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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供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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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供養(簡體書)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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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愛的供養》請賜予我,無限愛與被愛的力量;讓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靜靜地觀想。倉央嘉措、辯機、唐僧、一休、順治……他們寫下愛的詩篇,字字泣血,他們留給塵世的背影,了然寂靜……他們有些,被稱為世間最美的情郎,有些是佛祖傳播的本源……而愛,卻是他們共同的信仰……在他們腳下,如蓮花般次第綻放……

作者簡介

傾藍紫,中國藝術研究院畢業。云南人,長于瀾滄江邊。現居北京,自由寫作者。作品有:《不如不遇傾城色》、《人閑桂花落》、《錦瑟無端五十弦》、《衣上酒痕詩中字》、《浣花紙里水墨詞》、《我是人間惆悵客——李商隱詩傳》、《林徽因詩傳》、《柳永詞傳》等。
其文字淡雅,美如青花,亦如工筆繪畫。

目次

前言
愛是一場最美的修行
辯機:來生愛在未剃時
就像每一場夢都回不到昨夜的夢鄉,每一朵花都回不到豆蔻的梢頭,我們每一個人都回不到當初。當初,我在那個無名的草庵里遇見了你,遇見了你,從此魔就以愛為道路住進了我的心中,當我心中住下這個魔的時候,我已不是我……

唐僧:回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在我大半生的時間里,我遇到了會說話的猴子,遇到了會飛的豬,遇到了會吃人的女人,觀音姐姐讓我遇到了所有的不平凡,可是唯獨沒有讓我遇見平凡的你。在她以為她已把我鍛煉成一個情欲不沾身的金剛身而放任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卻只想把十生十世修煉的上果拋棄,要在你面前化作熔巖,熔化此生金剛身……

一休:三生同聽一樓鐘
象有齒而遭焚身,翠以羽而致殃身,人有情而遭破身,為你佛前五百年的修行,都被情粉身。

順治:瞥爾情生萬劫羈鎖
那一天,我的大婚之日,遇見你,卻是傾城之時,心中的皇位被愛情篡奪,從此瞥爾情生,萬劫羈鎖……

倉央嘉措:只負如來不負卿
你給了我如此廣大的王土,而今生我要以愛情覆蓋我的疆域。
倉央嘉措,這個撫摸著紅結的孩子露出微微的一笑,他這一笑,日後傾城傾國……

書摘/試閱

一休:三生同聽一樓鐘
象有齒而遭焚身
翠以羽而致殃身
人有情而遭破身
為你佛前五百年的修行
都被情粉身
觸翼
如果你是個大丈夫,知道佛祖是你的仆人,你就應該放下經卷,去普度眾生。
一休,他是人世間的小王子,卻是佛祖跟前的小和尚。
因為愛,因為父親愛母親,所以他是小王子;又因為恨,據說,也許是幕府足利義滿將軍說的,說南朝人母親“有南志”起異心時想要殺父親。 因為足利義滿想把自己喜愛的幼子過繼給皇家,然後名正言順地即位,那么身為後小松天皇長子的一休自然是個大障礙。于是一休的母親被趕出了皇宮,在嵯峨生下了一休。嵯峨,俳聖松尾芭蕉有句云:“嵯峨綠竹多,清涼入畫圖。”
在美麗的嵯峨的小王子聰明可愛,佛祖拈花拾起了他,長大後,他卻像那齊天大聖孫悟空,持棒路過蓮花座,放狂高歌,甚至還趴在佛前,不為跪佛,只為搜刮蓮花座前的金粉銀泥濟度勞苦蒼生。
