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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遊戲:傷痕(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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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遊戲:傷痕(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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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懸掛在窗戶上的半截尸體打破了海城市清晨的寧靜,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正悄然上演,是什麼讓兇手如此喪心病狂?姚沫為何在案發後*時間越獄?20多年前的莫莉殺夫案和本案究竟有何種聯系? 
終身未娶的老鎖匠、人性扭曲的姚沫、精神失常的玲瓏、為愛付出一切的長歌……
有些人殺戮是為了掩蓋事實,而有些人殺戮只為守護一個人,塵封多年的秘密,也許永遠無人知曉,也許明天就會浮出水面。

作者簡介

鐘宇,暢銷書作者,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2011年開始創作,至今已出版暢銷書十五本。作品包括《心理大師》系列;《葬密者》系列;《薛定諤之貓》系列等。其中《心理大師》系列的影視版權更是被一線影視公司高價購買,同名電影、電視劇正在改編中。

心理懸疑系列小說《人間遊戲》是鐘宇根據現實案例改編而成,並榮獲新浪微博亞洲好書榜十大好書之一。

名人/編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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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些人殺戮是為了逃避真相,而有些人只為守護一個人。
5.國內心理學犯罪與破案扛鼎之作
6.精彩的心理學應用:涉及神經心理學、實用心理學、犯罪心理學及刑偵等學科知識
7.《人間遊戲》榮獲新浪微博2018亞洲好書榜十大好書之一
8.本書根據現實案例改編而成,寫的是故事,道的是人性
9.作者鐘宇為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2011年開始創作,至今已出版暢銷書十五本
10.其作品《心理大師》獲得心理機構壹心理*受歡迎心理學書籍獎
11.2016年獲當當年度影響力作家榜新銳作家獎

目次

引 子 ……………………………………………………… 001 
第一章 她在癲狂的世界裡,幸福快樂著 ……………… 003 
第二章 只是,誰去疼愛你呢? ………………………… 025 
第三章 他們的世界裡,溫暖始終 ……………………… 049 
第四章 哥哥,你一直都在 ……………………………… 069 
第五章 那個夜晚,媽媽的求饒聲 ……………………… 093 
第六章 藍天,白云,驕陽,悉數不在 ………………… 117 
第七章 究竟,你是誰的樹洞? ………………………… 141 
第八章 惡魔,或許真有感應 …………………………… 165 
第九章 幾小時前,還鮮活的生命 ……………………… 181 
第十章 守候在,莫莉棲身的地方 ……………………… 203 
第十一章 那晚的風,掩蓋了一切 ……………………… 223 
第十二章 用愛為借口作孽者,永不可赦 ……………… 247

書摘/試閱

引子

三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同樣,也有很多你以為在轉角就會遇到的,反而沒有出現。

我叫夏曉波,海城市刑警大隊副大隊長。今天,是我休完婚假後第一天上班,早上剛到局裡就接了個任務,下午去看守所提審三年前被我親手抓獲的連環殺人犯姚沫。

是的,三年了。那些死在他手裡的無辜的人們尸骨已寒,兇手卻還利用當時司法制度的漏洞,在看守所裡茍活著。每每,當我們預審科的同志將姚沫的案卷提交到市中級人民檢察院,開始走審查起訴流程後,最多過一個半月,檢察官們就會在姚沫那兒聽到新的、之前並沒有被發現的命案,然後將案卷發回公安機關再次調查。而每一次的補充偵查,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呢?如此來回,本該早早接受懲罰的姚沫,還在看守所裡茍延殘喘著。

所以,今天下午我要再一次去看守所會會姚沫了。

對了,順便介紹下,我的新婚妻子叫古倩倩,省公安廳宣傳科科員。撮合我們的人是汪局,他和古倩倩的父親古副廳長是老同事。在他們眼裡,我是新時代刑事警察中的楷模,具備老一代刑警的堅韌與沉穩性格,又有科班刑警的專業知識武裝,是他們眼中理想的新一代警隊好兒郎。

是嗎?

