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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金石堂|博客來 暢銷排行榜作家 煙波

──曾經奮不顧身愛過的,往往讓人受傷最深。

她一直在等,等他心裡的那場雨停歇,
這樣也許他就會回過頭,看她一眼。

有時她會覺得,她像是他手裡的那只風箏,
每當她想飛遠的時候,他就會拉拉手上的線,把她拉回來。

從高中開始,舒春安就喜歡著虞清懷,直到上了大學依然沒變。
虞清懷始終清清冷冷,不曾抗拒她的接近,卻也不曾確認他們彼此的關係,
她總是在等虞清懷,等著和他見上一面、等著他牽起她的手,等著他說喜歡她。
偶爾舒春安會覺得自己挺犯賤,可無論經歷多少次傷心,她還是只想去有虞清懷在的地方。

虞清懷知道,他和舒春安之間,他才是先喜歡上對方的那個,
舒春安是那麼開朗明亮,而他孤僻陰沉,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舒春安對他能有多喜歡,
彷彿只要證明舒春安更喜歡他一點,他就贏了。

但是在發著高燒的那天,舒春安沒有等到虞清懷來看她。
這一刻,她終於累了,她不敢再有任何期盼,所以她走了。

舒春安離去後,虞清懷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想念她恣意張揚的笑容,
如今他卻只能在其他女人的眉眼間,尋找舒春安的影子。
而舒春安明白,在她離開虞清懷後,她便不再完整了,
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去愛,也不確定該怎樣愛一個人,才不會再次受傷……

作者簡介

煙波
畢業於古典文學氣氛濃厚的中文系,卻老喜歡寫一些不切實際幻想故事。喜歡發呆,經常被誤會成反應慢。患有寫小說成癮症,一天不碼字就會焦慮,在路上看到有趣的事情都想立刻記下來,熱愛偷聽隔壁桌客人的對話,然後都拿來寫成小說。
目前在POPO生根發芽,希望有天會變成一棵大樹。
曾出版:《大神給我愛》、《向日葵不開》、《終於失去你》、《烏雲不能愛》、《我與你的未完成》、《花季太晚》、《盛夏花開》、《錯過的星光》、《倒數三百天》、《微光北極星》、《薄霧後的月亮》、《你送我半片日光》、《告別依戀》。

