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語法學教程（簡體書）

第一點很重要，它表明話題化跟關系化不同。如果簡單地將“小說”與“我”都看作主語，是不好解釋這種對立的。（4a）與（4b）中的“我”都是“喜歡”的論元，都會為核查T的主語特征而移到T的主語位置，所以（4a）中的“小說”只能是占據話題位置，為基礎生成的話題。如果關系化的操作低于話題短語（TopP），則（4a）不能關系化是不言而喻的。關于關系化的操作，請參見下一章。
第二點，表明主語與話題在指稱性上有所不同。話題有個屬性，那就是排斥無定成分。對此，朱德熙（1982）指出：“說話的人選來作為話題的往往是他已經知道的事物。因此漢語有一種很強的傾向，即讓主語表示己知的確定的事物，而讓賓語去表示不確定的事物。”比如說“買書去”“書”放在賓語的位置上，是不確定的；“書買來了”，“書”放在主語，話題位置上，指的是已知的確定的書。朱德熙還指出：“我們只說‘那位客人來了’，不說‘一位客人來了’，但是可以說‘有位客人來了，。在句首加上‘有’，‘一位客人’就由主語轉為‘有’的賓語，這就不會再跟主語表示確定的事物的要求發生抵觸了。從形式上看，‘有一位客人來了，是無主語的句子，可是從語義上看，它事實上的主語（邏輯主語）是‘一位客人’。”這實際上都是說主語／話題必須有定。除有定之外，還可以類指或無指。如：
（6）a.狗喜歡啃骨頭。 b.研究生他沒考上。
（6a）中的“狗”表示類指，（6b）中的“研究生”表示無指。為概括起見，我們認為話題排斥無定成分。
主語并不排斥無定成分，因為時制范疇只跟有phi—特征集的名詞短語協約，至于這個名詞短語在指稱上有什么屬性，這是不考慮的。理論上，主語可以是有定成分，也可以是無定成分；事實上，大量的語料也表明，主語位置可以存在無定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