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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與你相遇在無眠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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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相遇在無眠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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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相遇在無眠的夢中

定  價:NT$ 3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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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無法不去希冀主角們能獲得幸福的,惹人憐愛的故事。
──三上延(作家╱電擊小說大賞最終評審委員)

這是只能以小說表現出來的音樂。最後的別離散發出閃耀的光輝。
──佐野徹夜(作家)

~一場帶著好幾個別離的漫長演奏即將揭開序幕~

智成在升上高中之後的日常生活產生了一點改變。
他變得能看見死者。
智成放棄管樂,找了份清晨的打工,
並享受於跟會在黎明到來的那一刻消失的他們共處的靜謐時間。

然而突然與摯友的妹妹.優子重逢之後,這一切都改變了。
她說著「可以請你協助我在校慶上演奏哥哥的遺作嗎?」
並遞過來的,是演奏時間長達三十六小時的壯闊合奏曲──

失去哥哥的優子、無法徹底與家人告別的死者、懷抱著後悔的智成。
他們各自凍結靜止的時間,現在以一場演奏為目標開始動了起來。

©Kaito Tono 2021

★從4355個作品中脫穎而出!日本最大規模新人獎,第27屆電擊小說大賞「MediaWorks文庫賞」得獎作!
★獻給無法道別的每一個人──打動佐野徹夜、三上延的溫暖作品。

作者簡介

遠野海人
以《後來我買了一台帥氣的機車》一作投稿第27屆電擊小說大賞,榮獲「MediaWorks文庫賞」,並在更改標題後以本作出道。透過大膽的發想力及精巧的心理描寫呈現出新的感動。

黛西

從書店員到編輯,現在是自由譯者。經手圖文書、實用書、漫畫輕小說及手遊,希望能伴隨文字去看遍更多不同的世界。
聯絡方式:seventhfancy@gmail.com

書摘/試閱

「你聽過雙胞胎悖論嗎?」
中井恭介一邊說著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便轉過頭來。在自然捲頭髮底下,那雙黑色的眼睛正緊盯著我。
「簡單來說是這樣。雙胞胎的其中一人,假設哥哥搭上以光速飛行的火箭啟程前往宇宙,而弟弟在地球上目送他離開好了。這個假設的重點在於視角。」
那時我們正在吵架。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所以對此多少感到有些火大。恭介沒有察覺這點,依然用冷靜的口吻繼續說了下去。
「被留在地球上的弟弟眼中,哥哥看起來就像是以光速遠離而去。但從搭上火箭的哥哥看來,也像是以光速遠離弟弟還留著的地球而去。」
恭介的房間裡放著許多樂譜。床單是白色的,樂譜也是。看過去的一片色彩都太白了,讓我覺得有些刺眼。視線才想往窗外逃避而去,結果外頭也正在下雪,心情更是陰鬱。
天氣這麼差還突然把人叫來,以為有什麼事卻在聽他說這些。笑都笑不出來。
「如果你只是要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那我要回去了。」
「智成。」
抓著樂器盒就站起身的我,被恭介叫住。
「你認為在真空的宇宙當中聽得見聲音嗎?」
「啊?怎麼可能聽得見。」
聲音是一種振動。樂器跟聲音都是讓空氣產生振動,進而再讓耳膜共振,人才能聽得見聲音。要是沒有空氣,就聽不見聲音了。
聽見我的回答,恭介似乎感到有點放心地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我聽不見。不過智成應該是能聽見才對。」
恭介就像在表達「沒事了」一般,再次轉身背對我。這也讓我忍無可忍了。
「我真的要回去了!」
一股怒氣直衝心頭,我飛奔出了恭介的家。途中跟恭介的妹妹在走廊擦身而過,但我完全沒有想要停下腳步。
突然從吹著暖氣的房間來到屋外所造成的冷暖溫差,讓我的心臟揪痛起來的那種感受,我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雪越下越大,當我到家的時候已經變成暴風雪的事情也是。
在那兩小時後,恭介因為一場意外身亡。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宣告春天終結的聲音


