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的玩具箱

愛吃愛玩的鄉村小丫頭
有一段美好的時光，我是一個愛吃愛玩的鄉村小丫頭。放學回家，書包一丟，門前晒穀場邊的兩個大池塘、屋後斜坡上去的竹林和茶園、還有那一條長長的新街仔，從芳草萋萋的遊園地到蜿蜒的坎下小路，都是我和小夥伴們遊玩嬉戲的天地。過年過節，自家養的大醃雞、田鴨子、大草魚；平常時節，自家種的菜瓜、長豆、高麗菜，自家醃的梅乾菜、菜脯、筍乾；有時到河裡抓的蝦子，田溝裡覓的蚶子，在阿婆和媽媽的巧手下，全都變成令人垂涎三尺的佳餚。
我把記憶中的美好滋味，寫成兒童散文〈妮子家的食譜〉參加當年的陳國政兒童文學獎，獲得散文組首獎，後來加了一些篇章，由民生報出版了《妮子家的事》一書，獲得好書大家讀年度好書的肯定。時光匆匆，讀著《妮子家的事》的小讀者們已然成長，講究油、鹹、香、酸好下飯的客家料理，和小妮子生活裡的喜怒哀樂、成長中的酸甜苦辣，卻依然吸引著新一代的小讀者。於是在前兩年，又增加了一些篇章，由國語日報出版了《妮子家的餐桌》一書，再度獲得好書大家讀年度好書的肯定。想來，這個愛吃愛玩的鄉村小丫頭，引起了不少大小讀者的共鳴。
只是高興之餘，總是感覺似乎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卻是一直一直想不出來。直到有一天，在公園的綠草地上，看到幾個小朋友在吹泡泡。嗯，嚴格說起來，他們並不是在吹泡泡，而是在製造泡泡。一個小男孩拿著一把塑膠手槍，射出了一陣陣細碎的小泡泡；一個大女孩用一個沾了溶液的塑膠環，揮出一個個碩大的泡泡。陽光下，七彩斑斕的泡泡飛過我的身旁，心裡頭那個愛吃愛玩的小丫頭甦醒了──我也曾在陽光下的綠草地上這樣追過泡泡哇！那是暑假割稻後的晒穀場，我們剪了一段空心的稻稈，削了一些洗衣服的水晶肥皂屑屑在水裡攪拌攪拌，吹出了一個個七彩斑斕的肥皂泡泡。
那是一個「自己的玩具自己做」的年代，用日曆紙或是寫完的作業簿，摺紙船、紙飛機或是糊風箏；用竹子做竹蜻蜓、嗶啵仔；用銅罐做高蹺、做燈籠；草葉子做毽子、樹葉子當笛子，日常生活裡隨手拿來的材料，都可以做出各種好玩的玩具。這些玩具，可都是那個年代孩子的最愛呀！我記錄了美味的吃食跟大小讀者分享，卻忘記了也是最愛的玩具，難怪總是感覺似乎少了什麼。
循著快樂的回憶，我重製的第一個玩具是草毽子。春天來到頂樓的小菜園時，紫花酢漿草那三片心形組成的葉片，鋪滿了一個個種菜的大圓桶，勾起我跟著媽媽在菜園拔草的記憶。像小時候一樣，我一根根的拔起酢漿草長長的葉柄，撕去綠色透明的肉質部分，留下細繩子，再把層層疊起的葉片，做成一個綠色花朵一樣的草毽子。右手托起，輕拋兩下，抬起左腳，踢起、落下，踢起、落下，心裡面的小丫頭玩得好高興啊！
一個人玩當然不過癮，於是我設置了《妮子的玩具箱》，把小丫頭心愛的玩具一樣一樣放進去，呼朋引伴邀請大家來一起玩。感謝國語日報故事版編輯陳素真小姐青睞，在連載期間就獲得迴響，不少讀者興高采烈的與我分享玩玩具的經驗。感謝出版中心總編輯黃莉貞小姐青睞，《妮子的玩具箱》結集出版，能夠與更多的大小讀者見面。現在，這個愛吃愛玩的鄉村小丫頭期待獲得你的青睞，一起進入好吃好玩的文字世界吧！

