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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也斯(梁秉鈞)是香港當代具有國影響力的作家。此書是「香港當代作家作品選集」第一批推出的三本之一。此書是也斯生前作品的最詳盡作品選,收錄小說、詩歌、散文、評論等。

作者簡介

梁秉鈞(1949-2013),筆名也斯,香港詩人、小說家、散文家、學者、攝影師。六零年代初開始創作,五十年來從沒間斷。第一本散文集《灰鴿早晨的話》於1972年出版。1978年赴美國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研究中國新詩與西方現代主義的關係,獲比較文學博士學位。返港後任教於香港大學英文系及比較文學系(1985-1997),後擔任嶺南大學中文系比較文學講座教授,兼任人文及社會科學研究所所長,及人文學科研究中心主任(1997-2013)。

他著有多本詩集,小說集、散文集、文學理論集及文化研究論集。作品有英文、法文、德文、葡文、瑞典文、日文、韓文等多種譯本。他曾獲「藝盟」香港作家年獎(1992)、中文文學雙年獎、香港榮譽勳章(2006)、香港藝術發展局年度文學藝術家獎(2010)、以及香港書獎,2012年獲選為香港年度作家。2012年也斯更以豐富的創作成績、以及對現代中文文學研究的貢獻,獲瑞士蘇黎世大學文學院頒授名譽博士學位。

目次

幽明書簡——代導讀 葉輝/13

梁秉鈞小傳/26

 

【一、形象香港】

樹之槍枝/32 夜與歌/33 裸街/35 未昇/36 舊巨/37 中午在鯽魚涌/37 北角汽車渡海碼頭/40 交易廣場的夸父/41 老殖民地建築/42 形象香港/43 樓梯街/45 我的六零年代/46 香港歷史明信片/50 雀仔街/51 重畫地圖/53 舊市空間/55 虎豹別墅/56 非典時期的情詩/57 城市風景/60 大尾篤冬景/61

 

【二、游詩】

旅程/62 高山上的小村/64 白日/65 樂海崖的月亮/66 一個尋常的雨天/70 雲游/72 除夕/76 我們帶着許多東西旅行/78 見雪/83 在布萊希特故居/86 布拉格的明信片/88 在卡夫卡的故居/89 木基督像/90 異鄉的早晨/91 家用器皿/93 蘇黎世的栗子/94 柏林初雪/96 柏林的鬼屋/97 萊茵河畔的兵馬俑/99 村子/100 做餅/101 百佈廣場上的問答/103 安文在山上看雪/105 羅馬尼亞的早晨/106

 

【三、大地上的居所】

在聖地牙哥聽關於文革的演講/107 廣場/108 家破/109 傢具/111 靜物/112 牆的故事/114 牆倒了又生出一扇牆/115 萊比錫的巴哈/116 大地上的居所/117 雨後的歐洲/119 奧斯維茲集中營舊址/120 克拉科夫歷史博物館/121 萊頓的中國現代詩會/122 風箏/124

 

【四、蓮葉】

連葉/125 冕葉/126 憐葉/128 年葉/129 邊葉/130 辨葉/131 戀葉/132 漣葉/133 染葉/134 煉葉/135 緬葉/136 渡葉/137

 

【五、中國光影】

舊城/139 尋瀑/140 西湖/142 江蘇雙溝酒/143 成都早晨/145 往樂山的路/146 戲棚後台/148 西洋畫素描班/148 峰景酒店的一夜/149 絲綢之路/150 荷塘/151 化城喻品/152

 

【六、食事風景】

茶/154 青菜沙律/155 青蠔與文化身份/156 除夕盆菜/158 鴛鴦/162 蕁麻菜湯/162 釀田螺/164 盆菜/165 冬蔭功湯/165 亞洲的滋味/167 湯豆腐/168 年娜的茄子/169

 

【七、游戲】

突發性演出/171 麵包店/173 睡在沙灘上/174 某打字小姐/176 游戲/177 抽獎/179 聽John Cage音樂會回來的路上/182 葡萄牙皇帝送給中國皇帝的一幅掛毯/185 芭比娃娃/189 更衣記/190 芭蕉來到馬賽/192 北京栗子在達達咖啡館/194

 

【八、未央】

聾/197 送別有人,和一本書/198 信/199 未央/201 半途/204 剝海膽/205 還差幾哩路才到新年/207 從烏跤騰經梅子林往荔枝窩/209 雪後踏足哲人小徑/210 越南的木瓜樹/212 問候/213 登山/215

