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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溫沐覺得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和沈非翊在一起的那三年時間。
她最後悔的事,卻是惹到了沈非翊這個人。
身為環宇影視總裁的沈非翊,他英俊瀟灑,是城中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卻也狠辣無情,能把溫沐捧上影后的位置,能極盡溫柔地愛她憐惜她,也能殘忍地將她拉下來。
在媒體的追問下,他和另一個女人並肩而立,優雅地承認:他愛的人不是她。
看見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冷漠、狠戾地說道:“全面封殺溫沐和莫白,一天之內,我要她從所有媒體新聞上消失!”
既然不信她,為什麼還會在她受傷之時心疼她關心她?
後來,溫沐諷刺一笑:“沈非翊,就算你想要換種口味,也沒必要錯把大蒜當水仙吧。”
沈非翊冷笑,眼神如冰刀,“至少她不會背著我去勾搭了一個又一個。”
兜兜轉轉,得知真相的他想要重新開始。
她卻一臉淡漠道:當初你讓我滾,我滾了,現在想讓我回來,不好意思,我滾遠了!
霸道如他,又怎會放過這個小女人?

作者簡介

葉紫,出生於江南水鄉,愛做白日夢的天秤座女子,交遊廣闊且豪氣干雲。
喜歡嘗試不同風格的寫作,樂此不疲,希望自己的文字能溫暖所有人的心尖。
已出版《可惜不是你》、《回憶裡的舊時光》、《鍾情一夏》等十餘部作品。

名人/編輯推薦

編輯推薦
兜兜轉轉,你,始終是我的暖暖星光。
霸氣當紅女星VS娛樂圈**BOSS!
溫沐覺得這輩子*幸福的事,就是和沈非翊在一起的那三年時間。
她*後悔的事,卻是惹到了沈非翊這個人。
因為誤會溫沐與經紀人莫白髮生關係而故意冷落她,溫沐受傷住院,終於有機會向沈非翊解釋清楚。誰料沈非翊卻下令封殺溫沐。
為了生存,溫沐在影帝左思成的幫助下,勉強得到一個角色。
這部戲的投資方正好是沈非翊……

目次

第一章 總在最喧鬧的時候,湧上最深的寂寞 / 001
第二章 明明從前連爭執都很甜美, 現在怎會說句話就能痛一遍 / 027
第三章 當城市煙火叫人墜落,那個緊緊把你抱住的人應該是我 / 053
第四章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 075
第五章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每個角落 / 101
第六章 原來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沒有情緒,原來最殘忍的畫面可以甜言蜜語 / 127
第七章 曖昧讓人變得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義 / 147
第八章 愛多深傷就多深,情多真痛就多沉 / 175
第九章 世界太大還是遇見你,世界太小還是丟了你 / 199
第十章 這一生都只為你,情願為你畫地為牢 / 221
第十一章 也許愛情很難公平,但至少不能太不公平 / 247

書摘/試閱

第一章 總在最喧鬧的時候,湧上最深的寂寞
“NG!”導演暴怒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溫沐愣了一下,就看見導演將帽子一把摔在地上。而後狠狠地咒駡:”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一條片子拍了十幾次!溫沐,再NG一次,立刻換人!”
溫沐臉頰上早已紅腫起來,有助理拿了冰袋過來小心翼翼地敷上,但疼痛卻一點也沒緩解。
他們在拍攝的是環宇的最新劇,她在劇裡,扮演一名小三。現在正是被正妻找上了門,狠狠摑巴掌的時候。
“溫溫姐,要不還是讓告訴沈少吧。不然你還想讓她欺負到什麼時候?”小助理義憤填膺,片場裡,除了導演,估計誰都能看出來,蘇方方是故意的。
“告訴他?”溫沐嘲諷地扯開唇角,垂下了雙目:“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找他,只怕他知道我現在這樣,心裡反而更開心吧。”
休息了幾分鐘,化妝師又在溫沐臉上補了妝,導演催著再度開始。
“好了,我過去了。”她剛站好位置,片場忽然變得亂哄哄的。有人驚訝地喊了一聲:”呀,沈少來了。”
接著是一陣陣的竊竊私語:“不是說分手了嗎?怎麼還來探班?”
“誰知道呢,那些事和咱們也沒關係。做自己的事去吧。”
沈非翊的身上,還是那一身考究的純手工西裝,他從那輛蘭博基尼上走下來。舉手投足,都能引來媒體追捧。
“開始了哦,這一次,最好不要再NG了。”面前的女人笑著解釋,溫沐看不真切,心裡悶悶的很疼很疼。
下一刻,重重地巴掌繼續落在了臉頰上。原本就有了傷口的臉生出刺疼,溫沐偏過頭,狠狠地瞪過去:“你打啊,他就是不喜歡你這個潑婦!”
臺詞說完,導演終於喊停,整整十五次NG,一條再簡單不過的片子,拍了一整個上午。
沈非翊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那模樣,和以往他每一次探班一樣,溫柔而令人著迷。
熠熠星目耀著淡淡的光澤,他以往也總是這樣看她。目光裡盛滿了疼寵,如今她看著他走過來,好像兩人的距離再度貼近,溫沐忍不住張了張嘴:“非翊……”
“累了嗎?”醇厚溫暖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一怔,視線所及處,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淡漠而疏離,那異常關切而熟悉的聲音竟然是對著另外一個女人。
蘇方方示威地伸手挽上沈非翊,漂亮的丹鳳眼往上一挑:“拍了一上午,手都酸了呢。”
那只被不斷甩弄的手,是因為十幾次用力的掌摑而酸軟吧。
沈非翊低沉的笑了笑,當著片場那麼多人的面,執起她的纖纖素手,柔柔地吻了一下:“那別拍了,回去休息。”
“可是下午還有一條是我的戲呢,拖累了劇組的進度可不好。”
“沒事,先拍別人的就是了。我的女人在劇組有特權。”
溫沐纖細的身軀禁不住話語的刺激,顫抖了一下。12月的風總是那麼冷,如利刃般,能透過衣服刺到骨子裡,鮮血淋漓。
沈非翊不知道對著蘇方方說了什麼,後者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顧而傾城。而後有人送上來一件大衣,沈非翊小心翼翼地替她披上,眼中溫柔盡現。
“溫沐,下午讓導演拍你的戲份吧,我先走了。”踩著高跟鞋,蘇方方從旁邊走過來,話裡是藏不住的趾高氣揚。
“嗯。”溫沐默默地應聲,垂著頭,什麼話也沒說。
沈非翊從旁邊走過,步伐在經過她身邊的那一刻頓了一下。
她聽見淡漠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我希望,你從來沒有後悔過。”
小助理走過來扶她,手上抱著價值不菲的香奈兒外套。這件衣服還是他送的,因為心疼外景風大,大老遠的從歐洲定制回來的限量版。
穿在身上,很暖和。但此時也很刺眼。
“溫溫姐,你和沈少究竟怎麼了?他怎麼會和蘇方方走在一起?”小助理根本想不通這一對璧人怎會弄到如此田地。
溫沐搖搖頭苦笑:”因為我給他戴了綠帽子。”
媒體這幾天正鋪天蓋地地報導,環宇總裁沈非翊的女朋友溫沐夜會情郎,疑似背叛沈少。
小助理嘟著唇抱怨:“怎麼連你自己也這麼說啊,你才不是這樣的人。我跟了你三個多月了,溫溫姐,我瞭解你。”
溫沐的眼眶不知怎的就紅了,只是跟了她三個多月,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可她和沈非翊,足足在一起三年了啊。
三年的相處相愛,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女孩三個月的信任?
