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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與地下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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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與地下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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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在兵工廠服務的年輕人,被發現陳屍在地下鐵,身上帶著十張潛水艇設計圖中的七張。他不是負責保管設計圖的人,怎麼能取得設計圖呢?是販賣機密文件以取暴利後畏罪自殺?或被誣陷遭人殺害?
福爾摩斯必須用什麼方法才能找回失去的三張圖?又如何讓案情真相大白呢?

書中主角簡介 

夏洛克‧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
生於1854年。鄉紳後代,長他七歲的哥哥麥考夫是內閣祕密調查局局長。夏洛克在牛津大學專攻化學,不擅交際,愛思考。精通劍術、拳術。被同學的狗咬傷後,兩人反而成了莫逆,一次拜訪同學家,推測出同學父親的一樁陳年往事,也因此引發他踏上偵探一途的興趣。23歲在大英博物館附近的蒙塔格街創立私家偵探社,一邊研究科學,一邊接辦同學介紹的案子。27歲與退役軍醫華生結識,並合租貝克街221號B室(221B Baker Street),兩人協力辦案。
每日必讀大量報紙。最大的興趣是音樂,拉得一手好小提琴,最不離手的嗜好是抽菸斗。射擊神準,善於運用心理學和邏輯學分析推理。偵查過六十件膾炙人口的案件。58歲隱退。
約翰‧H‧華生Dr. John Hamish Watson
於1852年,26歲獲得倫敦大學醫學博士學位。結業後隨軍赴阿富汗任軍醫,28歲負傷回倫敦。結識福爾摩斯後,兩人合租貝克街221號B室。36歲與梅麗結婚,搬出貝克街,自己成立診所。42歲,梅麗過世,結束診所,再回貝克街。其間皆不間斷的跟隨福爾摩斯辦案,並詳細記錄偵案過程,再發表於報章雜誌。

作者簡介

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 1859-1930)
一八五九年五月二十二日出生於蘇格蘭愛丁堡,小時候曾在教會學校讀書,十八歲進入愛丁堡大學攻讀醫學。一八八一年畢業後成為隨船醫生前往西非,一八八二年回國後在普利茅斯開業行醫。一八八五年取得同校醫學博士學位。
柯南‧道爾從小喜愛文學,很早就表現出寫作才華。他的診所病患不多,所以他有很多時間以寫小說自娛,作品散見各雜誌。
自從愛倫‧坡的《莫格街凶殺案》問世後,偵探小說已成為通俗文學的一個重要支流,不過大半的情節都太過離奇,結構常有瑕疵,人物個性也極為平板,往往禁不起仔細推敲。有鑑於此,柯南‧道爾認真的閱讀埃德加‧愛倫‧坡、威爾基‧柯林斯以及加波利奧的作品,試圖創造出一個不同於以往的偵探角色。
他在愛丁堡大學求學時,有位教授(也是皇家醫院小兒科醫生)約瑟夫‧貝爾(Professor Joseph Bell)先生常用生動有趣的方式鼓勵學生對病人進行精確的觀察和邏輯推理,以作出必要的判斷,給了他的學生很大的啟發。柯南‧道爾覺得愛倫.坡等人的作品雖然也有精采的推理和論斷,卻不及貝爾先生來得真實,所以決定用貝爾先生的形象塑造出一位冷靜、聰明、博學、深謀遠慮的偵探;於是名聞國際的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於焉誕生,當然,作為故事陪襯的講述者華生先生,就是他自己的化身了。
一八八六年四月,他的第一本小說《深夜疑案》(又作:血字的研究)完成了。幾次投稿都被退。好不容易有一家出版公司─沃德‧洛克─答應把它收入一八八七年﹁比頓聖經年刊﹂中,這本書才得以與世人見面。沒想到它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回響,因此出版公司主動要求柯南繼續撰寫﹁福爾摩斯探案﹂。一八九一年,他索性棄醫從文,全力投入寫作,在很短的時間裡他寫了一個長篇、六個短篇小說,成為英國知名作家。福爾摩斯為他帶來豐厚的財富,可是他真正想創作的是歷史小說,他期待自己可以成為正統的文學家。
在《最後一案》時,柯南‧道爾毅然的讓福爾摩斯和黑幫首領一起悲壯的墜崖而亡。《福爾摩斯探案》就這樣間斷了八年。
這段期間,他以軍醫的身分志願參與英國在南非的戰爭,並以親身經歷寫下兩部歷史小說《大布耳戰爭》、《南非之戰的原因與行動》,為英國侵占南非辯護。一九○二年,他獲得維多利亞女皇頒發的騎士爵位。
一九○一年,柯南‧道爾聽到朋友提起英格蘭中部達特摩爾荒原上一隻獵犬的傳奇事蹟,激發了他的好奇心與創作欲,那個詭譎的氣氛、陰暗的沼澤、神祕的火光,除了福爾摩斯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角色來擔綱了,於是,失蹤八年的福爾摩斯終能再度復活,讓柯南‧道爾順利完成這本犯罪小說的經典作品《夜光怪獸》(又作: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福爾摩斯迷終於可以重燃熱情,等待新作了。
在一九三○年柯南‧道爾過世前,《福爾摩斯探案》系列總共累積了四個長篇故事和五十六個短篇故事。偵探小說由愛倫‧坡起始,卻由柯南‧道爾推向顛峰,他驚險的構思、細膩的描寫不僅在偵探小說的領域建立威望,就算在文學界也占有一席不容忽視之地。

