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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旅途:權力、財富、血腥與兵工業,一場槍枝的生命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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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旅途:權力、財富、血腥與兵工業,一場槍枝的生命旅程

定  價:NT$ 42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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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這個無須報稅、不受法律管制,從政府到走私客都想染指的,
是牽動國際情勢的槍枝工業。
它奪走無數人性命,是世界上致死率最高的武器,
也是狩獵者、玩家、收藏家眼中唯一的愉悅,
更是各國政府不想放手的經濟來源。


★ 皮博迪獎得主伊恩‧歐佛頓首部作品
★ 奪得2015年犯罪作家協會金匕首非虛構獎
★ 走遍全球各地,深入黑道、警界、軍火商,耗時十年以上撰寫而成
★ 以一本書全面了解槍枝的魅力與危害
★ 《金融時報》盛讚「追查槍枝在世界各地的毀滅性影響,針對議題進行深思熟慮的探討」


「在這本書中,作者藉槍說明了當代社會的一切,這才知,原來我們都在槍口下。」──文字工作者、《憂鬱的邊界》作者 阿潑


▌ 你可能不知道的槍枝二三事 ▌

◆ 你知道全球一年可賣出3000萬枝槍和零件嗎
◆ 光是2013年,全球軍事支出據估計就高達1兆7470億美元
◆ 中國、美國、俄羅斯、義大利、法國、英國是全世界六大槍枝生產國
◆ 單是美國的槍枝產業,每年都有破億的成長金額
◆ 美國步槍協會(NRA)每年花費三百四十萬美元從事私下政治操作
◆ 全球每年有超過30萬件的槍殺事件
◆ 只要美國實施槍枝管制,鄰國如墨西哥的槍殺率就會下降
◆ 在南北洲,想加入地方幫派,你得先殺一個人證明自己的勇氣
◆ 冰島的擁槍率在世界名列前茅,槍殺率卻趨近於0
◆ 花費7000美元,就可以在暗網(Dark Net)買人行兇
◆ 現今超級進步的外科手術,來自於兩次世界大戰的大量槍傷患者。
◆ 就算有地對空飛彈等科技武器,但戰爭中有90%的生命是被槍枝奪走。
◆ 2009年,34歲的狙擊手哈里森,以2475公尺的射程,擊斃塔利班成員
◆ 研究顯示玩「俠盜列車手」(Grand Theft Auto)或「決勝時刻」(Call of Duty)等遊戲可能有助降低犯罪率


「這麼近的距離見到突如其來的死亡,你就不再是以前的你。」這是調查記者伊恩‧歐佛頓對自己走上槍枝旅程的告白。為了採訪南太平洋原住民捕魚方法而踏上所羅門群島的他,卻遇上了當地內戰。躲過流彈、看見生命在眼前消失,他從此成為一名調查記者,並踏上研究槍枝暴力的旅程。

在本書中,他橫越歐、美、亞、非四大洲,深入槍枝的製造商與供應鏈,採訪擁槍的殺手、濫用槍枝的軍隊與警察、認為槍枝即權力的黑道,以及擁槍作為人權象徵的遊說團體,抽絲剝繭現代社會與槍枝的獨特複雜關係。本書是一部節奏緊湊、犀利且直指核心的作品,即使對槍枝世界如何運作感到陌生的讀者,也會折服在比任何電影情節更加離奇、但也更讓人慨嘆的故事中,並思索槍枝暴力對社會與世界的影響。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伊恩‧歐佛頓 Iain Overton
畢業於劍橋大學唐寧學院,在倫敦的慈善機構「對武裝暴力採取行動」(Action on Armed Violence)擔任主席,並於劍橋大學擔任客座講師,同時也是調查記者兼戰地記者,於全世界超過八十國工作,在柬埔寨、伊拉克和索馬利亞等殺戮地區報導新聞。他也以製片的身分,為BBC、ITN和Al Jazeera等導演紀錄片,並且和《衛報》(the Guardian)、《獨立報》(the Independent)、《周日時報》(Sunday Times)等合作。他的報導曾榮獲皮博迪獎(Peabody Award),兩度獲得國際特赦組織獎(Amnesty Award)以及一座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蘇格蘭獎(BAFTA Scotland)。他成立調查新聞報導局(Bureau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並擔任編輯。

