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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滿華袍:張愛玲後半生(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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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滿華袍:張愛玲後半生(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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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這是一本以張愛玲后半生為寫作焦點的傳記。她是一名天才少女,也是一個時代的異類和傳奇。寫作曾經帶給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戰火紛飛時,她享受著成名的歡愉和戀愛的放恣,戰事一停,一切戛然而止,戀人背叛,她的寫作事業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她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就連生活的依憑都忽然變得搖搖欲墜。出走美國后,她在異鄉步履漂泊,不得不忍受經濟的窘迫,照顧癱瘓的丈夫,輾轉于不同的城市尋求安身之地,曾經的榮耀與聲名都成了過眼煙云。殘酷的生活剝離掉了一切浮皮,把她還原成一個最樸素的寫作者的形象,幾乎要將她打倒。看張愛玲的后半生,幾乎是要落淚的,然而又那么佩服,正像她的那句話所說:“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一個人在一生中,能夠真心熱愛一件事,并且貫徹到底,究竟是幸運的。一個朝圣者的虔誠,雖不能扭轉乾坤,但卻能給予內心豐潤與安然。也許,對于張愛玲來說,寫作,從來都是一種抵抗,一種病,一種藥。

作者簡介

伊北,作家,畢業于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出版作品:長篇小說“時代三部曲”《被結婚》《北京浮生記》《熟年》,短篇小說集《臭伉儷》,傳記 “民國三部曲”《你若盛開清風自來:那些人遇見的林徽因》《半生素衣:陸小曼傳》《蚤滿華袍:張愛玲后半生》等。伊北的長篇小說,多以都市題材為主,平樸真實又犀利幽默,始終關懷都市男女的精神狀況;短篇小說則蹊蹺詭異,始終有一種南方濕潤的氤氳味道;隨筆作品,多以歷史題材為主,回腸蕩氣又不吝表達主觀愛恨,有明確的價值導向,同時又注重書寫傳奇。

名人/編輯推薦

張愛玲曾給自己的寫作定義為“在傳奇里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找傳奇”,張愛玲自己何嘗不是傳奇里的一個普通人。她從未要改變世界,只是不想被世界改變。惟有舍棄,才能堅守。
兩段不為世俗所認同的感情與婚姻,他愛她,是因為她的文學;她愛他,僅僅因為他懂她。

一種抵抗,一種病,一種藥


我不是宿命論者,但我寧愿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使命。就好比的有的人來到世上是為了做一個好爸爸、好媽媽,有的人會為大家貢獻美妙的歌聲,有的人在平凡的位置上奉獻著自己的能量和智慧,有的人則在命運的風浪里,綻放光芒。宿命感讓人低回彷徨,但使命感卻是催人奮進、向前。晚清小說《海上花列傳》里有套語:“文官執筆安天下,武將上馬定乾坤。”各司其職,各就其位,天真純潔,秩序井然,就好像古代神話里設二十八星宿,每個人的強項都不同,所以也只有昴日星官能治得了蝎子精。如果每個人都能自覺地認識到自己來到世界上的使命,知曉自己的天賦和秉能,發展下去,這世界或許會定穩得多。不為爭榮夸耀,實在是人生太匆促,幾十年,彈指一揮間,能扣緊一件自己擅長的事努力做下去,是尊重造物,也是成全自己。

張愛玲就是個有使命感的人。早在年幼時參加《西風》雜志的征文時,她就寫了一篇類似自敘傳似的文章《天才夢》,大概意思是,她是一個天才少女,什么也不會,唯一擅長的,就是寫作。她的一生也徹徹底底是個寫作的文藝女青年的一生。因為寫作,結識朋友、戀人,又因為戀愛,豐盈反哺了寫作,張愛玲與胡蘭成的一場戀愛,與其說她愛上了他,倒不如說她愛上了他對于自己寫作才能的激賞,因為懂得,所以慈悲,一個寫作者的高傲與謙卑,張愛玲展現得淋漓精致——高可以高到誰都不見,低又能低到塵埃里,然后開出花來。寫作曾經帶給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戰火紛飛,都化作絢爛背景,琳瑯而下,她享受著成名的歡愉和戀愛的放恣,戰事一停,一切戛然而止,戀人背叛,她的寫作事業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寫劇本,在報紙上寫小說連載,斷斷續續,女高音卡住了嗓子,只剩《二泉映月》的悲凄……張愛玲忽然發現,戀愛沒了或許可以再談,但寫作的環境一旦失去,她不但沒了精神的支柱,就連生活的依憑都忽然變得搖搖欲墜。