婚禮那天,我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飯店對面的馬路邊。她依舊穿著能夠收住所有悲喜的灰色套裝,在那初春漂染了一抹新綠的梧桐樹下宛如雕像。

嗯!戴琳,每個人都會筑起一座屬於自己的城。

遺憾的是,你我都在對方的城之外。

第一章

她在癲狂的世界裡,幸福快樂著

 

霸下橋的半截尸體

2009 年4 月13 日,周一。

接到香粉街派出所熊所長電話的時候,我和賈兵正在整理姚沫案的一些資料。一早上,他都在發牢騷,說這案子就跟去工地搬磚一樣。每次把一摞紅磚放下,以為可以舒口氣了,誰知道工頭又會在身後喊話,說還有一車新磚。

我微笑著沒搭話。這時,熊所長的電話就打到我們刑警隊了,駭人聽聞的伐木工連環殺人案,在這麼一個沒有任何預兆的清晨,匆匆地拉開了帷幕。

霸下橋並不是一座橋,而是一條街道的名字。舊城區改造計劃裡,替代這片老房子的將會是一個歐式的大型居民小區。因為補償條件比較好,所以拆遷前期工作做得很順利,絕大部分居民已經搬走了。這片曾經繁華的老城中心區域收獲了一段久違的安寧,幾個月後,喧嘩會再次來到,此廂依舊會是姹紫嫣紅的煙火人間。

一位拾荒的老者,在這個清晨意外發現某棟小樓二樓的窗戶上,有人似乎正在往裡爬。老者納悶,難道還會有哪個笨賊會愚蠢到來這片即將拆遷的空蕩房子裡行竊嗎?他正尋思著是不是要報案的時候,卻發現那人留在窗外的半截身體,正滴滴答答往下滴著某種液體。老者湊上前,緊接著驚慌失措地叫喊著逃出了霸下橋。

那並不是有人往屋裡攀爬,而是某位成年人的大半截身體,被懸掛在窗戶上罷了。往下滴落著的血液,漫不經心地匯集著,成了一攤如同地圖一般的深色血泊。

9 點05 分,香粉街派出所的同志接到報警趕到現場,發現了被鋸條鋸成了兩截的受害者尸體。這是一起作案手法極其殘忍的重大刑事案件,派出所的熊所長立刻打電話給市局,通知我們市局刑警隊在第一時間接手此案。

9 點37 分,我和賈兵抵達現場時,警戒條已經拉好了。因為香粉街派出所的同事,要保護好現場等我們市局鑒證科同事的緣故,懸掛在窗戶上的半截尸體並沒有被放下來。被不遠處高大樓房切割後的春日陽光,如藤蔓般攀附在懸掛於半空中尸體的那截小腿上。一會,它們會向上蔓延,直至將這懸掛著的可憐人全數收攏在自己的懷抱中。尸體還暴露在外,警戒線外聚集著不少好事的人,皺眉小聲議論著。不遠處還停了一臺電視臺的小車,市局的一位女同事和幾名記者模樣的人正說著話,應該是希望媒體不要對本案進行太過張揚的報道。

9 點43 分,死者的身份被確定下來,是這棟舊樓房的戶主盛利,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致命傷是心臟位置被人用利器刺穿。然後,兇手用一把嶄新的鋸子,將死者的身體由胸口位置鋸成了兩截。有著頭顱與雙手的那半截尸體,被隨意地放在二樓的客廳裡。而胸口以下的部分,被兇手用兩個肉販掛肉用的鐵鉤掛在了窗戶外。

根據尸體的尸斑顏色深淺,楊琦初步認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凌晨3 點到4 點。海城的春天並不是很熱,所以現場並沒有尸臭,反倒彌漫著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李俊站在一樓和香粉街派出所的人小聲說著話,看到我時,扭頭對我喊道:

“曉波,你新婚不久,就不要在這兒跟大家忙活了,趕緊去看守所收拾姚沫吧!”

