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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甜爽!娛樂圈頭條看過來──
再見女星捆綁炒作!
霍姓男神又成苦主?
霍希粉絲:蹭熱度的倒貼狗滾~~(怒)
盛喬:不不,我、我是他的老婆……粉,要不了解一下?
身為偶像霍希的老婆粉,
喬瞧與其他「霍太太」們一樣,最厭惡女明星盛喬。
這個二線女星不僅矯揉造作,除一張臉外一無是處,
還喜歡捆綁霍希炒作蹭熱度,簡直不能忍!
不料因追星路上一場交通事故,她竟重生成了盛喬?!
對於自己的一切被抹滅,喬瞧只能無奈接受,
將「盛喬」的人生繼續下去。
可沒想到這原身的遭遇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原來她的惹人嫌也不是天生的,背後另有苦衷。
眼下首要之務,就是解決那個吃人的經紀公司。
原主雙商欠缺,她這個新「盛喬」可不是。
後援會自己建,律師自己找,
連重建圈內人際關係也不過動動指頭的事,
唯一不太妙的是──她一遇心愛偶像霍希就當機!
以前的她不用掩飾,不用壓抑,
如今卻連喜歡他的心情都要隱藏了嗎?
再見女星捆綁炒作!
霍姓男神又成苦主?
霍希粉絲:蹭熱度的倒貼狗滾~~(怒)
盛喬:不不,我、我是他的老婆……粉,要不了解一下?
身為偶像霍希的老婆粉,
喬瞧與其他「霍太太」們一樣,最厭惡女明星盛喬。
這個二線女星不僅矯揉造作,除一張臉外一無是處,
還喜歡捆綁霍希炒作蹭熱度,簡直不能忍!
不料因追星路上一場交通事故,她竟重生成了盛喬?!
對於自己的一切被抹滅,喬瞧只能無奈接受,
將「盛喬」的人生繼續下去。
可沒想到這原身的遭遇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原來她的惹人嫌也不是天生的,背後另有苦衷。
眼下首要之務,就是解決那個吃人的經紀公司。
原主雙商欠缺,她這個新「盛喬」可不是。
後援會自己建,律師自己找,
連重建圈內人際關係也不過動動指頭的事,
唯一不太妙的是──她一遇心愛偶像霍希就當機!
以前的她不用掩飾,不用壓抑,
如今卻連喜歡他的心情都要隱藏了嗎?
作者簡介
春刀寒,晉江言情作者,想用一支筆創造屬於自己的烏托邦,代表作《老婆粉了解一下》、《穿成大佬的小仙女》、《娛樂圈是我的[重生]》
書摘/試閱
第一章
當紅流量偶像霍希將於明晚在七棵松參加商演,粉絲們紛紛前往機場接機。作為霍希的前線站姐(站姐:為喜歡的偶像開設粉絲站,專門追蹤和發布該偶像的所有相關消息,舉辦應援活動,以及在演唱會、見面會、接送機等各種場合上拍攝高畫質相片、影片,經後製修圖後在自己的站上發表的超級粉絲。),資深老婆粉喬瞧,扛著相機出門了。
上車之後刷了刷微博,發現「盛喬」又上了熱搜詞條。
要說喬瞧在娛樂圈最討厭的明星是誰,那絕對是小花盛喬,沒有之一!
這位打著「霍希小師妹」名號的小花,在沒有任何代表作的情況下,以一檔戶外真人秀出道,然後就開啟了她作(作:網路用語,譏嘲人矯揉造作、無事生非。)天作地作空氣的作精生涯。
本來一開始都跟霍希無關。一個是微博粉絲超過七千萬的一線流量偶像,一個是沒有代表作的新人小花,除了同經紀公司,八竿子打不著。講道理,撕遍娛樂圈的霍希粉絲一開始真的沒把這位小師妹放在眼裡。
不是一個咖位,撕她等於扶貧好嗎!