草毽子
一大早，走廊的柱子邊就圍了一群人。我鑽進人群，站在阿珠身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看，這雞毛閃閃發光，顏色又很漂亮，對不對？還有這個底，摸起來軟軟硬硬的，一定很好踢，對不對？我二哥說呀，這個毽子是他……」
原來是阿緯又在現寶了。他二哥是整條街上唯一一個跑船的海員，常常帶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回來。這次他手上的是一個漂亮的雞毛毽子，只是他說的話實在很奇怪，我一定要問清楚才行。
「什麼叫做摸起來軟軟硬硬的？可以借我們摸摸看嗎？」
「不行！這是全新的，會被你們摸壞掉，用看的就好了啦！」
「用看的怎麼能看出摸起來的感覺啦！不行就算了，走，我們去……」阿忠竟然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是啊，不給摸就算了，我們去玩別的。
「好啦，好啦，你們摸一下下就好呵。不能每個人都摸啦，阿忠和妮子摸看看就好了。」
站在阿緯旁邊的阿忠，搶先把雞毛毽子拿在手上。他先捏起拇指和食指，順一順光滑的羽毛，再壓一壓皮製的底盤，最後攤開手掌，輕輕拋接這個誘人的毽子。
阿緯的目光，從頭到尾緊盯著阿忠的動作，就在阿忠把毽子高高拋起，抬腳準備踢它幾下的時候，阿緯伸手在空中攔截毽子，嘴裡念著：「看看而已，看看而已，不能真的踢呀，會踢壞的。」
然後他轉身把毽子拿到我的眼前，「妮子，摸一下就好，摸了就還我呵！」我正要伸手接過阿緯的寶貝毽子，背後傳來媽媽的聲音：「妮子，走，跟我到菜園去拔草。」
「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的了，菜園的雜草都比菜高了！」
媽媽看了阿緯手上的毽子一眼，自顧自的往菜園的方向走去。阿緯向我扮個鬼臉，高高興興的把毽子收回去了。我瞪他一眼，跺一下腳，氣呼呼的朝媽媽的背影跑去。
來到菜園，雖然不像媽媽說的，草比菜高，但也真的是草比菜多了。
媽媽馬上蹲下來開始拔草，嘴裡還念念有詞的說：「這種紫色小花的草最討厭了，光拔掉葉子還不行，泥土裡的莖沒除掉的話，它還會越發越多！」
所以，光抓著三個心形組成的葉片和連著它的長葉柄向上扯還不行，一定要把地下一粒粒小尖球組成的鱗莖也挖出來才可以。拔呀拔，挖呀挖，我漸漸覺得無聊，開始採集紫色小花，拔掉花萼和花蕊，剩下圓圓的花瓣，串在長長細細的草莖上，做成花環項鍊和手鐲。一套送給媽媽，一套自己戴，等兩個人都打扮好了，繼續跟野草奮戰。
拔呀拔，挖呀挖，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了，突然想起小春堂姐還沒嫁人時，教我做的草毽子。把這種三個心形和一根長葉柄組成的草葉，一根一根的拔起來，小心的把葉柄那帶著細毛的厚皮撕去，留下淡淡綠色的半透明細線，再把一片片帶著細線的草葉整整齊齊的疊好，捏住線和葉片的接觸點，開始扭轉那撮細線，做成一個帶著彩帶的綠色小彩球。做好兩個小彩球，再把它們的彩帶緊緊綁在一起，變成一個兩倍大的葉子球。