我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對賈兵揮了下手,示意他跟我往外走。可剛走出門,一個肩膀上只別著個“ 《”徽章的實習警察便把我攔住了。

“你,你就是夏隊嗎?”這位塊頭不小的新丁有點冒失地問道。“是,我是夏曉波。”

這名新丁便笑了:“總算有機會見到你了,我是張鐵。” “張鐵?”我迷糊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們見過嗎?”“張鐵啊!”這新丁著急了,眼瞪得更大了,“今年新招過來

的張鐵……”站在我旁邊的賈兵看不下去了:“這位弟兄,你哪個科室的?”“香粉街派出所的。”叫張鐵的新丁說完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從兜裡掏出一包煙來,“夏隊,來,抽煙。”

賈兵便火了:“打住。不管你是叫張鐵還是王鐵。現在這是案發現場,不是在酒桌上套近乎。再說了,夏隊還有其他工作要做,沒時間在這裡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說完這話,他把攔在我們前面的這位大塊頭新丁往旁邊一推,示意要我往前走。

我也不想搭理這位一看就沒啥眼色的新丁警察,往警戒條那邊走去。可身後的張鐵沒有死心,並試圖跟上我。這時,熊所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鐵,你小子幹嗎呢,追星啊?”

身後那大塊頭似乎止步了。追星?走出案發現場的我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叫張鐵的小警察站在熊所長跟前低著頭,應該是在挨熊所長的訓斥吧。“夏隊,你看,現在的新人真的越來越沒規矩了。”賈兵拉開

了車門,對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衝他瞪眼:“就你有規矩,喊我夏隊,怕是又沒帶煙吧?”

賈兵笑著點頭:“是。”

10 點35 分,我和賈兵抵達檢察院。

移交資料給我們的張檢察官正在開會,他發信息讓我們坐在會議室外的長椅上等一二十分鐘。賈兵屬於那種尖屁股,坐不住,拉著我到走廊盡頭的陽臺上抽煙,他探頭看著檢察院的大院,小聲嘀咕道:“這市裡就是偏心,同樣是政法系統,人家檢察院和法院的位置就這麼依山傍水的,我們市局就非得蓋在以前的亂墳堆上。”

我扭頭,看到不遠處有個並不是很大的摩天輪,很突兀地在那兒自顧自緩慢轉動著,便對賈兵說道:“這裡也不一定就是個什麼風水寶地,你看那摩天輪。”要知道,除了遊樂場,其他地方莫名其妙蓋摩天輪,其中都是有些講究的。

賈兵望過去,接著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問下張檢,看看這地方以前是做什麼用的。”

會議很快就開完了。張檢領著我們去他的辦公室,將一堆資料拿給我們,還說了幾句諸如“又要辛苦你們公安的同志了”的客套話。

這時,賈兵指著窗外的摩天輪問他:

“張檢,這外面蓋個摩天輪,是要轉什麼運勢啊?”

張檢頭都沒抬:“對面那塊地賣給了萬順地產,據說要蓋個商場。做房地產的迷信,所以先弄了個摩天輪在那擺著,說是要轉走點陰氣。”

賈兵又問道:“那塊地以前是幹嗎用的?”

張檢笑了:“沒你們市局的地好。你們那兒不就是埋過幾個死人嗎?我們這兒啊,解放初就曾經建過一個大型屠宰場,到1992年才拆掉的。幾十年下來,死在這裡,被鋸成幾塊的生靈,怕是有幾萬個了吧。”

賈兵也笑了:“嘖嘖,看來市裡還是對我們公安局比較好。”

聽他們說到這裡,我的心卻猛地往下一沉—— 今天早上,霸下橋的那具男尸被兇手鋸開後,下半身那截不就是用肉鋪的鐵鉤懸掛了起來嗎?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兇手在用這種方式暗示,死者就像被屠宰場屠殺的牲口一般呢?

這想法我沒說出來,尋思著晚點遇到李俊後再跟他說說。

下午2 點15 分,我和賈兵抵達看守所。

所裡的茅幹部領我們進去時開玩笑道:“給你們留了個大房,VIP 才有的待遇。”

論貧嘴,賈兵什麼時候示弱過:“怕是海城違法亂紀的人少了,你們看守所生意不好了吧?”

茅幹部笑了,領我們進了最大的那間審訊室,然後提著鑰匙進去準備把姚沫帶過來。

很快,鐵鏈在水泥地上拖動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頭發被剃得光禿禿的姚沫,緩緩地走了進來。海城的春天還是有些微涼,但他只穿了件背心和一條短褲,腳上套了雙布鞋。

他衝我笑了笑,任由茅幹部把他扣到審訊椅上。賈兵這三年來和我一起辦理姚沫的案件,也見過他很多次了。所以,他掏出一支煙給姚沫點上,並隨口問了句:“不冷嗎?穿這麼少。”

“心裡面燥,火氣大。”他狠吸了一口,將煙霧吐出,“想早點被拉出去斃了,免得被你們嫌棄。” 我白了他一眼:“姚沫,你就不要給我們來這一套了。關了你三年,也審了你三年,你想的是什麼,難道我們會不知道嗎?”