壞就壞在這檔綜藝第四期邀請了霍希當嘉賓。這位小師妹不負眾望對霍希伸出了魔爪,拍攝期間矯揉造作玩盡花樣,把霍希折騰得夠嗆。工作人員爆料,霍希錄製結束當天就生病了。
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流量愛豆(愛豆:idol,指偶像。)的粉絲是好惹的?直接將這位沒有熱度的新人撕上了熱搜榜第一。
一天之內吃瓜(吃瓜:網路用語,指在一旁看戲圍觀。)網友基本上都知道有盛喬這麼個人了。
然而,這位小師妹非但沒有因吃了苦頭遠離霍希,其團隊反而開始捆綁霍希蹭熱度炒CP,緋聞宣傳就沒斷過。
粉絲氣得破口大罵,全員手撕盛喬,就這麼日復一日,日復一日,毫無代表作的新人盛喬,被霍希的粉絲撕成了熱度小花……
等等?粉絲一臉懵逼,我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得,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每天實名制diss(diss:Disrespect(不尊重)或是Disparage(輕視)的簡寫,引申有詆毀、侮辱之意。)盛喬成了霍希粉絲的日常,而盛喬的團隊似乎也打算將黑紅的道路走到底,全網嘲也無所畏懼。後來接了幾部古裝劇,顏值夠打,但演技太尬,收視率平平,節目播出期間所有的熱度都來自於和霍希的緋聞。
這輩子就甩不掉這個狗皮膏藥了是不是?經紀公司星耀傳媒一再容忍盛喬團隊碰瓷霍希,於是粉絲又把星耀傳媒撕上了熱搜。
霍希粉絲的戰鬥力,可以說放眼整個娛樂圈都難逢敵手,其中以正宮站站姐喬瞧為個中翹楚。
此時,個中翹楚喬瞧正冷笑著圍觀熱搜,前頭司機電話響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打開右轉方向燈下高架,喬瞧抬頭看了一眼,正想說開車別接電話,側後方突然響起一串急促的喇叭音。
喬瞧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車子後尾被撞得倒栽,喬瞧整個人都朝前飛了出去,懷裡還抱著剛從國外買回來還沒用過的長焦鏡頭。
天旋地轉之間,只有一個念頭。
死在追星路上,太丟人了。
◎
醒來時在醫院。
沒死,太好了。
喬瞧掙扎著坐起來,雪白病房內空無一人,環視一圈,沒看到自己那堆價值幾十萬的攝影設備。手背上還打著點滴,她按呼叫鈴喊護士過來。
「我的包呢?就黑色的那個,裝了攝影設備。」
「抱歉,沒有看到過妳說的那個包。」
喬瞧有點急,跟那護士比劃:「就這麼大,我封好了的,妳能幫我找找嗎?」
「真的沒有。」護士語氣不太友好,看了她幾眼,「盛小姐,妳被送來醫院的時候,身邊什麼都沒有,不信妳可以問妳經紀人。」
喬瞧有一下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會兒問:「妳喊我什麼?」
「盛小姐。」
喬瞧突然打了個顫,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她艱難地又問了一遍:「盛什麼?」
「盛喬。盛小姐,妳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幫妳叫醫生。」
喬瞧雙眼一翻暈過去了。
再醒來時,身邊守著一名戴金絲眼鏡的女人,臉型削瘦,顴骨很高,一看就是厲害角色。喬瞧睜眼看到她,話都不想說。
跟盛喬的團隊撕了這麼多年,能不認識她的經紀人高美玲嗎?
高美玲見她醒了,皺了皺眉,語氣不算溫和,問她:「好點沒?」
喬瞧閉眼扭頭,不想理她。
高美玲推了她一下,「還有哪不舒服?一會兒就出院了,該檢查的都檢查一遍。」
喬瞧心裡正奔過一萬頭草泥馬,聲音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來:「妳先出去,我想靜靜。」
「盛喬,我好不容易幫妳爭取到的脫口秀,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錄製了,妳確定妳還要再靜靜嗎?」
喬瞧:「……」
這一定是夢,這是夢。老天爺啊,我不要成為我最討厭的那個人啊!
喬瞧緊閉著眼拚命搖頭,高美玲心生不耐,刷的掀開她被子。
「盛喬妳是不是被撞傻了?那脫口秀我費了多少心思才拿下來,妳說不去就不去了?」高美玲語氣不耐煩,「趕緊起來,去洗把臉,橘子馬上到了。」橘子是盛喬的造型師。
喬瞧還沒接受這個事實,「我不……」被高美玲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話沒敢說出來。
終於知道為什麼盛喬的團隊這麼難搞了,這經紀人也太他媽凶了。
橘子很快提著三層的箱包來了,「喬喬姐,妳沒什麼事吧?聽說妳出車禍,我都嚇死了。」
正說話,高美玲從外面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她,「今晚主持人會問的問題,再背一次。」
