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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冬天的柳葉 繼《似錦》《韶光慢》後,端上重生詼諧美食文
重生成了人人唾罵的混世女魔頭!
這簡直是──太好了!太妙了!
她的寡廉鮮恥、無法無天,就是她的最佳利器,
她一定要查清楚,十二年前那場滅門橫禍究竟因何而生?



★★編輯強推,必讀理由★★
故事新穎,通俗而不落俗套,將一個本朝重生,有仇今生就報的故事,寫得蕩氣迴腸,垂涎三尺。啊?垂涎三尺?為什麼垂涎三尺?因為它不僅僅有著精彩的故事情節,文中還出現一道道挑逗人們味蕾的美食啊!讓人隨著撲朔迷離劇情起伏的同時,也彷彿親歷了一趟米其林摘星之旅。
此外,最令小編佩服的是,作者除了縝密的情節安排,還有人物的刻畫十分生動,有些角色明明著墨不多,戲份也少,卻令人記憶深刻,常常看得笑到不行啊!



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出閣之日,
為何最後變成了全家人及她自己的忌日?
她也不明白,明明帶著無盡的恨與遺憾閉上眼睛,
為何再次睜開眼醒來,竟就過去十二年了!
而且她不再是鎮南王府高高在上的清陽郡主,
成了沒事就領著一群狗奴才上街招惹良家美少年,
仗著其父權勢,恃強凌弱、聲名狼藉的混世女魔頭──駱笙!
哈哈,這百分之百是上天的眷顧啊!
駱笙的無法無天、寡廉鮮恥,反而成了她的最佳利器,
她一定要查清楚,十二年前那場滅門橫禍究竟因何而生?
她不能被困在金沙盛家,她要去鎮南王府看一看。
看一看那個夜裡,被廝殺聲包圍的家,究竟如何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解決駱姑娘留下來的爛攤子,
這個殺局在她看來處處是破綻,
這樣的猜測足以令她採取下一步行動……

作者簡介

冬天的柳葉
起點女生網「大神級」超人氣作家,創作經驗豐富,文筆老練,文風爽利,廣受讀者喜愛和追捧。
生於津門,現居武漢。喜歡平靜簡單的生活,愛讀書,愛幻想,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存在。文風輕鬆詼諧,能駕馭多種題材,願把充滿歡樂的故事與讀者共用,博君一笑。
出版作品:《似錦》、《掌歡》。

目次

第一章 混世魔王強扭瓜?
第二章 讓對方感覺到安全
第三章 一雙毒蛇向人遊去
第四章 不介意先收些利息
第五章 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第六章 她從來不背黑鍋的
第七章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第八章 即使撒謊也要回家
第九章 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第十章 有錢就可以任性?
第十一章 這是在比誰臉皮厚
第十二章 不尋常的桃木斧符
第十三章 難道是另有玄機?
第十四章 就等著看笑話吧!
第十五章 欠下的債總是要還
第十六章 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第十七章 竟給了希望又斬斷
第十八章 相信借屍還魂嗎?
第十九章 處理一下爛攤子了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混世魔王強扭瓜?
駱笙盯著翠帳綴下的鏤花銀香球出神,那雙往日裡顧盼神飛的眸子此刻顯得有些呆滯,也因此,耳畔小丫鬟的嘰嘰喳喳聲愈發大起來。
「姑娘,不就是一個蘇公子嘛,您瞧著順眼搶來就是了,為了他上吊不值當的啊!嚶嚶嚶──」
駱笙動了動眼珠,看向趴在床頭哭泣的小丫鬟。
這丫鬟叫紅豆,又能說又能哭,這般魔音貫耳已有三日,足以讓她大致瞭解了當前處境。
她是權勢滔天的駱大都督之女,因惹了禍被送到外祖家,在這裡瞧中一名男子,遭婉拒後憤而投繯。
這莫不是個傻子吧?
