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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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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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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那天,我被懲罰不准吃晚餐,只好帶著憤恨上床睡覺。
沒想到,一覺醒來才發現,那竟也是爸媽最後一次處罰我……

繼《樂透》《鬼入侵》之後,
雪莉.傑克森遺留文壇的絕響!

☆喬伊斯‧卡洛‧奧茲◎專文後記。
☆李維菁(小說家),但唐謨(作家、影評人),神小風(作家),陳柏青(作家),馮品佳(交大外文系講座教授)◎屏息推薦


一棟高聳參天、遺世獨立的城堡
一對相依為命的姐妹,與一隻會說話的貓
幸福快樂地活在只有彼此知道的祕密裡……

一場中毒意外,讓瑪莉喵和姊姊成了孤兒。即使昔日滿屋子的人皆成幽魂,這對姊妹仍然不願離開她們的城堡……因為,外面那些人比鬼魂更可怕。

他們懷疑姊姊是兇手,覬覦這對姊妹的龐大家產,卻也對她們不為人知的黑暗面深深畏懼。從來不曾有人可以接近她們,直到這天,一個帶著善意的男人出現了,孤兒姊妹的家門即將被開啟……

雪莉.傑克森擅長描寫日常中荒謬疏離的片刻、人心最黑暗的想像,堪稱美國恐怖小說始祖。她的作品揭露了人們的內在暴力,也反映了日常生活的每個縫隙如何成為崩裂的起點。在《從此,我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裡面,她對於社會中階級、性別的深刻洞察力與描寫,令人一讀難忘,然而,這卻也是她遺留世界文壇的最後一本傑作。

作者簡介

雪莉.傑克森(Shirley Jackson,1916 –1965)/著
美國現代小說家,出生於舊金山。在她短暫的人生裡,她出版了六部長篇小說、一個劇本、一本詩集、四本童書和五十五篇短篇小說以及其他一些散文作品。她所遺留的作品雖不多,對後世文壇的影響卻難以想像。一些美國名家如史蒂芬.金,便極力推崇她,並將《燃燒的凝視》一書獻給這位大師。
雪莉.傑克森最知名的短篇小說〈樂透〉於1948年發表在《紐約客》雜誌,小說一刊登,迅即造成極大的迴響,被譽為「《紐約客雜誌》「有史以來無人能匹敵的最高人氣作品」。然而,雪莉對於自己作品卻從不多作評註及回應,儘管許多讀者不解其作品涵意,她仍然沉默以對,認為「已將該說的都寫在作品裡了」。如今她的作品仍收錄在美國中學課本中,《雪莉傑克森經典短篇小說選集──樂透》短篇小說集更是美國人的必讀文學經典。
她的作品有多部被拍成電影,例如大衛.塞爾夫所執導的《鬼入侵》即改編自她的長篇小說《The Haunting of Hill House》,同時它也是藍燈書屋「現代文庫」讀者票選出的二十世紀百大英文長篇小說之一。《從此,我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原英文書名為We Have Always Lived in the Castle)則是她在世的最後一部作品,本書出版三年後她便溘然長逝,據她後來的傳記作者所述,書中描寫的主角與她現實生活中的精神狀態關係密不可分,也為本書平添幾分懸疑色彩。

書摘/試閱

我的名字叫瑪莉.凱瑟琳.布萊克伍德。我十八歲,跟姊姊康思坦絲住在一起。我常常在想,再多一點點運氣我就該是一個天生自然的狼人,因為我兩隻手的中指長度完全一樣,不過我應該知足惜福。我不喜歡洗澡,不喜歡狗,不喜歡噪音。我喜歡我姊姊康思坦絲,喜歡約克公爵理查.金雀花,喜歡艾曼奈塔法洛迪斯。我家裡其他的人都死了。

上次我在廚房置物架上瞧見那幾本圖書館借來的書,已經逾期了五個月,早知道從此以後它們會一直在我們的置物架上,不知道當初我會不會選幾本別的書。我們很少移動東西;布萊克伍德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隨便移動東西的家族。我們只會做表面上的,短暫的移動,不管是書是花朵或是湯匙,我們全都一視同仁,對於擁有的所有物品總是原封不動。我們會打掃桌椅底下,床鋪底下,擦拭圖畫和照片,地毯和檯燈,但我們不會移動它們的位置;擺在媽媽化妝台上的玳瑁梳妝用具始終待在原位,連一分一毫都沒動過。布萊克伍德家的人始終都住在這棟屋子裡,我們的東西始終各就各位;布萊克伍德家只要有新媳婦進門,立刻就會給她一個專屬的位置,所以,我們布萊克伍德的屋子就隨著這些一層一層的往上加,而且,始終與世隔絕。