“知道了又怎麼樣?”他眼睛較之前深陷下去了不少,被煙霧熏得瞇成一條線,“以前我就留意過,像我這種連環殺人犯被羈押審查個三五年的太多了,畢竟……”他笑了,“畢竟,案情很復雜。不是嗎,夏隊?”

“開始吧!”我不想和他繼續聊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嘿!急什麼呢?我都已經主動給你們坦白新的案子了,就不能先閑聊幾句嗎?”姚沫繼續笑著。

我有點惱:“那你想要聊什麼?又要從我這裡打聽林瓏現在過得怎麼樣嗎?”

姚沫忙打斷:“夏隊,你別著急。再說,我們也可以聊聊別的。比如……”他頓了頓,語調放緩了下來,“比如今天霸下橋發生的一起兇殺案,我就挺感興趣的。夏隊,你應該有去過現場吧,給我說說唄?”

我內心一驚,緊接著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姚沫將嘴裡叼著的煙頭對著旁邊用力吐出,臉扭到一邊不看我了,嘴裡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嘀咕道:“霸下橋啊霸下橋,怎麼這麼巧呢?當年我媽牽著我和景瓏,就是走到霸下橋被人抓走的。況且……”他回過頭來,與我的目光交匯,那眼神好像一下換了一個人似的,宛如鷹隼,“況且,那天我媽背著的大提琴箱裡,裝的正是被鋸子鋸開了的我爸的半截尸體。”

我頭皮一麻:“姚沫,你怎麼知道今天上午發生的這起案子的死者是被鋸開的?”

姚沫歪頭:“夏隊,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如何逼問,也不會有結果的。再說……”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下了,似乎有什麼話被咽了下去。

他沉默了幾秒:“夏隊,死者是不是被人齊著胸口鋸開?雙手還連在上半截身體上?”

我將手裡的審訊本合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響應道:“是。”

姚沫閉眼了,深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往椅子的後背靠去。緊接著,他很意外地大吼起來:“帶我進去,帶我進去!”

他突如其來的怒吼令我和賈兵嚇了一跳。看守所的幹部聽到聲響快步跑了過來:“怎麼了?”這時的姚沫卻又安靜了下來:“我不舒服,想進去躺會兒。”接著,他又望向我,“夏隊,我們明天再聊,可以嗎?”“姚沫,你又想耍什麼鬼花樣?”賈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但姚沫壓根沒正眼看他,只是繼續對我說道:“我答應你,明天一定配合你的審訊,好好聊聊。”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

晚上7 點,我接到了李俊打來的電話,說姚沫在看守所裡吞了半截牙刷,被緊急送去了醫院。正在將新婚妻子古倩倩送去省廳的我,立馬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忙追問:“哪個醫院?我們是不是要過去?”

李俊回復:“今晚你不是要送倩倩嗎?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已經安排人趕過去了,也叮囑了看守所那邊的同志多留個心。” 晚上8 點17 分,李俊再次打電話給我……是的,姚沫越獄了。如果,用來束縛他的是繩子與結,或許,他無法逃脫得如此

輕松。但我們似乎忘了一點——他,是個鎖匠的兒子。

晚8 點35 分,送完古倩倩的我,往距離學院路最近的高速出口開去。因為在那裡,有著姚沫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心心念著,也永遠不可能放下的人——林瓏。

 

學院路8

精神病態(psychopath),因其與成年人犯罪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犯罪心理學研究的焦點之一。它通常用於描述在心理、人際、神經生理等方面有著明顯異常的人,但又並不等同於反社會人格。

法國精神病學家Philip Pinel 在19 世紀早期,創造出一個新的名詞——“不伴譫妄的躁狂癥”(法語manie sans delire),來形容一些具有自我中心、躁狂但不瘋癲的病人。被邵長歌娶回了家的林瓏,經過長歌這三年的悉心照料,似乎可以歸納進偶爾躁狂而不瘋癲的狀態類。那麼,她會不會具備一個精神病態者所不為人知的陰暗一面呢?

