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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堤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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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堤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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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二○一九盛夏,黃大仙摩士公園連儂牆下血跡斑斑,
不知從哪一刻開始,全香港都瀰漫著無力、絕望的情緒;
一樁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殺人案」於焉而生……
反送中遊行後的夜晚、公園凌晨三點的吵鬧人聲、
廁所外連儂牆滿滿的起底海報一夜消失、一具血跡斑斑的屍體突然出現。
三個有極端政治立場暴力傾向的前科嫌疑犯,
千絲萬縷匯聚於黃大仙摩士公園殺人案,究竟死者是他殺、自殺、黑警殺人還是隨機殺人?
案情逐漸膠著沉滯,催淚煙霧瀰漫全港,城中喧囂紛擾不絕,一步一步將夏天崩堤……
各方名人推薦(按姓名筆劃順序)
冬陽(推理評論人)、何敬堯(《妖怪臺灣》作者)、臥斧(文字工作者)、星子(知名暢銷作家)、張東君(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秘書長)、銀色快手(作家)、螺螄拜恩(人氣作家)、謝哲青(作家、知名節目主持人)、寵物先生(推理作家)聯手推薦!

作者簡介

黑貓C
1980年代出生的香港人,曾經為了追蹤日全蝕而獨自到北歐旅行,並在悠閒的旅途中被一本小說的結局感動,因而萌生寫小說的念頭。
2015年開始在香港線上討論區連載小說,其中武俠小說《從等級1到武林盟主》系列獲得網上讀者歡迎,得以出版成實體書。
2016年參加第五屆【金車‧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挑戰人生第一次推理小說的創作即以《歐幾里得空間的殺人魔》獲得首獎。
2019年出版長篇奇幻小說《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內容龐大設定,人物鮮明,情節緊湊,妖魔神人大戰在即!
2019年與陳浩基、譚劍、文善、望日、冒業幾位創作者,共同出版推理小說《偵探冰室》!
》《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3》《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5【完】》《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3(含限量贈品.「聖城傾覆」Fori精繪封面PVC畫卡)》《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2(含限量贈品.「南島公主」Fori精繪封面PVC畫卡)》《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 1》《末日前,我把惡魔少女誘拐回家了!1(含限量贈品.「末日主僕」Fori精繪封面PVC畫卡)》

名人/編輯推薦

各方名人推薦(按姓名筆劃順序)
