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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蹤:魯迅文學獎得主韓東中短篇小說選集(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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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蹤:魯迅文學獎得主韓東中短篇小說選集(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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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為當代詩人、小說家韓東中短篇小說選集,所選小說皆為其時隔20年重返中短篇小說寫作後的作品,共計8篇,分別為《對門的夫妻》《狼踪》《大賣》《晚餐》《臨窗一杯酒》《素素和李芸》《女兒可樂》《秦嶺》。所收作品具體而微地講述了一代人的故事,聚焦瑣碎的生活狀態,挖掘生活中很多細小、易被人忽略但耐人尋味的部分,同時關注更加廣袤的人的精神狀態。語言凝練、平易,富有詩性,風格冷峻與幽默並存,有力地刻畫出平凡生活中人之存在的縱深底蘊。

作者簡介

韓東,當代作家、編劇、導演,主要寫詩和小說,曾獲多種文學及其他獎項。近年獲得的獎項有先鋒書店先鋒詩歌獎、鳳凰出版傳媒集團金鳳凰獎章、第八屆魯迅文學獎。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紮根》(2003)、《我和你》(2005)、《知青變形記》(2010);中短篇小說集《我的柏拉圖》(2000)、《美元硬過人民幣》 (2006)、《此呆已死》(2009)、《韓東六短篇》(2016);散文隨筆集《愛情力學》(2007)、《五萬言》(2020);詩集《爸爸在天上看我》(2002)、《韓東的詩》(2015)、《奇蹟》(2021)、《悲傷或永生》(2022);電影《在碼頭》(2016);話劇《妖言惑眾》(2018) 。

目次

對門的夫妻

狼踪

大賣

晚餐

臨窗一杯酒

素素和李芸

女兒可樂

秦嶺

書摘/試閱

對門的夫妻

這是一棟幾十年前的老樓,我屬於該樓的批住戶。當年樓新我也新,二十四歲,我的鄰居,對門的小曾也就二十六七歲。大概因為分了新房子,小曾不久就結婚了,對面的門上貼著紅底金字的“囍”字,一對璧人經常在樓梯上上下。互相挽著手臂,很甜蜜恩愛的樣子。順便說一句,我和小曾都住頂層七樓,沒有電梯。

每次碰見,年輕的夫婦都會和我打招呼。

“吃飯啦?”

“還沒吃。你們去買菜呀?”

“嗯,去看看,順手在樓下剁個鴨子。”

小曾高大英俊,戴一副金屬邊眼鏡,非常斯文。他夫人則長髮披肩,表現得小鳥依人。目睹他倆下樓的背影,我不免有些羨慕,當然也只是羨慕而已。

這是白天的情況。到了晚上關上門,兩口子就變得不是人了,聲嘶力竭地大吵,乒乒乓乓地砸東西。樓內的鄰居紛紛走出自己家的門,站在樓道裡豎起耳朵來聽。大家根據碎裂的音質不同判斷說:“噢,這是一個碗……這是盤子……花瓶……這是電視機!” 後來一聲巨響,實在無從判斷,也無須判斷,因為有一束光從小曾家的門上瀉出,打在樓道內的牆壁上。原來小曾把自己家的門給打破了。當年還不流行鋼製防盜門,幾乎所有人家的門都是纖維板的,小曾的這一拳在自己家的門上砸出了一個大洞,幸虧沒落在“小鳥依人”頭上。

事後,小曾並沒有修補門上的破洞,他的處理方式是在門背後掛了一冊女電影明星的挂歷。小曾或他夫人按月翻面,奇葩的是挂歷的彩頁是對著破洞的。也就是說在小曾家裡只能看見月曆背面的白紙。我們就不同了,通過那洞欣賞了女明星們不同的局部,這個月是半張臉,下個月是胸部,再下個月是一條光裸的大腿,赤腳站在沙灘上……有時候兩口子從外面歸來,開門以前也會稍息片刻,端詳一番。他倆為何要如此彆扭呢,看自己家的挂歷還得站在門外?我想是在向鄰居們表示歉意希望有福同享吧。這樣的挂歷當年相當緊俏。

