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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除了資本主義,我們有更好的方法解決當前的經濟危機嗎?:我們可以從史密斯、馬克思和凱因斯學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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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資本主義,我們有更好的方法解決當前的經濟危機嗎?:我們可以從史密斯、馬克思和凱因斯學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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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面對當前的經濟危機,我們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德國明鏡週刊(Spiegel)經濟類暢銷書
★烏麗克.赫爾曼繼《資本的世界史:財富哪裡來?經濟成長、貨幣與危機的歷史》之後又一力作,針砭當今的經濟學,並帶領讀者重讀經典,找出解決當前經濟危機的方法。
★現行的經濟教學方法不能反映現實,史密斯,馬克思和凱恩斯讓我們了解經濟體系。

為何有金融危機?為何會出現失業問題?為何富人有錢而窮人貧窮?貨幣如何運作?財富從哪裡來?這些連小孩都會提出的問題,今天的經濟學家卻無法回答,經常漠視這些問題,寧可操弄脫離現實的數學模型;他們的失誤造成數十億美元的損失,甚至是生命的損失。我們若想了解經濟的實際運行方式,就必須了解經典:亞當.史密斯,卡爾.馬克思和約翰.梅納德.凱因斯,這三位分別引領十八、十九和二十世紀的理論家提出了最好的答案,現在是重新發現他們的時候了。
在今天,主流經濟學死守教條的作法是漠視本行的重要理論家:凡是當代著作就是「現代」的,彷彿史密斯、馬克思和凱因斯已經「過時」,成了歷史幽魂。事實上,創建並革新經濟學的正是這三位理論家,他們重新為經濟學劃定座標;沒有了他們,就不會有現代經濟學的理論。本書作者繼暢銷書《資本的世界史:財富哪裡來?經濟成長、貨幣與危機的歷史》出版三年後又一力作,以九章的篇幅寫成本書。前二章介紹亞當.史密斯及其1776年的經典名著《國富論》;第三章和第四章簡述馬克思的生平和1867年的名著《資本論》;第五章介紹「新古典經濟學派」;第六章和第七章分別介紹凱因斯的多采多姿生平,以及1936年的巨著《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第八章陳述今天經濟學的主流觀點,主要為「新自由主義學派」;最後以第九章「我們可以從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學到什麼」作結論。
面對當前的經濟危機,除了資本主義,我們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每位想解決經濟危機、想了解經濟如何形塑我們生活的人,都不可錯過這本書。

作者簡介

烏麗克.赫爾曼(Ulrike Herrmann)出生於1964年,是日報《塔茲》(taz)的財經記者。她曾經接受銀行的職業教育,並於大學攻讀歷史與哲學,後來擔任過Körber-Stfitung的研究助理、漢堡平等機會參議員Krista Sager的新聞發言人。著有《哇,我們可以納稅,中產階級的自我欺騙》(Hurra, wir dürfen zahlen. Der Selbstbetrug der Mittelschicht)、《資本的世界史:財富哪裡來?經濟成長、貨幣與危機的歷史》(Der Sieg des Kapitals: Wie der Reichtum in die Welt kam: Die Geschichte von Wachstum, Geld und Krisen)等書。


賴雅靜,政大中文所畢業,任專職譯者多年,譯有《隱頁書城》、《資本的世界史》、《犯規心理學》等書,翻譯作品包括兒童、青少年與成人書籍。

名人/編輯推薦

「對於沒有經濟學背景的人來說,烏麗克.赫爾曼這本力作能將一般認為『太複雜』的知識闡述得清楚明瞭。她的故事以明快的洞察力、清晰的理路漫步於過去250年,帶領我們探索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依赫爾曼的說法,他們顯然不是舊思維,而是提供讀者詮釋當前經濟進程的關鍵知識。」
──艾蒂特.朗格(Edith Lange),德國電視一台「titel, thesen, temperamente」節目

「非常生動⋯⋯引人入勝,知識含金量超高。」
──沃爾特.范.羅蘇姆(Walter van Rossum),西德廣播電視台 3(WDR3),「古騰堡的世界」(Gutenbergs Welt)節目

