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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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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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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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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是英語文學最高獎布克獎獲獎小說。在戰火紛飛的南非,邁克爾·K踏上旅程,帶生病的母親回鄉下的家。在半路上,母親死了,留下邁克爾·K一個人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裡,身邊是殘暴而四處遊走的軍隊。邁克爾·K遭到了關押,然而他無法接受禁錮,決心要有尊嚴地活下去,於是逃了出來。這部肯定生命的小說直指人類經驗的中心:人需要有一種內在的、精神的生活,需要與我們所在的世界找到聯結,需要保持純潔的眼光。

作者簡介

J.M.庫切:

南非當代著名小說家,被評論界認為是當代南非最重要的作家之一。曾兩度獲得布克獎,並於2003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1940年出生於南非開普敦,現居澳大利亞。

黃昱寧:

翻譯、出版人、作家。翻譯過F.S.菲茨傑拉德、亨利•詹姆斯、愛葛莎•克利斯蒂、伊恩•麥克尤恩等多位元外國作家的重要作品,著有散文集《一個人的城堡》《陰性閱讀,陽性寫作》《變形記》《假作真時》,小說集《八部半》獲第二屆“寶珀理想國文學獎”。


名人/編輯推薦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J.M. 庫切首獲布克獎之作

作家、翻譯家黃昱甯2021年全新譯本

庫切最為理想化的作品,

如果跑得夠遠,能否逃離紛亂的時代?


譯後記

在文學世界裡,庫切是公認度最高的國際作家之一——這個“國際”,並非僅指其文學聲譽卓然到跨越疆界,或者兩次布克獎和諾貝爾文學獎的加持(這個記錄迄今仍是空前絕後),而且,庫切的人生軌跡、寫作生涯以及文學理念,也切切實實地詮釋了真正的“國際化”要旨。試圖以文字突破藩籬,不受一時一地以及某種意識形態的制約,緊貼地面而又飛升於空中,不尋求依附性和歸屬感……凡此種種,皆是典型的庫切。

約翰·麥斯威爾·庫切是荷蘭裔移民後代,1940年生於南非開普敦,在南非種族隔離政策逐漸成形並盛行的年代生活了二十年之後離開,遠赴倫敦,在計算機軟件設計行業幹了五年。從1965年開始,庫切的人生歷經幾次大幅度轉折,先是棄理轉文,到美國攻讀文學博士。1971年,由於在美國申請永久居留權時飽受挫折,庫切回到南非,在開普敦大學英文系任教。無論在南非的生活充滿多少艱辛與不安,庫切最重要的作品幾乎都誕生在這段時間。2002年,庫切終於決定移居澳大利亞,並且在次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動盪的經歷和多元文化的影響滲透在這位元文學大師的作品和觀念中,經年累月地塑造著這位“有道德原則的懷疑論者”(引自諾獎的授獎詞)。人們喜歡根據庫切的履歷,偷懶地貼上一張“後殖民”標籤(具有在殖民地出生,然後去英美等國求學並從事文學創作的經歷),與奈保爾、萊辛合併同類項,試圖從中尋找文學獎的偏好。顯然,這樣粗暴的歸納法無助於理解庫切。

如果要在典型的庫切作品中,尋找最為典型的庫切式人物,邁克爾·K是不可能被忽略的奇峰。庫切大約從1980年5月開始創作《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最初的故事線索和人物設置都要比成品更為複雜,也嘗試過第一人稱敘事,又中途放棄。這部字數並不多的小說先後寫了六七稿,直到1983年才最終完成。小說出版之後獲得了歐美評論界的一片讚譽,迅速入圍布克獎。據說當年布克獎的“潛規則”是所有入圍作家都必須參加現場公佈的晚宴,如果缺席就有被取消獲獎資格的可能。即便如此,庫切還是私下跟朋友表示,“我想像不出還有什麼比讓我進入布克獎馬戲團更災難的事情了”。在朋友的勸說下,庫切以“開普敦大學考試周期間不準請假”為由婉拒出席晚宴,只答應配合BBC錄一個訪談。

1983年10月26日,在沒有庫切參加的晚宴上,庫切被授予了布克獎。評委費伊·韋爾登說:“這是一本簡潔有力的小說,具有非凡的創新性和控制精當的想像力。”

