它的收場與消逝。

整個過程是始於寫作《哈比人》,在故事中就已經提到了許多跟遠古時代有關的事物與人物:精靈王族愛隆、隱藏的王國貢多林、高等精靈以及半獸人,以及那些不由自主浮現的片段,它們的真相比表面更高遠深沉、也更黑暗的人物與地點:矮人王都靈、地底王國摩瑞亞、巫師甘道夫、死靈法師索倫,以及至尊魔戒。深入發掘這些浮光掠影的重大意義,以及它們與遠古歷史的關係,顯露了第三紀元的情景及其高潮「魔戒聖戰」的來龍去脈。

想要知道更多有關哈比族消息的讀者,最終還是如願以償,不過等了很久就是了;因為,整部《魔戒》斷斷續續從一九三六年寫到一九四九年才完成,在這段期間,筆者有許多不能荒疏的職責,身為教師與學習者,經常有許多其他的興趣占據了我的心神與時間。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當然使得進度更加延誤,當年年終時,《魔戒首部曲》連第一章都還沒有完成。

在接下來那五年的黑暗歲月中,筆者發覺要把故事整個放棄也不可能;筆者絕大部分是利用夜間振筆疾書,直到筆者來到摩瑞亞巴林的墓前為止。筆者在該處暫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在一年之後,筆者才開始繼續往下寫,並於一九四一年底到達了羅斯洛立安與安都因大河。次年,筆者才完成了現在被歸為本書第三章的初稿,以及第五章的第一和三節的開頭;安諾瑞安地區烽火四起,希優頓王來到哈洛谷時,筆者又停了下來。之前的構想行不通了,而筆者又沒有多餘的時間重新思考架構。

到了一九四四年,筆者拋開七零八落的結局和那場複雜紛亂的大戰──處理,或說報導這場大戰,本是筆者的任務──強迫自己去處理佛羅多前往魔多的旅程。這些最後成為本書第四章內容的故事,筆者每寫完一章便寄給當時身在南非,在英國皇家空軍中服役的兒子克理斯多福。但是,這故事目前的結局是又耗費了五年光陰之後才完成的;那些年間筆者搬了家、換了椅子,也換了授課的學院,雖然日子不再像先前那般黑暗,辛勞卻未稍減。然後,當「結局」終於達成時,整個故事又必須重新修訂,事實上是大幅度倒著重寫。然後手稿必須打字,以及重打,都是由筆者自己來,原因很簡單,筆者當時實在請不起能夠十指運作如飛的專業打字人員。

自從《魔戒三部曲》出版問世以來,至今已有許多人讀過它;筆者讀過,或收到好些有關這故事背後的動機與意義的各種評論和臆測,在此筆者想對這些評論和臆測說幾句話。寫作此書最主要的動機是,一個說故事的人希望在那極長的故事裡,持續的掌握住讀者的注意力,逗他們開心,使他們高興,間或看看能否令他們感到興奮,或令他們深深感動。怎麼寫才會吸引人或感動人,筆者只能以自己的感覺做嚮導來判斷何者引人,何為動人,而認為這位嚮導頗不勝任的人還不少。

有些讀過本書的讀者或寫書評的人認為本書無聊、荒誕無稽,甚至是粗俗低劣;筆者對此沒有理由不滿,因為筆者對他們的作品或他們明顯偏愛的那類作品,也有類似的看法。不過,即使是從那些喜愛本書讀者的意見來看,故事中依舊有不少情節讓他們感到失望。或許,在這樣一個長篇故事中處處都取悅每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每個人都不喜歡同樣的片段。

從許多讀者的來信中,筆者發現:同樣的段落或章節,有些人認為是瑕疵,有些人卻大表讚賞。筆者身為最挑剔的讀者,在回頭檢視本書時,同樣也發現了許多或大或小的缺點。幸好,筆者沒有答應什麼人得寫書評或重寫本書,因此,針對這些部分,筆者就靜默不言了;其中只有一點例外,這是許多讀者也提到的:這本書實在太短了。

至於故事有無任何內在意義或「訊息」,筆者下筆時全無這等意圖。故事本身既非寓言,也非時事論述。故事隨著發展一路往下生根(深入過往),並且伸展出意料之外的枝節:但是它的主題起初就因得扮演《魔戒》和《哈比人》之間的連結,因此注定要以至尊魔戒為主軸。故事中最關鍵的章節〈過往黯影〉,是最早寫成的片段之一。早在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陰影成為無可避免的災難威脅之前,就已經寫成了。即使那場災難得以避免,故事從〈過往黯影〉開始一路主要的發展也不會有所改變。故事的源頭在筆者心中生成已久,有許多部分也都早已寫成白紙黑字,一九三九年所發生的戰爭對它或它的續集可說是毫無影響。

在真實世界中的戰爭,不論其過程或結果,都與傳奇故事中的戰爭截然不同。如果真實的戰爭啟發了或引導了故事的發展,那麼至尊魔戒一定會被奪來對抗索倫;索倫會遭到奴役而不是被消滅,巴拉多塔會遭到占領而非徹底摧毀。在搶奪魔戒的任務中失敗的巫師薩魯曼,會在大戰的混亂詭譎中,在魔多找到自己窮究魔戒祕辛中那些失落的環節,並且過不了多久就鑄造出他自己的大魔戒,用來挑戰那自稱為中土統治者的人。在那樣的衝突中,雙方將會恨惡又鄙視哈比人:他們即使淪為奴隸,也存活不了多久。

