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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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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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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我是誰?從何時開始意識我?

人生於世之美,
不正是因為與眾不同?

──《大地》三部曲──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賽珍珠遺世之作

本書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賽珍珠辭世四十年後,於二○一三年初被尋獲的遺稿,是她辭世之作。本書主角藍道一生一段足跡踏遍紐約、倫敦、巴黎甚至投身韓戰,然而,自從在巴黎結識女子史蒂芬妮後,他的生命起了重大變化,這名中美混血的女子自六歲起便離開美國母親,與中國父親在巴黎居住,但東方人臉孔的相貌,長久以來只令史蒂芬妮感受到這個世界對於她的冷漠與疏離。就在最後一度與史蒂芬妮相逢時,一場意外徹底震撼了藍道,遠非他半生從歷練生命與苦得的人生智慧所能想像。

賽珍珠這本重見天日的遺作仍展露她對跨種族不朽的人道關懷,為了尋找生命的意義,同時對於生命始終抱持極大的好奇與疑問,全書開篇就從受精卵著床子宮之際,誕生了「我」的想法,今日看來依然新潮又迷人。與眾不同的「我」,如同賽珍珠本人,若文學汲取普世價值,這種理想性的書寫如今彌足珍貴。 


 

作者簡介

賽珍珠(Pearl S. Buck,1892-1973)

美國作家。出生四個月後即被身為傳教士的雙親帶到中國,在鎮江度過了十八年。賽珍珠在中國生活了近四十年,她視中文為「第一語言」,把鎮江稱作「中國故鄉」。一九三二年,憑藉著描寫中國農民生活的長篇小說《大地》,連續兩年穩居暢銷榜冠軍,並獲頒普立茲文學獎;一九三八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她是首位美國女性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並且是作品流傳語種最多的美國作家。



譯者簡介
高紫文

臺師大工業科技教育系畢業,譯有《甘地與我》、《失控的正向思考》、《馬特洪峰》、《1940法國陷落》、《狼哨》、《美國狙擊手》、《大象先生》、《感謝您為國效力》、《垃圾天使》、《納粹獵人》、《塔樓》。

 