隔了多少年再看張愛玲當年的出走,真是會被她的執著震動。世界再怎么變,寫作永遠是她世界的中心。寫作是一個原點,也是一個終點,是一道閃電,也是一片風帆,是她的愛,她的痛,她的能量源泉,她的皈依。寫作對于她來說是那么重,以至于她這顆小小星球,兜兜轉轉,不管走什么軌道,都還是圍繞著它旋轉。張愛玲知道自己的短長,能與不能,短短寸筆,書寫人生,她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就應該充分珍惜上天給予她的gift——非一般的寫作能力,來寫值得她寫的東西。她也曾經為生活寫過一些自己不甚喜歡的東西,比如《赤地之戀》,比如一些劇本、幾種翻譯和一些著手籌劃的研究,但只要有條件、有時間,她還是努力去規劃自己的寫作生涯,寫自己內心真正想要書寫的文字,反反復復。生命有它本來的樣子,我們唯有臨摹。懂得了這一點,張愛玲漂泊的后半生也就逐漸“撥云見日”,外部行為和筆下文字,都無比清晰地指向一個方向——寫作即人生。她委屈自己的人生成全寫作,寫作又以特殊的方式完整她的人生。張愛玲不是一個徹底的人,但對待寫作,她卻是徹徹底底的誠實。

張愛玲外冷內熱,她是非常重視友誼的人,但她總害怕對不起人。她曾寫信給夏志清:“我這些年來只對看得起我的人負疚,覺得太對不起人,這種痛苦在我是友誼的代價,也還是覺得值得。”早年的炎櫻,中晚年的鄺文美夫婦,以及夏志清、莊信正等在美國的朋友,都曾在她身邊起過重要作用,但對于友誼,張愛玲有她的一把衡量標準,那就是這些人對于她的寫作事業有沒有理解和幫助,在情感的付出和收獲上,她是要求“等量齊觀”的,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了為什么炎櫻早年與愛玲關系好到恨不得成一個人,到了美國之后,兩人距離近了,心的距離卻漸行漸遠——“婦人化”的炎櫻已經無法理解和參與到一個大齡文藝女青年的寫作生活當中,她時不時帶來的自覺不自覺的“炫耀”,也愈發讓張愛玲難以忍受。而這時候,遠距離的宋琪、鄺文美的友誼剛好填補了這一空白,而寫信的方式剛好對于張愛玲來說又那么適宜。至于夏志清、莊信正、水晶這些人,則是張愛玲在文學圈重新崛起的一些“老關系”,寫作上的激贊、鼓勵,使得這些人形成了一股保護圈和光環,聯手打造了一個神話了的張愛玲。

在婚姻上,張愛玲的兩次選擇,南轅北轍,一個汪偽的文人,一個是美國的左翼老作家,并且年紀都比她大很多。很多人都不理解。其實從寫作這件事上點一點,她的婚戀選擇就顯得那么合情合理,有專屬的運行軌道。張愛玲成名時,上海正值淪陷,文藝圈許多人都去了內地,留在滬上的文人本來就少,有人愿意捧,但大多數是亂捧,說不到點子上,偶爾有說到點子上的,比如化名迅雨的傅雷給了一點小批評,張愛玲立刻接受不了。胡蘭成來了,不但親自到訪,十分重視,還提筆寫下《論張愛玲》,奇文一篇,一下打動了天才少女的心——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更愛上了這個男人對于她寫作的深度解讀。多少年后,張愛玲到了美國,因為生活困難,她只好申請文藝營作為棲身之所來完成自己的寫作,她遇到了賴雅,一個窮困潦倒的美國左翼文人,火速戀愛,閃電結婚。她為了錢?為了美國戶口?為了新的安穩?也許有這些因素,但絕對不是全部,因為那時的賴雅,情況比張愛玲要糟得多,年紀大把,剛中風不久,窮困,寫作停滯,即便張愛玲想靠婚姻翻身,也不會蠢到選擇他。歸根到底,還是要落到寫作上。

