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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風-跨度長篇小說文庫(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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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風-跨度長篇小說文庫(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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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這是一部中國百年的歷史;是一部中華民族由弱到強的奮斗史;這是一曲重振家風的頌歌。 這是一部長篇小說。 故事講述了百歲老人楊柳生整頓家風的故事,作者塑造了楊柳生這個家庭與社會正能量的代表,他的言行貫穿全文,對家里人有積極的影響作用,他以自己的經歷教導著一家人,譜寫著一曲重振家風的頌歌,同時也是一部中國百年的歷史,是一部中華民族由弱到強的奮斗史。

作者簡介

王如,原名王茹,男,漢族,1958年出生,黑龍江省龍江縣人,1989年畢業于齊齊哈爾師范學院中文系。歷任高級工程師、科長、副總經理、副總裁、文學網站總編,2007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現為大慶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大慶油田作家協會副主席。自1984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著有詩集《雪的夢》、《永遠的楓葉》、《紅色的松》,長篇小說《馬路上》,主編《作家村叢書》(十卷本)。創作成就被寫入《黑龍江文學通史》,多次獲國家、省部級文學獎項。

名人/編輯推薦

這是一個家族的百年史,
這是一個民族的百年史,
一個人性與家風、家風與民族的故事。
百歲老人,歷盡滄桑,走過
歲月的長河,當她驀然回首時,
驚覺家族的喜怒哀樂早已染上復雜的印記。
一個家族里,不同的家庭,
形成了不同的潛在而無形的力量
子孫后代們,也因此演繹著
不同的故事,總是讓人悲喜交加。
百年積淀思索和酸甜苦辣凝成的家訓,
能否引領出一個風清人正的
長盛不衰的門楣?

書摘/試閱

 

1

 

俺是公元一九一五年八月十三日,也就是民國四年八月十三日出生,今年九十九歲了。

俺長大以后聽俺爹說,俺出生的那一年,東三省和全國各地一樣,都在聲討袁世凱接受“二十一條”,并掀起了抵制日貨的運動。民意不可違呀,袁世凱沒簽“二十一條”,卻簽了《中日民四條約》。即便是這樣,也逃脫不了賣國的罪名。

唉,那時候的中國,就像積貧積弱的老人,即使受到了凌辱,也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俺爹還跟俺說過,俺出生的那一年,烏裕爾河九道溝段發洪水,淹了杜爾伯特旗大部分草場和農田。

當時俺就尋思啊,俺出生在這樣一個年代,是不是有啥暗示呢?

一晃,這都一百年了。再過兩天,俺就要過百歲生日了。好在,俺的國家富了,也越來越強大了,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了。

兒孫們說,都要回來為俺祝壽,俺這心里真的好高興。

 

2

 

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十二個孫子孫女。俺的大重孫子有個八歲的兒子,那是俺的灰孫子。就是說,早在八年前,俺就見到第五代了,俺享受五代同堂的幸福生活八年了。俺像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經歷百年的洗禮后,以頂天立地的姿態活著,倔強地用根須孕育著子子孫孫,子子孫孫也用繁茂的枝葉回報俺,讓俺有了享受不盡的福蔭。

俺享受的是兒孫繞膝、枝繁葉茂的天倫之樂。

按理說,俺沒啥不滿足的事兒,可俺心里總是疙疙瘩瘩的。要過百歲生日了,兒孫們張羅長街生日宴,就讓俺覺得賊不舒服。一個百歲老人,漸漸老去的不僅是身體,還有無限膨脹的欲望。俺像一個老鐘艱難地運行著,不知哪一天,已是風燭殘年的俺,說停擺就停擺了,就會隨太陽一起落入西山。

所以,像俺這個歲數的人,應該忘記昨天,過好今天,不盼望明天。

每天早晨,俺坐在窗前瞅著太陽升起,瞅見的不是希望,而是找到了俺還活著的感覺。這個歲數還能圖啥呢?就圖個兒孫滿堂,一家人樂樂呵呵地在一起,比啥都好,比啥都滋潤。可兒孫們都說,生日宴要辦得熱鬧,要有聲勢,要講究排場。他們商量來商量去,還要辦長街生日宴。瞅著他們歡天喜地張羅著,俺的心就不安起來。一百桌的宴席,雞鴨魚肉、生猛海鮮、瓜果梨桃,那得花費老鼻子錢了。你說,現在的孩子們,咋就不懂得節儉哪?人的一生啊,旦夕禍福都是天定的,該享多少福哇,該受多少罪呀,那都是有定數的。俺都活了一百歲了,要去承受那么奢侈的生日宴,會不會吃掉后代的福氣呢?