喬瞧捏著文件,高美玲看她慢騰騰的樣子就來氣,吼她:「讓妳快背聽到沒!今年的包裝計畫我跟妳說過了,好好適應給妳的新人設!出了岔子看我怎麼收拾妳!」
喬瞧忍住崩潰,不情不願翻看文件。
時間太趕,橘子只給她上了個淡妝。去洗手間照鏡子時,她愣愣看著鏡子裡自己曾最厭惡的那張臉。
臉是真小,巴掌大,皮膚也好,水靈靈的,美而不媚,要是沒有之前的黑料,這大概是一張男女通吃的初戀臉。
高美玲在外面吼她:「好了沒?趕緊出來,準備走了。」
◎
喬瞧認命地跟著她們來到了攝影棚。
節目錄製期間腦子都是糊的,好在主持人功底深厚,她照本宣科回答背下來的答案,總算有驚無險地錄完了節目。
明後天沒有行程,高美玲板著臉說教她幾句,然後讓助理送她回家。
車子上路,喬瞧癱在後座,閉著眼睛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仔仔細細重新捋了一遍。
一切感官都是真實的,她的確變成了盛喬。不知道這一切因何發生,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變回自己的辦法。
車子一路疾馳,將她送到了盛喬住的地方。進屋關門開燈,喬瞧被屋內的布置驚了一下。
實在太空了!除去必要的生活家具,其他什麼都沒有,透出一股冷冰冰的味道。
她四處看了看,這房子兩房兩廳,不算大,裝潢也很簡單,實在不像一個女明星住的地方。
參觀完了,換了身衣服,戴好帽子口罩,出門叫車。
報的是自己家的地址。
喬家算不上豪門,但也是實打實的富貴人家。喬父早些年做房地產起家,喬氏現在也算是天朝叫得上名的地產集團。喬母是國內著名的國畫畫家,只是因為先天性體弱,早早就腿腳行動不便,常年坐著輪椅。
喬瞧還有個哥哥,法律系出身,現在是律師界有名的商業律師。
一家人都是傑出人士,只有她沉迷追星。
說多了都是淚,都怪霍希太迷人。
車子很快將她送到。喬瞧急匆匆往裡走,沒走幾步就被保全攔下了。高級社區,拜訪都要登記,何況這大晚上的她還戴著帽子和墨鏡。
喬瞧沒辦法,只能掏出身分證填寫拜訪訊息,保全看了幾眼,喃喃道:「盛喬?不是那個女明星嗎?」
她沒敢抬頭,麻溜地進去了。熟門熟路走到自己家,獨棟小別墅,門口亮著一盞燈,屋內客廳開著燈,窗簾半拉,勉強能看到房間內的景象。
喬父坐在沙發上看報,喬母就在一旁的輪椅上削蘋果,兩人神色都正常,半分擔憂的樣子都沒有。
難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醒了?喬瞧有些著急,想看得更清晰些,剛往前走了沒幾步,房門突然吧嗒一聲從內打開,走出來一個穿拖鞋提著垃圾的男子。
看見門口花叢旁鬼鬼祟祟的人影,頓時警惕道:「是誰?」
喬瞧嚇了一跳,還沒回答,男子已經氣勢洶洶走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喬瞧頓時尖叫起來:「喬羽你弄疼我了!」
來人正是她哥。
聽到對方喊自己名字,像是熟識,喬羽果然鬆手,打量她幾眼,問:「妳誰啊?這麼晚了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喬瞧腦子動得飛快,組織措辭:「我是喬瞧的同學,聽說她今天出車禍了,想來看看她。」
她已經猜到喬羽接下來要怎麼問了──妳是喬喬的同學,為什麼不打電話或者敲門進來?
她也想好了怎麼應對──因為我之前對她的愛豆霍希出言不遜,被她拉黑了,只敢偷偷來。
喬瞧為自己的聰明機智點了個讚。
萬萬沒想到,喬羽看了她幾眼,很奇怪地問:「喬瞧是誰?」
喬瞧差點蹦起來,「你妹啊!」
喬羽說:「妳怎麼還罵人呢?」
「不是不是,我是說,喬瞧是你妹妹啊!」
話落,喬羽眼裡本來消失的警惕再次湧上,「我哪來的妹妹。說吧,妳到底是誰?」
門口這番動靜已經驚動了屋內的喬父喬母,喬父走出來,站在門口喊:「小羽,什麼事啊?」
喬羽盯著喬瞧,頭也不回,「抓到個小偷。」
喬瞧急得不行:「我不是小偷!我是來探望喬瞧的!」
喬父眼見她是個女生,身段也削瘦,怎麼看也不像小偷,溫聲道:「妳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叫喬瞧的。」
喬瞧像被人當頭一棒,有些站不穩,她下意識去抓喬羽的手。誰知喬羽側身躲過,喬瞧頭重腳輕,一個踉蹌摔坐在地,腦袋裡嗡嗡地響。
她伸手拽住喬羽的褲腳,仰著頭,吐字艱難:「喬喬啊,小喬啊,你老罵她追星的那個腦殘啊,你妹妹啊……」
喬羽皺了皺眉,喬父已經走近,「小羽,快把她扶起來,看看要不要送醫院。」
喬羽蹲下身,偏著頭打量她幾眼,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正想著,喬父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臭小子!還不快把人扶起來!」
喬羽剛伸手,沒想到眼前的人突然又哭又鬧,「我不要你扶!你假裝不認識我!你不准碰我!」
這大晚上的,哪來的神經病啊?