剛到美國的張愛玲想靠英文寫作打開局面,但面對新的人文環境,新的市場,她如履薄冰,同時也沒有足夠的自信。而在麥克道威爾文藝營,賴雅跟她的談話和指點,對于她過去小說的贊賞,給她打算寫的中國題材英文小說《孝橋》的建議,都在無意中滿足了張愛玲的深層情感需要——她是需要有一股力量來支撐并且告訴她:你是可以寫下去的,你的寫作是有希望的。烏云遍布時透出來的一線天光,窮途末路時的一點了解和盼望,足夠讓他們在一起,過上個十年八年。而有趣的是,到了1966年,賴雅的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照顧癱瘓的賴雅好幾年的張愛玲,卻依然離開華盛頓前去邁阿密作家做駐校作家,維持生計是一個因素,但對于張愛玲來說,更大的痛苦在于,長年照顧賴雅占據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她沒法寫作了。這種焦灼持續到臨界點,她終于不顧一切逃出去,用寫作重新給予自己一場洗禮,這不是“拋夫”,而是絕望的人的透氣——過了沒多久,她又回來把賴雅接走,天南海北,始終帶他在身邊,直到他去世。

賴雅去世后,張愛玲更加避世,為了集中精力創作,她已經決定放棄婚姻,一個人的日子縱然孤獨,但好歹還有自由。張愛玲在伯克利中國文學研究中心工作過,但卻最終不歡而散,她的獨處習慣,使得她始終無法融入同事圈子。再加上她始終把自己的寫作作為生活的中心,工作上的事,縱然她給予重視,但始終做得不盡如人意。在被解聘之后,她不再外出工作,在洛杉磯找了一個小公寓,躲起來,寫著自己想寫的故事。外面的世界再怎么變,都與她無關,她就是一個寫作者,用生命寫著,耗著,真是“蠟炬成灰淚始干”。她像是一個旅人,拖著行李,踽踽獨行,為了輕裝上陣,她又不斷地丟棄著,愛情、友情、婚姻、工作,她總以為只要舍棄,就能得到尊嚴,得到更大的自由,但沒想到上天又安排她與自身抗爭。

晚年的張愛玲為疾病困擾,這給她的寫作生活帶來了極大困難,牙病、眼病、胃病、皮膚病、失眠癥,最恐怖的是她對于跳蚤的感知——因為懼怕“蚤子”,她竟然不斷搬家,開啟了在同一座城市流浪的晚年生涯。搬家過程中她又開始了不間斷的丟棄,“三搬當一燒”,何況她是不停地遷徙于汽車旅館,家具丟了,衣服丟了,甚至于的重要的書稿也丟了,她就帶著必要的藥和衣服,拖著個大皮箱子,神情恍惚輾轉,有幾次在公交車上被連續偷竊,損失一千多美元。但她還在寫著,雖然有時候寫一封信都要幾天。晚期跳蚤恐懼癥消失,她住進公寓,寫作依舊是她生命里的重頭戲,但她的寫作又簡樸得很,她不要寫字桌,也不用凳子,就伏在床頭的一個用紙盒子搭起的平臺寫,席地而坐。

殘酷的生活真是剝離掉了一切浮皮,把她還原成了一個最樸素的寫作者的形象,幾乎就要將她打倒。可張愛玲依舊不放棄,風吹云散,雨打萍碎,世界顛倒,人世無常,她依舊懷抱著寫作的信仰,一往無前。看晚年張愛玲,真是要落淚的,然而又那么佩服,“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一個人在一生中,能夠真心熱愛一件事,并且貫徹到底,究竟是幸運的。一個朝圣者的虔誠,雖不能扭轉乾坤,但卻能給予內心豐潤與安然。也許,對于張愛玲來說,寫作,從來都是一種抵抗,一種病,一種藥。她用寫作抵抗命運,抵抗人世,倏忽倥傯,抵抗時光侵染,疲憊得一病不起,然后又借著一粒粒文字魔力,不藥而愈。