「別哭了。」駱笙開口,聲音沙啞,喉嚨火辣辣的疼。
哭音戛然而止,紅豆驚喜抬頭,「姑娘,您總算肯說話了──」
沒等紅豆再說,湘竹簾猛的被掀起,旋風般衝進來一名少女,身後響起外頭丫鬟的驚呼聲,「大姑娘,表姑娘正歇著──」
衝到駱笙面前的少女毫不客氣的指著她破口大罵,「駱笙,妳還要不要一點臉面了?為了得到蘇二公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現在祖母讓我娘去蘇家談親事了,妳滿意了吧?」
駱笙轉眸看向怒容滿面的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雙頰因憤怒染上兩抹殷紅,朝霞般生機勃勃。
紅豆卻直接跳了起來,比少女更加憤怒,「大膽,妳竟敢這樣和我們姑娘說話!」
少女啐了一口,眼中滿是鄙夷,「駱笙,別人怕妳我可不怕,有本事就讓那些人把盛家上下全都抓起來好了。」
盛家丫鬟聽了這話臉色駭得發白,「大姑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表姑娘還沒大好呢!」
惹急了這位表姑娘,說不準真會命那些錦麟衛把盛家上下都抓起來的!
錦麟衛,個個無情又冷血,對自己親族都能下手,外祖家算什麼。
這時門口響起少年清朗的聲音,「大表姐,妳怎麼在我姐姐房中?」
少女看向門口,語氣不自覺緩和下來,「表弟沒聽說我娘去了蘇家嗎?」
少年走進來,深深看了面色平靜的駱笙一眼,才對少女道:「聽說了,不過這是長輩做的決定,大表姐來找我姐姐也沒用的,還是回去吧!」
少女面露驚訝,表弟居然會向著駱笙!?
駱辰與駱笙雖然是親姐弟,可是七年前就來到他們盛家調養身體,這些年下來闔府上下早把駱辰當成一家人了。
前些日子駱笙剛來時,她冷眼瞧著駱辰對這位親姐姐不冷不熱,如今怎麼──
不論如何,少女還是給了駱辰這個面子,怒瞪駱笙一眼,「使下三濫手段搶來的親事,我等著看妳與蘇二公子舉案齊眉!」
說罷,少女一挑簾子走了。
湘竹簾輕輕搖擺,留下姐弟二人四目相對。
十二、三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瘦削的身材與偏白的膚色令他看著有些孱弱。
剛剛還為駱笙說話的少年神色陡然變得冰冷,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厭煩與惱怒,咬牙道:「駱笙,妳能不能有一點羞恥心?別見了有點姿色的男子就要貼上去!」
一旁紅豆忍不住替自家姑娘抱不平,「蘇二公子可不是只有一點姿色呢!」
她家姑娘是眼光那麼低的人嗎?只有一點姿色才不會稀罕呢!
駱辰未沒有理會紅豆,依然緊盯著駱笙。
駱笙終於開了口,「你剛剛在維護我。」
她因傷了喉嚨聲音有些啞,語氣卻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駱辰一怔,那雙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而後就是惱羞成怒,「妳不必自作多情,剛剛維護妳是因為妳到底與我一母同胞,別人指著妳鼻子罵,難道我臉上就有光彩?現在大舅母去蘇家談妳的親事,只望妳以後能裝裝樣子,莫要再丟人現眼!」
被親弟弟一通責罵的駱笙揚了揚眉梢,問道:「你的意思是這門親事能成?」
駱辰再次一怔,臉瞬間氣得通紅。
他罵了這麼多,她什麼都沒聽進去,只惦著與蘇曜的親事能不能成!