個人專頁:www.popo.tw/users/iljun
FB粉絲團:煙波茶館www.facebook.com/yanpo28

書摘/試閱

「舒舒,球!」
傍晚的球場,還有不少學生在活動。
一道身影俐落地跳起來接住球,腳才落地,立刻又是一個跳投。
唰!
「贏啦!」
籃球落網的那一瞬間,場邊爆出歡呼。
「舒舒!」球場上的少女們團團圍住零秒出手的、名叫舒舒的女孩。
「啊哈哈。」舒舒走下場,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又喝了幾口水,笑著問:「阿拉,我打得不錯吧?」
阿拉的腳踝纏著繃帶,她的五官偏中性,又剪了一頭跟男生一樣的短髮,乍看真分不出性別。
她是校隊隊長,前幾天練球扭傷了腳,剛剛大家說想要打比賽,少一個人,正巧舒舒經過球場,就把她抓來湊數了。
「真的不錯,臨時救場還打得這麼好,妳乾脆也來參加校隊吧?」
舒舒聞言,大笑著擺擺手,「妳真不死心,我才不要練球,曬得太黑會白不回來。」
「好吧。」阿拉曉得舒舒看起來好說話,其實挺固執的,便不再試圖說服她,「不過妳這麼白,幹麼怕曬黑啊……」
「就是這麼白才怕曬黑啊,我要是曬得太黑,回去又要被我媽念了。」舒舒跳起來,理了理衣服,「我差不多要走了,肚子好餓。」
「好吧,那妳路上小心。」
舒舒笑著向一旁的人揮手,拿起書包背上,大聲地喊:「我走啦,你們繼續加油啊!」
球場上的少女們紛紛開口跟她道別。
在從球場往校門口移動的路上,又有好幾個人和舒舒打招呼,舒舒笑嘻嘻地每個都揮了揮手。
「舒舒!舒春安!」
舒春安聽見有人喊她,停下腳步回頭,迎面而來的女孩氣喘吁吁的,「妳走得真快。」
她笑,「我餓了嘛,趕快回家吃飯啊。」
「喏,妳的水壺。」來人把一個破破舊舊的水壺遞給舒春安,「妳忘在球場邊了。」
「啊!謝謝妳!」舒春安感激地接過水壺,「我很喜歡這個水壺,要是不見了我一定會很傷心。」
「大家都知道妳念舊。」對方聳聳肩,又問:「不過這個水壺很重要嗎?是很重要的人送妳的?」
舒春安愣了幾秒,搖搖頭,「沒有啊,單純是用得久了,所以有感情了。」
「哦……」
「妳幹麼一臉失落?」舒春安不解。
「我以為有八卦之類的……畢竟妳長得也滿好看的,說不定這個水壺背後有個浪漫的故事。」
舒春安大笑,忍不住拍了對方的手臂,「妳也想太多了吧,哪有這麼多故事啊,就真的是用久了有感情而已。」
「我看這個水壺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對方嘟嚷。
「確實沒什麼特別的。」舒春安同意地點點頭,「不過我就是用慣了,所以也不想換。」
她向來念舊,念舊到有點令人髮指的程度。
「好吧。」那人來來回回地套不出什麼話,也只好放棄,「那我回去了,妳回家小心。」
舒春安點點頭,「好,謝謝妳還特地幫我送來。」
「沒事,下次再一起打球。」
「沒問題!」舒春安又綻開笑容,「我走啦,肚子餓死了。」
「走吧走吧。」
舒春安走進車棚,牽出了自己的腳踏車,身手俐落地跨上,嘴裡輕輕地唱著歌:「以後別做朋友……朋友不能牽手……」
明明是一首略帶悲傷的情歌,卻硬是被她哼出一點愉快的氣氛。
上下班時間車子不少,舒春安騎著腳踏車在車流裡穿梭,接著忽然一個急煞,雙腳撐在地上慢慢倒車。
「太餓了……還是吃個包子吧……」
停好車,舒春安來到包子店前,買了一顆筍乾肉包。
她拿著包子走到一旁的巷子裡,不在乎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舒春安有著漂亮的五官,但平常就像男孩子一樣爽朗,雖然成績不怎麼樣,大多時候都是從成績排行的後面數過來比較快找到她,可她人緣極好,就算數學老是只考三十分,數學老師也喜歡她。
三兩下她就把手上的包子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地盯著包子店。
要是再吃一顆……不不,再吃一顆晚上就吃不下晚餐了,今晚有她喜歡的獅子頭,要是看著獅子頭卻吃不下,那太虧了!
默默掙扎了一番,在下了決定的同時,舒春安瞧見班上一個同學轉進了巷子裡。
咦?虞清懷?
她正想打招呼,對方卻筆直從她身旁走過。
呃,這樣的話她還要去跟他打招呼嗎?
這個問題她也沒深思,人家要是裝作沒看到她,那她也就算了吧?反正本來就沒什麼交情,不過是同班而已。
她正想走,卻見那人蹲了下來,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將其中的東西倒在地上,也沒多做停留,又起身走了。
舒春安一頭霧水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接著索性上前去確認他究竟倒了什麼在地上。不會是廚餘吧……
她還沒走近,幾隻小貓便從一旁跑出來,舒春安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看著牠們專心地吃著地上的一小撮飼料。
舒春安有點意外地望著虞清懷離開的方向。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這麼冷淡的人,也有這麼溫暖的一面呀?
舒春安怕嚇到吃飯的小貓,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巷子。
直到吃完晚餐,坐在書桌前準備寫功課的時候,舒春安滿腦子都還是虞清懷從書包裡掏出飼料倒在地上的樣子。