喬羽無奈對喬父道:「還是先報警吧,好像這裡有問題。」他指了指腦袋。
喬父點點頭,正掏出手機準備報警,林蔭道邊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她是我朋友。」
喬羽和喬父同時轉頭看,穿運動服夜跑的青年緩步走近,抬了抬帽簷,露出一雙淡漠的眼。
喬羽一眼認出他:「霍希!」
他點了下頭,看了看還坐在地上哭的喬瞧,「她是來找我的,打擾你們了。」話落,蹲下身扶住喬瞧的胳膊,「走吧。」
喬瞧正哭得痛徹心腑,淚眼矇矓間看到最熟悉又最遙遠的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哭聲都卡在了嗓子眼。
霍希順勢將她扶起來,將還處於懵逼狀態的喬瞧帶走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林蔭道,喬羽終於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好像是……盛喬?
霍希將喬瞧帶回家,倒了杯熱水給她,然後在她對面坐下來。
她還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邊哭邊環視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對面的霍希身上,使勁地閉了閉眼,最後不可思議地,低低地喊了一句:「霍希……」
他單手支著額頭看她,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盛喬,妳又想做什麼?」
聽到「盛喬」這稱呼,她頓時又淚如雨下。
霍希:「……」
她哭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抬頭問:「霍希,窗簾拉了嗎?千萬不要被拍了。」
霍希:「……」
好半天,她終於哭完了,哽咽著說:「霍希,見到你我好開心啊。但是今天我發生了一些事,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我顧不上開心了。」
愛豆近在眼前,她卻不再是她。一個月前聽說霍希搬了新家,沒想到居然搬到了她家的社區。如果她還是喬瞧,那該多好啊。
霍希對她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並不感興趣,他看了下時間,起身淡淡道:「幫妳叫了車,走吧。」
喬瞧腦子亂得一塌糊塗,有氣無力跟在他身後。
電梯直通車庫,車子就等在外面。對於霍希這種級別的明星,保全措施做得極為嚴密,不用擔心被偷拍。
霍希替她拉開車門,淡聲說:「好好休息。」
她點了點頭,俯身上車。車門關上,霍希正要折回,她突然搖下車窗喊住他:「霍希。」
霍希回過頭來。
她眼睛還通紅,嗓音也嗡嗡的,但看他的眼神卻格外懇切,「明晚商演順利。」
他點點頭:「謝謝。」
喬瞧坐回去,跟司機報了盛喬家的地址。
到家已經很晚了。第二次回到這個冷冰冰的陌生的家,她環視四周,看著看著又不爭氣地哭起來。
以為總有一天能換回去,原來不可能了。
屬於喬瞧的所有通訊方式都已經無效,無論是微博上的好友還是臉書上的大學同學,他們PO出來的合照上,都沒有了她。
喬瞧這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但地球仍舊在轉,世界仍在運行,別人的生活,也並沒有因為少了她而改變什麼。一切如常,她不重要。
喬瞧蒙住被子,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兩天。
兩天後,經紀人高美玲的電話將她拉回不願面對的現實:「方白已經出發去接妳了,趕緊收拾收拾。」
電話掛斷,半晌,她慢騰騰坐起來,走到化妝間,看著鏡子裡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喬瞧已經消失了。她只能以盛喬的身分,永遠活下去。
◎
助理方白按響了門鈴,禮貌地等在外面。他是新人,剛進公司就聽過最不好惹的經紀人高美玲和最難伺候的明星盛喬,好死不死的,這兩個「最不」湊在一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入職的時候盛喬身邊那個女助理剛剛被高美玲開除,公司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頂,老員工也沒人願意去,方白就這麼被丟過去了。
走之前人事部的姐姐很好心地提醒他:「少說話多做事,把她們當老闆看,能避免很多麻煩。」
方白謹記,一直保持畢恭畢敬禮貌疏離的態度,到現在果然沒出什麼紕漏。他心想,在這兩個「最不」身邊工作,其實也沒傳言那麼可怕嘛。
房門打開,方白抬頭,剛喊了一個「喬」字,嚇得後退了兩步。
哪來的女鬼?!凌亂的頭髮,慘白的嘴唇,憔悴的臉色,還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紅裙子,妳這是剛拍完山村老屍回來?