當然,因為姚沫被抓捕歸案,我得到了嘉獎,並升為刑警隊副大隊長。在這工作頗繁忙的三年裡,我與長歌、林瓏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她的病現在具體康復到哪個階段,也只有長歌自己最為明白。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似乎也真有點市儈了。甚至,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與他們見面是什麼時候,也許有半年了吧。所以,我們必須承認,各種聯系方式多了之後,我們與親密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的接觸反而少了。

我將車停在那條曾經屬於公交車站的長椅前。學院路較三年前更為冷清了,所幸現在已是晚春,即將入夏。夜晚微微的涼意並不讓人感覺寒冷,反倒很舒服。我望向長歌家那扇鐵門,院子裡沒有他的車。我環顧左右,也沒發現他的車。之前跟他通了電話,他說在家候著我,所以這會兒他應該沒有出門。那麼,他的車又是被誰開出去了呢?

我扭頭,又朝周圍多瞟了幾眼。也就是在我尋找長歌的車時,我眼睛的餘光捕捉到街角有一個人影出現。對方似乎也看到了我,他在第一時間彎腰,朝身前停著的一臺車的後尾躲去。

我往後退了一步,快速蹲下,讓自己消失在自己的車的陰影裡。我明白對方不可能是姚沫,因為他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出現。可是,又會是什麼人,會在這冷清的街頭,刻意躲藏呢?

我微微探頭,再次望向那邊。對方似乎也和我一樣,縮進了暗處。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快步往車的另一邊繞去。要知道,這種時刻,比的就是速度。或許對方這一刻,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緊緊貼著他當成掩體的車。他不會想到,我已經抓住這時機,快速地從後面繞向他。

就在這時,那邊蜷縮著的人居然喊話了:“是……是夏隊嗎?”我愣了下,這聲音似曾相識。“是夏隊吧?我是張鐵……”他頓了頓,“就是上午在霸下橋見過你的那個張鐵啊!”我皺了下眉,從車後站了起來。只見街對面的拐角處,站著一個穿著便衣的大個子,正是白天見過面的愣頭青新丁張鐵。他也看清了我,快步朝我跑過來:“嗨,嚇了我一跳,我還以

為自己運氣真的好到爆,一來蹲守,就逮到個大家伙呢。”

“大家伙?”我依舊緊鎖著眉頭,“你說的大家伙是?”

“姚沫啊!”已經跑到我身前的他說出這個名字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的一張方正大國字臉忽然嚴肅起來,“夏隊,你別怪我,我就是惦記著市局刑警隊的那些事,所以……所以姚沫今天晚上越獄的事,我是從在看守所當武警的堂弟那裡打聽來的,後來我一尋思,師兄你當時逮到他,不就是因為死咬著他妹妹這條線嗎?所以,所以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你這是不是有點違反紀律?”我臉一黑,“你也別師兄長師兄短地套近乎了。”

誰知道我這話一出口,面前這高高大大的漢子“啪”一個立正,並一本正經地對我大聲說道:“蘇門大學政法學院犯罪心理學專業2005 級張鐵,向夏曉波師兄報到。”

“你是去年剛畢業的……”我這才想起來,幾個月前,局裡確實是拿了幾個蘇門大學應屆畢業生的資料給我,還讓我在其中挑選出合適的人招入海城刑警隊。而這個叫張鐵的,好像還真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沒錯,我就是你親自招進來的那個張鐵。”面前這大臉漢子開始眉飛色舞起來,“熊所長跟我說過,是夏隊你親自翻了我的牌子。所以,我這次進了警隊後,就打聽了師兄你畢業後幾年的一舉一動。”說到這兒,他忙不迭地從褲兜裡掏出煙來,“對了,師兄,抽煙,抽煙!”