《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的“簡潔有力”,首先表現在它簡化了對時空的限定。早在我們能對人物所處的時空有一個稍許明確的概念之前,人物已經開始了他孤獨的旅程。

小說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和第三部採用第三人稱敘事,佔據全書大半篇幅,第二部改用短暫的第一人稱敘事,為邁克爾·K的故事提供一個更為切近、融入更多主觀情緒的觀察視角。對於地點,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故事的開端顯然在開普敦,但此後邁克爾走上的旅程——那些農場和營地就需要加入更多的“創新性和控制精當的想像力”。時間標誌被淡化到幾近於無,庫切的研究者傾向於認為故事的直接背景是1976年索韋托起義導致的南非社會解體,因為小說中頻繁出現的戒嚴、限制自由遷徙的通行證、無處不在的軍隊、儘管從不說清原委但不言自明的憂慮和恐怖的氣氛等,都是那段時期的常見現象。

不過,無論生活在什麼時代,主人公邁克爾·K應該都會過得比較艱難。他生下來就是兔唇,長著“一張殘缺的面孔”,找不到願意接納他的常規學校,少年時代只能寄宿在政府救濟的特殊學校裡,“身邊的其他孩子也都遭遇種種不幸與疾患”。畢業後邁克爾在園林部門裡當上了園丁,每個禮拜去探望一次母親。

整部小說都沒有提過邁克爾的父親究竟去了哪裡,他的出生與成長似乎只與母親一個人有關。在K回憶童年生活時,曾有一段關於他對“父親”(顯然也可以視為對體制的隱喻)這個詞的想像:“我的父親是休伊斯·諾倫紐斯學校。父親是宿舍門上貼著的條例——那二十一條規定的第一條是‘在宿舍中務必時刻保持肅靜’,父親是那個只要我沒把線切直就會用缺了手指的手來擰我耳朵的木工老師,父親也是那些禮拜天的上午——我們穿上卡其布襯衫、卡其布短褲和黑鞋子,並排向帕培蓋街上的教堂進發,求上帝的寬恕。”

邁克爾的母親原來一直給人幫傭,在邁克爾三十一歲那年病倒。面對日益加重的病情、醫院的混亂和冷淡以及對未來的巨大恐懼(“她知道,一旦處在戰爭時期,整個世界會用怎樣冷漠的態度,對待一個身患惡疾、情狀慘澹的老婦人”),母親唯一的心願就是“離開這個讓她幾乎沒有一點盼頭的城市,回到更為安靜祥和的、她在少女時代生活過的鄉村”。

於是,母子倆開始踏上顯然不切實際,卻能給他們提供唯一希望的旅程。局勢越來越緊張,公共交通幾乎癱瘓,他們沒有通行證,根本無法出城。邁克爾以他唯一擅長的手工勞作,打造了一架手推車,千辛萬苦地混過兩個關卡,母親還是死在了路上。邁克爾沒有停下腳步,他抱著骨灰盒繼續向前。如果說,此前的故事還具有某些現實主義文學的特徵,那麼,邁克爾在母親死後的經歷,則越來越偏離庸常的軌道——我們在他的形象中能找出某些熟悉的影子,但故事的走向又總能讓他從那些“原型”中破繭而出,煥發出神奇的新意。

最直觀的聯想來自於邁克爾·K的名字。卡夫卡的《城堡》和《審判》裡那位著名的約瑟夫·K顯然是庫切想要在這裡致敬的物件。邁克爾一次次去領通行證卻始終批不下來的情節就很像永遠在城堡外兜圈子的約瑟夫。在小說的第二部分裡,甚至直接出現了“城堡”(the Castle)這個詞,提醒讀者,庫切的K和卡夫卡的K一樣,都掙扎在強大體制的邊緣和縫隙中。

比起始終不曾採用任何物理方式進入城堡、到最後甚至連身份都無法確認的約瑟夫·K來,邁克爾·K的行動能力似乎要強得多。庫切細緻地寫他如何做出一輛手推車,如何在風雨交加的壞天氣推著母親長途跋涉,如何在母親去世之後終於走到那家農場,然後尋找水源,種植南瓜。此時的農場,已經因為戰亂成了無人區,邁克爾·K被取消了社會性,必須依靠大自然存活——就像被扔到孤島上的魯濱孫。