「想要進一步了解經濟的人,絕不能不讀赫爾曼的書!」
──《法蘭克福評論報》(Frankfurter Rundschau)

「烏麗克.赫爾曼把一般公認太複雜的學說變得清楚易懂,不但介紹各種經濟理論,更一一爬梳它們的脈絡,沒有經濟學背景的讀者也能看得懂。」
──德國公視3 sat,「Scobel」節目

「對那些想一窺史密斯、馬克思和凱因斯等人思想的堂奧,並探索資本主義核心機制的經濟學素人來說,這本明白易解的書非常寶貴。」
──德意志廣播電台(Deutschlandfunk),Andruck節目

「我們有各種理由重新討論凱因斯與馬克思的經濟學理論與激進性,這本書正好為我們帶來重大的啟發。」
──《德國經濟與社會月報》(Oxi)

「深奧的思想世界在作者筆下舉重若輕地予以呈現,不但廣大的讀者都看得懂,而且不減內容的深度與犀利⋯⋯堪稱一部成功的政治教育作品。」
──《阿亨日報》(Aachener Nachrichten)

「本書對經濟學素人來說輕鬆易讀,經濟學達人也能找到意想不到的亮點。」
《自然》(Natur)雜誌

「富啟發性⋯⋯揭露錯誤的主流經濟學說所灌輸的觀念。」
西德廣播電視台(WDR),Zeitzeichen節目

 

