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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起1938(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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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起1938(全二冊)(簡體書)

人民幣定價:55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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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溫情浪漫”系晉江人氣奇才瘋丟子巔峰之作
《同學兩億歲》後強勢出擊,不可超越的二戰言情經典!
與《辛德勒的名單》一樣讓人淚灑滿襟、史無前例震撼心靈的小說!
夢醒1938,黑暗年代開始的地方,
投奔誰,遇到誰,離開誰,失去誰,
輾轉經年,忽然發現——
在這個年代,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北極,而是在你身邊。

一個平凡無奇的華裔少女,一段驚心動魄的二戰之旅,一幅橫跨歐洲大陸的戰爭圖卷。
她從“水晶之夜”的紛亂中逃離,從波蘭閃電戰的廢墟中邂逅“惡魔”,然後在民族仇恨中登上最後的法蘭西列車……
戰火蔓延過馬其諾防線,戰火紛飛中,她在不設防的巴黎經歷白色恐怖,本以為這一切只是開始,卻不想這一切遠遠未曾結束。她更沒想到,在戰爭的尾聲,她會昂首走上東線,去追逐屬於自己的全部。
那個俊美無比的軍官,是別人的噩夢,卻是她的天使,他們在這個黑暗的年代照亮彼此,卻無法抵擋歷史的洪流。
每一張臉、每一個笑、每一滴淚,都刻骨銘心,讓她奮不顧身地投身進去,難以自拔。
愛和希望始終能夠在黑暗中留著火種,讓她痛苦,讓她痛哭,然後突然化為溫柔的月光,替她照亮歸家的路。

作者簡介

瘋丟子,90後,晉江原創網簽約寫手、明星作者,寫作風格多變,文風幽默,題材多樣,尤其擅長軟科幻和戰爭歷史題材,人稱冷門奇才,代表作有《戰起1938》《生化!星際外援》《同學兩億歲》等。曾出版小說《同學兩億歲》,幾經加印,是當當網熱銷書籍,而已在臺灣出版的《生化!星際外援》也廣受好評。

名人/編輯推薦

★ 晉江名家瘋丟子的成名經典之作,被譽為“不可超越的二戰言情經典”,晉江文的經典著作之一。
★ 萬千粉絲期待多年的全新獨家番外絢麗登場!戰火紛飛之下,友情、愛情纏綿動人!獨家發表,不容錯過!
 
1. 被封印在《凡爾賽條約》下的“魔鬼”終於用饑餓和潦倒醞釀出了一個充滿仇恨的民族。仇恨讓人瘋狂,讓他們迷失了自己,可她醒來了,用清醒的目光看著這個灰暗的世界。黑暗年代的相遇就好像是夜幕中第一縷晨光一樣,美得讓人心曠神怡。從此以後,他將為了她活下去,她將陪伴他走下去,除非死生,絕不分離。
2. “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忽然終結,我不希望再次醒來時,面對的依然是庸碌的人生。”第一遍閱讀時的震撼,至今心悸。那些年,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戰爭。就象讀過《安妮日記》會對已經逝去的女孩加倍惋惜一樣,對《戰起1938》裡的女主角也是心疼加喜愛。《戰起1938》能在晉江的二戰小說中脫穎而出謂為經典,是因為它更多關注了人的命運,而非愛情。雖然,愛情在這本書裡也是那樣迷魅人心、溫馨可人,令人生生世世,難以忘懷!

目次

第一章 迷茫女孩
第二章 華沙生活
第三章 廣場歌聲
第四章 暗伸援手
第五章 奧古斯汀
第六章 又起風波
第七章 被迫離開
第八章 身份之謎
番外一 吾之榮譽即忠誠
第九章 陷入困境
第十章 經歷死劫
第十一章 顛沛流離
第十二章 路遇故人
第十三章 回到巴黎
第十四章 勇救孩子
第十五章 伯爵夫人
第十六章 與敵為友
第十七章 風波不斷
第十八章 意外重逢
第十九章 歡度新年
第二十章 戰爭擴大
第二十一章 未雨綢繆
第二十二章 全城圍捕
第二十三章 生離死別
第二十四章 走上前線
第二十五章 人間地獄
第二十六章 陰差陽錯
第二十七章 勝利前夕
第二十八章 渡盡劫波
番外二 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番外三 歲月如梭,昔人安在

書摘/試閱

第一章 迷茫女孩
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忽然終結,我不希望再次醒來時,面對的依然是庸碌的人生。
秦恬醒了。
轟鳴和碎裂的聲音撕扯著她的耳朵,她睜開眼睛,在昏暗的房中,盯著牆壁上的火光半晌,才疑惑地皺起眉。
睡得太沉,是夢魘了嗎?
