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0
0
即日起~6/30,暑期閱讀書展,好書7折起
誘捕拒愛浪子
滿額折

誘捕拒愛浪子

商品資訊

定價
:NT$ 180 元
優惠價
90162
絕版無法訂購
相關商品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是她自作多情?還是他另有隱情?
且看單純溫柔的千金女,如何計誘陰冷內斂的黑幫浪子對她──訴衷情!

「如果我有辦法逼出他的心意,妳願意犧牲一切嗎?」
雖然在他的眼中看不見任何對她的思念,
但是,八年來,他的皮夾裡卻只出現過她的照片,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御秀雨,堂堂的御門幫千金,怎能不戰而敗、懦弱退縮,
這一次,即使會遍體鱗傷,她都要逼出他的真心………
他何嘗不想愛她、不想獨占她,只是,身為御門幫的未來幫主,
於理,她是幫主的掌上明珠,而他卻背負著還不清的恩情;
於情,他所處的險惡世界,只會害她隨時面臨危險,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壓抑內心的渴望,狠心拒絕她。
不過,面對她不斷丟出的「小招數」,他能招架得住嗎?

作者簡介

席雪
 
作家簡介 :
一個外表與個性迥異的女人。
第一眼印象──乖巧文靜、有氣質?!(可能吧……汗顏)
認識後發現──這女人簡直是瘋子!
 
祕密檔案 :
星座:萬獸之王
血型:AB型
暱稱:席雪、席小雪、蕃茄……(各位叫得開心就好)
個性:無厘頭、莫名其妙的傢伙。
興趣:寫作、吃喝玩樂、看書、觀察人類。
最喜歡的食物:講不完。
最喜歡的小說:能引起我共鳴的都喜歡。
最喜歡的作者:ㄟ……寫的書好看的作者我就喜歡。
最想寫的故事:家庭劇,其實我很喜歡寫一個大家庭內所有人的愛情故事,親人間的互動模式,簡而言之,就是韓劇那種百來集的故事啦><!
寫不出稿時會做哪些事:聽音樂、觀察人類,或者消極點,先丟著好了。
平日最喜歡在什麼時段寫稿:一個人的時候隨時都能寫,我喜歡營造寫稿的氣氛與情緒,所以可能會先找間咖啡店用紙筆打草稿。
寫作時有哪些怪癖:會把自己催眠成男女主角,然後寫到激動處就一邊哭一邊講內容的對白,融入劇情。(妳簡直就是有病!常常嚇到進房間的媽媽,還以為妳人生出了什麼問題!)
 
作家訪問 :
Q:對愛情的看法:
A:雖然愛情有很多不同的模式,但它永遠只能雙向成立,要相互付出、相互守候,否則一個人,描繪不出它的美滿。
Q:想對讀者說什麼:
A:或許我所描寫的愛情,未必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故事,但如果某天你翻閱我的書,發現裡頭的故事寫出了你的心情,讓你能隨著它歡笑、落淚、幸福,那我就會很開心了。 
 
作品集 :
戀戀情深058-糖果咬一口
戀戀情深064-上勾吧,總裁!
戀戀情深068-金童槓上玉女
戀戀情深075-誘捕拒愛浪子
戀戀情深084-惡魔的所愛
戀戀情深094-熟女嫁不嫁?
戀戀情深098-惹君心(囍花嫁之三)
戀戀情深135-緣起不滅(緣定今生之一)
戀戀情深141-練習愛妳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兩輛黑色的高級轎車依序暫停在國際機場外,前後車門在下一刻打開,不久,四位身著整齊嚴謹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下車。
他們先是排列站立,面容皆不苟言笑,直到其中一位帶頭男子踏起沉穩步伐,往機場內走去,剩下的三位迅速尾隨在後,謹守秩序的步履規律,一看便知訓練有素。
機場內,流動人潮紛紛對他們行注目禮,並非因為他們身上嚴酷的氣息,而是全集中於那位領隊的男人。
那亦正亦邪的陰柔面孔,濃而不粗獷的劍眉下,一雙狹長眼眸內斂且蘊含深意,似幽湖碧潭,一望便難以自拔,挺直秀氣的鼻樑,薄厚適中的溫潤唇瓣,嘴角不笑而揚,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流竄全身。
男人停下腳步揚袖,視線輕掃腕錶時間,他朝最靠近自己身後的男人低語:「時間到了嗎?」
「飛機誤點五分鐘左右。」
點頭,斂起眸,結束對話,一行人靜待。
路人們投以興味目光,好奇架式十足的四個大男人究竟在等待何方神聖?
五分鐘過後,出關口,一位身襲白色雪紡紗洋裝,貌如天使般純潔,裸露的肌膚白皙透亮,背後一片墨色髮瀑披肩,左手提著厚重單件行囊的窈窕女子出現。她所散發出的光彩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就怕褻瀆了其無瑕美麗。
黑與白的靠近,讓眾人焦點片刻不移,期待他們即將要擦出的精采火花。
然而,當距離拉近剩下幾步之遙,天使開始緩下腳步,那雙黑珍珠般奪目的大眼,透出不可置信,隨即又佈上氤氳,戲劇化的情緒轉變,只在瞬間。
為首的男人瞧見她神色,頓足,如此距離,百合清香飄入鼻息,他定住眸,而她則以柔軟目光注視,其中有著難以言明的疑問。
四目相交,他們沉靜不語,身後的三位也沒敢多說。
直到良久,天使主動邁步,走至男人跟前,凝望住那雙深遂,艷紅輕吐:「為什麼?」
短短三個字,背後追溯著十多年微妙的短暫緣分與回憶……