(譯者注:由於《魔戒三部曲》,可說是西方二十世紀最重要的著作之一,而其完稿的時間又十分接近第二次世界大戰;因此,有許多想像力豐富的評論家,構思出了各種各樣的推斷,認為托爾金在撰寫小說時刻意引用了許多時事。有人認為至尊魔戒在書中所代表的角色就是原子彈,各方勢力努力地想要搶奪這足以控制世界的力量;而唯一能夠擁有至尊魔戒的哈比族人,甚至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飽受迫害,卻擁有原子分裂祕密的猶太科學家;而薩魯曼就是魯道夫.希特勒;對於書中的各派系和各勢力,也都有各種的推斷與猜測。很幸運地,托爾金直到一九七三年方才去世,因此有的是機會針對這些捕風捉影的說法加以反駁,相信讀者們也可以從這段文章中看出,托爾金本人有多麼痛恨這些說法。)

根據那些喜歡寓言或真人實事之評論家的品味和觀點,筆者還可以安排出其他類似的情節。但是,筆者徹底痛恨一切寓言式寫法,年紀漸長之後更是一直提防不寫出隻字片語這樣的東西。筆者十分偏愛歷史,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以及它對讀者之經驗與思想的種種適用性。筆者認為,許多人將「詮釋」跟「寓言」弄混了;詮釋與否乃全憑讀者的自由,但寓言卻是全由作者主導。(譯者注:奇幻文學中最著名的一個名詞:〔架空世界﹞(Secondary World)就是由托爾金所創造的。托爾金成功地替魔戒的世界塑造出完整的文化及架空歷史,也進而成為許多後世作者效法的對象。)

當然,一名作者不可能在完全不受其經驗的影響下寫作。但是,一粒故事種子運用其經驗土壤的方式與過程是十分複雜的,企圖界定其中過程的人,最多只能從所見證據來猜測,然而這證據既不充足,又很含糊。當作家的生活和批評家的有所重疊時,推測兩者所經歷的思想運動或時代事件對他們必然有著重大的影響,固然是種很吸引人的說法,但卻是錯的。一個人確實要親身被戰爭的陰影所籠罩,才能完全感受到戰爭的壓迫;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大家如今似乎經常忘了,在一九一四年做個年輕人的經驗,其可怕又可憎的程度,不亞於涉入一九三九年及其隨後數年。

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四年(一九一八年)之後,筆者所有的好友只剩下一人倖存。或者,舉個較不那麼悲慘的例子:有些人以為,書中〈收復夏爾〉一節反映了筆者完成故事當時英格蘭的殘破景況。其實不然。它本是故事中的一段重要情節,早在開始下筆時就設想好了,只不過當初並無薩魯曼這個角色,因此情節的發展稍有不同。當然,筆者得說,該段故事沒有以任何寓言方式指涉當代政治。

不過,它確實基於本人過去的某些經驗,但很薄弱(因為當時的經濟狀況完全不同),而且來源更早。筆者童年所居住的鄉間,在十歲之前就已慘遭破壞,那時汽車還是稀有的交通工具(筆者當時從沒看過),人們還在興建郊區的鐵路系統。最近,筆者湊巧在一份報紙上看見一張照片,那是當年對我相當重要、曾經興盛一時的一座磨坊及其池塘沒落殘破的最後一景。

筆者從來不曾喜歡磨坊小主人的長相,但是他爸爸,磨坊的老主人,有一把黑鬍子,而且名字不叫山迪曼。(譯者注: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會以為牛津大學教授托爾金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但他實際上是在南非出生的。)

而如今筆者趁著《魔戒三部曲》發行新版的機會,將全書做了一次校訂。舊版中的好些錯誤與矛盾之處都已修訂,並且對一些殷勤讀者所提出的疑惑,筆者也嘗試提供更多的資料來回答。筆者閱讀思考過所有讀者的意見與要求,如果當中還有某些遺漏,那必定是筆者在筆記整理上有疏失之故。不過,有許多讀者的要求只能藉由額外增加的附錄來回答,或者,事實上筆者該說,是從一份包含許多我沒有收入最初版本中之材料的附件而來,尤其是我更詳細地列出了語言學方面的資料。

這個新版本在此提供了這篇前言,加上了序章和一些注釋,以及一份人名地名的列表(注:此列表安排於《魔戒三部曲:王者再臨》一書中)。這份列表旨在列出完整的項目,而不是為了提供所有的參考資料,目的在於實在有必要減少它龐大的內容。史密斯夫人(Mr s. N. Smith)為筆者整理了一份能充分運用所有資料的完整索引,但這份索引不屬於本書的範圍。

筆者希望那些曾經讀過《魔戒三部曲》,並且從中獲得樂趣的讀者不會覺得在下不知感恩。取悅讀者一直是筆者的目標,這也一直是筆者最期待的回報。即使本書還有疏漏之處,就像是單純的哈比族人一樣,筆者依舊認為這是自己努力的心血結晶。只要筆者還在人世,這些作品就還是筆者的智慧成果;對筆者來說,在毫不告知的情況下出版這些作品是極度不尊重。或許邪惡的薩魯曼做得出這種事情,但西方秩序的守護者竟然也有這樣的害群之馬,實在很難讓人想像。不論如何,除了這個版本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平裝本,是在筆者的同意和協助之下出版的。