事實上,庫切對於魯濱孫有持久而強烈的興趣。在本書出版之後,他緊接著又寫了一部名叫《福》的小說,將《魯濱孫歷險記》的作者笛福(笛福原來的姓氏是“福”)和他筆下的魯濱孫、禮拜五以及新增的女性人物蘇珊·巴頓寫進同一個故事,顛覆性地改寫了這部名著。這部作品完全可以看成是對邁克爾·K的延伸與補充,一次意猶未盡的嘗試的回聲。《福》和《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在某些層面上是可以互為注解的。比如說,《福》中的魯濱孫並不像笛福筆下的魯濱孫那樣,具有荒島殖民者的積極、樂觀和自信,反而不時出現消極而荒誕的情緒——邁克爾·K也同樣如此,甚至,大步走向了反面。

於是,在小說的很多段落裡,我們實際上看到的是一個“逆向”的魯濱孫。在《魯濱孫歷險記》裡,魯濱孫捕獵野羊並加以馴化,從而成為其主要食物來源,整個過程秉承著理性和科學的精神,一步一個臺階。而在《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裡,K與羊之間的纏鬥是重場戲,但K在追殺、肢解、燒烤並食用(實際上只吃掉了一半)的過程,並不是高歌猛進的凱旋,心理曲線反而是大幅度下降的。在K的視角中,這件事艱辛而骯髒,充滿血淋淋的真實,耗盡了他對弱肉強食的最後一點興趣。他不僅“吃得毫無快意”,而且很快發起了高燒。恢復元氣之後,K再沒有碰過一頭羊,而且越來越遠離葷腥。他的胃口似乎被殺戮永久性地敗壞了——我們甚至將在小說的第二部分裡,看到厭食癥如何一點點侵佔他的軀體。

在這部充滿苦難的小說裡,K僅有的高光時刻都與他開掘的水源、種植的南瓜有關。唯有在那時,他才會覺得“他的生活依循日升日落的節奏,仿佛住在時代之外的一個口袋裡。開普敦也好,戰爭也好,他如何一步步來到這農場的記憶也好,都越飄越遠,歸於遺忘”。K不是魯濱孫,他在他的“荒島”上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物質生活,既無意在這裡複製小型人類社會,也拒絕獲得身外世界的拯救。

但是,K的幸福總是維持不了多久,身外的世界不斷向他伸來侵略或者“拯救”的手。先是農場主維薩吉的孫子當了逃兵,偷偷回到農場,撞見了K。維薩吉的孫子企圖讓K為其所用,雇用他幹活供養自己在農場茍且偷生——在這個無人區裡,K似乎是最適合充當“禮拜五”這樣的奴隸角色的。但K連魯濱孫都不願意當,又怎麼會甘願當俯首貼耳的“禮拜五”?他毅然放棄正在破土而出的南瓜,又踏上了逃亡之旅。

此後的情節,就是K在逃亡路上反復被人納入某個群體,又反復掙脫的故事。無論是勞工營地、慈善救濟,還是為對抗種族隔離而鬥爭的“自由軍”遊擊隊,都無法用任何形式羈押、收容或者施捨K,哪怕以“博愛”的名義也不能。在這部小說裡,K懦弱而卑微的形象裡包裹著無比固執而堅硬的內核。唯一能讓K舒適的狀態是:“整個世界肯定只有我才知道我在哪裡,我可以認定我已經失蹤了。”

這種絕對化的拒絕被憐憫被救濟被解放的姿態,帶有超現實的隱喻性,使得整部小說更像一則遁世寓言,也構成了這部小說最讓人爭議的地方。南非文學代表人物、另一位諾獎得主納丁·戈迪默對此就坦率地表達了惋惜之情,認為作品“反感於所有政治與革命的解決方案”,這種態度是不足取的。對於作家隱藏自己的態度、人物放棄任何解決方案的作品,現實主義文學的愛好者通常很難接受。而庫切一如既往地對這些非議不置一詞——就像邁克爾·K那樣,能用無聲的行動來代替言論的時候,他一定選擇前者。