小王子的母親希望兒子成為一個能傲視釋迦牟尼的高僧。他劍走偏鋒,做到了,用的是情愛。人間唯有情一諾,連佛祖都要避讓三分。而一休,在情愛的路途上,他佛阻推佛,鬼擋殺鬼,見美人便放下屠刀,立馬愛美人,只為在情之征途上,一往情深。
那一年,五歲的他離開母親溫暖的懷抱被送到了京都安國寺。起先他不愿意去的,母親說不去他就會被將軍殺死,這個此時還叫做千菊丸的孩子哭著說就是殺死我我也不去。但是最後看著母親傷心的面容,千菊丸還是去了。帶著保護家人的信念,五歲的他扛著小包袱一人踏上了佛途,獨自印血在此密密荊棘路。一開始做的是長老像外鑒公小小的侍童,名叫周建。
周建這個孩子,每天很辛苦地在寺廟里修行,然而心存的信念讓他從不氣餒,因為他相信自己修行一分,離母親就近一分,就能多保護母親一分,他為母親而來,再大的苦也能堅持。
有一天,小和尚們打破了足利將軍的茶碗,一休就自告奮勇讓長老帶自己去見足利將軍。當時足利義滿已經辭去了太政大臣之職,落發為僧,法號道義。他在京都郊外湖邊建了一座涂滿金箔的樓閣,是為金閣寺。
一休來到金閣,將軍第一句話就問長老:“有沒有把茶碗帶來?”看著足利將軍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長老很無語。周建搶著問將軍:“有生命的東西會怎么樣?”將軍說:“有生命的東西一定會死。”周建又問將軍:“有形狀的東西會怎么樣?”將軍回答:“有形狀的東西一定會破碎。”
然後周建恭恭敬敬捧出摔碎的茶碗殘片,說:“將軍,有形狀的茶碗摔碎了,就在這兒。”
在這場問禪里,已經出家的將軍被擊敗了。將軍不甘心,又刁難周建。
他讓人擺出一個屏風,上面掛有一幅畫有老虎的名畫,說:“畫上的老虎一到晚上就跑出來吃人。周建!你能把那只老虎抓起來嗎?”
周建說:“請你借我一根繩子和一個布袋。”
然後周建小朋友哼哧哼哧擺出要抓老虎的樣子。然後說:“有誰能幫我去屏風後面把老虎趕出來,老虎好像怕我,它不敢出來。”
將軍承認自己再次敗下陣來。
此時,足利將軍看著如此聰明的南朝後裔周建,起了殺心。
于是足利將軍擺出好魚好肉款待長老和周建。
好久不知肉味的周建吃得很開心,吃完了拍拍肚子感嘆:“實在太好吃了。”
將軍勃然大怒:“周建,你身為出家人竟敢吃魚肉!”
周建瞪著很無辜的眼睛說:“不是我吃的,是我的咽喉,它好像大路,菜販魚販都得通過。”
將軍舉起武士刀,說:“那么,帶刀的武士也能通過吧,就讓這刀在你的咽喉里通過看看!”
周建繼續很無辜地說:“我的喉嚨確實是什么都可以通過。但是我的口就是我的關卡。我要一心向佛,祈求蒼生和平。我不會讓這么危險的東西通過我的喉嚨。”
本來對這么聰明的孩子就心有不舍的足利將軍一聽“一心向佛”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立馬放下了屠刀,立地助周建成佛,也為自己積攢幾分功德。
然後他把那把武士刀賞給了周建,其實是要讓他記住他今天的誓言,如若反叛,必遭屠殺。
想那著名的隱峰禪師推著車子在路上行走,馬祖禪師坐在前方的路邊,腳橫在路中間,擋住了他車子的去路。隱峰禪師推車上前,說:“請師收足。”
馬祖禪師道:“已展不縮。”
隱峰禪師說:“已進不退。”說完,推著車子直接從馬祖腳上碾過去。
馬祖禪師回到寺里,拿起斧子,大聲喝道:“適來碾損老僧腳底出來!”
隱峰禪師走到馬祖禪師面前,伸出脖子讓他砍,馬祖禪師放下了手中的斧子說:“你對自己的前途毫不猶豫,大千世界可任你行走。”
隱峰禪師聽完,向馬祖跪拜,而後彎腰退下。馬祖禪師再次贊道:“能進能退,乃真正法器。”
而年紀小小的周建也是隱峰禪師這樣的法器。進可銳利進取,退可海闊天空。
扛著武士刀回山寺的周建,在長老夸耀自己時說:“其實我也很害怕。”
長老說:“你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和尚,所以你必須要好好修行。”
“了不起的和尚”,年幼的周建扛著大刀望望天,了不起的和尚是什么東西?