沒等秦恬伸手去掐自己,忽然聽得砰的一聲響,只見一個人撞進門來,打開了燈。
“唔!”燈光刺激得秦恬的眼睛一陣酸痛,她連忙閉上眼,可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的大叫卻又讓她猛地睜開眼。
一個瘦削的女孩跑過來拉起她。亞麻色的麻花辮垂在她雙肩,連衣裙有點破損,深褐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正對著秦恬急切地說著什麼,還不斷搖晃著她。這個瘦削的女孩見她沒什麼反應,便彎腰從床下抽出一個箱子打開,又打開衣櫥和書桌,把裡面不多的衣物還有書全放進箱子裡,最後扔給她一件外套,並示意她趕緊穿上。
秦恬完全蒙了。外面好吵,她正處於半夢半醒中,腦子一片混亂。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道。
“恬,別睡了!快起來!外面的人都瘋了!”
“等等,等等,我有點……我有點……”秦恬一時間說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她暈暈乎乎地指著少女,“莉娜,你是莉娜?”
“對啊,你別發愣了,快跟我來!”莉娜拉著秦恬噔噔噔往下跑了幾步,在樓梯拐彎處時忽然停住,拉著她快速地蹲下,驚恐地看著下面,秦恬也往下看去。
簡樸的會客廳佈置得非常溫馨,暖色的牆紙,咖啡色的地毯,典雅大方的西式家具,桌子、椅子和沙發的扶手和邊角上都有個形狀優雅的弧度,還有漂亮的花瓣形吊燈……看這裡的佈置,顯然是個中上水準的家庭。
可裡面的幾個人,卻打破了溫馨。
五個高大的男人圍住了客廳中一對中年夫妻,那是莉娜的父母羅德夫婦。秦恬微微往後瑟縮了一下,看向莉娜。莉娜此時正捂著嘴巴驚恐而擔憂地看著下面,秦恬覺得下面發生的不會是好事。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好像是一場未完的噩夢,且無論夢裡夢外她都是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法挺身而出,只好歎口氣後伸手摟住了莉娜的肩膀。
外面非常嘈雜,樓下的人的對話聽不清楚,只見那五個男人沒說上兩句,就開始動手。他們一擁而上抓住了羅德先生,其中一個人抓住羅德太太,另外四個人抓著羅德先生往外拖還不算,竟然粗暴地對他拳打腳踢。羅德先生拼命掙扎,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羅德太太則大聲地哭喊,想要衝過去救丈夫,卻被抓住不能動彈。
秦恬感受到莉娜劇烈地顫抖,她加了把勁,把她按在手下。她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殘忍,要是她爸媽,她早就抄著鞋下去拼命了……
豆大的淚珠從莉娜眼中滑落,她哀哀地哭泣著,頭靠著樓梯欄杆,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被抓走,然後消失在門外。隨後,制住她母親的那人放開手,對著客廳中的東西一陣瘋狂打砸,便沖了出去。
羅德太太哭泣著跌倒在地上,莉娜掙脫了她,跑下樓和母親抱在一起。
秦恬提著小箱子走下樓梯,看看相擁而泣的母女,放下箱子,鎖上大門後,便從門旁的小窗子往外看去。
此時已是黑夜,外面一片火光,無數人在街上跑動,他們手裡拿著各種工具,石頭、榔頭、火把等。一些年輕人哈哈大笑著用石頭砸著窗戶,而更多的人則用棍子瘋狂地砸著沿途的店鋪,還有很多人甚至結伴沖入民居打砸。房子周圍傳來一片玻璃碎裂的聲音,地上散滿了玻璃碎片,反射著火光與月光,就好像水晶一樣。
還有一些人則和羅德先生一樣,被那些暴徒押向某處。被押的人都是男子,年齡不一,小的似乎只有十幾歲,大的則是老人。
忽然,門上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房內的莉娜母女尖叫起來。幾個暴徒破門而入,他們看到房內一片狼藉就知道已經被掃蕩過,但是仍然不甘心。他們看了秦恬一眼,沒有理會,然後在廳內又打砸了一遍,看到金屬製品或比較貴重的東西就揣在身上,然後奔向樓上,緊接著樓上就傳來翻箱倒櫃、打砸劫掠的聲音。
