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結束之前03：抉擇禁止

生存守則③：
眼睛所見，並非真實。

◆ 高智商玩家╳偏執系犯罪者
◆ 金石堂、博客來暢銷作者草子信懸疑力作第三彈！
◆ 特邀新銳繪師日々繪製精美封面
◆ 殺戮、生存、信任、背叛，歡迎一起加入這場死亡遊戲──
--
主辦單位的刻意安排，
不只讓遊戲人數不斷遞減，
就連鑰匙爭奪任務也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詭異生物的恐怖突襲，
殺戮與殺戮的絕命交鋒，
當島上的祕密再也無法隱藏，
死亡，便成為玩家的唯一歸宿。

想要逃離這場遊戲，
左牧只能被迫做出抉擇——
「你想選擇哪一邊呢，左牧先生？」

草子信
喜歡跳脫框架寫故事的臺灣作家，有著時時刻刻都能萌生新坑的能力，但由於靈感太多手不夠用，所以每天都在幻想自己能長出Ｎ隻觸手來增加挖坑速度。

繪者簡介
日々
畫圖的。
最近剛還清無人島的債款。

規則一：島上存在監視死角

主辦單位發布的最新公告，很快就成為玩家們的熱門話題。
在中午前，左牧就被強迫加入小組會議，坐在客廳用視訊和其他人討論。不過他幾乎沒開口，選擇默默聽其他人的口舌之爭。
「主辦單位會做出這個決斷，顯然是想快點結束遊戲。」皮膚黝黑的男人，依舊大言不慚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反正焦點本來就不在我們身上，而是邱珩少他們。」
「你還老樣子不太擅長使用大腦呢。」姬久峰輕推眼鏡，不屑一顧，「邱珩少根本不打算離開這裡，另外那個持有四把鑰匙玩家也不知道躲在哪，想結束遊戲就只能靠我跟廣和。」
姬久峰和博廣和目前各持有三把鑰匙，是離結束遊戲最接近的兩個人，但想要贏得五天後的鑰匙爭奪任務，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協助根本不可能。
只不過，現在沒人知道下次任務會是什麼內容，也很難保證主辦單位不會出怪招或是改變原本的做法。
讓人如此不安的焦躁感，才是讓玩家們聚集起來討論的主要原因。
至少比起之前，他們現在更有團隊意識，而且也有非常明確的敵人。
「雖然持有三把鑰匙的我們競爭力比較高，但仍不能大意。」博廣和一開口，就讓正在爭吵的兩人安靜下來。
他們雖然表情寫滿不快，卻仍乖乖妥協，這讓左牧有些困惑。真不知道博廣和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讓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固執傢伙安靜下來。
「總而言之，沒有我跟小牧的事吧？」黃耀雪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悠哉地說，「我可不允許你們把小牧牽扯進來，五天後的鑰匙爭奪任務，我們只當旁觀者。」
被邱珩少盯上的人，不單單只有博廣和，左牧也是目標之一，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當黃耀雪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所有人都抱持反對意見，包括左牧本人。
「依現在的情勢判斷，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就算我不參加，邱珩少也會找上門來。」
「是、是沒錯啦。但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啊，你家兔子不是很擅長躲藏嗎？」
「你是要我永遠躲著不要出來？我可不想當懦弱的人。」
左牧的話，很快就讓黃耀雪安靜下來。他雖然露出不滿的表情，但也沒辦法，畢竟左牧說的話多少有些道理。
「躲起來不行，又不能在外面到處亂跑，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用把心力跟注意放在我身上，那只是在浪費時間。」
「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不管！」黃耀雪大聲反駁，表達內心的不爽，但很快就被其他人帶開話題。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卻沒有任何交集。
左牧越聽越煩躁，果斷給出結論：「與其在這邊討論猜測，還不如等主辦單位通知，知道遊戲內容才能想出破解的辦法。這次他們會特意選在前一天告知，就表示遊戲規則應該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其他人對此沒有異議，因為他們都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每個人心裡明明十分清楚，現在討論根本沒有任何的幫助，卻仍因不安而將自己的猜測全部丟出，希望獲得一些反饋。