* * * * * * * * * * * * * * *

國小校園內安靜一隅,鞦韆旁的鳳凰花樹,此刻正是畢業時節,鳳凰花開,幾朵翩翩而落,偶爾隨微風起舞紛飛,此等美景,不易受年幼學童們的欣賞注意。
但言秀宇卻注意到了,雖然今年才快要升上五年級,但由於家庭背景因素,導致他比一般同年齡的小孩都要成熟穩重,心思自然也就敏銳細膩。
他從幾天前,便開始習慣於放學後來到這兒樹下,席地而坐,邊欣賞景緻,邊閱讀書籍,往往待到月兒高掛於天空才返家。說他不愛回家,其實也不然,可是家庭環境與氣氛都不好,不僅無法專心讀書,更別提能有什麼放鬆的自由空間。
所以,他喜歡來這裡,唯有在此,才能使得他的心靈與身體短暫放鬆。
不過今天,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低頭專心唸書的言秀宇,被一股百合花的芳香給轉移注意,他驀然抬頭,看見一雙燦亮黑瞳。
「妳……」無法不訝異,敏感的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眼前的女孩是在何時靠近的。
但……或許,這也是情有可原,因為眼前以白色緞帶綁著公主頭的女孩,不論是氣息亦或是樣貌,都似純潔無瑕的天使,讓人很難不傻氣地揉揉眼,確定其真實性。
女孩笑盈盈地垂首望向他,悅耳的話語聲揚起:「你好!」
言秀宇仰著頭,將她的一切收納眼底,一股想珍藏住她的衝動氾濫,他不解這是何等心情,卻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強烈感覺。
「妳是誰?」
「我叫秀雨。」
「哪個『ㄩˇ』?」跟他一樣的名?
「雨天的『雨』。」
「我……」他想自我介紹,卻被截斷了話。
「我知道,你也叫秀宇,宇宙的『宇』。」秀雨笑得好美麗。
「妳怎麼會知道?」
「你很有名,大家都知道。」
「言秀宇」這個名字,紅遍全學校,不僅僅是品學兼優,還因為他稚氣俊美的模樣。所以,她當然知道,但這並不是她注意他的原因。
「妳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笑容飛揚,秀雨點頭,「對呀,我今年要升四年級。」
其實她也很有名,雖然功課平平,但因為有著不平凡的美貌,所以也頗有名氣。不過,只大她一歲的言秀宇會不識得她,並不意外,因為早有耳聞他除了讀書,對其他事物都不感興趣。
挑眉,言秀宇有些不相信,莫非真是他生活得太過自我?否則為何與這樣宛若天使的女孩同校了四年,他既沒有聽說,也不曾見過。
收拾思緒,他問:「放學了,妳怎麼會來這裡?」一個女孩子,還長得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下課放學,她父母沒急著用專車將她接送回家嗎?
「那你呢?」
「我習慣來這裡讀書。」
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課本,秀雨沉吟片刻後,問道:「那以後我也可以習慣來這裡嗎?」
「妳為什麼想來這裡?」他可不認為她是因為這裡鳳凰花開得美麗才想來的。
「因為……有你啊。」偏頭,她坦然說出心裡話,又指指一旁,「還有鞦韆。」
「妳來是想盪鞦韆?」言秀宇自動把她第一個理由給省略。
「嗯。」應聲,秀雨快步至鞦韆坐下,輕輕盪了起來。
她瀑布般的長髮隨著搖動起風飛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度,淡淡香氣繚繞,震盪心扉。
他看著她,移不開視線,仍然難以置信,他比一般年齡小孩都還要早認識到的難堪世界中,竟然會讓他遇見天使般的女孩。
發覺他專注的眸光,秀雨不僅沒有羞紅臉,反而朝他招手,要求道:「幫我推鞦韆好嗎?」
沒有回答,言秀宇直接放下手中的書向她身後走去,以溫柔力道推動著她纖細的脊背。
「再高、再高。」她要求,「我想飛上天。」
飛上天?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因為是她,所以他願意幫忙,而且也願意無知的相信,她是天使,總有一天她會飛。
於是,從這天起,秀雨天天放學後都來到鞦韆旁的鳳凰花樹下,天天都會看見言秀宇,他天天都幫著想無憂無慮飛上天的她推鞦韆。
好幾次,言秀宇想問她為何放學沒回家,但深怕一問出口,天使會消失,再也見不到。
於是,他開始有心留意她的所有事情,發現她其實很有名氣,到處都可以打聽到她的消息:她是富家千金,是在溫室中備受呵護的美麗花朵。
然後,暑假來臨,言秀宇依舊天天到鳳凰花樹下,花開花謝,他卻再也等不到天使。直到開學後才得知,她轉學出國了。
就這樣,他悄悄將她收藏在心底,年復一年,有空就會想念,但多半時間,他都忙碌,忙著讀書賺錢。
自從國中開始,一路升學到高中,由於家裡不再有能力供應費用,所以每學期都必須靠申請各式各樣的獎助學金,或比賽獎金解決學費問題,他沒空關心其他,沒空休閒娛樂,讀書和打工便是他的全部。
才升上高三,他就已經開始計畫上大學後,如何有效地在短時間內取得學位,如果學校有提供交換留學生名額,或許還能有機會出國深造,好歹這幾年打工兼運用投資小額股票,也存了一些錢在身邊。
有了這樣的打算,讓他更加沒有閒暇時間,就連花一兩分鐘與同學聊天、聽八卦他都嫌浪費。
然而,當一個熟悉名字落入他耳裡時,深埋於心的一段過往回憶被開啟,讓他停下忙碌,竟破天荒地攔下同學,「你們在說誰?」
走廊上,甲同學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一向都對任何事漠不關心的言秀宇竟然好奇八卦!
乙同學顯然消化反應較快,趕緊送上八卦,「就是最近剛轉學進二年B班的御秀雨啊,其實我老早就想跟你說了,你跟她同名耶,雖然字是不同啦,但是也夠特別了。跟你說喔,她不僅是有錢人家的千金,還是個超級正妹,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的美貌啦!」他吹了口口哨,「誰要是能將她追到手,走路都會有風。」
超級正妹?言秀宇微微攏眉,用這等形容詞形容他心目中的天使,簡直就是有損她的清靈純潔。
他從沒忘過她,雖然世界上同名的人不只一兩個,但他相信是她不會錯了。
一陣喧鬧聲,打斷言秀宇的思緒,乙同學拍拍他的肩,指指一樓操場圍觀人群中的一抹纖細,「說人人到,就是她啦!超正的對吧?」
順著方向往樓下看去,言秀宇一瞬也不瞬的盯住人群中的她,靜默地沒出聲。不知是否有心電感應,突然,一樓的御秀雨抬起頭往二樓看,兩人的視線頓時遙遙相對。
胸口一擊,言秀宇緩緩神色,表面平靜,內心卻暗潮洶湧,隔了七年,再看見她,他依舊感到不可思議。她的美麗更勝,她的氣質更加脫俗,不管這世界如何變遷,仍舊改變不了她的無瑕。
而他們之間,莫非有所謂的前世今生?否則,怎會一再輕易地勾起他的悸動。
輕輕揚起嘴角,御秀雨笑了,笑得扣人心弦,眾人們四處張望尋找讓她綻放笑靨的原因,最後,視線向上看,找到佇立於二樓走廊的言秀宇。
校花看著校草,還笑得這般燦爛,一竿子男同學、女同學心碎了。金童玉女組合,誰可匹敵?
言秀宇耳邊聽著同學們鼓譟的聲音,慫恿他主動接近,但捏緊手中的外籍原文書,衝動被壓抑。
為何要壓抑?她的笑容為他燦爛,她的眼神露骨直接,她在邀請他靠近不是嗎?
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是的,就是這句話提醒他,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她是環境優渥的千金小姐,而他的處境……還不只是窮人家之子般簡單。
收回視線,不想了,他們不該有更多交會,從前那股強烈想珍藏天使的渴望,隨著年齡越長、思慮越深,越能了解其間的遙遠差距,以他的條件,存有妄想恐怕是不被允許的。
言秀宇移開眸光,讓操場上仰望的御秀雨眉心微攏,她輕輕無聲開口:「望著我啊,別轉頭。」
言秀宇沒瞧見她的失落,不顧其他人的叫喚,頭一轉,照例前往圖書館。