小曾那一拳的部位正好和紅雙喜重疊,門上的“囍”字因此被破洞裡的美人替代了。這是一個不祥之兆,果然小曾離婚了。樓道裡的夜晚安靜下來。大白天,再在樓梯上碰見小曾,他也不和我打招呼了,頭一低就靠牆擠了過去。小曾似乎連個子都矮了半截。那會兒也沒有財產分割這回事,大家都很窮,靠工資吃飯,房子是小曾單位分的。小曾的前妻雖然脾氣火爆,可一旦離了也就一聲不響地捲鋪蓋搬走了。

小曾的第二任夫人是一個北方女人,身材修長,幾乎和小曾一樣高;在樓梯上碰見,你才知道什麼叫作般配。兩口子又和我打招呼了。

“吃了嗎?”

“還沒有,你們呢?”

“我們也沒吃,去胡同口轉轉。”

後一句話是北方女人說的,她把巷子叫作胡同。北方女人不僅長得“大”,也很大方。兩個人互相挽著手,我上樓他們下樓,由於仰視效果,就像兩個門神立在我的上方。北方女人走下一級台階,和小曾同時側身讓我過去。自始至終他倆保持著並肩作戰的姿勢。

之後是裝修。可以說對門的裝修開創了一個裝修時代,從那以後樓內住戶的裝修才逐漸蔚然成風的。小曾家裝修是因為離婚又結婚,總得有一些新氣象,還因為他們家的那扇破門,去年的挂歷也翻到頭了。實際上他們也主要是加裝了一道防盜門,帶鋼櫺子的那種,從外面能看見裡面,看見裡面門上的破洞。那破洞自然進行了修補,換了一塊纖維板。此外大概也就粉刷了一下內牆。即便如此仍然鬧騰得不輕。就在大家難以忍受的時候,小曾家裝完了。而一旦裝完,平靜馬上降臨,小曾和北方女人從來沒有吵過架。鄰居們都說,小曾這回找對人了,家和萬事興嘛。

南下潮開始,周邊有不少年輕人辭職去了特區;

小曾在單位裡也是領潮流之先的,突然之間就從樓內消失了。北方女人仍能碰見,我一如既往地和她打招呼。對方就像小曾落單時一樣,頭一低從我身邊擠過去,臉上當然是含著笑意的。她只是笑笑,並不開口說話。也難怪,孤男寡女的的確需要避嫌。我很驚訝這女人的傳統,轉念一想,這可不就是她一貫的德行嗎?大約到了年關,小曾回來過節,小夫妻倆再次在樓道裡出現,我和小曾打招呼,北方女人也熱情插話。

“回來過年呀?

“嗯嗯,年後還要走。”

“南邊怎麼樣?”

“值得去闖闖,趁現在還年輕……”

“我支持他!”

後一句話是北方女人說的。小別胜新婚,他們仍然如此和諧,配合得更加默契。

大概有三四年,都是這樣的情形,小曾平均一年能回來一兩次。小曾不在的時候,北方女人深居簡出,偶爾在樓梯上碰見也不和我打招呼。小曾回來就不同了,北方女人容光煥發,搶著和我說話。這就形成了某種條件反射,單獨看見北方女人時我只是笑笑。我笑笑,她也笑笑,就這麼一笑而過,也算是一種禮貌。雖說是禮貌,但不免有一點尷尬,你說這門對門地住著……所以說,我還是很願意小曾回來的,回來的次數多一些,住得時間長一點,否則鄰里之間就生分了。

果然,小曾又回來了。這次和以往不同,小曾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腋下夾一個黑色公文包,只是臉上的金屬邊眼鏡沒有換。北方女人也裝束全變,就像是小曾從南邊帶回來的,而不太像是對門的女人,但她的確又是對門的女人。在樓梯上碰見這對“新人”,他們主動和我打招呼。

“出門談事啊?”

“啊?噢……這回得多住幾天吧?”

“這次我老公就不走啦!”

北方女人說的是“我老公”,而不是說“我愛人”,或者“我們這口子”,完全不是北方人的說法,甚至也不是此地的說法。我多少有點不適應。

“不走了?”