譯者簡介
陳正芬
專職譯者,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會計碩士,曾任IBM公司資訊工程師、匯豐銀行企業融資部經理。譯有《改變世界的九大演算法:讓今日電腦無所不能的最強概念》、《演算法統治世界》、《大和魂:日本人的求存意識如何改變世界》《QBQ!問題背後的問題》、《奢華,正在流行》、《C型人生》、《假如你明天當上主管》、《用心飲食》、 《一座小行星的新飲食方式》、《葛林斯班的騙局》等數十冊。

【引言】

故事從一樁死亡事件開始。
五歲男童蜷著身子,整夜躺在死去母親的冰冷雙腳旁,直到拂曉的微光照進陰暗的臥室,鄰居們才聽見男童的哭聲,大家也才終於明白,在太陽尚未升起的過去幾小時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子彈從這位少婦的左太陽穴進入,從後腦門出來,血跡飛濺在斑駁的牆上。那間窄小的屋子原本就不時傳出咆嘯爭吵的聲音,但誰都沒料到事態竟會演變至此。
男童被發現後,警察隨即趕到,但行兇的被害人男友與他用來行兇的手槍一樣,早已不知去向。
當我們來到這棟路邊的死寂屋子時,男童已經裹上毯子,從母親遺體所在的陰暗房間被帶到陽光下,他的母親仍然在屋內。
我們不知所措看著一輛輛從聖保羅北上的車子從身旁駛過,車裡的人也放慢速度注視著我們。警察和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擠在一輛無用武之地的白色救護車旁,狗在遠方吠叫,我拿出錄影機,走進屋內。
死者在住家前半部開了一家小店,專門賣些添加色素的糖果和不冰的螢光色飲料。櫃台上的淺盤放著天主教聖像的墜子,賣給暫停歇腳的卡車司機。但這些塑膠聖像昨晚沒能夠顯現神蹟,現在的她躺在屋子的另一端。走過布滿灰塵的櫃台,穿過狹窄的廊道,她就在那灘寂靜之中。
據說死亡有股甜甜的氣味,我在走進她的臥房之際有這種感覺。我的口中有股味道,讓我想起陳列在小店牆上的淡橘色瓶子,或是擺放在整齊的亮晶晶小盒子裡的柳橙巧克力泡芙,空氣中帶有這種濃濃氣味,在這初夏的日子裡,距她死亡已經超過十二小時。
她名叫露西葛蕾吉,身上一絲不掛,這讓我有點意外,但有尊嚴的死亡又談何容易。她的乳房垂向一邊,其餘部位盡皆裸露在外,她沒有流很多血,唯獨消瘦蠟黃的臉上有一處汙跡。我在角落架起三腳架開始工作,警察沒有上前阻止拍攝,然而現在的我甚至不曉得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因為我拍的影片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夜間新聞快報。伊朗裔的英國籍記者拉米塔‧納法伊(Ramita Navai)對類似場面早已見怪不怪,我和他合拍的影片,報導巴西城市的暴力事件與死傷,但當地第四頻道的新聞,卻絕對不會播放如此殘忍的個案細節。
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我該做點事。
於是,我聚焦在她張開的雙手,以及破舊櫃子上的一排小玩意,接著鏡頭來到一隻紫色小熊的臉,我猜那是愛人以前買給她的。錄影帶快速轉動的聲音,劃破了房間詭異的寂靜,我繼續拍,直到法醫用厚毛毯將她包起,就像她的兒子被裹上毯子一樣。而當她沉重的身子被抬起時,我只想到睡在這麼厚的毯子底下有多熱。
我們跟在遺體後,走到陽光下,再度鑽回車子裡,等驗屍官的廂型車開走。我們驅車往南,跟著一輛從容不迫的警車回到該市的警察局總部。每個人都不發一語。
這棟低矮寬闊的建築,是用巴西建築師喜愛的水泥、橫木和遮板建成,正面長長的玻璃屏幕後,站著佩槍荷彈的警察,令這棟市府建築少了時髦感、多了肅殺的氣氛。通往警局的階梯寬敞但級距甚淺,樓梯呈弧形旋轉,使通往正義之路更顯漫長。
我想到漫畫《超時空戰警》(Judge Dredd)中,將聖保羅描繪成一座可怕的反烏托邦(dystopian)城市。警察局是懲兇除惡的中樞機構,但這裡的警察只是托著沒有生命的金屬武器站著。理由很簡單,短短一年內,這座城市就發生過超過一千起的槍殺案件,猖獗的犯罪事件迫使學校停課、市區巴士改道行駛。
因此,這座政府大樓如臨大敵的氣氛也就不足為奇。無止盡的毒品戰爭摧殘這片土地,導致數十名警察被殺,警局總部入口處的守衛可不能掉以輕心,他們配戴重裝備,警用突襲步槍斜背在防暴護肩上,防彈背心則穿在裡面。
通過掃描和安檢後,我們來到另一側,出來接待的是卡斯楚(Luis de Castro)上校,他的身高不高,修剪整齊的深色短髮、稜角分明的下顎和仔細熨燙的襯衫,一副生來就要保家衛國的樣子,他與我們握手寒暄後,立刻說明這次請我們前來,是要參觀聖保羅市用來存放扣押槍枝的處所。
「幾年前,我們針對持有槍枝給予赦免期限,」他說話字字鏗鏘,彷彿在下指令,「我們沒收或接收約兩萬支槍,每支槍發給五十至一百美元不等。」