冬陽(推理評論人)、何敬堯(《妖怪臺灣》作者)、臥斧(文字工作者)、星子(知名暢銷作家)、張東君(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秘書長)、銀色快手(作家)、螺螄拜恩(人氣作家)、謝哲青(作家、知名節目主持人)、寵物先生(推理作家)聯手推薦!
專文推薦:
非常配合時事,卻又發人深省的一篇「推理」小說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秘書長 張東君
在由於冠狀病毒流行而總是會帶著口罩的時候,讀著書中路人為了不同目的發口罩、戴口罩的小說。在二二八這天搶先看黑貓C的小說,想到從小聽長輩們說的「不能在外面說的家族親身經歷」。隨著《崩堤之夏》的情節,回憶起剛帶完金門戰鬥營,知道有些學員到中正紀念堂前靜坐,到現場去找他們,問他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坐在那裡,而不是只因為看到六四,覺得那樣「很帥氣」、「因為大家都來」的從眾……
自從我大學時初次造訪香港以來,我去的香港都不是觀光路線。就連我真的很想在參加會議之餘抽空當個觀光客到半島酒店吃下午茶,最後也只落得買個芒果布甸外帶,邊走邊吃的回自己的旅館拿行李到機場趕飛機的沒氣質下場。我會去的地方是海洋公園、動植物公園、嘉道理農場、米埔,還看過野生的豹貓,所以,這本書中的香港,對我來說就像是個未知的、平行時空中的世界;主角的經歷經驗,是像島田莊司不遺餘力推動的推理小說內容。只是很遺憾的,在盡可能抽離現實的追著故事走向的同時,腦袋中的某個部分,仍舊不停的在提醒自己「這件事真的,發生在,熟悉的,那個香港。」,正如我初次看陳浩基的《13․67》一樣。
我真的很佩服黑貓C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這樣非常配合時事,卻又發人深省的一篇「推理」小說。故事並非一面倒的從特定觀點出發,而是在背景不同、職業相異、立場多樣的幾個主要人物之間跳躍,讓我們能夠客觀的認識發生在近鄰,從而影響自己的事件。而且,雖然這個故事告一段落,真實世界中卻仍在繼續。
假如我說《崩堤之夏》像個懶人包,那絕對是對作者的大不敬。不過假如沒有在平面跟電子媒體上追香港新聞的話,看這本書,便能夠對「時事」得到一個相當完整的概念。正如書中內容寫到的,我們不能否認有許多人,不論是哪個年齡層,的確有著非常、完全不會動搖的某種想法、信念,根本無法溝通。就像在台灣的選前選後,在某些社交媒體群組中的發言一樣,是個各說各話,甚至彼此攻訐,讓人非常哈囉的平行世界。而在這篇小說中,更是突顯了社交媒體在各種不同的運用方式之下所會造成的影響與結果,非常值得我們在轉分享、批評之前要點開訊息確認真假、要滑到主Po,看清楚樓主的真意,免得我們在無遠弗屆的網路社會之中,不經意的就成為有心人的馬前卒。推理小說,就是有這種提醒的作用在啊。
最後最後,要是我說我看完這個故事的最大收穫,是認識了「佩佩蛙」,會不會被大家唾棄呢?
專文推薦:
崩裂後的黑暗,黎明初昇之前夕 人氣作家 螺螄拜恩
現今新冠肺炎疫情逐漸散播全球,不少人擔心現況,已慢慢淡忘「守護香港反送中」運動,然而,這件事並未因此停止。
由於政府和港警加強打壓大型活動,抗爭運動改為分進合擊,並訴諸經濟及國際面向之反抗,正如《崩堤之夏》中所言:「這是香港回歸以來,最大規模、歷時最久的公民抗爭之起步槍聲,任何人都無法回頭。」
而堅定理念與疑雲重重之神祕殺人案,亦透過本書離奇故事熊熊燃燒。
作者黑貓C本身是香港人,以力透紙背之勁道,描寫2019年夏天,被催淚彈、煙霧彈、胡椒噴霧、和棍棒齊下,被摧殘到滿目瘡痍的香港人民,不同立場的雙方串起仇恨鎖鏈,字裡行間瀰漫著無望和憤怒,翻飛書頁流竄緊繃氣息,來龍去脈層層堆疊,建構起反映社會現實之小說架構。