遠遠的,還能看見那輛顯眼的蘭博基尼飛速離去。車子後邊,鎂光燈閃爍個不停。透過車窗,依稀還能看見蘇方方得意的臉。
沈非翊,無論在哪裡都是神采飛揚,引人注目的。
導演又在旁邊催促起來,戲份最多的女主角走了,她這個第一女配只能頂上去。剛剛被打了一上午的巴掌,下午拍的戲份,竟然又是掉進冷水裡。
這裡,是北方12月的天氣,氣溫低到零下。縱使一個壯實的男人掉進去,不出兩分鐘也要被凍僵。而她,還要在裡面“表演”。
寒風陣陣地吹,刺骨冰涼。小助理看不過去,找導演理論。她拉不住,聽見小助理可哥尖銳的質問聲,而後便隱約聽見導演粗暴地吼聲:“上邊怎麼交代我就怎麼做,冷水怎麼了,冷水也得給我跳!”
上邊?哪個上邊?
除了環宇的總裁還有誰能命令這位當紅的導演,溫沐站在河邊,臉上被凍成一片青紫,心底一片冰涼。如今這淒慘的模樣,反而正好和角色的心境相似。
情人拋棄,家破人亡,走投無路……
“Action!”
外套脫掉,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就在零下的溫度裡,毅然地跳了進去……
溫沐腦子很亂,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只覺得頭很疼很疼,似乎有什麼人,用盡了力氣往上面敲打了一記。
周圍很亂,到處都是鬧哄哄的聲音,她努力想睜開眼,卻敵不過襲來的倦意。
依稀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確定沒事了?”
她聽出了其中的緊張和淡淡的急切,有些疑惑,那麼熟悉的聲音,是誰?沈非翊?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他怎麼會用這麼擔心的語氣問及她的事?
沈非翊,怕是已經恨她恨到了骨子裡。
有人淡淡地回答:“嗯,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是太疲倦,又睡過去而已。”
……
再次睜開眼睛,四處都是刺目的白,還有著某種刺鼻的氣味一直往鼻子裡鑽。溫沐很努力地適應周圍光線之後,終於看見了坐在病床旁的人。
“可哥,我想喝水……”
她開口,才引起了可哥的注意。只見可哥欣喜地尖叫一聲,手裡削到一半的蘋果落在地上。接著就聽見她誇張地叫喊:“溫溫姐,你可算醒了……”
溫沐頭疼欲裂,張了張嘴想說話,才發現喉嚨異常乾澀,連一個字音也發不出來。她想了想,只能努力地伸長手臂去碰她,試試看能不能讓她注意到自己。
只可惜,陷入興奮中的可哥只是眼神發亮,一個勁地尖叫。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急衝衝地跑到了門外。
淩亂的腳步聲將思緒拉遠,病床上的溫沐只能苦笑。這丫頭,她想喝水啊!
也不知可哥去了哪裡,許久沒有回應,等了幾分鐘之後,才再度聽見她興奮的聲音。
“嗯嗯,是呀。剛剛醒過來的。”
可哥在和誰說話,溫沐側耳傾聽,隱約之間能聽見皮鞋和光潔的地板接觸時發出的聲音,清脆而熟悉。那獨特的聲音,是那歐洲品牌“SH”鞋子發出來的,這個全球只限量發行的品牌,在S市只有一個忠實顧客。
沈非翊,他已經十幾年不曾穿過別的品牌的鞋子。
溫沐總是想,如果不是刻骨銘心,她或許不會記得那樣清晰。現在只是聽著聲音就能明顯地發現,是他過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緊張的時候。只是因為那個男人停在門外,心跳便逐漸地加快起來,直到不受控制。她想,或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或許他願意聽她解釋,或許他終於肯承認他的誤解……
或許,這是一次契機。
她忍不住開始想像,如果能借此機會解除誤會。那掉進水裡又算得了什麼呢?
然而,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銀白色的門始終沒有動靜。
她的視線不曾移動,緊緊盯著半開的門扉。門的右邊角,露出男人的指尖。她已經看了很久很久……而如今那幾根白白的,熟悉的、令人期待的手指忽然在眼前消失。
繼而便是可哥驚訝的尖叫聲:“哎?沈少您去哪?溫溫姐在裡面啊!”
始料未及,溫沐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而後漸漸的浮現水霧,凝聚成滴……紅唇,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沈非翊,你竟連見我一面也不肯了嗎?
可哥很久都沒有回來,應該是追出去了。溫沐獨自躺在病床上,努力讓自己恢復精神。
她沒有脆弱的機會,電視劇拍攝還得繼續,她是第一女配,導演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換掉她。即使住院兩天,戲份也還是在的。
自從幾天前鬧出那事之後,片場上下的態度就有了明顯改變。她從被人捧在掌心裡呵護備至的人一瞬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導演說:有些人攀住了高枝,我們就必須得巴結她。但如果有一天,這個人失勢了,我們也要第一時間踩過去。為什麼?因為那會讓她曾經的高枝感到痛快。
溫沐陷入沉思之中……
可哥從外面回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溫溫姐。”這丫頭終於學乖了,立刻給她倒了一杯水,甘冽的清水入腹,順著乾澀的喉嚨滑下,溫沐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
“他走了。”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疼不是詢問,竟是淡淡的一個陳述句。
可哥聽著愣了一會,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訥訥地點頭:“哎,大概有急事,先走了。囑咐我好好照顧你來著。”
溫沐只是雲淡風輕地笑,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入不了心裡,怎麼看怎麼覺得苦澀:“不想見就是不想見,哪有什麼急事。可哥,連你也開始騙我了?”
“我沒有!”可哥一聽就急了,連忙搖頭否認,秀氣的臉蛋上佈滿了著急和窘迫:“我沒有騙你啊,沈少他昨天晚上守了你整整一晚,你一直沒醒。誰知道剛一離開你就醒過來了。”
守了她整整一晚上?她似乎記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在耳邊說了些什麼。只是也只存留了一部分記憶,至於說了什麼,根本想不起來。
可哥絮絮叨叨地開始述說,藏了一晚上的話,終於可以一吐為快:“其實沈少哪有你說的那麼絕情,知道你休克之後,直接就來了醫院呢。我聽說當時蘇方方被他扔在了西山山頂,喂了一晚上蚊子。”
“後來要急救,大半夜的,他把院長給挖了出來。嘿嘿,你可不知道院長當時的表情。”
溫沐這才回想起,當時耳邊是有那麼一道蒼老的聲音。此時越是聽著,越覺得心裡發悶,就像被重逾千斤的石頭壓在心口上,沉悶到喘不過氣來。
既然要救她,既然擔心她:“那為什麼,不肯見我?”
“這……我也不知道了。”可哥她只是一個小助理啊,他們之間那些事,她怎麼會清楚呢?可是她卻有一雙會看人的眼睛,看的出來,誰對誰是真心的。
溫沐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視線落在窗外。晨光落在窗玻璃上,透著五彩斑斕的光。很美,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許久之後,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安安心心地養病。可可見了心裡著急,給沈非翊發了資訊也沒有回應,大老闆之間的事情她總是插不上手,可是年輕的腦袋瓜怎麼也想不通。
明明近在咫尺的兩個人,為什麼非要互相折磨呢?
下午,沒等到沈非翊,反而是蘇方方急衝衝地趕了過來。
蘇方方穿著一身火紅顏色的衣服,正是溫沐進了醫院而鬧出新聞的時候,她竟也絲毫不害怕,就那麼高調地走了進來。
她臉上化著精緻的妝,踩著優雅的步伐。
病房外原本有不少記者看著,只是礙於醫院規矩沒有辦法混進去採訪,如今蘇方方什麼也不管的就走了進去,那些等在門外的記者就像見了肉的蒼蠅,興沖沖地跟了進去。
“溫沐,你還好嗎?我聽說你昨天因為拍那場跳河的戲暈過去了?現在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啊。”
她說話的語氣異常尖銳,饒是溫沐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被她這麼一說,心裡的怒氣也克制不住地往上湧。
“哎真是抱歉,都怪我為了拍攝效果堅持不用替身,大概導演以為大家都能做到我這步吧?還是溫沐你不可以?”