前言:當前的經濟危機

為何富人有錢而窮人貧窮?貨幣是如何運作的?成長從何而來?經濟危機何時出現?為何出現失業問題?上述這些孩子會提出的問題,經濟學家卻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甚至經常漠視這些問題,寧可操弄脫離現實的數學模型。
經濟學已然陷入危機,就連外行人都發現,當前流行的經濟理論大有問題。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Elizabeth II)在位六十多年間,不曾發表足以傳世的言論,但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際,她倒是提出一個令人難忘的疑問:「怎麼可能沒有人預見這場危機?」
而英國經濟學家對此的回覆也同樣出名,他們在一封長達三頁的信中表示:「陛下,簡單來說:許多聰明人士的集體想像力在這裡出了狀況。」
不僅英國女王不解,為何「許多聰明人士」無法提出更好的理論,雖然德國總理安格拉.梅克爾(Angela Merkel)獲得經濟學家的諸多建議,但這些建議卻同樣派不上用場。2014年夏天,她受邀前往林道(Lindau)參加一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的聚會,會中她的態度客氣,但堅定地指責他們荒謬地認為自己絕對沒錯。她認為身為經濟學家「若不確實了解」,應該「坦白說明錯誤率或不明確之處」。
不幸的是,經濟學家並非在象牙塔中遠離人群,不會造成任何災難;事實正好相反,他們的影響力遠比其他學科來得巨大。他們是最高階政策顧問,也是各種專家小組的成員。「經濟學家的錯誤,代價不僅高達數十億(歐元),甚至是人命」的說法並不誇張。
如今連一些著名的經濟學家也認為,他們的學科不再是一門理性的科學,而是被分解為近乎傳播宗教信條的教派了。之前美國經濟學者保羅.羅默(Paul Romer)便曾表示:「經濟學不再以一門科學專業該有的方式運作,這個問題似乎變得更嚴峻了。」他譴責同行「彷彿參加一場宗教間的聚會」,純粹只是「背誦教義」,並期待別人「照單全收」。
而他們的傳人也大感失望,許多學生察覺,經濟學教導他們的是遭到扭曲的事實。他們串連起「多元經濟學網絡」(Netzwerk Plurale Ökonomik),矢志改革片面的學說,因為在他們的課程上並未觸及重要的議題,他們沒有學到貨幣體系、經濟史;唯一學到的是主要以數學模型為基礎,所謂的「新古典經濟學派」(Neoklassik)。
儘管多次的金融危機顯示這些模型荒腔走板,他們卻仍死抱著自己的教條,堪稱主流經濟學的一大奇蹟。新古典經濟學派主導經濟學教科書市場,讓自己無懈可擊:只要在最初幾個學期影響學生,就不愁沒有追隨者,並在理論戰場上大獲全勝。
主流經濟學死守教條的一項作法,便是斷然漠視本行的重要理論家。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卡爾.馬克思(Karl Marx)與約翰.梅納德.凱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等大家的學說,在大學中要不是鮮少探討,就是遭到曲解,甚至完全不教。事實上,創建、革新經濟學的正是這三位理論家。其他經濟學家自然也相當重要,但只有他們三人才重新為經濟學劃定座標。沒有了他們,就根本不會有現代經濟學理論。