“好說,好說。”“老公”說,“我準備在本市註冊一個公司,把業務轉移過來。”

他揮了揮手上拿著的大哥大,就拽著“老婆”下樓去了。

小曾的確發了財,有車為證,他是開著一輛小麵包回來的。一次,小麵包行駛在下面的“胡同”裡,車速緩慢,駕駛座一側的車窗搖了下來,小曾探出半個身子,不停地向後看。他擔心後輪軋著扁擔籮筐。我們樓下的巷子是一個傳統的菜市場,從來沒有車輛經過;也是因為小曾剛開車不久,對自己的車技沒有把握吧。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知道小曾有車了。他是本市早擁有私家車的人,至少也是之一。

接下來又是裝修。小曾告訴我,他在裝修公司門面房,裝修家裡只是順便。這回的動靜很大,足足裝了一兩個月,又是砸牆,又是打電鑽。我因為就住對面,深受其害,但也不好說什麼。當時還沒有擾民這一說,在自己家裡折騰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何況每次在樓道裡碰見,小曾夫婦都會和我熱情打招呼。裝修完畢,兩口子力邀我去他們家參觀,我的天哪,怎麼說呢,他們家裝得就像宮殿一樣。後來我長了點見識,知道那並不像宮殿:進門就是一道牆,小曾說是照壁,上面用彩繪瓷磚拼貼的大概是安格爾的《泉》,性感得無法直視……廚房也明晃晃的,原來也貼滿瓷磚,只不過是白色的。這分明是洗浴中心的風格。後來這樣的洗浴中心在本市流行起來,我才見慣不怪有了正確的認識。

小曾家的門自然也換了,帶鋼櫺的防盜門換成了全密封鋼板的,裡面的纖維板門被一勞永逸地拆掉了。一切安排妥當,只等小曾的公司開張(據說在等一個帶八的吉日),趁有幾天空閒小曾去了一趟醫院,計劃把闌尾拿掉,也是個輕裝上陣的意思。沒想到小曾麻藥過敏,上了手術台就再沒有下來。

樓道裡突然一片安靜。這種靜不是小曾家裝修結束造成的靜,比那嚴重多了。我們都沒有聽到過北方女人的哭聲,她真是一個安靜的女人啊。再次在樓梯上碰見,對方恪守一個人不和我打招呼的默契,當然也沒有了笑容。她不僅不笑,也不朝我看,整個人就像不存在一樣,那麼大個子的女人從我身邊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有如一陣陰風。她穿一身黑,半邊臉被深色圍巾裹住,就像一團黑氣;飄過去後我站在樓梯口上,會愣上半天。

 

大概一年以後,對門又開始裝修。來了一個男的監工,一開始我認為是北方女人的親戚,但他吆喝工人時是純粹的本地口音。一次在樓道裡碰見,男人主動介紹說他姓陳,“多有打攪,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我恍然大悟,這應該是北方女人的對象,也許已經領過證了。但老陳和北方女人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要么是北方女人來拿什麼東西,要么老陳來給工人開門。裝修期間他們都不住對門(也沒法住)。直到工程結束,這對新人才雙雙登場,就像準備好了舞台。

裝修是大裝,聲勢不亞於一年以前。一包包的水泥扛進去,一袋一袋的建築垃圾運出來,碼放在七樓樓道裡,幾乎導致我無法出行。砸牆、鑽孔、撬瓷磚、磨地板,電鑽、電刨轟鳴……小曾的審美被徹底否定。裝好以後我沒有進去看過,但在那扇再次被換掉的防盜門的開關之際,我有機會一睹房間深處,小曾的照壁已經不復存在。一瞥之下老陳和北方女人的“新房”歲月靜好,其整潔、敞亮就像是高檔賓館的客房。開始新生活需要除舊佈新,我完全理解,只是覺得太浪費了。

又在樓梯上碰見對門的夫妻了,老陳不說了,我們已經打過招呼。北方女人竟然也開始和我說話。自然除去了一身黑,穿著和老陳相當搭配—老陳在機關上班,著裝比較保守,北方女人於是以素淨為主。只是身高有點問題。我注意到北方女人不再穿高跟鞋,換上了平跟的,這樣兩人就差不多高了。老陳無法從上面攬著對方的肩膀,那就互相挽著胳膊,依然十分地恩愛。

“上班去啊?”