而在庫切的支持者看來,恰恰是這樣的態度,構成了庫切本人最大的魅力,也讓他的作品始終閃爍著“冰冷的美感”。在庫切獲得諾獎以後,英國有一篇評論恰如其分地響應了當年庫切受到的責難:

“自1969年撒母耳·貝克特得獎之後,諾貝爾獎第一次授予這樣一位作者:與任何事業都毫無聯繫,對救贖的可能性如此悲觀,對人類的進步和道德行為的能力如此懷疑。20世紀80年代的南非,似乎整個國家都陷入了壓迫者和解放者之間的可怕戰爭中,庫切拒絕讓他的主角邁克爾·K加入到自由軍中。不同於納丁·戈迪默筆下的人物:無論遭受過何種失敗,他們通常選擇加入解放部隊(雖然都會經歷內心深處的鬥爭),邁克爾·K選擇照看他的蔬菜。《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這樣的小說仿佛發生在戈迪默作品中懷疑的裂縫裡,她選擇彌補這一裂縫,而庫切的作品裡裂縫仍然存在,甚至擴大,就這一點他飽受抨擊……庫切無情解構我們的自我妄想,包括我們對擁有知識和技能的偽飾,通過換位思考重新發現了我們人類的基礎。”

什麼是“人類的基礎”?庫切本人並沒有正面回答過。不過,我們在《邁克爾·K的人生與時代》的第二部分裡,或許可以找到一點線索。小說的敘述視角在那裡陡然轉換,敘述者從跟著K視角的第三人稱換成了軍醫的第一人稱。K因為身體極度虛弱被收入那家醫院康復治療,他既不肯說話也幾乎不願意進食,掙扎在餓死的邊緣。作為他的醫生,“我”漸漸發現他“並不想死。他只是不喜歡這裡的食物。徹徹底底地不喜歡。他連嬰兒食品也不肯吃。也許他只吃自由的麵包”。

有趣的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漸漸被捲入了K的人生,“我”的態度從好奇、憐憫慢慢變成了不由自主的關切、羨慕和迷戀。“我”對K的暗中救助實際上也成了維持“我”自己心靈平衡的一種手段——“我”和“我”的病人一樣被關在牆內,意識卻跟著K孱弱的身軀在牆外狂奔,“我”渴望的也許正是那種需要被“重新發現”的“人類的基礎”:

“讓我告訴你,那個神聖而誘人的、在沙漠中心枝繁葉茂、為生命創造食物的菜園具有什麼樣的意義。你正在奔赴的菜園既無處可尋,又無處不在(唯有營地除外)。那是你唯一歸屬的地方的別稱,邁克爾斯,在那裡你不會感到無家可歸。它不在任何一張地圖上,沒有一條簡單純粹的路能通向它,只有你才知道怎麼走。”

黃昱寧


書摘/試閱

助產婆把邁克爾·K從他母親的腹中迎到這世上,第一眼就發覺他長著兔唇。那嘴唇如蝸牛的腹足一般翻卷,左鼻孔裂開。她遮掩了一會兒,生怕讓母親看見孩子的模樣,然後戳戳那小小的唇瓣,讓它張開——謝天謝地,上顎好歹是完整的。

她衝著母親說:“你應該高興,這情形是能給家裡帶來好福氣的。”然而,安娜·K一開始就不喜歡那張閉不上的嘴,不喜歡鮮活粉嫩的肉裸露在她眼前。她一想到這幾個月來肚子裡一直在生長著什麼,就忍不住瑟瑟發抖。孩子沒法吮吸乳房,餓得直哭。她試過奶瓶,孩子也吸不了,於是她用一把勺子喂。那孩子嗆得直咳嗽,奶水四濺,啼哭不止,她便也跟著心煩意亂。

“等孩子長大了,嘴就會合上。”助產婆賭咒發誓。然而,嘴唇並沒有合上,或者說沒合夠,鼻子也沒長直。

她帶著孩子上班。後來他不再是個小寶寶了,她也照帶不誤。因為一看到那些人的微笑和低語她就受不了,她得把他跟別家的孩子隔開。年復一年,邁克爾·K坐在一張毯子上,看著母親擦別人家的地板,學會不聲不響。