不行,不行,俺得和他們說道說道,不能讓他們瞎折騰。

這席夢思床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總覺得累得慌,哪比得上火炕舒服啊?那時候,在灶坑里添一把柴火,那火炕就熱乎起來了,人往上邊那么一躺,那個舒坦勁兒就甭提了。不管你白天多勞累,晚上睡上一覺就好了。

火炕不好燒了,那就會倒煙的。火炕要是一倒煙,就會嗆得眼淚直流。這時候,一定是煙灰堵住了煙道。那咋辦呢?就得扒開炕面上的坯,再扎上一把苞米稈子,穿過炕洞子一通掃,火炕又通煙火了,又熱得毛孔眼直冒氣。不過,灰頭土臉的厄運是免不了的。

自從住上了高樓,火炕沒了,只能躺在床上活遭罪。更可氣的是,住上高樓了,那日子過得就死性了,鄰居住了好多年,見面誰都不認識誰,就是為啥打起仗來,一點兒都不奇怪。以前,有人說灶坑打井、房頂扒門,說著這不就應驗了不是?那冷眉冷眼的窩心勁兒,讓人感到后背一陣陣發涼。

俺是跟王中海上樓的。

中海是俺大兒子。

俺是一棵大樹,中海就是樹上最粗的分枝。他有倆小子和五個閨女,名叫春、夏、秋、冬、雨、雪、梅。

俺二兒子叫王中河,他大兒媳,也就是俺大孫媳,叫黎心茹,是作家。用心茹的話說,她大爺家的名字都賊詩意,就是做事兒總讓人失意。

俺覺得這話說得對,其實就那么回事兒。

俺四個孩子中,中海是最讓俺心疼的一個。他是日本鬼子占領杜爾伯特第二年生的,一九三四年農歷六月初六,也就是偽滿康德元年。

俺是十八歲過門的。

對此,心茹就喜歡刨根問底,總想要鉆到俺肚子里去。一次,她又心血來潮了,就纏著俺講過去的事兒,還歪著腦袋問俺:“奶奶,你和爺爺到底是怎么認識的?跟我說說你們戀愛經過唄。”

俺點著她的額頭說:“戀啥子耐(愛)呀?過門前,就沒見過他啥模樣。俺是被轎子抬去的,進了洞房才認識了他。”

心茹瞪大眼睛問:“奶奶,你膽也太大了,還沒見過面呢,你就敢跟人家進洞房?如果爺爺是瞎子、瘸子或傻子,那怎么辦呢?”

這孩子,還能咋辦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

說來也怪,那過去的事兒呀,不管苦辣酸甜、喜怒哀樂,俺尋思尋思就像電影似的,都忒有嚼頭。

偽滿大同二年四月,田崎庫三、古田重義出任杜爾伯特旗泰康設治局公署參事官、副參事官。你說,那日本人咋就當了中國人的官呢?荷槍實彈的日本鬼子進城后,召開了一個殺人大會,把抗日的胡子和學生都斃了,還逼著老百姓去看熱鬧,鼓動老百姓互相揭發,誰參加了民國二十年十二月古泉抗日活動。

那時候人心惶惶啊,走路都怕崩起石子砸在腦袋上。

那時候胡子搶劫,鬼子燒殺奸淫,民團跟著起哄,到處亂糟糟的。

俺家住在縣城,日本鬼子進來后,住在離俺家不遠的地方。

日本鬼子啥事都干,大閨女小媳婦,說被糟踐就被糟踐了。被糟踐了,就沒臉活了,就跳井的跳井,上吊的上吊了。

俺娘怕俺被糟踐了,就往俺臉上抹鍋底灰,把俺整得跟傻子似的。俺娘還不放心,就把俺蒙在炕上,不讓俺走出家門。可是,這不是長遠的事兒。咋辦呢?最好的法子,就是趕緊把俺嫁出去,找個好人家過日子。