我把圖書館那幾本書帶進屋子的時間,是在四月下旬的一個星期五。星期五和星期二是頭痛日,因為我必須去村子裡。必須有人跑圖書館,上雜貨店;康思坦絲從來不出門,她連自己的花園都過不去,朱利安叔叔則是沒有辦法出門。所以一個星期跑兩趟村子不是驕傲,也不是執著,而是為了書和食物,就這麼簡單。不過,每次在回家之前,到史黛拉的小店裡喝杯咖啡倒稱得上是一種驕傲;我既然告訴自己這是一種驕傲,那就無論如何都得去史黛拉那裡了,不管我再怎麼想回家。當然,要是我過門不入,史黛拉也會看見我走過去,她會以為我怕了,而光是想到這個我就無法忍受。

「早,瑪莉.凱瑟琳,」史黛拉總是拿著濕抹布擦著櫃台說,「今天好嗎?」
「很好,謝謝。」
「康思坦絲.布萊克伍德,她身體好嗎?」
「很好,謝謝。」
「那『他』呢?」
「老樣子。黑咖啡,謝謝。」

要是有別人進來坐到櫃台邊,我就會不慌不忙的放下咖啡,離開座位,向史黛拉點頭道別。「保重啊。」我離開的時候她總是這麼說。
我選書很仔細。我們家裡當然有很多書;父親的書房裡有整整兩堵牆的書,我愛看童話和歷史故事,康思坦絲喜歡餐飲類的書。朱利安叔叔從來沒拿過一本書,可是晚上他讀報的時候,喜歡看著康思坦絲看書,有時候他會轉過頭看著她不停點頭。

「你在看什麼書,親愛的?好美的畫面,手裡捧著書的一位淑女。」
「我在看烹飪的藝術,朱利安叔叔。」
「太好了。」

當然,房間裡有朱利安叔叔在,我們絕對不會安靜的坐太久,就我的記憶所及,我和康思坦絲從來沒翻過擱在置物架上那幾本圖書館借來的書。那是一個晴朗的四月天早晨,我走出圖書館;陽光普照,藏不住的春色突兀的顯現在一堆堆的垃圾堆裡。我記得當時我站在圖書館的台階上,抱著書,凝望著伸向天際、滿含綠意的樹梢,心中一如往常般的祈禱著,但願我能直接從天空走回家,但願我再也不要走過這座村莊。下了圖書館的台階,我也可以直接穿過馬路,從對街走到雜貨店,只是這麼一來我就必須經過百貨商店和坐在店門口的那些男人。在這個村子裡,男人看起來都很年輕,而且長舌,女人個個都是一臉的風霜,默默的站在一旁守候著那些男人,等他們哈拉完了起身回家。我出了圖書館,可以順著這一邊走到雜貨店正對面再過街;這是最好的走法,雖然這樣我得經過郵局和羅契斯特的大屋,以及哈勒一家人帶回來放在屋前的那一大堆破銅爛鐵,破車子、空瓦斯桶、舊床墊、各種類型的管線和各式各樣的舊澡盆──我絕對相信──他們簡直愛死了這些爛東西。

從前,羅契斯特大屋是村子裡最可愛的一棟屋子,屋子裡有鑲了胡桃木的圖書室,二樓有舞廳和栽種著各色玫瑰花的陽台;我們的母親在這裡出生,照理說這屋子應當屬於康思坦絲的。我認為經過郵局和羅契斯特大屋是比較安全的路線,但我不愛看這棟我母親住過的房子。早上,靠這一邊的街道通常很冷清,因為比較陰暗,只是我從雜貨店出來的時候就非得經過百貨商店才回得了家,不管來或去,只要經過這裡我就受不了。

村子外,在山丘路大河路還有老山上的人都蓋了新家,就像克拉克和開靈頓他們。這些人必須穿過村子才能到達山丘路和大河路,因為村子的主大街也是越州的公路幹線,克拉克家的幾個孩子和開靈頓家的男孩都讀私立學校,山丘路上每戶人家廚房裡的食材都由小鎮和城裡送過來;郵件是由村子裡的郵局派車先送到大河路,再轉上老山,只是老山上的人必須跑到鎮上去寄信,大河路上的人得去城裡理髮。