溫沐只是面無表情,即使有可能讓明天的新聞寫上“戲裡戲外正妻小三都不和”,她也認了。
昨天的事,她記得很清楚,那場戲原本可以找替身,原本可以在室內拍攝,卻因為導演的堅持才讓她跳進接近零度的水裡。
她以為是沈非翊的指示,現在想想,才知道是她蘇方方。
溫沐的沉默沒來由的讓蘇方方氣憤,昨晚說好的看夜景,她將那些什麼黑色蕾絲,杜蕾斯都準備好了,還沒來得及進入正題,沈非翊就被一個電話叫走。
“溫沐,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她越是沉默越讓人覺得自己是一個小丑,一如在沈非祤面前。
“是心虛了是不?什麼暈倒休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為了勾引到沈非翊,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呀!”
有記者一聽見這話,立刻迎了上來,麥克風一下子遞到自己面前,讓溫沐嚇了一跳。咄咄逼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而來。
“溫小姐,蘇小姐說的是真的嗎?您和沈先生之間是不是余情未了?
“聽說當時是因為您作風不檢點才導致分手,這一消息屬實嗎?”
溫沐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餘情未了?似乎是。
可是故意勾引?剛鬧翻了那會,她也不是沒想過,可是到後來,沈非翊哪裡肯給她機會。每次見了面,就冷著一張臉。恨不得從來沒見過她。
記者蜂擁而至,蘇方方就在一旁看著發笑,臉上一副陰險至極了的味道。可哥在一邊乾著急,用盡了力氣也擋不住那些人,看著溫沐的神情都是急切。
而溫沐自己,依舊躺在枕頭上。臉上面無表情的,沒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直到後來大家都急了,她才緩緩開口:“究竟是誰想勾引沈非翊,恐怕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眉眼清亮,一如以往,自信而優雅:“各位媒體朋友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向大家爆料,關於‘環宇’的一線女星如何用盡手段攀上老闆的故事……”
話音一落,圍在身邊的人眼睛都一亮。記者們都迫不及待地湊上前:“溫小姐,請您詳細說說好嗎?”
“那名一線女星是誰?老闆又是誰?”
這還是比較溫和一點的,急性子的人直接逼問:“蘇方方和沈非翊的爆料!立刻發到門戶網站上,務必要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蘇方方終於急了,在旁邊大喊大叫:“別聽她胡說八道,都是沒有的事!你們要是敢隨便報導,我一定、一定會告訴非翊讓你們通通關門!”
越是尖叫,越證明事情的重要性。縱使她尖叫的再厲害,也沒有人去理會,她只能伸手去扯人,依舊沒一個肯聽她的。
有人被扯開了一點,原本優越的位置被人搶佔了。一看心裡就著急了,手往後一揮在空中劃過一條直線,剛剛好的落在蘇方方臉上。
“啪!”蘇方方臉上紅了一大片,她終於按捺不住,狠了心從圍住的人中擠過去。一隻手擋在人前面,一隻手掐在溫沐肩頭上,恨恨地瞪著她:”你給我閉嘴!”
溫沐揚起唇角,淡漠地笑了笑。那雲淡風輕的模樣,能將聖人氣到火冒三丈:“憑什麼?你都可以口無遮攔地胡說了,為什麼我要隱瞞事實?”
她說的本就沒錯,那一晚沈非翊生氣了,臉色陰沉地離開了她那。而後便出現在酒吧裡,她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卻清楚明白地知曉,第二天新聞上說的:“蘇方方與富豪共度春宵。”
“蘇方方,你那點小把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
幾年前,蘇方方和她一併出道。那時候的蘇方方憑藉性感的身形和妖嬈的外貌迅速走紅。短短一年時間,就成了“環宇”的當紅女星。而相對的,溫沐自己卻一路坎坷。
直到遇見了沈非翊,因為兩人相戀,她才迅速竄紅。就連這次的劇集拍攝,原本也是屬意她為女一號,只是蘇方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硬生生將女一號拿到了手。
通知更改的時候,她正和沈非翊在國外度假,並未介意這些。畢竟那個女配的角色,她也比較喜歡。
只是蘇方方不肯死心,現在可好,她和沈非翊之間剛出現問題,這邊就立刻有人趁虛而入。她總是會想,究竟是蘇方方太厲害,還是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信任?
蘇方方聽見她說的話惱羞成怒,剛剛還異常優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溫沐可以很明顯地看見,那張臉上露出的恨意。
蘇方方纖細的手臂高高抬起,而後當著所有記者的面,重重地落下……
手掌和臉頰接觸的聲音,很清晰也很好聽。有人愣了一下,快門聲立刻按個不停。這麼重要的畫面自然要好好保存,只要抓住了這條新聞,獎金什麼的自然是跑不了了。
至於溫沐,只是偏著頭,一手捂著臉:“蘇方方,你是被說中了。所以才惱羞成怒麼?”
媒體立刻轉移了焦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打人的蘇方方身上。那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鮮紅的手掌,被鏡頭放大,一次一次被記錄下來。
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放在面前,蘇方方指著溫沐的臉不住顫抖:“你你你……”
“我怎麼了?”溫沐淡淡地扯開唇角,臉上都是笑:“動手的並不是我。”
饒是蘇方方原本有極高的氣勢,現在被她這麼一說,也只能弱了下來。那些麥克風立刻轉移了目標,一個個地都對著她。
“蘇小姐,您為什麼動手?”
“是不是溫沐說對了您才惱羞成怒?您和沈先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否告訴我們?”
蘇方方被逼得走投無路,捂著頭尖叫起來。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尤其淒厲。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溫沐只是靜靜地盯著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卻反而讓蘇方方陷入恐慌。
溫沐淡淡地撫著臉頰的傷口,側靠的身子讓整個臉頰都露在鏡頭面前。於是被人毫不猶豫地拍了下來。
“蘇方方,你還記得你的第一部片子是怎麼接下來的嗎?”
溫沐一提起這件事,剛剛還追問著打人一事的人立刻住了嘴。誰都知道前些日子明星潛規則的新聞。那一張帖子扒出了不少涉及陪睡之類的事情。而蘇方方當年之所以能一炮而紅,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拍的第一部電影。
而那一部電影的導演,正是潛規則新聞的主角之一。
“溫沐!”蘇方方又是一聲尖叫,恨恨地瞪著她,濃厚的眼影被驚恐的淚水洗掉,只餘下一層粉色。她死死地望著溫沐,狼狽地蹲靠在地上,眼睛裡都是害怕與驚恐。
溫沐眨了眨眼睛,心裡有過一瞬間的於心不忍。可轉念一想,有些人,你不對她狠心,她會轉過來更狠心地對你,誰都該受到憐憫,唯有犯錯的人不該。
“我想你不應該忘記吧……畢竟那個男人可能是你的第一……”
“閉嘴!”
忽然響起的聲音將她到了嘴邊的話打斷,溫沐下意識地朝門邊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看見一張陰沉到極致的臉,沈非翊下頜緊繃成一條筆直的線,正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
他的第一個動作是走到蘇方方面前,伸出手將人拉起來,俊臉一片鐵青:“都給我出去!”