他怎麼有這樣的姐姐──
駱辰緊緊攥拳,憤怒又無力。
「這門親事能成?」駱笙彷彿沒看到弟弟的氣憤,平靜再問。
駱辰閉眼,深呼吸,壓下拂袖而去的衝動,冷笑道:「妳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逼迫外祖母,外祖母敢不依著妳?」
盛家與蘇家是世交,再加上他們父親位高權重,大舅母親自去蘇家談這門親事,蘇家十有八九會答應的。
一直倚著床頭的駱笙突然直起身,紅豆忙扶住她手臂,「姑娘,您要做什麼?」
駱笙腳已落地,穩了穩有些虛軟無力的身子,淡淡道:「去蘇家,妳帶路。」
紅豆沒有多問一個字,立刻脆生生應了一聲,扶著駱笙往外走去。
駱辰呆立了片刻,急忙去追。
福寧堂院中栽植的橘樹尚未開花,屋裡傳來盛老太太的嘆氣聲,「只望那丫頭親事定了之後能安分些,我也能睡幾日安穩覺。」
一旁婦人是盛家二太太,駱笙姐弟的二舅母,此刻聞言在心中冷笑:有那駱笙在,盛家能安穩才怪了。
駱大都督遣人把駱笙送來時,捎帶的信上就提了,請老太太幫駱笙尋覓一門好親事。
想著這事,二太太就恨不得捶大腿:這是要把駱笙嫁在金沙縣,從此賴定他們盛家了!
盛老太太吩咐前來報信的丫鬟,「叫大姑娘來一趟。」
不多時去駱笙那裡叫罵的少女走進來,盈盈施禮,「見過祖母,二嬸。」
盛老太太招少女上前來,叮囑道:「佳玉,以後不許去找妳表姐鬧了,她在咱們家是客。」
老太太想著外孫女,暗暗嘆息:那丫頭啊,只要不惹禍她就謝天謝地了。
盛佳玉頗不服氣,正要開口就見一名丫鬟匆匆進來,急聲道:「老太太,表姑娘去蘇家了!」
盛老太太陡然變了臉色,不由與二太太對視。
盛佳玉眼中怒焰滔滔,提著裙襬往外跑,「祖母,我去瞧瞧!」
盛老太太沉默良久,輕拍著茶几喃喃道:「真是孽障啊!」
她溫柔懂禮卻早逝的女兒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混世魔王呢?
與盛府一街之隔的蘇家,此時氣氛十分緊繃。
屋中是盛家大太太與蘇家主母在商議親事,院子裡則站了幾個小輩,一個個面帶怒色。
「二哥,你怎麼不進去對娘說呢,萬一娘真答應了怎麼辦?」一名穿綠衫的少女神色焦急,拽著一名少年衣袖。
少年約莫十六、七歲模樣,正是蘇家二公子蘇曜,在整個金沙縣乃至金陵府都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有潘安、宋玉之貌。
蘇曜扶著院中那株花開滿樹的玉蘭,眸光平靜望向屋門口。
另一名穿石榴裙的少女呸了一聲,嗔道:「姐姐不要亂說,就駱笙那種人,娘怎麼可能答應呢?」
蘇大姑娘橫了妹妹一眼,聲音放低,「別忘了駱笙的身分!」
蘇二姑娘一滯,忿忿跺腳,「那又如何?咱們蘇家也不是平頭百姓,難道二哥的親事還要被人逼迫?」
蘇家在金沙是望族,耕讀傳家,百年來出了不少朝廷命官,當地等閒無人敢惹。
可是駱笙的父親是大都督,執掌錦麟衛,又哪裡在乎這個呢?