秦恬跑到母女身邊,試圖把她們扶起來,卻發現羅德太太已經昏迷了,而莉娜則完全是被嚇得六神無主的狀態。她使勁拖也沒法把兩人挪動分毫,實在是這羅德太太發福得太厲害。
樓上的人很快下來了,他們下樓梯時,身上的口袋裡都鼓鼓囊囊的,顯然裝了不少東西。他們還往下扔著什麼,秦恬定睛一看,竟然是各種女性用品,如內褲、胸罩等,就這麼飄下來落在地上,白得刺目。
這群人走後,又晃進來幾撥人,看到這場景知道沒油水可撈,便出去了。寒風從破掉的門窗吹進來,穿著單薄的三人都凍得直發抖。羅德太太還沒醒,但莉娜卻清醒了點,她配合著秦恬,把她的母親扶到沙發上躺好,又到樓上去拿了一條被踩出好幾個腳印的棉被蓋在她身上。
這麼一鬧騰一忙活,大半夜過去了,外面的暴動聲漸漸平息,黎明的曙光終於來到。
秦恬這時候才有空坐在沙發上,在寒風中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她當然不能自欺欺人,認為這是個夢了。之前那一覺睡得太沉,使她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以至於醒來時的巨變讓她產生了夢中夢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去思考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怎麼都想不起自己在醒來之前是幹了什麼,吃泡面、背德語單詞,然後睡覺……有問題嗎?
她接著想,可是,窮盡她所有的想像力都想不出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晚上的打砸搶燒,兇猛異常,和平常見到的那種鬥毆有很大的差別,而且,被打砸搶燒的對象明顯是弱勢群體。那麼,到底是為什麼要打砸搶燒,還要抓男人?那些人明明那麼暴力,那麼狠辣,卻又不對女人動手,他們在砸玻璃之後,還捎帶“拿”人家東西?
這是暴動?
那為什麼沒有人趕來鎮壓?
難道這種行為是被縱容的?
秦恬同學完全無法想像這個可能。
這時,她看了一眼日曆,上面寫著: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日。日曆下方還寫著一行簡單的德語,大意是祝福親人健康。她的心猛地震動了一下,又抬頭看向了莉娜,莉娜的臉形輪廓和高鼻樑顯示出了明顯的猶太人特徵。這一瞬間,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一九三八年?德國?猶太人?她似乎對此非常熟悉,又似乎非常陌生。
另外,她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認識莉娜和莉娜一家?而且,她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猶太家庭?她按著腦袋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想得腦袋都快疼了,她乾脆就不想了,先幫莉娜收拾起屋子來。
兩人先找塊布把門窗給擋住了,然後拿著掃帚開始清掃。
“恬,真是抱歉,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莉娜一邊掃地,一邊哽咽著道歉,“我想你不能再待下去了,我真怕你會在我們家出事……”
秦恬勉強笑了一下,“說什麼呢,肯定會有人給你們討回公道的,這麼惡劣的事情。再說了,我要是離開,還能去哪兒呢?”
“學校已經停課了,你應該立刻回家去。”
“學校停課了?”秦恬皺眉,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剛才渾渾噩噩的感覺仿佛又回來了,“等等,我怎麼沒印象?”
“明明是你告訴我的。”莉娜驚訝道,“恬,我發現你醒來後就很恍惚,你怎麼了?”