目次

第一案 暴牙傢伙的詭計
離奇綁架
馬特爾斯莊
惡魔與毒瓦斯
第二案 鑰匙與地下鐵
失竊的三張祕密設計圖
謎樣的行為
深入虎穴
皮愛樂先生
賣國賊
第三案 毒蛇米爾巴頓
談判
兩個強盜
神祕的黑衣婦女

 

書摘/試閱

第二案 鑰匙與地下鐵

失竊的設計圖稿
人人都知道倫敦號稱「霧都」。從我們寓所二樓的窗口經常無法看見對街的屋子,在灰色的濃霧籠罩下,路上的行人也常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華生!濃霧不散是因為『無』風,各處委辦的案子也都是些『無』聊的事,這樣的日子真是『無』趣得很。唉!真可算是三『無』齊備了。」福爾摩斯好像動物園裡的老虎一樣,在房間裡一次又一次的繞著圈子,為自己的精力無處發揮而感到不耐煩。
「鈴、鈴、鈴!」電話鈴響起。
「喂!您好!」福爾摩斯飛快的拿起電話聽筒說:「嗯!我是夏洛克……嗯!雖然不大清楚,不過我會查查看……你要特地為這件事跑一趟嗎?好!我等你。霧很大哩!……唔,華生醫生也在。」
福爾摩斯掛斷電話後,對我說:「你猜是誰?」
「是令兄麥考夫吧?」
「嗯!他現在馬上要趕過來。」
「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你還記不記得報紙上曾經刊登過的『卡德昂‧魏斯脫事件』呢?」
「嗯!我想一下,好像在報紙上看過這麼一個叫做『卡德昂‧魏斯脫』的名字。」
我翻遍散放在長沙發上的報紙,終於找到這則新聞。
「在這裡。年輕人卡德昂‧魏斯脫被發現陳屍在地鐵軌旁,據現場判斷,似乎是從火車上意外摔下死亡,身上財物皆未遺失,也沒有發現他殺跡象。」
「嗯!家兄為什麼會為這件事,特地在大霧天裡趕來呢?華生,你把那段新聞詳細的念來聽聽。」
「好吧!卡德昂‧魏斯脫現年二十七歲,未婚,是英國兵工廠的職員。」
「哦,公務人員。這點倒與家兄有關係。」
「根據他的未婚妻薇絲蒂‧蓓莉小姐告訴記者,星期一傍晚,他和平常一樣由兵工廠外出,下午七點半左右曾與她會面。」
「他們在哪裡見面?」
「這一點報上沒記載,大概是在街上吧!當時霧很濃,不知道為了什麼,卡德昂‧魏斯脫突然大叫一聲,就向前奔跑而去。」
「哦?兩個人吵架了嗎?」
「沒有。薇絲蒂‧蓓莉小姐說他們從來沒有過這種情形,當時也沒吵架。他為什麼會突然跑掉,她感到十分不解。對卡德昂‧魏斯脫的死,她很悲傷,也感到非常奇怪。」
「唔!這點很值得注意。之後呢?」
福爾摩斯像發現什麼線索似的,眼睛裡閃耀著光芒。
卡德昂‧魏斯脫為什麼會突然在濃霧中棄未婚妻於不顧?確實值得探討。
讀到這兒,我對這件離奇的命案也漸感興趣,繼續念出其他細節。
「卡德昂‧魏斯脫突如其來的和未婚妻分手,轉眼便在濃霧中不知去向。隔天早晨,就被人發現陳屍在地下鐵歐爾德格特車站附近。報案的是一個名叫麥森的鐵路工人。」
「早晨幾點?」
「報上沒提到這一點,只說屍體頭部破裂,倒臥在軌道左邊,除此之外身體沒有其他外傷。檢察官、警察廳人員和醫師一致認為,他是從地鐵火車上摔下來的,應該沒有他殺的嫌疑。」
「這樣判斷未免太草率。」
「我想他不可能是在車站附近遭殺害後,為了故布疑陣而移屍到軌道旁。因為事故地點在地鐵,假使有人要進入軌道,一定得經過車站的查票口,那裡隨時都有站務人員值守。」
「唔!這些推論都很正確。報上有沒有說卡德昂‧魏斯脫是從哪一個車站上車的呢?在他身上有找到車票嗎?」
「警方搜查了他所有的衣袋,都沒發現車票。」
「這倒是怪事!你的看法如何?」
「唔!難道車票掉在火車上?否則就是凶嫌為了某種原因,不讓人知道卡德昂‧魏斯脫上車的車站,故意將票拿走。」
「我也是這樣想。但是,不是說他身上的東西和錢都沒遺失嗎?」
「是啊!報紙上還詳細列出死者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錢包裡有兩鎊十五先令的現金、肯地銀行的支票簿一本、名片十八張、維立奇戲院的特等票兩張、工業設計圖稿七張。這些工業設計圖稿因為太過專業,檢察官、警官和新聞記者都看不懂。報紙上的報導大概就是這樣。」
「專業的工業設計圖稿!帶著它的人又是兵工廠的年輕公務員,而且身為內閣祕密調查局局長的家兄麥考夫,為了這種事特地在大霧天趕來這裡。這件命案恐怕涉及國家機密呢!你認為呢?」
「在還沒聽到麥考夫先生的說明以前,會不會言之過早了?」
不一會兒,麥考夫就來到貝克街寓所,陪同的還有警察廳的賴世德刑警隊長。見到他和麥考夫一起出現,大大出乎福爾摩斯的意料之外。
「咦?怎麼?預先約好一起來的嗎?」福爾摩斯驚訝的問。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面帶不安。
麥考夫坐在椅子上,抱著胳膊;賴世德則眉頭深鎖。
麥考夫沮喪的問福爾摩斯:「夏洛克,你看過報紙上有關『卡德昂‧魏斯脫事件』的新聞了嗎?」
福爾摩斯點頭回答:「嗯!剛剛請華生念過了,我們正在研究這件事。」
「我想先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如何?」
「毫無頭緒。倒是有問題想問。第一,所謂專業的『工業設計圖稿七張』,我猜可能是關於武器方面的設計圖稿吧!內容是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擔心。新聞記者們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在卡德昂‧魏斯脫衣袋裡發現的是英國海軍最近發明的新式潛水艇設計圖,這是目前各國都還不知道的機密。」
「哦?是這樣的嗎?」
說完,福爾摩斯抱著胳膊,抬頭仰望天花板,緊閉著嘴,抑制心中的震驚。我也對這出乎意外的結果大吃一驚。
不過,國家的重要祕密設計圖,怎麼會讓一個年輕的公務員帶出去,並且在他死後才被發現呢?