閱讀《崩堤之夏》時,我無法像沉浸於暴風雪山莊推理模式那樣的溺於享樂,因為這份擴散至讀者腦中的掙扎、無助和痛苦是血淋淋的真實:第一位因「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而自殺的男子,留下對政府的控訴;第二位遺留對香港人的叮囑;第三位將純粹的絕望飄散於風中。
在如此嚴酷的背景下,爆開一起詭異殺人案件,案件第一目擊者說謊,是不可信證人;被列為嫌疑犯的凶手與被害者素未謀面,疑似是用來借刀殺人的工具;被害者屍身存在多處疑點,死前曾被密碼似的頻繁簡訊騷擾;示威者與鎮暴警察間之人際網絡錯綜複雜,現實交會虛構,嚴謹敘事背景成為一道豎立在解謎者面前的巨大高牆。
除卻宣揚個人理念,作者細密入微地運用「反送中」時事鋪設謎團,四條故事支線獨立展開又交互融匯,每位登場人物皆曾以配角身分現身於另一條故事線,角色穿插於各章節間,串聯解謎線索。甚至於第一章首頁即隱藏伏筆,最終揭露謎底,按圖索驥、追溯蛛絲馬跡時格外有趣,不禁佩服作者布局巧思。
《崩堤之夏》有六位主要角色,離港數年,但仍心繫家鄉的朱建玄是第一男主角。首章由其開頭,最初以旁觀者角度淡漠觀察示威事件,隨劇情進展,一步步深入事件中心。
在朱建玄的故事線中,便先以淡墨渲染,勾勒出其他角色面貌,例如:中學同學,時任港警的王良摩;奮力投身示威活動的大學畢業生柴建賢;柴建賢的舊日同伴,自稱胸前有聖母峰,實則為吐魯番窪地的大學編委會記者楚佩心。楚佩心一角於情於理皆為不可或缺之重要角色,紓解小說沉重氣氛,散播快樂散播愛就靠她了,所以戳瞎雙目也要稱讚她是萬丈高樓窪地起。
趙榛正高級督察則是王良摩的長官,從趙、王兩人角度,可得悉港警的觀點與難處,作者在宣揚個人理念的同時,不忘保留相同事件之相異看法,盡量保留事情真實面貌,留予讀者獨立思考、判斷是非,這是我很尊敬的一點。
而在安全帽上張貼卡通大象貼紙,運籌帷幄、組織群眾行動,施展魔法般逃逸術的「象頭盔人」,則是全書最富神祕色彩的角色,他曾出現在每個主角身邊,行蹤詭密又讓人猜不著來頭。曾經我以為「象頭盔人」是「多出來的第六人」,即其實是由五位角色的其中一人扮裝,而答案呢……留予讀者自行領會吧,除了推理殺人凶手、推斷「象頭盔人」的真實身分亦為閱讀《崩堤之夏》的樂趣之一。
如果硬要吹毛求疵,談談我對《崩堤之夏》有什麼微詞的話,大概是其中一名人物具有薄弱的「超能力」(不是電影《X戰警》能飛天遁地那種),在社會派推理小說中出現「超能力」,實在有些違和感,也增添了推理上的不穩定要素。
不過作者以「希克海曼定律」(Hick Hymalrs Law)強化論述,增加推理過程的精采度。究因該人物擁有的超能力,其面臨之選擇更多,辨識選擇、做出決定的時間也更多,猜出真相的難度因而提高,藉此維持推理系統運作,彌補超自然現象之缺點。
經由特殊構造與高度寫作技巧,《崩堤之夏》展現了社會派推理之全新面貌。本書重點不在於製造二元對立,而是透過文學消弭仇恨、看清真相。
分崩離析的2019夏季,已無法回頭,走在這條路上的人亦無需後悔,繼續攜手並進走下去,總有一天,能看見黎明的光輝。

目次

作者序
專文推薦 張東君
專文推薦 螺螄拜恩
第一章 六個身影
第二章 不默而生
第三章 竭誠依法
第四章 黑白做證
第五章 止暴制亂
第六章 民不畏死
第七章 黎明之前
最後的信
最終章 煲底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六個身影

八九學運的三十年後,超過十八萬香港市民齊集維多利亞公園,舉起象徵薪火的燭光,悼念六四天安門的死難者,警方稱晚會人數為一四年雨傘運動後的新高──這則一個星期前的新聞隨我指尖在電話螢幕上快速掠過,我搞不懂為何Facebook把舊的新聞又推上來。
我關掉Facebook,打開Telegram看中學舊同學的群組,原來昨晚他們在我通宵工作期間傳了幾十則訊息。
王良:難得朱建玄回來香港,什麼時候我們出來晚飯敘舊?
M:好啊!剛好我有東西要給大家。
肥黃:不會是紅色炸彈吧?