他的這一舉止,終於令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不少。張鐵——

我正兒八經的同校同專業師弟,新入警隊的犯罪心理學科班生,肚子裡應該有點料。而且目前看來,他還像一張白紙一般,可塑性很強。這笨拙的掏煙動作,說明入世未深的他在積極摸索著這大大世界裡,人與人的基本社交。

我笑了笑,從他的煙盒裡拿出了一支煙。張鐵也樂了,又忙不迭地幫我把煙點上:“師兄,我這不是也想和你一樣,成為一名優秀的刑事警察嗎?所以……嗨,我知道我可能有點兒猴急,師兄你得理解下。”

我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學院路8 號的鐵門,尋思著今晚身邊也沒其他同事在,領著這個新丁警察見下長歌,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但緊接著,我再次看了他一眼:“張鐵,照你這麼說,你今晚來學院路,就是因為聽說姚沫越獄了,才想到這學院路8 號蹲守,看看能不能瞎貓逮著死耗子咯?”

張鐵笑著連忙點頭道:“就是,就是。師兄你三年前不就是這樣逮著這死耗子的嗎?”

我哭笑不得,尋思著警隊裡或許還真有些同事,會拿我當年抓姚沫是靠了點兒運氣的事說給新人聽。而這一刻,我面前所站著的這個有點兒愣頭愣腦的學弟,說話水平也忒有待提升了,冷不丁扔出這麼一句話來,壓根就沒過過腦子。

盡管如此,我反倒覺得張鐵有點可愛了。我聳了聳肩:

“幹刑偵,有時候確實需要點運氣。但更多的時候,你必須保證在運氣來的時間點,你正好出現在對的地點才行。”

“那可不。”張鐵把胸脯一挺,揚起了他看起來並不像應屆生

的大臉,“我今晚不就正是在對的時間裡出現在對的地點嗎?”

“是曉波嗎?”長歌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了。我忙回過頭,只見穿著一套淺色居家服的他,出現在學院路8 號那棟小樓的門口。待看清是我,他邁步往前來開鐵門,並繼續道:“有什麼事非得晚上過來呢?”

我朝門裡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林瓏呢?”長歌一愣,見我表情嚴肅,便也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和我

一樣小聲道:“她吃了藥,睡了。” “哦!”我點頭,並咬了咬牙,最終沉聲道:“姚沫越獄了。” “啊?”長歌瞪大了眼,“什麼時候的事?”“就今晚。”站在一旁的張鐵有點冒失地插嘴說道。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張鐵忙住嘴。長歌再次回頭往屋裡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不會這麼巧

吧?早上才出了那件事,晚上姚沫就越獄了。” 我忙問道:“早上?早上出了什麼事?”長歌看了我一眼:“你應該比我們老百姓知道得更清楚啊?霸

下橋發生了命案,有人像當年林瓏父親被殺一樣,給切成了兩截。”

我頭一下大了。下午提審姚沫那會兒,他未卜先知似的,向我打聽霸下橋命案。晚上到邵長歌家裡,作為一個大學裡的老師,他居然也知道這案子。難不成……難不成我們分局刑警隊的一些事都是公開的,在海城市裡成了小透明?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再次追問道。長歌聳了聳肩:“我們在海城電視臺早間新聞裡看到的。”

張鐵又插嘴了:“海城電視臺居然還真有人看?”

我沒時間衝張鐵瞪眼了,腦子裡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或許可以和這一刻邵長歌所說的話串聯到一起。

我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長歌,你剛才說的‘我們’這個詞,是不是包括了林瓏?”

“是。”長歌點頭,“曉波,林瓏還沒有痊愈,我不能帶著她在海城到處走動。所以,我每天都會陪著她將電視調到海城地方臺,

讓她看到她曾經熟悉的每一條街道,與每一個小巷。這……”長歌望向了我身後的張鐵,不失禮貌地朝之前發問過的張鐵笑了笑,“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看海城電視臺節目的原因。” “哦!”張鐵應著,沒再出聲。

但站在他倆身旁的我,後背卻已經微微發涼了。半晌,我沉聲道:“早上媒體的人去了霸下橋兇案現場,而很少有人收看的海城臺新聞,被你和林瓏看到了。姚沫與林瓏之間,似乎一直有著某種心靈上的感應,相互關聯著……”

我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幾秒。

“或許,這就是身處牢籠的姚沫,為什麼會知道今天早上霸下橋命案的原因……”我緩緩睜開了眼睛,自顧自地小聲說道。

 