“讓我想想……”秦恬拍拍頭,緊緊皺眉,“我的腦子空空蕩蕩的……但又好像有些什麼……”
“你、你該不會是嚇傻了?”莉娜扔了掃帚,摸摸秦恬的頭,“還好沒發燒,你一定要看看醫生!秦恬,我幫你準備行李,讓醫生給你配點藥,你帶上就回家吧。我真怕明天還有壞蛋亂來。”
“回家……”秦恬雙眼發直,“天,我家在哪兒?”
“在法國啊……你還說你父母是開酒樓的……你真不記得了?”
秦恬呆坐下來,抓著莉娜的裙擺,呢喃道:“怎麼辦,莉娜,我好像……有點記憶缺失了。”

在發現十一月十日慘遭迫害的家庭全是猶太人後,作為寄住在猶太家庭的留學生,秦恬感到壓力巨大。
學校停課,全民反猶。秦恬每日坐在羅德家的大廳裡,小心翼翼看著外面德國人不懷好意地徘徊,感到很不安。
且不說會不會被牽連,現在這個家庭已經自顧不暇了。男主人羅德先生下落不明,羅德夫人每天四處奔走,和眾多失去丈夫的猶太婦女一起詢問丈夫的下落,還要回來照顧秦恬和莉娜,經常疲累不堪。秦恬為自己成為了他人的拖累,感到尤為慚愧。
一夜之間,德國對猶太人的態度變得無比嚴苛,尤其是政治中心柏林。他們拒絕猶太人進店買東西,也不去猶太人的店裡買東西,並肆意地闖入猶太人的家和店中打砸,本來友好的鄰居也開始對猶太人橫眉豎目。這些情況令羅德一家措手不及,存糧不夠,羅德夫人就算再擅長精打細算,也沒法長期維持這個家庭的開銷。
母女倆不說,不代表秦恬不知道。她沒有理由再待下去了,而且她也不想待下去。
她的記憶一直很混亂,總有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誰,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她會下意識地回答出,可是更深入一點,她便說不上來了。
比如,她的家在法國的哪個地方?
上天憐見,她不照鏡子都看出自己是東方人長相,法國國籍已經讓她很迷茫了,怎麼還能想起她家在法國的哪兒?
她自己的證件上寫著,自己是個大學生,就讀于德國柏林高等工業學校。她甚至都能想起自己學的是物理,但一想到具體的專業,腦子卻又模模糊糊的。
幸好學校停課了,否則她去學校,還不傻掉?
她問莉娜自己的家在法國的哪個地方,可莉娜和羅德太太都不知道,全因為當初她的寄居事宜是由羅德先生一人負責的。之後母女倆翻出了她所有的證明和文書,竟然沒有一個寫著她家的住址。
秦恬不甘心,去翻自己的臥室,想找出一點和家裡通信的蛛絲馬跡,卻不想,自己記憶混亂前的智商肯定很高,藏東西本事一流,竟然死活找不著,更遑論日記了。
這下可糟了!
待不住,又無處可去,天下之大,沒有容身之處啊。幾天折騰下來,秦恬整個人都憔悴了。她有種舉目無親的感覺,茫然而孤獨。周圍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除了母親在外時看家的莉娜,她竟然沒有一個來找她的同學或好友,也沒收到過一封信。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過的?秦恬很愁。
雖然不好意思,但是秦恬不得不厚著臉皮繼續蹭在羅德家。顯然,她們真的是很好的人,在這樣困窘的情況下也沒把她趕出去。秦恬有時候想乾脆去中國算了,她發現自己會中文,又有這副東方長相,而且旁人一提起中國,她就有很激動的感覺。這個國家肯定和自己有很深的牽絆,只是這個東方古國實在太遙遠,她連番打聽,都不知道去哪兒能登上開往中國的船。
半個月後,秦恬還沒想出什麼對策,倒是莉娜必須離開了。
在柏林的猶太人秘密結成了一個同盟,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孩子們都送到安全的地方。羅德夫人是一定要等到羅德先生,因此不會和莉娜一起離開。但莉娜還年輕,她必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現在德國對猶太人驅逐得厲害,尤其是那殘酷的一夜引起了其他國家的憤怒,連續幾天都能聽到這個或那個國家宣佈和德國斷交,而廣播中現任德國元首希特勒則表示他們不稀罕。
