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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塵戀影:獻給年輕世代的執拗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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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文學一如人之生命體。作者要設法把自己的生命觀表達、解釋出來。如對天、對人、對社會種種的看法和意見,如此才算成全圓滿。寫作只是在妄圖喜悅,盼得人們之瞭解,以另外的方式渴求溫暖、尊嚴、受人誇讚、肯定自我的途徑。」──王幼華

本書根據作家王幼華年輕時的日記改寫而成,其內容包括兩大部份:其一為日記,紀錄作者離開學校後成為專業作家的心路歷程。其二為小說,作者用自傳體小說的方式,描述服兵役時因適應不良而進入療養院療養的特殊經歷。全書透過日記與小說的方式,勾勒出一位作家對知識的追求、愛情的碰撞、心靈的徬徨與掙扎、創作的挫敗與歡愉等感悟,過程裡充滿了意志的燃燒,精神的試煉和理想的追求。


本書特色
●知名作家王幼華,以小說和日記體交錯的獨特手法,自我剖析成名前的心路歷程。
●本書將作者創作生涯中的悲楚與療癒轉化成誠懇的鼓勵,為有志於寫作的讀者添加更多的力量。

作者簡介

王幼華(1956年-),國立中興大學中文博士,曾任國立聯合大學華語文學系系主任,現任國立聯合大學臺灣語文與傳播學系和華語文學系合聘教授。出版作品有《土地與靈魂》、《騷動的島》、《洪福齊天》等小說集。學術論著有《清代臺灣漢語文獻原住民記述研究》、《考辨與詮說──清代台灣論述》、《蚌病成珠──古今作家論》等,深獲學術界肯定。文學創作曾獲吳濁流文學獎、中國文藝協會獎章、中山文藝獎等。作品意念繁富,深刻廣袤,在台灣文學作品裡獨樹一格。有關王幼華文學作品的評論,海內外(中國、日本、臺灣、香港等)共六十餘篇。在文學創作、學術研究外,王幼華亦展現「文學運動家」特質,以作家身分參與文化及社會運動,將理念付諸實踐。

【自序】
這部作品來自一九八○年七月二十八日至一九八三年十月二日的幾本日記,以及一九八○年四月未完成的中篇小說稿。這兩年有機會將它重新謄寫,修改,幾經考慮,決定用這樣的面目呈現出來。
本書記述的是二十四歲到二十七歲的人生行路,是我認為最值得再三回味的歲月。內容包括了對知識的追求,愛情的碰撞,心靈的徬徨與掙扎,創作的挫敗與歡愉等。過程裡充滿了意志的燃燒,精神的試煉和理想的追求。
在回溯這段歷程中,我感覺人生是無法完整書寫出來的,書是不可能被完全讀懂的,所有的詮釋都會有部分遺漏。所謂的正史,傳記、日記,所寫出來的可能只是想被看到的部分,講的是自以為是的真實。
然而這些耽溺和鬱鬱,喃喃不已的傾訴,也許在召喚同樣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們。那些斑斑的印記,也許願意閱讀的你,不再感到踽踽獨行的惶然和寂寞。

目次

【目次】

自序
第一章 那就離開淡水吧
第二章 來到丹楓療養院的K君
 一、願意被隔離的人
 二、新來的病友
 三、當我們同在一起
 四、等待著的人
 五、除魔者
 六、天井
 七、在鏡子裡看到什麼
 八、適合的愛人
 九、親友們
 十、那裡都有反對者
 十一、天殺星下凡
 十二、慶祝聖者誕生的節日
 十三、癡情慾
 十四、總是在表演
 十五、郊遊
 十六、死和笑
 十七、有人走有人來
 十八、群鬼之歌
 十九、瑕疵品
 二十、二郎神
 二十一、奔跑的少年
第三章 都市文學的誕生
 一、解凍的河流
 二、知識的心臟
第四章 塵市幻影
 一、冬之卷(一)
 二、春之卷
 三、夏之卷
 四、秋之卷
 五、冬之卷(二)
第五章 模糊的戀人啊
 一、憂鬱的耽溺
 二、再見了戀人