林瓏

就在我這話剛說出口時,長歌突然用手肘頂了我一下。我一愣,見他朝我身後努了下嘴。我扭頭望去,看到了林瓏。

她較三年前的模樣,顯得安靜了很多。這世界上有種女人,仿佛是上天派遣來詮釋美好這個詞匯的。林瓏,或許就是其中之一。盡管,這些年她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卻美麗依舊。她的長發漆黑宛如瀑布,垂在白色的麻料長裙上。肌膚似羊脂,眸子裡載著空靈,幽遠而又深邃。

見我看她,林瓏微微點了點頭。精神病人在沒有發病時,一般都很安靜。之前長歌也說了,她剛吃過藥。所以,她在這一刻的恬靜,並不能證明她的世界不再躁狂。

“嗨!林瓏。”我也衝她點了點頭,“吵醒你了。”

她沒回話,只是衝我微微笑了笑。接著,她緩步向前。這時,我才發現,她並沒有穿鞋,一雙白嫩的腳與地面接觸,讓人心生憐憫,甚至想將她的雙腳捧起來。她走到邵長歌身邊,抬手從長歌身後將他環抱住,臉貼在長歌的脊背上,仿佛如此摟抱,她的所得便是整個世界。接著,她抬眸望向我,依舊不言語。

“她還是不喜歡說話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長歌點頭,並將手抬起,在自己胸前與林瓏伸過來的手緊緊相扣。

“曉波,沒有事的話,我想先去哄她睡覺了。”長歌如此說著,神情中對身後女人的愛意溢出了他俗世中的肉身,“你和你這位朋友不著急的話,可以在院子裡坐一會兒,晚點我再下來陪你們聊天。”

說完這話,他並沒有等我們的回答,便摟著林瓏轉身朝裡走去。

“曉波結婚了。那天我不是問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的新娘長什麼模樣嗎?”他邊走邊小聲對林瓏說著,“你不想去,我們不是就沒去嗎!所以,曉波過來找我麻煩了。”

林瓏聽到這裡,扭頭過來,再次衝我笑了笑,似乎是想用這個微笑來代替她與長歌對我的歉意一般。接著,他倆的身影消失在學院路8 號的小樓裡。

“嘖嘖!她,就是姚沫的妹妹吧?”張鐵在我身旁壓低著聲音問道。

“嗯!”我點頭。換作平時,我會在外人走開後,第一時間訓斥這位學弟之前的冒失插嘴行為。可目睹了長歌與林瓏這兩位,宛如不是我們煙火人間裡的人兒的那份安寧恬靜後,我的心境竟也跟著他們變平和了。

“我們就待在外面等他吧!”我也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張鐵應了,從褲兜裡再次掏出煙來:“沒必要進去,免得把他們家熏得都是煙味。”說話間,他給我點上了支煙,自己也來了根。兩點火星在冷清的學院路閃爍著,宛如鬼火漂蕩在無人秘境。

“師兄,姚沫的這個妹妹看起來,就只是不怎麼喜歡說話而已,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啊!”張鐵小聲說著。

“這反倒讓人擔憂。”我沉默了幾秒,“張鐵,我們犯罪心理學專業,不是也有研究一些關於精神病的問題嗎?我記得之前有一位老教授說過這麼一句話—— 如果可能,我寧願精神病人永遠生活在他們那瘋癲的世界裡,始終快樂著。”

張鐵難得沒有應話,自顧自點著頭,卻將頭轉到了另外一邊。他的這一動作讓我覺得有些古怪,便衝他問了一句:“張鐵,你們沒有學過這一課嗎?”“學過,學過。”他又急急忙忙地點頭,並衝我笑道,“怎麼會沒學過呢?我還知道精神病態呢!”

“哦。”盡管覺得他怪怪的,但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什麼,我又自言自語一般繼續道,“讓人擔憂的就是,林瓏在這三年裡,始終沉默著。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將之理解為,她依舊將自己封閉在自己那個瘋癲的世界裡,心結並沒有打開過。”

張鐵跟個跟屁蟲似的又點著頭:“對!你說得對。”

我便有點惱了:“張鐵,你不是也學得犯罪心理嗎?怎麼和你聊這些話題時,你總是打馬虎眼呢?”