「那你們自己找小組成員,一組四到六個人,明天小老師把分組名單交給我。」在打鐘前幾秒,歷史老師這麼說,話剛剛說完,鐘聲就響了,「下課。」
鐘聲還沒完,歷史老師已經走出教室。
教室裡頭立刻亂成一團,大家都在找喜歡的朋友組團。
舒春安人緣好,分組這種事對她來說不是問題,何況她本來就固定和某幾個交好的同學一組。
只是……
她把目光投向虞清懷。
他正坐在位子上看書,彷彿分組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舒春安回想了一會,之前沒注意過,但虞清懷好像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常常都是獨來獨往的。
思及此,舒春安嘴比腦子快地喊了出來:「虞清懷,你要不要跟我們一組?」
本來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舒春安跟虞清懷。
「虞清懷?那個怪胎?舒舒怎麼忽然要找他一組?」
「哇喔,虞清懷喔……」
阿拉瞥了舒春安一眼。
虞清懷慢慢闔上了課本,站起身,轉向舒春安。
舒春安從來沒覺得這麼緊張過,感覺心臟都要跳到喉頭了。
虞清懷瞧著她,想了幾秒,「好。」
舒春安鬆了一大口氣,班上又漸漸騷動起來,但討論的話題從分組變成了舒春安邀請虞清懷同一組。
也不知道虞清懷怎麼跟舒舒搭上線的,兩人平常明明看似沒有交集。
難道有什麼八卦是他們不知道的嗎!眾人好奇地心想。而這個問題,阿拉也想知道。
於是阿拉走到舒春安旁邊的位子坐下,低聲問:「怎麼忽然找他?」
舒春安心裡還有點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裝作尋常地說:「就覺得我們組裡要是有個學霸,那肯定是好事啊。」
莫名的,她不想把目睹的那個瞬間分享給別人。
就算說了,其他人也許也不會信吧,畢竟反差實在太大了,虞清懷平常在班上就像個沒有感情的NPC一樣。
阿拉有些狐疑,但這個說法也沒什麼破綻。
「可是妳之前也沒找過他啊。」
「凡事總有第一次嘛。」舒春安笑嘻嘻地說,「不說這個了啦,我們去買飲料吧,我想喝奶茶。」
阿拉斜了她一眼,「妳怎麼不是吃就是喝?」
舒春安眨眨眼,無辜地說:「不然呢?妳不吃也不喝嗎?」
阿拉笑了聲,「拿妳沒辦法。」
「走啦走啦,不然又要上課了。」舒春安推著她,不經意地回頭望了虞清懷的位子一眼。
他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他們都習慣歷史老師喜歡搞分組這套了,畢竟高一的時候就是這個歷史老師。分組的用意只是討論一些課堂上的題目,偶爾會讓他們去圖書館找些資料,其實沒有分組也沒差。
舒春安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看著面前堆得跟山一樣高的參考書籍。
「我說,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認真啊……」舒春安低聲問。
虞清懷從書裡抬起頭瞥了她一眼,「要做報告啊。」
「不是,那個不是隨便討論一下就好了嗎?就是個小題目而已……而且還不計入平時成績!」
在學校裡,分組通常是這樣的,成績好的跟成績好的在一起,像舒春安這種從後面數過來比較快的,一起玩的也都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從來沒認真做過老師出的題目。
況且,歷史老師的本意也並非要他們寫一份小論文之類的,不過是想要刺激他們思考罷了。所以即使他們亂做報告,歷史老師也不會生氣,頂多分數低了點。而只有成績好的人才會怕分數低,學渣拿個三十分或是四十分,哪有什麼差別?
橙色的夕陽餘暉,輕輕淺淺地斜照進圖書館裡。
才剛開學幾天,還沒人來圖書館裡念書,偌大的空間就她跟虞清懷兩個人,所以她才敢開口跟虞清懷聊天。
虞清懷放下書,正經八百地看著她,「認真做這種小題目對自己有幫助。」
「……喔。」舒春安癟嘴,「我都不知道找你同組是幫你,還是幫我自己了。」
「怎麼說?」
「感覺你一點都不需要我們啊。」舒春安還是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們討論,自己就可以完成報告。」
「我以前都是自己完成的。」虞清懷淡淡地說。
舒春安沉默了一會。
所以說,高一的時候,沒人跟虞清懷同組?
也是,班上的同學大多跟他不熟,倒也不是討厭他,就是……不會想跟他來往吧?
「因為你看起來很高冷,所以大家……」舒春安試著打圓場。
「無所謂,反正我一個人也能完成,沒什麼一定要跟別人一起的。」虞清懷的視線又落回書上面。
嗚嗚,好可憐……
舒春安最受不了這種事,沒注意到就算了,但要是注意到了還置之不理的話,她幾個晚上都會睡不好。
「沒事,你現在有我……我是說我們了啊。」
說完這話,舒春安自己臉上微微發紅,覺得九月還是有點熱。