蘇大姑娘這般想著,有些惱妹妹的天真。
這時蘇曜開了口,「兩位妹妹莫吵了,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會替我打算的。」
他聲音溫和,神色平靜,令兩名少女越發急了。
「娘萬一點頭呢?」蘇大姑娘咬唇問。
蘇曜目光再次投向屋門口,眸色沉沉,「那便聽娘的。」
「二哥!」兩名少女齊齊喊了一聲。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三人望過去,是站在大門處的幼弟跑了過來。
蘇小弟不過八、九歲年紀,因奔跑雙頰泛紅,大聲喊道:「不好了,駱笙來了!」
彷彿來的不是一名少女,而是洪水猛獸。
蘇曜撫了撫蘇小弟的頭,溫聲道:「不要直呼她名字,叫駱姑娘,或者駱姐姐。」
駱笙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這道疏遠冷淡的聲音。
溫和,卻沒有多少暖意。
蘇二姑娘箭步衝上去,擋在蘇曜面前,喝道:「妳來幹什麼?」
駱笙看著她,像是看到一名義士攔在美貌女子前,呵斥欲要強搶民女的登徒子。
美貌女子──駱笙目光落在蘇曜身上。
少年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膚色如玉,長髮如鴉,清清瘦瘦比身後滿樹的玉蘭花還要奪目。
蘇曜剛要皺眉,便發現駱笙的視線已經從他身上移開。
駱笙盯著屋門口道:「聽說我大舅母在與蘇太太商議我的親事,我就來了。」
蘇二姑娘氣得手發抖,指著駱笙罵道:「妳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以死相逼盛府來提親還不夠,居然親自來了!這世上……這世上怎麼有妳這樣寡廉鮮恥之人!」
小姑娘眼眶裡已經有淚珠在打轉。
她是真的要氣瘋了,可是偏偏長輩們叮囑過不能招惹駱笙,說會給蘇家惹禍。
蘇大姑娘握住妹妹的手,看起來稍稍冷靜些,「駱姑娘,眼下長輩們在議事,妳還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蘇府不歡迎妳,妳站在這裡就是汙了蘇家的地方。
這話蘇大姑娘沒說出口,卻不知在心中盤旋了多少次。
「跟我回去!」駱辰追了過來,含怒拽住駱笙的手腕。
駱笙沒有動。
在蘇家兄妹的注視下,駱辰面上陣陣發熱,咬了牙低聲道:「妳非要留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駱笙拍了拍駱辰的頭,平靜道:「我進去說句話就走。」
十三歲的少年還沒到拔高的時候,比身量高挑的駱笙還矮了一寸,駱笙做出這樣的動作竟莫名有幾分和諧。
所有人都忘了反應,包括被摸頭的駱辰。
直到駱笙的背影消失在屋門口,反應過來的駱辰氣得臉色發白。
她,她怎麼敢摸他的頭!
並沒跟進去的小丫鬟紅豆笑嘻嘻替駱笙解釋,「我家姑娘喜歡公子呢!」
要是醜八怪,她家姑娘可懶得看一眼,就算親弟弟也一樣。
駱辰的臉色由白轉紅,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他需要駱笙喜歡嗎?這樣一個姐姐,倘若能讓他少丟一點人就該感恩了。
「咳咳──」因為情緒過於激蕩,駱辰咳嗽起來。
駱辰體弱,這才在年幼時就被送到了氣候宜人的金沙長住,這是與盛家熟識的人都知道的。
蘇家兄妹見狀關切的詢問起來。
這時盛佳玉趕到,環顧左右問道:「駱笙呢?」
蘇大姑娘淡淡回道:「進屋去了。」
蘇二姑娘與盛佳玉關係不錯,說話毫不遮掩,「佳玉姐,你們怎麼沒人攔著她,就讓她這麼跑到我家來?呵,這是唯恐我娘不同意,親自上陣談親事呢!」
一番話臊得盛佳玉滿面通紅,駱辰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帶她回去!」駱辰大步向屋門口走去。
東屋裡,盛大太太與蘇太太同樣因駱笙的闖入錯愕不已。
「表姑娘怎麼來了?」盛大太太柔聲問著,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的厭惡。
她活了一把歲數了,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
盛家與蘇家交好,兩家來往頗多,她在這間屋子裡做客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可沒有一次如眼下這般如坐針氈,顏面掃地。
要是有人給她兒子說駱笙這樣的姑娘,她恨不得抄起花瓶把那人砸出去。
偏偏她現在就是做這種噁心事的人。
可是有什麼法子呢,駱笙為了蘇家二公子連上吊的事都做得出來,不管是真是假,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盛家如何向駱大都督交待?
到那時別說盛家,就是蘇家恐怕都逃不了破家滅門之禍。
也是知道這樣的後果,蘇太太明明萬般不願卻幾乎要點頭答應了。
這個時候駱笙來幹什麼?
