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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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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簡體書)

人民幣定價:34.8 元
定  價:NT$ 209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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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生活,行走,閱讀,交換夢想——這是目前我只做的四件事。」「我並非勇敢,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我們只活一次,唯一的一次機會,必須成為最喜歡的自己。」本書是一本青春隨筆,是嘉倩姑娘生活轉折,開始「交換夢想」活動後的首部作品,是對自己過去一整年的紀念,也是與所有同齡人的分享。 青春中我們都曾經迷茫,對於夢想我們都在堅持與放棄之間動搖。經歷了辭職,獨自上路,行走數十個城市,採訪近千人,在各高校做公開活動,對於青春夢想,嘉倩姑娘有了更豐富、更深刻的感悟。本書共分四部分——生活,行走,閱讀,交換夢想,也是嘉倩姑娘過去一年中一直在做的四件事。希望通過聆聽嘉倩姑娘講述的自己以及遇到的人的故事,能夠讓我們看到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青春可以被小瞧,也喚醒可能已被我們默默掩藏的夢想。願我們都能成為越來越喜歡的自己。 嘉倩,「交換夢想」採訪項目發起人。旅居歐洲數年,曾於荷蘭任職華人報社記者、於巴塞羅那任職媒體咨詢顧問、於英國外交部任職新聞官員。只因為「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現已辭職成為獨立記者,走遍全國,傾聽大家的夢想故事。已出版《明天醒來,還有青春》《三毛不在撒哈拉》《那些讓你痛苦的,必是讓你成長的》《我想和這個世界不一樣》等作品。2013年3月出發交換夢想,一直在路上,隨時來到你身邊,與你共同生活一到三天。準備好了嗎?

作者簡介

嘉倩,“交換夢想”采訪項目發起人。旅居歐洲數年,曾于荷蘭任職華人報社記者、于巴塞羅那任職媒體咨詢顧問、于英國外交部任職新聞官員。只因為“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現已辭職成為獨立記者,走遍全國,傾聽大家的夢想故事。已出版《明天醒來,還有青春》《三毛不在撒哈拉》《那些讓你痛苦的,必是讓你成長的》《我想和這個世界不一樣》等作品。
2013年3月出發交換夢想,一直在路上,隨時來到你身邊,與你共同生活一到三天。準備好了嗎?

名人/編輯推薦

我想和你坐一坐,一起看看你的夢想。
十年后的你,在哪里?
你身在的地方天氣好嗎?抬頭有藍天嗎?
等一下回家,打開冰箱聞到什么食物的氣味?
一打開門,是不是你期待的那個人出現了呢?
十年之后的你,是不是做著你真正喜歡的事情,成為你真正喜歡的人了呢?
今天,立下十年之約;
十年后我們再約會,那個時候也許才是真正說故事的時候……

目次

序 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生活 也只能不回頭
永遠有人在年輕,永遠有人在老去
外公睡了,我們都輕一點
寫給十年后
未來與我無關
跑龍套的日子
最好的愛情,最好的我們
學霸不看勵志書
伊卡洛斯的微笑
行走 寫給城市的情書
夏安,中央大街
愛情里沒有丑女人
當我們混在一起
回憶是最可怕的敵人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愛不上
Mr Big VS Mr Right
你在做一件特別的事,一開始沒人理解,很正常
那兒不會發生什么不幸的事情
寫給城市的情書
閱讀 今天開始,做一個性感的人
今天開始,做一個性感的人
也許我也美麗
陳文茜,謝謝你
后旅行時代
閨蜜
那些“人渣”驚艷了青春時光
再見王子
像我這樣笨拙地活
讀書是一場靈魂的壯游
交換夢想 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沒有一條路是相同的
原來我們之間不需要說服
與勇氣無關
那些愛情故事教會我的
沉默的一小撮
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我沒有多大的出息,只想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
后記 合上這本書,然后……