麥考夫注視著福爾摩斯,用嚴肅的語氣說:「我聽了這個事件的報告後,也非常的驚慌。這是兩年前,政府將龐大的經費交由海軍研究發明的潛水艇。這種潛水艇建造完成,將會使未來的海上戰爭完全改觀。它的威力十足,重要性不言而喻。平時它都鎖在兵工廠最機密的密室,一個極精密的保險櫃裡,任何情形都嚴禁攜帶外出,就連海軍部的造艦主管也必須親自到兵工廠的密室,才能看到這份設計圖稿。在這麼嚴密的戒護下,竟會在一個小職員卡德昂‧魏斯脫的衣袋裡發現,而且是在他死了之後。真是令人驚訝。」
我聽了麥考夫的說明,心情也變得十分沉重。
賴世德的表情也非常嚴肅,福爾摩斯一直凝視著天花板。
「聽完這件事的報告,我從來沒見過首相如此驚慌,海軍部長也張口結舌臉色發青。這份設計圖稿總共有十張,但在卡德昂‧魏斯脫的衣袋裡只發現七張,其中最具關鍵性的三張設計圖稿不見了。是被偷去了呢?還是……」
「唔……」
一直凝視著天花板的福爾摩斯這時沉吟了一聲,顯然他正思考這個問題。
「所以,夏洛克……」麥考夫也用嚴肅的語氣說:「我希望你能暫時把其他事情放到一旁,集中精神來解決這件重大的案子。這個案件關係著國家安危。卡德昂‧魏斯脫到底為什麼要把祕密設計圖稿從保險櫃裡偷出來?這十張圖稿中最重要的三張是怎麼不見的?他的死因究竟為何?他的屍體為什麼會在地鐵的車站附近被發現?去向不明的三張設計圖能否找回來?你如果能解開這些謎,偵破這件案子,對英國來說將是大功一件。」
福爾摩斯注視著麥考夫,直截了當的問:「你為什麼不自己偵辦呢?」
「我感到很抱歉!身為調查局局長,我不能放下局裡的工作長時間在外面辦案,所以只好委託你。」
「好,我答應你,不過,從現在起由我來發問,希望你誠懇的回答。」
福爾摩斯認真的詢問案情,麥考夫回答問題時反應敏銳,連在一旁的我都不禁聚精會神的聽著兩兄弟精采的對話。
「祕密保險櫃的鑰匙一共幾把?」
「兩把。一把由詹姆士‧歐爾塔先生保管,他今年六十一歲,在該機關服務幾十年,是忠厚的長者。我清楚他的為人,他對國家的忠誠不容置疑。」
「設計圖稿被偷竊那天,歐爾塔的行蹤如何?」
「當天下午三點鐘,他帶著鑰匙離開兵工廠,前往倫敦。晚上就在海軍上將辛克萊位在倫敦的家裡,這是歐爾塔不在場最好證明。」
「有沒有證人可以證明他的說詞?」
「歐爾塔的弟弟巴林坦‧歐爾塔上校也在兵工廠上班,他證明歐爾塔確實是在下午三點鐘離開兵工廠,他說他親眼看到他哥哥離開兵工廠,並且帶著鑰匙。海軍上將辛克萊也證明歐爾塔當天晚上確實在他家。所以詹姆士‧歐爾塔雖然保管鑰匙,卻跟這個案件沒關係。」
「還有一把鑰匙呢?」
「另一把鑰匙是由事務主任薛特尼‧強森保管。他今年四十歲,和夫人及五個子女住在一起,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工作表現也非常好。據他本人說,星期一晚上,他一直待在家裡,掛在錶鍊上的鑰匙也不曾離開過身邊。」
「問題關鍵人物卡德昂‧魏斯脫呢?」
「他在兵工廠服務了六年,人人都稱讚他坦率而真誠,很值得信任,所以才能負責從祕密保險櫃裡取出和收存設計圖稿的工作。」
「星期一的晚上,是誰把圖稿繳回保險櫃呢?」
「就是薛特尼‧強森,他將十張設計圖稿放進保險櫃,鎖好後才回家。」
「嗯!這麼說,偷設計圖稿的人就是卡德昂‧魏斯脫嘍?」
「你為什麼會懷疑是卡德昂‧魏斯脫偷的?」麥考夫反問。
「屍體的衣袋裡不是發現了七張設計圖稿嗎?」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偷這些圖稿呢?」
「可以賣給外國間諜呀!它非常值錢。」
「這倒是值得參考的理由,但沒有鑰匙的魏斯脫怎麼打開保險櫃呢?」
「他可以另外配製同樣的鑰匙呀!」
「嗯!可是,大門、密室和保險櫃的鑰匙都不相同。」
「我倒不覺得配製三把不同樣的鑰匙有什麼困難。」
「他配了鑰匙偷出潛水艇設計圖稿後,為什麼要大老遠拿到倫敦來?」
「因為在兵工廠附近太顯眼,所以才和外國間諜約在倫敦見面。」
「唔!他後來的行蹤呢?」
「他害怕自己的祕密被拆穿,原來計畫把設計圖稿交給外國間諜攝影之後,第二天早晨再帶來放回保險櫃。不料回程的路上竟從火車上摔下來。」
福爾摩斯的回答一向都直截了當,但是他又苦笑著說:「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到底對不對呢?我想,還是大家一起來腦力激盪吧!」
不必等他說,麥考夫、賴世德和我,早就絞盡腦汁在思考這些問題。
麥考夫閉著雙眼,凝神熟思。賴世德則開始向福爾摩斯發問。
「關於卡德昂‧魏斯脫陳屍在地鐵軌道旁的原因,您有什麼想法呢?」