房間內的人盡皆愣了一下,而後紛紛往旁邊走,一個接著一個地走了出去。沈非翊凶名在外,誰都知道“環宇”總裁的厲害,如今眼前就算有價值千金的新聞,只要他一句話,所有人便像見鬼似的逃離了這裡。
一分鐘後,剛剛還吵吵鬧鬧的病房,頓時只餘下了一室空曠。溫沐剛才還躺在床上,現在坐直了身體。
蘇方方可憐兮兮地依偎在沈非翊懷裡,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非翊……已經過去了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扒出來?我都告訴你了對不對,那都過去了的啊。”她又哭訴道,“可是溫沐這麼做,豈不是要毀了我嗎?”
溫沐立刻愣住了:“蘇方方,你什麼意思?”
“我能是什麼意思,溫沐你這麼說,存的是什麼心思你自己清楚?你不就是嫉妒我和非翊在一起?”
“我沒有。”溫沐下意識地反駁,不想承認看見兩人抱在一起那一幕,心裡生出一陣又一陣地刺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只是倔強,聽在沈非翊耳朵裡,卻成了另外一番意思。好不容易緩和了些許的臉色立刻又沉了幾分,他頎長的身軀佇立在旁邊,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溫沐見了,嘲諷地勾起唇角。只是這樣,就已經生氣了?那,他有沒有看見,自己臉頰上的紅痕?有沒有看見,她掉進水裡那一刻窒息的疼?
蘇方方還在旁邊哭嚎,身體整個人掛在沈非翊身上,抽泣聲一直不曾斷過:“非翊……”
“行了,你也先出去。”沈非翊的目光始終放在溫沐身上,漆黑的眸子裡藏著深不可測的心思,她總是看不透他,以前是,現在是,或許以後,依然是。
而如今面對他的目光,溫沐也只是揚起眼,直直地看回去。
蘇方方心裡不舒服,鬧騰著不肯出去:“我現在的樣子,還怎麼見人?你要護著我出去,要是被人拍到這副模樣,我以後怎麼辦?”
“非翊……”她拉長了聲線,好像在拍劇裡的可憐小女人,聲聲入骨,絲絲透心。
西裝上攀附了兩條雪白的手臂,沈非翊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抽回手,薄唇張開,冷硬地迸出兩個字:“出去。”
饒是蘇方方再厚臉皮,此時此刻也不敢再說話,只能訥訥地住了嘴,小心翼翼地再度伸出手:“那,我在外面等你。”
直到豔麗的身影出了門,溫沐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沈非翊,那英挺的身軀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忍住心裡的忐忑,緩緩開口:“你想和我說什麼?”
即使沈非翊依舊沉著臉,即使明知他此時在生氣,心裡卻還是有了期待。畢竟可哥也說了,昨晚他在這裡守了她一整晚。
“蘇方方以前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他一開口,話語裡都是淡漠,冰冷的聲線讓溫沐怔了一下。要不是對他太過熟悉,她甚至會懷疑,面前的人是一個陌生人。
好半晌,溫沐才緩緩開口:“沈非翊,你什麼意思?”
他不回答,連空氣都是安靜的。尖銳的指甲掐在柔軟的掌心裡,溫沐只能用力按捺住憤怒,努力用深呼吸來平復心情:“蘇方方對你,真那麼重要嗎?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我就是說了,又怎麼樣?”
“我會封殺你。”沈非翊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但說出來的話卻比臘月裡的風更刺人,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幽深的眼底盈了淡淡的不屑。只是看著,就讓人心底發涼:“至少我知道,她不會給我戴綠帽子。”
“我沒有!”溫沐沖著沈非翊大喊,心裡盛滿了委屈。他還記著這件事,只要一想到那一天的場景,心上就像壓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沈非翊,我沒有……真的沒有!”
男人只是扯開了薄唇,臉上帶著絲絲笑意,最終卻沒有進入到眼底,她能看出來,那一抹笑容裡的嘲諷:“有沒有,你心裡清楚。這件事我不想再提,包括蘇方方的過往,都不要再讓我聽見一個字!”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溫沐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她抬起眼,就看見男人憤怒的表情,手臂上肌肉鼓起,即使裹在厚重的西裝下,也依舊能看出來形狀。
她只能搖著頭解釋,被他質問的眼神看到語塞,眼眶忽然就紅了起來,心臟因為不被理解而淡淡的抽疼。紅唇一開一合,也只是喃喃著解釋:“我真的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難道我眼睛是瞎的不成,那些照片,難道是我在做夢?”他忽地站直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俯下來形成強烈的壓迫感。
溫沐咬著唇,猛地被他握住手臂。一瞬間似乎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眼睛裡只能看見那雙充血的黑色眸子。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我和莫白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是一個女人,還是被他調教到了極致的女人,那天晚上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不可能沒有任何印象!
只是沈非翊又怎麼會信。男人都是理性的,黑眸死死地瞪著她,手掌因為憤怒而加大了力度,她看著自己泛出血痕的手,忍住疼解釋:“不管你信不信,那都是假的。”
良久,男人猛地甩開,冷厲地移開視線。連聲音都在一瞬間沉了下來,她盯著那張薄唇緩緩嚅動,而後只聽到他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我的確不信。”
像驟然掉進了冰冷的水裡,那一天刺骨的寒冷似乎又回來了。溫沐的胸口處悶悶地發疼,幾乎要喘不過去來,如果不是房門被用力關上,她甚至懷疑,自己要因此窒息而亡。
那一天晚上,她只不過是出去應酬。莫白是她的經紀人,他們的感情原本就不錯,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開始就與莫白合作,彼此都瞭解對方的性格。
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她會和他一直合作下去。那天晚上也只是很尋常的應酬,兩人去見的,是一個新崛起的導演,片子拍的很不錯,有實力也有人脈。
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杯酒下肚,自己就開始暈暈乎乎的。等到醒過來,才發現酒店裡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場景,和當年的杉菜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連和她一起的莫白也不見了蹤影。
她至今還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從酒店走出去的時候,就被媒體圍在了一起。每一個人都像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一個個眼睛發光,她在他們眼睛裡,就是一個最肥美的大蛋糕,誰都想上來分一杯羹。
沈非翊出去了之後,她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打開電視。果不其然,電視裡正在直播病房外的畫面。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身影站在走廊中央,懷裡摟著一名性感高挑的女人。
純黑的顏色和火紅的外套搭在一起,怎麼看怎麼惹人注目。
她抑制不住心裡的難受,用力去掐手臂。很疼很疼,卻比不過心裡的痛。有人拿著麥克風問了個問題:“沈先生,請問您和蘇小姐在一起,是否有別的原因存在?聽說是女方主動的?”
沈非翊只是淡淡一笑,他稍稍勾起唇角,便能讓冷酷的臉色緩解不少。媒體立即變得大膽起來,湊上去大膽地提問:“新歡和舊愛,您更愛哪一個?”
靠在床上的溫沐,沒發現自己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立即僵硬。手指攤開放在雪白的床單上,將薄薄的布料抓起。
男人低沉溫雅的聲音從電視機裡傳出來:“更愛哪一個?我的行動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那是指蘇小姐嗎?”
他沒有再回答,溫沐的心卻沉到了穀底。等到終於忍不住抬起眼去看螢幕,男人只留下了一個背影,懷裡那一抹火紅刺得人眼睛生疼。
只要沈非翊公開承認,她可以想像,過兩天回到劇組,也不會有人再給她好臉色看。那些以往可有可無的朋友們,只怕會真正遠離到一個不剩!
她深深地掐著掌心,暗暗地想,沈非翊,你也真夠狠的!