「記住呵，兩個小彩球要一樣大，結合起來才不會偏一邊。綁起來的時候要拉緊，不然踢不到幾次，就散掉了。」
沒錯，小春堂姐就是教我用這種開小紫花的草葉，做成一個草毽子的，馬上就動手做一個吧。
等媽媽拔了半個菜園的草，直起腰來動一動的時候，我的草毽子也完工了。
「媽，你看我的毽子！我們來比賽看誰踢比較多下。」
「又是毽子。你很愛踢毽子呢。可是我沒空跟你踢，要趕快回家煮飯啦。」
好吧，我抓著我的草毽子，跟媽媽一起回家。
走廊上的人早就散了，只有阿珠，坐在她家門口東張西望。
「妮子，你回來咯。那是什麼？」
「毽子，我自己做的毽子。」
「是嗎，我們來比賽！」
草毽子輪流在我和阿珠的腳尖飛躍蹦跳，原本新綠的顏色漸漸暗沉，成了帶水的橄欖綠。有幾次我比阿珠多踢幾下，有幾次又是阿珠比我多踢幾下，最後確定兩個人平手後，我們氣喘吁吁的坐下來休息。
「妮子，你的草毽子快被踢壞了。」
「沒關係，下次去菜園再做一個就好了。欸，你們剛才有踢阿緯的雞毛毽子嗎？好不好踢？跟踢草毽子的感覺一不一樣？」
阿珠搖搖頭，「阿緯說毽子會踢壞掉，不借我們踢。連他自己都捨不得踢呢！」
我看著手上的草毽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能踢的毽子，還算是毽子嗎？」
第二天早上，阿珠也跟著我和媽媽一起到菜園來了，媽媽開始整理另一邊的菜壟，我和阿珠幫忙拔起一堆草葉後，我開始教她做草毽子，然後繼續我們的踢毽子大賽。
媽媽看了我們一眼說：「你們真的很愛踢毽子呢！」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吃過晚飯，媽媽要我在客廳的事務桌旁等，等她收拾好廚房，要教我做一個特別的寶貝。
「什麼寶貝？什麼寶貝？」
「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事務桌上放著針線和一塊厚厚的布，旁邊還有個中間打了小孔的銅錢。媽媽從廚房走過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根羽毛。
「媽，那是什麼？」
「鴨子翅膀上的羽毛。就是為了等這根羽毛，拖到今天才做你的寶貝。」
「哎喲，到底是什麼寶貝啦？」
媽媽神祕的微微一笑，「別急，別急，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唉，又是做出來你就知道了。我乖乖的按照媽媽的指示，剪好兩塊比銅錢大一點的圓布塊，媽媽已經把鴨毛根部的管子剪下來了，再把其中一端剪出四個缺口，向外掰開，像一朵四片花瓣的透明小花。媽媽在一塊圓布塊中間剪個小洞，透明小花的花柄鑽過銅錢小孔，再鑽過布塊小洞，倒過來放在另一塊沒有洞的布塊上，把夾著銅錢和小花瓣的布塊疊好，邊緣對齊縫起來，就變成一個……。
「哎呀呀，這好像阿緯那個毽子的底座，在鴨毛管子插上公雞羽毛，就是漂亮的雞毛毽子了呀，媽媽你真厲害！」
「特別通融一次，你把雞毛撢子拿來，選幾根漂亮的羽毛拔下來插好，你的寶貝毽子就完成啦！」
「謝謝媽媽！」