「現在都只能猜想。假設魏斯脫曾經和外國間諜在某地會面,卻在做完交易、帶著十張圖稿返回兵工廠時,意外從火車上跌出去。」
「可是,如果要回兵工廠,應該會經過離兵工廠最近的倫敦橋,他不在橋附近的車站下車,卻在遙遠的歐爾德格特車站附近墜車死亡,這又是為什麼呢?」賴世德提出他心中的疑問。
「嗯……」
福爾摩斯點著了菸斗,沉靜的說:「他為什麼沒在倫敦橋附近的車站下車,我想他的理由是……唔,應該是光顧著和外國間諜交談而坐過站了。」
「有道理!那又怎麼會從車上摔下去呢?」賴世德又提出另一個疑問。
「有可能是有些事和外國間諜談不妥,又怕被其他乘客聽到,於是魏斯脫倉皇跑到車廂外面,被從後面追趕而來的外國間諜推下車,或他自己不小心失足摔下去的。不管怎麼樣,當時霧太濃,大家都沒有發現他墜車的事。」
「的確是……」
「不過,魏斯脫和外國間諜星期一晚上祕密會晤的事,應該是預先約好的吧?真是這樣,為什麼他會帶著那天晚上的兩張電影票,還約了未婚妻見面呢?」福爾摩斯不解的提出他的疑問。
「當然是為了萬一計畫失敗,可以用來誤導偵查的準備。」
「還有,最重要的三張設計圖稿到哪裡去了?假使說已經賣給了外國間諜,那在死者的身上應該會發現巨額的錢才對呀!」
「這一點很簡單。魏斯脫為了出賣設計圖,使用配製的鑰匙,把設計圖稿從保險櫃裡拿出來,再和外國間諜碰頭。可惜代價沒有談攏而且超過預定時間,因此決定把十張設計圖稿原封帶回來,但外國間諜緊跟著他搭上地鐵,可能因為深夜車上沒有其他乘客,外國間諜趁機殺害魏斯脫,抽取其中最重要的三張設計圖稿,將他的屍體從火車上推下去以後,就在下一個車站下車。這不就可以說明一切了嗎?」
「那為什麼魏斯脫身上沒有車票呢?」
「魏斯脫上車的車站,可能靠近外國間諜的祕密隱藏住所。外國間諜怕行蹤暴露,成為偵查的線索,殺害了魏斯脫後,便從他他衣袋中取走車票。」
「了不起!不愧是刑警隊長。我完全同意你的推斷,華生,你說呢?」
我還來不及回答,麥考夫突然睜開眼睛,站起來對福爾摩斯說:「夏洛克,與其胡亂猜測,不如馬上採取行動。你趕快到現場去著手偵查吧!」
他話剛說完,福爾摩斯就站起身來對賴世德和我說:「走吧!一起到歐爾德格特車站去。」

魏斯脫謎樣的行為

麥考夫還有其他任務,忙著回調查局。警車則載著福爾摩斯、賴世德和我,朝著歐爾德格特地鐵車站飛馳而去。
在車上,福爾摩斯自言自語:「我似乎沒見過家兄這樣心急,連首相和海軍部長都會驚慌,可見這件案子事關重大。但是,嫌疑最重的卡德昂‧魏斯脫死了,最重要的三張祕密設計圖稿,照我的推測,大概已經落入外國間諜的手中,說不定早就渡海到歐洲大陸,被送往特定的地方了。即使我們盡力找到答案,恐怕一切仍嫌太晚。」
賴世德不由得脹紅臉,斬釘截鐵的說:「即使如此,也要盡力。」
我也贊同的說:「還是得盡力而為。」
為了保護國家,無論如何必須偵破這個怪案,設法拿回三張祕密設計圖稿。福爾摩斯雖然認為圖稿恐怕渡海到歐洲大陸,但這也只是猜測。
此時,我胸中燃燒著愛國的烈火,心裡祈禱著:「天佑吾國。」
我們三個人來到歐爾德格特車站的站長室,向站長說明來意,他立刻帶我們到現場。命案現場就在隧道出口,走下狹窄的石階,站長指著地上的軌道說:「就是這裡,屍體臉朝下的趴在離軌道大約一公尺的地方。」接著又仰頭說:「各位都看到,上方就是隧道頂,死者除了從火車上摔下來之外,不可能是從其他地方墜落。據目前的調查,他可能搭乘星期一午夜那班列車。」
福爾摩斯環視附近,問站長:「那列火車的每一節車廂都檢查過了嗎?」
「是的,徹底檢查過了。」
「有沒有發現他遺失的車票?」
「沒有。我們找遍每一節車廂的角落,都沒找到。」
「他該不會是沒買票就上車的吧?」
「不可能的。」站長搖頭說:「即使是深夜,每個車站的剪票口還是有值班的站務人員,不管是使用月票或普通票,每張都要經過軋剪,更何況半夜裡乘客稀少,絕對不可能讓沒票的乘客通過。」
「那麼,你推斷卡德昂‧魏斯脫是怎麼上車的?」
「我們想,車票是被車上的另外一個人拿走的。」
「車長或者其他站務人員對『另外一個人』有沒有印象呢?」
「這個也查問過了,但是沒人有印象。」
「這一帶的軌道彎度相當大,火車門要是不關,足以把人摔出去吧?」
「是有這個危險。尤其在濃霧中,極有可能因失足墜落軌道。」
「聽說屍體的頭顱破碎……」
「對。死者頭部有嚴重的外傷,死狀很慘。」
「這裡的軌道和鐵路沿線都清洗過了吧?死者血流得多嗎?」
「啊!這個……」
「請你誠實回答我。」
「照理說,頭部受了那麼重的致命傷,應該會流很多血,但是,這附近和軌道上並沒留下多少血跡,這倒是有點奇怪。」
「賴世德隊長,你對這點有什麼看法?」
果然,在現場出現了新的謎團!