K:還早啦,哈哈!只是月初我們去臺灣買的一些伴手禮。
……
諸如此類的閒話家常,尤其是阿M和阿K隔空打情罵俏,還有王良這個暱稱,都讓我回想起中學時代無憂無慮的生活;離開香港轉眼便是五年,同學敘舊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惜昨晚我未能即時答覆,而現在就被對面的同事拉回到現實。
「阿玄,早晨啦,昨晚情況怎樣?」
淺藍襯衫的南哥把公事包放到旁邊桌上,友善地問候。
「早晨,昨晚很順利,清單上要檢查的事項都完成了。」
「辛苦你了,僅僅入職半個月就要在公司裡面過夜。但不要緊,我們都有經歷過,哈哈。」南哥大力拍我的肩說。
「我也明白為何公司沒有女同事了,很多不便吧。」
「沒辦法,老闆的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連我也沒猜到他要親自來驗貨,而且偏偏是今天。」
「今天?」我問。
「今天啊,難道你不知今天發生什麼事嗎?」
旁邊有人插話說:「『白色的阿玄』,抑或是『無色的』?不過他在公司過夜,大概不清楚我們今早上班有多麻煩吧。昨晚充其量也只是有人在橋上唱聖詩。」
剛說話的是紅哥,比南哥年長,亦比較嚴肅。但我不喜歡他。
紅哥續道:「這樣也好,別理會其他事。記住老闆下午要給客人示範,不容出錯,剩下來的幾個小時你們盡力測試軟件吧。」
我望著手上清單,答道:「明白了,我再檢查看看。」
「不,相同內容測試十次跟一百次都沒分別,試一下其他的用例吧。你們有沒有試過在自己手機安裝?」
我和南哥都搖頭。
「那就動手吧。」
語畢,紅哥便回到他的位子。而我亦只能無奈照著辦。這時候我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鐘,剛好是早上八點。

牆上掛鐘的時針轉了五個圈,紅哥就對著電腦唸唸有詞五個小時。其間他有打過幾通電話,立即變臉恭恭敬敬的,電話對面肯定就是老闆的陳先生。然後又過了半小時,陳先生回到公司,氣急敗壞地關上房門。
紅哥微笑走來告訴我:「辛苦你了。」
我知道他在說謊,但他繼續說:「陳先生有事要對你說,馬上去吧。」
回想今早幾個畫面,我大概猜到發生何事,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走到老闆房門前,那道門彷彿殘留著老闆剛才生氣的氣場,但門把比想像中輕,輕輕扭開,陳先生果然板著臉劈頭就說:
「朱建玄啊,要不是你父母拜託我也不會讓你來工作,不對,其實我公司規模不大,你來幹什麼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客人。」陳先生連珠砲發:「或者應該問你回來香港幹什麼?你知道你父母花多少精力和金錢才能夠離開香港?你回去享受外國生活不是比較好?」
非常多的質問,但看來全部都是出自他的真心,所以我也沒有反駁。
「其實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把才能用在其他更好的地方,而不是做一些不適合自己做的事。」陳先生嘆氣說:「念在我和你父母相識一場,我不會虧待你的,這個月的薪金不會少一分,你出去收拾好個人財物就離開吧。」
「感謝這段日子的照顧。」我輕輕點頭,再離開房間時,便看見一個瓦通紙盒放在位子上。

沒想過只在電視劇看過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好只是工作了半個月,私人物品不多,就幾本書、一個台曆、一隻水杯、一些筆具和小擺設。瓦通紙盒很輕,不過抱著它走在路上很礙眼,就好像告訴別人自己剛被解僱一樣。不如去買個背包,把所有東西塞到裡面,然後扔掉這紙盒吧?可是這附近哪裡有賣背包的……原來我神不守舍已經抱著紙盒走了個多小時,而且街上氣氛跟平日明顯不一樣。
──砰!
