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華文現代詩的發展：兼談越華戰爭詩作（1960年～1975年）

方　明，廣東番禺人，畢業於台灣大學經濟系
文學碩士，巴黎大學經貿研究所，榮譽文學博士
曾獲兩屆台大散文獎、新詩獎，全國大專組散文獎
創世紀詩刊 50 週年榮譽詩獎（2004 年）
中國文藝協會 2005 年度五四文藝獎章詩人新詩獎
香港大學中文系 2005 年頒發宏揚中華文化「東學西漸」獎
台灣大學外文系「互動文化」獎
首位獲香港大學首展台灣個人詩作（為期一個月）
「台大現代詩社」創辦人之一，並曾任社長
曾任「創世紀詩社」發行人
「藍星詩社」、「乾坤詩社」、「風笛詩社」顧問
「世界華文交流協會」詩學顧問

【方　明著作】
著有詩集《病瘦的月》(1976)，散文詩集《瀟洒江湖》(1979)
詩集《生命是悲歡相連的鐵軌》（初版2003，再版2013）
詩集《歲月無信》韓譯本（金尚浩教授翻譯2009）

《越南華文現代詩的發展：兼談越華戰爭詩作（1960年～1975年）》

自序──非關千秋 只銘史實／方　明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研究動機與目的
第二節：越南與華文文學
一、越南的中國文化淵源
二、近代華僑在越南的起始
三、越南華文文學的由來
（一）前言
（二）越南華文文學的萌芽期
四、越南華僑學習中文的環境
第三節：越南華僑子弟中文學習環境
一、社會環境
（一）藝文刊物
（二）寫作補習班
二、僑校環境
（一）學校授教中文的制度
（二）學校壁報
三、華文報社之發行與影響
中文報紙的發行與推動中文的情況
四、小結

第二章　越南華文現代詩社
第一節：詩社文藝社簡介
存在詩社
風笛詩社
水手詩社
海韻文社
風車文藝
筆壘文刊
沙城文友會
其他詩文社
第二節：詩社文藝社的宗旨與特色
第三節：詩刊與文藝刊物之詩作剖析
一、風車創刊登載的現代詩作品
二、文藝文社登載的現代詩作品
《序幕》（第一輯）
《時代的琢磨》（第二輯）
《愛與希望》（第三輯）
詩作
三、筆壘文刊登載的現代詩作品
四、水之湄文刊（第一卷）登載的現代詩作品
五、小結
第四節：越華第一本詩輯與第一本現代詩刊的誕生歷史與影響
像巖谷詩頁
十二人詩輯
第五節：詩人拾遺
前輩詩人葉傳華教授
前輩詩人馬禾里
詩人徐達光
詩人凌至江
詩人王貽高
詩人黃廣基
詩人心水
三棲作家謝振煜

第三章　台灣與香港詩壇對越華詩壇的影響
第一節：台灣現代詩壇對越華現代詩人之影響
一、台灣的現代詩運動及其詩社之主張
藍星詩社
創世紀詩社
現代詩社
二、台灣現代詩刊對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創世紀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笠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龍族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藍星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秋水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三、台灣三位詩人洛夫、吳望堯、瘂弦對越華詩壇的直接影響
第二節：香港詩刊對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一、詩風月刊歷史
二、詩風月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第四章　越華傑出現代詩人
第一節：詩人生平及其作品摘錄
詩人銀髮生平及其作品
詩人徐卓英生平及其作品
詩人藥河生平及其作品
一、藥河遺作兩首（患病期間作品）
二、藥河一九六○年代詩作
詩人雪夫生平及其作品
詩人我門生平及其作品
第二節：詩作評析
一、語言的馳騁
二、戰爭鄉愁美學
三、虛無存在與困境的哀愁

第五章　反映時代悲劇的越華戰爭詩
戰爭詩評析
藥河戰爭詩
心水戰爭詩
銀髮戰爭詩
凌至江戰爭詩
夕夜戰爭詩
黎啟鏗戰爭詩
李志成戰爭詩
古弦戰爭詩
我門戰爭詩
鄭華海戰爭詩
陳慶全戰爭詩
亞夫戰爭詩
方明戰爭詩

附錄
一、越華早期作家傳略
二、各詩文刊物創刊序言
存在詩社之詩刊像巖谷序言
風笛詩社出發時要說的：代序／藍斯
水手詩社創刊序言
風車文藝創刊序言
風車復原（再版序言）／駱文良
文藝文刊創刊（謝振煜主導）序言
筆壘文刊創刊序言
水之湄文刊創刊序言
三、越華第一本現代詩像巖谷詩頁內容
像巖谷──越華第一本（葉）現代詩作品展讀
藥河詩抄
徐卓英詩抄
古弦詩抄
銀髮詩抄
荷野詩抄
仲秋詩抄
我門詩抄
四、台灣詩人給越華詩人的書簡
管管給藍斯
朱陵給藍斯
林煥彰給藍斯
何炳純給荷野
陳秀喜給秋夢
涂靜怡給燕子
五、徐卓英書簡
六、雪夫與詩友書簡
七、戰爭詩摘錄
（一）藥河的戰爭詩
1.藥河〈西貢印象〉
2.藥河〈舊軍人公墓〉
（二）銀髮的戰爭詩
（三）凌至江的戰爭詩
（四）夕夜的戰爭詩
（五）黎啟鏗的戰爭詩
（六）李志成的戰爭詩
（七）古弦的戰爭詩
（八）我門的戰爭詩
（九）秋夢的戰爭詩
（十）鄭華海的戰爭詩
（十一）西牧的戰爭詩
（十二）陳慶全的戰爭詩
（十三）亞夫的戰爭詩
（十四）方明的戰爭詩