這部小說是家母賽珍珠所寫,創作於去世前幾年。家母一九七三年三月六日卒於佛蒙特州丹碧鎮(Danby),享壽八十歲。家母晚年的私事混亂,有幾個人與她往來,覬覦她的財產,離間她與家人、朋友、員工、出版商,導致她幾近破產。她領養的七個孩子,我是其中一個,都沒有分得財產,《永恆的懷疑》的手寫原稿和一份繕打副本被人拿走,消失四十載。
家母去世後,兄弟姐妹和我設法找回她遺留的文學創作和私人財產,數年後,我們終於成功,我成了賽珍珠的文學遺作管理人。然而,家人掌控她的遺產前,就有多項遺產消失,像是私人文件、信件、手稿、房地產。家人從沒接獲通知她有這部最後的文學創作。家母去世幾年後,家人找回其他被拿走的財產。二〇〇七年,賽珍珠最知名的小說《大地》的原稿被找回,原來是一九六〇年代中期被一位舊任祕書竊取隱藏。
二〇一二年十二月,我得知德州有位婦女買下沃斯堡一間公用倉庫裡的物品。當時由於倉庫租金未付清,倉儲公司得依法拍賣倉庫內的物品。購買的那名婦女檢視倉庫時,發現賽珍珠的三百餘頁小說手寫原稿和一份繕打副本。婦女欲出售原稿,經過商談後,家人終於買回。
我們不知道是誰在何時從佛蒙特州丹碧鎮拿走原稿,也不知道原稿最後怎麼會落到德州沃斯堡的倉庫裡。
外祖父賽兆祥(Absalom Sydenstricker)和外祖母賽羅琳(Caroline Sydenstricker)一八九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在西維吉尼亞州山保羅鎮(Hillsboro)生下家母,外祖父是長老教會傳教士,跟外祖母賽羅琳在一八八〇年首度前往中國。他們每十年會獲准返國休假一次,賽珍珠就在第一次延長休假期間出世。一八九二年十一月,一家人返回中國。一九〇一年八月,賽珍珠跟父母返回美國休返國假,待到一九〇二年八月;接著一九一〇年到一九一四年回美國讀大學;一九二五年到一九二六年再次回美國康乃爾大學攻讀文學碩士學位。她到一九三四年才定居美國,因此,在人生的前四十年,她以中國為家。
她非常瞭解中國的土地、人民和文化。一九一七年她嫁給農務傳教士白約翰(John Lossing Buck),由於丈夫的工作關係,兩人前往中國偏遠地區。在偏遠地區,賽珍珠深刻洞察到中國農民的家庭生活和文化,在《大地》中清楚記載這方面的知識。一九二一年,白氏夫婦搬到南京,兩人都在大學任教。
賽珍珠從小就知道自己想當作家,小時候她的早期寫作就曾登上英文報紙《大美晚報》(Shanghai Mercury);在藍道夫梅康女子學院(Randolph-Macon Woman’s College)求學時,曾寫故事與劇本,贏得寫作獎,被選入優等生榮譽學會(Phi Beta Kappa)。
一九二〇年代末,她寫了第一部小說《東風.西風》(East Wind: West Wind),寄給紐約市的一位文稿代理人,代理人轉寄給幾家出版社,結果被退稿,主要因為主題跟中國有關。最後,一九二九年,約翰日出版社的社長華理察(Richard J. Walsh)肯定她的文稿,於一九三〇年出版。
華理察要她繼續寫作,她的下一本書《大地》在一九三二年出版,立即熱賣,使她成名,經濟富裕,也因此戀上華理察。家母跟白約翰離婚、華理察跟第一任妻子如碧離婚後,兩人在一九三五年結婚。編輯兼出版商華理察和作家賽珍珠在文學上合作成功,催生許多作品。華理察在一九六〇年去世前,出版了賽珍珠的所有書。
我的養父母賽珍珠和華理察在賓州公鹿郡成家,同時在約翰日出版社所在的紐約市租了一間公寓。兩人結婚時,賽珍珠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她親生的孩子佳若,嚴重殘障,另一個是領養的女兒貞麗;華理察有三個成年的孩子,是在第一段婚姻生的,孩子都沒跟他同住。
新婚有新家後,華家決定再領養孩子,一九三六年初,領養了兩個男童;十四個月後,又領養一個男嬰(我)和一個女孩;一九五〇年代初,又領養兩個少女。家庭生活以賽珍珠命名的綠丘農莊為中心,這片莊園近五百英畝,有一棟舒適寬敞的舊農舍,一家人就住裡頭,還有幾處養牲畜、種莊稼的工作農場,由一名管理人和幾名工人經營。從一九三五年起賽珍珠就一直在綠丘農莊居住工作,到人生最後三年才搬到佛蒙特州。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賽珍珠獲頒諾貝爾文學奬,表揚她的著作。諾貝爾文學奬是大眾公認作家所能獲得的最高榮譽,當時她的著作有七本小說、兩本傳記,外加散文和短文。許多評論家認為賽珍珠年紀才四十六歲,太年輕,作品的「文學造詣」不夠,「不易讀」,也「不易懂」。
賽珍珠不管評論家的評論,認為諾貝爾獎肯定她是傑出作家,不需理會別人的忌妒,只要好好做自己喜愛的事——寫故事!她的生命結束時,作品包括四十三本小說、二十八本非小說文學、兩百四十二篇短篇故事、三十七本童書、十八本電影和電視劇本、數本舞台劇和音樂劇劇本、五百八十篇文章和散文以及數千封信。