然而,主流經濟學家的作法,卻彷彿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已經「過時」,成了歷史幽魂。他們的慣用手法是,舉凡成於「當前」的著作便是「現代」的;今天就是今天正在興起的。但是這種換個手法重複相同內容的「同義反覆」技倆,卻遮掩了一項當前經濟學界史無前例的弊端:經濟學理論家大都直接返回某種杜撰出來的中世紀。當今經濟學界的作法,就彷彿史密斯、馬克思和凱因斯是已經屬於「昨日」的,其實他們自己才活在「前日」。
在某個經濟學界佔上風的學派所建構的模型中,彷彿工業化進程從未發生過,經濟純粹由以物易物的交易所構成。或許有人會認為我言過其實,但對於生活在發展已臻成熟,大集團主控、而銀行「無中生有」創造貨幣的資本主義社會中,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其實經濟學家大都一無所知。難怪每當金融危機一出現,這些經濟學家總是目瞪口呆又無能為力。
欲了解主流經濟學家錯在哪哩,就必須先認識主流經濟學以外的其他理論,也就是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等人的思想。這三人一如其他理論家,都是時代的產物,他們的某些想法已經被歷史發展所反駁。但是不同於今日的經濟學家的是,他們提出了根本問題,並且審視真實的世界,所以直到今日,他們的分析依然歷久彌新;就連他們的錯誤也比主流經濟學家的理論,更能呈現資本主義的樣貌及其動態演變。
本書的標題相當諷刺:Kein Kapitalismus ist auch keine Lösung(沒有資本主義也不是解決之道)劍指主流經濟學界,他們依舊以為人們能退回那個僅僅交易蘋果和梨子、一週一次的小型集市美好的世界。
當然,這個標題同樣意味著,擺脫資本主義並不容易,而這也正是馬克思所體悟到的經驗。資本主義是一種總體制度,它不只深入經濟,更滲透到所有的生活領域,也正因為如此,它才如此精彩有趣。而深度體驗「資本主義」冒險旅程的最好方法,就是認識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這三位最睿智的資本主義理論家。

目次

導讀 營造私產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經濟社會/吳惠林
前言 當前的經濟危機

第一章 發現經濟的哲學家:亞當.史密斯
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母親
菁英大學令人失望:亞當.史密斯對牛津大學感到厭煩
格拉斯哥的經濟實況:壟斷與奴隸買賣
與競爭對手相遇:重農學派
退休者的鉅著:《國富論》
史密斯要求自由貿易,但他卻成為海關官員

第二章 從麵包師傅到自由貿易:《國富論》(1776年)
重商主義者的謬誤:黃金無法致富
主要原則:分工(幾乎)說明一切
由私益而公益:總體經濟學的發現
疑問至今依然無解:價格與利潤如何形成?
工人之福:比「許多非洲國王」更富有
全球自由貿易:全球化的開端
殖民地與奴隸制:剝削造成貧窮
史密斯到馬克思的橋梁:大衛.李嘉圖(1772-1823)

第三章 一名共產主義者剖析資本主義:卡爾.馬克思
不合常規的婚姻:燕尼年紀較大
黑格爾的遺產:過程的辯證法
馬克思創造了無產階級
不只是「天才」: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革命的腳步加快:共產黨宣言
困頓的流亡生涯:倫敦
從馬克思到馬克思主義