駱笙屈膝向盛大太太與蘇太太施了一禮,道:「大舅母,我來請您回府。」
盛大太太被駱笙從未有過的禮數給震住了,不由問道:「表姑娘知不知道我來幹什麼?」
駱笙唇角微微一彎,「我知道大舅母是來與蘇家太太商議我與蘇二公子的親事,不過這門親事還是作罷吧!」
「為什麼?」太過震驚之下,盛大太太與蘇太太齊聲問道。
而門口處也傳來盛佳玉等人的驚詫聲。
駱笙笑了笑,「因為強扭的瓜不甜啊!大舅母,咱們回去吧!」
直到駱笙等人離去,蘇二姑娘還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不可思議的道:「她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然後擰了蘇小弟一把,「我該不是在做夢吧?」
「疼──」蘇小弟一聲慘叫。
蘇二姑娘大大鬆了口氣,「疼就好,真的不是做夢。二哥,你逃過一劫了!」
蘇太太這時回過神來,看著豐神俊朗的兒子淚如雨下,卻是歡喜的淚。
兒子真的是逃過一劫,若不是為了蘇家老小,她怎麼會忍著噁心聽盛大太太說那些話!
蘇曜走上前來,輕拍蘇太太手臂,「是兒子不好,累您煩心了。」
他目光投向門口處,想著駱笙與往日迥異的表現,生出幾分疑惑。
駱笙會放過他?
蘇大姑娘則指揮著丫鬟灑掃屋裡屋外,聲音透著輕快,「都動作俐落點,把晦氣掃出去!」
那些丫鬟都發出清脆的笑聲,「大姑娘放心,婢子們定會好好打掃的。」
從蘇府離開的盛家一行人心情就沉重多了。
盛佳玉湊近駱笙,咬牙問道:「駱笙,妳又在耍什麼花樣?」
盛大太太睇了女兒一眼,語帶警告,「佳玉,還有沒有規矩,叫表姐。」
「娘──」盛佳玉不服氣的跺了跺腳。
她比駱笙小了幾個月,叫一聲「表姐」是應當,可駱笙哪有半點表姐的樣子,她才叫不出口呢!
盛大太太何嘗不理解女兒的心情,假意斥責過後懸著心問駱笙,「表姑娘怎麼突然又不願意了?」
若是犧牲蘇家二公子一人,讓盛、蘇兩家乃至整個金沙縣都安生下來,其實也行。
駱笙微微皺眉,「大舅母是希望我與蘇二公子的親事能成?」
這話險些把盛佳玉嚇死,猛拽盛大太太衣袖。
盛大太太不敢再問,不由加快了腳步。
盛、蘇兩家相距不遠,一行人很快回到盛府,直奔福寧堂見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一顆心正七上八下,一見駱笙回來忙問緣由。
駱笙福了福,淡淡道:「許是外祖母誤會了,我從沒有過與蘇二公子定親的念頭。笙兒身體有些不適,先回房了。」
駱笙一走,盛老太太就憋不住了,憂心忡忡問駱辰,「辰兒,你姐姐是不是又瞧上別人了?」
駱辰臉色黑如鍋底,艱難辯解道:「姐姐不是這麼快見異思遷的人。」
他這次要好好盯著,駱笙再敢胡來,他就打死她!
盛佳玉一臉嚴肅拍了拍駱辰肩頭,「表弟,你一定不瞭解你姐姐。」
盛老太太嘆口氣,示意二人退下,留下兩個兒媳商議對策。
「既然駱大都督把笙兒的親事託付給我這當外祖母的,依我看笙兒的親事越快定下越好。」
再這樣下去,盛家就要把金沙縣的人得罪光了。
大太太與二太太紛紛附和,「老太太所言極是。」
盛老太太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臉惋惜,「偏偏那丫頭又不願意與蘇家的親事了,妳們說還有哪家合適?」
大太太乾笑,「表姑娘眼光高,一時半會兒恐怕難尋到合適的。」
「是呀,放眼金沙能配得上表姑娘的少年郎可不多。」二太太跟著道。
她聽說有幾家已經把生得俊俏的兒子送出去讀書遊歷了,就是為了逃離表姑娘的魔爪。
這可真是丟死人!