被他這一問,樹丫上的烏鴉全都驚起,南北逃竄。
佛經云:“佛初生剎利王家,放大智光明,照十方世界。地涌金蓮華,自然捧雙足。東西及南北,各行于七步。分手指天地,作獅子吼聲。上下及四維,無能尊我者。”
而周建,這個未來了不起的和尚,也誕生了,誕生的此刻,扛著仇人給的武士刀,芒鞋紅塵地走在修行的綠蔭道上,草長鶯飛。
曾有僧問嵩山禪師:“如何是嵩山境?”禪師回答:“日從東出,月向西頹。”僧說:“學人不會。”禪師說:“東西也不會?”
周建,天賦的使命光臨日本的室町時代,不能做人,就做東西,也可東西行七步,便在修道的半途作獅子吼。一休不能做釋迦族的王子,就做釋迦族的牟尼,牟尼是聖人的意思,而一休只做窮人的釋迦牟尼。他一生秉承釋迦的本意,就是“能仁”,能以仁來愛人,以仁愛之心教化眾生。也就是慈悲為懷,慈能予樂,悲能拔苦,能拔除眾生的苦,而給眾生快樂。
一休的這個時代相當于中國的明朝,在這個時代,諸侯被滅,手下的武士流離失所,最後紛紛出海成為倭寇,襲擊朝鮮和中國。其間一個武士跟了一休,沒有成為倭寇的一列,那人就是新佑衛門。
而那個將一休從王子變作僧人的足利義滿將軍,他最疼愛的孩子在他死後也死在了政治斗爭中,這個權傾一時的將軍,最後都沒能保全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他本想讓自己的孩子取代一休這個小王子的冠冕,卻沒想到他的孩子代替了一休小王子之身的死,而一休這個流落在外的真正的小王子,卻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理想堅定地邁進……
十二歲周建離開了安國寺,到壬生寶幢寺學習維摩經,兼學詩法。
在動畫片里,聰明的一休是這樣離開安國寺的:一休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遙望著安國寺,想著離開安國寺、離開母親、離開朋友們,外出修行。預感一休要外出修行的長老讓一休去跟母親住宿一晚。
一休來到母親處,跟媽媽說了想法,正式向媽媽道別。
以前一休常常望著天空的星星想著媽媽:
親愛的媽媽:
您好嗎?
昨晚我在杉樹梢上,看到了一顆明亮的星星。
星星也看著我,就像媽媽一樣,非常的溫柔。
我對星星說:不能沮喪哦,(因為我)是男孩子。
如果寂寞的話,我再來找你說話……
什么時候呢?大概……吧。
就寫到這里吧,期待您的回信,母親大人。
一休
一休的媽媽一直只在一休的信中出現,而當顯露真身時,卻是因為一休就要離去了。而關于他童年的動畫片也要在此結束。
一休盼望了許久,終于見到了思念中的媽媽,可是見到了卻是離別時,曾經的日日盼望,今日都一一交付。然後告別那個日日會想媽媽的孩子,輕裝上陣,開始新的征途。
第二天, 一休去見將軍。 一休并沒跟人說這是最後的一面,只有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這是最後的告別。將軍不知道一休要走了,還和以前一樣,興高采烈地給一休出難題,一休也跟以前一樣很快想出了答案。將軍看還是難不倒一休,非常沮喪。不過,將軍是小孩子脾氣,很快又高興了。
一休跟新佑衛門共騎著一匹馬回家,一休想這是分別前最後一次一起騎馬了,很不舍地蹭了蹭新佑衛門的背。
然後他帶著禮物去桔梗店跟彌生小姐和她父親道別。
一休去看小葉子,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護身符送給小葉子,小葉子看著這份珍貴的禮物非常吃驚,那個護身符上繪有“菊?御紋”的標志,這是天皇家族的家徽。
小葉子預感到了什么,等一休離開後,小葉子立刻跑去見新佑衛門,把一休贈送的禮物給新佑衛門看。新佑衛門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被證實預感的小葉子很難過,撲在新佑衛門的懷里哭。