我始終很疑惑,村子裡的人,那些住在公路和小溪路破屋子裡的人,為什麼看到克拉克或開靈頓他們開車經過的時候會微笑揮手;要是海倫.克拉克走進了艾伯特的雜貨店買一罐番茄醬或是一磅廚子忘記買的咖啡,店裡每個人都會跟她說「早安」,還附帶一句「今天天氣很好」。克拉克家的屋子比較新,但絕對沒有布萊克伍德家的屋子好。我們父親當初是村子裡買鋼琴回家的第一人。開靈頓家擁有一間紙廠,但是公路和大河之間的土地全部歸布萊克伍德家所有。村子裡的市政廳由老山的謝佛家捐助,一棟白色帶尖頂的建築,位在綠意盎然的草坪上,正前方有一尊大砲。當時有一個說法,為了配合這座市政廳訂定了一些地區變更條例,準備把小溪路上的違章建築全部拆除,重建整個村子,結果沒有一個人動手;也許他們認為如果一動手,布萊克伍德家就會在市政會議上開炮了。村民們在市政廳領取打獵和釣魚的執照,克拉克、開靈頓和謝佛三大家族每年都出席市政會議一次,以投票方式表決,希望把哈勒的垃圾場逐出主大街,把百貨商店門前的幾張長凳移走,而每年村民們都歡天喜地的以多數反對票勝出。過了市政廳,往左,就是布萊克伍德路,也就是回家的路。布萊克伍德路以大圓環的方式兜著布萊克伍德的私有地,我們父親把整條布萊克伍德路的每一吋路面都豎起了鐵絲網。離市政廳不遠有一塊黑色的大石頭,這塊石頭清楚的標示著小路的入口,我只要打開入口處的大門走進去,再把門鎖好,穿過樹林,就到家了。

村子裡的人一直很討厭我們。

我上街採買的時候會玩遊戲。我想到小孩子們愛玩的一種遊戲,在一塊板子上劃分很多小空格,玩的人按照擲骰子來決定走幾格。這個遊戲有很多危險,譬如「失掉一分」或是「往回走四格」或是「回到起點」;也有一些好處,像是「前進三格」或是「多走一步」。圖書館是我的起點,黑石頭是我的目標。我必須先走上主大街,穿過馬路,順著大街的另一邊一直走,走到了黑石頭才算贏。我開始很順利,沿著空蕩蕩的主大街安全的拐個大彎,好的開始意味著有個不錯的好日子;有時候確實如此,可是春天的早晨就很難說。如果真是個特別好的日子,事後我會以一件珠寶首飾表示謝意。

遊戲開始的時候我走得很快,深呼吸向前走絕不左顧右盼;我手裡拿著圖書館借的書和購物袋,我專注的看著自己的腳一前一後的移 ──塞在我媽媽褐色舊皮鞋裡的兩隻腳。我覺得郵局裡有人在偷看我──我們不收郵件,不裝電話;早在六年前,這兩件事就已經讓人無法忍受──我倒是可以忍受郵局的人偷瞄;那個人是老小姐達登,她從來不像其他人那樣瞪著眼看,她只從百葉窗或是窗簾布後面偷瞄。我從來不看羅契斯特的宅子。一想到我們的媽媽在那裡出生就令我難受。有時候我會懷疑,哈勒那一家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住的屋子本來應該歸康思坦絲所有?他們的院子裡總是有擠壓洋鐵罐頭的噪音,聲音大到連我走過他們都聽不見。或許哈勒他們認為噪音可以驅走惡魔吧,也或許他們認為那是美妙又悅耳的音樂吧;很可能他們屋子裡的情況也跟他們屋子外面一個樣:坐在破舊的老浴缸裡,把破盤子擱在福特汽車的破殼子上一面吃著晚餐,一面敲著罐頭,大呼小叫的說著話。哈勒家的人行道上永遠堆著一堆的汙泥。

直接過這條街(少轉一個彎,失一分),正對面就是雜貨店。每次在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我總是很猶豫,有一種手足無措,被人看個精光的感覺。主大街的車流絕大多數都會經過這兒,小車大車卡車都得經過村子,因為公路的關係,所以那些司機不可能不看到我;隨便一輛車子經過,我就能感覺開車司機瞟過來的邪惡眼神,我常常想,如果這時候我踩下街沿站到馬路上會怎樣?車子會不會衝著我來個飛快的急轉彎?或者只是為了嚇嚇我,只是想看我嚇得跳起來的樣子?然後,四面八方就會冒出一大片的訕笑聲,包括郵局的百葉窗後面,百貨商店的前面,還有,雜貨鋪子門口張望的那些女人,所有的人都在看,幸災樂禍的看著瑪莉.凱瑟琳.布萊克伍德在馬路上閃躲車子。我常常因此而失掉兩三分,就為了太過小心,非要等到兩邊的來車都淨空了才肯走的緣故。