 
蘭博基尼顏色漆黑,在陰沉的天色下,卻異常扎眼。車廂內岑寂得可怕,男人坐在駕駛座上,半晌不曾開口說話。
蘇方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只能看見那張陰沉到了極點的側臉。她心裡擔心,拿手指去碰他的衣角,試探性地從手臂一路往上。
“非翊……別生氣了啊。溫沐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我們沒必要在意她的,你只需要……在意我就好。”
見他不說話,蘇方方動作愈發大膽了起來。手指上是精緻的美甲,尖銳的指甲小心地解開西裝扣子,沿著雪白的襯衫一點點侵入男人溫熱的肌膚。
白色襯衫下,是堅硬的皮膚。她眼睛一亮,舌尖伸出唇外,魅惑地舔了舔唇瓣。
只是,剛剛解開襯衫的第二顆扣子,手腕便被人大力握住。
她驚呼一聲,叫了一下疼,隨即用力想抽回來,可沈非翊握得很緊,她可以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
“非翊,很疼啊!”
沈非翊勾了勾唇,反射性地將她的手扔開。視線始終看著前方:“想活就乖一點。”
蘇方方抿了抿唇,謹慎地看過去,確定他似乎沒有生氣之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我知道了。”但還是不甘心,“可是非翊,你都說比較愛我了,為什麼還不肯接受……”
“我什麼時候說過?”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蘇方方愕然地瞪大眼睛:“可是你剛剛還對著媒體說比較在乎我啊!”
她還以為,自己的努力終於換來好的結果了。溫沐終於被她踩了下去,這個鑽石級的單身漢,如今也拜倒在她的裙擺下。
只要沈非翊肯接納她,受一點委屈又算什麼,被溫沐罵幾句又算什麼?只要握住了他,還怕一個小小的溫沐?
可沈非翊是什麼人,這樣的男人,桀驁不羈。她那些心眼早已被瞧了個清清楚楚。蘇方方驚訝那會,他只是斜斜地勾了勾唇,而後淡漠地轉過去:“我說過麼?蘇方方,別自作多情,做好你該做的事。”
被訓斥了一陣,蘇方方也不敢再開口,囁嚅了兩句乖乖地坐回去。視線偶爾看向窗外,眼裡都透露著陰險和算計。
 
也不知道蘇方方那一天晚上做了什麼,第二天溫沐在醫院,便收到了鋪天蓋地的消息:“環宇”總裁沈非翊與公司一線女星被拍過夜,女方已正式承認關係。
“溫溫姐,你要的牛奶我給你送……”
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可哥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溫沐呆愣地坐在床上,攤開的掌心中,放著袖珍的遙控器。她驚呼一聲跑過去:“怎麼了?溫溫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可溫沐只是流淚,一手捂著臉用力躺回去,什麼也不說,要不是臉頰的濕潤,她該要懷疑這樣的靜默無聲,和哭泣沒有半分關係。
擔心地詢問,又收不到回答。可哥急了,轉身才看見電視上大剌剌地播放著新聞。除了穿著整齊的美女主播外,背景是一張刺目的照片。
穿著浴袍的兩個人,在鏡頭前親密相擁。她甚至能看見,女人的手探入了男人衣服裡……
“溫溫姐……”可哥也說不出話來,低下頭不敢再為沈非翊說好話。她只是記得,那個男人在手術室外的猙獰和擔憂。只是記得為難醫生時誇張的暴怒……
良久,可哥也只能歎一口氣,默默地將牛奶放在旁邊。她仔仔細細地將早餐收拾好,離開病房的時候,耳邊還依稀能聽見淡淡的泣聲,可哥難過地關上門。
“她怎麼樣了?”忽然出現在耳邊的聲把她嚇了一大跳。
“我問你,她恢復得怎麼樣?”又是不耐的聲音,低沉而性感。
可哥呆愣了一會,好半晌才著急地解釋:“醫生說身體沒事了,只是還要修養幾天。但是……”
剛剛因為她說的話而有所緩解的臉色,一聽見後面那個但是,立刻又沉了下去:“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
“是,溫溫姐剛剛看了電視……所以……哭了。”
她沒敢繼續說下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沈非翊陰冷的面色,隨意找了個藉口便跑開了。也不知道溫溫姐會不會被怎麼樣,生氣的沈少真是可怕。
病房再度被推開,溫沐聽著聲音,將頭埋在枕頭裡悶悶地說:“出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她以為是可哥,腳步聲越來越近,這小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於是轉過身故作兇惡:“可哥,你越來越不……”
“嗯?”
眼前被放大的俊臉擋住視線,沒有看見預料中的可哥,反而是剛剛才在電視裡見過面的男人。她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咬著唇退開一些,避免兩人靠的過近。
“有事?”
沈非翊沒來由的不悅:“沒事就不能來?”
聽著那理所當然的語氣,溫沐諷刺地笑笑,拉高了被子躺好:“我以為你醉臥溫柔鄉,今天還能從床上爬起來真是個奇跡。”
沒去理會她的嘲諷,這麼明顯的吃醋,反而讓沈非翊心情好了不少,於是隨意地在床邊坐下,俊朗的眉眼湊進了些許:“只有你的床,我會爬不起來。”
又是調情的話,原本溫沐以為,這樣的場景她該臉紅才是。如今一聽,心裡都是疼。
“沈非翊,我們之間現在已經不適合說這樣的話了。”
薄唇又是一勾,沈非翊伸出手,重重地執起溫沐的下巴。兩人靠得很近,呼吸都清晰可聞:“不適合?怎麼,有了別的男人,連說個話也變得正經了?”
“我沒有。”溫沐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明知道這男人現在一直是這個狀態。像只接近爆炸的定時炸彈,無論誰遇著,都要小心翼翼。
溫沐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任由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不管你怎麼說,我清清白白,沒必要受你的羞辱。”
清清白白這幾個字用得尤其重,沈非翊手指漸漸放鬆了力度。他黑眸危險地眯起,而後狠狠地湊上去,重重吻下……
溫沐沒有回應,紅唇抿得死死的。任由他用了各種手段也不肯從,沈非翊脾氣也上來了,冷哼一聲便將人推倒,拉開手臂按在頭頂。
只是溫沐的的身體異常僵硬,他用力在肩頭咬了一口,滿意地聽著她發出呼痛聲。
“想拒絕我?”
面前是漂亮而乾淨的雙眼,他面對著,幾乎能看清楚細緻臉蛋上的細小毛孔。沈非翊手掌用力壓著她手臂,愈發不悅起來:“溫沐,你拒絕我!”
“既然不相信我,就不該碰我。”她淡淡地回應,沒有任何閃躲和害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本來就不相信,既然嫌棄我髒,又何必委屈自己撲上來。”
也不知道,是她的哪一句話刺痛了心。沈非翊忽然發狠,狂暴地扯開溫沐的病號服。自然,裡面什麼也沒穿,他毫不客氣地俯上去,兇狠而粗暴。
溫沐只覺得疼,秀氣的臉盡都皺成了一團。手並放在頭頂,用力握緊了拳頭。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麼疼。
她原本,生性冷淡。以往時候,他總是用盡了耐心,一點一點地哄著誘著,非要她受不住了才肯上正戲。如今那些溫柔繾綣都送給了別的女人,留給她的,就只是疼……
良久,她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睜大眼睛看他:“沈非翊,我疼。”
高大的身軀猛地停下,繼而反應過來迅速地替她收攏衣服。他幾乎是慌亂地坐了起來,面對著她什麼也沒說。
溫沐默默地打理好自己,蜷起身子靠在床頭。下唇被咬得有些疼,似乎是見血了,她伸出手一摸,豔紅豔紅的:“沈非翊……你願意生氣願意折磨我,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一次呢?”
他沒回答,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溫沐悻悻然地靠回去,終於也不再說話。
半晌後,病房外就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兩人都是一驚,然後可哥便闖了進來。
小丫頭也算機靈,一看見淩亂的床單,便捂著眼睛:“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有什麼事?”開口的是沈非翊,溫沐忙著將被弄亂的東西整理回來,而他卻淡淡地坐在床邊,淩厲的視線直接射向可哥。
後者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謹慎地將門關得緊緊的,小聲地對著他們解釋:“那些記者又來了,說沈少在這,非要進來採訪。”
她又看了眼沈非翊,“保安現在將人攔在外面,院方說太吵了,讓我來問問,是不是可以接受採訪?”