虞清懷瞄了她一眼,「妳是說,缺席討論的那幾個人嗎?」
舒春安一愣,尷尬地摳摳臉,「呃……阿拉是校隊隊長,所以……放學後一定要去練習的,然後……」
「我知道,還有打工的,補習的,跟家裡有事的。」虞清懷波瀾不驚地接話。
啊哈哈……舒春安乾笑。
「那不還有我嗎?以前你一個人做,現在我們兩個人一起做,一定比較輕鬆啊。」
聞言,虞清懷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當舒春安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全班的人都在看她。
「舒春安,睡得好嗎?」數學老師在講臺上似笑非笑地說。
全班哄堂大笑,舒春安下意識地用手抹抹嘴角,「還可以還可以。」
數學老師被她剛睡醒的憨態逗笑,「沒有流口水,妳放心。」
「那就好。」舒春安扭了扭身體,「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誰打瞌睡是故意的。」數學老師好脾氣地說,「不過我還是要殺雞儆猴,妳上來解這道題。」
數學老師拍拍黑板,舒春安一臉茫然地看著黑板上的題目。
「老師,我不會。」舒春安十分坦然。
反正全班都曉得她成績不好,與其上去在大家面前丟人現眼,不如現在就承認自己不會。
大概是剛開學,數學老師很有跟她閒聊的心情。
「我看妳睡得這麼熟,還以為妳都會了呢。」
反諷!這肯定是反諷!
舒春安傻笑,不敢接話。
「妳找個會做的人上來替妳解題。」
「老師,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嗎?」舒春安無奈地說,「我要是點了人,他也不會解怎麼辦?」
「那就是妳害他的啊。」數學老師笑咪咪的,「這樣妳才會記得以後上課不能睡覺。」
舒春安苦著臉,平常跟她相熟的同學都成績不好,就算上課沒睡覺也肯定不會解。要她點成績好的,那些人又和她沒什麼交情……
舒春安默默地把目光投向虞清懷,用嘴型說:拜託!
虞清懷嘆了口氣,低下頭,又嘆了口氣,才把手舉起來,聲音清澈地開口:「老師,我幫她解,可以嗎?」
「哇喔!」
「我就說,那天舒舒突然找虞清懷同組,肯定有鬼。」
「誰都不理的學霸竟然主動幫學渣解題!我不是看錯人了吧!」
「我總覺得這個劇情我在哪裡看過啊!」
「虞清懷?」數學老師也有些詫異,「好啊,你來解。」
頂著大家的目光,虞清懷宛如英雄一般慢慢走上臺,迅速寫完了解法。
數學老師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不錯不錯,思路滿清楚的。」
虞清懷目不斜視地從臺上走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
「舒春安,妳居然能讓虞清懷幫妳解圍,不簡單啊。」數學老師擺擺手,「坐下吧。」
舒春安趕緊坐下。
聽見臺下還在吱吱喳喳地討論八卦,數學老師視線在眾人之間掃了一圈,故作嚴肅地說:「還不快抄筆記?」
一群七嘴八舌的人連忙低頭抄筆記,不敢再繼續討論,舒春安也匆匆把虞清懷寫在黑板上的解題方法抄在課本的空白處。
抄完之後,她有些分神地瞧著自己的筆記,冷不防聽見數學老師說:「既然虞清懷這麼有義氣,那我就把舒春安交給你了。這學期,我希望舒春安的成績可以進步到班排十五。」
舒春安愣愣抬起頭,看了滿臉笑意的數學老師一眼,又轉頭看了看跟她一樣呆愣的虞清懷。
她沒記錯的話,高一下學期,她的成績單上,數學的平均分數是四十三分……
「老師!我怎麼可能進步到班排一半!」她就算不清楚班排十五要考到多少分,也明白這不是她能做到的事情。
數學老師摸了摸下巴,「虞清懷這麼有義氣,一定可以教會妳的。」
舒春安背上冒出了冷汗,忽然想起那個趴在圖書館做歷史報告的下午。
如果連這麼不重要的東西,都可以做得這麼認真,那她豈不是……
舒春安慢慢地轉頭去看虞清懷,見他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旁邊那些的嘻笑聲她都聽不見了,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小命要結束了。
等到數學課結束,已經沒人討論虞清懷的英雄事蹟了。
「舒舒,我看妳完蛋了,那傢伙長年掛在校排第一名,一定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絕對不會放過妳的。」
舒春安也這麼想。
「要不妳去報名補習班?雙管齊下說不定進步比較快?」
舒春安認真地想了會,搖搖頭。
「我覺得虞清懷……」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虞清懷在叫她的名字。
除了老師之外,班上所有同學都喊她舒舒,只有虞清懷總是連名帶姓地喊她。
「舒春安。」
她抬頭看他的方向,而他的視線也穿越了重重人群,望了過來。