上校立刻邁開步伐,帶領我們穿過一條長廊,這條長廊的以日光燈管照明,裸露刺眼;兩側的牆仿彿用砂紙拋光一樣,上頭空無一物;地板被磨蝕得高低不平,我們緩緩走進這隻官僚巨獸的銀白色肚子,領頭的上校所到之處,靴子皆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停在一扇灰色的門前示意我們進去,門後是個小房間,幾位身著制服的警察坐在電腦前輸入資料,他們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從眼中能看出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面對著一扇牢籠的門。
上校吆喝一聲,隨即出現一張陰鬱的臉,將鎖打開,門向外開啟。我們走進半明半暗之中。
數千支槍塞滿整個空間,牆上掛著一排排細長的木盒,彷彿是專門分類郵件的辦公室,每一格擺著一支槍,上面附著一張小紙籤。空間早就不夠用,連櫃檯和周遭的木頭椅子上都布滿槍枝,打開任一個房間的門,看到的景象都一樣。
北美洲的半自動槍、中國的狩獵步槍、德國的九釐米手槍、英國的老式霰彈槍,還有自製手槍和高科技的機關槍。這些武器因年代久遠而嚴重鏽蝕,不禁令人想像奴隸的主人在古老莊園裡揮舞它們的樣子,有些槍上甚至蓋有「警察」的戳記,因為當巴西的幫派份子取走警察的性命時,也會順道將他的配槍帶走 。
這讓我突然想到,這處槍的墳場就像電影《六度分隔》(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象徵意義遠大於眼前的小房間,這裡每一把槍都經由製造者或受害者、槍手或賣家,而和某個大事件發生關聯。換言之,與外面的世界有著深度卻又曖昧的連結。
這裡有用納稅人的錢買來的左輪手槍,還有古老戰爭留下來的軍械,有警用手槍和軍用手槍,有射擊運動用的步槍,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獵槍,許多槍被行兇的汙跡玷汙。法律與保護、暴力與報復、休閒與獵食,人生的縮影盡皆展現在這些陰影中。
某種程度,這個存放槍枝的祕密處所,具體呈現所有人權悲劇的象徵,身為調查記者與人權研究者,我一直想將這些悲劇公諸於世,本書的構想也在那一刻誕生,我想從一支槍在金屬搖籃開始,一路追蹤到它染血的棺材為止。這場旅程將探索槍枝的生命周期,希望藉此對死亡甚或生命多一些認識。
全世界有近十億支槍,數量之大可謂空前。據估計,每年生產一百二十億發子彈,一百多國擁有自己的槍枝產業,近年來有二十國曾發生兒童攜槍鬥毆的案例,在這新的千禧年中,AK47步槍的售價甚至低到區區五十美元 。
確鑿的事實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然而儘管數字駭人,在我踏入槍的世界之前,對這些卻一無所知,或許是因為槍常被新聞和媒體遺忘的緣故吧,在我的職業生涯中,經常會報導槍械帶來的傷害,卻從不曾真正做過槍枝本身的報導,這就有點像是惡魔的臉,知道它的存在,但又不覺得有必要一提。其他種類的武器可就待遇不同,「用菜刀把他的頭砍下來?天哪,太恐怖了!」但說到槍,就變成「沒辦法啊,到處都有槍。」槍存在著,值得注意卻又無人提起。
我在露西葛蕾吉躺臥的陰暗房間裡,看到槍如何奪走人的性命,在聖保羅的警局總部,看到警方如何設法遏止並管制槍枝,但這些都是片段畫面,依然無法回答是誰製造這些槍、警用手槍為何淪為壞人的兇器,以及誰會從販賣這些烏茲衝鋒槍中得利。
我因為從事各種各樣的工作和社會運動而知道部分答案。戰地記者通常只是目睹槍造成的傷害,往往將報導聚焦在各個邪惡的政府上,鼓吹對武器的交易強化規範;調查記者則是設法揭露敗德的槍枝販子。過去這些工作我全都做過,因而對這些事略知一二,我報導過東印度被非法販賣的女性,拍攝過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貧民窟,親眼目睹墨西哥邊界的暴力事件,也記錄過中國與台灣之間緊張的外交僵局,我見過各種不同顏色的槍枝,但這些還不夠,我對獵人的世界所知甚為貧乏,既沒見過狙擊手,也從沒到過槍枝工廠,我想把以上各部分整合起來,一窺槍枝完整的樣貌。
這當然是個大工程,每當我說出想做的事時,人們總是倒抽一口氣。這肯定是全球性的,太多媒體只著重美國與槍的關係,但我想採取更寬廣的視角,我認為美國的槍僅是那血腥冰山的一角。
因此,這是一趟誕生於記憶和新體悟的旅程,我不僅要重溫舊時筆記,也要踩在機場漫長的地毯上,前往一個又一個殺戮現場,把槍對世界的影響交織成一張完整的錦毯,某座城市的瞬間猶如一縷絲線,與我造訪的遠方另一座城市,意外地連結在一起。
我的視野顯然寬廣到必須採取某種計畫才行,於是我決定根據受槍枝影響的不同族群,將研究分成幾部分,包括直接被槍械傷害的死者、傷者、自殺者,利用槍來聲張權力的殺人犯、警察和武裝部隊,用槍從事休閒娛樂的玩家和獵人,企圖以販賣槍枝謀取利益的賣家、走私者、說客,以及最源頭的製造者。我打算把過去的記憶和訪談、現在的旅行見聞和研究加以整合,逐一探究各個族群,完整理解在槍的陰影下生活和死亡是什麼樣子。