「吶,相馬。你加入管樂社嘛。」
一早,突然就有人來向我招募。
時間回溯到十秒前。
大石裕美晃著一頭茶色短髮,咚地一聲就伸手撐在我的桌子上。我直到剛才都還撐著臉頰在發呆,可真的是嚇了一大跳。何況還是剛結束打工,不是午睡而是早睡了一小時左右過後就來這招,更是讓我嚇得不輕。
「我說,大石啊。妳來向我招募進社團,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嗎?」
「我知道是有點晚了。但現在勉強算是四月,還說得過去吧。」
「晚的不是時期,而是年級好嗎。我跟妳一樣是三年級喔。要招募我也晚了兩年。」
「沒辦法啊。我直到最近才知道你國中是管樂社的嘛。」
早上八點過後的教室裡,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同學來上課了。
當我想著有沒有人可以來救助一下,並環視了四周,只見大家臉上都掛著苦笑。要是站在相反的立場,我應該也是露出那種表情,遠遠地旁觀吧。
「總之,你來加入我們社團啦。今年新進社員太少了,很傷腦筋耶。」
「那還真是可憐。所以說現在有幾個人?」
「從一年級到三年級共計十人。」
「還真是冷清啊。」
比起其他文化性質的社團,管樂社更需要有一定的人數。我能理解她因為社團人太少而傷腦筋。
「所以我才去調查哪些人有接觸過管樂,並一個個招募中。」
「哦~~咦?但你們在去年校慶時,不是有滿大規模的演奏嗎?」
雖然沒有仔細去數,但感覺有六十個人左右。就算因為學長姊畢業,這人數銳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一言難盡啦。更重要的是,反正你也閒著沒事吧?那就加入管樂社啊。」
啊,被蒙混過去了。箇中原委確實讓人很在意,但特地追問下去就太失禮了。而且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想知道。
「很可惜的,放學後我都要準備打工,忙得很呢。」
打工是從半夜兩點左右開始,所以放學後必須早點睡,以確保睡眠時間。我敢保證在所有同學當中我一定是最早睡的。不過我還不知道這股自信有什麼意義就是了。
「既然是要打工那也沒轍了。這次就特別放過你吧。」
「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得到妳的原諒,但還是謝謝妳喔。」
「相對的,你給我一點情報嘛。國中時還有誰跟你是同一個管樂社的呢?」
「同年級當中應該是沒有吧。」
說穿了,本來就沒有跟我念同一所國中,並跑來這所高中念書的同學。理由也很單純,因為這所高中距離母校的校區有點遠。
想拚個好學校的人,就算得搭電車通勤,也要去念私立的明星高中,要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會隨波逐流到距離家裡徒步可及的高中去。從這兩方面來看,我念的這所公立高中都不上不下,會從我們國中特地跑來這裡念書的,就只有特別好事的人而已。
順帶一提,我之所以會來這所學校念書,是因為想騎腳踏車通勤。而且那感受確實一如我預料的暢快,但天氣不好的時候會很傷腦筋。
「而且是誰跟妳說我以前是管樂社的啊?」
「一個說是跟相馬念同一所國中的新生告訴我的。還是說,你聽到有個可愛的學弟妹就想加入了呢?」
「不想。」
「是喔。相馬這個笨蛋。」
冷哼了一聲,大石就回到她自己靠走廊那一側的座位上。
即使如此,情報來源竟然是個新生也很奇怪。
我只在管樂社待到國二冬天而已,都還沒升上三年級,早早就退社了。所以我實在想不透,一個今年升高一的新生,也就是小我兩歲的學弟妹,怎麼會知道我本來是管樂社。
不過,對方也可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所以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強忍下呵欠,我發著呆,度過在開始上課前的這一小段時間。