于是,俺爹就托人說媒。

俺是半裹腳的女孩兒,半裹腳的女孩兒不好嫁,把俺爹愁得唉聲嘆氣的。后來,有人介紹了城南尖山子的王家。王家就光棍爹和兒子王青倆人,由于窮,半大小子都二十了,還沒討上老婆呢。

俺娘覺得這門親事不錯,雖說窮了點苦了點,好歹沒七大姑八大姨摻和,日子會清靜一些。進了王家的門,俺是王家唯一的女人,直接就掌管家務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離開了縣城,就離開了日本鬼子的魔掌。

這門親事忒簡單,簡單得你都無法想象。第一天,媒婆登門說親,她花說柳說,把俺爹說動了心思;第二天,俺爹和家公見了面,抽著煙嘮著嗑就敲定了婚期;第三天,家公帶著半袋子苞米和一頂花轎就來了,俺連新衣裳都沒做,稀里糊涂地被抬到王家,唯一的嫁妝,就是俺娘給俺的一副手鐲。

那世道真亂哪!

俺記得,花轎剛離開縣城三里遠,就碰上了一隊維持會。那維持會打傷了轎夫,踢翻了俺的花轎,搶走了俺的一只玉鐲,也搶走了家公的狗皮帽子。好在有驚無險,算是破財免災了。幸運的是,就在花轎被踢翻的一瞬,俺把一只手鐲揣進了前胸,另一只手鐲只好喂狼了。咋說,那維持會沒糟踐女人,這就夠幸運的了。俺家公說,要是遇到日本鬼子就壞菜了。

沒見過面的兩個人,就這樣成了公母倆,度過了洞房之夜。第二天,俺才看清俺當家的的長相。俺當家的長得干瘦干瘦的,相貌還算說得過去,就是脾氣不咋地,總是酸了吧唧的。

俺當家的是八十一歲那年離世的。不知咋的,他就得了癌癥了呢?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改革開放了,土地承包了,大伙兒的心勁兒也上來了,日子也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可他享不了福,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眼瞅著就沒了。他臨咽氣的時候,只惦記一個人,就是俺五孫子立成。立成是俺三兒子王中水那支的。俺當家的不愿管啥事兒,他卻拉著立成說:“五孫子,你要走正道啊。”

立成滿臉淚水,蹲在他跟前說:“爺爺,我一定聽你的話。”

俺當家的不說了,只是盯著立成,就那樣閉了眼。

俺覺得,他應該多說點啥,說說立成的小聰明,說說他擔心啥,但他沒多說一句話。他操心操夠了,不想再操心了,一閉眼就走了。

掐指算算,俺們耳鬢廝磨了六十一個春秋,也陰陽兩隔二十個年頭了。俺記不清他長得啥樣了,不知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滿頭白發了?牙掉了,吃飯都不香,那就把牙種上。現在技術好哇!沒有錢,就給俺托個夢,俺讓兒孫們給你多燒點。

俺過門后,過著清苦的日子。好在俺王家仁義,鄉里鄉親處得好,有啥為難遭災的事兒,大伙兒都愿伸把手,日子也就順風順水的。

過門那年冬天,俺懷孕了。轉年六月初六,俺生下了中海。

這孩子命苦,生下來就缺吃少穿的。十歲了,還長得干瘦干瘦的,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總是抱著膀子撒目吃的,哪怕是一個苞米粒兒、一顆麥穗兒,也撿起來揣進兜里。回家后,就蹲在灶坑前用火烤。烤熟了,在兩只手間折兩個,就立馬扔進嘴里。

中海小時候,俺不喜歡他。十歲的孩子,該懂事了吧?可他長不大似的,就抱個膀撒目,啥都不知道去尋思。

用心茹的話說,她大爺營養跟不上,身體發育慢點,智力發育慢點,那是很正常的事兒。

俺不喜歡他,不僅是他立世晚,還有俺孩子挨肩。中海十歲的時候,俺就生了五個了。可是有仨沒站住,中河其實是老五,一九四二年農歷八月初十的。那仨沒站住的,不就是餓的嗎?所以,俺不喜歡他。尋思尋思,這哪兒跟哪兒呀?俺干啥埋怨他呢?中水是一九五三年農歷八月二十四的,他有兩個姐姐,也因天花扔了一個。這樣,就只剩下一個閨女了,俺給她取名叫王中華,是一九五〇年十月初八生的。