家母得到諾貝爾獎時,父母肯定欣喜若狂,但是當時我才一歲半,毫無相關記憶。我在那件事中獲得的唯一紀念品是一張破爛的明信片,那是頒獎典禮結束後,母親從瑞典寄給我的。
一九三〇年代末期和一九四〇年代,我們一家在綠丘農莊過著受到保護的隱密平靜生活。一九三一年九月日本侵略遙遠的滿州,開啟戰端,這是日本先後對中美發動全面戰爭的先兆,但是中日戰爭並沒有衝擊寧靜的賓州鄉村。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我國跟日德開戰,戰場仍在千里之外。不過後來沿岸船艦被魚雷攻擊,郵輪沉沒,流出的燃料染黑海灘,我們就得撤離在紐澤西州的度假居所。
賽珍珠雖然距離戰火和戰場遙遠,仍強烈呼籲為中國的人民和軍隊提供軍事和人道協助。儘管美國與日本帝國軍隊陷入生死交戰,她仍經常撰文請求大家瞭解,日本百姓是被違法亂紀的領導人帶入災難的。現今,二十一世紀,中國的政府和人民都感佩賽珍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協助中國,同時,她也有寫以日本為背景的書,談論日本良民的慈悲與文化。
小時候,家裡擺滿書,家父會把公司其他作家的書帶回家,也經常會有人把新書寄給家母,希望她寫推薦評論,幫助促銷作家同業的書。很多有趣的人來訪,有非洲人、中國人、歐洲人和印度人,有作家、知識分子、外交官,偶爾還也有政治人物。我記憶最深刻的訪客是作家林語堂伉儷及其三位漂亮的千金,還有知名水彩畫家程及。程及來訪時,給我家畫了幾幅畫。常客有駐美印度大使和印度總理尼赫魯的胞妹魏佳雅(Vijaya Lakshmi Pandit)及其千金,鄰居包括奧斯卡(Oscar Hammerstein)、詹姆斯(James Michener)、大衛(David Burpee),以及聚居鄰近賓州新希望鎮的藝術家和作家。
家裡有一廂房,以一條有法式落地窗的廊道跟主屋相連,廂房裡有三間辦公室,家父家母各用一間,他們的祕書用一間。家母的辦公室裡有一張寫作桌、一座壁爐、幾張舒適的搖椅,最重要是有一扇大型風景窗,往窗外看可看到下方的玫瑰花園、睡蓮池和有更賽牛在吃草的牧場,遠處有一座三段拱石橋,橋上是公用道路。
在公鹿郡的寧靜鄉間,賽珍珠不斷寫作。一九三八年去瑞典領諾貝爾獎後,她就不曾離開美國,直到一九五〇年代末。不論是持家或管教員工與孩子,她都紀律嚴明。每天早上她會創意寫作四小時,下午回覆讀者的來信和處理公務。她總會撥時間教孩子做家庭作業和彈鋼琴,訓勉我們要認真努力。她討厭好逸惡勞,在中國的歲月,在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她看盡中國人的貧困,堅信人唯有努力工作才能出頭天。
二〇一三年一月四日,我收到《永恆的懷疑》的手寫原稿和繕打副本。我打開從德州送來的包裹,看見家母的熟悉筆跡,比對她的口述版本和繕打原稿後,證明那確實是真跡。我第一次讀完這部小說後,便知道那是她的作品,不過看得出來需要編輯。顯然有人繕打手寫原稿時修改了內容,但是我不知道是誰。繕打手寫原稿的人看錯某些字,而且家母用慣常的速度寫作,也搞錯許多處的時間序和劇情演變。我認為,倘若她再多活些時日,肯定會修改某些部分,並且拉長與修改結尾。
賽珍珠的電子書出版商開路整合媒體(Open Road Integrated Media),同時也是這部作品的出版商,把初次編輯過的版本拿給我審閱,我們一起全力把原稿粗糙的部分修順,但是同時盡量少去修改原稿。我的指導原則是盡我所知貼近家母的寫作和家父的編輯。
讀這本書時,我也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母親在許多書和故事裡會用一種熟悉的手法。經歷有趣的經驗、拜訪特別的地方或認識令她著迷的人後,她會把那些人事時地物寫到故事裡,另外,她也會利用私生活的平凡細節。在這本小說,我們追蹤年輕主人翁藍道的生活,有一段寫到他跟母親在家:

小藍把狗帶到車庫後,回到廚房坐到桌子前。母親正在煮東西。
「我們倆都不餓。」母親說,「不過我還是烤些薑餅,做你喜歡的那種特製甜醬。」

家母的自製薑餅和特製甜醬遠近知名,我們孩子總是愛吃,巴望著想吃。
書中另一個點是少年藍道搭船旅行前往英國,在船上邂逅年紀比他大的貌美高貴寡婦,抵達英國後,寡婦邀他暫住倫敦外郊的城堡。一九五九年,家母和我曾到倫敦北邊的一座城堡做客,她在書中寫的就是這座城堡。
儘管這部作品有瑕疵,我仍認為讓它問世很重要。我把原稿交給開闊道路整合媒體的執行長費珍(Jane Friedman)後,她認同這本書應該出版。費珍的團隊戮力編修,讓書得以出版,我感激他們所有人,我想家母若地下有知,也會倍感欣喜。
但是我無法知道賽珍珠如果還活著,到底會怎麼修改這本不完美的作品。她是完美主義者,而這部作品離完美甚遠。她沒留下指示該如何呈現這部小說的最後樣貌,然而,這部作品仍給新舊讀者機會,去真正認識她,瞭解她的感受與信仰。我跟家母同住近二十五載,結婚搬出去後,仍經常跟她聯繫,直到她去世。因此我始終知道她在作家生活以外還有廣泛的興趣,積極捍衛女權、少數族群的公民權、殘障者的權利、未成年與成年混血兒的權利,主張宗教包容。確實,她總是扶助命運乖舛的世人,讀這本小說時,各位將能發現,引用她翻譯的一本中國古典名著書名,她相信「四海之內皆兄弟」。
讀這個故事感覺就像再次跟家母待在家中的書房,我們倆都自在地坐在爐火旁的椅子上,我聽著她分享想法、知識與見解。這本書的主人翁是那名少年天才,可以把他當成家母用來影射自己的角色,跟他互動以及教導他的許多人所說的話則是家母想說的話。賽珍珠去世多年後,全球各地仍有許多讀者,作品繼續被譯成多種語言。家母的讀者始終熱愛家母寫故事的手法,我想在這本書裡,讀者能再次欣賞到家母的獨特筆法。我希望讀者也能感受到我讀這本書時感受到的驚奇,除非還有被藏匿起來的手稿曝光,否則這本書將是家母的最後作品。


華艾葛(Edgar Walsh)
二〇一三年七月

 