所有願意尊重在世作者的讀者們,都應該購買這個版本的作品,而不是其他的版本。那些曾經以許多信件鼓勵筆者的讀者們,如果你們能夠介紹朋友閱讀這個版本的《魔戒三部曲》,筆者會更為感激諸位。筆者僅將本書獻給那些喜愛它、將它介紹給別人的讀者,以及那些在大西洋彼岸的讀者們。

(譯者注:當年此版本是在早期美國智慧財產權相關法律仍不完善時推出的。盜版的書籍比正版的書籍早出現在美國書市,並且受到全國的矚目,掀起了奇幻書迷搶購的熱潮。因此,出版商巴倫丁〔Ballantine Books﹞公司在獲得作者的正式授權之後,特別請托爾金加上這篇前言,以便和盜版的書籍做出區別。讓人意外的是,此書所導致的智慧財產權爭議反而讓它獲得更大的知名度。)

目次

序詩
旅程開始之前
故事簡介
種族人物介紹
前言
序章

第一章
第一節 期待已久的宴會
第二節 過往黯影
第三節 三人成行
第四節 蘑菇田的近路
第五節 計謀揭穿
第六節 老林
第七節 在湯姆‧龐巴迪的家
第八節 古墓崗之霧
第九節 在那躍馬招牌下
第十節 神行客
第十一節 黑暗中的小刀
第十二節 渡口大逃亡

第二章
第一節 多次會議
第二節 愛隆召開的會議
第三節 魔戒南行
第四節 黑暗中的旅程
第五節 凱薩督姆之橋
第六節 羅斯洛立安
第七節 凱蘭崔爾之鏡
第八節 再會,羅瑞安
第九節 大河
第十節 遠征隊分道揚鑣

書摘/試閱

序章(節錄)

一、哈比族簡介

這本書有很大一部分和哈比族有關,讀者可從字裡行間稍微認識一點他們的歷史,並對他們的性格有比較深入的了解。除此之外,節選自原名《西境紅皮書》(Red book of Westmarch )後以《哈比人》為名出版的史料中,也有許多相關的記載。該書是由《紅皮書》較早的章節選摘出來的,《紅皮書》也是由第一位成名的哈比族人比爾博所親自撰寫。由於那段故事所記載的是他前往東方冒險以及歸來的過程,因此,他將該故事的副標題命名為「歷險歸來」;那段冒險稍後牽涉到了所有的哈比族人,以及列在本書中的、該紀元的許多重大事件。

不過,有許多人依舊希望在故事開始前多了解一點這個不尋常的種族;同時,也有些人手頭沒有《哈比人》這本較早期的出版品。針對這些讀者,我們特別收集了許多有關哈比族人的相關歷史,同時也短暫地回顧一下第一次的歷險。

哈比族是群不引人注目,但卻歷史悠久的種族。在古代,他們的數量比目前要多出許多。他們喜歡寧靜、祥和及容易耕種的土地,地形平坦和土壤肥沃的鄉野是他們最喜愛的地點。他們不喜歡,也不願意了解比鼓風爐、水車磨坊、紡織機更複雜的機器,但他們十分擅長使用工具。即使從遠古時代開始,他們就不願意靠近我們這些被他們稱為「大傢伙」的人類。現在,他們更是刻意避開我們,變得更為罕見。

他們聽力高超、視力敏銳,雖然他們的身材通常都有些圓潤,沒必要時也不願意匆忙,但他們的確擁有敏捷移動的實力。他們天生就能快速無聲隱藏自己,往往用來躲避那些不請自來的高大生物。他們把這項本領發展精練到在人類眼中像是魔法一般。但是事實上,哈比族從來不曾研習過任何種類的魔法,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的專業技巧是半出於天賦、半出於苦練的成果;而他們與大地之間的親密聯繫也是較高大、笨拙的種族所缺乏,因此才能如此的神出鬼沒。

他們實際上是相當矮小的種族,體型比矮人們還要小。他們不像矮人那般結實精壯,身高則不比他們矮多少。以我們的尺度來看,他們的身高從二呎到四呎都有。但現在他們極少長到三呎以上,根據他們的說法,他們的平均身高比以前要縮水了。根據《紅皮書》所記載,綽號吼牛的埃森格林二世之子班多布拉斯.圖克,身高竟達四呎五吋,甚至可以騎乘馬匹。哈比族歷史上只有兩位著名的人物比他高,本書稍後會提到這個有趣的話題。

接下來,該介紹一下本書中世居在夏爾地區的哈比族了,在和平豐饒的年代中,他們過著與世無爭的快樂生活。他們穿著鮮豔的衣服,特別喜歡黃色和綠色。不過,由於他們的腳掌有著堅硬的肉墊,又長著與他們頭髮同樣厚重的褐色捲毛,所以他們都不太需要穿鞋子。因此,他們極少使用的技藝就是製鞋這門功夫;但他們依舊擁有相當纖細、靈巧的手指,能夠使用各種各樣方便的工具。