隔天早上，走廊的柱子邊，又圍了一群人，這次大家看的是我的毽子啦。有人想要摸一摸，有人想要踢一踢，我有點捨不得，這麼多人一起玩，會不會把雞毛毽子弄壞掉呢？我有一點點體會到阿緯的心情了。可是，不能踢的毽子，還算是毽子嗎？
我想了想，抬頭跟大家說：「好，我們來踢毽子大賽，看誰最會踢！」


2 踢銅罐
我最喜歡哥哥回家，每當他開的罐頭工廠交通車停在家門口，我就知道哥哥又載好吃的東西回來了。
這次他從車上搬下來一箱鳳梨罐頭，和一大簍綠皮香瓜！我一邊幫忙把東西抬進天井，一邊透過竹簍的孔眼搜尋，看哪個香瓜看起來最好吃。
其實，我們家後院就是一個小小的果園，有一棵白蓮霧樹、兩棵梨子樹、三棵芭樂樹，啊，蓮霧樹旁邊還有棵山楂樹！這些樹輪流提供果實給我解饞，我卻常常被廟前的水果攤吸引，那裡總是有一些家裡種不出來的東西，讓我想要嘗嘗鮮。蘋果是不用說的，那是過年過節有客人帶「等路」來找阿公阿婆時，才吃得到的。
吸引我的還有金黃色外皮、白色果肉的香瓜，它不像蘋果那麼貴，有時候大人還是會買一兩個，大家分著吃。香瓜聞起來香香的，吃起來脆脆的，還滿好吃的。後來又出現了一種新的綠皮香瓜，圓圓胖胖的，長得一副「吃我！吃我！」的樣子。把皮削掉，裡面的果肉是淡綠色的，聞起來香香甜甜，吃起來脆脆甜甜的，一個人吃幾片哪夠哇！所以我最近的願望，是可以自己啃一個綠皮香瓜，那一定超級過癮的！
哥哥竟然這麼剛好載了一簍綠皮香瓜回來，還教我怎麼挑好吃的香瓜，「先看蒂頭是不是青綠新鮮，再看屁股是不是有凸出來，最後聞一聞味道，香香甜甜的準沒錯！」
按照這三個標準，我選了一個特大的綠皮香瓜，洗一洗、削掉皮，坐在天井的小板凳上，張大嘴巴用力一咬，哇！香甜爽脆的果肉，混合濃郁帶籽的果汁，真讓我心滿意足哇！要是平時，媽媽一定不肯讓我這樣放肆的吃，現在她要煩惱這一大簍瓜一時吃不完，得怎麼保存的問題，暫時管不到我這裡來了。
沒想到我才剛吃完，洗洗手擦擦嘴，媽媽就叫我了，「妮子，這一袋香瓜給隔壁阿忠家，另一袋給對面阿緯家。就說是哥哥買很多回來，請他們幫忙吃。」
「咦？請他們幫忙吃？不用啊，我們家人多，三四天就吃完啦。而且我自己就很愛吃了，不用請他們幫忙啦！」
「再好的東西，吃多了都對身體不好。再說，好東西拿去跟鄰居分享也是應該的，我們平常也吃了不少他們的好東西呀！我和哥哥拿一些去給你們伯公和大堂哥，你的玩伴就讓你自己去咯。」
「什麼？還要給伯公和大堂哥？那我們自己不就沒有了嗎？」
「放心，我留了一些特別好吃的在家裡了，你不會沒得吃的。」
媽媽和哥哥出門了。我無精打采的提著兩袋香瓜去阿緯家，阿緯不在家，他媽媽收下香瓜，高興的跟我說：「這種香瓜最好吃了，跟你媽媽說謝謝呵！」
阿忠媽媽一樣高興的說謝謝，阿忠卻沒有發現我來，他蹲在天井的水溝邊，不知道在忙什麼。
「阿忠，你在做什麼？」
「踩高蹺。」阿忠拿著鐵鎚和鐵釘，認真的在奶粉罐底打洞，他抬起頭看我一眼，「你怎麼知道我需要幫忙？幫我扶著奶粉罐好嗎？」
踩高蹺是什麼東西？看起來挺好玩的樣子。我的精神來了，雖然有點害怕，還是用兩隻手固定住奶粉罐，嘴裡不忘提醒阿忠：「不要敲到我的手呵！」
兩個大小一樣的奶粉罐底，都打了一個洞，阿忠把一條繩子的兩頭，分別從罐子外面鑽到裡面去，然後在罐子裡面打個結。
「你看，這樣就可以踩高蹺了。」