書摘/試閱

【第二章 來到丹楓療養院的K君】
二、新來的病友

這是個容易使人變形的世界,每個人有他變形的原因。
K君在「總合醫院」時見到一位下士,他是善良的人,脾氣溫馴,身體高壯堅實,令人想不出為什麼崩潰。他剛進來的那兩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睜著眼睛,意識茫然的走動。安靜的接受檢查,抽血、脊椎穿刺,然後無聲無息的躺著。他的父母聞訊趕來,竟不知道相認了。他的母親,一副鄉下勞動婦女的打扮,向K君哭泣著說:
「怎麼辦,怎麼辦?都不會認人了。」
K君安慰的說會好起來的,這裡的醫生很好,會治好的,只要離開原來的環境,休養一陣子就會好的。
「真的嗎?有影麼?」
「你看,我不是很清楚嗎?」
後來,下士逐漸清醒,和氣的和K君交談。說話時他不斷撫著頭,眼神閃躲,不敢看人。
下士娓娓的說著在軍中的經驗:五百公里行軍,他照顧班上的兵。實在不行的,替他們站崗。演習時一個人扛三支槍,三、四天沒有睡覺。部隊移防馬祖戰地,任務很多,他凡事帶頭做,上面的長官都很器重。他不是好炫耀的人,不喜歡責罵班上的兵,挖坑道幹活他總是做得最多,從不馬虎,處處替人著想。他初中畢業,家裡有一片種滿水果的山地,是從小勞動慣的。
K君讚嘆的說:「當你的班兵一定很不錯。」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瘋的,只記得有一天忽然便走到軍械室,拿出一柄自動步槍,裝滿子彈,走出連隊,朝天空開了十幾槍;接著便衝向營部,三個兵想攔他都沒攔住。他衝了進去,很想對人開槍,只是還沒想好要打誰,結果被一位長官從後頭抱住,摔倒在地上。他保管了五百發子彈……實在想不透自己怎麼會瘋的。
當下士講到裝滿子彈,握著槍衝鋒的時候,K君感到一陣興奮,莫名其妙的興奮,殺人或被殺?這便是這個時代年輕人的責任與義務,為了國家必須團結在一起勇敢的殺人,或被敵人殺死。不過下士殺的是自己人,還沒去殺敵人,自己人便讓他瘋狂了。
在部隊裡K君沒想過要自殺,──自殺。在同一病房裡有一名叫尤思達的,未當兵前是跑船的海員。很有個性,模樣帥氣,略白的臉長著些青春痘,會彈吉他,能歌唱。平常說話很正常,只是不太有禮貌。由於一天要喝十幾杯濃釅的茶,使他晚上在大家就寢的時候,還獨自不停的走動。部隊的任務很沉重,操練、演習,日夜難安的生活,也使他的精神異常興奮著,體力不斷消耗、流失。他是自殺送進來的,這人不時把左手臂挽起來給大家看。
「我在部隊裡沒有朋友,只跟站在我旁邊的小子不錯。有一天,一位長官來向大家勸說,問我們有沒有人願意去士官學校受訓。受訓半年,服役三年半,待遇很好;只是時間久一點,但是比當兵好。我旁邊的那人出列願意去,我想他去我也去吧,反正沒有朋友了。去了以後我很後悔,不習慣,想想還有三年半,很不舒服。有一天放假,我沒回家,出去住在旅社裡,愈想愈不對。到了晚上,我打破了一隻玻璃杯就割了起來。割手腕附近血流得慢,要割關節上面,一割血就用噴的。我割了十六道,動脈斷了,血從門縫流到外面……」
他的左手臂內側,劃滿了支離破碎的痕跡,皮膚上有幾道白色縫線,也有一小段正在發炎,看起來爛爛的。
「血流了這麼多,有什麼感覺?」