書摘/試閱


他躺在靜止的水裡睡覺,這句話並不是在說他的世界永遠是靜止的。在他的世界,他偶爾會注意到變動,甚至會出現劇烈變動。包覆他的溫暖液體會搖晃他,甚至會翻轉他,因此,他會本能地伸展雙臂,搧動手掌,伸展雙腿,擺出青蛙跳躍的姿勢。不過其實他對青蛙一無所知,現在還太早,他還不知道什麼是青蛙。現在還太早,他還沒辦法瞭解任何事物,直覺是他僅有的工具。大部分時間他是靜止不動的,只有在反應外界突如其來的變動時他才會動。
這些保護自我的反應也令他變得愉悅,直覺告訴他,這些反應是必要的。直覺進而化為積極的動作,他不再消極等待外來刺激出現,反而能自己在身體裡感受到刺激。他開始活動手腳,翻轉身體,一開始是意外翻轉,後來變成刻意翻轉,因而獲得成就感。在這私人的海域裡,他能朝四面八方移動,漸漸長大後,他發現這片海域是有邊界的,偶爾手腳會碰到一堵軟牆,無法移動到這堵牆的外頭。他可以上下左右移動,翻滾轉動,但就是出不了這堵牆,這就是他的活動界線。
直覺再度影響他,刺激他做出更激烈的動作。他日漸長大茁壯,私人海域因而逐漸變小,很快地他就會大到這個環境無法容納。他感覺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感覺到了。此外,他開始聽到遙遠微弱的聲音,以前周遭總是靜悄悄,可是現在他的頭部兩側各長出一個小器官,似乎能聽見回聲。他不瞭解這兩個器官的用途,因為他不會思考,而他不會思考是因為他一無所知。然而,他能感覺,能接收知覺。有時他會想開口發出聲音,但是他不知道什麼是聲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發出聲音。他沒辦法瞭解任何事,現在還沒辦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沒辦法瞭解,他只有直覺,只能聽從直覺,因為他一無所知。
然而,直覺最後終於引導他察覺他的身軀太大,不適合再待在這個容納他的容器裡。他覺得不舒服,這股不適的感覺突然使他掙扎起來。容納他的容器太小了,容不下他了,他直覺想脫離,直覺表現出越來越不耐煩,手腳劇烈揮踢。有一天,牆破了,水傾瀉流出,離他而去,留下無助的他。這一刻,或者應該說在這段時間,他還一無所知,仍無法理解,但是卻能感覺到有力量要將頭朝下的他推過一條窄得難以通過的通道,要不是身子濕黏,他肯定動彈不得。一股扭力緩緩將處於黑暗中的他往前往下推。他不知道什麼是黑暗,因為他沒辦法瞭解任何事,但是他感覺到被力量推擠,被推向前。抑或他只是因為長到太大,被容器擠出?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繼續前移,用力擠過狹窄的通道,撐開通道壁。一種新液體流出,將他往前帶,突然間,他就像被驅逐出去,進入極大的空間。他被抓住,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頭被抓住,輕輕地,身軀被高高舉起。至於被什麼抓住,他不知道,因為他沒辦法知道。接著他的腳被抓住,頭朝下倒懸著,這一切發生得好快,使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接著就在那一刻,他感覺腳底碰觸到尖銳的東西,那是一種新的感覺。猛然間,他知道一件事,他知道疼痛。他揮動雙手,不知道怎麼減緩疼痛,好想回去容器裡,泡在一直以來都很安全的溫水裡,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他不想繼續維持現狀,感覺受到抑制,感覺無助,感覺極度孤獨,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猶豫躊躇,滿心恐懼,但是不知道恐懼是什麼,單單憑藉直覺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但也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他再一次感覺到腳被尖物扎到。有東西抓緊他的腳踝,有人驚嚇到他,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知道那是誰,但他現在知道疼痛了。突然間,直覺解救了他。他沒辦法回去,也沒辦法保持現狀,因此必須順勢應變。他必須順勢應變,以躲避疼痛。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知道必須順勢應變。他願意順勢應變,有了這樣的決心後,直覺繼續引導他。他張開嘴巴發出聲音,發出抗議疼痛的哭聲,這個抗議是積極的。他感覺肺裡的液體突然消失,他不再需要那些液體。他吸入空氣,不知道那是空氣,但是感覺到空氣取代了液體,而且不是靜止不動的。接著在體內一股力量刺激下,他直覺吐出空氣,過程中,他突然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聲音,甚至不知道什麼是聲音,但是他直覺喜歡哭和聽。
現在他身體被扶正,頭被抬起,被放在溫暖柔軟的東西裡。他感覺到身體被抹油,但是他不知道油是什麼。接著他被清洗,他只能接受正在發生的每一件事,因為他對每件事都一無所知。他感覺不到疼痛了,反而感覺既溫暖又舒適,非常疲憊,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他閉上眼睡覺,但是根本不知道睡覺是什麼。他仍然只有直覺,不過有直覺就夠了。