* * * * * * * * * * * * * * *

台灣詭譎多變的天氣,上午明明艷陽高照,怎麼才過一、兩個小時,便開始下起午後陣雨,雨勢忽強忽弱,不顧學生們沒攜帶雨具的抗議聲,一直到放學時仍不肯停歇。
雖然天氣預報有時僅供參考,但言秀宇一向細心,會為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下雨機率做足準備,因此他不受影響,在多半學生們還等在教室裡不知如何是好時,撐著傘,先行離開。
就在快接近校門口時,一股熟悉百合香竄入鼻息,他偏首,還未細看匆忙人影,便快一步準確地抓住了就要與他擦肩而過人兒的手腕。
御秀雨回首,幾乎濕透的秀髮黏著白皙頰畔,模樣雖然狼狽,卻增添楚楚可憐。
「妳……」一股心疼哽在喉頭,言秀宇緊抓住她的手,忘了界線、忘了顧忌,不放。
御秀雨沒想掙脫,看著他,眉眼慣笑。
「為什麼不撐傘?」心中的疑問直接省略,好似他們不曾失聯七年之久。
「因為沒有傘。」
即便如此,她是千金之軀,為何需要冒雨?為何不請人到教室接送?
種種疑問,言秀宇都沒問出口,只將她拉至身旁,挪了傘,體貼地為她遮風避雨,而自己則一大半在傘外淋雨。
「你要送我一程?」
「對。」
緊靠著他,御秀雨面露安心,「太好了,你還是跟記憶中一樣的溫柔。」
她還記得他,沒忘。這是早就該知道的事實不是嗎?
從今天中午的一次眼神交會,他就該知道,但是嘴角仍忍不住為她的親口證實而飛揚。
「妳為什麼不曾對我提及妳要轉學?」言秀宇不自覺地脫口問。
「因為我沒想到,我們會分開得那麼快。」沒頭沒尾的問句,他們卻有好默契。
她的回答,令他心頭流過一股暖意。
「從我得知自己要離開,到我離開,時間快到來不及告訴你。」那時候他們只知道彼此姓名,除了鳳凰花樹下,沒有任何聯絡方式。
頓了頓,她淺笑,「我懷念你幫我推鞦韆,可惜,今天不是好晴天。」如果放晴,她想要他陪著一起重溫童年。
聽出她的意思,言秀宇暗自埋怨起雨天。
「你怪我嗎?」她想,說不定他怪她,所以今天中午,他才不下樓找她,撇頭離去。
「不怪。」只是一直想念。
這個回答,讓御秀雨的笑容加了糖,溢發甜蜜。「總算鬆了一口氣。」
聞言,言秀宇挑眉,似笑非笑地睨她,「什麼?」
「我一直惦記著,就怕你怪我。好險你沒有,否則我會很傷心。」
「有那麼嚴重?」不過是萍水相逢,不是嗎?
「你是不是在想,我們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交情既不深,也不該有這般惦記。」
是默契,還是心有靈犀?她竟然一語說中他的想法。
「不是嗎?」難道他誤會了。
「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那可是我度過最快樂的一段時光耶。」她咕噥,那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我沒忘記過你喔,你知道吧!」
「嗯。」言秀宇想不到,她記著他,一如他記著她,心頭溫熱不已。
回視,御秀雨細看他容顏,「早就知道你會越來越帥,但沒想到比我預期的還要帥。」
「是嗎?」他從不在意自己長得是哪副模樣。
「當然啊。」
與她在一起,令他向來緊繃的情緒放鬆,難得興致地問:「所以,妳是因為我長得帥,才相認的嗎?」
然而他隨意的問話,卻令御秀雨莫名認真,「才不是。」
望向她,他頓了半晌,「不然……」
「啊!」沒等他說完,她就搶先轉移話題,「你說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
抬首仰望灰色天空,言秀宇順著她回答:「大概還要一陣子吧。」
「你忙嗎?」
「不忙。」他該準備去打工,但……捨不得走,他想多待片刻。
「那麼,陪我好嗎?」她的眸中,閃動渴求,她想要他的陪伴,毫不掩飾。
「好。」不用任何說服的言語,他的心裡老早就清楚決定。
站在校門口旁左側的接送區,他們談天說地,在接送御秀雨的轎車到來之前,把握每分每秒相處的時間,好似過了這刻,他們再無機會。
幾句暢談,言秀宇更加認識御秀雨,知道她有顆堅定的心,堅持心中所想;他欣賞她有理想、有遠見、有獨特生活觀,逐夢踏實。
片刻相處,愛情發酵,不只為她的外表,更為那豐盈的心靈。他信了所謂的前世今生,因為二度相會,他就喜歡她,莫名的很深、很深,好似今生他們本就該互相相屬。
直到黑色轎車緩緩停靠,他們匆匆道別,來不及索取聯絡方式,不捨在他們眼中清晰可見,但無妨,他們期待下個禮拜一,希望會是好天氣。
言秀宇凝望著轎車駛離,轉彎消失蹤影,心中的想法如天氣變化般驟然改變。
或許,不是不可能,如果他能夠再加倍努力,追上她的腳步,走進她的世界,有能力給予豐衣足食的生活,到時,倘若她的心也跟他一樣,那他們之間便再無所顧忌與阻礙。
然而,他千思萬算,卻料不到她又再次離開,雨天的相逢僅是曇花一現,而這次,面對無可預知的未來,他對緣分已沒了把握。
隨著命運的河流,人、事、物轉眼變遷……