一聲巨響,四周湧來惶恐的尖叫,幾千人沿著大馬路正往我這方向奔跑過來。他們有些人戴了面罩,沒有的人則瞪著眼,幾百張慌張的臉亂叫。
「前面警察開槍了!」
「他們拿的是霰彈槍,不知什麼子彈!已經有手足頭破血流,被警察壓在地上打,大家快走!」
大喊的人高舉雙手猛推示意後退,但說時遲那時快,煙霧的拋物線擲在那人背後數米,巨響伴隨一陣白煙。
「走走走!」
「警察追來開槍喇!」
一浪逃跑喧囂接一浪警察擊盾推進步操,公路轉眼變成戰場,不斷有人在我耳邊跑過,剩下跑不動的就是吸入催淚氣體的人,像是蹲下來的我。我手臂好像被塞進火堆似的,強烈的灼痛感如蔓藤一直延伸上臉,刺痛得不斷流淚和流鼻水;亦控制不了呼吸,連腦袋都要被燒壞,十分噁心,好想吐。
「你、你沒事嘛?」
年輕聲音的主人是戴著安全帽和防毒面具的年輕人。他扶起了我,並拿出一枝生理鹽水,不斷幫我沖洗眼睛,我才慢慢喘息過來,勉強點頭向對方道謝。
「咦,你是來送物資的嗎?怎能什麼裝備都沒有。」
物資?那黑衣人翻看我扔在地上的瓦通紙盒,莫名其妙地拿出一個首辦模型。
「咳咳,其實我只是路過這裡……原本我在附近上班的。」
即使隔著護目鏡,仍然感受到對方一臉不可思議。他連忙除下自己貼有卡通象貼紙的安全帽,蓋到我頭上。
「總、總之你跟其他人沿著公路往中環方向撤退吧,這裡太危險了。」
說著同時,政府總部方向又傳來數發槍聲。我只好抱著瓦通紙盒掉頭跑走,還忘記了跟那黑衣人道謝。


大約在五十年前,有位氣象學家發表了一場富有詩意的演講,或者演講題目用現今角度看來則有點像標題黨,題問在巴西輕拍翅膀的蝴蝶能夠在德克薩斯州刮起龍捲風嗎?這是「蝴蝶效應」的由來。今天,香港網民則笑問:沒有用安全套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嗎?
事源二零一八年,一對香港情侶結伴到臺灣旅遊,期間二人在酒店爭執,少女表明自己已懷孕約五星期,但腹中嬰兒屬前男友。結果少年懷疑一時氣憤勒死少女,之後獨自返回香港,這宗殺人罪始被揭發。
由於疑凶在臺灣犯罪,港台之間並無司法互助安排,香港政府藉此提出修訂《逃犯條例》草案,允許特區政府向中國以及其他地區包括臺灣和澳門移交嫌疑人,以免香港成為「逃犯天堂」。但此建議引起港人對中國司法系統的憂慮,擔心香港法院沒有足夠權力拒絕內地的逃犯移交要求,變相令港人失去司法保障。
正反雙方爭論數月,雖未能釋除市民疑慮,但港府一如既往以強勢行政主導,提交草案予立法會內首讀。結果同月即二零一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引發十三萬民眾上街抗議,為時任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上任以來人數最高的遊行。
自那天起,有更多市民關注《逃犯條例》的修訂,反對聲音越來越多,同年六月九日再有民眾上街反對修訂,主辦方宣佈遊行有超過一百萬人參與,為香港回歸中國以來人數最高。然而在遊行結束的當晚,特區政府宣佈法案會如期進行二讀,並提前三讀,暗示修改條例是勢在必行。
想起九年前政府在警民衝突中通過高鐵撥款,五年前政府在爭議聲下通過新界東北發展計劃撥款,一年前政府在萬人遊行的反對聲裡通過高鐵一地兩檢;加上早前有六名反對派議員被相繼取消議席,市民都心灰意冷知道議會無法阻止法案通過,便孤注一擲號召民眾在法案二讀當日包圍立法會,以最原始的手段阻止議員進入立法會審議條例。
一呼百應,部分市民更在二讀前夕,即六月十一日晚上通宵留守立法會外,亦有基督徒唱起聖詩,現場氣氛時而輕鬆,時而緊張。
迎來六月十二日的早上,大批示威民眾湧現並堵塞公路,又有汽車慢駛企圖癱瘓交通阻止立法會議員到場。同時警方亦嚴陣以待,雙方互有衝突,氣氛愈趨緊張;加上謠言橫飛,有傳建制派議員已由秘密通道進入立法會準備審議法案,一度令示威群眾情緒高漲。
