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佗的教誨（簡體書）

《塔西佗的教誨:與自由在羅馬的衰落》作者里克聲稱自己是“塔西佗主義”在當代唯一幸存的繼承人，他希望借助塔西佗提供的對歷史人物的行為和思想的反思與闡釋來理解他們。縱觀全書，作者并不糾結于枝節問題，而是注重對塔西佗整體構思及教化意圖的把握——這正是“客觀中立”的現代史學研究有所欠缺之處。

作者：（美國）里克（James Chart Leaked） 譯者：肖澗 叢書主編：劉小楓

《塔西佗的教誨:與自由在羅馬的衰落》塔西佗集。

中譯本說明（劉小楓）中譯本前言（肖澗）自序引言為何閱讀塔西佗第一章 塔西佗的寫作方式信1.在敵視美德的僭政下寫作的問題2.塔西佗的意圖3.塔西佗的修辭4.方法論第二章 塔西佗對羅馬共和的評價1.塔西佗的前言2.羅馬共和制3.共和制的另一種選擇及其局限4.塔西佗對混合政體學說的評價第三章 元首制的鞏固1.提貝里烏斯開始統治2.支持提貝里烏斯的例證：有效管理3.反對提貝里烏斯的例證：僭政引起的極度恐懼第四章 道德法、自然法、神法的范疇與局限1.法律的局限：塔西佗關于“中道”的學說2.美德是否擁有神性或自然的基礎？第五章 僭主統治下美德的位置1.塔西佗的教誨：在積重難返的腐化前的中道2.塞涅卡與布路斯——尼祿的傅保與總理大臣3.特拉塞亞與自由在元老院的衰落第六章 哲學與演說術腐化的原因1.政治參與的另一種形式2.阿佩爾的第一篇講辭：為演說術一辯3.馬特努斯的第一篇講辭：為詩歌一辯4.阿佩爾的第二篇講辭及梅薩拉的回應：新風格與演說術的衰落5.梅薩拉的第二篇講辭：古典教養與通識教育的優越性6.馬特努斯的第二篇講辭：演說術衰落的政治原因——雄辯與智慧第七章 結語

這段話非常凝練。我們所理解的它的意思如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國家或城邦由公民中的一部分統治。由民眾統治稱為民主制，由一批首領統治稱為貴族制或寡頭制，由一個人統治稱為君主制或僭主制。“這三種統治方式適當配合起來的政體”或日混合政體不容易創造。在傳統的政治哲學作品中，它得到高度贊揚。塔西佗可能在這里憶起亞里士多德，不過從緊隨其後的內容來看，他更可能想到的是波利比烏斯或西塞羅。後兩者將羅馬共和國等同為混合政體，對之高度贊揚，認為它很穩固。塔西佗在後面的所有言論中，先預設羅馬為混合政體。確實，從他之前關于共和國的言論來看，我們無法發現他還能有其他選擇。民眾和貴族分享權力，各自在公民大會和元老院中施行統治。不過，塔西佗并沒有追隨西塞羅和波利比烏斯，強調羅馬混合政體的穩定性和安全性。我們已經發現他是多么不愿意增加這個神話的可信度；只要共和國存在，這個神話就能增添其高貴并可資其利用。嚴格說來，一個達到完美平衡的混合政體“無法長久維持下去”。塔西佗用這一爭議來指涉羅馬歷史。塔西佗眼中所見的不是完美的平衡，而是具有流動性的權力分享——貴族在某些情況下統治一段時間，民眾則在另一些情況下施行統治。塔西佗暗示即便在混合政體中，對政治問題也沒有憑靠制度解決，而是凸顯其“流動性”特征。在混合政體中與在一部人的統治中一樣，總是需要適度的領導權。在塔西佗看來，這是在所有政治中維持統治和正義的必要條件。盡管意識到任何政體都不是永恒的，波利比烏斯強調存在得最久的政體。他試圖教育未來的制度創立者通過讓三個部分共同分有權力，避免由單一部分統治（無論是貴族、國王還是民眾）帶來的缺陷。波利比烏斯在他略帶樂觀的作品中，夸大了技巧（artifice）與創立制度的力量。在塔西佗那里我們看到的情況正相反。他對四處存在的派系統治或由共同體的一部分統治感觸甚深。事實上，這意味著他感受到普遍存在的非理性與不正義的力量。然而，他曾暗示值得頌揚的混合政體又極其稀有而且極不穩固。它“比較容易得到別人的稱贊，然而卻是不容易創造的。而且即使創造出來，它也無法長久維持下去”。長期受難的人類幾乎毫無間歇地遭受腐敗和傲慢統治的壓迫。我們可以期待的最好情況是智慧、善良的人領導共同體的統治部分，以適中的方式實施統治。如果絕大多數統治不過是一個團體的統治，我們就有必要“知道這個團體的性質”和“駕馭它的方法”。因為對大多數人而言，“中道”是他們在追求“良善”的過程對自己的最大期待。發現這一嚴酷真理的人因此將不再像普通人那樣崇拜政體，而將更為關注在所有政體下出現的卓異之人，盡管由于普遍存在的愚蠢與不義，他們在施行自己的理念與善意時多少受到限制。這樣的人極其稀有，“很少有人生來就能辨別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看來塔西佗書寫歷史是特別為了我們這樣的次等人群——不是生來就明辨是非，而是需要從別人行為的結果中吸取教訓。由于塔西佗生來就明辨是非，他以這種方式向我們展示人類的行為，培養我們的判斷力，讓我們在總是困難重重的世界堅守正義、節制與有效的政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