騎著菜籃生鏽的機車,穿越清晨的街道。
引擎的震動讓這台老舊的車體以及我的身體都跟著晃動起來。滿滿堆在前方菜籃裡報紙,也跟著發出窸窣的聲音。
若要說我的生活是以這份配送報紙的打工為中心也不為過。
放學後,我一回到家就先稍微吃點東西,晚上七點前就會鑽進被窩。起床時間是凌晨一點。稍微梳洗準備一下之後,凌晨兩點左右就要到營業所拿報紙,再騎著破舊機車穿梭在巷弄間。一天大概就是這樣的流程。
我一升上高中不久就開始從事這份打工了。但必須考到駕照才能騎機車配送,所以這樣的工作模式還不到一年。一開始因為不習慣騎車而覺得緊張,不過直到最近也漸漸產生了對清晨涼颼颼的空氣感到滿舒服的從容。
京都的街道是棋盤式的格局,所以不太會迷路。對著年幼的我這麼說的人正是祖母。京都出生的祖母非常喜歡這個城市,一牽扯到京都,她就會反覆地說著這是個好地方。
自從開始從事配送報紙的打工之後,這樣好認的道路確實帶給我很大的幫助。只是地址上會表記著西邊東邊的,長長一大串弄得很複雜,因此要記下配送路線時費了好一番功夫就是了。
上京區東側有一半是我負責的配送區域。像是要連接起堀川通跟烏丸通似的反覆穿梭,並漸漸往南下走去。就算是白天人來人往的這條道路,在清晨時分還是相當平靜。
但是注意著安全駕駛的我,今天眼中也是看到各式各樣的人。
身穿制服正在等紅綠燈的男女、身穿西裝走過橫跨堀川的短橋的人,以及穿著浴衣走在小巷弄的道路內側的女性等等,清晨的街道上有各式各樣的人在活動。
無論天氣炎熱還是寒冷,清晨能看見的人們都是一樣的身影。簡直就像陷入了時間停止的錯覺之中。
我很喜歡只存在於黎明前的這片景色。有很多是白天無法見到的東西。
由於我是安全駕駛,像這樣放寬視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無論多麼習慣配送工作,還是很害怕出車禍,因此我都會隨時保持專注並謹慎駕駛。
今天也像這樣開始工作了兩個小時。
在烏丸通右轉之後,過了一条戻橋(註1),並往西前進。
這附近是我從小就很熟悉的地方,所以就連小巷弄我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堀川通在春天時可以看到開得很漂亮的櫻花,只是現在幾乎都凋謝了。下次還想看到盛開的景象,就只能等到明年了吧。我無法想像自己屆時究竟會在做什麼。
我騎著車一邊哼歌,快活地一家家配送下去。只要在腦海中播放出音樂,配送報紙也就跟音樂遊戲一樣了。無論駕駛還是投遞,節奏感都很重要。
「嗯?」
在熟悉的一幢幢住家之間,我突然撞見了陌生的光景。
溶入夜色之中的獨棟房屋,有個女生正站在那家的信箱前面。昏暗的天色下,我還看不清她的長相,但至少可以辨別是男是女。
我放慢速度,並朝著手錶看了一眼。從放出亮光的錶面看來,現在還不到凌晨四點。
那個女生也沒有要出去散步的樣子,感覺就像在等候著什麼一般站在原地。
難道是在等報紙配送過來嗎?
「早安。」
我盡可能耍帥地停下生鏽的機車,並將報紙遞給她,但對方看起來也沒有久候的感覺,很乾脆地就收了下來。
「你好。好久不見了,相馬學長。」
她說話的語氣平穩,而且好像認識我。
「那個……」
誰、誰啊?
我環視著四周想尋找提示。配送時我都只顧著看要投遞的信箱,因此沒有連同建築物都看得很清楚。但仔細想想,我記得這裡是以前同學的家。
名叫中井恭介的那傢伙,是個模範般喜歡窩在家裡的人,再怎麼樣也不是會跑到屋外拿報紙的類型。說穿了那傢伙不但是男的,更何況還過世了。
啊,但他有個妹妹吧。好像小他兩歲的樣子。
現在抬頭看著我的那雙深邃大眼睛,以及綁成一束紮實麻花辮的髮型。那個造型就跟我記憶中還留有一些稚氣的中井妹妹一模一樣。而且不知為何,她還穿著我們高中的制服。
當我察覺到的同時,中井妹妹像是等到不耐煩了一般。
「我是中井優子。真虧你能這麼正大光明地忘掉別人的長相呢。」
「不好意思。」
話雖如此,我也很久沒碰到她了。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恭介的葬禮上,時隔快四年了。當時還在念小學六年級的中井妹妹,也到了升上高中的年紀。經過這麼一段歲月,給人的印象會有所改變也理所當然。
「相馬學長是在打工嗎?」
「對啊,我可是個模範勤奮少年。要給我粉絲信也很歡迎喔。」
「看來你還是繼續做下去了呢。管樂社應該有去招募你吧?」
「是沒錯啦……啊,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班會前的謎題很快就揭曉了。
向管樂社的大石洩漏我社團經歷的人就是中井妹妹吧。就算是小我兩歲的學妹,如果是中井妹妹就會知道我曾待過管樂社。我跟她哥哥恭介是朋友,而且以前還是一週兩次的程度,頻繁來這個家叼擾。
但我不知道中井妹妹跑來就讀同一所高中,而且竟然還加入了管樂社,更是令我難以想像。
「不過招募的事我已經婉拒囉。對我來說打工比較重要。」
「就算見到我,你也沒有回心轉意嗎?」
「妳那是什麼莫名的自信啊?」
「如何呢?」
中井妹妹的態度莫名冷淡。感覺就像她的口氣降低了四周氣溫似的,一道冷風從我背後竄了過去。
「如果要找人一起參加社團活動,比起我這個三年級的,去約妳的同學比較好吧。」
「為了演奏哥哥做的曲子,需要的不是別人,正是相馬學長的力量。」
中井恭介做的曲子。
這句話讓我的心掀起了一陣漣漪。
 