下午三時,警方決定以武力清場,示威者亦投擲磗塊等雜物還擊。誰都沒有想過,當時警方施放的第一枚催淚彈,正是香港回歸以來最大規模、歷時最久的公民抗爭的起步槍聲,任何人亦無法回頭。
往好的方向想,正是當日市民冒著子彈包圍立法會才把法案拉倒,這是近年來反對派的首次成功。但回頭想,反對派在每次立法會選舉的總得票都比建制派多,卻無法在議會內阻止任何法案通過,亦令到更加多人認為立法會已經失去功效,也是越來越多人走上街頭的原因。
結果當日衝突共造成愈八十人受傷,數名示威者頭部中槍,當中包括一名教師右眼中槍;其後該名教師在醫院內被警方以暴動罪拘捕,更是激起了民憤,使「六一二」成為整場運動其中一個不能忘記的日子。
其後根據警方公佈,當日警隊共施放了一百五十枚催淚彈和二十多發低致命性子彈,包括橡膠子彈以及布袋鉛彈;但兩個月後在記者追問下,警方更新了武力數據,當日正確數字為二百四十枚催淚彈以及五十多發低致命性子彈,包括不限於橡膠子彈、布袋鉛彈以及海綿榴彈。兩次公佈,子彈數據相差幾近一倍,大概那時候就注定要在市民心中種下對警隊不信任的種子。


星期五的夜晚我再次回到中環,雖然與兩日前衝突現場有點距離,但皮膚彷彿有記憶般,面頰總覺得有些刺痛。我深呼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中環街道依舊車水馬路,廣場中央的噴水池反射著五光十色的夜景,我想今天週五一定有不少人放工後到蘭桂坊喝酒消遣,幻想到街道兩旁的空酒瓶,兩日前應該只是偶爾的不正常吧?
或者這裡曾經爆發暴動、或是槍林彈雨,總之平日就會恢復平靜,太陽照常升起,中環上班族照常上班,香港就是這麼一個神奇的地方,大家對所有事情一向都是三分鐘熱度。
「阿玄!」
南哥充滿朝氣的打招呼聲音十分好辨認。我跟他點頭問好,他便遞出一封信件,續道:「這就是我說的那封信,你把它留在抽屜裡了。」
「謝謝你特意拿來給我。」
「不客氣,但我趕時間要離開了。你也早點回家吧,今天人多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週末不是一定人多?」
「又來這套啦。」南哥細量打量我一番,他的眼神是真誠的,又問:「香港媽媽集會啊,就在遮打公園那邊。你前天沒聽特首說的『母親論』嗎?」
我輕輕搖頭。「我對這些事情不太理解。」
「比起『無色』,還是『白色』好一點。雖然老闆沒有解釋為何要即時解僱你,但我們大概都猜到啦。像你這樣喜歡收起表情的人,往往內心都很有想法吧。」南哥沉默半晌,續道:「反正就是特首說她身為母親的角色,不能子女要求什麼就給予什麼,否則就是寵壞了他,待他長大反過來會責怪母親為何當時不好好引導自己。但哪有母親是用槍指著自己兒女說教育的?那些『香港媽媽』不願變成『天安門母親』,便出來集會請願了。」
「原來是這樣。但好像也有母親以外的到場支持呢。」
我指向公園入口一位青年,黑衫黑褲,頭染金髮。不過南哥比較留意入口旁邊的一位少女,及肩短髮,拿起電話拍攝公園內的集會。話說那少女的背包側邊吊著一個放大鏡,總覺得很久沒見過放大鏡這種東西了。
「那女生很可愛啊。」他說。
我答:「她應該是記者之類吧。看集會吸引越來越多人,事件還會一直延續下去,真麻煩。」
「說起來你在這個時期被解僱也很不幸,要找工作暫時很困難了。」阿南摸著後腦苦笑說:「雖然我未必幫得上忙,但如果你有需要就whatsapp告訴我吧。」
「謝謝你。」
「那就早點回家吧。警察雖然看起來很粗暴,但他們的工作就是要維持秩序,這是遊戲規則,不是嗎?」
「我同意。」
我目送南哥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有點內疚其實我剛才沒怎聽他說話,因為眼前確實有更切身的問題被他提醒了。如此時勢,工作怎麼辦?