第二章
「為什麼?」
他們之間的距離剩下一步之遙,御秀雨專注地凝視著久違了八年再相見的男人,眼前的臉孔,這麼些年,她沒忘記過,一直牢牢地烙在心裡。
言秀宇直視著她,眼底平靜無波,不似她的激動,側首,他吩咐:「幫小姐拿行李。」
位於身後的一位男子趕緊移動上前,接過御秀雨手中的厚重行李。
「小姐,接送的轎車已在機場外等候,請跟我來。」揚手比了一個請的動作,他腳跟一旋,準備舉步。
御秀雨拉住他,急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回首,言秀宇淡然挑眉,「什麼?」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不答反問。
御秀雨直視著他的眼……沒有、完全沒有,這怎麼可能!?
他的眼中,絲毫沒有對她的懷念,更別說是再次相見的熟悉與激動,他像是沒看過她、不認識她。
「是我的容貌改變了嗎?」變得讓他認不出來了嗎?
「小姐,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吧?」言秀宇冷然地看著她。
「你不記得我了?」她激動地上前揪住他的西裝。
「我該記得嗎?」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鳳凰花樹下?雨天?」
言秀宇靜默不語,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要我再說清楚一點嗎?」她急切地搜尋他眼中可能一閃而逝的情緒,「你幫我推鞦韆,你還記得嗎?那個下雨天,你撐著傘在校門口旁陪我,你都不記得了嗎?」
然而等到的,卻是他淡淡的疑問:「有嗎?」
「因為兩次的不告而別,所以你在生我的氣、怪我嗎?所以才不肯承認你認識我嗎?」她揣測原因。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他沒有一絲情緒,他像是真的不認得她,側首,御秀雨對其他三人問:「他怎麼會為我父親工作?他是什麼時候……,不,他發生過什麼事情嗎?他失去記憶了嗎?」
三個人被問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睨著她,言秀宇緩緩開口:「小姐,不走嗎?」
「回答我,你怎麼會為我父親工作?」她有太多的疑惑想問,如果他無法給她答案,至少,就回答這麼一個問題也好。
「幫主對我有栽培之恩。」
「栽培?」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還有問題嗎?如果有,我會盡可能的回答妳。」
「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御門幫的?」
「七年前。」
緊咬下唇,御秀雨突然覺得好無力。難怪了,八年前在那個雨天與他分開後的隔天,她便被送回美國,至今是第一次回國。
會是認錯人了嗎?但他簡直就跟她記憶中的臉孔長得一模一樣。「你……叫什麼名字?」
「言秀宇。」輕笑,他依舊一冷然,「很冒昧這麼說,但我的名字跟小姐的,似乎只差一個字。」
「秀宇……」是他沒錯,她沒有認錯人。
「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言秀宇注意到時間。
點點頭,御秀雨安靜的走在他身側,隨著他離開機場大廳。
只有失去記憶才說得通了,再想想,進入幫中,處於爾虞我詐的危險環境,如果因為意外而傷到頭部,那也是有可能的事。
機場外,言秀宇為她開轎車後座的門,「請上車吧。」
抬眸,御秀雨仍不願放棄問道:「你為什麼會進入幫中?為什麼會失憶?這些問題,如果我問我父親,他能夠給我解答嗎?」
「或許吧。」這是個敷衍的答案,他抿著唇,等御秀雨坐入後座後,為她關上車門。

* * * * * * * * * * * * * * *

共有二十名御門幫高級幹部群出席的圓桌會議室大廳內,討論聲乍然停止,二十雙眼睛齊飄向門口無預警的闖入者身上,來者驚為天人的美麗容貌,並未引起他們的讚嘆與抽氣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仍是一貫的冷然。
御秀雨一雙美眸直盯著座位於首、唯一沒有望向她的嚴峻男子,不出聲音,等著他的動靜。
瞥了眼壁鐘,僵持了一分多鐘後,終於,其中一位高級幹部忍不住喚道:「幫主。」
御仲齊緩緩闔上手中的資料文件,環視所有人後,手一揚,要他們全都出去,會議結束。
紛紛點首,二十位幹部們片刻不待,以最快速度安靜離開,最後一位順手將門給帶上。
站起身,御仲齊朝寶貝女兒走去,張開懷抱,將她納入懷中,「我有多久沒看到妳了?妳越來越漂亮了!」女兒的絕美容貌像極他已逝的妻子,一直是他的驕傲,與心中的珍寶。
「八年了。」但這並非她急著來找他的原因。
與女兒稍稍拉開距離,他捏捏她細緻的臉頰,眼中的嚴酷淡去,流露出無限寵暱,「是啊,我真是一個失職的父親,自從把妳送回美國後,這八年一直沒能抽空去看妳。」
「何必呢?」御秀雨笑中帶苦,「您我都很清楚,您不是抽不出時間到美國看我,而是您根本沒辦法那麼做。」
對於被點出的事實,御仲齊長嘆,這聲嘆息,包含著諸多無奈。
「對不起。」在女兒的面前,他從來就不是一位嚴峻冷斂的御門幫主,而是個用盡心力只想保護女兒不受傷害的父親。
「我並不怪您。」御秀雨清楚父親的苦衷,雖然她並非認同。
御仲齊側過身,透過落地窗望向一片繁華高樓大廈。「妳該怪我的。」他何嘗不責怪自己,即便努力求取女兒的平安,卻也從中遺失了身為一位父親應陪伴左右給予的親情與關懷。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都已是過去了。
「說吧!妳打斷會議是為了什麼?」他可不認為她會是因為想念而急著見他。
索性御秀雨也不兜圈子,「為了言秀宇。」
「你們認識?」
沒答話,她走近他,「爸,請您告訴我,他是怎麼進入幫中的?」
「看來,你們還不是普通的認識。」女兒的這種眼神,他也曾在言秀宇眼中看過,但從「那天」後,他便沒再瞧見過了。
不滿父親的顧左右而言他,御秀雨揚聲:「爸,連您也不肯回答我嗎?」
「也?妳問過秀宇了?」
「對,但他只說是因為您對他的栽培之恩。」
「他的答案,妳不相信嗎?」
「他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直都憑著校內各項的獎學金與打工賺錢升學,就算再辛苦,我也不認為他需要別人的栽培,他有自己的理想,也能夠靠自己逐夢踏實。」要她怎麼能夠相信!「為什麼您會突然對他有栽培之恩?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有了我的贊助,他能夠無憂無慮的求學,現在他已經是個各方面都頂尖優秀的人才。」當然也包括情緒管理。
「您認為我會相信您所說,他沒有任何原因就願意放棄光明前程,接受您的栽培,從此進入御門幫,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嗎?」
御仲齊眼神一厲,「那妳大可去問他,當初是否心甘情願?」提心吊膽的日子?現在有誰在聽見「言秀宇」三個字會不懼怕三分,以那小子的才能,比他還適合混黑道吧!
「難道他失憶了?」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失憶!?」她的寶貝女兒何時變成小說家了?
「沒錯,因為他只記得您對他的栽培之恩,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他也都不記得了。」
這幾年來整天跟隨著他的人失憶了,而他卻不曉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恐怕是言秀宇另有心思吧……
「爸,請告訴我實情,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而他又怎麼會失憶?」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雖然不知道言秀宇在想什麼,但他相信他會這麼做一定有理由,所以他順水推舟便是。
「我對他一見如故,十分器重,所以想好好栽培他成為我的左右手。雖然不清楚他當初是否心甘情願,但他最終的答案是,願意的。」其實是以當時的情況,言秀宇別無選擇。「至於失憶,我想應該有其原因,我不方便代他回答。不過,我不記得他有出事過。」
「什麼原因?連您都不說,難道我還是得問他嗎?」
「妳確定他是失憶嗎?」
「不是嗎?您確定他真的沒有頭部受傷過?」如果不是,那為什麼他能那樣的平靜無波,眼神那樣的陌生?「他的眼中既冷又陌生,好似完全不認識我一樣。照您的意思,難道他是在演戲嗎?」
的確,在這比一般險惡更勝的環境,唯有沉穩內斂的情緒,才能保護自己不輕易受到敵方的威脅,所以當初他安排他們接受情緒管理訓練課程。
而在同期訓練中,言秀宇比其他人更早了半年完成所有課程。他的情緒向來內斂壓抑,總是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似無害又擁有令人無法忽視的嚴酷王者氣質,然而跟在他身旁時,卻隱藏起鋒芒,成為一位聽命行事的得力助手,要隱藏住內心的情緒,又豈為難事。
「秀雨。」一聲叫喚,他打斷她所有疑問。
稍微緩和情緒,御秀雨斂下眸,淡然開口:「父親,您知道我這趟回國是為了什麼嗎?」
「妳的意思是?」時候到了嗎?她終於要對他開口了……
「我已經不期望能對您有所要求了。」多年前她提過,答案已明瞭,不論如何,父親都不可能會解散御門幫的。
「所以呢?」短短一句話,御仲齊問得苦澀。
「我想離開您身邊,永遠的離開,不再連絡。」低下頭,御秀雨眼中悄悄蓄滿淚水,「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有父親等於沒有,為了不成為別人拿來威脅您的人質,常常要逃、要躲藏;因為擔心您的安危,在美國常常食不下嚥,就怕從您佈署的保鑣口中聽見壞消息。」雖然她心意已決,不想再過這樣不安穩的日子,但要開口與父親劃清界線,心裡總是苦痛。
「我真的很痛苦,您知道嗎?……我是真的、真的很痛苦。」
閉了閉眼,御仲齊早就料到這天的到來,其實從很早以前,不需要御秀雨說,他就知道這樣是最好的方法,劃清父女界線,讓她得以過著平順安穩的日子,但她畢竟是他心頭唯一的寶,要他怎麼能灑脫的與她劃清界線?
「爸,秀宇對我而言很重要,您知道嗎?」
「妳之所以會如此訝異秀宇進入幫中,是因為妳原本是打算離開後,找到他,並且跟他一起生活嗎?」
「沒錯。」
「傻丫頭,如果秀宇不是在我身邊,妳想去哪裡找他?」
「總是會找得到的,就跟八年前一樣,我找到他,並且轉入跟他同一間學校一樣。」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嗎?那時他不懂女兒為何執意要轉學,現在總算知道答案了,原來就是因為秀宇。
「妳認為就算妳找到他,他會願意一輩子跟妳一起生活,跟妳結婚嗎?」
「也許他對我不如我對他,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的。」她相信他們今生應該是屬於彼此的,因為她也曾從言秀宇的眼神中,看見過與自己相同的心動。
「究竟是誰執著?」御仲齊忍不住嘆息,恐怕這情分,有著難解之緣,但是他……
「父親,我喜歡他,不,長久以來儘管想忘卻忘不掉的情感,已經是愛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移不開視線,她的心裡、眼裡再也裝不下其他人。「我確定自己愛他,未來,我想跟他一起,平平淡淡的過生活。」
「所以妳是要求我,讓他跟妳一起離開嗎?」
「對。」她的眼中落出一顆晶瑩。
別過眼,御仲齊隱忍著心痛,緩言道:「妳認為……他會願意跟妳一起離開嗎?」