最後一晚,一休向師父道別,然後他又去僧舍里看著熟睡的師兄們,心里向師兄們一一道別,他流下了不舍的淚水。等他出來,小葉子正等在院門外,小葉子用自己的衣服做了一個粉紅色的晴天娃娃,說著“把這個當作我”送給了一休。一休高興地接受了,把它和母親的放晴娘一起帶在身邊。然後小葉子難過地跑了,一休依依不舍看著她的背影。
一休踏出了山門,卻發現師兄們早就等在那里送行。一休很感動,流著淚走了。
在路途上,一休又遇到了等在那里的新佑衛門,看著新佑衛門,一休眼眶又濕了。
終于告別了,新佑衛門也流下了眼淚。一休終于踏上遠行的路,不再回頭……
一休的童年就這樣結束了。
等一休以周建之名來到了壬生寶幢寺時,已是十五歲,他寫了生平第一首詩《春衣宿花》:“吟行客袖幾時情,開落百花天地清。枕上香風寐耶寤,一場春夢不分明。”他吟詠日本櫻花盛開的美,被盛傳于日本的市井。十五歲的他就誤觸春夢的蝶翅,在振翅之時無意間漏出了花粉,漫天招引著蝶戀蜂狂。
十六歲,周建住進了京都建仁寺,這里是幕府御用禪寺,非常富有,僧人的生活也很安逸,一些為追求財富的人也混進來做了僧人。一天,周建看到建仁寺的僧人詢問信徒的門第,對門第高的露出諂媚之色,周建怒道:“今世,叢林山寺之論人,必議氏族之尊卑,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掩耳出堂,寫下兩詩給慕?翁,詩中一句為“姓名議論法堂上,恰似百官朝紫宸”。慕?翁看後對一休說:“今叢林頹靡,非一柱可支,三十年後子言必行,忍以待之。”
慧林的懷深禪師曾說法:“打破云門飯袋子,方知赤土是黃金。”
一休離去,他將遇到西金寺的謙翁和尚,他是個在貧苦人中苦修的僧人,沒有飯袋子可富養自己的他,將帶著一休發現一片赤土的黃金。一休在這里有了自己的法號,叫宗純。
想大迦葉出家後,安心苦修。他不愿過竹林精舍的僧團生活。他喜歡露天靜坐,冢間觀尸,樹下補衣。他認為尸臭和白骨,對修無常、苦、空、無我、不凈觀等,大有益處。
一次,佛在鹿母講堂為眾說法,迦葉身穿糞掃衣,蓬頭垢面,蹣跚走來。佛陀勸他:“迦葉,你年紀老了,不要繼續苦行,脫下糞掃衣服,換上整潔輕軟的衣,不要過于疲勞。”迦葉拒絕說:“我以頭陀行為樂事,不為衣愁、不為食憂,沒有人間的得失,我的內心感到清凈解脫的喜悅。”
佛陀聽了迦葉的話,感嘆道:“將來我的正法,不是毀于天魔外道,而是毀于僧團的腐化與墮落。若要正法久住,僧團鞏固,一定要像迦葉那樣過嚴肅的生活。迦葉,我不勉強你,你就走自己要走的路吧。”
後來迦葉就成為禪宗的始祖,所以修習禪宗的一休和謙翁也托起始祖迦葉的破缽,行往苦難的眾生里。
想酈村自滿禪師說:“魚騰碧漢,階級難飛。”有僧問:“如何免得此過?”禪師說:“若是龍形,誰論高下!”
一休恰恰就是如此以龍子之身騰挪碧漢黃泉,而能超越階級,視眾生平等。
謙翁和尚過著如此苦修的生活。他常去化緣,化到的東西又常施舍給窮人,常去貧苦的地方為那些死去的貧苦人祈福。又自己辛苦勞作種食物,認為如果一天不勞動就一天不能吃飯的信念。他用這樣艱苦的修行維護著禪的正道。宗純就在謙翁大師的身邊進行著嚴格而艱苦的修行,而他的心中也知足常喜。為自己一簞食一瓢飲一陋室而知足,卻又以身在貧苦眾生中心系佛門大業而不知足。
天衣義懷禪師說法:“衲僧橫說豎說,未知有頂門上眼。”時有僧問:“如何是頂門上眼?”師曰:“衣穿瘦骨露,屋破看星眠。”
唯有對物質生活無所要求,才能開出天眼,望見佛法廣撒天下,熠熠星輝。
就這樣過了四年後,謙翁大師病得很重,卻不肯再吃東西,固執地堅守著如果一天不勞動就不能吃飯。宗純痛苦地看著謙翁大師的病越來越重。謙翁大師跟宗純說:“四年以來,你修行已有成效,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你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一休不肯,如雛鳥戀母一般遲遲徘徊在謙翁身旁,盡管宗純努力照顧,謙翁大師還是去世了。
宗純把自己關在佛堂,在佛前苦苦思索,來路已去,去路在哪兒?