話說這是最讓秦恬感到無奈的事情,收音機裡每天重複播放著希特勒的演講。他的演講確實慷慨激昂,鼓舞人心,可是站在猶太人立場上怎麼聽就怎麼鬧心,偏偏關掉了收音機還有街上的大喇叭,每一次希特勒演講完,瘋狂的德國民眾就會高舉右手大喊萬歲。
由於眾多國家的斷交,很多地方連火車都停運了,飛機更是可望而不可即,離柏林最近的能夠收容猶太人的政府就是波蘭了。
一天晚上,羅德夫人要求莉娜收拾好行李,讓她準備和其他的猶太年輕人一起去波蘭。
起初,莉娜是百般不願的。她最近被眾多的打擊折磨得消瘦無比,每天萎靡不振,對父親的思念和對母親的依賴讓她無比脆弱。羅德夫人不得不每天苦口婆心地勸她,並且無數次向上帝發誓她會立刻到波蘭與莉娜會合,莉娜才勉強同意。
莉娜默默地點頭後,羅德夫人看向了秦恬,“你呢?我的孩子,你也該知道,這兒留不了你很久了。”
秦恬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確實應該走了,跟著這些猶太人走確實最方便又保險,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去波蘭?
可以肯定,她從來就不會波蘭語,而且,波蘭和她目前的老家法國,完全是兩個方向。她隱約記得,波蘭是夾在德國和蘇聯之間的國家,動亂已經開始,那麼,波蘭可能是不安全的。她要去的地方可以不是絕對安全,不是非常安定,但是絕對不能如此危險!
“咳,羅德嬸嬸,您覺得波蘭合適嗎?現在這樣的情況,可能又會發生戰爭,到時候波蘭也不一定安全啊。”秦恬儘量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想到引起了羅德夫人的傷感。
“孩子,德國已經吃夠了《凡爾賽條約》的苦頭,他們怎麼會想再去領教一次呢?這只是針對我們整個猶太民族的卑劣的迫害,他們想刮盡我們的財產來彌補他們在《凡爾賽條約》中受到的苦難。放心吧,孩子,一切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你可還要來我們家住,你還沒畢業呢。”
“是啊。”我不僅沒畢業,我還沒活夠呢,秦恬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我會考慮的,謝謝你,羅德嬸嬸。”
“恬,你和我們一起走吧,留你在這兒,我也不放心,波蘭政府對猶太人還是很友善的,你不用擔心。”莉娜說道。
“呵呵。”秦恬笑了起來。
“哎,晚餐都快涼了,快吃吧。”羅德夫人道,“先祈禱。”
三人雙手合十抵在胸前,並低著頭。秦恬聽著羅德夫人道:“感謝上帝賜予我們如此美味的食物,願世間苦難更少而真善美永存,阿門!”
“阿門!”
開吃。
猶太青年們定在後天走,若到時莉娜與他們一起都走了,秦恬便真的沒臉再待下去了。羅德先生直到現在都沒消息,而她比羅德夫人還沒門路,實在不知道怎麼去找他。也就是說,她只剩一天時間考慮自己的出路,否則,就真只有跟著莉娜去波蘭這一條路了。
一直想到晚上,秦恬都沒有任何頭緒。這時,一封信決定了她的去處。
“恬,有你的信!”莉娜跑進來,遞給她一封白色的信,厚厚的一封。
信封是用德語寫的,來自於一個叫埃裡克山大·秦的人……秦恬默默地暈了一會兒,秦埃裡克山大……怎麼讀怎麼彆扭。
拆開信,裡面先是厚厚一遝錢,然後才是薄薄一頁信紙,信是用中文寫的,秦恬竟一下就能讀懂。信上的字跡遒勁大氣,雖然用的是鋼筆,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毛筆的勾勒內蘊,實在讓狗爬字党秦恬有裱起來的欲望,信上寫著:

秦恬吾妹,近來可好?似乎不好,你那裡不安全,哥哥很擔心。快來,哥在華沙,我的地址:××××。快!哥哥等你,路上小心!