我走出陰暗,走到路中心,走進燦爛又魅惑人的四月陽光裡;到了七月天,路面因為熱變得軟軟的,我的腳會黏在上面,過馬路就更加的危險(瑪莉.凱瑟琳.布萊克伍德,她一隻腳黏在柏油上了,車子開過來她就不敢走了;快回頭,重新再走一次),那些建築物也更加的醜陋。整個村子就是一個樣本,一個時代,一個風格;好像這兒的人就是需要這份醜陋,就是為這份醜陋而活。房子,店家似乎在虛應故事,胡亂匆忙的提供賤民們一個庇護所,羅契斯特大屋和布萊克伍德大屋,甚至連市政廳也都像是從別的一些生活優渥的地點匆忙之間搬過來的。說不定這些屋子是被「抓」來的──說不定是為了懲罰羅契斯特和布萊克伍德家族,懲罰他們不為人知的壞心眼?──把它們當囚犯似的關在這個村子裡;說不定它們的腐敗正符合了村民們要的這份醜陋。主大街上的店鋪整排都是一成不變的灰。店東都住在店家的樓上,一整排兩層樓的公寓,二樓的窗簾也是清一色的慘白,毫無生氣;就算曾經有過彩色的念頭,在這個村子裡也立刻就會熄滅。村子裡的醜陋跟布萊克伍德家絕對沾不上邊;村民屬於這裡,這村子是唯一最適合他們住的地方。
每當我走在這排店鋪前面,我總是想到腐敗兩個字;我想到邪惡又徹底的腐敗由內而外的侵蝕著,殘害著。我真希望它一舉毀掉這個村子。

我照著採購單買東西;每星期二和星期五,康思坦絲在我出門之前就先把明細列好了。村子裡的人對於我們總是那麼有錢、什麼都買得起的這件事特別反感;當然,我們的錢是從銀行提出來的,我知道他們都以為我們把錢藏在屋子裡,好像我們有一大堆的金幣,每天晚上我和康思坦絲還有朱利安叔叔就坐在那裡,把圖書館借來的書擱在一旁,只管把玩那些金幣,我們的手在成堆的金幣裡翻來搗去,又數又疊又堆,在上了鎖的房門背後放肆的大笑。我猜想村子裡一定有很多壞心眼的人在偷偷覬覦我們家的金幣,可是他們膽小懦弱,又很怕我們布萊克伍德家。每次我從購物袋裡取出採購單的時候,總是連著錢包也一起,雜貨店的艾伯特知道我帶了錢,他當然沒辦法不賣東西給我。

不管當時在雜貨店看店的是誰都沒關係,我總是第一個被招呼的;不管當時是艾伯特先生或是他那個貪心的黃臉婆,總是立刻趕過來,不管他們原來待在店裡的哪裡,也會立刻把我要的東西全數備齊。學校放暑假的時候,他們的大兒子有時會在店裡幫忙,但是他們照樣會趕過來,不讓他招呼我。有一回店裡有個小女孩 ──小孩子當然不清楚村子裡的事情──她挨得我很近,艾伯特太太立刻把她拽開,動作非常粗暴,惹得小女孩尖叫,當下店裡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最後艾伯特太太終於吸了一口氣說,「還需要什麼別的嗎?」每次只要有小孩子靠近,我總是站得筆直僵硬,因為,我怕他們。我怕他們碰我,我怕那些小孩的母親會像一群老鷹似的撲過來──這是我心中一直存在的一個畫面:一群大鳥從天而降,用牠們的利爪攻擊撕扯。今天要幫康思坦絲買的東西非常多,運氣不錯,店裡一個小孩也沒有,女人也不多;我賺到了一步,我一面想著,一面對艾伯特先生說,「早安。」

他朝我點個頭。他不可能不跟我打招呼,店裡那些女人都在看。我背對著她們,可以感覺到她們就站在我背後,手裡拿著一個罐頭或是半袋子的餅乾或是一顆萵苣,現在誰都不願意走開,非要等到我走出了店門,她們才開始談論,她們才會回到日常的生活。杜那太太站在很裡面,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了,我始終很懷疑,她會不會是知道我要來而故意在這兒等著,因為她每次都很想找話說;她是其中少數幾個會開口說話的人。