目次

書摘/試閱

時光是條河,我們是旅客,走了好遠,腳上沾滿了土塵,坐在河邊,一邊滌塵,一邊顧影自憐,風平浪靜的時候,或許能夠看清自己的影子,疲憊的、憂傷的。失憶并不能讓你忘記一個人、一件事,磨煉反倒可以。人生要成長,不應是直線的,必須翻越。張愛玲評價過自己人生的三個階段:悠長得像永生的童年,相當愉快地度日如年;崎嶇的成長期,也漫漫長途,看不見盡頭;然后時間加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繁弦急管轉入急管哀弦,急景凋年倒已經遙遙在望。愛玲的美國幾十年漫長又急迫,她像是躲在古墓里的人,避見來客,修煉著什么。她洞見內心,寫家族史,為了那點煩惱與依戀。提筆的時候,自自然然也把胡蘭成寫進去,并沒有刻意繞開。

她是愛過他的,起先甚至是崇拜,往日的少女動心她只是直視。就如那年戰火紛飛,淪陷區卻有短暫的平靜,胡蘭成天天來,她也就天天陪著,一坐坐到晚上七八點,他走后她累得發抖,整個人跟淘虛了一樣。戀愛是飛揚的,需要全身心投入。臨走時他讓她摘掉眼鏡,冷不丁給她一個吻——一陣強有力的痙攣在他胳膊上流下去,可以感覺到他袖子里的手臂很粗。她也會留他在家里吃個便飯,飯后,她遞給他一塊小方巾,又燙又干,他笑著問怎么回事。她說再去絞一把來。其實這方巾是她特地去熱水龍頭下燙過,又絞得特別緊,手都燙疼了。愛總能讓人細心到不可思議,一點一滴,方方面面,比對自己還仔細。

愛玲誠實到近乎赤裸,戀愛的糾結,連房事的細節,痛苦,快樂,她都用一支筆細細描摹,對一個人的厭惡到身體就足夠了,相反也是一樣,對一個人的喜歡,不但要談得來,身體上的接觸也是一個必經通道,《色戒》里王佳芝與易先生的肉搏,一點點軟化了一個女間諜的心。“這個人是真愛我的。”男與女之間,有時候回復到動物性,反倒變得簡單,就是征服與被征服,太陽與月亮,天與地,虎與倀。愛玲有些地方真是非常傳統。她像許多平凡的女人一樣,需要一個讓她崇拜男人,哪怕他有些孩子氣,她有智慧,也有才華,但她卻寧愿給足男方面子。她是仕女坐在一盞臺燈下,光照在臉上,別有一種雅致端然。

不過張愛玲也知道,她和胡蘭成的情況是如此不同。他三十九歲,眼下還有兩個太太,情史豐富,而她卻剛剛才初戀,二十三歲,是一張白紙待描畫。胡蘭成在《今生今世》里寫:“我已有妻室,她(張愛玲)并不在意。”顯然有些一廂情愿,又或者對自己的魅力過于自信,愛是自私的,愛玲雖然包容,但如果要長長久久在一起,有個名分,就要結婚。如果要結婚,胡蘭成就必須與往日婚約劃清界限,離婚成了必須。不離婚,怎么結婚?張愛玲是希望胡蘭成離婚,她興奮到跟閨蜜講。但她不想跟他提離婚的事,而且沒錢根本辦不到。離婚這事也要靠自覺。終于,他離婚了,有一天帶著兩份報紙來,上面都并排登著他跟兩個太太離婚的啟事,看著非常可笑。

戰時的姻緣總那么不確定,胡蘭成去了武漢辦報,愛上一個護士小周,逃到溫州,又愛上了范秀美。胡蘭成說:“……再或我有許多女友,乃至挾妓游玩,她亦不會吃醋。她倒是愿意世上的女子都喜歡我。”胡蘭成或許錯了,張愛玲不是不吃醋,她只是在禮節上努力克制著自己,脅迫自己去理解這個她愛的人。她實在太明白這個男人,“對女人太博愛,又較富幻想,一來就把人理想化了,所以到處留情。當然客邸凄涼,更需要這種生活上的情趣……他是這么個人,有什么辦法?如果真愛一個人,能砍掉他的一個枝干?”不知情的人只是不懂愛玲何必太癡情,懂的人才知道,愛玲只是太善解人意,所以陷得很深。她哪里會不妒忌?愛情是女人的命,她選擇聽天由命。

