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主要品鑒以戲謔詼諧、諷喻時事為的詩歌類型。這類詩歌在《詩》中已大量出現,至唐代王梵志的通俗勸世詩,則以“他人騎大馬,我獨跨驢子”的自嘲解構世俗。白居易《新豐折臂翁》“張弓簸旗俱不堪,從茲始免征”直刺朝廷的窮兵黷武;梅堯臣《陶者》“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則諷刺剝削制度下不勞而獲、勞而不獲的怪像。柳永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自我釋懷,林升則用“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諷喻偏安一隅的南宋朝廷。這種“以笑為刃”的創作傳統,既延續了《詩》“風刺”精神,又開拓了詩歌的民間表達場域,在諧謔中實現溫柔敦厚的諷諫之效,堪稱中國文學中的智性幽默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