目次

第一部 引言
第一章 槍

第二部 槍帶來的疼痛
第二章 死者
第三章 傷者
第四章 自殺者

第三部 權力的擁有者
第五章 兇手
第六章 罪犯
第七章 警察
第八章 軍方

第四部 擁槍的愉悅
第九章 平民
第十章 獵人
第十一章 性與手槍

第五部 經濟效益
第十二章 商人
第十三章 走私販子
第十四章 遊說團體
第十五章 製造商
第十六章 自由

書摘/試閱

內文摘錄
第七章 警察

身為記者和作家,我的挑戰之一是跟警察打交道。
一般來說,當你隨軍隊來到衝突區,是被派去參觀某項「行動」,政治人物和軍中的新聞官想讓全世界知道他們的軍隊整裝經武,即將圓滿完成任務,而新聞記者就是在高辛浣值的戰壕,在血腥戰役出生入死之中度過職業生涯,且往往成為戰爭國家的自由派良心。
但是隨警察採訪可就不同,你很少會遇到激烈的突襲,我曾在世界上犯罪事件最頻繁的地方混在警察之中行動,包括薩爾瓦多、宏都拉斯、哥倫比亞、巴西等,怪就怪在每次的感受都一樣。
首先是用力握手,因為警察不信任非他們族類的人,接著穿上防彈背心,對方會含糊表示有可能發生狀況,在簡單介紹過後,就上車前往必然會發生的犯罪現場,警笛一閃閃。到達目的地時,可能是已經有另一個警察單位將罪犯逮捕,或者屍體已經躺在路當中,要不就是假警報。
基本上,警察的政治敏感度極高,沒有一位負責媒體的警官會希望記者看到警察殺人,因此他們會帶你到以前很亂但現在已經平靜的地方,並且帶你去了解正在進行守望相助的區域,那裡的人生一片美好,沒有血腥,而且不是因為新聞官篩選新聞的緣故,事實上,大部分的警察其實沒那麼常使用槍枝。
我從目前為止觀察到的大規模槍擊事件兇手和其他罪犯得知,槍在犯罪活動中扮演最重要的腳色,但我這段時間下來也發現,警察和槍的關係往往更複雜,有些警察將武器視為一切,有些則專注在情報導向的維安,還有些警察採取有節制的方式制服犯人,電槍(Taser)就是其中之一,警槍在妥善使用下不是用來攻擊而是防禦,用來彰顯法律,而非強迫他人聽從自己。
當然,警察攜帶槍枝而且數目相當驚人,全世界近十億支槍當中,執法機構就擁有兩千五百萬支,相當於每位警察擁有一點三支槍,警力的規模愈大,擁有的槍也愈多,中國警察據估計擁有一百九十五萬支槍,數字雖然嚇人,但平均下來每十位警察僅有約七支槍,低於全球平均值。印度警察的槍枝總數較少,為一百九十萬支,但每兩位警察有大約三支槍,最多的要屬塞爾維亞,每位警察有兩支槍。
類似數字當然只考慮平均值,在美國,每位執法人員有大約一點五支槍,但是聯邦漁業和野生動物署(Federal Fish and Wildlife Agency)的人員平均每人有將近六支槍。
我感興趣的是配備很多槍且對維安產生深度影響的警界,因此我探討槍枝擔任執法急先鋒的三個領域,包括警察的特警部隊、準軍事突襲行動中使用的槍,以及警察濫權下使用的槍。
這隻狗的亢奮明顯可見,因為牠知道有事要發生。訓練員朝空中丟一把沙子查看風向,接著將牠的項圈鬆開,這隻有著棕色斑點的邊境牧羊犬脫離牽繩,疾馳過學校後面整齊停放的車輛,到了第三輛,牠用後腳轉動方向然後坐下,訓練員上前拍了拍狗,把手伸進黑漆漆的輪圈裡,食指和大拇指撈出一把格洛克手槍,狗開始吠叫。