「總而言之，現在應該確定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伙伴了吧？」正一直接指出最重要的一點，並向在場所有人要求口頭上的承諾。
其他玩家都表示同意，唯獨左牧和黃耀雪沒有出聲。
「左牧先生。」
博廣和突然出聲喊左牧的名字，左牧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雖然沒有直接詢問，但左牧很清楚，博廣和在等待他的答覆。
「……我會照你的意思行動。」
這並不是滿分的答案，可是對博廣和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笑著對其他人說：「那麼就麻煩各位了，我會繼續觀察邱珩少的行動。」
「廣和，你別太勉強。邱珩少那混帳最主要的目標就是你。」姬久峰忍不住婆婆媽媽的性格，又開始對博廣和碎念起來。
感覺這兩人的交情還不錯，至少在這群人當中，只有姬久峰能如此自然地面對他。
黃耀雪見左牧同意，也只能不滿意地咋舌：「既然小牧這樣說了，那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合作。但我話先說在前面，我相信的是小牧而不是你們，如果小牧離開，我也會跟著走。」
「野狗還真愛跟在主人的屁股後面。」
「你說什麼？！眼鏡混帳！」
一如往常，姬久峰和黃耀雪又吵了起來。
眾人習以為常，根本不當一回事，左牧也悠哉地咬著三明治，等待這場沒有多大意義的視訊會議結束。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小時，他才終於擺脫了這些人。最後他們似乎在討論到要去各處搜刮武器的樣子，但左牧並沒有興趣加入。
他的手邊只有兔子和羅本兩個罪犯，加上之前找到的武器，再怎麼說都還是能夠熬過這次的鑰匙任務。
中午的離巢時間一到，他讓羅本去負責調查那名罪犯的下落，自己則是跟著兔子到處亂逛。由於知道邱珩少把自己當作目標，他也不敢太招搖地隨意行動。
因為和博廣和的交易，加上想要找到失蹤玩家的線索實在很困難，所以左牧也只能寄望於下一場鑰匙爭奪任務，並保住博廣和的性命來換取情報。
姬久峰曾說過，博廣和是抱持著玩樂的心態來到這座島上。然而，如果真如他所說，那博廣和為什麼會那麼認真尋求他的幫助？
「唉，為什麼事情越變越複雜了？我原本還以為委託很簡單的說。」這絕對是左牧接過的尋人委託中，最棘手的一次。
兔子看到左牧大聲嘆氣的模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慌慌張張地揮舞雙手，不知所措。
「你別緊張，這是我的個人問題。只是覺得這件事背後好像比我想得更加複雜，覺得有點心煩而已。」
兔子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沮喪不已地抱著膝蓋坐在他身邊，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人心生不捨，但對左牧來說，裝可憐是沒有用的。
「想要自保的話，果然還是得多找幾個搭檔吧？」
他只不過是隨意說說，沒想到兔子立刻用猙獰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他。
那份嫉妒已經不只是表現在肢體語言中，而是用全身上下認真地傳達出來。
左牧原本只想開個玩笑，誰知道兔子竟然這麼認真。
「我隨口說說的，沒事，我不會再找人了啦！」
他才剛說完，兔子立刻笑彎眼眸，周圍的氣氛馬上從緊張轉變為小花朵朵開的愉快氛圍。
左牧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雖然我已經很清楚你對我有多麼執著，但太過積極可是會把人嚇跑的喔。」
兔子歪頭，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
左牧嘆口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老愛裝傻，實際上卻不像表面那樣愚蠢。」
兔子直接把他這句話在腦中翻譯成「我很了解你」，於是開心不已地抱住他，不停在他胸口磨蹭，就和大型寵物沒什麼不同。
「總之，現在要來想想該怎麼處理這個東西。」
左牧從衣服裡面拿出隨身碟，他不想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巢」中，所以就把它當成項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過，總覺得比起他自己，放在兔子身上好像更安全。
「兔子，這次的鑰匙爭奪任務絕對要贏，至少要先拿到三把鑰匙讓你開口說話，繼續用平板和你溝通太麻煩了。」
雖說這是他的階段性目標，但他還是十分擔心主辦單位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兔子看到左牧胸口掛著的隨身碟，指著它，然後再指指自己。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左牧多少能看懂一些他的肢體語言了。
「你有辦法？」