方白穩了穩心神,試探著喊:「喬喬姐?」
她嗯了一聲,轉身進屋了。
方白遲疑著,最後還是走進去,站在玄關說:「喬喬姐,九點半我們要到公司,還有一個小時。」
盛喬正站在飲水機前喝水,三杯下肚,站在原地愣了會兒,走向衣帽間:「知道了。」
嗓子沙啞,方白估計她是生病了,想著一會兒還是先去藥局拿點藥,要是耽誤了工作,他也得跟著受罪。
正想著,盛喬已經扒拉著頭髮走出來,隨手紮了個馬尾,套了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跟他說:「走吧。」
方白愣了愣:「就這麼出門?」
「怎麼了?」
妳可是曾經化妝要化兩小時的人啊!方白趕緊搖頭:「沒怎麼,走吧。」
一路到上車,盛喬都沒再說話。方白從後視鏡小心翼翼觀察,最後試探著問:「喬喬姐,妳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她搖搖頭,有氣無力的:「沒事兒,就是有點餓。」
方白莫名其妙有點想笑,他看了看街邊,將車停過去,「我去給妳買點早餐。」
路邊早餐鋪子還挺熱鬧的,方白拿不準她喜歡吃什麼,每樣買了些,回到車上時一股腦遞過去,「喬喬姐,趁熱吃。」
盛喬聞到味兒更覺餓,臉上也終於露出笑,跟他說了句謝謝就開始進食。
方白跟盛喬沒接觸幾天,他以前不怎麼關注網路,也不知道盛喬風評差,只是進公司之後被好幾個好心同事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要伺候的不是什麼善茬。
但幾天下來相安無事,前幾天的盛喬不怎麼把他看在眼裡,他也落個清閒。這幾天大概是相處久了?他覺得盛喬還挺親和的,說謝謝時會看著你的眼睛笑,眼角彎起來,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盛喬吃飽喝足,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打起精神問方白:「我們今天去公司做什麼?」
妳連自己的工作行程都不知道嗎?
方白回答:「開完會之後有個雜誌採訪,下午就要出發進組了。」
盛喬還在喝豆漿,差點一口噴出來,「什麼進組?我怎麼不知道盛……我怎麼不知道我有新戲?」
當紅流量偶像霍希將於明晚在七棵松參加商演,粉絲們紛紛前往機場接機。作為霍希的前線站姐(站姐:為喜歡的偶像開設粉絲站,專門追蹤和發布該偶像的所有相關消息,舉辦應援活動,以及在演唱會、見面會、接送機等各種場合上拍攝高畫質相片、影片,經後製修圖後在自己的站上發表的超級粉絲。),資深老婆粉喬瞧,扛著相機出門了。
上車之後刷了刷微博,發現「盛喬」又上了熱搜詞條。
要說喬瞧在娛樂圈最討厭的明星是誰,那絕對是小花盛喬,沒有之一!
這位打著「霍希小師妹」名號的小花,在沒有任何代表作的情況下,以一檔戶外真人秀出道,然後就開啟了她作(作:網路用語,譏嘲人矯揉造作、無事生非。)天作地作空氣的作精生涯。
本來一開始都跟霍希無關。一個是微博粉絲超過七千萬的一線流量偶像,一個是沒有代表作的新人小花,除了同經紀公司,八竿子打不著。講道理,撕遍娛樂圈的霍希粉絲一開始真的沒把這位小師妹放在眼裡。
不是一個咖位,撕她等於扶貧好嗎!
壞就壞在這檔綜藝第四期邀請了霍希當嘉賓。這位小師妹不負眾望對霍希伸出了魔爪,拍攝期間矯揉造作玩盡花樣,把霍希折騰得夠嗆。工作人員爆料,霍希錄製結束當天就生病了。
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流量愛豆(愛豆:idol,指偶像。)的粉絲是好惹的?直接將這位沒有熱度的新人撕上了熱搜榜第一。
一天之內吃瓜(吃瓜:網路用語,指在一旁看戲圍觀。)網友基本上都知道有盛喬這麼個人了。
然而,這位小師妹非但沒有因吃了苦頭遠離霍希,其團隊反而開始捆綁霍希蹭熱度炒CP,緋聞宣傳就沒斷過。
粉絲氣得破口大罵,全員手撕盛喬,就這麼日復一日,日復一日,毫無代表作的新人盛喬,被霍希的粉絲撕成了熱度小花……
等等?粉絲一臉懵逼,我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得,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每天實名制diss(diss:Disrespect(不尊重)或是Disparage(輕視)的簡寫,引申有詆毀、侮辱之意。)盛喬成了霍希粉絲的日常,而盛喬的團隊似乎也打算將黑紅的道路走到底,全網嘲也無所畏懼。後來接了幾部古裝劇,顏值夠打,但演技太尬,收視率平平,節目播出期間所有的熱度都來自於和霍希的緋聞。
這輩子就甩不掉這個狗皮膏藥了是不是?經紀公司星耀傳媒一再容忍盛喬團隊碰瓷霍希,於是粉絲又把星耀傳媒撕上了熱搜。
霍希粉絲的戰鬥力,可以說放眼整個娛樂圈都難逢敵手,其中以正宮站站姐喬瞧為個中翹楚。
此時,個中翹楚喬瞧正冷笑著圍觀熱搜,前頭司機電話響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打開右轉方向燈下高架,喬瞧抬頭看了一眼,正想說開車別接電話,側後方突然響起一串急促的喇叭音。
喬瞧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車子後尾被撞得倒栽,喬瞧整個人都朝前飛了出去,懷裡還抱著剛從國外買回來還沒用過的長焦鏡頭。
天旋地轉之間,只有一個念頭。
死在追星路上,太丟人了。
◎
醒來時在醫院。
沒死,太好了。
喬瞧掙扎著坐起來,雪白病房內空無一人,環視一圈,沒看到自己那堆價值幾十萬的攝影設備。手背上還打著點滴,她按呼叫鈴喊護士過來。
「我的包呢?就黑色的那個,裝了攝影設備。」
「抱歉,沒有看到過妳說的那個包。」
喬瞧有點急,跟那護士比劃:「就這麼大,我封好了的,妳能幫我找找嗎?」
「真的沒有。」護士語氣不太友好,看了她幾眼,「盛小姐,妳被送來醫院的時候,身邊什麼都沒有,不信妳可以問妳經紀人。」
喬瞧有一下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會兒問:「妳喊我什麼?」
「盛小姐。」
喬瞧突然打了個顫,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她艱難地又問了一遍:「盛什麼?」
「盛喬。盛小姐,妳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幫妳叫醫生。」
喬瞧雙眼一翻暈過去了。
再醒來時,身邊守著一名戴金絲眼鏡的女人,臉型削瘦,顴骨很高,一看就是厲害角色。喬瞧睜眼看到她,話都不想說。
跟盛喬的團隊撕了這麼多年,能不認識她的經紀人高美玲嗎?