南非的嗅探犬被訓練來搜尋毒品或爆裂物,緝毒犬善於嗅聞古柯鹼和大麻,緝槍犬就像我眼前的這隻,聞得出爆裂物的灰燼,能夠偵測無煙火藥和底層的塗料,因而獲得這個名號。
南非一直有在使用諸如此類的狗,西南部的開普幫據估計有五萬一千支槍,而這還只是南非的最南端而以,整個南非有高達四百萬支非法槍枝,有人告訴我,在某些地區只要找對門路,取得槍枝比得到一杯乾淨的飲水還來的容易。
大量非法槍枝帶來的影響非常清楚,曾經南非每年有一萬五千人遭槍殺身亡,警察及緝槍犬在執行任務上困難重重。
也因此,在我見過專門救助槍傷患者的醫師後,便與某個警察小隊約了見面,他們負責在這個暴力案件層出不窮的地方搜索槍枝,但這裡的警犬並不是在開普敦的幫派地盤上搜索,這次我們來到一所位在開普平原區某個貧困區域的學院Hoerskool Bonteheuwel,據報在這間小規模的學校裡可以堂而皇之地吸毒,現在已經搜到一把槍,於是配槍警察趁朝會來到這裡宣布突襲檢查,並告知學生們將接受搜索。
看到槍並不稀奇,在開普平原區,有年僅十四歲的兒童因為涉入幫派殺人案而遭到逮捕,暴力案件數再創新高,二0一三年該省分的兩千五百八十件兇殺案中,百分之十二與黑幫有關,相較前一年大幅增加,因此警察不敢輕忽,命令每個孩子把手放在頭上,對一排排有色人種的年輕學子搜身(註三),孩子一一起立,默默任由警察的手搜遍他們骨瘦如柴的身體,魁武的白人連褲子的反摺和馬球衫的領子都不放過,遍尋毒品包裝紙、彈簧刀、槍。其中有些孩子早在很久以前已經告別童年。
警察在一面漆著「行善被人忘,作惡憶千年」的斑駁牆下快速進行搜查,但學校的諺語也只是這樣,警察真正要對付的,是來自父親叔伯的影響力,一九八0年代的種族隔離期間,有色人種和黑人從開普敦貧民區大舉遷移至開普平原區及其周邊城鎮,導致幾十年間暴力事件大幅增加,最終造就此地特有的黑幫罪犯,治安之敗壞,莫此為甚。
那天早晨的靜謐中,我透過窗玻璃看見一位肥胖的婦人穿著寬鬆的條紋衣服蹣跚走過,她推著破舊的嬰兒車,盯著滿是垃圾的地上猛瞧,毫不關心對街發生的事,警察來到這間問題學校已經不是頭一遭。
校內,面無表情的警官把一名男孩拉到一旁,這個年輕人把褲腳塞進襪子裡,這是幫派份子的作法,檢查員抓住孩子的肩膀,狗兒則豎起鼻子繞著他的腳嗅聞,聞了男孩的大腿後回到椅子邊,沒有發現毒品或無煙火藥,而是基於膚色的考量。
我來到外頭,朝著五位開普敦首都警察走去,他們正閒著沒事,格洛克手槍好端端擺在藍色的塑膠皮套裡,每個人已經幹了十二、三年的警察,但儘管平原區的暴力頻傳,他們卻都不曾對任何人開過一槍,而槍也成了這些警察身上的裝飾品。
其中一位檢查員或許是感受到我眼中的失望,於是要我跟他們去開普平原區巡邏,跟我同車的有四十七歲的白人警察尼柯˙瑪西(Nico Matthee)和三十六歲的黑人警察藍道˙皮耶特(Randall Pieters),他們同屬緝槍犬的小隊成員,曾經被派去搜索開普平原區較危險的區域,這兩位警察身穿卡其褲和首都警察的藍襯衫,識別證是代表南非的黃、橘、白、藍、綠、黑,彩虹中的希望。大肚子挺出褲子的尼柯,和許多警察一樣留著濃密的鬍子,是個認真親切的人,藍道一頭銀白的短髮,臉上有青春痘疤,一開始沒說什麼話。