第四章 社會主義成為科學:《資本論》(1867年)
剝削有理:「剩餘價值」的邏輯
資本不是財產,是一種過程
資本的辯證法:競爭止於壟斷
謬論一:工人並不貧困
謬誤二:剝削存在,剩餘價值不存在
謬誤三:貨幣不是商品
瑕不掩瑜:馬克思的重要性

第五章 資本主義無足輕重:新古典經濟學派
主觀效用才算數
未解之謎:價格如何形成?
事實遭到漠視:據說大集團不賺錢
熊彼得嘲諷新古典經濟學派:不過是「可憐的傢伙」
危機?何種危機?

第六章 貨幣到哪裡去了?:約翰.梅納德.凱因斯
父母親的驕傲:凱因斯光榮入學伊頓
優秀的數學家,但不是天才
在印度事務部當閒差:凱因斯撰寫博士論文
戰爭賠款付不出:凱因斯寫出暢銷書
大學教師薪資太少:凱因斯成為投資客
凱因斯的私生活:布魯姆斯伯里與莉迪亞.洛普科娃
凱因斯告別新古典經濟學派

第七章 確定的唯有不確定性:《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1936年)
新古典經濟學派不懂自己的理論
儲蓄非美德,反而很危險
簡單介紹:貨幣從何而來?
新古典經濟學派的未解之謎:利息如何運作?
重要的不是利息,是投機活動
經濟人沒勝算,因為風險並不存在
金融市場獨霸
市場失能,則國家必須干預
貨幣不該自由貿易

第八章 當今的主流觀點:沒有資本主義也不是對策
置身「經濟奇蹟」:新自由主義者策劃的凱旋遊行
為產業利益抬轎:路德維希.艾哈德
1973年大轉折:重啟金融賭場
米爾頓.傅利曼:對凱因斯的「反革命」
貨幣主義挫敗──金融市場卻欣欣向榮
錯誤理論代價高昂:金融危機損失以兆計
危機過後又是新的危機

第九章 我們可以從史密斯、馬克思與凱因斯學到什麼?

參考書目

書摘/試閱

第二章
從麵包師傅到自由貿易:《國富論》(1776年)

「市場這隻看不見的手」這句堪稱經濟學上最著名的譬喻,出自亞當.史密斯。一即使沒聽過史密斯這號人物的人,通常也聽過這句可以總結他作品內容的簡潔說法。這個說法似乎在暗示史密斯曾經表示,國家只會礙事,自由市場則做了一切,因為他神奇地創造了財富。
這種詮釋其實是個誤解。在整本書中,這隻「看不見的手」只出現一次,而且在相當後面;就連「市場」一詞在史密斯的觀念中,也不像現在新自由主義者所宣揚的那麼重要。史密斯在《國富論》的序言中說明此書的篇章結構,但並未提及「市場」一詞。
史密斯希望說明,財富與成長從何而來,在其中市場雖扮演一定的角色,但史密斯認為,市場僅具有輔助功能。史密斯將他的著作命名為《國富論》,而非《市場自由》等名稱,可謂其來有自。
史密斯想藉此闡示,勞動才是一切財富的來源,而非如重商主義(Merkantilismus)者所言,在於金幣與銀幣的積累。若想對史密斯的《國富論》給予適當的評價,我們需要先了解他想擊敗何種學說;因此,我們有必要先簡短介紹何謂重商主義。