溫沐頷首,迅速地收斂情緒:“嗯,讓他們進來吧。”
可哥哦了一聲,也不多問急急忙忙地便又出去。一直被無視的某人心情很不好,回頭陰沉地看著她:“我在這,你也讓他們進來?”
她淡淡一哂:“躲起來就行了,洗手間還是衣櫃,你自己選吧。”
沈非翊現在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要不是兩人鬧到這地步,她也真的不願意和他爭吵。只是以往那樣的忍受和小心,換來的還是一句不信任。又何必呢?
修長的身形在眼前晃悠了一圈,他皺著眉,明智地選擇了洗手間。
剛躲進去不久,得到消息的記者便來了。
沈非翊隔著一道門,仔仔細細地聽外面的動靜,似乎來得人不少,整個病房裡都嘈雜起來。
濃眉立刻皺起,那些保安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就這麼將人放進來……
“據悉,‘環宇’總裁沈非翊日前和公司一線女星蘇方方被拍一起過夜。蘇方方現已承認兩人關係,而今天一早,又收到消息。沈非翊出現在前女友溫沐所在醫院。關於這件事記者正進行訪問。”
有人正好在洗手間外面播報,沈非翊小心地靠著牆,被記者的聲音遮擋之後,外面情況便顯得不清晰了。
隱約能聽見一些發問:“溫小姐,沈先生今天早上是否來看望過你?”
……
“溫小姐,您和沈先生如今的關係是?”
……
沒有聽見任何回答,沈非翊薄唇下意識地勾起淡淡的弧度。外面唯有嘈雜的採訪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聽見一陣陣驚呼聲。而後便是可哥的尖叫,他心驟然一緊。
“你們都什麼人啊!”可哥喊了一聲,連忙將跌在地上的溫沐扶起來。
剛剛問了那麼多,她都沒有回答,便有人發了狠,用力推了一把。也不知是誰碰著了,人竟然從床上跌了下去。這一下,似乎不輕。
溫沐臉上已經一片慘白,腳踝處傳來陣陣刺疼。她想著,該是扭傷了。
還有人在追問,她抬起頭看了看,發現洗手間的門一點動靜也沒有。心頓時沉到了穀底,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努力站直:“我沒事,可哥,你讓他們退開一點,有什麼問題我直接回答就好了。”
“你們也就是想知道我和沈非翊的關係是麼?有什麼呢,我和他光明正大的,以前是男女朋友關係,現在兩不相干。”
現場立刻就火爆起來,洗手間內的沈非翊聽見她這麼說,握著門把的手青筋暴露。他需要用上最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住沖出去的衝動。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該離開了吧,再不走,我可要控訴你們故意傷人了。”
可哥嬌俏的警告聲之後,腳步聲紛亂離開。
溫沐被可哥扶著坐在床上,趕人的當口。她已經叫了醫生,正從骨科那邊過來,應該要一點時間。
而這麼一會的功夫,溫沐的腳踝上已經紅腫了一大片,精緻的臉佈滿了慘白的顏色。
“溫溫姐,你還好吧?”可哥急壞了。
溫沐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視線落在洗手間的門上。像能感應到一樣,剛剛好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頎長的身軀出現在眼前,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戾氣,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不悅。
“躲在裡面覺得委屈麼?”溫沐淡然道。
“你剛剛對記者說什麼了?”沈非翊緊緊握著拳頭,他聽得清清楚楚,這女人直接了當地承認兩人現在沒有關係。
他說不好心裡那一瞬間的鬱悶是什麼,但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卻是吩咐助理把這新聞壓下去。
溫沐只是溫和地笑了笑,纖細的手指放在床單上。她沒讓沈非翊看出來,那白嫩嫩的指尖,已經露出了青白青白的顏色。
“人都走了,沈非翊,你也走吧。”
話一說完便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男人鐵青著臉,手臂上肌肉鼓脹,一個跨步便到了她面前。手指用力掐住她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究竟是……”隨即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那一瞬間,愕然發現她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剛剛折騰的那會還能看見淡淡的緋紅,如今卻是大片大片的慘白,甚至,還有密集的冷汗從額頭上滑落。
可哥嗚嗚咽咽的蹲在床邊,到這時候才有機會開口解釋:“溫沐姐剛剛扭到腳了啊,不那麼說他們怎麼肯走……”
腳踝上的紅腫,觸目驚心。
“沒什麼事,醫生等一下就過來了。趁著沒人,你趕緊走……”溫沐話音未落,身體驟然懸空。她驚呼一聲,發覺自己已經落入一具溫暖的懷抱。
男人將她抱起來,對著可哥吼了一聲:“愣什麼,還不快開門!”
“沈非翊,會被人看見的。”溫沐淡淡地提醒,有點諷刺的意思。
腳上,很疼很疼,疼到幾乎要說不出話,可他抱著,卻連心裡都是暖和的:“你就不怕,傳出劈腿的謠言?”
“閉嘴!”沈非翊很久沒說話,一開口便異常兇狠。
只是這語氣,沒來由地讓溫沐紅了眼眶,手臂收緊,讓自己倒入他的懷抱,唇貼著他的耳朵不住呢喃:“你這樣,最好是準備好了承擔後果。”
回答她的,是男人不悅的怒吼,究竟說了什麼,她沒聽清楚,因為旁邊早已喧嘩一片。有些還沒走遠的記者看見這一幕,紛紛過來拍照。
甚至還有的人大膽地攔在前面,被沈非翊一個兇狠的眼神瞪走。
骨科離的不遠,原本還有一大堆人要跟著上電梯。還好可哥機靈,在門外攔著,他們倆才能順順利利地到達。
醫生看了看情況便做出了判斷,先打了止痛針,再吩咐去拍片。從始至終,溫沐都躺在沈非翊的懷抱裡,聽著他胸膛的震動伴隨低沉的聲音一起彈跳。
“究竟嚴不嚴重?”男人又忍不住吼起來,醫生被嚇了一跳。輕咳兩聲又將視線移回到X光片上:“這個……只要好好休養,也就一兩個星期的事。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剛剛扭到,血液不暢通,看起來比較恐怖而已。”
聽見這個回答,沈非翊這才哼了一聲,臉色也稍微收斂了一下。只是看起來還是有些嚇人,醫生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還是第一次被人弄得語無倫次。
他看了兩人一眼也只能是歎氣,默默地思考,怎麼樣才能讓病人好的更快?