張鐵咬著嘴唇,攤餅一般的大臉上掛著低幼的神情,小眼睛還快速地眨巴了幾下,結巴了起來:“這……這,師兄,我……我不是體育生嗎?專業知識不夠硬。”

我愣了,尋思著他的資料能夠被我們海城市公安局收回來,應該是高才生才對,怎麼現在我面前的這張鐵看起來,跟“高才生”三個字有點掛不上號呢?

他自己似乎也著急了,也不咬嘴唇了,深吸了一口氣:“得!師兄,我就跟你直說吧。我專業課很一般,就強在這奔兩百斤的塊頭上。況且熊所長之前也開玩笑地說過一次,咱幹刑偵的,專業知識懂得太多了也不好,照本宣科,成不了大事……”

“那你是怎麼進蘇門大學政法學院的?”我哭笑不得,衝他問道。

張鐵又笑:“我不是說了我是體育生嗎?高中時候還是全國中學生運動會三級跳遠冠軍,三年高中,拿了三屆冠軍的那種體育尖子。籃球也打得特好,代表蘇門大學參加過全國大學生籃球賽。對了,我還有國家二級運動員證。”說到後面,他微微挺了挺胸。

“那你這號體育生怎麼沒掛科,資料上顯示你成績還不差啊?”

“我靈活啊!”他繼續嬉皮笑臉道,“師兄,難道你還看不出我挺能來事?我和班上的尖子生,以及院裡的老師們關係都處得挺不錯,視力又賊好,眼尖。每每考試的時候眼觀八路,混得很開的。”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他的話了。半晌,我故意陰下了臉:“看來,把你放在香粉街派出所,還真是委屈了你這麼號人才。市局後勤部正缺個籃球隊管籃球的,可以考慮讓你這種體育特長生過去試試。”

“師兄……”這家伙居然柔聲起來,撒嬌一般小聲道,“你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弟啊。” 我感覺像吞了只蒼蠅,也不想和他就這個問題繼續磨嘰下去了。況且,過了今晚,我也不保自己往後和他還會有多少來往。於是,我抬起頭,走前幾步,朝著學院路周圍幾棟建筑望去。

“師兄。”張鐵連忙跟上,“你是不是想要找個……”說到這兒,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壓低了聲音,“師兄,你是不是想要找個方便盯住這學院路8 號的點啊?”

我愣了下,停步回頭看他一眼:“嘿,張鐵,你還真是人肚子裡的蛔蟲。”

張鐵的大臉上又掛上了討好的笑,小聲說道:“我來這學院路的路上已經查過了,這附近有不少沒人住,等著出租的房子。有好幾個樓層還不錯,作為我們蹲守的觀察點應該很適合。”

他說完這番話,我停下了腳步,很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還行啊!張鐵,你這家伙確實比較會來事。”

“那可不。”張鐵有點得意,“我聽說了姚沫越獄的事後,第一時間就往這邊趕。我也尋思了,之前師兄你逮住他,就靠死咬著他妹這條線。所以,我今晚過來,就做好了長期準備,在學院路蹲個十天半月。弄不好真被我逮住這姚沫,立個大功,不就能順利調到市局刑警隊去,正兒八經幹個刑警了嗎?”

“嗯!力爭上遊值得表揚。”我讚賞地點頭,覺得面前這學弟似乎還真有點腦子。我想了想,最終抬手指了指位於精神病院後一棟五層高的樓,對張鐵吩咐道:“你給我看看那邊那個樓,朝向學院路這面的,有沒有房子出租。如果有,趕緊租一間下來。”

“那……”張鐵仰起了臉,“那不就是姚沫以前住的那棟樓嗎?”我深吸了一口氣:“你連這都知道?”張鐵訕笑:“師兄,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你就是我偶像,所以,你一戰成名的姚沫案,我比誰都清楚。” 我想了想說道:“那行,這段時間市局人手緊,你就先跟我幹。

你們熊所長那邊,我明天早上再給他電話。” “是!”張鐵“啪”一下立正,“一定服從師兄指揮。” “還有,別老叫師兄了。”我轉念一想,要他直接叫我曉波,似乎也有點不妥,“你還是叫我夏隊吧。” “是!夏隊。”他應得很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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