* * * * * * * * * * * * * * *

夜裡,昏暗窄巷內,透露著微薄的燈光,只足以將人的面貌大致照亮,言秀宇右肩上還背著厚重的書包,制服襯衫皺褶凌亂,一個小時前,他才剛打完工返家,但半小時過後,他寧可站在門外,也不願處於家中。
因為家裡的客廳內,有著一具已冰冷僵硬多時的屍體,那是──他的父親。
倚靠在家門外的矮牆,言秀宇俊秀的臉龐沒有表情,甚至無絲毫哀痛,彷彿死的是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這種結果,其實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明白以父親日復一日劇增積欠的賭債,再加上高利貸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高息,終有一天,父親會因為還不出龐大債務而不負責任的以死解脫。
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原本以為至少能等到他畢業……,但現下,所謂父債子還,龐大的債務無預警的成為壓在他身上的重擔,想必再過不久,討債的人就會改找上他,而他的學業,也將因此無法如期完成。
閉眼,言秀宇首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但該處理的事情還是必須先處理,他從口袋中拿出舊款手機準備報警。
「等等。」
突如其來的一道低沉聲響,令他停下動作,他抬眸,對上一雙銳利威嚴的視線。
訝異藏在心中,他不動聲色的與來者對望。
在這樣窄短的小巷子裡,竟然有人的步履與氣息能夠這般無聲無息,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
將言秀宇從頭到腳不著痕跡的打量過後,男人開口:「你比我所預期的還要令人滿意。」
「你是誰?」
「先別管我是誰,我想,我們能做一筆終身交易。」
「呵。」冷笑,言秀宇挑眉,「你對我的事情已經瞭若指掌了嗎?」對才第一次見面的人談終身交易?除非是已經熟知對方的情況,否則怎會有如此提議。
「怎麼樣?願不願意?」男人不答反問。
斂住眸,言秀宇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並無其他多餘的選擇。
「你說吧。」
「你父親積欠的龐大債務,我能夠幫你還清,但我要你從今以後,接受我為你安排的所有訓練,學成後,你必須為我工作,我期望未來你將會是個無可限量的人才。」如果言秀宇無法達到他的期盼,交易也算失敗。
「就這麼簡單?」
「表面看似簡單,但我談的可是終身交易,你最好想清楚了。」
對於男人的強者氣勢,言秀宇很清楚眼前這位絕非尋常人,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一筆簡單的交易,但是,背負著父親所留下的債務,他既無法繼續完成學業,短時間內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能解決。
似乎只有這條路能走了,他並不害怕,反而被這樣未知的挑戰激起了一股興致。
「我接受了。」
滿意地勾起嘴角,男人主動朝他伸出手,「我不會簽任何交易條約,咱們就以口頭為定了。」
言秀宇伸手與他交握,對方能如此率性,表示有極大的把握他沒膽毀約。他,到底是誰?
似猜出他的心思,男人終於道出姓名:「從現在起,你要牢牢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御、仲、齊。」
「御」這個姓,讓言秀宇瞬間憶起一個始終無法忘懷的名字──御秀雨,這個姓氏很少有,但……應該只是巧合吧。
沉澱心思,他定神,瞧見了透過微光自御仲齊食指間閃耀的罕見黑鑽戒指,指環上爬著龍紋,充滿威嚴與權勢的象徵,與主人的氣質十分吻合。
「你似乎少告訴了我些什麼。」言秀宇抬眸說道。
精光一閃,御仲齊語氣堅定道:「未來,我必會將你栽培成御門幫裡不可多得的人才。」
雖然對「御門幫」這個名聞國際的黑幫組織認知不深,但幾句言談便足以讓他認出他的身分。「你是幫主。」
「怎麼樣?願意竭盡所能的為我做事嗎?」
冷冷揚眉,他的唇邊挑起一道幾不可見的弧度。