我也很想知道賴世德的想法,轉頭看他有什麼高見,只見他張口結舌、滿臉通紅的說:「嗯……驗屍時,檢察官、醫生和我也都發覺到血跡很少。」
卡德昂‧魏斯脫如果不是從火車上摔下來跌破頭,那他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被殺害後帶上火車棄屍呢?不過,再怎麼說,也應當會經過剪票口呀……我沒有能力解開這個離奇的謎團,我感覺自己真是一個笨偵探。
這時,福爾摩斯突然不客氣的對賴世德說:「你回警察廳去吧!」
賴世德疑惑的問:「為什麼?」
「你們驗屍的時候,既然已經發覺屍體血流過少的異常現象,怎麼還隱瞞我?分明是不尊重我。」
「這……」賴世德被福爾摩斯這麼一問,一時語塞。
「我不想聽你解釋。這件案子事關國家安危,像你這種只想搶功的人反而礙事。回去吧!」
惱羞成怒的賴世德,沒跟站長打招呼,就氣呼呼的跨上石階走了。
福爾摩斯對站長說:「麻煩你啦!我在這裡的調查工作可以結束了。」
我們禮貌的向站長道謝後,便跨上狹窄的石階走出車站。
我對福爾摩斯說:「你今天偵查的方式和平時不同,很仔細。」
「這件案子太棘手了,簡直一點頭緒都沒有。假使像平時一樣,簡單的問幾個問題,偵查時可能會有漏洞。啊!車子來了,我們上車吧!」
福爾摩斯舉起右手,攔下一部計程車,上了車,他便對司機說:「你知道泰晤士河邊詹姆士‧歐爾塔先生的公館嗎?」
「知道。那是一幢歷史悠久的房子,環境很幽靜。」
於是,車子向我們的目的地飛馳而去。我想福爾摩斯是因為麥考夫曾經說詹姆士‧歐爾塔身上有一把保險櫃上鑰匙,他想把偵查的觸角,伸向這個老紳士吧!換作是我,也會這樣做。
到達司機所說的「環境幽靜的房子」大門口,福爾摩斯和我下了車。這時,霧總算散了。按了電鈴,一個黑衣年輕僕人前來開門。
「請問您是……」
福爾摩斯遞上名片說:「對不起,冒昧得很,我想見主人。」
「主人今天早晨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福爾摩斯也驚愕得張口瞠目。
福爾摩斯鄭重的問僕人:「歐爾塔先生是什麼原因去世的?」
僕人看了看名片說:「請裡面坐,主人的弟弟巴林坦上校在家。」
我想起麥考夫曾經提過,巴林坦上校也在兵工廠工作。
「謝謝。請你引見。」
說著,福爾摩斯和我就被引進客廳。
不一會兒,巴林坦上校出來了。他看上去約五十出頭,悲傷的眼神、蓬亂的頭髮,清楚的說明他對突如其來的不幸感到哀痛。他和福爾摩斯握了握手說:「久仰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大名!這位是華生醫生吧?」
「是的。聽說歐爾塔先生突然遭遇變故,不知道……」
「家兄的責任感極重,面臨這種事,身心備受煎熬,最後竟選擇自殺。」
「閣下想必也非常傷心。華生和我敬致慰唁之意。為了解決這次的事件,我們想打聽看有沒有線索,所以特地前來拜訪。」
「家兄和我對這件事都不清楚。警察廳的賴世德隊長和其他的探員曾經來過,家兄曾說這是卡德昂‧魏斯脫幹的,卻找不到任何證據。」
「請教閣下的看法?」
「我那天一直到傍晚我都待在兵工廠。所有的事也都是從報紙上得知。但是,我和家兄一樣,相信卡德昂‧魏斯脫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請問卡德昂‧魏斯脫住在哪裡?」
「他家就在兵工廠西側附近的地方,聽說他和他母親住在一起。我懇求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醫生,為了保護我們的祖國,也為了安慰家兄在天之靈,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並且將失去的祕密設計圖稿取回來。」
巴林坦上校以極悲痛的神色注視著我們,誠懇的和我們握了握手。
福爾摩斯和我離開後,坐上在外等待的計程車。
福爾摩斯對司機說:「請開到最近的車站。」然後,又對我說:「詹姆士‧歐爾塔竟然為了這件事自殺,你有何看法?」
「我也這樣想,真是個認真的老人。」
「巴林坦上校一肩扛下維護哥哥名譽的重責,心情應該很沉重。」
「這件案子有破案的希望嗎?」
「到目前為止,還像在霧裡,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福爾摩斯痛苦的說道,這種情形倒真少見。
我們到最近的車站搭乘火車,到達兵工廠所在地的維立奇車站尋找卡德昂‧魏斯脫的家。
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福爾摩斯有些垂頭喪氣、神色黯然。
找了二十分鐘,才來到卡德昂‧魏斯脫的家裡。他的母親大約五十歲出頭,神情悲傷。無論問她什麼,她都說:「我……我已經……關於他的事,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一面說一面流淚。
這時,開著的門外走進一位二十歲左右、身穿綠色上衣、白色裙子,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的年輕小姐。她看了福爾摩斯和我一眼,就注視著桌上的名片。