重商主義者的謬誤:黃金無法致富

儘管許多歐洲人未意識到,歐洲是極為獨特的大陸,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其他地方,能在如此狹小的面積上聚集這麼多國家。羅馬帝國崩解後戰爭頻仍,唯有支付得起大批雇傭兵的國家才能存活。因此,各地軍閥都需要黃金與白銀支付軍隊酬勞。
很早以前,各地王侯必須處理如何增加自己國庫貴金屬數量的問題,而他們想到的辦法是現代經濟學中所謂的「經常帳盈餘」(Leistungsbilanzüberschuss),也就是必須讓出口大於進口,以便將黃金與白銀流入國內。
因此,各地王侯總是處心積慮地提倡本國的手工業與壟斷性工場,以生產出口商品。反之,進口商品則遭到禁止並課以高額關稅,這種種舉措後來被稱為「重商主義」。
重商主義者並非理論家,而是實踐者。他們大抵是國王的行政官員或商人,因此他們並未發展出統一的「體系」,但會針對如何增加國家的黃金與白銀庫藏提出諸多建議。在歐洲各國,其重商主義各有自己的樣貌。
史上第一位重商主義者或許是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三世(Edward III),他在1327至1377年執政,而且只穿戴英格蘭毛料裁製的衣物,藉此鼓勵臣民購買國產品,不要買當時最流行的法蘭德斯(Flandern)布料。同時,愛德華三世還將法蘭德斯的織工挖角到英格蘭,為英格蘭商人指導最新技術。由此看來,中世紀時歐洲便已出現抄襲模仿的風氣了。
就個別的王侯來看,促進本國的出口業是理所當然的,但重商主義卻存在當時人便已察覺的重大缺點。
第一、不可能每個國家都只出口而不進口,因為如此一來,貿易便陷於停頓。
第二、重商主義雖然於王侯有利,卻不利於消費者。高額的進口關稅屬於國王徵收的特別稅,卻是擾民的舉措。此外,許多手工作坊的所有者利用這種保護傘來對抗外國競爭者,他們提供品質低劣的產品,卻索求過高的價格,堪稱大發壟斷財。
第三、重商主義不斷引發貿易戰,使歐洲動盪不安,並導致爭奪領土的全球性戰爭,因為各地王侯誤解國際貿易是一場零和賽局:有一國贏,就必然有一國輸。史密斯才點出將貿易夥伴視同敵人,是一種荒謬的作法,而殖民地也未能帶來好處。
第四、最重要的是,重商主義的基本假設為,擁有最多黃金與白銀的國家,便是最富有的國家。然而,西班牙的命運卻在當時人心中投下震撼彈:西班牙在南美洲的殖民地發現龐大的黃金,尤其是白銀礦藏;根據重商主義者的邏輯,西班牙應該極為富有。事實卻是,西班牙自十六世紀起便急遽變窮;反觀荷蘭與英國,二者雖無貴金屬可供開採,卻一路崛起,成為貿易大國。由此看來,豐沛的黃金與白銀流入,反倒成了一種詛咒──為何如此?
於是,《國富論》將矛頭對準重商主義,後來史密斯以「剽悍的攻擊」來形容自己這部作品,宣稱他意在「摧毀英國的整體商業體系」。然而,《國富論》不僅提出強而有力的批判,史密斯更希望對財富如何生成提出全新的闡釋。
此時之所以能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有史以來英國的國民收入首度持續增加。自十八世紀起,英國經濟開始出現明顯的成長,英國人也驚喜發現自己變得更有錢了。《國富論》開頭便提到,即使是一般勞工的生活都比他們的祖先好得多。史密斯更詳細列舉,英國一名日薪工人甚至擁有一件羊毛料外套、一件亞麻襯衫、一張床,刀叉、陶製器皿、錫盤和玻璃窗等。
即使在偏僻的蘇格蘭,財富也同樣增長,而且惠及最貧窮的人家──此時不再有饑荒,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現象。1695至1699年,五年之間四次歉收,導致一次人口大量死亡,15%的蘇格蘭人在這場災難中喪命。1740-41年,雖然再度出現一次災難性的糧食歉收,但沒有人因此餓死,因為此時交通網已經相當發達,可以從英國其他地區運來糧食。而在平常日子裡,下層階級的生活也比從前過得要好,他們買得起奶油、乳酪和魚,爐灶裡燒的是煤炭而非泥炭。
儘管現在連最窮的人都吃得比以前好,不必擔心餓死,但受惠於新財富的,主要是佔極少數的中、高階層人士。這些人的享受大幅提升,證據之一是更多人有能力購買更多書籍,以致蘇格蘭的紙張產量增為四倍,而馬車、香水等其他消費品或住宿旅店、客棧的需求也同樣增加。 
這些新財富若非如同重商主義者的假設,是拜黃金與白銀存量所賜,那麼究竟從何而來?史密斯對此的解答是:創造財富的是人們的勞動;勞動力生產了人們所消費的商品與服務。
沒有勞動力就沒有財富,對今天的人來說,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道理。但在這種理解的背後,其實蘊藏著某種就此翻轉經濟學的理論革命:黃金與白銀都具有資產價值,以德文的經濟學術語稱之,便是「存量」(Bestandsgröße)──要嘛有金幣,要嘛沒有。但史密斯將勞動力擺到中心位置,他將重點移轉到收入,這是一種「流量」(Strömungsgröße)。於是,財富重新受到定義:財富不是存放在保險箱裡的所有物,而是由生產過程創造的。
然而,單單勞動力,仍無法解釋為何突然出現一片榮景?人類向來必須辛勤勞動,《聖經》已深入描寫人類被逐出伊甸園的故事,藉以彰顯永無止歇的勞動有多辛勞。既然勞動是人類的宿命,又為何使得十八世紀的英國人較前人富裕?史密斯相信自己已經找到解答,這就是「分工原則」。《國富論》始於探討分工,而這個主題也貫穿全書。