他在睡覺中被喚醒,但是他不知道被喚醒和睡醒的差別,因為他還沒有理解能力。他已經不在私人的海域裡,但是他仍覺得溫暖,仍被東西包覆。他也察覺到有東西在動,不過不是他自己在動。他只是在空氣中動,不再是在液體裡,他穩定呼吸,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些。直覺驅使他呼吸,直覺驅使他舉起手腳揮踢,他以前在私人海域裡就會這樣做。突然間,他感覺自己被放到說軟不軟、說硬不硬的表面上,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件事都是如此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東西緊緊抱住,另一個溫暖的東西湊向他的嘴巴。他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直覺再度引導他。他張開嘴巴,感覺到一個溫暖柔軟的小東西輕輕伸進嘴巴,一種甜甜的液體碰觸舌頭,全身感到愉悅。他突然感到一股全新的需求,於是開始吮吸,開始吞嚥,全神貫注於這個新直覺。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感覺,全身充滿這種愉悅感。他之前感覺到強烈疼痛,但是現在感覺愉悅,這是他第一件知道的事,疼痛和愉悅。他雖然不知道疼痛和愉悅是什麼,但知道兩者的差別,知道自己討厭疼痛,喜歡愉悅。知道這件事憑藉的不只是直覺,直覺只是其中一部分,但是直覺確實發揮了作用。他直覺知道愉悅感,直覺知道疼痛感。感覺疼痛時,他會直覺張開嘴巴嚎啕大哭,甚至生氣。他發現到,當他這樣做,造成痛苦的因素就會消失,就這樣,這變成了知識。


他不知道的是,過一段時間後,他感到愉悅時,雙唇會分開,嘴巴會張開。有時他會發出一種不同的聲音,開心地吸氣,當他看到某些生物就會這樣,尤其當那些生物對他發出聲音和觸摸他的臉頰或下巴時。他發現到,每當他表露愉悅,那些生物就會開心地發出聲音和觸摸他。這也變成知識。凡是他能透過自己的渴望和努力辦到或造成的事,都變成知識,接著他便會憑直覺來運用知識。就這樣,直覺引導他去瞭解人。起初他只意識到自己和他自己的愉悅與疼痛,後來才開始把自己的愉悅或疼痛跟某些人連結,第一個被連結的是他的母親。他起初是靠直覺和愉悅認識母親,吸母親的母乳是他感到最愉悅的事。吮吸時,他會直覺盯著母親的臉,直到母親露出令他愉悅的表情。他學會在愉悅時微笑,因此直覺對母親最先露出微笑。
後來有一天,他發現這個令他感到愉悅、帶給他愉悅的人竟然也會使他疼痛,這令他感到驚訝,甚至恐懼。有一天,他感覺雙顎發痛發熱,直覺認為必需咬東西,於是吸飽奶後,直覺用雙顎咬下嘴裡的東西,結果嚇了一跳,母親發出叫聲,那叫聲和他感到疼痛時發出的叫聲一樣,同時他也感覺到疼痛。疼痛感出現在臉頰上,他之前還沒察覺過這個部位。他馬上直覺嚎啕大哭,感覺臉上濕濕的,有像水的東西。那是他第一次流下的眼淚,是一種新疼痛造成的。雖然臉頰還有疼痛感,但是眼淚並不是臉頰疼痛造成的,是他體內一種他無法清楚理解的傷痛造成的。那股傷痛在胸膛擴散,那是一種內在的傷痛。他突然覺得孤單迷惘。這個溫柔的生物日夜照顧他,餵他吃奶,讓他澈底依靠,現在竟然弄痛他!他以前完全信任母親,現在沒辦法再信任了,因為母親傷害了他!他感覺好孤獨,澈底失去依靠,茫然若失。確實,他繼續傷心哭泣,母親將他擁入懷中,溫柔搖晃,但他沒辦法停止哭泣。母親把乳頭塞進他張開的嘴巴,想再餵他喝奶,餵他喝他總是急切吮吸的溫暖甜奶,但是他居然別過頭不吸,一直哭到不再感覺到內心那股傷痛才睡著。