「啊!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先生!我是薇絲蒂‧蓓莉。很高興看到您。」原來她是卡德昂‧魏斯脫的未婚妻。
福爾摩斯問:「報紙上說,最後和魏斯脫先生在一起的人就是你吧?」
福爾摩斯非常希望能從這位年輕的小姐身上得到一點線索。
蓓莉小姐點頭說:「是的。刑警隊長和新聞記者們都覺得卡德昂‧魏斯脫涉有重嫌。但是我保證他們都錯了。福爾摩斯先生,您認為怎麼樣?」
「我和華生醫生都還沒有結論。既然遇到你,想趁這個機會在你身上找到一點線索。如果有不禮貌的問題,請你原諒。」
「啊!連福爾摩斯先生到現在都還沒有結論……這些天我一直想著卡德昂的事,但怎麼想都想不透為什麼會這樣。」
「什麼緣故呢?」
「他一向真誠踏實,寧死也不會出賣國家機密。我不相信像他這麼愛國的人,會把國家的機密文件偷藏在衣袋裡,帶出兵工廠。」
「他會不會是急於用錢呢?」
「不可能。他的薪水足夠他用,他不亂花錢,而且還有些積蓄。」
「薇絲蒂‧蓓莉小姐……」
「什麼事?」
「這是一樁關係國家機密的重大事件,非盡快破案不可。它最後的結果對魏斯脫先生來說,是好是壞,現在還不得而知。我知道你堅信魏斯脫先生是無辜的。不過,還是得請你毫無隱瞞的把事發前一天傍晚,和魏斯脫先生會面前後情形,詳細的告訴我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福爾摩斯這樣誠懇的請求別人告訴他實情,由此可見他十分重視這個案子。
蓓莉小姐一雙碧綠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注視著福爾摩斯說:「那天傍晚,我們本來約好到戲院去看電影,可是從見面開始他就好像心事重重,時常恍神。看他比平時沉默,我於是關心的問:你有點奇怪。是怎麼一回事呢?他虛應了一聲,也沒回答。我擔心的望著他的臉。
他說:『別為難我了,這件事連你也不能透露。』
說罷,我們便在霧中慢慢的走著。
『是什麼事?為什麼不能講?』我仍然試著想了解其中的原因。
『不能講就是不能講。』
我們來到兵工廠前面的空地。我到現在都覺得奇怪,為什麼會不知不覺的往兵工廠走。」蓓莉小姐不解的眨著眼睛。
我注意到福爾摩斯很仔細的觀察薇絲蒂‧蓓莉的神色。
「除此之外,魏斯脫先生還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來到兵工廠附近,他突然『啊』的叫了一聲就跑開,就此一去不回。」
「那麼,你呢?」
「我被他嚇了一跳,站在那兒等了好一會兒,見他沒回來,事先買好的電影票又在他身上,我只好回家去。」
「魏斯脫先生是什麼時候跑開的?」
「七點三十分左右。」
「那天霧很濃嗎?」
「唔,非常大,連計程車都不敢開太快。」
「魏斯脫先生突然『啊』的一聲,是不是因為在霧中看到什麼呢?」
「那我倒沒有注意。」
福爾摩斯像洩了氣的皮球,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我也無奈的看著他。到目前為止,不論是命案現場、歐爾塔家中,和薇絲蒂‧蓓莉小姐的談話,都沒有查到重要的線索。福爾摩斯和我還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令人灰心的情形。
辭別了魏斯脫的母親和薇絲蒂‧蓓莉小姐後,福爾摩斯問我:「華生,到現在為止,你的判斷如何?」
「哪裡談得上判斷,簡直跟倫敦的霧一樣,濃得化不開。」
「唔!真是如墜五里霧中。」福爾摩斯聳聳肩膀說:「我們到兵工廠去見見事務主任薛特尼‧強森。」
「令兄曾經提過,他身上也有一把祕室保險櫃的鑰匙。」
「對呀!希望能夠找到線索,但我也沒有把握。」
「你這次似乎一點信心都沒有。振作一點吧!這是件重大的案件。」
「碰到大案件,什麼頭緒都沒有,只能跟在賴世德和新聞記者的後面團團轉。我簡直變成『笨偵探福爾摩斯』了。哈!」福爾摩斯自我解嘲的說。
兵工廠的事務主任薛特尼‧強森也聽過福爾摩斯和我,馬上就會見我們。他的確有主管的架勢,態度很和善,我們打過招呼後,薛特尼主任悄聲說:「這一次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沒想到會出這樣大的亂子。歐爾塔先生還為了這件事自殺,你們聽說了嗎?」
「我們剛剛才去拜訪了歐爾塔先生家,發生這種事情,真是意外。」
「確實遺憾。嫌犯卡德昂‧魏斯脫又已死了。」
「你也認為設計圖稿是卡德昂‧魏斯脫偷的嗎?」
「除了他還有誰?平時看起來坦率真誠的人,想不到會幹出這種事。」
「那個星期一的傍晚,是誰最後鎖上辦公室的門?」
福爾摩斯兩眼炯炯有神的問,強森似乎被福爾摩斯的氣勢震懾,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低頭看著桌面說:「星期一的傍晚,最後鎖門的人是我,鎖好後我就直接回家了。」
「那時是幾點?」