此時我褲袋裡的電話響起通知,我打開電話看,是舊同學群組傳來的訊息。
肥黃:朱建玄,你怎麼突然被解僱了啦?之後打算怎樣?
我:為什麼你會知道的?
肥黃:你父母在你的Facebook留言,叫你回家啊。
畢竟工作是父親介紹的,所以他們一定知道。正因如此我才喜歡那工作。可是現在留在香港沒有收入,能怎麼辦呢?
肥黃:其實我有份工作可以介紹給你啦,人工不高,但至少足夠你吃了。
我:願聞其詳。
肥黃:我在旺角原本租了一個地方用作共享型自修工作空間,不過香港變成這樣,我看一時三刻衝突都不會平息,所以我打算暫時離開一下,就當作去散心。至於旺角的工作室總不能放置它白賠租金吧?不如你幫我管理工作室?
我:可是這時勢經營自修室能賺錢?
肥黃:現在是很難賺錢,但你可以用來幫助年青人之類的,這樣很快就會在網上廣傳說我們是良心自修室,待風波結束我就再賺回來啦。
我:關於你天才的建議,我會考慮一下。
肥黃:工作室地方真的很不錯喔,甚至夜晚你住裡面也不會有人知道,反正我打賭這個月警察會忙得不可開交,才不會管其他事情。
我:這個月我也有租地方住,晚點我再決定吧。
肥黃:好啦,我月底就要離開,你有興趣的話早點聯絡我。
關掉聊天軟件,我心想,其實肥黃的提議也挺有趣的。


翌日,六一二金鐘衝突後的第三天,事情迎來了轉機。
在民怨日漸高漲的情況下,特首林鄭月娥終於露面發表聲明,宣佈無限期「暫緩」修訂逃犯條例,唯堅持修例初心因此不會「撤回」。
正是這番講話,令到民情向更壞的方向轉變──如過山車爬到最高點短暫停頓,下一秒示威者需要作出選擇,究竟接受還是拒絕政府的「讓步」?
結果有人用自己的性命回答。當日下午,一名市民身穿黃衣雨衣危站金鐘太古廣場外牆的工作台,並懸掛寫有「全面撤回送中/我們不是暴動/釋放學生傷者/林鄭下台/Help Hong Kong」等抗議標語。
危站期間眾多市民不停大叫,輪流勸說黃衣人要一同走下去,警察談判組與消防員亦有到場協助,可惜五小時亦未能打破僵局,直至晚上黃衣人爬出工作台一躍而下,即使地面已經打開救生氣墊,亦無法阻止一心尋死的人。
上千市民親眼目睹慘劇,上萬市民透過新聞直播在電腦螢幕前流下眼淚;結果過山車暫留高點只是在燃點引擎,民怨注定要衝往另一個沸點。
六月十六日,二百萬民眾上街示威。這次遊行增添了一個訴求:譴責警隊濫用暴力。大會宣佈遊行人數為二百萬零一人,示威者之間亦多加了一句口號:齊上齊落。一個自殺也嫌太多,太沉重了。
「六一六大遊行」成為香港有史以來人數最高的遊行,亦很難超越,因為後來警方開始用「無法有效維持二百萬人的秩序」為由反對大型集會。值得一提的是,在此前一直保持最高紀錄的為「五二八大遊行」,那年一九八九年,一百五十萬香港人擠滿中環,為北京天安門廣場絕食的學生聲援。
香港六月的遊行,到處都是三十年前的影子。每次當要號召大規模遊行,網上都會用一張動態圖片鼓勵大家上街。那圖片截取自六四事件的紀錄片,一位北京學生對外國記者說:「去遊行,天安門廣場。」記者問:「為什麼?」學生以陽光般的笑容回答:「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但有一個夢 不會死 記着吧
無論雨怎麼打 自由仍是會開花
「──剛去遊行了嗎?」