宗純的魂魄也跟著送謙翁大師去往忘川,謙翁大師行渡而去,前塵皆忘也皆妄,獨留宗純還在苦苦記著這個帶自己走向苦修的師父。
他還未悟道,就迷失了路途。來的時候有師父撥草指道,去的時候,沒有斤斧在手的宗純,在荊棘密布的道途前頓住了,如何下手,用什么下手,又為什么下手?種種困惑使他在佛前問了整整七天七夜,幾欲死去,佛依然沉默。
禪宗祖師達摩大師渡過長江,到達少林寺後,面對石壁,結趺靜坐,不說法,不持律,其坐禪入定,萬籟俱寂,連飛鳥也不知此處有人,竟飛臨他的肩頭要筑巢穴。
達摩獨坐孤峰,懷藏東土西天,面壁九年,在寂默無言中,等待著有人能拾起他的衣缽。
後達摩祖師西歸前,對眾弟子曰:吾將歸去,先須擇一傳承我佛法門之人,你們各呈自己所修境界與我印證。
于是眾弟子中一曰:以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為道用。達摩祖師說:汝得我皮(此乃口頭禪)。
一曰:我見妙境,後不復見。達摩祖師說:汝得我肉(此乃偶爾見道,如蟲御木,偶爾成文)。
一曰:四大皆空,五蘊非有,本無一法可得(這大約相當于六祖“菩提本無樹”的境界)。達摩祖師說:汝得我骨。
慧可入,不發一言,禮拜祖師畢,只依位而立。達摩祖師乃笑曰:汝得我髓(心)。
宗純不是慧可,他是那位說“我見妙境,後不復見”的弟子,而當佛法的妙境隨著謙翁不見,他亦無處可去,無處安身。他甚至走火入魔想要跳到琵琶湖里,以為妙境在鏡花水月中,此時的宗純突然想到:“何地沒有痛苦,在死亡之處”。他望著天上之月,覺得在這水中之月里把肉身沉下亦是最好的歸處。他說:“倘有神明,就來救我。倘若無神,沉我湖底,以葬魚腹。”即將投水之時,他仿若看到了母親在明月之中,他跟母親說:“太痛苦了,如何才能解脫。”母親的光華如一練白紗載一朵落花浮起他沉溺苦海的心,問他:“誰把你捆住了?”
此時母親的信使趕到拉住宗純說:“毀身失孝,悟道有日,勿為遲也。”
宗純這才醒悟,他為謙翁痛苦,而謙翁已渡苦海而去,自己竟然因為沉耽在此痛苦而失去了自我,謙翁已走,而我還在,為他而起的痛苦也當送到忘川。
《五燈會元》有云:“佛祖頂上,有潑天大路。未透生死關,如何敢進步?不進步,大千沒遮護。”
生死關一過,宗純看見了蓮花再生,生生不息。
死里逃生的宗純來到母親家,從五歲分別至今,已經十六年沒有與母親相見過。
母親對他說:“宗純大師,你看起來很痛苦啊!”