時間凍結似的感覺讓我一時陷入混亂,但仔細想想天氣並沒有這麼冷。不如說很熱。甚至連掌心都沁出了汗。
「哦,是喔。」
不給些回應也很奇怪,因此我隨口附和了一句。這聽起來就像一場笑話一樣,因此我也自然而然地浮現了笑容。
「抱歉,我還要急著去送報。改天再慢慢聊吧。」
隨便搪塞過去之後,我便騎著機車逃走了。
雖然知道中井妹妹還在後面看著我,但我一點也不想回過頭。

***

第一次遇見那傢伙,是在難忘的五歲那時。
那年我學了新的事物,去上了小號的才藝班。
起因是已經過世的祖母。
總是熱情地談論著年輕時在時髦的餐廳聽見的演奏有多精彩的祖母,在我生日的時候送了一把閃閃發亮的小號給我。
當時的我非常中意小號金閃閃的模樣,但除此之外全都只覺得討厭而已。
畢竟很重。而且對一個小孩子來說也太大了。一旦放進樂器盒又顯得更大更重。對五歲的我來說,光是抱著去上課再回家,就已經像是一種修行。
現在走起來只要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照小孩子的步伐來說要花一倍以上的時間。起初是跟媽媽一起搭公車過去,即使如此抱在懷裡的小號還是重到令我印象深刻。
音樂教室的外觀看起來就跟普通民宅沒什麼兩樣。若要說起特別之處,就只有地下室有間隔音室這點而已。
調查出住在那裡的女性有在經營小號的個人課程,並安排讓我去上這個才藝班的也是祖母。事後才聽媽媽說其實連學費都是祖母出的,看來她真的很想讓我學習小號吧。
就這樣,從五歲生日開始學習小號,並過了三個月的時候。
我潛藏身為天才演奏家的才能……不但沒有因此展現出來,甚至依舊糟糕到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而且根本出不出聲音來。對於當時認為只要吹氣進去樂器就會自己發出聲音的我來說,光是在那個當下就錯愕不已。後來開始只用吹嘴練習,才總算吹出聲音,但即使如此還是只能吹出有氣無力的丟人樂聲。
無論怎麼練習,都感受不到自己有所進步。不但嘴跟手都很痛,而且小號就是很重,甚至讓我幾乎都要對樂器本身感到厭惡了。
或許是察覺到我這樣的心境,那天老師在比平常還要早的時間就要我稍作休息,並為了替我準備飲料而離開了隔音室。
那傢伙就是在這個時候現身的。
他推開門隔著一條小縫隙,對著依然吹不出像樣樂聲而鬧起脾氣的我搭話道:
「你那是小號?」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瘦瘦高高的可疑少年。
手腳都很纖瘦,而且都沒有曬黑。自然捲的頭髮底下一雙圓圓的眼睛,正緊盯著我手上的小號。
那傢伙應該只是想確認這件事才來向我搭話,然而我卻誤以為那道視線是對我投以欽羨的目光。
其他小孩所沒有的特別的東西。那時,我第一次產生了想向人炫耀自己這把小號「很帥氣吧」的心情。連我自己也覺得未免太單純了。
「你會吹嗎?」
「當然會啊。」
我下意識這麼回答,但其實是騙人的。我依然吹不出令人滿意的樂聲。
即使總算可以吹出聲音,也只能吹出宛如怪獸在打呼一般的聲音而已。不但做不到像老師示範演奏給我看的時候,那樣順暢流動的手指動作,也吹不出讓人舒適地轉醒的那種樂聲。