兩名軍裝警員突然把我攔在微弱的街燈下。一名警員要求交出身份證,另一警員則檢查我的背包。很快,他就找到一件他認為「很可疑」的東西,拿出一頂黃色安全帽,是六一二當天那黑衣人送給我的。
警員質問:「為什麼要帶頭盔出街?」
「頭盔是我時裝的一部分,我可是時裝達人的化身。」
「別跟警察說廢話,你再這樣就是故意阻礙警方執行職務,即是阻差辦公。」
我聳肩答:「那根據《警察通例》第二十章,我要求這位警察出示委任證。」
我與那位軍裝警員四目交投,互相視線都沒有離開對方。這時候有位白色制服的高級督察走來,代為出示警察委任證,並道:「我姓趙,耽誤你的時間不好意思,麻煩你可以配合警方。」他又對下屬說:「假如這位市民身上沒有可疑物品,搜查程序就完成,就可以放人了。」
軍裝警員不忿氣地把安全帽放回背包,遞了給我,並道:「檢查一下裡面有沒有東西不見,別說警察偷了你的時裝。」
「東西都齊,謝謝。」
白衣督察亦禮貌回答:「感謝你跟警方合作,你可以走了。夜晚路上小心。」


話說六一六當天,好奇心驅使我走上街頭,見證了二百萬人遊行,讓我想起五年前的一首歌。
一起舉傘 一起的撐
一起儘管不安卻不孤單 對嗎
一起舉傘 舉起手撐
一起為應得的放膽爭取 怕嗎
任暴雨下 志向未倒下
雨傘是一朵朵的花
不枯也不散
雨傘革命當時我不在香港,想不到五年後的花海綻放得更茂盛。示威活動亦像擁有了自己生命般有活動週期,通常以週末最為激烈,到了平日大家稍為平靜下來。因此星期日過後,我便回復平常生活,在家一邊打電玩,一邊看電視的新聞直播。
「不行,走進窄巷會被敵人包抄。」說著同時我連點滑鼠左鍵,精準地用了三發子彈射死了守在窄巷出口的一名敵人。
耳機傳來一位隊友的答話:「我們小隊被孤立了,看雷達敵眾我寡,只能選一邊強行突破。」
「如果有第三個選擇就好了,如魔法般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死胡同裡面……」
但這是現實,不對,就算在電玩世界裡也是很殘酷,話還沒說完我和另外三名隊友就戰死於窄巷內。雖然我對自己玩第一身射擊的遊戲頗有信心,但要跟陌生人組隊還是有點困難……抑或是我的對手更習慣與陌生人組隊嗎?對面玩家的默契明顯高於我方,這樣勝敗也是可以預料得到。
突然旁邊的電視畫面一轉,嘈雜的拍照聲過後是特區行政長官再次現身記者會上。特首林鄭月娥向就修訂逃犯條件所引起的風波,向每一位香港市民真誠道歉。那時候正在看電視直播的我感到不安。一如以往,她都正嘗試對市民作出讓步,卻每次講話都引來更大的抨擊。
六月十八日,特首作出道歉的同時,亦暗示了不會撤回條例,更不會下台。雨傘的花,不撒不散,那正是另一個無法回頭的分岔口。我想,也許她是個出色的公務員,但不適合當特首。
──應該把才能用在其他更好的地方,而不是做一些不適合自己做的事。
我記起了那天陳先生苦口婆心的話,這時候電話傳來兩則訊息:來自父母的不用看也知道內容,另一自肥黃的訊息則來得合時,我按下回應。
我:我決定多留在香港一陣子,順便幫你暫管工作間。
肥黃:好啊,只要別在工作間做什麼犯法事就行,哈哈。

但很抱歉,沒人料到竟會一語成讖,他的自修工作間將會是殺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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