高美玲見她醒了,皺了皺眉,語氣不算溫和,問她:「好點沒?」
喬瞧閉眼扭頭,不想理她。
高美玲推了她一下,「還有哪不舒服?一會兒就出院了,該檢查的都檢查一遍。」
喬瞧心裡正奔過一萬頭草泥馬,聲音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來:「妳先出去,我想靜靜。」
「盛喬,我好不容易幫妳爭取到的脫口秀,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錄製了,妳確定妳還要再靜靜嗎?」
喬瞧:「……」
這一定是夢,這是夢。老天爺啊,我不要成為我最討厭的那個人啊!
喬瞧緊閉著眼拚命搖頭,高美玲心生不耐,刷的掀開她被子。
「盛喬妳是不是被撞傻了?那脫口秀我費了多少心思才拿下來,妳說不去就不去了?」高美玲語氣不耐煩,「趕緊起來,去洗把臉,橘子馬上到了。」橘子是盛喬的造型師。
喬瞧還沒接受這個事實,「我不……」被高美玲狠狠瞪了一眼,剩下的話沒敢說出來。
終於知道為什麼盛喬的團隊這麼難搞了,這經紀人也太他媽凶了。
橘子很快提著三層的箱包來了,「喬喬姐,妳沒什麼事吧?聽說妳出車禍,我都嚇死了。」
正說話,高美玲從外面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她,「今晚主持人會問的問題,再背一次。」
喬瞧捏著文件,高美玲看她慢騰騰的樣子就來氣,吼她:「讓妳快背聽到沒!今年的包裝計畫我跟妳說過了,好好適應給妳的新人設!出了岔子看我怎麼收拾妳!」
喬瞧忍住崩潰,不情不願翻看文件。
時間太趕,橘子只給她上了個淡妝。去洗手間照鏡子時,她愣愣看著鏡子裡自己曾最厭惡的那張臉。
臉是真小,巴掌大,皮膚也好,水靈靈的,美而不媚,要是沒有之前的黑料,這大概是一張男女通吃的初戀臉。
高美玲在外面吼她:「好了沒?趕緊出來,準備走了。」
◎
喬瞧認命地跟著她們來到了攝影棚。
節目錄製期間腦子都是糊的,好在主持人功底深厚,她照本宣科回答背下來的答案,總算有驚無險地錄完了節目。
明後天沒有行程,高美玲板著臉說教她幾句,然後讓助理送她回家。
車子上路,喬瞧癱在後座,閉著眼睛將今天發生的一切仔仔細細重新捋了一遍。
一切感官都是真實的,她的確變成了盛喬。不知道這一切因何發生,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變回自己的辦法。
車子一路疾馳,將她送到了盛喬住的地方。進屋關門開燈,喬瞧被屋內的布置驚了一下。
實在太空了!除去必要的生活家具,其他什麼都沒有,透出一股冷冰冰的味道。
她四處看了看,這房子兩房兩廳,不算大,裝潢也很簡單,實在不像一個女明星住的地方。
參觀完了,換了身衣服,戴好帽子口罩,出門叫車。
報的是自己家的地址。
喬家算不上豪門,但也是實打實的富貴人家。喬父早些年做房地產起家,喬氏現在也算是天朝叫得上名的地產集團。喬母是國內著名的國畫畫家,只是因為先天性體弱,早早就腿腳行動不便,常年坐著輪椅。
喬瞧還有個哥哥,法律系出身,現在是律師界有名的商業律師。
一家人都是傑出人士,只有她沉迷追星。
說多了都是淚,都怪霍希太迷人。
車子很快將她送到。喬瞧急匆匆往裡走,沒走幾步就被保全攔下了。高級社區,拜訪都要登記,何況這大晚上的她還戴著帽子和墨鏡。
喬瞧沒辦法,只能掏出身分證填寫拜訪訊息,保全看了幾眼,喃喃道:「盛喬?不是那個女明星嗎?」
她沒敢抬頭,麻溜地進去了。熟門熟路走到自己家,獨棟小別墅,門口亮著一盞燈,屋內客廳開著燈,窗簾半拉,勉強能看到房間內的景象。
喬父坐在沙發上看報,喬母就在一旁的輪椅上削蘋果,兩人神色都正常,半分擔憂的樣子都沒有。
難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醒了?喬瞧有些著急,想看得更清晰些,剛往前走了沒幾步,房門突然吧嗒一聲從內打開,走出來一個穿拖鞋提著垃圾的男子。
看見門口花叢旁鬼鬼祟祟的人影,頓時警惕道:「是誰?」
喬瞧嚇了一跳,還沒回答,男子已經氣勢洶洶走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喬瞧頓時尖叫起來:「喬羽你弄疼我了!」
來人正是她哥。
聽到對方喊自己名字,像是熟識,喬羽果然鬆手,打量她幾眼,問:「妳誰啊?這麼晚了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喬瞧腦子動得飛快,組織措辭:「我是喬瞧的同學,聽說她今天出車禍了,想來看看她。」
她已經猜到喬羽接下來要怎麼問了──妳是喬喬的同學,為什麼不打電話或者敲門進來?