宗純跟母親說:“我有很多迷惑無法解決。”
母親說:“痛苦越多,領悟越多。”
後來,據說一休母親給一休留下的遺言是:
一休:
我即將度完此生,復歸永恒。我希望你好好用功,明悟佛法。只有這樣,你才會知道,我是進了地獄,還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是個大丈夫,知道佛祖是你的仆人,你就應該放下經卷,去普度眾生。世尊說法四十九年,卻無一字可說,何以如此?你應知道。假如你不知道卻想知道的話,那就避免去做無益的妄想。
佛法的目的,在于開悟眾生。如果依賴任何方法,你就像一只無知的昆蟲,雖然佛教法門有八萬四千之多。如果你不能徹見自性的話,那你連這封信也不會看懂。
這是我的最後遺言。
這是一休得到的母親的最後的關懷,卻是讓他時時警醒的當頭棒喝。
宗純告別母親後,來到在琵琶湖邊上的堅田,華叟大師所隱居的禪興庵,打算在此拜師修行。大德寺派華叟大師以日本最嚴厲的修行而聞名,不過華叟大師并未在本寺大德寺住過,而是在堅田這個貧寒的小廟里度過了一生。
一休跪在山門前,華叟大師卻不收他,他便盤膝而坐,說:“我不得一謁,決死于此矣。”在門下寂然入定。達摩祖師入定時飛鳥筑巢,而宗純在一個大師門下盤膝,大雪落身也將他一根青竹變瓊枝。
大雪之下,此時的宗純,在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絕途,如一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第五天,華叟大師擎傘出門,不過不是為了來遇見他,而是為了路過他。
宗純懇請華叟大師收他做徒,華叟大師只回頭看了一眼,眼光冷冷穿過天女散的白花,大師對跟著的徒弟養叟說:“給這家伙倒水!”
大雪紛飛中,一休被水凍成冰肌玉骨,而他依然巍然不動,達摩面壁也沒有經他如此深寒的冰雪。
漫天天女散盡無窮花,宗純他正安然在此碧琉璃水里浸瓊枝。
冰天雪地里,宗純的肉身一動不動地就要坐化,看著如此的宗純,華叟大師終于讓宗純進了山門。
1415年,宗純二十一歲,成為華叟大師的弟子。
一休二十五歲的時候,華叟大師授予了宗純法號:“一休!”
從此之後,他就叫做一休宗純!
一休自己作了一首偈詩解釋這個名字:“欲從色界返空界,姑且短暫作一休,暴雨傾盤由它下,狂風卷地任它吹。”
佛經有語:“云何空界?謂眼耳鼻口咽喉等所有孔穴。由此吞咽,于此吞咽。既吞咽已;由此孔穴,便下漏泄。”
從有色界返回虛空,就像是從掉進孔穴里的東西到孔穴之間,是他短暫的人生時光,而這段時光是他的休息時光,好看看人間的風光,所以此時來到人間的一休,就像他還是周建時說的一樣,本是咽喉大道,來人間吞咽有色有情之物,吞咽之後,一切終將漏成虛空。
慧可當時在少林寺為僧,那時他還叫神光,聞達摩祖師說法,乃悟此為無上法門,立誓跟從達摩祖師學道。達摩為考驗其誠心,拒不收納。神光乃以戒刀斷臂,以示求道之心誠。達摩祖師見其向道之心極切,乃收為弟子。神光揮刀斷臂,心不能安,乃向達摩祖師求教。達摩祖師說:“將你的心拿來,我為你安之。”神光遍尋心不得,乃明無心之真諦,于是告達摩祖師說:“吾心已安。”達摩祖師乃說:“你智慧還可以,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叫‘慧可’吧。”
神光斷臂求得慧可之命名,而宗純也將在此長跪求得一休之名。在無名之前,沒有人可以把自己叫得如此響亮。一休將因一休這個名字而頂起,有了這個名字,才能樹在,山在,大地在,歲月在,一休在。
學道者當貧,華叟大師的修行比謙翁大師更嚴厲,寺院的生活比一休在西金寺更艱苦。而從那日在江湖中絕處逢生,一休每到晚上,都去湖上一艘小船里蓋一張草席睡覺。他從江湖上重生,也將從江湖上再生,蓮花生而又生,生生不止。
這樣過去了很多年,一休依然沒有徹悟。他不知該如何拯救眾生出離痛苦,釋迦牟尼看眾生之苦,也在菩提下苦苦思索如何拯救眾生。從佛祖,到一個未出關的小和尚,都為眾生,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他的心空一片漆黑,又何來星光把人間照亮?迷茫中,仿若看到謙翁點著一個火柴前來,一剎那閃光里,謙翁說:“你要看到你心中真實的自己,那才是你追求的佛。”