「舒春安,妳有在上課嗎?矩陣妳會嗎?」虞清懷咬著牙,用藍筆筆尖戳著紙上的題目,「這個就是最簡單的矩陣計算而已。」
「矩陣?」舒春安想了好一會,終於從記憶深處撈出這東西,「我記得,可是不會算。」
虞清懷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看來班排十五真的是很困難的目標。
「那妳會什麼?」
「呃……打籃球?」
「我是說在數學這方面,妳會什麼?」虞清懷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妳這種程度,為什麼平均還能有四十三分?」
「那個……還有選擇題啊,我運氣一向不錯……」舒春安無辜地說,見他一臉鐵青,又道:「其實我覺得……也不用太認真啦,數學老師就是想捉弄我而已,我怎麼可能進步到班排十五。」
「妳是這麼解讀這件事的?」虞清懷問。
「啊?什麼意思?」舒春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解讀不解讀的?」
「任何事情都有多種面向,就比如對於這件事,我的看法是妳是我的責任,但妳卻覺得數學老師只是想捉弄妳。」虞清懷深深吐了口氣,「這就是本質上的差異吧?」
「我雖然聽不懂你的意思,但我怎麼覺得被嘲諷了?」
「不,我倒是沒有這個意思。」虞清懷平靜地否認,「我就是有點……唉,我去買點吃的。」
「福利社都關了,你要去哪裡買吃的?」
虞清懷愣了下,還真是,他都氣昏頭了,這時候福利社早就關了。
「不然我們今天先這樣吧?」舒春安小心翼翼地試探,「我也想回家吃飯了……」
虞清懷瞥了她一眼,「好。」
「耶。」
舒春安歡呼一聲,立刻伸展了身體,「好累喔……都放學這麼久了,我還待在教室裡……我好可憐。」
「我才可憐吧?」虞清懷抬眼,「我可是負責教妳的那個人,教就算了,還得把妳教會。」
舒春安嘿嘿笑,「辛苦你了。」
虞清懷又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兩人收拾好書包之後,一同走出教室。
這時候教學樓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走過一間間空教室,他們轉進樓梯,慢步下樓。
校園內很安靜,令他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他的重點,她的輕點。
他們並肩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以後放學妳都留下來,我替妳補習。」
舒春安一聽這話,心裡雖然不意外,但卻腳下一滑,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小心。」虞清懷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摟進自己懷裡。
舒春安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忘了,不知應該做什麼反應。
「嚇傻了?」虞清懷探問,「站穩了嗎?」
舒春安嚇得往後一跳。
「──啊!」
她怎麼就沒記住他們站在樓梯上呢!
完了,這高度摔下去搞不好要送急診了!說不定是腦震盪啊!
那瞬間,舒春安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思緒也能轉得這麼快,不到半秒鐘時間,她已經預測了自己的下場。
虞清懷本來就沒完全鬆手,見她整個人往後倒,他手一拉,扯住了舒春安的手臂。男生的手勁不小,加上舒春安自己的體重跟下墜的力道──
喀。
劇痛從手臂上傳來,炸得舒春安腦袋全麻。
痛!
眼淚沒忍住,馬上淌流而下。
虞清懷把她拉進懷裡,連聲問:「還好嗎?」
「好痛!」舒春安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手……手是不是斷了?」
虞清懷倒抽一口氣,不敢太大動作地挪動她。
他扶著她直接在樓梯上坐了下來,見她右手不自然地下垂,一時之間竟然不曉得應該怎麼辦。
「能走嗎?」虞清懷低聲問。
舒春安想了一會,涕泗橫流地點點頭。