盛老太太視線掃過兩個兒媳,把心中打算說出來,「笙兒有三個表哥一個表弟,皆年齡相當,不如在他們中選一個吧!」
盛家多年來一直與人為善,是厚道人家,與其讓那丫頭禍害別人,不如留在自家吧!她好歹是那丫頭的外祖母,有她看著總歸出不了大亂子。
盛老太太這話好似一道驚雷險些把兩個兒媳劈焦了。
大太太猛的站了起來,扶著額搖搖欲墜,「兒媳心悸的毛病又犯了,想回房吃一枚保心丸……」
二太太趕忙扶住大太太,「兒媳送大嫂回房。」
眨眼間兩個兒媳跑得一個不剩,只留下老太太一個人生悶氣。
就沒一個識大體願意犧牲一下的,她真是看走眼了!
駱笙才進房門,紅豆就湊過來笑嘻嘻問道:「姑娘,您是不是又瞧上別家公子了?您說是哪個,婢子給您搶回來。」
駱笙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淺啜兩口,盯著茶盞中沉沉浮浮的綠芽出神。
紅豆從沒見過自家姑娘這般安靜的模樣,一時覺得有些陌生,小心翼翼問道:「姑娘,您怎麼了?」
駱笙抬眸看著紅豆。
儘管小丫鬟嘴裡吐出的話那般無稽,可臉上的擔憂是真切的。
駱笙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用力,把從醒來後就一直盤旋在心頭的話問了出來,「紅豆,妳知道鎮南王府嗎?」
她不是什麼駱大都督的愛女駱笙,而是鎮南王府的清陽郡主啊!
她死了,又醒來,魂魄困在別人的軀體裡,偏偏對此人的情況一無所知,只得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住臨死前那些滔天的恨與痛,不動聲色的瞭解眼下處境。
「鎮南王府?」紅豆認真想了想,神色茫然,「沒聽說過啊!」
駱笙心一沉,攥著茶盞的指節隱隱泛白。
她的父王是大周唯一的異姓王,儘管金沙縣不屬於鎮南王管轄之地,可大周又有幾人不知曉?
駱笙緩了緩心神,再問,「那麼平南王府呢?」
不知道鎮南王府,平南王府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沒想到紅豆愣過後笑起來,「姑娘您是在考校婢子嗎?誰不知曉平南王府啊!平南王世子七年前過繼到皇上名下當了太子,整個平南王府的人都搬到京城去了,您還與太子還見過……」
駱笙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紅豆後面的話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
她壓抑住如雷的心跳,顫聲問道:「現在是哪一年?」
「永安十七年啊!」紅豆不假思索回答。
匡噹一聲,駱笙手中茶盞跌落,摔得粉碎。
永安十七年──她死去,再醒來,竟然過去十二年了嗎?
這十二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紅豆所言如此荒謬離奇?
紅豆駭了一跳,忙蹲下收拾滿地碎瓷,「姑娘,您當心別扎了腳──咦,這是什麼?」
小丫鬟從幔帳與屏風的間隙抽出一條白綾,盯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忙把手中白綾一拋,「真是晦氣!」
丈餘長的白綾飄飄蕩蕩,被駱笙伸手抓在手心,若有所思盯著。
紅豆臉色有些難看,急聲道:「姑娘,婢子這就把這晦氣玩意兒燒了。」
駱笙便明白了,「這是我投繯用的白綾?」
「可不是嘛,當時一陣混亂婢子沒顧上,還以為被人收拾了,誰曾想居然落在這兒了……」紅豆嘰嘰喳喳解釋著,伸手去拿駱笙手中白綾。
駱笙握著白綾沒有鬆手,眸光淺淺掃過屋中擺設,看向房梁。
紅豆一怔,而後神色大變,「姑娘,您不會還想不開吧?」
駱笙目光轉回紅豆臉上,「我是會想不開的人?」
紅豆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會,蘇二公子雖然生得俊,可在京城比他更俊俏的您都調戲過,怎麼會為了一個鄉下小子尋短見呢?」
駱笙嘴角微微一抽,這位駱姑娘到底是個什麼人,她真是受教了。
「姑娘,您把白綾給婢子吧!」
駱笙沒有理會紅豆,手一揚,白綾一端穿過房梁垂下來。