佛經有云:
飯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
飯善人千,不如飯一持五戒者;
飯一持五戒者萬,不如飯一須陀洹;
飯百萬須陀洹,不如飯一斯陀含;
飯千萬斯陀含,不如飯一阿那含;
飯一億阿那含,不如飯一阿羅漢;
飯十億阿羅漢,不如飯一辟支佛;
飯百億辟支佛,不如飯一三世諸佛;
飯千億三世諸佛,不如飯一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
無念無住無修無證之者,就是我們的自身本性,又稱佛性,萬物具有。因為佛性可產生出一切,所以佛性不執著于一切,因此,自性又被稱為空。供養諸佛,不如以自性自度。
又《五燈會元》里有僧問黃龍法忠禪師:“如何是佛?”禪師說:“莫向外邊覓。”又問:“如何是心?”禪師說:“莫向外邊尋。” 又問:“如何是道?”禪師說:“莫向外邊討。”又問:“如何是禪?”禪師說:“莫向外邊傳。”又問:“畢竟如何?”禪師說:“靜處薩婆訶。”薩婆訶,意為一切智者。
朝陽的初光照在湖上,幾聲驚鴉呱呱而起,如閃電劈下來,撕開了蒙昧的天空,陽光普照著一休曾經黑暗的天空,一直在內省尋道于自我的本性中的宗純頓悟了!
一休想起了一首和歌:“得聞烏鴉暗黑不鳴聲,未生前父母誠可戀。”烏鴉本不會在暗黑中鳴叫,此時卻在黑暗中鳴叫,仿佛冥冥中就為開化它而來。一休如被鳥聲驚響的空山,從這烏鴉聲里想到了未出生前的父母,出生前的無分別智 ,才是自己的本源實相。而禪修的目的是拂去纏身的塵埃,回歸真實的自己。一休寫《聞鴉有省》:
豪機瞋恚識情心,二十年前即在今。
鴉笑出塵羅漢果,日影玉顏奈何吟。
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羅花,儀態安詳,卻一句話也不說。大眾皆不明,面面相覷,唯有迦葉破顏輕輕一笑,這一笑,冰凍的大千世界春水蕩開。佛祖當即宣布:“我有普照宇宙、包含萬有的精深佛法,熄滅生死、超脫輪回的奧妙心法,能夠擺脫一切虛假表相修成正果,其中妙處難以言說。我不立文字,以心傳心,于教外別傳一宗,現在傳給摩訶迦葉。”然後把平素所用的金縷袈裟和缽盂授與迦葉,迦葉于是就創立了禪宗。
佛祖一笑,烏鴉一叫,皆可悟法。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但余鐘磬聲。證悟禪宗往往在曲徑的深處,山光、水影、花木皆是到達禪房的路途,都可沿途傳來道法的清聲。
《碧巖錄》里法演禪師說:“聲前一句,千聖莫傳。未曾親覲,如隔大千。”想小雞孵出前也當輕啄蛋殼嗑嗑有響才有破殼之聲,植物種子破土之前也啪啪作響才有世界的生根發芽,花朵綻放之前也簇簇作響才有千朵萬朵壓枝低,而烏鴉之聲,開啟了一休,撥開大千,在前,他親覲聲前一句,在後,他親證世界之機。
黎明,一休去見華叟大師,敘述所悟心境,華叟聽後,說:“一休你已悟出了禪法,但是你所悟的只是小悟而已。”
一休說:“如果是小悟已經足夠了,我不需要什么大悟。”
華叟大師說:“好,你已大悟!”
不執著于結果,而享受于開花的過程,不執著于行至水窮處的終點,而隨意于坐看云起時的路途。一休,行過人間,就好好在這人間里愛及于眾生,悲憫蓋于大地。
華叟大師欲授予印可與一休。印可是禪修和尚的畢業證,意味著他已經答辯合格,予以畢業,可以自己單獨建寺院了。但一休卻沒看印可一眼,說我不是為了發跡而大悟,人間正道不需一張白紙來證明。
一休終于大徹大悟了,這年他二十六歲。
後來,一休寫詩總結自己半生:“浦葉半凋江漢秋,生涯受用在扁舟。乾坤一個閑家具,年代撈波情未休。”寫這首詩的時候他已在情愛的滄海里沉浮了許久,撈起多情的波浪做那情天恨海的漁網,網住眾生之情,是則魚躍鳶飛,天地間形形色色,莫非情也。
徹悟後的一休有了諸多的公案,他的名聲開始愈發響亮。
一日,一個性情急躁的年輕僧人來大德寺訪問一休說:“我從此以後,決定不再打架辯論了,如果被人吐唾噴沫,就拂拭而默然忍耐。”
一休說:“這還不夠啊,不要拂拭唾沫,應該任其自然干凈吧!”