溫沐靠在沈非翊身上,抿著唇笑開,手指放在他緊繃的手臂上,輕輕地勸:“別擔心啊,我沒事的。”
“閉嘴。”他沒好氣地瞪她,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兇狠,她瑟了一下瞪大眼睛。而後卻垂下眼,默默地打量醫生。
醫生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說了什麼,默不作聲地開了藥交給護士,便把房間留給了他們。
沈非翊打量了好久,才冷著臉決定:“既然要休養,就住這邊吧。”
“好。”她從善如流。
“以後那些採訪都不要接受了。”
“好。”
“病房我會替你安排好。”
“好,那你會留下來陪我嗎?”溫沐猛地開口,眼睛晶亮晶亮的。嚴重的腳傷反而讓她心情變好,只是開口的時候,依舊忐忑不安。
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垂下來和她相對,沈非翊張了張嘴想拒絕,視線落在那張蒼白的臉頰上,半晌後凝重地點了點頭。
溫沐忽然抱住他,讓自己貼在溫熱的胸膛上。男人沒有拒絕,反而伸出手臂拍著她的背,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地心疼了,心軟了。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大概是發困了。又或許是針的藥效作用,視線看不清楚,但心裡卻終於多了一分甜。只要他還在乎自己,蘇方方也好,別的女人也好。總是有辦法的。
睡著前一秒,她還拽著男人的衣領,帶著祈求地說道:“沈非翊,別走……”
男人神情複雜,目光落在那張好看的臉上。她眼角處,還留著淡淡的淚痕,便忍不住地,伸出手指去擦拭。
輕柔的,似要將心裡的疼也拭去。
其實他該明白的,應了溫沐,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心。即使她那樣對他,依舊放不下……
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飽飽地睡了一覺之後,溫沐醒來,眼前已經沒有了沈非翊的身影。眼睛上濃密的睫毛扇動著,她仔仔細細打量身邊的狀況,這才發現這裡空無一人。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陣,努力去拿手機打了個電話。
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音一直在響,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回應。螢幕上顯示的“沈非翊”如今看來異常諷刺。溫沐白皙的臉頰因為失望而顯得憔悴,冬日的陽光落在側臉,映射出嫩黃的顏色。
“沈非翊,你在哪裡?”忍不住的,還是想發個資訊確認一下。
她有些失望,一大早起來就沒有看見人。也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後悔了?指甲輕掐掌心,臉上卻是異常堅定的表情。既然有所好轉了,她總是要努力一把的。
沈非翊那樣的人,強勢、高傲。她不能傻等著他原諒自己……
資訊發出去的刹那,病房的門剛剛好的在這一刻被推開。她抬起頭,就對上男人俊朗的面容。
沈非翊將她愕然地表情收入眼底,將手裡的早餐放在床頭,一邊問一邊忙碌地替她擺上桌子:“怎麼了?”
“沒。”她輕搖頭,唇角綻放出一抹極美的笑:“我以為你走了。”
沈非翊手邊的動作立刻一滯,濃眉一皺,讓人看不懂他的想法。
溫沐湊過去,仔細地瞧著他的眉眼。隨後默默地伸出手,將之放在他手背上:“沈非翊,你現在肯相信我了麼?”
他的回答是僵硬了一下,隨即拿開手繼續做自己的事。
溫沐失望地垂下臉,有些自怨自艾地呢喃:“好吧,也不能就這麼讓你相信我。那……起碼在我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之前,就這樣保持好麼?”
男人還是不說話,溫沐心裡一疼。捏著掌心瞪他:“沈非翊,你不能總是這麼武斷啊!”
“先吃飯吧。”他默默地將餐具遞過去,看著溫沐失望的臉色,乾脆走到她旁邊坐下。高大的身軀將柔軟的床壓下了不少,溫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正好落在精緻的早餐上。
這些東西,都是她最喜愛的。
“先吃早點吧,晚上我接你回去。”沈非翊忽然開口,溫沐愣了一下,嘴角還殘留著剛剛喝下的湯汁:“回哪兒?”
“家裡。”他粗礪的指腹落在唇角,仔細地替她擦拭乾淨。這麼溫柔的動作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喃喃地重複:“我們的家?”
她眼睛一亮,深深地記得。那一間溫暖又舒適的房子,她和他居住了足足一年多的日子。可是她搬出來已經這麼長時間,誰知道那裡是不是已經有了別的女主人。又或者,她現在過去,還會撞見蘇方方。
想著,頭又垂了下去。
沈非翊冷哼一聲:“怎麼,不願意?”
“沒。”溫沐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咬著唇想問他,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囁嚅了好久也只能低著頭,反而讓他生出不悅。
“晚上6點接你,不願意去就住這。”沈非翊酷酷地甩下這句話,溫沐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憑著對他的瞭解,單單是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他誤會了。
這麼一會的時間,頎長的身軀已至門口。沈非翊抬起腳剛要走出去,就聽見身後的女人喊了一句:“家裡,有別人嗎?”
“有。”
晚上6點,可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站在醫院門口,揉著眼睛求溫沐帶上自己:“溫溫姐,你一個人住過去誰來照顧你啊。本來只是身體不舒服,現在可好了,連腳都傷到了。平時走路也不方便……”
“我會照顧她。”沈非翊涼涼地站在旁邊,可哥從病房追出來到這,兩人“話別”了足足半個小時,饒是他有耐性,也被消磨殆盡。
溫沐勉強笑了笑,握著可哥的手叮囑:“他說會照顧我了,這下放心了吧?公司還有別的事等著你處理,不跟去了好麼?”
本以為這樣好聲好氣地勸說,可哥是會聽的。誰知道小丫頭當時就怒了,狠狠地朝著沈非翊瞪了一眼:“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難道上廁所和洗澡這樣的事也讓他代勞嗎?”
“肖可哥!”某人終於氣不過,拉著溫沐上了車。留下小丫頭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揮手。
看這粗魯的模樣,她可憐的溫溫姐啊。
 
車上,還彌漫著檸檬淡淡的香味。溫沐深深嗅了一口:“原來你還留著這個。”
“嗯,沒來得及換。”
她伸出手指去碰那小盒子,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疼。連清香劑都沒來得及換,怎麼女人就換的那麼快?
或者,那間屋子裡,現在已經堆滿了蘇方方的東西。有的沒的,好看的不好看的,又或者……會看見他和蘇方方的衣服盡數擺放在一起。
那張她親自挑選的雙人床,也不知兩人在上面滾過多少次。
溫沐的心裡猛地抽搐的疼起來,她打開窗戶去看外邊閃爍的燈光,卻覺得更難受,她皺著眉,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終於轉過身,看著男人的側臉:“沈非翊,我要回去。”
“快到了。”
“我要回醫院,沈非翊,我不想去那個地方!”聲音越發急促起來,她現在滿腦子裡都是蘇方方和他脫光光在床上翻滾的畫面,就連看見這個男人,都覺得難受。
沈非翊這才發覺她的情緒不對,濃眉皺起,不悅地看過去:“快到了,別鬧。”
“我沒有鬧!”她尖叫,眼看過了這個路口,就是目的地,一瞬間連聲音都帶著淡淡的低泣:“你不能強求我回去,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要去那個地方!”
她知道自己無理取鬧,知道自己幼稚,但那顆心卻一直受著煎熬。
紅燈了,蘭博基尼停在路口,她乾脆伸出手去扯他,小心而急切,“沈非翊,我要回醫院。”
沈非翊也急了,眼看黃燈閃爍,想也不想地踩下油門準備通過。
可溫沐怎麼肯,拽著他就是不許。
身後喇叭一陣陣地響,沈非翊側過身,臉上都是厲色。
“你究竟在鬧什麼?不想回去就下車!”
下車?她詫異地看了一眼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心裡都是氣憤:“你……你強詞奪理。”
“是你無理取鬧。”
趁著她愣神的空隙,沈非翊終於開著車通過路口。前面一百米,便是目的地。
溫沐到現在反而不說話了,垂著臉靠在窗邊,手指深深地掐在掌心裡。
車內,是窒息的沉默。
“先生回來了。”管家王伯從旁邊走出來,連忙打開大門讓他將車開進去。
溫沐默默地坐在上面,咬著唇不說話。
車門被打開,灌進來一陣陣的冷風。她瑟縮了一下,抬起頭就看見男人陰沉的臉色:“還愣著幹什麼,下來。”
語氣雖兇狠,手邊的動作卻異常溫和。大衣蓋在身上,整個人再度被橫抱起來。她靠在熟悉的肩頭,心裡說不出的酸澀:“你這樣帶我回去,她會生氣的。”
“誰?”
她捂著心口叫嚷:“還能有誰,蘇方方呀!”
話一說完就掙扎著從他身上爬下來,轉身就要走。可沈非翊怎麼肯,伸長手臂,直接就將人拽了回來。
“胡鬧什麼?和蘇方方有什麼關係?”