哈比族的長相不適合用「美麗」來形容,反而適合以「溫和、善良」來描述:圓臉、明亮的雙眼、紅撲撲的雙頰、習於露出友善微笑、享受美食及美酒的大嘴。而他們也的確沒有辜負天賦的那張嘴,經常開懷大笑、吃吃喝喝,喜歡在生活中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且一天要吃六餐(當他們有得吃的時候)。哈比族十分好客、喜歡舉辦宴會和贈送禮物,不管是收禮者或送禮者,都會在這過程中覺得十分開心。

很明顯地,即使哈比族在進化的過程中走上了和人類不同的道路,但他們依舊是我們的近親,遠比精靈和矮人要接近我們的血統。自古以來,他們就以自己的腔調使用人類的語言,對事物的好惡也多半和人類相同。可惜的是,我們彼此之間的真正關係,早已流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哈比族人誕生的傳說,早已被埋葬在上古的斷簡殘篇之中,只有精靈還依舊保存著這些遠古時代的紀錄,而那些紀錄的內容,幾乎全都只和他們自己的歷史有關;人類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配角,哈比族更是從未出現的生物。

不過,即使在沒有文獻的支持之下,我們也可以確定,哈比族在其他種族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之前,早已靜靜地在中土世界中居住了許多年。畢竟,該世界充滿了各種玄奇詭異的生物,渺小的哈比族似乎微不足道。不過,在比爾博以及他的繼承人佛羅多的年代中,他們不由自主地突然間成為歷史演變的焦點和重心,所到之處,讓賢者和帝王們也為之震動。

那些日子就是中土世界的第三紀元,現在早已成為上古的歷史,當時的地理和景物也都早已改變了;但哈比族人當年居住的地方,毫無疑問的,和他們目前出沒的區域依舊相同:古代世界的西北方,在大海的東方。但比爾博時代哈比族人的確切居住地點則早已無人知曉。喜愛閱讀和研究的哈比族人並不多(充其量就是看看家譜而已),但依舊有些古老家族的傳人們潛心研究古書,甚至收集古代或遙遠之地傳來的精靈、矮人和人類的典籍。他們的歷史記載是從定居於夏爾之後開始的,他們最古老的傳說,最多也不過追溯到他們的「漫遊時期」。

從他們的諺語、習俗中分析,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發現,哈比族人和其他種族一樣,是從遠古時期就開始往西遷徙。他們最早的傳說似乎描述了一個居住在安都因河上游谷地的年代,就在巨綠森林邊緣和迷霧山脈之間。他們為什麼冒著危險穿越險峻的山脈進入伊利雅德,原因已經無法確定。他們自己的傳說記載則表示是由於人類在該地的繁衍,以及有股陰影入侵森林的結果。稍後,那座森林陷入黑暗的籠罩之中,因此改名為幽暗密林。

哈比族人在跨越山脈遷徙之前,就已經分成了三個不同的聚落:哈伏特、史圖爾、法絡海。哈伏特一族的皮膚比較偏褐色,身材比較矮小,他們不長鬍子,也不穿鞋子。他們的手腳都很靈巧,喜歡居住在高地和丘陵邊。史圖爾一族身材比較壯碩,手腳的尺寸都比較大,喜歡居住在平地和河邊。法絡海一族的皮膚則比較白,頭髮顏色也較淡,身材比其他兩族要高瘦,喜歡居住在森林和樹木附近。

哈伏特自古以來就和矮人有很深的關聯,長久居住在高山底下的低矮丘陵地帶。他們向西遷移的時間比較早,遠在其他人都還在大荒原活動時,他們就已經進入伊利雅德,甚至到達風雲頂一帶。他們是最典型的哈比族,也是數量最多的。他們傾向於長久居住在同一個地方,並一直保留著自古以來居住在洞穴和隧道中的習慣。
史圖爾一族大半時間都是居住在大河安都因沿岸,和人類比較親近。他們在哈伏特之後才往西遷徙,沿著喧水河往南前進。有許多成員在塔巴德和登蘭德流連了相當長的時間,最後才繼續往北遷移。

法絡海一族是數量最少的哈比人,也是來自北方的分支。他們與精靈的關係比其他哈比人都要來得友好,在語言和歌謠上的天分也遠超過手工藝上的表現。他們自古以來就較熱中打獵謀生,而不是辛勤耕種。他們從瑞文戴爾北方橫越山脈,來到狂吼河流域。很快地,他們在伊利雅德就和比他們早來的同胞們混居在一起;不過,由於他們天性勇敢,具有冒險精神,因此常常成為一群哈伏特或是史圖爾人的領袖。即使在比爾博的時代,圖克家和雄鹿地的地主等大家族中,依舊明顯流傳有法絡海的血脈。

在伊利雅德的西邊,介於迷霧山脈和盧恩山脈之間的區域,哈比族人遇上了精靈和人類。事實上,登丹人殘存的後裔仍舊居住在那裡,他們是從努曼諾爾渡海而來的皇室血脈。不過,他們的人數正迅速減少,而他們一手建立的北方王國也快速衰敗,逐漸化成廢墟。對於所有的新移民來說,這裡充滿了機會和空曠的土地,因此,不久之後哈比族就開始在此地建立了秩序井然的聚落。到了比爾博的時代,早期的屯墾區大多都已經消失和遭到廢棄;只有一個早期最重要的屯墾區依舊存留下來,只是大小縮減許多。它的位置大約在現今的布理和契特森林一帶,在夏爾東方約四十哩之處。