我擠進車子的後座,後面有兩隻狗關在籠子裡,剩餘的空間擺滿了防彈背心,手銬、霰彈槍和急救箱。兩位巡警都攜帶Vektor Z88 9釐米手槍,這是義大利貝瑞塔槍(Italian Beretta)的變化版,本次巡邏的目的地是這塊貧窮土地上暴力犯罪最嚴重的國宅曼寧伯格(Manenberg),因此需要這些槍枝。
車子在街上行駛,我注意到大部分的轎車都是白人在開,小貨車則擠滿南非的黑人,接著我們來到一個地區,這裡看不見白人在開車,有的只是淒涼以及被風吹得滿天飛舞的垃圾,這個貧窮區域的草皮骯髒,防水布隨風拍動,屋頂的每一面鋪著看不到邊際的波浪板,男人穿著破舊的藍色工作服和毛線帽坐在門前樓梯上,我們的警車在晨光中緩緩駛過。
「每一間貧民窟住了五到九人,」尼柯對車窗外點著頭說,這些都是暴力的溫床,這裡的壞人經常因為靠犯罪為生而公開被獎勵。
「他們稱之為『良性血拚』,」藍道指得是黑人和有色人種青年偷竊有錢白人身上的財物。開普敦幾個最大幫派的成員住在這一帶,包括了苦日子(Hard Living)、俏小子(the Clever Kids)和數字幫(the Numbers),此外還有十幾個規模較小的混種幫派,據說一九九0年代初,這裡至少住了一百三十個幫派,幫眾約十萬人,誰都不曉得今天變成多少人,但警方表示情況比過去更糟。
「他們販賣甲基安非他命,」尼柯指得是當地生產的結晶甲安,「或是忽得、大麻跟海洛因,不過最大宗要屬結晶甲安,這裡的槍擊案全都跟幫派有關,原因不外是爭奪販毒地盤。他們武器裝備齊全,有金牛座左輪手槍(Tauruse)、CZ75和格洛克,以九釐米手槍為主。」
居民七萬人的曼寧伯格光是二0一三年夏天就發生十四起殺人案和五十六起殺人未遂案件,今年更糟,頭四個月就發生三十件殺人案,當地人表示警察廢弛職務,甚至逼得西開普首相跳出來下令佈署軍隊,二0一三年一至九月有超過一千兩百人被捕,但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藍道要我把車窗搖下以便聽見槍聲,我們進入開普敦治安最差的地區中最亂的國宅區。
牆壁覆滿橫七豎八的幫派塗鴉,就像野貓對著樹灑尿般標註地盤,苦日子幫控制這一帶,因為到處都有HL$的標誌,剩餘區域則被年輕迪西小子(Young Dixie Boys)、頑皮小子(Naughty Boys)、垃圾放克小子(Junky Funky Kids)等比較小的幫派瓜分,換言之,每條街都有一條心知肚明的界線,近九成住在這裡的人都認為,曼寧伯格有些地方是一輩子都去不得的。
尼柯說:「這裡的有色人種不講究章法,我不是種族主義者,但自從九四年以來就變了,唯獨他們還是老樣子。以前主其事者是白人,現在換成黑人當家,有色人種卡在中間,有時他們想表現成白人的樣子,有時又像黑人,這就是問題。」
他說,問題最嚴重的是27、28、29這三個數字幫,幾名幫派成員將四歲兒童強暴後燒死,最近兩名警員在曼寧伯格附近被槍殺,一般認為是數字幫的人在背後主使,一名身上刺青的年輕人對著倒臥沙地的警察開槍,而且對準其中一位的頭部,至於槍則是從另一位警察身上取得,幫派份子殺警可是大功一件,如果奪槍就更好。我望向窗外,心想這些警察會不會反而讓我成了被攻擊的對象。