他還光明正大地否認,溫沐當場就紅了眼眶,纖細的手結成了一團,一下子竟然沒有辦法表達出心裡的情緒。
好半晌,沈非翊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在車庫裡尤其明顯。
她臉色變得慘白,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雪白的貝齒輕咬下唇,她乾脆也不說話了,淡漠地甩開他便要直接離開。
手臂被握住,大力地往後拉,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跌倒之際,整個人又再度被打橫抱起。熟悉的味道竄進鼻尖裡,忍不住發酸。
她不肯乖乖就範,在他懷裡掙扎,手臂一不小心揮過去,打在他肩上。
“蘇方方不在,別鬧了。”沈非翊沉著臉,腳步一刻不停歇地將人抱進去。
公寓裡和之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面前的櫃子上還擺放著她親自買回來的布娃娃。一男一女,是模仿兩人的面貌做成的,當時去旅遊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這些小玩意。逼著他陪自己在那裡坐了一下午,這才讓老師傅做好了這個。
溫沐的視線仔仔細細地掃過整個房間,確定沒有多出任何別的女人的東西之後,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沈非翊戲謔地勾起唇角,將她抱上了床,小心地替她拿來椅子,將受傷的左腳放好後,這才脫下西裝外套,筆直地站立在她面前。
四目相對,又都欲言又止。
許久之後,還是溫沐開了口,雙手放在身側,撐直了背脊,目光一瞬不瞬的和他相對:“沈非翊,我知道你心裡還懷疑。可是……我們沒有必要這樣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
她想了想又說:“莫白現在失蹤了,我無從查起。可他不會失蹤一輩子的,這個地方,他終歸是要回來。到時候,也就真相大白了。那些照片,那些剛巧的事情,你自己想想,也沒有那麼多巧合啊。”
她和莫白不知道怎麼就躺在一起,早上起來就對上媒體的閃光燈。隨後,還有一大堆見不得人的照片流出來,要不是沈非翊用手段壓了下去,單單是那些照片,便足以讓她萬劫不復。
沈非翊勾了勾唇,什麼也沒說。
她筆直地望進那雙漆黑的眸子,心裡不自覺緊張起來。這男人總是這樣,即使再親密,那也是看不透心裡在想什麼。
如今眼神這樣複雜,她甚至看不出任何一點情緒。
“他已經回來了。”
良久,沈非翊忽然開口。臉上一片嚴肅,菱角分明的下頜繃成了一條直線,薄唇也抿得緊緊的,那模樣,有些可怕。
溫沐愕然:“什、什麼?”
“他回來了,一大早接到的消息。人已經出現在了機場,只是現在躲起來了。”沈非翊狠狠地握著拳頭,要不是莫白躲的快,他有一百種手段將人抓過來,再仔仔細細地確認事實。
可溫沐不明白這些,還為了他的出現而開心:“那,他回來就好了。他會來找我的,到時候,一定會真相大白。”
看著她欣喜的模樣,沈非翊的眼神反而愈發奇怪。仔細地打量了她一遍,確定沒有任何虛假之後,終於彎下腰和她對視,一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你就那麼確定,什麼也沒發生?”
“當然。”溫沐神色鎮定,沒有任何閃避:“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沈非翊冷哼一聲,隨意地將襯衫扣子解開,略顯煩躁地看著窗外。冬日天色黑的早,現在一看,基本上已經見不著人影了。他走到窗前又走回來,一整個來回之後,才抬起眼睛凝視著她:“不管怎麼樣,這幾天你乖乖待在這裡。”
“待在這裡?”她猛地一顫,剛剛還因為蘇方方不在而欣喜的一顆心,此刻又掉進冰冷的穀底。眼前不知怎得又模糊了起來。她甚至懷疑,自己要經受不住一整天的大起大落:“原來,你接我回來。就是怕我跑了?”
頎長的身軀先是一怔,而後拉開椅子坐下。長腿交疊在一起,無形之中便給人壓迫感。
這樣的沉默無疑是最好的回答,溫沐忽然覺得溫度好像也下降了。空調呼呼地吹著暖氣,也溫暖不了冰涼的心。
良久,她張了張嘴,聲音澀澀的:“你要知道,就算事實證明了什麼也沒發生……但你對我的懷疑,也足以讓我失去信心。”她補充道:“對我們的感情和未來……失去信心。”
她曾那樣努力地經營兩人的關係,每一天都幻想著未來的美好。即使發生了這件事,心底也一直有著期盼。
畢竟只是誤會一場啊,哪個男人不會在意這種事呢。何況是沈非翊。
但是……她就沒有半點可信任的理由嗎?
想說什麼,又看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前面,溫沐收回視線便歎了一口氣:“算了,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你要我出去哪裡?”沈非翊嘲諷地笑笑:“別忘了,這是我的房間。”
溫沐木然地四下看看,緩緩點頭:“那你想怎麼樣?要我出去嗎?”
沈非翊被她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煩躁地站起來,隨手扔給她一本雜誌,扯開衣服進了浴室:“乖乖待著!”
半個小時後,他從浴室出來,剛剛好的,王伯也送進來了晚餐:“先生說小姐腳上有傷,不太方便,所有讓我將晚餐送進來,小姐慢用。”
“等等。”溫沐忙不迭地將人攔下,小聲地靠過去詢問:“王伯,能不能給我另外準備一間房?”
“另外?”老人也不知是耳背還是嚇了一跳,說話聲一下就高了上去。
溫沐謹慎地往櫃子那頭看去,確定沈非翊沒什麼反應之後,再將王伯拉過來一些:“你看,我也不方便。而且我和他現在也不是以前的關係了,再住在這裡也不好。你覺得呢?”
王伯皺著眉思考了一下,蒼老的臉龐因為這個動作,讓臉都擠成了一團:“按說,沒有什麼不方便。住在這裡,是先生的吩咐。如果您有要求,我這就去請示。”
“哎,那別去了吧……”她捏捏掌心,看著沈非翊的背影。心裡愈發煩亂,他憑什麼要將她關在這裡。只是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折騰出這麼多事。
就算到時候還她一個真相……又怎麼能保證,下一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狀況?
沈非翊這個時候走過來,王伯便識趣地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頓時又只餘他們兩個人,男人沐浴過後的氣息尤其清爽,他毫不猶豫地向她展示自己的魅力,略微敞開的浴袍,便露出性感的胸膛。
裝作沒看見,溫沐自顧自地吃自己的東西。視線落在精緻的晚餐上,沒有移開過。
“和王伯說什麼了?”他忽然開口,溫沐剛喝著湯,差點被嗆著。
他見狀去拿了紙巾,小心地替她擦拭,動作和早上一模一樣。溫熱的指腹摩挲過她的嘴角,將沾上湯汁的手指放入嘴裡舔了舔,極其曖昧的動作做來再自然不過。
溫沐紅了雙頰,也不回答,低頭轉移了話題:“你打算把我關在這多久?”
“多久?”沈非翊無所謂地聳聳肩,長腿放在兩側,給人慵懶之感:“你不樂意待在這?”
“呵……誰會樂意被人像囚犯一樣關在房間裡?”
回來之前,她還天真地以為,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願意在莫白出現之前相信她。可現在看來,這男人依舊剛愎自用,無論她怎麼想,也始終不能確信,他真正的用意。
“你不是囚犯。”他淡淡地反駁,唇角扯開一抹筆直的線條,下頜處透出淡淡的沉色:“讓你待在這裡,只是為了避嫌。我會找到莫白查出真相,在這之前,你最好哪裡也別去。”
她嗤笑,怎麼肯聽從。瞪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沈非翊還以為她是默認了,但事實上溫沐究竟如何打算,他一樣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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