睡醒時,他在嬰兒床裡,用身子右側躺著,接著翻身仰躺,接著又翻身用身子左側躺著。他現在有股新的渴望,想翻向右側,翻過去後又想翻,翻成趴著。接著由於臉壓在床上,他硬是抬起頭。一切事物看起來都像新的,截然不同,彷彿他以前沒待過這裡似的。他感覺宛如從高處眺望。此外,他還能把頭轉向兩側,他經常像這樣感到驚奇。此時他聽見一聲大叫,感覺自己被那個生物倏地抱到懷裡。那個生物會弄痛他,曾經使他痛到嚎啕大哭,哭到睡著。不過此刻他感覺到的是愉悅,一種新的愉悅,跟食物無關。如果說他之前感覺到的是內在疼痛,那麼他現在感覺到的就是滿滿的內在愉悅。他再度屬於那個生物,感覺自己被擁抱呵護。母親發出聲音,他感覺到母親的嘴唇觸碰他的臉頰和脖子。母親大聲叫喚,另一個生物過來盯著他瞧。他交互看著那兩個生物,感覺好喜歡他們。這又是直覺了。他不認識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屬於他們的一部分。但是他覺得愉悅,感覺嘴巴在動,雙唇直覺動了起來,發出一種新的聲音。接著他聽見那兩個人發出歡喜與驚訝的叫聲。


從此之後,他幾乎天天感覺到自己在變,想做看似不可能做得到的事。他在嬰兒床裡翻成趴姿抬著頭變成再自然不過的事。接著他撐起身子,他的世界因而變大,他能看見嬰兒床外頭。幾天後,他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天,他仍然受到直覺驅使,發現自己也能撐起身體成爬行姿勢。他能用雙手和雙膝撐著身子,前後晃動,感覺全身的動作。這樣做令他覺得很愉悅,因此他反覆這樣做。從此之後,日子快速度過,直覺轉變成知識的速度也日益加快,現在用雙手和雙膝撐成爬行姿勢已經變成習慣,他知道該怎麼做,這已經無法再滿足他。直覺說服他向前移動,交互把一隻手移到另一隻手前面,膝蓋跟著往前移,爬到嬰兒床邊。生物白天就把他放在嬰兒床裡,由於沒辦法再往前爬,他便抓著木條,拉起身子站立。
現在他真的在高處了,在這樣的高度,一切事物,全世界,看起來截然不同。他已經不在低處,他在高處,高於世界之上,他開心呵呵笑。


他把臉壓在木條之間,看著他喜愛的生物,他屬於那兩個生物。那兩個生物,有時一個,有時兩個,會走來走去。直覺在他的心裡鼓動,不過那其實也是知識。他現在有許多瞭解事物的方法。他會用眼睛看,以前他只是看,無法理解,但是現在他能夠理解。他繼續看著湯匙、盤子、杯子,沒有乳房,他也知道那些東西是用來餵食的。他正在學習認識事物,花在學習的時間多過直覺動作。他周遭有許多事物,每一樣他都必需學習去瞭解,去知道拿在手裡的觸感,如果太大拿不住,就用摸的。他喜歡拿和摸,也喜歡嚐看看是什麼味道,只要用舌頭舔,就能嚐出味道。他發現這個瞭解事物的方法後,便把每樣東西都放進嘴裡,如果太大,就湊到嘴邊。他就是這樣嚐出味道,每樣東西都不只有味道,也有表面可以摸。他開始瞭解越來越多事,因為學習是直覺,瞭解事物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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