 

【九、物詠】

盆栽/217 水果族/221 舊城的大紅花/223 失踪的盆花/226 朝雲夕霧/227 雙梨/228 木瓜/230 鳳凰木/231 洋蔥/233 黃色的辣椒/235 雅芝竹/237

 

【十、游藝】

秋林/239 景變集/240 東京物語/242 在梵谷大展場外想念文生/244 青銅雙像/246 在文化研究所看王履《華山圖》/247 廢墟中的對話/249 靜物畫/250 周鼎/251 林徽因梁思成尋見山西的古寺/252 韓熙載夜宴圖/253 羅聘鬼趣圖/257 菊精/258 葛巾/260 隰桑/261 東方之日/262 七月/262 雞鳴/264 關雎/266 採綠/267

 

【十一、問候】

五月二十八日在柴灣墳場/269 送唐娜與唐納/270 柏林的地址:Storkwinkel 12/273 有關翻譯的通信/274 維也納的愛與死/276 在巴黎「中國俱樂部」吃毛沙拉/277 山谷裏的房子/279 為朋友的食經寫序/281 邊界Limes/282 吉石大道五十號/283 喜歡魚的孩子/286 那邊、這邊/287

 

【十二、頌詩】

雷聲與蟬鳴/289 池/291 尋找一位詩人/292 修理屋背的頌詩/294 懷想一位詩人/296 大馬鎮的頌詩/298 太陽昇起的頌詩/301 給苦瓜的頌詩/303 帶一枚苦瓜旅行/305 十四張椅子/307 圍坐/308 馬蒂斯旺斯教堂/310

 

散文

斷夢與斷想/314

虛榮者給虛榮者/317

一條小小的街道/319

書與街道/321

神話午餐/326

三隻耳朵的人——聶魯達的聆聽與詩情/328

我們也將如此/330

笑容可掬的臉/332

遠去的人/334

桃子的美味/341

石也活着/344

賣木屐的老人/348

民新街/350

賴床/353

美人魚和野兔——談聶魯達的兩首童話詩/355

加西亞‧馬蓋斯與番石榴的芳香/363

昆明的紅嘴鷗/370

華沙、記憶、詩/377

在柏林走路/382

電車的旅程/389

越界的月亮/394

浮世巴哈/396

世紀的除夕/398

戴上口罩的城市/400

十三歲那年/409

在「文學之家」喝湯/412

城市的誘惑‧城市的挑戰/415

 

小說

剪紙(節選)/422

煩惱娃娃/437

後殖民食物與愛情/450

淹死著的超度/472

 

評論

香港小說與西方現代文學的關係/530

隨物宛轉‧與心徘徊——談詠物詩/553

二十世紀五零年代香港新詩的承傳與變化——論宋淇與吳興華、馬博良與何其芳的關係/567

一九五七年,香港/590

 

附錄

附錄一:梁秉鈞年表/610

附錄二:梁秉鈞研究書目/627

書摘/試閱

幽明書簡——代導讀 葉輝(節錄)

 

一、

也斯:

别後一年有餘,近日接下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為你五十年來的選集撰序,由是有機會重温你的詩文,尤其是讀到《淹死者的超度》此一較長的短篇,不覺就想到「幽明」之界,漸漸彷彿有了新的體會。這一年多以來,你我何嘗不是身處「幽明」的兩端?「幽明」一詞,不僅僅是指向「陰陽」兩界,説來也指向「隱」與「顯」,「畫」與「夜」,「善」與「惡」,「賢」與「愚」,但覺你我總是徘徊於「可見」與「不見」之間,當中也許就是你數十年如一日所言説的「越界」吧?

「越界」始於恒常的懷疑,而一切的思之疑之,也許都是要穿越日常幻象,最终還是要回歸具體的生活世界。這一年以来,我每天都上班下班,不知為何而忙,偶有餘暇,都不免想像,你大概還惦記著一年來前的稿約吧?這一年餘過得特別快,我從一份雜誌過渡到一份報章,工作做得差強人意,而世界有時像一首詩(在混亂中自有其節奏),有時像不知如何連貫起來的散文(在秩序與意義的框架中不知何去何從)……