回過神,言秀宇自回憶中抽離,轉頭望向一旁從剛才就不斷在他耳邊說話的好友段爾天,早就不知道他話題說到哪裡去了。
「回神了?」挑眉,段爾天睨他。
「你明知道我沒在聽,還講個沒完?」他淡道。
「唉,瞧你這副模樣,真傷我的心啊!原本以為難得能與好友聊天談心,結果你只是逕自地發愣。」
「聊天談心?」他確定跟他談的是心事,不是廢話嗎?
「不然你以為呢?別想得太複雜了。」段爾天笑得百無一害。
「想得太複雜?」凝住眸,言秀宇比誰都清楚段爾天是什麼樣的人。
多年前,在同一時間進入御門幫,因為傑出的才能他們成為幫主的左右手,也是一對默契絕佳的好夥伴,彼此唯一的好朋友。只不過,就性格方面,相較於他的淡然內斂,段爾天雖時時展現出陽光般的燦容,但唯有他知道,他的心思城府有多深不可測、多詭譎,表面都是假象,只不過是要利於讓人放鬆戒備。
「也罷,你現在回神,我終於可以說我的重點了。」
「說吧。」早就該說了。
「你去接機了?」他沒頭沒尾地丟出問題。
點頭,「今天早上。」言秀宇回答簡短。
「聽說,你失憶了。」段爾天嘴角露出一絲興味,「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
眸光放遠,他沉默不語。
「還聽說大小姐她一回來就打斷了幫主的重要會議,讓二十位高級幹部臨時抽身離開,雖然是不知道為了什麼理由,不過八成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吧?」觀察著言秀宇的反應,他續問:「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或者……要我幫忙?」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他眼色一收。
「其他人的事,我可不屑八卦。」惟獨對他的事好奇關心。
淺淺一笑,言秀宇清楚段爾天只會問這麼一次。
「你唯一可以幫的忙,就是什麼都不要多說。」
「你是指你無端端失憶的事,還是那張舊照片?」
那是言秀宇高三時,無意間從同學那裡得來的。
終於,擅長壓抑的言秀宇露出一絲情感,低言:「都是。」
「可以問你為什麼嗎?」從前發現言秀宇皮夾內的舊照片,曾問過一次,沒得到答案。現在看見照片裡的天使活生生出現,而他們之間又處於如此複雜的關係,這讓身為好友的他有義務關心一下。
一個男人,會把一個女人的照片放在自己的皮夾裡這麼多年,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言秀宇不認,聰明的段爾天不會不懂。
「這麼做是最好的。」他告訴他,也像在告訴自己。
「你真這麼想?」他不認為壓抑一切就是最好的辦法,有的時候只會造成兩敗俱傷。
「我……沒有其他選擇。」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了,否則要如何能控制那在他心中翻騰的情感。想起早上,他得百般的壓抑,才能忍下想與她相認的衝動。
「好,我知道了。」既然當事者都這麼說了,他還雞婆什麼呢?
懷間的手機震動,言秀宇在第一時間接起:「幫主。」
那頭傳來低沉的嗓音:「秀雨說她想四處逛逛。」
「是。」應聲,斷線,動作一氣呵成。
不論言秀宇如何偽裝,段爾天仍是能看穿他心底的波動。
「如果照你剛剛所說,那你為什麼不乾脆跟她避不見面?你原本可以不接受幫主這項要求的,不是嗎?」他不懂他何苦接下這份任務,折磨自己。
斂眸,言秀宇只說:「去忙吧。」拍拍段爾天的肩,他舉步離去。
他是可以拒絕,但他就是……難以克制!