看來那一遝錢就是波蘭貨幣茲羅提,裡面竟然還夾著一張文書,證明秦恬有一切合法的手續進入波蘭境內。至於究竟是什麼手續,證明上沒寫,不知道是不是這時代都這樣,證明通過蓋個章就行了,或是這樣的證明太多了,詳細情況都懶得寫了?
秦恬握著信紙,一頭霧水,心裡罵著:妹妹是個天才,哥哥卻是個脫線的。對了,有個問題。
“莉娜,我的名字是什麼?”
“恬啊……”
“我的意思是,我有給自己取德語名字嗎?”
莉娜眨眨大眼,“還沒有,本來打算取的,可有天你接到你哥哥的信,看到了他的名字,就沒再想了。”
“你知道我有個哥哥?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害她真以為自己舉目無親、遺世獨立呢。
“你曾經說……你是死也不認有這麼個哥哥的。”莉娜癟嘴,又閃亮了大眼,“是你哥哥的信吧?他怎麼說?”
秦恬思維混亂,想也沒想地道:“他在華沙,喊我去。”
“啊呀,那太好了,那你快收拾東西吧,我們明天就出發了!”莉娜差點就歡呼了,立刻跑出去找她媽了。
“喂喂喂,我還沒想好。”秦恬無力地趴在桌上,喃喃自語,看著桌上的信紙和錢,“波蘭,波蘭,我的天……”
那錢皺皺的,一張一張被細心地壓平過,卻依然能看出被無數次捏過的痕跡,總共一千多茲羅提,什麼面額的都有。秦恬看著看著,竟然能夠狗血地想像一個東方男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拿出一張一張錢來,然後細細地壓平,堆成一遝,放進信封,再拿著鋼筆,寫出剛勁的字體,寫完一封信後,仔細看了一遍,裝入信封。
她不知道那男子長什麼模樣,也想像不出一個留學生在這樣一個小國攢那麼多錢會是怎樣的艱辛,但是這個遠方的哥哥在信中的寥寥數語,卻有著濃濃的親情的味道,讓她忽然發現,這房裡竟是這麼的冷,而她心裡,原來一直渴望在這個極端孤獨的世界裡有一個依靠。
“哈!”秦恬大喝一聲,猛地坐直身子,炯炯有神地盯著天花板,“波蘭?哈!戰爭?哈!那是個啥啊?是個啥啊?”
德國驅逐猶太人,卻又不喜歡他們走得太順暢。
一起走的共有十三個年輕人,八男四女再加個秦恬。陪著他們的是一個叫桑索斯的猶太大叔,還有一個叫迪克的小夥子,他是德裔波蘭人,多次往返于波蘭和德國,對路途較為熟悉。
現在管制極嚴,在火車上一不小心就會被德國人用各種藉口扔下去,因此,他們決定坐桑索斯大叔的小貨車去。據說從柏林到華沙不過六百公里左右,開車只要一天。
十幾個人擠在貨車上,車子開得不快,可路況很差,搖搖晃晃,沒一會兒,秦恬就不行了。她的胃裡一陣陣翻湧,噁心得想吐,而其他人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對。她暗地裡直搖頭,這麼一會兒就撐不住了,這漫長的一路可怎麼辦?
貨車剛開出幾公里,就被攔住了,德國人設的關卡。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走上來,一把掀開車篷上的遮布,冷冷地往裡面看。
秦恬感到身邊的莉娜劇烈顫抖,她嚇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秦恬暗自歎氣,溫熱的手摸著莉娜的手背。她知道現在德國還在《凡爾賽條約》的制約之下,無論是警察還是軍人都沒有兇悍到殺人的地步,但無論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況,她還是覺得很緊張。
“被驅逐出去的猶太人?”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桑索斯大叔在他們旁邊賠笑道:“是是是,都是要去波蘭求學的。您看,都是孩子。”
“求學?”警察似笑非笑,眼睛瞟過秦恬,眼神一頓,指著她問道:“她呢?”
沒等桑索斯回答,秦恬拿出一遝紙,儘量鎮定地回答:“我順路的,去華沙找親戚。”
不太標準的德語讓警察略有絲笑意,秦恬頗有些不好意思。莉娜說本來她的口音還沒那麼重,可是自從那一覺醒來以後,就越來越不對了……
警察看著滿車孩子都緊張不安的樣子,哼了一聲,放下車簾,朝桑索斯揮揮手,“快走快走。”
“謝謝了!”