第十一章 性與手槍

正當地表最盛大的槍展(Shot Show)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同時,號稱全世界最大的成人商業活動「A片新聞娛樂博覽會」(AVN Adult Entertainment Expo)也在同一處舉行,或許並不讓人意外。
兩個展覽我都去過。兩處的觀眾群沒有太大差異,都是單身白人男子,蓄鬍、拖著後腳跟走路、多半有點超重,格子襯衫上有些詭異的汙漬。此外,他們熱愛展覽的主題,後者的三萬名訪客是衝著「性」來到內華達州的這個沙漠城市,形單影隻尋找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事物,順便拍照留念。
還有其他類似的地方。成人博覽會跟槍展一樣有最新的配件,每個配件都是將基本概念發揮到極致,有綁在腳上的人造陽具,還有和電話連接的震動器,還有用A片男星的陽具打模製造的自慰玩具,叫做閃肉燈(Fleshlight)。
不過,我不是被子彈按摩棒吸引而來參加這場性的盛會,我來是為了留著一頭烏黑秀髮的A片女星絲脫亞(Stoya),也是另類A片的皇后,我想跟她聊一聊,因為她基於未知理由,曾經以狙擊手的造型在一部最新的影片中出現。
我是在一個藝術網站第一次知道絲脫亞,她在《歇斯底里的文學》(Hysterical Literature)系列影片中演出,影片的構想很簡單,拍攝幾位紐約自由派女性朗讀小說的樣子,鏡頭下的她們則接受高速按摩棒的刺激,攝影機拍下每位女性進入性高潮的過程,絲脫亞在朗讀《姦屍形形色色》(Necrophilia Variations)中的死亡情節時到達高潮,這是一本專門論述戀屍癖的書,我想知道她為何選這本小說,於是便上網查了查,發現絲脫亞除了在紐約的藝術場景中扮演女神外,也是AV女優。
她是在一個特別的時刻加入美國的成人影片。她不是典型芭比娃娃型的女星,她穿威斯伍德(Vivienne Westwood),而且留短髮。她自稱是個平胸妖精,但她顯然不靠外型取勝,拍的A片也先後獲得獎項。二00八年她贏得美國最佳新人獎,二00九年以「最佳女性團體性愛鏡頭」獲頒獎章,但是引起我的興趣的,是她二0一四年在《榮譽守則》(Code of Honor)中的演出,贏得「主題電影中的最佳鏡頭」, 因為絲脫亞在戲中扮演名叫「上帝」狙擊手。
於是,我來到拉斯維加斯等著採訪絲脫亞,我想知道扮演狙擊手到底有什麼性感可言,我無法理解,而某方面我認為「上帝」能告訴我。
她要求在博覽會外的硬石賭場見面,我來得早了些,這裡每間賭場地板都瀰漫像這樣銷魂的燈光,我看著一群頭髮金到不能再金的妞,瞪著恨天高的高跟鞋搖搖晃晃走過。
我在見面前做過一點功課,我看過絲脫亞在《絲托亞什麼都做》(Stoya Does Everything)的系列影片演出,乍看標題令我想像裡面會是些不堪入目的性愛場面,原來這些影片是專為絲脫亞的鐵桿粉絲拍攝,他們想看她做一些跟裸體無關的事,像是打彈子、抓鬼、同人誌。她在其中一部影片中,參觀一處打靶場。