亂時候、窮時候,都讓俺趕上了。好幾個孩子,俺起早貪黑縫補漿洗,還是穿不成囫圇個,就別說吃飽穿暖了。

日子就是日子,不遂心十有八九。亂世中的老百姓,腦袋別在褲腰上。不知道啥時候,就有倒霉的事兒,降落在你頭上了。

 

3

 

一九四四年夏。

俺當家的在一個陰沉沉的日子被日偽警察抓走了。那天,俺狼嚎似的哭喊著,追著攆著往回搶俺當家的。日偽警察一槍托,把俺砸昏在那兒,是界壁兒把俺抬回屋的。俺那十歲的兒子中海,就站在俺的身邊,鼻涕一把淚一把,一會兒喊著娘,一會兒喊著爹。

當年,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只知道當家的和三十多個男人,都被日偽警察押走了。秋天,黃燦燦的日子里,有幾個男人跑回來了。他們說,日本鬼子抓壯丁,逼著他們上了一節悶罐車箱,八個晝夜之后,到達了東滿總省虎林縣(今黑龍江省虎林市)的一個邊陲小鎮,給日本鬼子修筑工事(當年侵華日軍號稱“東方馬其諾”的虎頭要塞)。那簡直是人間地獄啊!吃不飽不說,還要遭日本鬼子毒打。就連林子里的蚊子,也看人下菜碟,成群結隊撲過來,糊在你臉上身上,用手一抹就是十來個,個個都是吸血鬼。還有消息說,工事修完了,修工事的統統槍斃,防止泄露軍事機密。三十多個男人一商量,咱跑吧。就在一個黑黢黢的夜,用石頭砸死了站崗的日本鬼子,趁著天黑逃了出來。大伙兒一逃出駐地,警報就響了起來,那警報聲是那么凄厲,讓人頭皮麻酥酥的。大伙兒決定分散逃跑,但不能離鐵路線太近,并相約在駝腰子旁的石頭河會面。然后,大伙兒就分散跑。眼瞅著日本鬼子追上來,他們就東躲西藏。有來不及躲的,也有躲得不是地方的,眼瞅著被抓回去了。抓回去了,那還有好嗎?那就是一個死。俺當家的躲在云山的一個坑里,上面填滿了扎木棵,日本鬼子搜索到身邊,還往扎木棵里扎了幾刺刀,有一刺刀貼著耳朵扎在地上,嚇得俺當家的大氣不敢出。日本鬼子感覺沒有人,就嘰里咕嚕地走了。然后,剩下的幾個晝伏夜潛,終于在一個月后來到了石頭河。可是,俺當家的卻得了傷寒,說啥也走不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恰巧找到獵戶住的窩棚,就把他安置在了窩棚里。

這信兒對于俺來說,那真是悲喜交加呀。喜的是,當家的逃出了日本鬼子的魔掌;悲的是,當家的得了傷寒病,這都快入冬了,他能熬過去嗎?再說,駝腰子也被日本鬼子占著,醫藥也是日本鬼子掌控著,萬一……俺不敢往下想了。

俺擔心當家的,俺要去駝腰子找他。可是,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俺又是個小腳女人,咋能走那么遠的路呢?那時候,俺家公年紀也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兒子被抓走以后,他一天擔驚受怕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身子越來越虛弱,根本就出不了門了。

家公佝僂著身體,躺在炕上一連聲地咳嗽,然后就唉聲嘆氣的;俺只能抱著孩子,悄悄地抹眼淚。那幾天,中海一反常態,不再像以前賣單兒了,也不再到處撒目了,就窩在炕梢默默瞅著俺。得到他爹信兒第三天,一直不說話的中海,冷不丁讓俺吃了一驚。

中海說:“娘,明天俺去找爹。”

俺愣怔地瞅著中海,不相信自個的耳朵。

中海又說:“娘,爹會病死的,俺要去找爹。”

這次俺聽得真切,俺有些激動了。中海突然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為娘分憂了。俺高興的勁兒還沒爬到臉上,又被擔憂按下去了。俺從來沒這樣想過,畢竟他還是孩子呀!