總是這樣,年餘不見的老朋友,在「可見」與「不見」之間,事物亦一如未完的稿約,亦一如未了的俗務,有當前「可見」的一面,也有其「不見」的一面——我在當下觀之,或是「可見」;於你,可能是「不見」;同理,今天你我「不見」,要是時間可以倒流,當下接通過去,或時間如水,流逝出將來,誰知道是否「可見」?那就猶如二零零七年某一天,你在法國的高牆之内,牆外的河流,於你也許是多所「不見」,但並非你不能見,只要你站得夠高(比高牆更高),河及「河神」就歷歷「可見」了。我由是就有此想法,「可見」也者,或許就是在某一情境下的「將來完成進行式」(future perfect continuous tense)。

時間與方位都變動不居,當下的每一秒、每一剎那都在流逝,古人喚作逝水,不捨畫夜,再沒有下一次,流入你我時刻消亡的去處,與你我的所思所想,有若抽刀斷水水更流,在有與無之間得以體驗;年餘不見的老朋友,如此説來,「不見」也許並不是絕對的不能見,也不是超驗的本源,只是你我永遠藏身在「可見」的背後,那麼,「可見」與「不見」,説來正是一個辯證關係,兩者息息相關,相互指涉,猶如「越界」,那豈不就是一界兩面、無可分割的經驗整體?你我都只能在無常的處境中學習「萬法歸一」的道理吧,此一觀念一直阻礙着我對真實存在的理解——尤其是對於存在,對於「一本萬殊」的理解,總是無從擺脱本源的糾纏,只好老在「萬法歸一」的門檻外徘徊。

年餘不見的老朋友,你我都在「幽明」的「半途」。《易傳》説:「一陰一陽之謂道」,按照原始的含義,陰陽就是「明暗」,就是「隱」與「顯」,就是「可見」與「不見」:一陰一陽,在一隱一顯的往復來回,亦即在「可見」與「不見」之間,持續的交互作用,那就是存在(道)的本質吧——存在(道)也者,正是詩、散文、小説、評論得以在其中展現的場域,你我所身處「可見」與「不見」的「半途」,由是世界一半透明(可見),一半陌生(不見)。

年餘不見的老朋友,還是要説「幽明」,以及如何穿越「幽明」之境,達致溝通。我近日多所思考的,其實是一個老掉大牙的問題:如何才可以「越界」?如何才可以穿越既定的界限,擺脱人世的無常以及一己的無知,達致由此及彼的相互溝通?如何才可以在文體、文類、體裁固有的覊絆限制,在散文的世界裏不排除詩的自由?在詩的自由世界裏兼容小説、散文與評論的理性(及非理性)?

你我都處身「可見」與「不見」的「半途」,不見一年有餘的老朋友,我想這也是你感興趣的課題吧?關於「越界」而達致溝通,先秦諸子多所表述,諸如「陰陽相得」(《樂記》)、「陰陽合德」(《易傳》)、「通乎陰陽」(《榖梁傳》)、「陰陽合而萬物得」(《禮記》),等等,那就是「隱」與「顯」之間的溝通,亦即形而上的智性交遇,古人所思所想,共通處也許在於一切俱發源於生活所見所聞所感,最終又常常以生活為依歸——那就是説,「相得」、「合德」、「通乎」等等,莫不指向可感可觸、可見可聞的「真實存在」(reality of existence)。

旅居法國的一行襌師稱此一「真實存在」為interbeing,所指的本是「互即互入、互含互攝」的存在。不見一年有餘的老朋友,你是法國通,請原諒我在這裡借用此詞,但要避開一行襌師為此詞所賦予的意蘊(諸如從滴水見大海之類),為甚麼要避開現成的意涵呢?也許這就是「越界」而觸類旁通的意思吧——唯有「越界」之思,方可達致不同事物之間的相通,方可走近你一直努力闡釋的「與」字的境界,於我而言,那極可能就是諸物並存的境界。對於不同性質、不同形相的事物而言,不同的存在儘管同時存在,但又各自展述各自的存在方式——當你我在討論不同事物的存在的時候,你我論説的到底是甚麼?不見年有餘的老朋友,那極可能就是「隱」與「顯」之間的溝通,亦即當下「可見」與「不見」的事物之的溝通。當你我論説不同事物之間相通的、或隱或顯的存在本性時,你我只是在談論一種方式,通過這種方式,存在的意義得以開顯。

真實存在也許只是某種交互關係中的存在。本源意義上的存在一旦賦與你我自身的存在,你我必須以自己的存在方式加以補充本源意義上的存在,孔子在《論語》所説的「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老子則稱之為「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玄即黑暗,即不透明,此所以在《易傳》中,「陰陽」又通「神」、「妙」:「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不測之謂神」,「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