“嗯嗯,你們這是?”

“我們也要上班,這不早上的空氣好,去公園裡溜達了一圈。”

後面一個長句子是北方女人說的。她仍然遵循著和我之間的默契,一個人的時候不開口,如果是兩個人必定和我說話,身邊是小曾還是老陳並不是一個問題。反正都是她丈夫,他們都是一對人。偶爾北方女人也會落單,獨自出現在樓梯上,她就笑笑向我致意,我也笑笑,就像當年一樣。

歲月在這棟大樓裡流過去,對門再也沒有裝修過(對門一共裝修過三次,都集中在這樓剛建起的五年內)。我是一次都沒有裝過,直到搬出這棟樓。但這會兒裝修的風氣已勢不可擋,樓裡一年四季都充斥著轟鳴聲,張家裝完李家裝,李家裝完王家裝,有時是幾家同時裝。整棟大樓就像一個建築工地。我們的希望,就是裝修的樓層離得遠一點。我說“我們”包含了我和對門,都住在七樓,“我們”成了名副其實的無辜者。有一天我也動了裝修的念頭,不是因為要結婚了,只是想報復一把。我在想,我要么不裝,要裝就大裝特裝,至少施工半年,砸掉所有的內牆,即使是承重牆也在所不惜(反正是頂層,承不承重也無所謂)。裝修是我的權利,如果不用可不就便宜了那些三番五次裝修的鄰居們了?

一般而言,裝修有三種原因:準備結婚、發財了(改善一下生活質量),或者搬遷(房子被賣給了新的住戶)。後兩種情況我都不沾邊,那就只有考慮結婚了。但一個人總不能因為報復所以裝修,更不能需要裝修而草率結婚吧?所以我也只是想了一想而已。對對門來說,則因為裝修的“指標”用完了,除非他們再離婚、再結婚,可老陳和北方女人的婚姻極其穩定,看不出要離婚、再婚的任何跡象,於是我們就成了同病相憐的人。偶爾碰見,沒話找話時也曾議論過裝修的事。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誰知道。至少也得按規定吧,這大過年的!”

“投訴也沒用,應該去報警。”

“報警也沒用,不是沒報過……哎,老江,你怎麼不結婚呢?”

後一句話是北方女人說的。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打探對方隱私的程度,但在此語境下北方女人完全不是那個意思。我立刻會意,說道:“我要么不結,要結的話看我不把這棟樓給翻過來!”

她竟然也聽懂了,說:“那我們就等你裝修了。”

他們家住我對面,如果我裝修,受害嚴重的顯然是他們。看來兩口子豁出去了。

一日,樓內突然安靜下來,就像在一個喧嘩不已的聚會上,突然大家都閉口不言了。所有人家的裝修都停止了。這是某種巧合,有概率可言的,幾乎像飛機失事一樣罕見、難以置信。我走下樓梯去上班,整個人不免恍惚,那份安靜和美好只是在這棟大樓剛建起來的時候曾經有過。陽光透過樓道外牆上的窗戶射入,鋪灑在階梯上,能聽見腳下的沓沓聲。對門的夫婦晨練歸來,我們簡單地打了招呼他們就上去了。我站在樓梯拐彎處,目送他倆的背影,彷彿又回到了十幾年前,小夫妻相親相愛,互相挎著胳膊……但是不對呀,這男的並不是當年的那個男的,女的也不是當年的女的,老陳不是小曾,北方女人也不是“小鳥依人”,可他們仍然是一對,進出於同一個門戶,對門的房子也從來沒有過戶過,沒有出售……我在想,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呢?這麼想的時候,我一面抓緊了樓梯扶手,否則的話真的會因為眩暈而摔倒,直到裝修的轟鳴聲又起。事後我才知道,經過北方女人的一再投訴和報警,鄰居們的裝修時間推遲到了八點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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