僧人說:“開玩笑!誰能忍得了啊?”
一休說:“那些吐唾而來的,就像是蚊蟲。他們會停在糞土之上,或者貴人美人面上,不值得與他打架或者罵他,雖被吐唾沫,并沒有受辱,忍下去,一笑置之就行了!”
僧人說:“要是他舉起拳頭打來,怎么辦呢?”
一休說:“也一樣啊,不理他就行。”
僧人聽了忽然舉起拳頭,向一休頭上打下去。
僧人問:“和尚!怎么樣?”
一休說:“這個嘛,老僧頭硬如石,你的手,可能受傷了。”
一休所修禪宗臨濟派的祖師爺慧能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休繼承衣缽,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唾沫。
又有經常出入大德寺的扇屋老夫婦,來向一休告別,哭著說自己因借債百兩難以負擔不得不離開京都回老家。
一休說:“只因百兩,就要關門,真可惜。呀!我有辦法,我來做扇屋的養子吧!”
第二天,扇屋前來了許多人買扇子,因為頭天晚上一休出了告示云:“大德寺一休做了扇屋的養子,限于買扇子的人,明天一日,免費揮毫。”
到了傍晚,一休問:“爸爸!進了多少?”
扇屋說:“師父呀!二百八十二兩。”一休:“那,可以還債了。那今天要離緣了,再見。”
扇屋夫婦繼續在大德寺門前做生意。
有一天他來到一個小鎮,這個小鎮正遭遇著一種能讓人嗓子麻木的傳染病的折磨,而有一種藥能治好這種病,但這個小鎮的藥店把這個藥價抬得很高。
一休去找那個藥店老板,讓老板把藥方告訴他,老板不樂意,說是祖傳秘方,一休保證他不會說出去,還說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藥店老板想想也對,就跟一休說了。
一休把藥方寫到一塊木牌子上,豎在街頭。老板氣極,一休說:“我沒有對任何人說,只是寫了下來,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他走過路過,救弱扶窮,漸漸地他的名字由一休變成了一休大師。
一休以禪杖作戲,逢場化為游龍,讓世間風云為之癲狂。
二十九歲時,他回大德寺參加華叟之師的忌日法會,當時眾僧都穿著隆重莊嚴的法衣,只有他草鞋布衣如常前來。華叟大師問他為何毫無威儀,一休回答:“余獨潤色一眾。”——我來到這里就可使這里增光,而無需那些華麗的裝飾迷惑眾生之眼。
法會結束後,有人問華叟大師誰是他的繼承人,華叟大師回答:雖云風狂,但乃赤子,說的就是自號“狂云子”的一休。
據說有一次將軍足利義滿舉行佛會,召集各方高僧講法。如果誰講得好,就獎勵黃金一百兩。那天,上百僧人身著錦繡袈裟、拄著鍍金禪杖地去了。唯有一休,著破爛僧衣,手持一條柳枝,昂然赴會。他說自己是“破爛衫里盛清風,身貧道不貧”。而等講法完畢,柳枝一扔,他飄然離去。足利義滿將軍望著他破衫飄飄的身影嘆說:“宗純真乃赤子狂僧是也。”
一日,華叟大師生病,一休為他切藥草,傷到指頭而出血,華叟大師罵一休:“你是年輕壯堅,但你指何其弱。”而等華叟病篤,大小便失禁,弟子們都用工具清理,唯一休不用工具,直接使用手指清理,眾僧皆有慚色。
華叟大師辭世前,曾經再三讓人將證明得道開悟的印可交給一休,但一休始終拒絕這一紙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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