這世界半是透明,半是隱晦不清,兩者的交互滲透,形構了眼前所見的世界,不可測度,因為那是未知——此所以揚雄在《太玄》有云:「玄者,幽摛萬類而不見形者也」,「玄」就是「隱」,即「不見」,「陰陽」(幽明)也者,就是「一晝一夜,陰陽分索。夜道極陰,畫道極陽」。

 

 

樹之槍枝

你說 看那些荒涼罷

看那些白楊看那些十字架

小小的風

在古老的枝椏間吵着

汽車喇叭那樣的吵着

看那些小小的風罷

 

是的

 

為了一對狂野的眼睛

春天遂答應留下來

這是佩槍的白楊

這是佩槍的基督

聲響在冷風與熱風之間

而鼴鼠的憤怒卻不知放在哪裏

 

遠方一株名字古怪的樹

也急急的爆出芽來了

就這樣子的憤怒下去吧

不管施栖佛斯的大石頭

不管存在和不存在

就這樣子的憤怒下去

一九六四年

 

夜與歌

直至她們

在簷下漫慢的唱着

雨下着

寂寞而甜美的

許多個滂沱

總是這 總是那

廊下有人等待着

大理石塑像

浮雕的牆

歌聲來自這

比生命還長的廊道

 

即使是思想中的一樹綠葉

去年的園子

園子裏的甚麼……

當你想像的時候它就在那裏了

即使沒有甚麼

桌上翻開的小說裏

 

墓穴裏雕着的小馬

你憑空捏造一所廚房簡陋的佈置

即使是那些煙火的氣味

即使是那個

嚶嚶哭着的女僕

——它們就在那裏了

 

即使是昆蟲……

記起童年時聽來的傳說:

如果不剝下蜻蜓的尾巴

牠飛去時會把你的名字記在牆上

 

這裏的牆壁像夜一般空白

為甚麼不讓蜻蜓把它填滿呢

就像歌聲填滿這比夜還長的廊道

即使是

窗簾子擦着窗飄起來

要來的冷冽的黎明

也要來了

即使是她們

漫漫的唱着

一九六六年

 

裸街

獨自在許多路上

貧乏的眼是一盞燈

沒有比這更暗淡的花卉了

一盞燈

你以為你是甚麼

髮裹的破船

一種波浪

一些移過去的停泊

然而這裹沒有池沼

如果有我可以停下來

讓水流的寒冷留在體內

直至死亡

但是它們沒有

這樣我隨着我的意志飄泊

任它們引向

空中任何的一扇門

構思着透明在現在

或者一種仰首的藍

從痙孿中舒暢出來的雪

或者在他們的對話中醒來

仍然趕上看見

遠方一雙伸出來的臂

打開另一扇門

總有人冷淡地彈着琴

背向他音符的兄弟

一臉孔燈

每一盞有不同的光

電燈桿上麻雀唱歌

唱牠們家族中的槍聲

哦 火藥氣息中

落下來

溫柔的雨

一九六七年

 

未昇

幾扇窗子反照着

未昇的太陽

在我們清白的等待中成形

走過街衢

某些歡悅的臉孔

尚未在太陽之下

一塊寫看午餐的牌子

我抬頭看見我遠離

沙地上逐漸的白

毫無塵埃的清晰的影子

移向我

木質的河床間走着同樣的人

泅泳者經已歸來

他看見那些

尚未成為太陽的

一九六八年

 

散文

 

斷夢與斷想

我在那空屋裏面滑翔,泥沼與苔蘚取代了地板的位置,然而為甚麼我站在木板上竟如滑行水中?從牆壁到牆壁,迂迴到迂迴,不同的角度看出牆上的鏤刻:法文動詞的變化,為那滑行者背誦着。俄而一陣搖盪——是水波的搖盪麼——滑行者的肩膀撞在污穢的牆上,他的衣服並且因此而留下一片微黃的污漬,之後,木板從動搖中回復平靜,他回復平靜中的滑動,看來彷彿甚麼也沒有發生那樣。

他在馬路上攀爬着,他在平地上攀爬着。然後我們看見他一隻腳出現在山坡上,攀爬着。我們看見他穿過一所空屋,在那裏人們販賣着高山上所捕獲的魚。

他停下來挖出魚的腦子擲向他的敵人,那來自M縣的傢伙,屢次被他擊中,屢次倒下去。這繼續了多久沒有人計算過,直至最後不知是由於那傢伙對高山上水生動物存在之質疑抑或是他自己對本身處境缺乏信心才失掉了那以之為憑的真實,使這空想補償性的快樂停頓下來。