「剛好五點。我每次準備回家的時候,都要看一看錶。」
「那個時候,你想那些祕密設計圖稿在哪裡呢?」
「不用想,一定在保險櫃,因為是我親手放進去的。」
「十張全在嗎?」
「是的,我點過後才放進去的。錯不了。」
「那麼,五點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這個房間裡?」
「沒有。」
「卡德昂‧魏斯脫如果在你走了之後才從外面進來,想打開保險櫃的話,必須要用到三把鑰匙才行。是不是這樣呢?」
「沒錯。他必須要有大門、密室、保險櫃,三把不同的鑰匙。」
「平時保管這三把鑰匙的,只有你和歐爾塔嗎?」
「是的。」
「會不會是歐爾塔把這三把鑰匙遺失在什麼地方呢?」
「不可能。我親眼見到歐爾塔把三把鑰匙掛在鑰匙圈上,片刻不離身。他是一個責任感極強的人,不可能把鑰匙遺忘在其他地方。」
「你那三把鑰匙也隨時帶在身邊嗎?」
「那當然。你看,我的三把鑰匙都牢牢的掛在錶鍊上。」
「那麼,卡德昂‧魏斯脫是怎麼打開大門,進入密室開保險櫃的呢?」
「思慮周密的他應該早就計畫好,我猜他可能另外配了三把鑰匙。福爾摩斯先生的看法如何?」
「你說他配了三把鑰匙,但是在魏斯脫的屍體上並沒發現任何鑰匙,這一點的確說不通。卡德昂‧魏斯脫究竟是不是真的竊賊?我還不能定論。對不起!請原諒,我要吸菸了。」
「請隨意。但是,那七張祕密設計圖稿確實就在魏斯脫的衣袋,竊賊不是他,會是誰?」
「我最初也這麼想,但是,經過我實際查證,認為真正的竊賊是另有他人。我現在正著手尋求這個問題的解答,可是,還沒有明確的答案。」
心思縝密的福爾摩斯竟然在偵查中洩漏他的臆測,這還是頭一回。
「真的嗎?竊賊另有他人?」
強森不敢置信的望著福爾摩斯說:「真正的竊賊就是從魏斯脫的屍體上,把最重要的三張設計圖拿走的那個人嗎?」
「要不是這樣,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只遺失三張設計圖稿。不過,我的疑問是:只要有那三張圖稿,就可以完整的建造新式潛水艇嗎?」
「不,不可能。」
「啊!那糟啦!華生,這下糟糕了。」
福爾摩斯驚呼後,面色凝重的對強森說:「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光憑那三張圖稿無法建新式潛水艇。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這是極高度的機密,建造新式潛水艇,最重要的部分是一種叫做『特殊自動裝置雙重活門』的機件,幸好這個機件的設計圖沒被拿走。」
「唔!那麼,對只拿走三張圖稿的人來說,這次的行動算是失敗嘍?」
「是的。我猜那人可能不是專家吧!」
「這樣說來,他們有可能再來竊取『特殊自動裝置雙重活門』的設計圖稿。你們有什麼因應的措施嗎?」
「我們全體員工都已加強戒備……」
聽到竊賊可能再度上門,強森臉上明顯露出驚恐的表情,擔心的說:「我們已經加強戒備了,竊賊有可能潛進密室,偷取設計圖稿嗎?」
「很難說,目前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我敢斷定偷設計圖稿的另有其人。」福爾摩斯肯定的說。
「可以讓我看一下放設計圖的保險櫃嗎?」福爾摩斯說著,站起身來,和強森走到放保險櫃的地方。
保險櫃高約兩公尺。福爾摩斯和我仔細的檢查了鎖的構造、地板的四周和牆壁的下方等,都看不出什麼特殊的痕跡。
「一無所獲。」
福爾摩斯搖搖頭,環視著天花板說:「華生,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和你一樣,毫無發現。」
「我們兩個出去瞧瞧。強森先生,請你留在這裡。」
福爾摩斯說著便和我一起走到外面草地上。
「啊!瞧那邊。」
福爾摩斯指著窗外枝葉繁茂的月桂樹,說:「那兒斷了一根樹枝,還有些扭彎的。真是奇怪。」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往窗戶那邊看去。
「但是,窗外有鐵窗,鐵條也都完好,不可能有人從那裡進去。」
「唔,強森先生。」福爾摩斯向窗裡問著:「警察廳的刑警隊長,有沒有察看這窗子附近?」
「有啊!我和很多偵探一起徹底的檢察過。」
「賴世德先生倒是一點也沒有遺漏。請拉上這扇百葉窗,我再看看。」
強森拉上百葉窗。
「窗子平常都不閂嗎?」
「對。外面有鐵窗,百葉窗閂不閂都沒關係吧?」
「但是,百葉窗的中間有一條縫隙。」
「是有點關不攏。」強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樣從外面就可以清楚的看見房間裡的動靜。百葉窗關上後,還是得把窗縫堵起來比較安全。」
「是不是因為真的竊賊還可能再來呢?」強森似乎很擔心竊賊再上門。
「當然有戒備的必要。您告訴我們『雙重活門』這條線索很有參考價值。謝謝!我們告辭了。請加強戒備。」
福爾摩斯說完,我們就很快穿過庭院的草地,來到大門外,抬頭看著霧散後晴朗的天空。