毫無疑問地,哈比族就是在那段墾荒時期,從登丹人那邊學到文字和書寫的方式;而登丹人則是在更久以前從精靈那裡學到這些技巧。在那段時期,哈比族也漸漸遺忘了原先所使用的語言,開始說起又名「西方語」的「通用語」,它是當今從亞爾諾到剛鐸所有人皇統治之地,以及自貝爾法拉到隆恩沿岸所使用的語言。不過,他們依舊保留了不少自古擁有的詞彙、對月份和時間的稱呼,以及許多自古傳承下來的人名。

大約在這個時候,哈比族開始有了紀年的方式,並且開始撰寫歷史。在第三紀元一六○一年時,法絡海一族的兩兄弟馬丘和布蘭寇,率領著一大群的哈比族人離開了布理,在佛諾斯特的國王同意之下,渡過赭河巴蘭督因。他們通過了北方王國在全盛時期所興建的石弓橋,將眼前直到遠崗之間的土地統統占為己有,並且定居下來。當時國王對他們的要求只有定期維修大橋,以及維持其他的橋樑和道路狀況良好,以便利國王的信差通行,並且承認國王的統治權。

這就是夏爾開墾紀元(夏墾)的開始,他們將渡過烈酒河(哈比族將河的名稱也改掉了)的那年訂為夏墾一年,日後所有的曆法都以此年為元年。來到此地的西哈比人立刻愛上了這塊新土地,於是他們世代定居,不久之後,他們再度從人類和精靈的歷史中消失。雖然在名義上他們依舊被一位國王所統治;但事實上,他們都是由自己的酋長所管理,和外界毫無往來。在佛諾斯特與安格瑪巫王的最後戰役中,他們派出一隊弓箭手增援國王(不過,這是他們的說法,人類的歷史則對此毫無記載)。

在那場戰爭中,北方王國就此滅亡;而哈比族人也自然順理成章地接收這塊土地,他們從酋長中選出了一名領主,來維持各聚落之間的秩序。之後的一千年,他們極少受到戰火的波及。在黑死病(夏墾三十七年)大流行後,他們繼續繁衍興盛,直到大寒冬和緊接而來的饑荒對他們造成了重大的打擊。成千上萬人死在那場災難中,但在這故事開始的時候,大荒年(夏墾一一五八到六○年間)已經成了過去的歷史,哈比族人又再度習慣了豐饒的生活。這裡的土地肥沃,適於耕種,雖然在他們前來時早已荒廢,但在那之前歷代的國王曾經在此設置綿延不絕的農田、玉米田、葡萄園和林場。

這塊從遠崗到烈酒橋約一百二十哩,由北至南方的草原約一百五十哩的區域,就是哈比族口中的夏爾,也是他們領主的統治範圍。在這與世隔絕的恬淡生活圈中,他們井然有序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哈比族愈來愈不注意外面那有邪惡橫行的世界,直到他們認為祥和與富庶就是中土世界所有理性族群該享受的成果。他們忘卻或忽略了對守護者僅有的了解,以及他人曾經為夏爾長久的和平所付出的努力。事實上,哈比族一直都處在保護下,只是他們不記得這件事了。

哈比族從來不是好戰的種族,更不可能自相殘殺。當然,在遠古時他們也必須為了在殘酷的世界生存而戰鬥。但到了比爾博的年代,那都早已成了褪色的歷史。在本故事開始之前的最後一場戰鬥,事實上也是唯一一場在夏爾邊界上打過的仗,已經沒人記得了:那是夏墾一一四七年的「綠野之戰」,班多布拉斯.圖克驅走了一隊入侵夏爾的半獸人。隨著天候漸漸變暖,以往會在寒冬時大舉入侵的狼群,也成了老祖母講的床邊故事。

因此,夏爾地區的哈比族人雖然還有武器,但多半是被當作收藏品掛在牆上或是壁爐上,再不然就是放在米丘窟的博物館中展覽。博物館又叫做「馬松屋」,因為哈比族人都把那些用之無益、棄之可惜的東西叫做馬松。他們的住家一不小心就會被各式各樣的馬松所擠滿,他們之間經常轉手的禮物,有很大一部分屬於這類物品。

相當有趣的是,即使在這麼優渥的生活中,這個民族依舊相當強韌。事實上,他們很難受到威嚇或是被殺害。他們對於美食和錦衣的著迷僅是一種興趣,並不會因為少了這些東西就做不成事。哈比族可以承受天災、敵人各種各樣的折磨而不會輕易倒下。許多只從他們中廣的身材和紅潤的臉蛋來判斷的外人,往往會對這個種族的韌性大感吃驚。他們極不容易被激怒,而且除了狩獵之外不喜歡玩弄動物。

不過,在走投無路的狀況下,哈比族人會展現出驚人的勇氣和實力,當然更不會在使用武器上有所遲疑。由於他們的目光銳利、手勁精準,哈比族人在弓箭上的表現相當高超。除此之外,如果任何一個哈比族人開始撿拾石頭,附近的敵人最好趕快找掩護躲避;在聚居地附近的野獸對此有許多慘痛的經驗。