……

殖民地與奴隸制:剝削造成貧窮

史密斯具有全球性思維,他認為不僅歐洲,最好全世界都施行自由貿易。因此他也不吝高度讚揚美洲與歐亞航道之發現,認為二者是:「人類史上兩項最偉大又最重要的事件。」其意義更甚於文字或輪子的發明。
現在聽起來,這種評價或許令人驚詫,卻同樣與分工原則相關。直到今天,史密斯的創新思維依然是教科書上的內容:並非有市場便會形成分工,市場還須夠大。在一個自給自足的小村莊裡根本不值得開設大頭針工廠,毋須由一名日薪工人專職研磨或是加上針頭。唯有銷路夠好,分工才能獲利。依照史密斯的說法便是:「分工總是有限制的⋯⋯受限於市場大小。」
史密斯對技術進步抱持樂觀態度,他樂見連「非洲的國王」,亞洲或美洲原住民都有機會購買英國的工業產品,認為所有地球公民都應該能通過自由貿易致富。史密斯抱持歐洲中心的思想,並期盼將歐洲的啟蒙思想「出口」到全世界。但他並非沙文主義者,他心目中的自由貿易,是彼此對等的夥伴之間的商品交易,至於奴隸制與對殖民地的剝削,則是他大力反對的。
他經常譴責「虐待當地居民」與對「毫無抵抗力的原住民進行掠奪」。史密斯認為歐洲之所以征服全世界,並非歐洲人智力較優越。他認為自十六世紀起,歐洲軍事優勢日增並創建大帝國,純粹是一種歷史巧合。
史密斯期盼歐洲能儘快失去其霸權優勢,如此則:「未來,殖民地人民或許能變強,又或者歐洲人變弱,使世界各地居民擁有同等的勇氣與力量,相互敬畏,從而嚇阻那些獨立國家,促使它們至少對其他國家的權利給予最基本的尊重。」
重商主義以為光靠貴金屬便能致富,在史密斯看來,對殖民地的貪欲正是證明此種謬誤觀念有多危險的確鑿證據。西班牙之所以征服南美洲,奴役當地原住民,便是為了滿足自己「對黃金的神聖渴求」。
英國在印度與美洲的殖民地雖然無法提供貴金屬,但英國人也擺脫不了黃金與白銀能致富的想法,只不過他們採取的是間接策略:他們的殖民地必須提供能換取黃金或白銀的昂貴產品供他們販賣。於是乎從美洲運來了煙草、咖啡與糖,從印度運來香料、靛青、棉布、絲綢、硝石、稻米和茶葉。
十八世紀時,大英帝國還猶如一塊拼織地毯,係由直轄殖民地、私人地產、軍事基地與貿易公司的土地等組成,並未統一治理。當時受英國直接或間接管轄的有加拿大、美洲東海岸、部分西印度群島及印度東北方。此外,英國沿著非洲西岸還擁有一些軍事基地以從事奴隸買賣。今天我們將這些拼組起來的領地稱為大英第一帝國(Erstes Britisches Weltreich);至於澳洲、紐西蘭及非洲與近東的殖民地,則是相當久之後才加入的;但英國在今日美國的定居型殖民地於1783年獨立後,英國便喪失這處領地。
殖民地可以種植哪些作物受到嚴格規定,它們的貨物僅能仰賴英國船務人員負責的英國船隻運往英國港口。反之,殖民地的進口貨物都必須向英國母國購買。這些嚴格的管控不僅保障了英國的關稅收入,所謂的航海法案同時也是一種軍事策略,大型商船擁有經驗豐富的海員,也可迅速變身為戰艦。這種重商主義帶來慘痛的後果:爭奪殖民地挑起戰爭,而戰爭費用又由殖民地支付。
貿易與土地掠奪密不可分。英國人對待殖民地極為殘暴,導致數百萬人喪失性命。就在史密斯的《國富論》即將成書之際,孟加拉地區發生嚴重的饑荒,罪魁禍首是英國東印度公司(Britische Ostindien-Kompanie)。
自1769年起,印度恆河平原大乾旱,農作物嚴重歉收,原因是之前當地許多農地必須改種出口型經濟作物:農民不再種植榖物,必須種植罌粟製造鴉片,供英國東印度公司銷往中國牟取暴利。因此一旦旱災降臨,糧倉全空,但英國人並未從印度其他地區運來糧食,他們不在意這種緊急狀況,只關心自己的利益。由於旱災導致他們的貿易商品減少,為了彌補損失,他們反而向當地農民索取更高的稅額,導致孟加拉地區三分之一的人口餓死。
即使遭逢旱災,稅收依舊相當穩定,但在1772年,實際上英國東印度公司已破產,只是它不能倒閉,否則將會在倫敦引發一場金融大地震:非常多商人與銀行業者直接或間接參與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業務,因此該公司的情況與今天的投資銀行相同,都「大到不能倒」(too big to fail)。英國東印度公司需要拯救,這個事實讓許多英國人大感震撼;殖民地豈不是應該讓國家致富,而非變窮?
英國東印度公司是一家私人股份公司,其股東主要是貴族與富商。此外,英國東印度公司的員工貪汙之嚴重已非祕密,多數員工只需在印度待上數年,就能在返回英國時成為富豪。英國特使和密使往往投入自己的錢,在亞洲進行賺錢的生意,而這些資金來自盜用部分向印度人榨取的稅收。