「偷設計圖稿的人還未得到完全的勝利。我們的偵查進度並不算慢!華生,你以為如何?」
看來福爾摩斯又恢復戰鬥意志了。
「嗯!據強森說『雙重活門』的祕密設計圖稿並沒有落入外國間諜手中,所以勝敗猶未可知。從現在起才是決勝的開始。」
「你覺得卡德昂‧魏斯脫究竟是愛國分子呢?還是賣國賊?」
「我想……他應該是……賣國賊吧!」
「這我也沒有絕對的答案。只因在魏斯脫的衣袋裡發現祕密設計圖稿,就斷定他是竊賊,似乎還嫌太早。這件案子錯綜複雜,不是你想像的這樣簡單。等一等,到車站的售票窗口打聽看看。」
到了維立奇車站,福爾摩斯走到賣票的窗口前面,向裡面張望,說:「到倫敦的二等票兩張。」
福爾摩斯一邊遞過一鎊鈔票,一邊不經意的問:「我有一點事情想請教。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在兵工廠服務的卡德昂‧魏斯脫?」
「魏斯脫先生?聽說他摔下地鐵火車死了。真慘!」
售票小姐說著,把兩張車票和找的零錢遞給福爾摩斯。
這時,沒有其他買票的乘客,售票小姐轉動著褐色的眼睛,問:「你是魏斯脫先生的朋友?」
「是的,老朋友。」福爾摩斯順勢說:「死得真慘!星期一的晚上,他也是從這兒上車的吧?」
「是啊!他一向都是從這兒搭車。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買了一張到倫敦的三等車票。」
「他是一個人嗎?」
「嗯!只有魏斯脫先生一個人。」
「有什麼可疑的情形沒有?」
「事後想起來是有點奇怪。他慌慌張張的,拿回找的錢時,手指頭一直發抖,還是我幫了些忙,他才拿起來的呢!」
「哦?為什麼會這樣?」
「看過報紙後,我認為魏斯脫先生那天應該是準備去自殺。但是,這件事情請不要對任何人說。」
「當然。偵探和新聞記者們有沒有到這兒來問過魏斯脫的事?」
「沒有。」
「那麼,魏斯脫是搭幾點的火車?」
「八點十五分開的普通車。」
「你確定沒錯嗎?」
「您為什麼問這麼多事情,您是記者先生嗎?」
「不是的。我只想知道魏斯脫的死因。謝謝!再見!」
離開售票窗口的福爾摩斯,邊揮著手邊走向剪票口,態度變得非常輕鬆,似乎已經準備迎戰敵人。
這件案子對國家關係重大,我也抱著同仇敵愾的心情,搭上開往倫敦的火車。二等車廂裡很空,我們挑了靠窗的位子,並排坐下。
「沒有其他要偵查的地方了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根據收集到的資料來解開謎團。」福爾摩斯點著了菸斗說。
「那個售票小姐講的話對你有什麼幫助嗎?」
火車一離站,福爾摩斯馬上開始測驗我。這是兩個人合作偵查時用來磨鍊思考的方法。平時福爾摩斯和我在偵查時,為了保密,對話都極為謹慎,現在沒有其他的乘客,又坐在行駛中的火車窗邊,不怕旁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說:「卡德昂‧魏斯脫七點半左右在大霧裡拋下未婚妻突然跑掉,而他從維立奇車站前往倫敦,搭的是八點十五分的火車。這中間大約有四十分鐘,他到底做了什麼?」
「嗯!從兵工廠到車站,走路最快也得三十分鐘!比這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慌張的出現在車站的售票窗口,手指頭抖得連車票和找的錢也拿不住。他是不是已經去過兵工廠,從保險櫃裡偷出十張祕密設計圖稿藏在身上呢?」
「也可以這樣假設。」
「這樣假設當然可以,不過還是應該了解他這次行動是不是預謀的?如果是,那他又為什麼同時和未婚妻約好一起去看電影呢?」福爾摩斯追著問。
「這不正如賴世德說的,為了作為日後受到偵查時的不在場證明嗎?」
「呵!問題就在這裡。華生,如果他事先就有周密的安排,一定是個相當篤定的人,那他在車站的售票窗口,又怎麼會發抖呢?這裡面大有文章。」
「你的判斷很仔細,因此,你也有點懷疑魏斯脫不是真正的竊賊吧!」
「沒錯。可是,魏斯脫帶著十張祕密設計圖稿在深夜裡前往倫敦,臨死前到底搭乘深夜幾點的火車呢?這件事連站長也不清楚。而魏斯脫到倫敦後,至少過了三個小時,這當中又做了些什麼呢?這也是個謎。照目前的情況看起來,這些問題都還沒有答案。」
「而且最重要的三張祕密設計圖、三把配製的鑰匙和地鐵車票,都不見了,是什麼原因呢?」
「呵呵!華生,你這次又得零分了。問題人物魏斯脫因頭部破裂而死,現場卻只留有少量血跡,要做何解釋?將屍體運上火車,還得通過剪票口。」
「所以不是很奇怪嗎?你我都還在大霧裡摸索。」
「哈哈!我已經走出迷霧,找到方向了。」
「說來聽聽吧!」
「魏斯脫的屍體是放在地鐵火車頂上運過來的,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華生,怎麼樣?呼呼!」說著,福爾摩斯噴了一口煙。
終於解開一個謎了,我也跟著振奮起來。可是,還有三、四個謎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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