桑索斯連忙上了駕駛座,發動了車子。出了柏林還有很長一段路才到德波邊境,沿途經常有警察攔路,看到是猶太人,都擺出一副冰冷厭棄的樣子,不耐煩地趕他們走。
本來以為只有幾百公里,算著一天差不多該到了,誰知道上午出發,兜兜轉轉一直到了下午,才剛到德波邊境,在那兒竟然又被攔住了。
德波邊境的界杆前,波蘭士兵們守在那裡,被很多人圍著詢問。士兵們偶爾回答兩句,卻沒有一點實際意義。那裡已經有從各處趕來的猶太人,男女老少皆有,他們在雪地中點起了火堆取暖。
莉娜和秦恬等幾個女生縮在車裡躲避大風,車上不讓點火堆,車下的火堆卻又伴著寒風,於是她們幾人只能互相擠著取暖,並同時注意聽著外面的動靜。
桑索斯大叔和迪克一到邊界就和其他人一樣圍住了衛兵,界杆後有個小木屋辦事處,裡面隱約有人影晃動,卻不見出來接應。
“廣播中說了波蘭政府同意接收猶太人,你們為什麼不放我們過去?”有人大吼。
人們紛紛贊同。他們被迫背井離鄉,在寒風中又趕路又等待,已經不堪心理的重壓,急切地想找一個能夠安身立命的地方。
士兵們依然一動不動,目光直視前方。
“都是騙人的!”桑索斯大叔怒吼一聲,“該死的政客!你們這群該死的波蘭人還是在害怕德國吧?”
“住嘴!”士兵大喝,臉紅脖子粗地看著桑索斯大叔的方向,“誰?誰在說話?”
秦恬小聲問:“那士兵回答什麼啊?用波蘭語?”
莉娜點點頭,“嗯,波蘭語,我只聽得懂一點點……他似乎讓人閉嘴。”
秦恬忽然呻吟一聲,捂著額頭道:“我不懂波蘭語……”
旁邊傳來低低的議論聲,幾個同路的青年眉頭緊皺,一臉擔憂。其中一個輕聲道:“我覺得,在波蘭,可能生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就算政府同意接收我們,可看看下面人的態度吧,陽奉陰違,還是明目張膽的,他們就是不願意惹禍上身。”
“要不是為了快點離開德國,我就去法國了,它可不怕德國。”
秦恬心裡嗤笑一聲,那個傻大膽國家,在世界大戰中的表現可不咋地,這麼大的國家還被人家打得不要不要的……忽然間,她想到,自己是怎麼知道的?
“恬,其實你不用和我們待在一起,你不是猶太人,又有合法文書,可以直接進去。”一個年輕女孩忽然道,眼睛裡有著善意。
莉娜也反應了過來,輕輕推了推秦恬,“對啊,恬,你現在快點進去吧。天都快黑了,現在進去還能得到辦事處臨時旅館的招待,否則到了深夜就沒人理你了。”
秦恬一愣,無法否認自己心裡有著不可抑制的心動。現在車裡的女孩都看著自己,臉上全是關切和催促,她牙一咬,笑道:“反正都能進去,也不急在這一刻。”
“不,恬,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要知道,早一點到華沙,你就能早一點找到你哥哥。我父親說過,你哥哥是個很能幹的青年,說不定能幫到我們。”莉娜滿臉急切,直起身來抓著秦恬的肩膀,“被滯留的人越來越多了,誰都不知道這兒很快會發生什麼。我們需要來自波蘭國內的幫助,現在只有你了。”
秦恬注意到,雖然不讓猶太人進去,但是一些明顯不是猶太人的人還是會被放入境內。邊界上有時會停著一輛卡車,看來是用來運送貨物順帶捎幾個人的,現在就停著一輛,看起來馬上就會出發。她握了握拳,還是猶豫。
不管她是不是什麼所謂的性情中人,這時候扔下一大車子人獨自進入波蘭,絕對是挑戰自己道德底線的事。她的心思其實很堅定,反正那哥哥也幾年不見了,不差這麼一會兒,而這時候扔下莉娜,她絕對會譴責自己。
“恬,走吧。快點,車要開了。”
秦恬搖搖頭,“別說了,睡吧,休息會兒。”
“不……”莉娜還待再說,遠處又開來了一輛卡車,不同以往裝的是老弱婦孺,這一次竟然清一色的都是猶太男子,青壯老弱都有。他們面帶菜色,衣衫襤褸,大多數連鞋都沒有,雙腳在雪地中凍得發紫。
人們愣了一會兒,蜂擁而上,圍住他們開始詢問。
在這兒的很多人都是深感德國生活艱難而出來的,很多人都在那動亂的一晚失去了丈夫、父親和情人,輾轉詢問無果之下才來此,此時忽然看到了這麼多猶太男子,自然激動難當。
莉娜很激動,掙扎了幾下,探出頭去,似乎希望在人群中看到她父親的身影,可很快地,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的身子動了動,似乎也想上前去詢問。