「怎麼玩？」
阿忠把兩個奶粉罐並排倒扣，手裡抓著連結兩個罐子的繩子，抬起右腳，用腳拇指和食指夾住罐底的繩子，再用力一蹬，站在奶粉罐上，然後左腳也依樣畫葫蘆的踩上另一個罐子。本來比我矮半個頭的阿忠，馬上高了我半個頭！他就這樣踩著奶粉罐高蹺，喀喀喀喀的走過廚房，走過客廳，走到走廊上。
我跟在後面直嚷嚷：「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等一下，等一下再借你玩。」
可是等他玩過癮，願意借給我的時候，媽媽和哥哥剛好從伯公家回來了，媽媽要我一起去街上的外公家，「妮子，別一天到晚就想玩。走，跟我一起拿香瓜去給外公吃。」
我嘟著嘴跟媽媽上街去了。不是我不喜歡外公，是我想先試試踩高蹺哇！
沒想到從外公家回來，走廊上有一個驚喜等我──哥哥用他帶回來的鳳梨罐頭空罐，做了一個比阿忠的奶粉罐高蹺小一點點的鳳梨罐高蹺給我。
「妮子，來，試試看！」
「哇！太好了，謝謝哥哥。你怎麼也會做踩高蹺呢？」
「我小時候也玩過呀！」
我踩上高蹺，喀喀喀喀的在走廊上來來回回走著，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有一個比我大十二歲的哥哥真好哇！」
看別人玩跟自己玩的感覺，還真是不一樣！我踩在高蹺上走了一陣子，發現赤腳踩在銅罐底部的圈圈上，久了還蠻痛的。想穿上鞋子又不行，因為這樣就沒辦法用腳指頭夾住銅罐上的繩子，沒夾住繩子，就不能帶動罐子移動前進。沒走多久，我就下來休息，把高蹺借給旁邊圍觀的阿緯、阿章和阿文、阿芸他們了。
「咦，你們也在踩高蹺呵？腳不會痛嗎？」
被媽媽關在家裡寫作業的阿忠終於出來了，原來他的高蹺也有腳痛的問題，所以沒拿出來跟我們拚場。
哥哥從街上回來，看見我們把高蹺放一邊，無聊的坐在走廊上，就問大家：「你們不玩了嗎？腳痛是不是？」
「是啊，腳很痛呢！阿田哥，你怎麼知道？」
「我小時候也玩過呀！」
哥哥說著，就把銅罐高蹺上的繩子拆下來，拿了一個銅罐倒扣在地上，「那你們玩踢銅罐好了。」
大家跳起來，圍成一圈，剪刀石頭布的結果是阿緯當鬼。我們推阿忠去踢銅罐，他抬腳用力把銅罐踢向遠處，大家趁阿緯去撿銅罐的時候躲起來。等阿緯撿到銅罐把它放回原處時，我已經躲藏在哥哥靠著的廊柱旁邊。趁阿緯去抓蹲在雜貨店糖果架後面的阿章，我趕緊跑過去再踢銅罐一腳，銅罐滾動發出匡噹、匡噹的聲音，嚇了阿緯一大跳。他趕緊轉身去把銅罐放回原地，阿章乘機換個地方躲藏，阿緯又得重新再來，除非他在銅罐被踢出去之前，能找到一個替死鬼。
「踢銅罐比踩高蹺好玩吧？」換人當鬼休息的時候，哥哥這樣問我。
我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對，踢銅罐比較好玩。你明知道這樣，為什麼還要做銅罐高蹺給我？」
「沒做個銅罐高蹺給你踩踩看，你會相信我嗎？」
我笑嘻嘻的跟哥哥扮個鬼臉，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又想著：「有一個比我大十二歲的哥哥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