內文選摘(節錄)

第八節 古墓崗之霧

這一夜,他們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怪聲。不過,有首甜美的歌謠一直在佛羅多耳邊縈繞,讓他無法確定這是來自夢中還是現實世界。這首歌彷彿是灰色雨幕後淡淡的光,逐漸明亮起來,把雨幕全都轉成如幻似真的水晶玻璃;最後,雨幕慢慢地退卻,瞬間上升太陽的照耀下,他面前是一片敞開的青翠原野。

這景象在當他醒來的時候消逝;湯姆使勁地吹著口哨,聲音可比滿樹的黃鶯;太陽早已爬上斜坡,將光芒從窗戶斜照進屋,屋外滿山的翠綠都沐浴在淡淡的金色陽光中。

在他們獨自用完早餐之後,他們準備要向主人道別。在這一切欣欣向榮,天空藍得彷彿水洗過一般的早晨,他們的心情卻沉重不已。一陣清新的涼風從西北方吹來,他們安靜的小馬也騷動起來,噴著鼻子,彷彿迫不及待要在野外奔馳。湯姆走到屋外,揮舞著帽子,在門廊上手舞足蹈,示意哈比人不要再拖延,應該趕快出發。
一行人騎著馬,沿著屋後一條彎曲的小徑往山丘的北邊山脊前進,正當眾人牽著馬匹,準備越過最後一道斜坡時,佛羅多卻停下了腳步。

「金莓小姐!」他大喊著:「那位穿著一身銀綠的美女,我們從昨天晚上以後就沒見過她,更忘記和她道別了!」他沮喪地準備轉頭回去,就在那一刻,如銀鈴般的呼喚從山上傳了下來。
她正站在山脊上對他們揮著手:她的秀髮飛舞,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當她移動步履的時候,腳下的草地似乎閃耀著潔淨的露水。

眾人匆匆爬上最後一道斜坡,氣喘吁吁地站在她身邊。他們向女主人鞠躬道別,她雙手一擺,示意他們看著眼前晨光下的景象。於是他們從山丘頂上俯瞰晨光照耀下的大地。日前他們曾經站在森林中的山丘上,望見四下一切都遮蔽在濃霧裡。如今天氣清朗,他們可以望見西邊那座淡綠的山丘凸出在一片墨綠的樹海中。那個方向上升的地勢是一道道布滿樹木的山脊,在陽光下呈現綠、黃、赤褐各種顏色,烈酒河河谷則隱藏在那濃密的森林之後。

往南看去,在越過柳條河後,遠處有一片鏡面似的朦朧亮光,是烈酒河在那裡的低地上轉了個大彎,流向一個哈比人所不知到的疆域。北邊是一片起伏越來越小的丘陵,青綠和褐色的區塊交雜其間,一直綿延到極目所及的天邊。東邊則是古墓崗,一層層的山脊向著晨光綿延而去,直到消失在視力不及之處,只剩下猜想:一種與天際的藍白混合在一起的猜想,按照記憶和古老的傳說,那是遙遠彼端的峻嶺高山。

他們深深吸了一口氣,起了一種彷彿騰雲駕霧,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的錯覺。原先想要慢慢沿著丘陵邊緣繞過古墓崗前往東方大道走法似乎成了膽小鬼,他們應該蹦蹦跳跳,像湯姆一樣精力充沛,一路跳過這些台階似的丘陵,衝向遠方的高山。

金莓開口喚回他們的注意力。「快走吧,可愛的客人!」她說:「朝你們的目標前進。朝北走,讓風一直吹在你的左眼,一定可以順利前進!趁著天色還亮的時候趕快趕路!」她接著對佛羅多說:「再會了,精靈之友,很高興能和你見面!」

張口結舌的佛羅多說不出話來。他深深一鞠躬,騎上小馬,和朋友們一起策馬行向眼前平緩的斜坡。慢慢地,湯姆的屋子、山谷以及整座森林都消失在視線以外。在兩邊青綠山丘所構成的高牆之間,空氣漸漸變得溫暖起來,怡人的青草氣味也毫不吝惜地飄蕩在風中。當他們走到山谷底時,回頭看見金莓的身影,小小的身影看來像是陽光下的一朵小白花。她仍站在那裡注視著他們,對他們伸出雙手送行。接著,她最後的道別聲隨著秋風傳來,在眾人的目送之下,金莓轉身消失在山丘後。

他們沿著谷底曲折的道路不停前進,繞過一個陡峭的山丘腳下,進入另一個較為寬廣的山谷。接著又越過更遠處的山丘,爬上山坡,在谷地和丘陵之間上上下下。眼前沒有任何的樹木或溪流,這是個遍地青草的鄉野,唯一的聲響來自於微風吹拂和怪鳥淒厲的鳴叫。太陽越升越高,溫度也跟著爬升,他們每爬上一座山丘,涼風似乎就變得更弱。當他們瞥一眼遠方西邊的森林時,老林冒出冉冉的蒸氣,好像正在把之前的大雨吐回天際一樣。極目所及的邊緣現在籠罩著一片陰影,是一團黑沉沉的霧氣,在那之上的高空像一頂藍帽子,又熱又重。