第三章
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御秀雨沉浸在思慮當中,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皺鼻,偶爾透過窗戶反射,偷瞄開車的言秀宇,不同於早上的多番疑問,一路上都沒講話。
對於御秀雨不斷轉變神色及小動作,言秀宇其實全都看在眼裡,但他仍神色自若的專心開車,她沒說話,他也落得輕鬆。
這樣的靜默,又過了好一陣子,直到御秀雨緩緩嘆出口長氣,美麗的臉龐才轉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你是真的失憶嗎?」見他不說話,她續道:「原以為你既沒有理由裝作不認識我,也相信你所說的,沒有必要這麼做,但……我現在是真的很懷疑。」父親的話頻頻在她腦海中打轉,讓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本想,如果她沒再問,就故意讓她繼續誤會,但現在她提及了,他實在做不到欺騙她。
「我沒說過我失憶。」
瞪大眼,御秀雨反駁:「但我問你的時候,你明明沒有否認的!」
「我也沒有承認。」
「你……」她有一股想打他的衝動,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做出非常危險的舉動。她伸手,一手攀住言秀宇的右手腕,另一手將方向盤急向右轉,讓整輛車驀地直往人行道開去。
然而,面對這種狀況,言秀宇沒有顯露一絲驚慌,瞬間制住御秀雨的動作,快速地奪回操控權,將車身安全地停在路旁的停車格中。
微側身,他沒有責怪她不可理喻的行為,只是不發一語地睨著她,等她先開口。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失憶嗎?」她掄起粉拳捶打他,「我有多怕你忘了我,你知道嗎?既然沒有失憶,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我!」
他那雙令她陌生的眼神,讓她好受傷、好難受,心都擰痛了。「你不是說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嗎?那為什麼還是這麼做?」她一記記使力,彷彿要他也切身感受到她的心情。
承接著她的粉拳,他緩言:「我們……一直不算認識,過去的都不算,今天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以前的他,無法再存在了,所以只能把回憶深深地埋藏在心裡,然後嘴上說出違背心意的灑脫話,「以後,就請妳這麼想吧。」
停下對他的捶打,御秀雨驀然懂了。原來,他不是故作不記得,也不是不認識她,而是他根本想狠狠抹殺掉他們的過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重新認識、從頭來過嗎?有這個必要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懂他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演戲演得如此逼真,讓你的那雙眼能夠如此的傷人,讓你還能笑,笑著說什麼我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瞪著他,眼淚不爭氣的掉下,滑過她白皙的臉龐。
言秀宇很快的抽了張衛生紙遞給她,被拒絕;頓了頓,他不由自主地想為她擦去淚痕,才抬手,卻見她撇過臉。
傷了人再給予安慰,這跟殺了人再幫屍體埋葬有什麼兩樣?
他的好意,她不領情,自己抹去淚水,「為什麼要這樣?明明認識……,我們明明早就認識的啊!」
他從她眼中看見悲傷,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般,因為失去的不清不楚,所以不甘心。
她……是否因為跟他有著相同深刻的心情,所以才會被他的態度傷得如此重。他不想傷害她,只想好好保護她,然而卻發現,會讓她傷心難過的到頭來也是他。
但,她比他幸運,至少,她能夠如此坦然表現出自己的感情,而不需要像他一樣壓抑在心底深處,沉痛。
「沒有為什麼,不要多想。」她的傷心,緊緊揪住他的胸口。
「那你乾脆直說,你根本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想認識我,也不想要再跟我見面。」她瞪著他,「那為什麼還要陪我?」
因為他想見她、想陪她、想保護她,但,都不能告訴她。
「因為我允諾過幫主。」啞著聲,言秀宇言不由衷。
「允諾什麼?」她苦笑,「難道你的工作,還包括兼當褓母嗎?領域這麼廣?」
閉了閉眼,他再次隱藏住所有情緒,挑著嘴角,「是啊。」其實,那揚起的弧度也帶著苦澀。
真是夠了!御秀雨氣瘋了,欲解開安全帶下車,手卻被言秀宇快一步抓住。
「我有責任陪妳、保護妳。」而他也是真心想這麼做,並非被強迫。
掙脫不開他的大掌,她咬牙道:「我不需要你的『責任』!」
垂下眼瞼,他掩飾眸色,溫聲說:「不要為難我,不要讓我失職,好嗎?」在她面前,他的情緒總無法平靜,無法對她的起伏情緒,不為所動。
抿直了唇,御秀雨心軟,瞪著他的眼神放柔,打消念頭。
扁扁嘴,她哽咽道:「從國小分開,到高中重逢,那時候你沒有變。可是,再次分開又再次重逢,現在的你卻變了。你的眼神不再直接,你的話不再坦然,甚至要我忘了過去。」
放開她的手,言秀宇視線一抬,又望見她的受傷。
「可是我喜歡以前的你,我不想忘記、不想當沒發生過,我本來以為你也跟我有一樣的心情,我明明清楚看見過,那時的你,眼中有著跟我一樣的悸動,害我以為……害我以為……其實你也跟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所以她說什麼都要回台灣,說什麼都想要再找到他,說什麼也不想要再跟他分開,可是……「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御秀雨暗罵自己的傻氣。
心頭一震,聽見她這麼說,言秀宇的內心雀躍不已,差點就忍不住的擁抱她。
妳不是自作多情,我也跟妳一樣,有著同樣心情……他多想馬上坦白跟她說,多想止住她的傷心,可是,他不能說。
理智回籠,唯有逼自己冷靜,坐好身,開車。
妳認為……他會願意跟妳一起離開嗎?
不,他不願意!父親的這個問題不需要問他,就已經知道答案。嘆口氣,御秀雨心中好像破了個大洞,這麼多年來的思念,都變得好可笑。
車子平穩駕駛在都市鬧區,車內又陷入一片沉默。
突然,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位從御秀雨眼前閃過,她急忙叫:「停車!」
言秀宇依言將車子停妥,又被御秀雨催促著趕快熄火下車。
剛將車門鎖上,他就被她拉著走。
「去哪裡?」
直到兩人腳步停下,定眼一看,說是攤位已經很勉強,因為只有一支立在一旁寫著「算命仙」的旗子、一張桌子,跟一個蓄著白眉、長鬍鬚的老人坐在桌後。
不等言秀宇有所反應,御秀雨推他一起在桌前坐下。
「老爺爺,你很會算命嗎?」
呵呵兩聲,老人和藹地笑問:「妳認為呢?」
對這種算命問卜的東西,言秀宇一向半信半疑,挑眉,等她回答。
「我相信你。」她有很強烈的直覺。
「那麼,妳想算什麼呢?」
「姻緣。」
「妳想問跟這位先生的緣分嗎?」
「對。」她直言:「本來,我一直覺得我跟他有著深深的牽絆,就好像命中注定屬於彼此一樣,但我現在不確定了,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好,把你們的生辰八字給我吧。」
御秀雨撇眸,見言秀宇意願不高,低聲道:「你不是很盡責嗎?這是命令。」
給了生辰八字,老人一下在紙上動筆,不一會兒又曲指點算,片刻後,一雙蒼老神秘的眼來回在他們身上流動。
最後,他嘆氣,道出三個字:「宿命啊!」
「宿命?」
「小姐跟先生上輩子有極深的姻緣,可惜並非良緣!」像要將人望進深處,老人娓娓道來:「雖然兩人很相愛,但最後還是無法結為連理,先生不得不另娶他人,虧欠了小姐的深情,令小姐孤獨憔悴而終。」
言秀宇真想不到,他們上輩子真的有深刻牽絆,而他竟是辜負了她,握緊拳,他氣憤起前世的自己。
「這輩子,的確仍有著命中注定的緣分,若非一見鍾情,也會日久生情。」老人先看看言秀宇,「先生是來還情債的,自然會愛得很辛苦。」又看看御秀雨,「是否能成良緣,就要看兩位的造化了。」
白鬚老人言語中字字珠璣,隱含深不可測的意義。言秀宇總覺得在那雙眸子下,什麼都能被看透,站起身,他丟下一句話:「我到車上等妳。」
御秀雨也起身,想付給老人費用,卻被拒絕。
「是有緣,才能為兩位算命。」
「可是……」
老人抬手止住她的但書。
她會意,「謝謝你,你說的對,我對他確實有一見鍾情的情感,可惜有一點你錯了,他並不愛我,又何來的辛苦?」
笑瞇眼,老人望向言秀宇離去的方向,「那位先生,愛小姐很深啊。」
聞言,半垂眸,御秀雨也離開。
老人家的話,是真的嗎?

* * * * * * * * * * * * * * *

書房內,御仲齊坐倚沙發,神情中有著深沉的思慮,幾聲敲門聲後,房門開了又關,言秀宇步入。
「幫主。」
「你來了。」抬首,他與他對視。
「您找我有何吩咐?」
起身,御仲齊自一旁的酒櫃中取出一瓶年份已高的陳年紅酒,另外拎了兩個高腳酒杯。
「你還記得秀雨回來前的幾天,我託付於你的事嗎?」
凝住眸,言秀宇應聲:「記得。」
那天,同樣是在書房──