「一隻烤雞。」我對艾伯特先生說。他那個貪心的老婆站在店的另外一頭,她打開冰箱,取出一隻雞開始打包。「一隻小羊腿,」我說,「春天一到,朱利安叔叔就想吃烤羊腿。」其實我可以不說,我知道,店裡響起了一陣細小的,像尖叫似的驚喘。假如我說出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想,肯定會把她們嚇得跟兔子一樣的逃出去,只不過她們仍舊會聚在一起,站在外面監視我。「洋蔥,」我很有禮貌的對艾伯特先生說,「咖啡,麵包,麵粉。核桃,」我說,「還有糖。我們最缺糖。」我背後有一聲輕輕的不懷好意的笑聲,艾伯特先生朝我後面瞄了一眼,再把眼光回到排列在櫃台上的各項物品。艾伯特太太一會兒就會把包裹好的雞和羊腿拿來跟其他的物品擺在一起;在我離開之前根本不必轉身。「四品脫牛奶,」我說,「半品脫奶油,一磅牛油。」哈瑞斯家打從六年前開始就不再幫我們送奶製品,現在我都得在雜貨店裡買牛奶和牛油。「一打雞蛋。」康思坦絲忘記把雞蛋列在清單上,家裡只剩下兩顆雞蛋了。「一盒花生糖。」我說;朱利安叔叔今天晚上可以對著稿紙喀滋喀滋的大嚼特嚼,黏了一嘴牙上床睡覺。

「布萊克伍德家最會布置餐桌了。」是杜那太太,就在我背後的某個位置發聲,有個人在咯咯笑,另外一個說「噓」。我絕不回頭;用不著正面對上這些人臉上的晦氣和討厭的眼神,我也知道她們全都聚在我背後。我祝你們全部死掉,我想著,我好想大聲說出來。康思坦絲說,「絕對不要讓她們看出你很在乎,」她還說,「只要你露出一絲在乎的樣子,她們更會變本加厲。」這可能是真的,不過我真的希望她們全部死掉。我一直希望哪一天早上走進雜貨店,看見他們全部,甚至包括艾伯特夫婦,還有那些小孩,全部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然後死掉。那我就可以自己動手拿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著,我要把他們的屍體踩在腳下,我想要什麼就從貨架上拿什麼,拿夠了再回家,說不定我還會對著躺在地上的杜那太太踢上一腳。對於這些想法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只希望夢想成真。「恨他們是不對的,」康思坦絲說,「那只會使你變得更弱。」可是我就是恨他們,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要生出這些人來,簡直太不值了。

艾伯特先生把我買的雜貨都放在櫃台上,眼神放空的看著遠處,等著。「今天就這些了。」我告訴他,他並不看我,只顧著把價錢一一的寫在紙條上,加總起來,再把紙條遞給我,讓我知道他確實沒有欺騙我。我總是仔仔細細的核對他結算的數字,儘管他從來沒出過錯;我實在也找不出什麼碴,不過我還是照我的規矩做。這些貨品把購物袋和一只提袋都塞得滿滿的,我除了自己拎回家沒有其他辦法。絕不會有誰肯出手幫忙我,就算我願意接受。

輸了兩步。抱著圖書館借來的書和一大堆雜貨,我慢慢吞吞的走著,等會兒我得走上人行道,走過百貨商店,再走進史黛拉的簡餐店。我在雜貨店的門口停下來,先讓自己定定神。我背後那些小小的騷動聲和咳嗽聲又開始了。他們又準備談論了,艾伯特夫婦這會兒很可能鬆了一口大氣,正隔著店面互相對看著。我使勁的繃著臉。今天我要把我們的午餐移到花園裡去吃,我心裡盤算著,眼睛仍舊留意著腳下的路──母親那雙褐色的鞋子在地上一起一落──而我心裡卻在布置餐桌,用綠色的桌布,黃色的餐盤,草莓放在白色的碗裡。黃色的餐盤,我邊想邊走,我感覺到那些男人在盯著我看,朱利安叔叔會有一盤好吃的滑蛋吐司,我一定要記得讓康思坦絲幫他披上大圍巾,因為現在還是早春。不必用眼睛我也能看見他們的笑臉和手勢;我祝他們全部死掉,我要踩著他們的屍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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