兔子點點頭，但左牧卻不太相信。
難不成，這隻兔子還有其他他不知道的技能？
才剛產生這個可笑的想法，兔子突然把他整個人抱起來，以飛快的速度從原地起跳，像泰山一樣帶著他在樹枝間飛躍前進。
無論這種移動方式重複多少次，左牧仍然沒辦法習慣，直到兔子停下來之前，他的腦袋都是空白一片、無法思考的狀態。
最後，兔子帶他到達的目的地，更是讓他下巴落地，久久不能回神。
「兔子，你帶我到這什麼鬼地方啊！」
兔子很自豪地扠著腰，但左牧卻完全沒辦法稱讚他。
不知道為什麼，兔子竟然把他帶到了這個看起來像是防空洞的荒廢地區。
這裡是島嶼的角落，地理位置相當不起眼，而且周圍什麼都沒有，全是岩壁山谷，萬一待會有什麼怪物跑出來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兩人雖然離開得突然，但兔子沒忘記要隨身攜帶和他溝通用的平板。
他快速打字，亮給左牧看。
「我朋友。」
簡而有力的三個字，讓左牧驚訝不已。
「你……有朋友？」
兔子點點頭，指著岩壁旁邊的小道路。
那條路的寬度雖然能讓兩個男人並肩走，但一側是高聳的山壁，另一側是緊鄰大海的陡峭懸崖，就算路面夠寬敞，這種高度還是足以讓人腿軟。
可是比起這個，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兔子有朋友這件事。
兔子再次拿起平板。
「他可以處理那個。」
他從左牧的衣服裡把隨身碟拿出來，接著又打了一行字。
「這個人可以相信。」
左牧當然不可能隨便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陌生人，但他願意相信兔子。
反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更不想把它交給無法信任的人，還不如就照兔子的意思，去見見這位傳說中的「朋友」。
這時，他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更加信任兔子。
不過，兔子的警覺性本來就比他高很多，能讓他信任的對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
左牧跟著兔子，小心翼翼地沿著山壁旁的小徑往下走。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兔子一直拉著他的關係，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根本走不了。
往下走了沒多久，他就看到面對大海的那面岩壁上有個洞窟。
這裡距離海面雖然還有些高度，但海浪已經能夠拍打上來，若是漲潮的話，海平面應該會和洞口平行。
真的很難想像，在這種地方居然藏著人。而且那條小徑，若不是兔子特別指出來，普通狀況下根本不會發現。
「居然會躲在這種地方……兔子，你沒耍我吧？」
他知道兔子不會隨便把他拐到這種杳無人煙的地方，更不可能害他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他還是很放心的。
兔子緊緊抓著他的手，帶著他默不作聲地走入漆黑的洞窟。
黑暗中，左牧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兔子卻很快習慣了黑暗，引領著他繼續前進。
往前走沒多久，兔子便停下腳步，接著就聽見他輕輕敲打鐵板的聲響。
才剛想問他在做什麼，眼前有道門突然打了開來，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能傻傻地被兔子拉進去。
隨著身後傳來的關門聲，左牧才終於恢復視力。
這是個有著挑高天花板的半圓形空間，一樓擺放著各種儀器和電子設備，二樓則有張簡陋的床和盥洗設備，從洞窟外觀，真的很難想像這裡居然可以住人。
「這是……什麼地方？」
「是之前的玩家保留下來的基地。」
回答他的聲音，從二樓傳了過來，左牧緊張地抬起頭，愕然發現那張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男人頂著一頭亂髮，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雙眸半垂，瘦骨如柴的身軀有氣無力地駝著背，幾乎和活屍沒什麼不同。
他看見左牧的時候，不太高興地皺起眉頭，隨後轉向兔子興師問罪：「我雖然說過你可以自由進出，但沒說你能帶人來。」
兔子拿起平板寫道：「幫忙。」
因為距離有點遠的關係，他特意把這兩個字寫得又大又清楚。
男人搔搔頭髮，大聲嘆息：「幾個月沒見，你跑來第一句話就是要我幫忙？是把我當成好用的道具了是不是？」
無奈歸無奈，男人還是乖乖走下樓梯，從左牧的面前走了過去。
左牧有些尷尬，總覺得這個人不太好應付。
「你好，我叫左牧。」
「我知道你是誰，而且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男人一屁股坐在電腦前面，朝他伸出手，「你來的目的，應該不是和我打招呼吧？」