她也知道他的荒唐。他在武漢辦報,做報社社長,副社長卻和他同時喜歡上護士姑娘,兩個人爭風吃醋,不歡而散。他每次回來,都要細細說“小周的故事”。引她的話,就像新做父母的人轉述小孩的妙語;他要讓護士小周受教育,好好培植;他痛苦地驚叫著,說她那么美!“連她洗的衣服都特別干凈”!瘋瘋魔魔,癡癡纏纏,愛玲怎么不妒忌?誰不會洗衣服?愛玲心想自己洗的衣服也可以很干凈。他最后還是回來了,與小周“生離死別”,他臨走的時候她一直哭,他覺得她哭的也很美。那時候院子里燈光凌亂,人來人往,她一直躺在床上哭。愛玲從來不覺得小周是個簡單的女孩,盡管只有十七八歲,但估計早熟,有心機有手段,況且已經在外面歷練了好幾年。

胡蘭成和張愛玲終于秘密結婚了。愛玲去買了婚書,盡管覺得秘密結婚有點自騙自的意味,但在四馬路的繡貨店看到櫥窗里的大紅龍鳳婚書,她還是忍不住乘電車去,揀裝裱與金色圖案最古色古香的買了一張最大的。沒有儀式,所有的約定只凝在這張婚書里:“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愿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字句是胡蘭成擬的,因為愛玲不喜歡“琴”,所以胡蘭成沒用“琴瑟靜好”,兩人簽了字,張愛玲收好,太大,沒處擱,卷起來又沒絲帶可系,只能壓箱底,從來沒給人看過。

戰后胡蘭成逃到鄉下,寫信來,張愛玲想著他的種種處境,忍不住流下淚來。她去見他的家人流淚。有朋友到上海來,提起胡蘭成,她還是流淚。哪知道帶消息的朋友卻不經意一提,說聽他似乎是想那位護士小姐的多。愛玲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要去一趟,親自去看他,寫信沒用,他最近說話總是玄乎其玄,她的女人雷達響個不停,她似乎已經預感到,他又有新故事了。她需要當面問一問,她迫不及待。中國民間故事里有鵲橋相會,一年只有一次,張愛玲等了那么久,終于要主動去尋找一個水落石出。

張愛玲和胡蘭成的分手關鍵點在小周。到老張愛玲都還承認這一點,她只是不理解他的邏輯,瘋人的邏輯,那年她讓他在小周和自己之間選一個,他卻執意不肯,只是笑說:“好的牙齒為什么要拔掉?要選擇就是不好……”他是一個人也不可能放松。那天他帶了本《左傳》,兩個人一塊看,他笑著說:“齊桓公做公子的時候,出了點事逃走,叫他的未婚妻等他二十五年。她說:‘等你二十五年,我也老了,不如就說永遠等你吧。’”等?他也讓她繼續等?等到有一天他能出頭露面,再來個三美團圓?她做不到,她還沒那么慷慨。臨走那天,她還沒開口,他就微笑說:“不要問我了好不好?”她果真沒再問。但過了好幾個星期,才恍然明白,他的“不讓問”,就已經是對她的回答。張愛玲就此死了心,才有了那封絕交信。

一條路走到了盡頭,一件事結束了,淡淡的。曾經說好一起走到世界終結的人,轉眼咫尺天涯,清晰如大雨過境的空氣,又模糊如深夜電視完結時分,屏幕上紛繁的雪花點,讓人昏沉。闖進你的生活,給你上一課,然后,轉身離開,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是場災難。晚年張愛玲寫小說,痛快地說自己,“毫不介意”。真的毫不介意嗎?也許寫出來之后便能釋懷。她說自己有情書錯投之感。也許是錯的,但也曾經美麗,愛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相遇的時候,她把他想得太美好,他也把她想得太平凡。張愛玲寫《小團圓》,結尾處是個夢,那個胡蘭成的化身又出現了,他拉著她,要把她拉進屋。她忽然羞澀起來,兩人的手臂拉成一條直線。就在這時候醒了。陳年舊事,變成老電影一樣在腦子里過,又是美好的結局,她醒來快樂了好久。初戀像一個肥皂泡,飛到太陽底下,五光十色,風來了,越飄越高,終于破了。留下悵惘,但回味起來,也有喜悅。畢竟是初戀。其實一直到晚年,張愛玲都談不上原諒胡蘭成,但也沒有特別不原諒,她寧愿忠于自己的感覺,哪怕那些感覺過幾個十年再看起來,甚至有些羞恥,但那畢竟是自己走過的路。愛玲說:“雖然當時我很痛苦,可是我一點不懊悔……只要我喜歡一個人,我永遠覺得他是好的。”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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