「好,那我扶妳,無論如何,我們總得先離開這裡。」虞清懷很快冷靜下來,「我們去教官室,教官應該有辦法。」
「好。」
虞清懷把舒春安從階梯上扶起身,就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因為震動到傷處,又痛得舒春安哭起來。
虞清懷抿抿嘴,心知這樣下去不行,得盡快送到醫院,越晚治療越麻煩。
他皺著眉頭,看著哭個不停的舒春安。
「我抱妳。」
舒春安一愣,眼淚還掛在眼角,「怎麼抱?」
虞清懷把她的書包跟自己的交錯背在身上,抓起她沒事的那隻手,繞過自己的脖子,利用樓梯的高低差,一下就把舒春安公主抱了起來。
舒春安嚇得忘了哭,「不,不是,我很重。」
虞清懷大跨步下了樓梯,一到平地就步伐極快地往教官室走,「是不輕。」
舒春安一聽這話臉都紅了,「那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太慢了。」
「那我……又不輕……」
「妳知道腎上腺素分泌的時候,一個成年人都能拉動一臺汽車嗎?」虞清懷淡淡地說。
「你是說,你現在正在依靠腎上腺素嗎?這是可以用意志力控制的嗎?」舒春安睜大眼睛,「我書讀得不好,你不要騙我。」
「我沒騙妳。」
「那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冷靜?」
「難道一定要驚慌失措才能表達緊張嗎?」虞清懷腳下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又邁開步伐。
舒春安瞧著他這神情,忽然感覺手都不痛了,只覺得羞愧。
「我平常是不是吃太多了?」
虞清懷沒接話。
「你還是放我下來好了……」
虞清懷仍是沒接話。
「不然你背我吧,背著應該比較輕鬆……」
「別說話,我就靠一口氣撐著。」
感覺舒春安正在往下滑,虞清懷不敢太大力,不過還是將她往上顛了顛。
這一顛,又把舒春安的眼淚給顛出來,「嗚嗚嗚,好痛……」
「我知道。」
舒春安帶著哭腔,「你知道什麼?」
「知道妳再吵下去,我就沒力氣了。」虞清懷語帶警告。
「可是真的很痛啊……」舒春安苦著臉,一邊掉眼淚一邊吸鼻子,「你說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虞清懷本來不想理她,卻脫口而出:「我猜是脫臼。」
「是嗎?」舒春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虞清懷很快抱著她抵達了教官室。
教官一看舒春安的手就叫了救護車,而後才問起來龍去脈。
見虞清懷滿頭大汗,教官一副有些想笑的樣子,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一包貼布,「你這個大概要鐵手好幾天。」
虞清懷甩著自己的手,點點頭,「我想也是。」
舒春安一面痛得不行,眼淚止不住地掉,一面又對虞清懷感到很抱歉。
「虞清懷……」她拉拉他的衣襬。
「怎麼?」虞清懷回頭,發現她還在哭,於是從書包裡拿出面紙,壓在她臉上,不太自然地安慰:「等一下救護車就來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
不一會,舒春安跟虞清懷還有教官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進行檢查,舒春安的傷果然跟虞清懷猜想的一樣,只是肩膀脫臼,只是要好好休養,免得變成習慣性脫臼。
舒春安打量著自己吊著的手,還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動手摸了摸肩膀。
虞清懷一人背著兩個書包,教官站在一邊,「現在沒事了,你們怎麼回家?」
「我媽等等就來了。」舒春安說,方才在急診室的時候,教官已經聯絡了她媽媽。
教官點點頭,轉頭問:「那你呢?」
虞清懷想了想,「我陪她等一等,然後就搭公車回家。」
「好。那我們一起等吧。」
虞清懷退到後面去,放下了身上的兩個書包,看著舒春安的背影,鬆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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