一個水瓶——而他思想這麼久只能寫下「一個水瓶」而已。

一道輪船沿佛之河而下。

棕櫚的眼睛。

一切腐朽的事物,長期保持着習慣並引以為榮的事物,永不更改的事物。

門鈕發現你的手改變了,不能認出來了。它説:「這是你的手麼?」

花朵枯萎着,它落下的聲音為那些朗誦一節關於花朵枯萎的散文的人們底聲音蓋過。

似乎是張愛玲在一篇小説中説某個女孩子走路的時候骨頭克察克察響着。

共鳴。

當它被印出來的時候它錯的字比對的字多,因此你可以自我安慰地説:反正是超現實的。

你以為你在寫札記?你以為你是契訶夫?

君非契訶夫此一起碼認識之必要。

——此點容後再另文討論。

雞蛋作了一個驚奇的嘴臉。

午夜三時的街道蒼白而寧靜,午夜的街道有一頭壁虎的臉孔。

是壁虎,還是別的甚麼?

法爾茲‧卡夫卡在一九二四年重病死後,依照他的遺囑是要把他遺作全部予以焚毀,倘若不是Max Brod違願把它們付印出來,那麼現代文壇的損失是可想而知的。但卡夫卡生前對這些卻完全意料不到。今日的情形則是這樣:一個人寫了一篇故事,然後當他把它在報章上發表出來的時候在前邊按上「寓言故事」這樣的標題。

地板重新漆過,發出噓噓之聲。

A與B議論C,A表示他認識C的朋友D,作為交換B敍述如何某次在路上遇見C與D的經過。結果A與B覺得心滿意足,父易成功,走路也因此特別輕快起來。

天花板隨着重新漆過。

回憶中童年夜晚牆上斑駁的光影。

你並不是世界的中心……

他認為這最後一句話必須要帶着足夠的份量與前文回應,並且作為總結他凝望左邊的牆以及他凝望右邊的牆,直至沉思者的神色君臨他身上,然後他以緩慢的某一樂章的調子下一結論:仍然是一個水瓶。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

 

虛榮者給虛榮者

站起來拉起窗簾,看見夜半的街角有一團火光。一個老婦人不知道在燒甚麼東西。隔一會再看,無邊的黑暗裏只剩下幾點火星。

偶然有夜行車輛的聲音。

加洛克並沒有寫過這樣的夜晚,但在這樣的夜晚裏,我卻想起《多魯斯的虚榮》。

記起去年有一晚跟你談起這本書,説起書中年輕時代的加洛克,我們説:多魯斯的虛榮也是我們的虛榮啊。

多魯斯——年輕時代的加洛克——準備寫他的偉大的小説。他把傑克‧倫敦深奧的字句鈔下來貼在寢室裏熟誦。像一切被書本吸引的年輕人一樣,他往往用作品裏的經驗來代替現實生活的經驗,看見一道石牆,他會説:我像梅維爾筆下的人物那樣看着窗外的一道石牆。有一趟,他跟一位朋友説:讓我們找一輛憂鬱的餐車,吃一盆藍盤子盛着的土耳其點心,一邊寫撒洛揚式的小説吧。

 

在閒扯的時候,尤其在談起加洛克的時候,我們互相鼓勵對方寫偉大的小説。

你説起加洛克的事:他説自己不學拳擊的伎倆,卻在幻想中希望自己不費吹灰之力把拳王擊倒。你説你就像這樣,幻想不用去寫而可以寫出偉大的小説。

至於我,你那時同意我是跑進森林裏看飛機的那個,雖然我現在還承認看飛機比寫小説省勁,這比喻是不完全恰當的,借用別人的經驗往往是不恰當的。

五六年前我傻得跑到海邊靠着手裏電筒的光線看《大浪灣》,不過不久便沒有這樣做了 。因為現實裏的海灣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是的,如果要寫,為甚麼不寫眼前的海呢?如果要觀察,為甚麼不觀看眼前的存在?我現在這樣想。

加洛克的小説對於我一直不是「那邊」的東西,他一直在「這邊」,在我的呼吸裏,在我伸臂可及的範圍。譯他的作品時我覺得快樂,他死去時我覺得難過。我想我了解他的虛榮,因為那也是我們的虛榮。

一九七零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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