她也想好了怎麼應對──因為我之前對她的愛豆霍希出言不遜,被她拉黑了,只敢偷偷來。
喬瞧為自己的聰明機智點了個讚。
萬萬沒想到,喬羽看了她幾眼,很奇怪地問:「喬瞧是誰?」
喬瞧差點蹦起來,「你妹啊!」
喬羽說:「妳怎麼還罵人呢?」
「不是不是,我是說,喬瞧是你妹妹啊!」
話落,喬羽眼裡本來消失的警惕再次湧上,「我哪來的妹妹。說吧,妳到底是誰?」
門口這番動靜已經驚動了屋內的喬父喬母,喬父走出來,站在門口喊:「小羽,什麼事啊?」
喬羽盯著喬瞧,頭也不回,「抓到個小偷。」
喬瞧急得不行:「我不是小偷!我是來探望喬瞧的!」
喬父眼見她是個女生,身段也削瘦,怎麼看也不像小偷,溫聲道:「妳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叫喬瞧的。」
喬瞧像被人當頭一棒,有些站不穩,她下意識去抓喬羽的手。誰知喬羽側身躲過,喬瞧頭重腳輕,一個踉蹌摔坐在地,腦袋裡嗡嗡地響。
她伸手拽住喬羽的褲腳,仰著頭,吐字艱難:「喬喬啊,小喬啊,你老罵她追星的那個腦殘啊,你妹妹啊……」
喬羽皺了皺眉,喬父已經走近,「小羽,快把她扶起來,看看要不要送醫院。」
喬羽蹲下身,偏著頭打量她幾眼,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正想著,喬父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臭小子!還不快把人扶起來!」
喬羽剛伸手,沒想到眼前的人突然又哭又鬧,「我不要你扶!你假裝不認識我!你不准碰我!」
這大晚上的,哪來的神經病啊?
喬羽無奈對喬父道:「還是先報警吧,好像這裡有問題。」他指了指腦袋。
喬父點點頭,正掏出手機準備報警,林蔭道邊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她是我朋友。」
喬羽和喬父同時轉頭看,穿運動服夜跑的青年緩步走近,抬了抬帽簷,露出一雙淡漠的眼。
喬羽一眼認出他:「霍希!」
他點了下頭,看了看還坐在地上哭的喬瞧,「她是來找我的,打擾你們了。」話落,蹲下身扶住喬瞧的胳膊,「走吧。」
喬瞧正哭得痛徹心腑,淚眼矇矓間看到最熟悉又最遙遠的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哭聲都卡在了嗓子眼。
霍希順勢將她扶起來,將還處於懵逼狀態的喬瞧帶走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林蔭道,喬羽終於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好像是……盛喬?