紅豆汗毛都豎了起來,撲過去抱住駱笙。
駱笙拍拍小丫鬟的頭,吩咐道:「去搬之前我投繯用的凳子來。」
紅豆下意識鬆開手,搬了把小圓凳過來放在白綾垂落的正下方。
做完這一切,小丫鬟扇了自己一耳光,「我在幹什麼呀?」
駱笙見狀,微微彎了唇角。
她早已看出來,這個小丫鬟雖然諸多缺點,對主子的吩咐卻不打折扣的執行,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駱笙一腳踏上了圓凳。
紅豆駭得魂飛魄散,抱著駱笙雙腿,音調都變了,「姑娘,您真的還想再死一次?」
上方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當然不會,我只是想驗證一個猜測,鬆手吧!」
紅豆不自覺的鬆開手,仰頭望著已經站上圓凳的駱笙,呆呆問道:「您想驗證什麼呀?」
駱笙捏住了白綾斷口處。
這條白綾有一處打著死結,顯然是當初上吊時繫的,而齊整的斷口則是救下駱笙時被人剪斷的。
駱笙握住了斷口處,白綾就又成了一個圓環。
紅豆膽顫心驚盯著駱笙的動作,隨時準備救人。
之前就是她把姑娘救下來的,現在也算有經驗了。
駱笙晃動了一下白綾,聲音多了一絲冷意,「三日前,我就是用這條白綾,踩在這把圓凳上投繯的?」
「是。」
「看出來了嗎?」駱笙傾身,靠近白綾。
紅豆小心翼翼點頭,眼神卻帶著茫然。
她要說什麼都沒看出來,姑娘會不會死給她看?
駱笙從小丫鬟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不再為難對方,指了指垂在胸前的白綾道:「白綾在這個位置,我若投繯還要屈膝彎腿,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紅豆一愣,不由附和,「是呀,太委屈了。」
都要尋死了還用這麼不方便的姿勢?何況她家姑娘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駱笙從圓凳上下來,任由白綾飄蕩,眸色越發深沉,「紅豆,妳還不明白嗎?不是我要投繯,是有人害我。」
「真、真的!?」紅豆的舌頭都打了結。
駱笙看著紅豆,露出無奈的神色,「我想不想死,自己不知道嗎?」
紅豆再無疑慮,忍不住驚呼。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唇邊,把驚呼聲堵了回去。
紅豆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怒,「姑娘,究竟是誰想害您?真是膽大包天!」
駱笙也在想這個問題。
駱大都督的掌上明珠,就連盛府老太太都擺不出長輩的架子,卻有人就在駱姑娘的閨房對她下了殺手!
早春的風夾著涼意從窗櫺湧進來,吹動靜懸的白綾,屋內彷彿有看不見的殺機湧動。
紅豆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卻憤怒更甚,殺氣騰騰道:「姑娘,咱們要把害您的人找出來,弄死!」
駱笙頷首,「正有此意。」
她死過,因而更加惜命,害駱笙的人是一定要找出來的。
「坐。」駱笙指了指圓凳。
紅豆倒不嫌棄這圓凳是自家姑娘曾踩著上吊用的,一屁股坐下來。
駱笙一手托腮,神色淡然,「那就先說說我投繯的事吧!」
紅豆一怔,看著駱笙平靜的神色,終於把心頭逐漸放大的疑惑問出來,「姑娘,您難道不記得了?」
駱笙理直氣壯點頭,「是啊,什麼都不記得了。」
紅豆掩口驚呼,「怎麼會這樣!?」
駱笙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大概是走了一遭鬼門關,不小心喝了幾口孟婆湯。」
「真的有孟婆在奈何橋畔熬湯?」
駱笙看著紅豆,眸色一點點轉冷,「紅豆,妳要記著,無論我記不記得,永遠是妳的主子。」
紅豆神色一凜,再不敢問東問西,說起駱笙投繯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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