「我只覺得一陣陣發冷―發冷…」
有天,晚飯過後,尤思達因為表現正常,口齒伶俐,經過醫師評估他和幾位病友獲准外出散步。一行人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時,這傢伙突然拔腿脫逃,朝人群最多的地方鑽去,身上還穿著病人服裝。
當晚出動了許多軍、警、憲兵圍捕,抓了許多天都沒抓到。他幾乎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那天是女朋友的生日,晚上有個宴會,他想要去參加,住在這裡當然是不能隨便出去的。
在病房裡,尤思達對K君很好,把母親做的肉包子請他吃,有事便來商量。要逃走的事K君不贊成,但是這人的毛病就是已經想到的念頭,就一定會去做,怎麼說都沒用了。當醫生、護理長在討論他為何要逃走的時候,K君只有默不作聲。
病房裡還有一位張國玉,是位溫柔敏感的人,三十歲左右。他父親送他來這兒住院,因為身分是一般民眾,每天要花一千塊錢。由於太過昂貴,他不時急著想出院,可是父親向他說:要了解一個做父親愛兒子的心意,堅持要留在在此治療。張國玉的父親是個擺地攤的小販,實在沒有太多錢來供給,為此感到惶惶不安。他常常一個人坐在床邊不做聲,見到醫生和護理長,便不住的鞠躬,說著感謝的話。張國玉說話的時候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是一口氣說幾百字不停;一口氣放盡後,再吸一口氣,又說了幾百字。他謹慎而卑下的語氣使人難受,說話時間歇的喘息聲、換氣聲,使聽的人感到焦躁。他看起來毫無病狀,不過據護士說他曾說過:「神告訴他,卡特總統上任時將要給他四百萬美元,這是神的旨意,任何人不能改變。」又說:「總統在最近要來病院特別看他。」……
有幾位病人還不曾瞭解,沒說過話,K君便離開「總合醫院」,移轉到這兒來了。
這五病房可以容納了三、四十個病人,有軍中的也有民間的,老老少少各種年紀的都有。「惠康大樓」裡共有四個這樣的病房。編號從一到五,跳過一個四字,原因是那四字的聲音不太吉利。
病房白色牆壁上主要部分,貼著白底藍字的標語:「堅決反共,擁護領袖」、「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中華民族,團結奮鬥」、「別問國家為你做了什麼,要問你為國家做了什麼」、「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的生活,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的生命」等等。
飯廳角落還貼著幾張小海報,紙質和印刷很粗糙,內容是:「慶祝光輝十月」,「緬懷蔣公德澤」等等。
這裡的一切和「總合醫院」的情況差很多,人也雜亂,K君又有了不適應的狀況。無法即時適應環境,很容易找出缺點,忍不住的想批評和攻擊,一直是困擾他的心理和精神的重要原因。
吃藥的時候,走到護理站的公佈欄去看了一下,他被分配到打掃餐廳,也就是等開完飯後,去掃人們留下來的殘渣飯屑,並用抹布把桌椅抹乾淨。他不喜歡這工作,誰分配的也沒經過自己同意。他考慮是不是要接受,還是要去和護理長議論。