霍希將喬瞧帶回家,倒了杯熱水給她,然後在她對面坐下來。
她還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邊哭邊環視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對面的霍希身上,使勁地閉了閉眼,最後不可思議地,低低地喊了一句:「霍希……」
他單手支著額頭看她,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盛喬,妳又想做什麼?」
聽到「盛喬」這稱呼,她頓時又淚如雨下。
霍希:「……」
她哭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麼,抬頭問:「霍希,窗簾拉了嗎?千萬不要被拍了。」
霍希:「……」
好半天,她終於哭完了,哽咽著說:「霍希,見到你我好開心啊。但是今天我發生了一些事,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我顧不上開心了。」
愛豆近在眼前,她卻不再是她。一個月前聽說霍希搬了新家,沒想到居然搬到了她家的社區。如果她還是喬瞧,那該多好啊。
霍希對她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並不感興趣,他看了下時間,起身淡淡道:「幫妳叫了車,走吧。」
喬瞧腦子亂得一塌糊塗,有氣無力跟在他身後。
電梯直通車庫,車子就等在外面。對於霍希這種級別的明星,保全措施做得極為嚴密,不用擔心被偷拍。
霍希替她拉開車門,淡聲說:「好好休息。」
她點了點頭,俯身上車。車門關上,霍希正要折回,她突然搖下車窗喊住他:「霍希。」
霍希回過頭來。
她眼睛還通紅,嗓音也嗡嗡的,但看他的眼神卻格外懇切,「明晚商演順利。」
他點點頭:「謝謝。」
喬瞧坐回去,跟司機報了盛喬家的地址。
到家已經很晚了。第二次回到這個冷冰冰的陌生的家,她環視四周,看著看著又不爭氣地哭起來。
以為總有一天能換回去,原來不可能了。
屬於喬瞧的所有通訊方式都已經無效,無論是微博上的好友還是臉書上的大學同學,他們PO出來的合照上,都沒有了她。
喬瞧這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但地球仍舊在轉,世界仍在運行,別人的生活,也並沒有因為少了她而改變什麼。一切如常,她不重要。
喬瞧蒙住被子,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兩天。
兩天後,經紀人高美玲的電話將她拉回不願面對的現實:「方白已經出發去接妳了,趕緊收拾收拾。」
電話掛斷,半晌,她慢騰騰坐起來,走到化妝間,看著鏡子裡的人,看了很久很久。
喬瞧已經消失了。她只能以盛喬的身分,永遠活下去。
◎
助理方白按響了門鈴,禮貌地等在外面。他是新人,剛進公司就聽過最不好惹的經紀人高美玲和最難伺候的明星盛喬,好死不死的,這兩個「最不」湊在一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入職的時候盛喬身邊那個女助理剛剛被高美玲開除,公司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頂,老員工也沒人願意去,方白就這麼被丟過去了。
走之前人事部的姐姐很好心地提醒他:「少說話多做事,把她們當老闆看,能避免很多麻煩。」
方白謹記,一直保持畢恭畢敬禮貌疏離的態度,到現在果然沒出什麼紕漏。他心想,在這兩個「最不」身邊工作,其實也沒傳言那麼可怕嘛。
房門打開,方白抬頭,剛喊了一個「喬」字,嚇得後退了兩步。
哪來的女鬼?!凌亂的頭髮,慘白的嘴唇,憔悴的臉色,還穿著一條皺巴巴的紅裙子,妳這是剛拍完山村老屍回來?
方白穩了穩心神,試探著喊:「喬喬姐?」
她嗯了一聲,轉身進屋了。
方白遲疑著,最後還是走進去,站在玄關說:「喬喬姐,九點半我們要到公司,還有一個小時。」
盛喬正站在飲水機前喝水,三杯下肚,站在原地愣了會兒,走向衣帽間:「知道了。」
嗓子沙啞,方白估計她是生病了,想著一會兒還是先去藥局拿點藥,要是耽誤了工作,他也得跟著受罪。
正想著,盛喬已經扒拉著頭髮走出來,隨手紮了個馬尾,套了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跟他說:「走吧。」
方白愣了愣:「就這麼出門?」
「怎麼了?」
妳可是曾經化妝要化兩小時的人啊!方白趕緊搖頭:「沒怎麼,走吧。」
一路到上車,盛喬都沒再說話。方白從後視鏡小心翼翼觀察,最後試探著問:「喬喬姐,妳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她搖搖頭,有氣無力的:「沒事兒,就是有點餓。」
方白莫名其妙有點想笑,他看了看街邊,將車停過去,「我去給妳買點早餐。」
路邊早餐鋪子還挺熱鬧的,方白拿不準她喜歡吃什麼,每樣買了些,回到車上時一股腦遞過去,「喬喬姐,趁熱吃。」
盛喬聞到味兒更覺餓,臉上也終於露出笑,跟他說了句謝謝就開始進食。
方白跟盛喬沒接觸幾天,他以前不怎麼關注網路,也不知道盛喬風評差,只是進公司之後被好幾個好心同事提醒,才意識到自己要伺候的不是什麼善茬。
但幾天下來相安無事,前幾天的盛喬不怎麼把他看在眼裡,他也落個清閒。這幾天大概是相處久了?他覺得盛喬還挺親和的,說謝謝時會看著你的眼睛笑,眼角彎起來,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盛喬吃飽喝足,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打起精神問方白:「我們今天去公司做什麼?」
妳連自己的工作行程都不知道嗎?
方白回答:「開完會之後有個雜誌採訪,下午就要出發進組了。」
盛喬還在喝豆漿,差點一口噴出來,「什麼進組?我怎麼不知道盛……我怎麼不知道我有新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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