左牧用眼角餘光掃過螢幕上的畫面，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他心中多少還是猜到了答案。
「監視器……這座島上的監視系統不是只有主辦單位能夠控制嗎？」
男人冷眼掃過他，原本想要吐槽，但看見兔子站在旁邊，只能乖乖把話吞回去。
「不只監視器，這座島上的系統我也能控制，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只進行觀察。」
「你能控制？怎麼可……」
「因為我原本是設計這座島的程式設計師之一。」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左牧瞬間傻眼。沒想到兔子的朋友，來歷竟然如此誇張。
「那為什麼你會躲在這裡？」
「想也知道是為了保命。」男人冷哼道，「當時幫我逃出來的，就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傢伙。」
「是兔子救了你？」
「大概是判斷我還有別的用處吧。」男人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連這個地方也是他幫我找的，不過那傢伙把我扔在這就離開了，雖然偶爾會跑來，但從不停留，頂多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
「你為什麼逃走？」
「當然是想要離開這個荒謬至極的地方。」
「你……告訴我這些事沒關係嗎？」
「那傢伙有多麼重視你，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不幫你的忙，肯定會被殺掉的。」男人指著螢幕，明確告訴左牧，自己什麼都看得見。
左牧想了下，把隨身碟拿出來遞給對方。
沒想到男人看見這個東西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左牧看見他的反應，感到有點意外，看樣子男人似乎知道這個隨身碟的來歷。
只見男人將隨身碟緊緊握在手中，皺緊眉頭：「這是我幫別人做的東西，照理來說應該已經被銷毀了才對，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雖然他可以觀看監視器的畫面，但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畢竟他只有一雙眼睛。
會用「監視器」作為藉口，就是想測試左牧的反應。沒想到對方比他想得還要更加沉著冷靜，應該是早就看穿他的目的。
「是兔子撿到的。」
「兔子……」男人的眼神往兔子的方向瞟過去，輕拍額頭，「哈啊，真麻煩。我可是千辛萬苦才活下來，但為什麼麻煩老是找上我？」
從剛才的對話，左牧猜測這個男人絕對認識何尚，不過他並沒有打算質問對方。
「我想要看這個隨身碟裡有什麼東西，既然是你做的，就表示你能破解加密地資料吧？」
男人突然對左牧產生戒心，開口提問：「你要這裡面的資料幹什麼？」
「你對撿到的東西難道不好奇嗎？」左牧的理由十分正當，且不帶笑容的認真態度，很快就讓對方信服。
考量到他是兔子帶來的，男人似乎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我可以幫你把資料解密，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別把我捲進去。」
左牧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真的只想安靜生活，完完全全當一個局外人。對他來說，只要能活下去，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
「難道你不想離開這座島？」
「沒有人能夠離開這座島，所以我不打算白費力氣，而且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其他事？」
「與你無關。」男人轉身背對他，將隨身碟插入主機，「給我三十分鐘，解密之後你給我立刻滾出去。」
玩家的位置都在主辦單位的掌控之下，左牧待在這裡的時間越久，他被發現的機率就越高，這對他來說是非常致命的。
「嗯，我明白了。」左牧只想要裡面的資料，所以這點小要求對他來說並不過分。
兔子見兩人終於結束討論，便拉著左牧到旁邊的石桌坐下來休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特別開心，眼眸笑得比平常還要燦爛。
男人說話算話，果真在三十分鐘內就把解密完畢的隨身碟交還給左牧。
左牧也不拖泥帶水，和兔子迅速地離開洞窟。
拿到線索的左牧並不急著想看裡面的資料，反正他們也得在外面待一段時間，於是乾脆回到兔子之前住的山洞裡休息。
兔子很高興能夠回到自己的老窩，不停忙進忙出，像是招待客人一樣。
這一天，就在非常悠閒、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平安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