來這兒的頭幾天,他沒法按時的大小便。廁所的形況很糟,兩間的門都壞了,而且裡面老是有人蹲在那裡。到處都有痰跡,糞便漏在外面,小便池堵塞,蓄滿了一池暗褐色的尿液,尿液上漂著煙頭。慢慢他才發現有一間還不錯,打掃的人很負責,弄得還算乾淨。不過過了早上十點,狀況就很可怕。
早晨,他們起床後全部集合做早操,帶操的是一位乾瘦的中年人,就睡在附近,口音有點怪,不知道是哪個省來的老兵仔。他表情冷漠,口令清楚,做事看起來很穩健。
剛進病房的日子,K君對自己體能的保持相當注意,認真的做每個動作,伏地挺身還比別人多做十幾個,直到手臂痠麻為止。他其實體能非常好,喜歡運動,從小學就是田徑隊,練過柔道、跆拳道,參加過很多比賽。在中心訓練的時候,每天要做忽快忽慢的兩、三百個伏地挺身,這並沒有難倒他,發令者再怎麼期望能讓他不能支持,像其他弟兄般發出呻吟,倒趴在灰髒的地面上,他都能忍住,硬撐過去。
早操做完,還要精神答數,然後原地踏著腳步唱軍歌,軍歌大約都是「我愛中華」、「莫等待」、「我有一隻槍」這三首。之後便是自由的時間了,各人做各人的事:有人和護士小姐打牌、下五子棋;有人發著呆;有人就躺回床上;有人在偌大的病房來回走著,一趟又一趟。除了會客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出去。每天早上十點鐘左右,護士小姐會找一位嗓子大的喊著:「五病房購物!」想買東西的人便聚過來,讓獲准出門的病人去替眾人到福利社購物,買的通常是日用品和一些零食。
在「總合醫院」一個多月的時候他還看些書,是自由主義和社會主義思想方面的,總想在書裡找到一些合於自己想法、觀點的文章。他的抵抗、桀驁和憤怒,是不難在書裡面找到一些共鳴的,被歷史記載下來的絕大部分不是「正常」的人。
他厭恨被要求和別人一樣,討厭平庸的人,極力要求保留自我的意識。醫生就部隊來人對他的描述,人事單位的紀錄,還有在醫院中的表現,認為這人確實發生了某些問題。
在這裡光線不好,心情容易浮動,使他放棄了看書的想法。當兵前他的生活全是知識與思考的,並以自己沉浸於這樣的氛圍自豪;但軍隊的生活,是非常粗礪而簡單的,要求放棄腦中原有的東西,變成直覺的、體能的、機械的生活。他便如喪失靈魂似的,狂亂的抵抗了起來,拒絕背誦一些「蔣公遺囑」、「愛民十大紀律」、司令官指示事項等等,因此被處罰過許多次:罰站在總統遺像底下,高聲朗誦「愛民十大紀律」幾百遍,交互蹲跳,拔草,伏地挺身……。再怎樣的處罰,都不能讓他背出完整的句子。他不在乎軍隊中的訓練要求和思想要求,只擔心著自己腦中的思想已經退化了,空白化了,會逐漸變成一個空洞的人。
有個人來到K君的床前,他叫丁偉,是個有著一身鬆垮垮肥肉的胖子,體重有九十幾公斤。原先也是住在「總合醫院」的,比K君先轉到這裡來療養。K君不怎麼喜歡這個人,因為語無倫次,而且顯得自私自利。
「K君你好,你轉來啦。」
「噢噢你好,你在樓下嗎?幾病房?」
「嘿嘿,是三病房,我聽謝錦章說你轉來了。」
「喔―」
「那是你的橘子嗎?我吃一個好吧。」
「唔,好。」
「我跟別人說我在部隊裡挨打,連長用繩子綁我的腳,沒有人相信吔。」
「你講過了,我相信。」
「我被打得眼睛腫好大,腳也青了。」
「他們實在很過份。」
「他們也很差勁呵。」
「……」
「我躺你的床上好嗎?」
「好啊。」
「他們打我,我們營長也不相信。」
「喂,嘿,你吃的橘子皮怎麼丟我床下。」
「沒有,沒有,我沒有啊。」
「趕快揀起來。」
丁偉用腳把橘子皮和種子掃到隔床去。
「喂!你不要給丁偉吃東西,他每次都跑去吃人家的東西。」
忽然,旁邊跑出一個人向K君說。
「沒有,我沒有啊,是他給我的!」
「他專門吃人家東西了。」
「K君我在樓下被人打過吔。這裡的病人會動手打人,我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你為什麼不還手?」
「來不及啊,他打了我就跑了,我鼻子都被打出血……我再吃一個橘子好嗎?」
「沒有了,我自己都還沒有吃到。」
「這裡的人很壞,我挨打了好幾次。」