邁克爾生就一張殘缺的面孔,腦子又轉不快,在學校裡試讀了一小段時間就給趕走了,只好下定決心到福雷的休伊斯·諾倫紐斯特殊學校尋求監護。此後的童年時光他都是在那裡度過的,花銷全靠政府救濟,身邊的其他孩子也都遭遇種種不幸與疾患。他們學的是最基本的讀寫和算數,外加掃地、擦洗、鋪床、洗碗、編籃子、木工活,還有挖挖地什麼的。十五歲那年,他從休伊斯·諾倫紐斯學校畢業,加入開普敦市政服務機構的園林部門,成了一名三級二等園藝師。又過了三年,他離開園林部門,先是待業了一陣子,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發呆,然後到一家大菜場的公共廁所找了份需要在晚上當班的工作。某個週五深夜,他在回家路上橫遭襲擊,有兩個男人在地鐵裡把他揍了一頓,搶走了他的手錶、鈔票和鞋子,扔下他昏倒在地上,整條胳膊留下一道刀痕,大拇指脫臼,還斷了兩根肋骨。此事過後,他辭了值夜班的工作,回到園林部門,慢吞吞地在服務機構裡升到一級園藝師。

K長了那樣一張臉,自然一直都沒女朋友。他只有獨處時才覺得自在。他打過的這兩份工,都在一定程度上讓他越發離群索居,不過,當初在廁所裡的時候,耀眼的霓虹燈在白色瓷磚上閃閃爍爍,營造出一個沒有陰影的空間,讓他覺得格外壓抑。他喜歡的那些公園有高高的松樹和昏暗的栽著百子蓮的小道。有些週六,他聽不到正午的槍響,整個下午獨自悶頭幹活。周日早上他起得晚;周日下午他去探望母親。

到了人生的第三十一年,6月,某日,將近午時,他正在德瓦爾公園裡用耙子掃落葉,有一條消息傳過來。這條經過旁人轉手的口信,來自他的母親:醫院打發她出院,要他跑去接她。K收拾好工具,逕自坐巴士去薩默塞特醫院,看到母親坐在門口的一張長椅上,一小片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穿戴齊整,唯有那雙上街的便鞋擱在一邊。一看見兒子,她便落下淚來,舉起一隻手捂住雙眼,不讓別的病人和訪客看見。

這幾個月來,安娜·K一直在受苦,先是腿和胳膊腫得厲害,接著肚子也腫起來。直到走不動路,連氣都幾乎喘不上來的時候,才被醫院收進去。她在一條走廊上躺了五天,周圍有幾十個受過刀傷、挨過拳腳、吃了槍子的病號,他們發出種種響聲,弄得她根本睡不著。護士們對她不聞不問,年輕的男人們就在身邊壯烈地死去,她們哪有時間去逗老太太開心。她一入院就給輸了氧,當場緩過一點勁來,之後為了消腫,又是打針又是吃藥。可她想要一個便盆的時候,幾乎沒人搭理。也沒人給她病號服。有一回,她扶著牆摸索著向廁所走,有個穿灰色睡衣的老頭攔住她,一邊罵著髒話,一邊脫褲子露給她看。她身體的正常需求成了苦難的源頭。每次護士問她有沒有吃藥,她都說吃過了,可她經常是在說謊。接著,儘管呼吸不暢的問題得到緩解,她的雙腿卻奇癢難忍,她只能用脊背壓住一雙手,免得老是忍不住去撓癢。挨到第三天,她就求著把她送回家,可是顯然,她沒求對人。如今,在這第六天裡流下的眼淚,多半是如釋重負的淚水——她總算是從煉獄中逃脫了。

邁克爾·K到護士臺討輪椅,被一口拒絕。他一手拎著母親的手提包和鞋子,一手扶著她挪了五十步到巴士站。那裡排著一溜長隊。柱子上貼著時間表,保證每十五分鐘會來一班。他們等了一個鐘頭,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長,風越吹越涼。安娜·K站不動,只能靠牆坐下來,雙腿擱在身前,像個在討飯的女人,邁克爾則排在隊伍裡占著他們倆的坑。巴士好歹是來了,卻沒有座位。邁克爾抓住一根橫桿,同時抱住母親,不讓她一頭栽倒。直到五點,他們才抵達她那個在海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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