在英國本土,人們稱這些從印度返鄉的新貴為「納波布」(Nabobs),這個稱呼源自孟加拉地區統治者的頭銜「納瓦布」(Nawab)。納波布普遍遭人鄙視,因為他們利用在印度的不法所得購買貴族的地產,藉此在議會中取得席位,在英國下議院形成自己的利益遊說團體,利用職權確保英國東印度公司的特權。
因此,當史密斯譴責英國東印度公司「放任低薪的公務人員從事自己私人生意,聽任貪腐氾濫」時,他大可確定,眾多讀者一定深表贊同。然而,史密斯並不滿足於只提出道德譴責,他更決意要即刻廢除英國東印度公司及其「壟斷貿易」,因為這種貿易型態不僅掠奪印度人,也詐騙了英國本土同胞的財產:「英國居民不僅必須⋯⋯供養東印度公司的暴利,還必須承擔欺詐與管理不善衍生的極度浪費。」
英國佔領他人土地時,帝國的榮光或許令人驕傲,但事實上,這些遠方土地代價極其高昂:英國必須征服、管理並捍衛殖民地,防止其他歐洲競爭者搶奪。結果,英國政府不僅無法從中獲利,由於戰爭費用飆漲,還必須不斷借款支應。1700年,英國的債務為1,420萬英鎊,1763年達到一億三千萬英鎊,到了1800年更高達四億五千六百萬英鎊。
史密斯認為,只要放棄對殖民地的控管,就能以較低廉的方式進行世界貿易。史密斯的評估沒錯,1776年3月《國富論》出版,同年7月4日美國宣告獨立,結果不同於許多英國人的憂慮,失去對移居當地者的控制後,英國與美洲的貿易不僅未中斷,橫跨大西洋的生意甚至加倍蓬勃發展。
史密斯反對任何型態的壓迫,他不僅反對印度人與美洲原住民無法享有任何權利,也反對北美洲與加勒比(Karibik)大農場的奴隸制度。史密斯並非唯一想廢除英國奴隸買賣的啟蒙思想家,但其他廢奴主義者總是以道德為由,而史密斯雖贊同這種說法,更首度加入經濟因素。
他期盼能讓大家理解,剝奪他人的權利並不划算。「各時代與各國的經驗顯示⋯⋯表面上看來,奴隸的勞動力只需負擔他們的生活費,實際卻是最貴的。」因為奴隸缺乏動機,不會賣力工作或謹慎使用工具。「一個無法獲取財產的人,除了盡可能多吃少做,其他一概不關心。」
史密斯知道,當時人們無法立即理解奴隸制並不划算的道理,因為在美國南部與加勒比的大農場獲利相當可觀。於是,史密斯直接翻轉理由:高額利潤並非仰賴奴隸制,即使施行奴隸制,獲利依舊高昂。棉花、煙草與糖都是高獲利產物,因此能承受強迫勞動的龐大花費。反之,種植榖物的獲利老早就不豐,因此在康乃狄克州(Connecticut)和賓夕法尼亞州(Pennsylvania)已捨棄較昂貴的奴隸,改雇一般日薪工。「種植甘蔗或煙草能負擔奴隸經濟的花費⋯⋯在主要作物為小麥的英國殖民地,絕大部分的勞動由自由民擔任。」
史密斯以一種矛盾現象作為論據:奴隸制度若真的划算,便會在北美洲全面推行,因為在當地一般的日薪工人非常昂貴。當地工人隨時能夠以自耕農的身分立足,因此可以此威脅,要求高昂的工資。當時土地夠廣,日薪工人不當自耕農,為他人耕種必定划算。因此,工人雖昂貴,卻仍有條件與奴隸競爭:「到最後,自由民的勞動比奴隸還便宜,這種現象甚至在波士頓、紐約、費城這些一般工人工資極高的地區皆如此。」
奴隸果真比較昂貴嗎?關於奴隸制度在資本主義中究竟扮演何種角色,為何此種強迫勞動的型態在十九世紀遭到廢除等,至今各家意見依然分歧。對此,史密斯提出的一個論點,再次點燃經濟學的戰火。
史密斯生性好挑釁,因此他在《國富論》最後,再度將夢想成為龐大帝國的殖民狂熱者揶揄了一番:「英國的統治者以⋯⋯在大西洋西岸擁有一個龐大帝國的幻象取悅人民,但直到現在,這個帝國只存在幻想中。這個帝國從未存在過,有的只是對帝國的計畫;沒有金礦,有的只是對金礦的計畫;一個從以前到現在都非常昂貴的計畫⋯⋯永遠不可能有利潤。」因此他建議自己的祖國,「調整未來的展望與計畫,使之能配合其真實的平庸狀況。」
真是大膽至極!史密斯先是寫了一本名為《國富論》的書,看似允諾大家發大財──最後卻建議大家接受自己的平庸。但在史密斯看來並不矛盾:唯有鄰人也富有,我們才可能富有;平庸不可怕,平庸是平等的同義詞。史密斯希望自己的同胞能了解,剝削也會使剝削者變窮。(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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