大約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座有著平坦山頂的小丘,丘頂有點類似鑲著綠邊的淺碟,淺碟內一點風也沒有,天空好似壓在他們頭頂。他們騎過淺碟望向北邊。他們的心情鼓舞起來,因為他們這次的跋涉走得顯然比預期的要遠。雖然如今距離在酷熱太陽的照耀下有些模糊不可靠,但毫無疑問地這連綿的丘陵已經快到盡頭了。

他們腳下是一個朝北蜿蜒而去的細長山谷,一路穿過兩座陡峭的山丘,最後來到一塊寬闊的平原,平原之外就沒有任何起伏的地勢了。再往更北邊看去,他們依稀可見一條長長的黑線。「那應該是一排樹,」梅里說:「一定就是東方大道了。從烈酒橋往東一路走去,有好幾十哩路旁都長滿了樹,有人說那是古代的人所種的。」

「太好了!」佛羅多說:「如果我們下午的進度能和早上一樣順利,那麼天黑前就可以離開這片丘陵區,開始尋找適合宿營的地點了。」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忍不住往東方看去,那邊的山丘都比這邊高,俯視著他們;所有那些山丘頂上都環繞著綠色的圓丘,有些還有豎立的岩石,像是從綠色牙齦中伸出的參差利齒。

這景象不知為何讓人感到不安,他們刻意避開它,走回窪地的中心。那裡矗立著一塊高聳的岩石,在正午直射的烈日底下沒有投射出任何的陰影。雖然那塊岩石的形狀並不特殊,但它所處的位置卻讓人很難忽略它。它像是地標,或是隻警戒的手指,更像是個警告。

不過,眾人肚子都餓了,現在也還是日正當中的時刻,應該沒什麼好害怕的。因此一行人坐下背靠著岩石東面。岩石的表面有些冰涼,彷彿連太陽都無力溫暖它,但在這種時候,這似乎還滿讓人愉快的。他們拿出食物和飲水,在敞開的天空下大吃大嚼,盡情享受山下帶來的午餐。湯姆慷慨地送給他們很多食物,讓他們今天沒有後顧之憂地填飽肚子。卸下重擔的小馬則是在草地上悠閒地啃著青草。

在丘陵間跋涉了一個上午,跟著飽餐一頓,再加上暖洋洋的日光和青草的芬芳,稍微再多躺久一點,伸直他們的雙腳,看著鼻尖上方的天空:這些情況或許已經足以說明發生了什麼事。無論如何,他們不約而同地從這意外的午睡中不安地醒來。那塊岩石依舊冰冷,向東投下一道黯淡的陰影籠罩著他們。已經落到他們躺臥的淺碟西緣的太陽,透過漸起的大霧中有氣無力地照射著。北邊、南邊和東邊,淺碟邊緣之外都是冰冷、厚重的白霧。四周瀰漫著沉重寒冷的氣氛,毫無聲響的荒野更讓人內心不安。原先生氣勃勃的小馬現在都聚攏在一起,頭低低的不敢動彈。

哈比人警覺地跳了起來,跑向西邊打探狀況。眾人發現自己置身在迷霧圍困的孤島上。甚至就在他們驚慌地看著下沉的太陽時,太陽也在他們眼前落入白色的霧海中,他們背後的東方竄出一個冰冷的灰色陰影。濃霧溢過淺碟邊,滾到他們頭上,形成一個屋頂:把眾人包圍在一個以石柱為頂的封閉領域中。

他們覺得好像有個陷阱正在悄悄收攏,但這景象並不足以讓他們灰心。他們還記得之前看到東方大道在前的充滿希望的景象,也還知道它是在哪個方向。事實上,這個淺窪地和岩石開始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根本不想多停留一分一秒。眾人用快要凍僵的手指飛快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很快地,他們就牽著小馬一個接一個地越過淺碟邊緣,朝北走下斜坡,踏進霧海之中。隨著他們的深入,四周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濕、越來越冷,每個人的頭髮都貼在前額上,不住地滴水。

當他們終於來到谷底時,天氣已經冷得讓他們不得不拿出連帽斗篷穿上。不久之後,連斗篷都因為吸了太多霧氣而開始不停滴水。最後,他們騎上馬,靠著地勢的起伏判斷方向,開始緩慢前進。他們試圖摸索著走到早晨所看到通往平原最北邊的隘口。一旦他們通過了那隘口,就只需要直直朝北走,終究會走上東方大道的。他們不敢再多想之後的行程,只能抱著微薄的希望,暗自祈禱丘陵區之外不要再有濃霧。

他們行進的速度極為緩慢。為了避免在大霧中迷途,佛羅多領著一行人列隊往前走。山姆走在他後面,接著是皮聘,然後是梅里。山谷似乎無盡地往前延伸,永遠也走不完。突然間,佛羅多看到了一絲希望。道路前方兩側開始有黑影穿破濃霧緩緩出現,他猜測這應該就是之前苦苦盼望的隘口,也就是古墓崗的北邊出口。只要走出這個隘口,他們就可以放心休息了。

「快!跟我來!」他回頭大喊,邊策馬向前跑。可是,他滿腔的希望瞬即化成了迷惑和驚恐。眼前兩塊黑影變得更黑,但卻縮小了;突然間,兩塊互相微傾的直立巨石,像沒有門楣的兩根門柱似的,陰森森地聳立在他面前。早晨他從高處眺望時,他不記得曾經看到任何類似的景色。在他來得及仔細思索之前,他就已經越過了這兩根石柱,無邊無際的黑暗開始將他淹沒。他的坐騎驚慌地噴著鼻息、人立而起,他被摔了下來。當他回頭他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其他人沒跟著他。