「秀宇,過幾天,得麻煩你去機場接機了。」
靈光一轉,他問:「您的女兒要回國了嗎?」
「是啊。」
「想必您一定很開心。」這位幫主小姐,雖然常聽幫主掛在嘴邊,卻不曾聞其名字、見其容貌。
「是啊,是很開心。」背過身,御仲齊透過書房落地窗,望向一片夜景,「但,我始終很擔心她的安全。」
他了然於心。
以組織性成立的御門幫,一直是縱馳黑白兩道、勢力強大遍及全球,不容小覷的大幫派,但,雖說是黑道,卻不從事任何違法交易,而又偏偏獨霸陸、海、空航線,常常成為其他黑幫來往流通非法交易的絆腳石,想當然會令其他幫派眼紅不滿,因而樹立眾多敵人。
各方人馬皆虎視眈眈,伺機埋伏,想一有機會便逮住御門幫的弱點,加以威脅。這次幫主的寶貝女兒回國,想當然爾,難免會擔心她成為敵人鎖定的目標。
「當初,我就是因為不希望女兒受到一丁點傷害,才會讓她長期住在美國。」潔淨的窗戶透過燈光,反照出一張從不為人知的憂心臉孔。
「幫主,幫內的保鑣個個都訓練有素,應該足以保護小姐的安全,您又何須如此擔心。」
「等你為人父母,你就會知道,那種操心,豈是可以輕易放下的。」御仲齊長嘆,「得找位最值得信任的人啊。」
他會意,待他開口。
回身,御仲齊從西裝暗袋內抽出張照片遞給他,「你跟爾天是我最信任的人。」
才接過照片,言秀宇的俊眉便在瞬間微蹙,五味雜陳的情緒在不為人知的內心翻湧。
他們同姓「御」,這不是巧合,她就是幫主的女兒!眸色變沉,他震驚地盯著照片中天使般的笑靨,那嬌顏、那神韻,多年來的魂牽夢縈,即將能再見了……
「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好好的保護秀雨,不要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頭一次閃了神,他沒回話,捏著照片的手緩緩收緊。
抬手按壓深鎖的眉心,御仲齊淡道:「我一直都知道,過著平穩安逸、快樂的日子,是秀雨最大的願望,可是身為她父親的我,卻始終無法幫她完成心願,反而還常教她擔心。」
如浪般席捲而來的思慕頓時凝結成冰,即將再相見的喜悅被顛覆,他被拉回現實中。他們這次的相逢,一切都將不同了。原本想等再見面時訴出的情感,也只能繼續埋藏在心裡。
因為於理,他已同她父親一樣,身陷在鉤心鬥角的險惡世界裡,不僅無法給予她心靈上的安全感,還會增加她的操心,而倘若她留下,也只會陷入危險之中;於情,她是幫主的掌上明珠,而他卻背負著還不清的恩情,只能以終身效忠回報,身不由己,又如何能言明對她的情。
「我是個失敗的父親,所能做的,就只是保護秀雨不受傷害。」
「請您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小姐的。」抽離思緒,言秀宇允諾。
謹守自己的本分,不得參雜絲毫情感,才是他該做的。保護御秀雨,不是為了御仲齊的命令,而是他打從心裡願意;明明不見她,才是斷了一切心念的最好方法,但他喜歡她、愛她,就算得瞞天欺地,他也無法克制。

於兩只酒杯中倒入五分滿的紅酒,御仲齊遞上一杯給言秀宇,「我難為到你了嗎?」
「不。」
「自從那天起,你就將對秀雨的愛,清得乾乾淨淨了嗎?」他問得單刀直入。
言秀宇並不訝異,眼神平靜,「我會謹守分寸。」
早就知道一向觀察入微的幫主,不可能會遺漏掉那天他異常的神態與洩漏太多的情感。
「可是,秀雨愛你,你知道嗎?」
他半斂下眸,低應:「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他據實以告。
「那傻丫頭果真是藏不住心事,還是那麼單純直接。」指尖輕敲杯緣,御仲齊問道:「你知道,秀雨這趟回國,是為了什麼嗎?」
不言,啜飲紅酒,言秀宇卻像喪失味覺,嚐不出其濃郁滋味。
「是為了想見你,想找你。她說,她想跟你一起過平淡安穩的生活。」細細觀察他的神情,「我問她,如果你不愛她,那她又如何?她卻說她相信,你終究會接受她,會願意跟她共度一生,因為她瞧見過你眼中跟她一樣的心情。」
牢握酒杯,他完美的掩飾,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到他真實的情緒。
「我到昨天才知道,我的女兒竟然比我早認識了你,還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愛上你,惦記你那麼久、那麼深。」
「幫主,我很抱歉,那天看到照片後,沒有馬上告訴您我跟小姐認識。」他終於開口,卻只是道歉。
「不用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愛我的女兒?那份情感,有比我女兒對你的愛還要深嗎?」
言秀宇搖動著酒杯,視線融在那起了波動的酒紅中。
「為什麼不回答?」
抬眸,他反問:「那麼,您希望我怎麼回答呢?」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沉得住氣,就連面對心中最原始的強烈情感,都能裝作若無其事。
御仲齊將飲盡的空酒杯擱在沙發前的水晶桌,「秀雨沒想到,你會進入幫中,在我身邊工作,可就算如此,她還是確定自己愛你,甚至要求我讓你跟她一起離開。」
一句話,打入言秀宇心中,燒痛了心。然而,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卻在那雙直視著御仲齊的眸中,化為平靜。
「幫主,我……」
抬手打斷他的話,御仲齊大概知道他會說什麼。「我換個方式問吧,為什麼你不肯坦白對秀雨說出心中的情感?」
其實,他是了解這個孩子的,唯有越重要、越在乎的事情,他才會隱藏得越好越深,表現得更面無表情、毫無情緒。因此,他有多愛秀雨,也就不言而喻了。
緩緩低嘆,終於,言秀宇鬆了口,「我不能。」
「因為她是我的女兒,所以不能嗎?」
他沒有多加解釋,只是說:「幫主,您對我的恩情,我無以回報。」
他真沒想到,言秀宇竟然會這麼想!
「你認為自己配不上我的女兒?」見他不言,御仲齊嘆道:「其實,又何來配不配得上的問題呢?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兒子看待,你是知道的。」像是要猜透他的心思,他一雙銳利的眼片刻不移。
言秀宇斂住神色,「我很感激您的栽培器重,但是,現在的我,並沒有談兒女私情的打算。」
「即使你很愛秀雨也一樣?」
「是的。」對於被御仲齊道出內心的情感,他沒有否認。
御仲齊無法不佩服起言秀宇,即使對於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反應都如此的不形於色,難怪面對外界眾多的敵人,能夠更加沉穩。
但,即便擁有能夠欺瞞所有人的本事,也仍然無法保全秀雨不會有身陷危險的可能性。想必,這也是他不肯向秀雨坦言心意的其中原因吧!
「我知道你的顧忌。」御仲齊緩緩嘆氣,「謝謝你,但……也很對不起你。」
「幫主!」言秀宇看著他那難得展露的愧疚神色。
坐入沙發椅內,御仲齊又為自己添了紅酒,「我希望,秀雨能夠遠離危險,過自己的生活,所以打算答應讓她離開,但,我卻無法讓你也離開。」仰首望向他,「秀宇,原諒我的自私吧。即使知道,你們是如此的相愛。」
「您不需要道歉。」因為,他早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雖然,秀雨的眼光讓我感到很欣慰,但是……比起女婿,我更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義子。」眸色一沉,御仲齊說出心中思量已久的決定:「因為未來,我打算讓你繼承御門幫。」
眼神閃爍,言秀宇的顧慮被他看穿,他續道:「這事兒,我問過爾天了,那個小子隨性慣了,說擔不起幫主之位,寧願選擇輔佐你。」
掩去眸光,言秀宇的唇邊揚起一抹淡到讓人不易察覺的苦笑。
這就是段爾天跟他最大的不同,雖然同期進入幫中,同為幫主的左右手,但他卻比他多了選擇的權利。因為,他不欠任何恩情,除此之外,身分還是幫主長期在外闖蕩的弟弟的私生子,幫主從母姓的姪子。
若非虧欠,若也能夠有所選擇,他寧願放下一切,什麼都不要,只求能和秀雨相守,過著平凡安逸的生活……但,他不能。
「是,幫主。」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

優惠價:90 162
絕版無法訂購

暢銷榜

客服中心

收藏

會員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