其中一段影片的一開始是她的台詞:「槍讓我非常緊張。」接著插入重金屬配樂,影片中的她穿上防彈背心,舉起一件T恤,上面寫著「殭屍退散」。接著她直奔打靶場,身穿軍服的男子將手槍拿到她面前,「好大,」她張開手指,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她選擇那裡最小把的槍,叫做蚊子。她看起來有些焦慮,很難分辨是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在她開第二槍時,射出的彈殼出了岔子,打到靶場的隔牆後彈到她。「狗娘養的!」她心情低落地離開靶場。「有個彈殼,」她指著自己的胸部,「在我的襯衫裡,」之後慢慢抽一口菸,轉向鏡頭說道:「現在我一整個瘋狂,不想再碰槍了。」
絲脫亞本人來到咖啡店。她抽著情有獨鍾的百樂門香菸,端出一本正經的微笑,一邊的耳朵上別了安全別針,瘦削的骨架套上黑色緊身衣,很有色情片的時尚感。不過,她說話字斟句酌且聲音很輕,而且她顯然懂得如何使人放鬆心情。她給我看她身上的威斯伍德行頭(「我住紐約,但鞋子都在洛杉磯」),她談了一點她家的貓,又說到她在拉斯維加斯不為人知的恐怖經歷(「死亡的五英里」),在色情大會隔壁這家燈光昏暗的咖啡店裡採訪她,感覺再正常不過了。
我說明我正在做的事。她一面聽,一面小口喝著用酒杯裝的咖啡,思考要怎麼回答。「關於成人娛樂,有一件事情是,」她說。「必須原本就是膚淺的,我的意思是,你在高潮的時候會想什麼呢?」
我噗哧出來。我在訪談時從不曾被問過這問題。她替我回答。「無意識,什麼都沒有。不是嗎?你在那時刻大概不會思索任何事情。所以,如果試圖弄清楚影片中的高深大道理,結果多半是自討沒趣。」她是要我別太認真看她扮演的腳色,因為那只是愚蠢的A片。
「在做成人影片時,情節只占大約十五分鐘,其餘都是性,」她解釋。「所以必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表現你在這部電影中的原型,像是啦啦隊員、護士、烤蘋果派的媽媽。影片導演羅比滴(Robby D)最拿手的事情之一,就是讓拿槍的女生顯得很威武的樣子,所以扮演狙擊手跟我個人無關,全都是羅比滴的決定。」
我聽過有以女性狙擊手為原型的色情片,原來都是假情報。一九八0年代在車臣的俄羅斯軍隊提到,有參加滑雪和步槍射擊兩項比賽的金髮亞馬遜族女戰士,被雇用做為狙擊手來對抗俄羅斯軍隊,他們稱這群女狙擊手為「白色褲襪」。二00八年在南奧賽提亞(South Ossetia)和喬治亞、二0一四年在烏克蘭,俄羅斯人再度遭遇女狙擊手,此外還有被稱為阿帕契(Apache)的女性越共狙擊手,據說她們曾經凌虐美國海軍使他們流血至死,阿帕契的「招牌做法」之一是將俘虜閹割,之後我才知道,知名的猶太裔美籍心理社會性治療師茹絲醫師,也曾經被訓練為以色列擔任狙擊手。
這是顛覆女神槍手的形象,性、死亡和恐懼全部包裹在一起。將死亡和性帶給男性的神秘女殺手,這位名叫「上帝」的影子人物所散發的情色力量,讓我想到墨西哥黑道敬拜的死亡聖神(Santa Muerte),又讓我想到遇過的那位以色列狙擊手,當然後者的美麗令我驚艷,彷彿她的美與她輕易取人性命的能力之間是如此不協調,或許羅比滴讓絲脫亞扮演這腳色,就是要找到這種魅惑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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