「山姆!」他大喊著:「皮聘!梅里!快過來!你們怎麼沒有跟上來?」
四周沒有任何回音。他開始感到恐懼,在巨大的岩石間奔跑,邊狂亂的喊叫著:「山姆!山姆!梅里!皮聘!」小馬拔腿奔進迷霧中,就此消失。他覺得似乎從一段距離之外傳來了:「嘿!佛羅多!喂!」的叫聲。那聲音來自東方,他著急地站在岩石間,試圖搞清楚自己的方向,一確定那聲音是在左邊之後,他立刻拔足狂奔,衝上一座十分陡峭的山坡。

他一邊奔跑,一邊扯開嗓門大喊,越喊越狂亂;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回應。當微弱的回音再度出現時,似乎是來自前方更遠更高的地方。「佛羅多!喂!」那微弱的聲音穿越迷霧飄過來。突然,救命!救命!的喊聲取代了之前的話聲,最後一聲拖長的救命!十分淒厲地戛然而止。佛羅多立刻使盡全身力氣奔向那慘叫的源頭;可是,原先微弱的光線已經消失了,墨黑的夜色將他緊緊包圍,根本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他只知道自己一直不停地往上爬。

最後,他腳下改變的地勢告訴他,他終於來到了某個山脊或是山頂。他累得渾身冒汗,卻打從心裡感到一陣惡寒,周圍一片漆黑。
「你們到哪裡去了?」他無助地大喊。

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側耳傾聽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響。他突然意識到周圍變得十分寒冷,這高處開始吹起了刺骨的寒風。天氣起了變化。原先濃密的霧氣被強風吹得殘破不堪。從他嘴裡呼出的熱氣成了白濛濛的煙,四周也不再那麼黑暗。他抬起頭,驚訝地發現微弱的星光出現在翻滾的霧氣和雲朵之間;強風吹過草地,發出呼嘯聲。

他覺得好像聽見了一聲含糊的叫喊聲,連忙趕向那方向。隨著他的腳步,迷霧開始漸漸散開,滿天的星斗也都露出了面孔。他瞥了一眼星座的排列,判斷自己正在往南邊走;由於目前自己身在一個圓丘頂上,剛剛一定是從北邊爬上來的。冷冽的寒風毫不留情地從東方吹來。在他右邊,在西方星空的襯托下有一團巨大的黑影。那是一座隆起的巨大古墓。

「你們在哪裡?」他又怒又怕地大喊。
「在這裡!」一個深邃、冰冷,彷彿來自地底的聲音回答。「我在等你!」
「才不是!」佛羅多回答,但他並沒有逃開,他膝蓋一軟,跌倒在地。四周萬籟俱寂,他渾身發抖地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襯著星光悄無聲息地出現。那黑影低頭看著他,他認為自己看見了一雙眼睛,那雙冰冷的眼睛中散發著似乎來自遠方的微弱光芒。接著,一雙比鋼鐵還堅硬、比冰霜更寒冷的手攫住他,一股寒氣直透骨髓,他跟著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度清醒時,有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心中充滿恐懼。隨即他想起自己已經陷入了無法逃脫的牢籠中:他被抓進了古墓。他被古墓屍妖抓住了,他多半已經落在悄悄傳說的故事中所言的屍妖的魔力控制之下,因此動也不敢動。雖然已經清醒,但他還是保持著雙手交疊在胸前的姿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恐懼如同周圍的黑暗一樣揮之不去,緊緊地將他環抱,但他躺著不知不覺想起比爾博和他的冒險故事,回憶起兩人在夏爾散步,邊聊著冒險和旅途的傳奇。根據傳說,即使是最肥胖、懦弱的哈比人心中也深埋著勇氣的種子,等待著關鍵的絕望時刻方才萌芽。佛羅多既不肥胖,更不懦弱;事實上,他所不知道的是,比爾博(包括甘道夫)認為他是夏爾地區最優秀的哈比人。

他一心認為自己現在已經來到了旅程終點,即將面臨恐怖的結局,但這念頭卻讓他更加堅強。他覺得自己渾身肌肉緊繃,彷彿準備進行最後一搏,不再像之前一樣聽天由命地癱在地板上。

當他正力圖自持,恢復鎮定的時候,他注意到黑暗漸漸退去,四周緩緩亮起了一種黯淡詭異的綠光。一開始,他無法透過這微弱的光芒看清周圍。這光線彷彿是從他身體內和周遭的地板溢出的,而這股光芒尚未照及天花板。他轉過頭,在這冷光中發現山姆、皮聘和梅里就躺在他身邊。他們的臉色死白,身上披著白色的喪衣。

三個人的身邊有著數不盡的金銀珠寶,但在這邪異光芒的照耀下,一切的美麗都失去了魅力。他們頭上帶著寶冠,腰間繫著金鏈,手上戴著許多枚戒指。他們的手邊放著寶劍,腳前置著盾牌。但在他們三人的頸項上,則橫放著一柄出鞘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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