這時,一個與秦恬同車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拉開車簾,帶進一片寒氣和一點零星的消息,“他們都是被德國遣散的,那晚被抓後就被帶到了警察局。之後,其中大多數人被帶到了柏林市郊的一個大監獄中,進去後就沒有出來,誰也不知道裡面的情形,德國當局一點消息都沒透露。”
“監獄?”莉娜疑惑道,“柏林附近什麼時候有了大監獄?有多大?”
“很大。”年輕人只能這麼說,“據說是這樣的,我也沒看到過。聽他們說,他們曾遠遠路過那大監獄,那裡看起來就像個地獄,是個撒旦都不願意進去的地方。”
“天哪,恬,我該怎麼辦?我爸爸會不會就在那兒?”莉娜六神無主,眼淚汪汪。
秦恬心裡一動,腦子裡似乎有什麼念頭閃過,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讓她陡然產生一種悲傷的感覺,就好像再也見不到那個面容可親的羅德叔叔一樣。
“恬,求求你,快去華沙!”莉娜忽然抹了把眼淚,一把抓住秦恬的手,把手中的一個布袋交給她,“快去找我叔叔,他在華沙的辛迪亞飯店,名叫凱德。幫幫我,找到他,讓他想辦法救救我爸爸!”
秦恬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她很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但既然有她能出力的地方,那怎麼還能拒絕,於是接下了布袋,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在各種眼神中,秦恬帶著簡單的行李,沖過了國境線,趕上了前往華沙的貨車。
整個過程她都是在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中度過,等到縮在狹窄的貨車上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面臨的是什麼處境。
天已經完全黑了,她的大衣單薄,行李箱輕便,身上全部的財產只有一千多茲羅提,而剛才她發現,波蘭的物價高得可怕。她想向貨車司機換一個麵包,人家竟想把她手裡的一整遝錢全都拿走……
現在,她只能縮在那裡,摸著空空的肚子,腹誹遠方的哥哥,還以為是多少錢……還不夠買個麵包。
旁邊還坐了兩個人,一個大叔和一個年輕男子,他們一直坐在陰暗處,剛才秦恬差點被騙走一整遝錢也沒見他們有提醒一把的意思。秦恬知道,這種時候,真的只有靠自己。
漆黑的路上,車棚外冷風呼嘯的聲音那麼刺耳,她感覺自己的細胞都要抖出皮膚了,冷得全身麻木。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慢慢地回頭,似乎連反射神經都被凍僵了,好半天才反應有人在招呼自己。
那兒,車內的另外兩人已經在角落裡點起了小小的火堆。貨車中木箱堆疊著,擠壓著他們的空間卻也擋住了漏進來的冷風,拍自己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他用手指了指小火堆,便轉身回到了火堆旁,那兒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這火堆可真小啊,就好像是個打火機燃起的火星子,秦恬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挪了過去。她當然有擔心過某些兒童不宜的事情,可是那堆小火真是勾引得她想把命都扔進去。
她已經無心去計算車行進了多久和要行進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經如行屍走肉,什麼都是迷茫的,什麼都是黑的,什麼都……沒心情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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