但是,礙於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我也說不出自己辦不到。
「那希望你能演奏一首曲子。是我做的曲子。」
「是喔。那你把樂譜拿來,我就幫你演奏啊。」
懷著隨便的心情答應之後,那傢伙馬上就將手寫的樂譜拿過來了。
雖然我那時是連樂譜都還不太會看的程度,但既然都說辦得到了,我就下定決心,絕對要演奏出來。
拿著飲料回來的老師也說,先從有興趣的曲子開始練習比較好,進而決定在課堂上練習那首曲子。
在那之後,我拿出熱忱勤加練習。不只是去上才藝班的時候而已,就連回到家也會觸碰樂器,結果不小心在房間裡吹出聲音被媽媽罵過後,我就埋頭於模擬訓練之中,手指無時無刻都在動來動去的。為了練習吐音,我平常甚至會去顧慮呼吸的方式。在讀懂樂譜之前,更是沒有一刻怠慢地努力學習。
儘管做到這種地步依然不見戲劇性的成長,但至少能用小號吹出更像樣的聲音了。
自從第一次遇見那傢伙過了兩個月之後,我總算能演奏出手寫樂譜的那首曲子。
我趁著課程的休息時間在那傢伙面前吹給他聽,因此除了老師以外,他算是第一個聽我演奏的觀眾。
那首曲子跟我至今練習的樂曲相比,很明顯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各式各樣的音符全都塞在一起,顯得雜亂無章。聽起來的感受絕非舒坦,然而一旦聽了就會餘音繞梁的那種曲子。
即使是成為高中生的現在,我也做不到樂曲評論這種事,但那肯定不是會拿給初學者吹奏的曲子。
演奏的時候,我總之相當拚命。各式各樣的音符就像濁流一般不容分說地朝我襲來。儘管都快溺死在一片音符當中,我還是總算結束了演奏,在擦去汗水時的心情可是極為痛快。
「怎麼樣!我吹得很好吧!」
「我知道了,那下次吹這首。」
面對等待著一番讚賞的我,那傢伙連一聲鼓掌也沒有,就將另一份樂譜遞了過來。
後來我們怎麼會變成朋友,我直到現在都還想不通。
究竟是因為我們的個性莫名契合,還是多虧了我很喜歡後來被命名為〈日不落之夜〉的那首曲子,事到如今連我自己也不得而知。十幾年前的自己,基本上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總之,小號才藝班上著上著,我跟那傢伙就變成朋友了。
我為了演奏他接連拿來的手寫樂譜而勤加練習小號,他也不厭其煩地一直做出很亂來的樂譜,並交到我的手上。
就這樣,我一個月會演奏一次經過練習的曲子。
從第二次的演奏開始,觀眾就多了一個他的妹妹。我記不得當時是找她說了什麼話,但我記得她給我的印象是小小年紀卻很穩重,並不太像她那個怪人哥哥。
他妹妹加入之後,或許是顧慮不要打擾到小孩子們,老師就不再到演奏會上露臉了。
作曲人、演奏者以及觀眾。只有三個人的演奏會,就這麼持續了好幾年。
直到其中一個人永遠缺席的那一天。
作曲人的名字是中井恭介。
既是剛才碰面的少女的哥哥,也是在我國二那年冬天因意外身亡的兒時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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