〈自序──非關千秋 只銘史實／方　明〉

輕颯的椰風拂來沁人的清涼，午后的滂濞大雨似乎在傾訴人間無盡的悲歡離合，茅亭內飄浮著濃澀的咖啡香，柔和中微帶愀愴的歌曲迴旋在懶慵的氤氳裡。近四十年的時間彷彿沒有改變南越西堤那種悠閒吞吐歲月滄桑的容顏，但今時再也嗅不到那段漫長戰爭的硝煙焦枯味，街衢流梭著姿展的紅男綠女，他們無從知曉與體會曾歷經艱辛歲月所帶來當時眾生靈肉的衝擊與竭慮。
有些事蹟是被張揚而成為歌頌或褒貶的歷史，其中或有誇大渲染的傳遞，但都能深刻鐫鑿在青冊裡，讓世世代代流芳著祖先的輝煌，而且為了一些逢迎的引喻膨脹著，但亦有一些悲壯昂首的流風遺烈卻莫名地被湮沒在時光的沙塵裡，年代愈久遠則被覆蓋得愈深邃，直到無人知曉。
簸盪的年代總有傳世的赫赫文采供人感觸，但誰會聯想到在南國一隅的海外華裔青年，竟能用生動嫻熟的文筆，以從未根附的祖國語言，寫下一篇篇無意被捲入也無從拒抗的越南內戰之震撼文章，但這群愛好文藝的狂熱青年之事蹟，包括他們如何在屠戮的戰事下凋殘苟延地存活，包括他們的青春夢碎，情愛天涯，親子遙喚之各種人性明滅交集，正逐漸被改朝換代的慶典所湮沒，而在華文文學史上也為這一頁闕如的遺漏而憾恨。
遠在台灣，有時下午一場急雨，瀟瀟淅淅地敲打框滿秋息的窗外，或踽行在大安森林公園內嗅到雨後菓葉的氣味，彷彿略帶幾分西貢雨後的感覺，也似乎在時光的隧道裡甦醒著那段充滿駭心而又悸動的往事，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促使我必須紀錄這段依稀已遠卻又負載童年成長的緬懷與時代的蒼涼之呼喚。
雨水飄搖過的南國午后是豐腴的，是一種渴望愛情逍遙的感覺，陣陣清爽的涼風送來，思維也是豐腴又多愁善感的，但這時在前線泥濘的壕溝或峻峭的岩谷裡，雨響風鳴是令人毛骨悚懼的，這是戰爭的輓歌在霉腐的叢林裡號哮著，未經世故的青年成了被孤困在整座變色山河裡的死神臠肉，難怪當時詩人的筆觸總是沾濡著濃郁的虛無與生命的險惡，連戀愛也是寥落的熱情滲入過多的離愁聲息。
那是一個天崩地坼的年代，多少曾父曾夫曾子的骨骸被秋葉寒雨鞭腐了，但瑟瑟的蕭殺卻抖擻出一頁頁戰爭詩歌的奇葩，試看朵朵燦笑在天際的彩雲如何在酸楚的戰爭中被祭奠成嘩啦的黑雨，試看徬徨幼嫩的青年如何被輾磨成萬古彪炳的軍魂。而掇拾這些詩篇讓它停泊在後人的胸懷裡，不是為了賺取簌簌熱淚，不是為了多一盞瑰麗文采的明燈，在浩瀚的文學史上點綴一撮光暈，而是為沉寂悲壯文化留下篇篇蘸著血淚寫成的生命脈動。
每當台北瀉下厚重的驟雨，夾帶腐葉氣味的涼風，我總憶起西貢那段懵懂卻帶著硝煙味驚嚇成長的童年，也為那些同齡卻顚殞在戰爭裡的青年之乖舛命運，深深長嘆。
雨季，戰爭，童年，惘然成長是畢生相連的臍帶。
二○一一年九月十一日中秋節前夕完稿
本文成冊，必須感謝風笛詩社總編輯詩人荷野的資料提供，
使更多的舊事真相實錄呈現。

節錄自〈創世紀詩刊與越華詩人的影響與互動〉

「創世紀」詩社為台灣三大詩社之一，對現代詩發展的重要性延伸著深遠的影響，其誕生於一九五四年十月十日左營軍中，由瘂弦、洛夫、張默共同發起創辦，至今（二○一二年）已有五十八年的歷史，與《藍星》詩刊同年創刊，在這期間《創世紀》詩刊只有短暫停刊過。創世紀詩刊的詩人，大部份來自大陸撤退到台灣的軍中成員，他們年輕的歲月便在兩岸政治的對抗而產生沉鬱的氛圍中渡過，從他們所取的筆名中或可覓得端倪，例如張默（本名張德中）、瘂弦（本名王慶麟）、辛鬱（本名宓世森），不知是否對當時獨斷的政治氣氛作出無言的抗議。
創世紀詩刊由洛夫任總編輯，至一九九六年移居加拿大時，才移交張默。時歷二○一二年，昔日參與社務至今亦活躍在詩壇與推動詩務的詩人仍有洛夫、瘂弦、張默、辛鬱、丁文智、管管、碧果，雖然這些前輩詩人已年近耄耋。但個個精神矍鑠，從組團出國交流訪問，編輯新書，朗誦作畫書法，樣樣寶刀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