晚間,K君收拾好殘渣剩菜,擦完桌子,七點半吃完藥就睡覺了。因為實在無事可做,中午時間又有兩個半小時的午睡,吃飽睡,睡飽吃。患這種病的人,是什麼外界壓力都不可以有的,也無法負擔任何外界給予的責任。他們是被一種不得不的,撫恤的角度供養著,或者說是當做廢物一般圈養起來的。
K君並不在意這些觀點,這樣或許是一種幸福吧,被這樣善待與照顧著,不是很好嗎?他是放棄「正常」生活的人,那種生活方式也放棄了他。
這裡的教官和護理長對病人都相當嚴厲,不具有太多的耐心;在「丹楓療養院」任職,也非光彩的事。很少醫學院的學生願意選擇當精神科醫生,護理人員到這裡工作,往往也是出於無奈。病人的症狀有時候就是難以控制的,病人們無聊與發病時,就要鬧出事情來。就算是病殃殃,虛弱不堪的患者,也不時會有難以預測的行為。
鬧出事情來的人,情節嚴重的都要被關進保護室。惠康大樓共有四間這樣的房間,其中一間的鐵門都被踢打壞了,不能使用;另一間長期住了一個病人。實際上只有兩間可用。保護室裡面很陰暗潮濕,看起來有些骯髒、破舊,發著怪味。K君也被關過像這樣的房間,原因是他在「總合醫院」時候做的一件事。那件事的起因則是因為聽醫生說他沒什麼病,沒發生過什麼危險的行為,一段時間後就該回部隊了。K君其實只是適應不良,一些妄想症而已。
這樣的結論,讓他覺得必須做些事,來證明自己是有問題的,需要留在病院繼續治療。若被遣送回到部隊,他沒有把握,會不會做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情來。在那裡出事,是很不值得的。
那日,他在病院的圖書館內,和謝錦章及另一位年輕的病者,把一些報紙、雜誌放在一起,點了火,燒了起來;火勢不算大,沒有延燒,如果不能控制,火可以把圖書室或者整棟病房燒掉都有可能。因為是星期六下午,留守的人較少,剛開始沒有人發現,他們把灰燼拿來漆黑了臉,大聲笑鬧著,說是要欺敵致勝。三個人拿著掃把當作槍枝,嘴裡模擬子彈發射的聲音,向敵人進行猛烈的攻擊。還在地上匍伏前進,假想作戰時各種狀況,丟了幾顆手榴彈。謝錦章扮演中彈死亡的樣子,十分逼真。K君在這場鬧劇中開懷的笑了,他覺得自己在這場滑稽的排演中,得到入伍以來第一次快樂。
關在那窄小沉悶的房間是難受的,心靈是受到無比壓力的。那次鬧得太過份,引來值日的教官,被打了一針,昏沉得躺在地上。之後,恍惚間知道自己被抬進保護室,拉拉扯扯的穿上保護衣。不久後醒來,他拚命的掙扎一陣子後,發現完全無法脫離那衣服的束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也難以掙脫那精心設計「保護」病者的衣服。滿身大汗,精疲力盡之後,躺在地上喘著氣,內心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要自己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慢慢渡過這段時間。他在思想的錯亂裡逃避受傷的尊嚴,分散自己極欲爆發的喊叫和攻擊。他幻想著自己飄浮在一個無限曠遠的空間裡,聽不到聲音,嗅不到味道,只有些若有似無的,稀疏的、暗沉沉的星光。

這個虛無的空間安靜、柔緩,只是沉悶了些罷了。不過,比那些充滿了人的世界好多了。那些人的存在,只給自己帶來徬徨、憤怒、混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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