俺說:“不行,路太遠,你還小。”

中海說:“娘,俺都十歲了,爹不在身邊,俺就是大人了。俺不去找爹,爹真的會病死的。”

中海的話沒錯。

他們把俺當家的安置在窩棚里,還不知道窩棚的主人是誰,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要是好人也就罷了,要是一個壞人呢,他真的就很難活命了。

俺就征詢家公的意見。

家公說:“不能讓中海去啊,他爹是回不來了。他爹回不來了,別再搭上一個。要是那樣的話,那可咋整啊?”

俺說:“俺再尋思尋思。”

可俺尋思的是,咋說,那是個大活人啊,他是俺當家的,是家公的兒子,是孩兒他爹,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哇!哪怕有一線希望,就不能眼瞅他走絕路。

俺一邊罵小日本,一邊下了決心:中海是他爹的骨肉,身上流著他爹的血。為尋自個的爹,即便遇到了危險,也算是盡孝道了。

俺決定讓中海去找他爹。

那夜,俺烙了玉米餅,把餅子和棉衣包好。俺尋思,就算走丟了,有棉衣和吃的,就死不了人了。準備妥了,俺帶中海挨家挨戶走,問清了他爹的位置,奔哪個方向走,都路過哪兒,都有啥標志,還給畫了個圖。有講義氣的,還張羅著領中海去。俺呢,是死活給擋了回去。都剛剛逃出來,讓日本鬼子抓了去,那可真就沒命了。

第二天,俺送中海上路了。俺千叮嚀萬囑咐,還給他拿上打狗棍,在路上也好應付啥的。中海呢,說了聲:“娘,你放心吧。”就頭也不回走了,那噔噔噔的腳步里,沒有一點兒猶豫,也沒有一點兒膽怯。可俺這個當娘的,還是哭出了聲。俺一直站在村口,直到他消失在了遠方。

那是俺揪心的幾個月啊。孩子鬧大人哭,俺一宿一宿地睡不著,家公的病越來越重了,不到一個月就咽了氣。家公臨死前,還叨咕那爺倆的名字。俺沒能力給家公買棺材,只能用一領破席子包裹著,在界壁兒幫助下把他埋了。

家公走了,俺十分傷心。俺帶著拴住和中河盼望著,念叨著,眼睛都快哭瞎了。那日子,真的比黃連還苦哇。

讓人驚喜的是,來年剛開春,中海和他爹回來了。見到這爺倆時,俺是哭一陣笑一陣。你瞅他們爺倆,又黑又瘦的小臉,破破爛爛的衣裳。他爹長著一撮山羊胡,要是不仔細瞅瞅,俺還認不出來啦。可是,中海腿咋瘸了?到今個還拄著大棒子。俺一問才知道,他的腿被狗咬壞了,路上得不到醫治,左腿肌肉大面積腐爛,一直爛到了骨頭,就成了瘸子了。

俺說:“你不帶了打狗棍了嗎?”

中海說:“當時,狗撲過來,俺慌了,就給撲倒了。不過……娘,現在要是遇上狗,俺一點兒都不怕了。”

俺連說:“好好,中海長大了。”

俺說完這話,一家人又哭又笑的,不管咋說,人總算回來了。

俺問,你們是咋回來的?都說是討飯回來的。再多問,就不吭聲了。他爹定了定神兒,反復地說道:“多虧了小海,海兒為了俺瘸了,不管到啥時候,都不能虧了他。”

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心茹進了門,對她大爺的經歷忒感興趣,就隔三岔五請她大爺喝酒。中海喝酒喝到份兒,就會講他不為人知的經歷,那段蒙著一層面紗的往事兒。

俺聽說了,就讓心茹講給俺聽,那孩子卻神秘地說:“奶奶,等我把大爺的經歷寫成小說,再改編成電視劇,那時候你看電視多好哇?”

唉,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呀!俺一個快百歲的老太太,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呢。不講就不講吧,反正俺猜呀,那是一段令人心酸的經歷,也是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他們怕俺哭瞎了眼睛,才故意都瞞著俺的。不管俺能不能瞅見,俺都盼著心茹能早點寫出來,她是俺王家的榮耀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比《闖關東》更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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