書摘/試閱

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1.哪有,我又不是光著屁股走出辦公室的
辭職一周年。
一年前,當朋友知道我離職,大吃一驚,說:“你裸辭?真有勇氣!”當時我不懂這個詞的意思,笑起來:“哪有,我又不是光著屁股走出辦公室的。”
我采訪過的Jean,三十二歲那年在可口可樂公司身居高位,卻堅定離職。她說走出中信泰富的一剎那,抬頭看天,感覺好藍,突然自由了,終于可以關照一下自己的身體。老公和小孩給了她最大程度的支持,她用了一年的時間,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家里調養。之后,用存款開了一家服裝店,越做越大,手頭寬裕后,雇了些店員,輕輕松松又開了一家咖啡館,開心時做做拿手私房菜。
和她不一樣,離職那天,我走出靜安寺上海商城西峰,平靜得好像只是出門散個步,一會兒還要回來的。深深吸了口氣,想找些情緒上的drama,卻隱隱聽到一句淡定的內心獨白:“現在,新工作開始了!”
所以,我并不是裸辭,只是從一個項目轉到了另一個。
最近有個老朋友辭職,意氣風發,和我說了諸多未來的燦爛計劃。我想起來,一年前的我,絕對沒有意氣風發,倒是有點腳步沉重。現在也未必意氣風發,以至于動筆想寫點成為“無業人員”(或高雅些,自由職業者)一周年的心得時心情詭異。我并不想宣揚“離職is the best decision I veever made”,也不愿意否認“繼續工作下去,也許同樣會收獲很多”。
我羨慕海明威,只要有靈感,可以接連幾天幾夜對著打字機一頓激情敲打,叼著煙,往肚里灌幾口烈酒,心里想的都在手指上面。我也用這種狀態來判斷對一件事的感情程度。面對“辭職一周年”這個話題,手指在鍵盤上,不再動了。
是一周年這個時間概念不夠有意義嗎?的確也是。我在中國走了一圈,尚未走完;要見的采訪者,單子依然很長;資金足夠,因為出版新書的版稅、網店賣簽名贈言書以及網絡集資,反是有增無減。可是項目才進行一半,總結不出個三五心得,唯有一個大概感受:我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閱讀、寫作、生活在不同城市、和陌生人聊天。
2.太瘋狂了,這不是見網友嗎?而且一見就見幾百個
若一定要說個時間截點,那就兩年前吧。整整兩年前,我從歐洲飛回國內,放棄長期工作簽證,為了出版第一本書,為了從此走上作家的路。
剛巧前些日子去看話劇,下了地鐵一路走過去,才發現那是兩年前來過的地方——緊挨著劇場的樓,就是我曾找過的出版社。對,兩年前,我剛回國,才真的是意氣風發呢!捧著一大疊書稿,跑到陌生編輯面前毛遂自薦,信誓旦旦:“我要當一個作家,從小就喜歡寫文章,我知道以后我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作家!”
聽我說完,中年男人禮貌地憋著笑,把稿子接過去。他說可以看看,過些日子給答復。后來,答復是積極的,合同開始籌備,我準備歡天喜地過大年,仿佛自己的書和心儀作家的書并排放在一起的那一天指日可待。卻不料想,緊接著的第二天,編輯突然來電,要將選題給一個要自費出書并且資源雄厚的女生。
捧著電話,眼淚嘩嘩流。剛巧爸媽下班回家,看到這一幕,爸爸說他幫我問問朋友,有沒有認識的出版社。我媽只說:“沒事,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喜歡的菜。”當夜,我抹著淚把這件事寫在博客里。
當時的我,根本沒想到其實這件事是我人生至今為止,最重要的轉角。如果沒有信心挫敗,就不會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投簡歷,居然去做了夢想中的工作;如果沒有那一篇博客,就不可能當工作一年,開始懷疑新聞,想著自己能做什么的時候,發現手里正好有一個可以做的項目,也就是現在的“交換夢想”。
兩年前,那個捧著一堆書稿去見編輯的小女孩,傻里傻氣空有一肚子勇氣,剛畢業半年,在網上寫了一年文章,勉強算是給自己搭建了一個小舞臺。那時候,我不會相信兩年后我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寫作成為我的職業,出版了四本書,得到了夢想的職位,而后辭職做自己這個不靠譜的項目,居然撐到現在,見了六百多個網友。
時間再回到兩年前,我將出書未成的事寫在博客里,收到很多網友的安慰,甚至讓我干脆自己印書,他們掏錢買。這時有個女孩寫信給我,她讀數學系,但其實想當一個服裝設計師,她知道我喜歡紅色,喜歡連衣裙,所以做了人生第一條裙子,想和我換書,因為夢想太珍貴,她不知道要用多少錢買,就干脆來一個夢想的半成品交換。接著,一個學醫的男孩寫信給我,他說,嘉倩,學醫很苦,還要很多年,我要成為一個會對病人笑、耐心解釋病情的好醫生,我想用將來第一件白大褂和你換。還有一個女孩,從小在山區長大,大學畢業后回到山區教書,她想用兩個班級72 個孩子關于未來的蠟筆畫,和我換兩本書……
一下子,我收到了一百多個人的夢想,于是我起名為“交換夢想”。可是,當我收到越來越多的交換邀請時,現實的執行讓我退縮。是不是郵寄彼此的夢想半成品,就行了呢?那可是一大筆快遞費用!而且就兩個人交換一下,有什么用嗎?見面,親自交換吧?唉!想什么呢,太瘋狂了,這不是見網友嗎?而且一見就見幾百個,我是不是瘋了!
而在工作一年后,我開始重新解構新聞的意義。新聞不應只是吸引眼球,而是一種真實。我們只有一雙眼睛,看到眼前一種生活,可是新聞卻讓我們看到同時發生的不一樣的故事:通過一個記憶力好、不撒謊、會描寫細微細節讓你如臨其境的人——也就是記者——借助許多雙別人的眼睛看見這個世界。
我問了幾個資深記者:“當記者,是不是去一個很大的傳媒集團做,就可以了呢?”他們紛紛否認,現在很多新聞都是過場而已,除非你自己做獨立的長期調查采訪項目,不然都做不深的,但獨立項目很難,往往沒人給你錢,而且你要有時間。
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想起來,當年我覺得瘋狂的“見網友”。
3.這輩子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做決定
我的時間觀念很弱,因為我總感受到它的狡猾。有時候,一些生命的重要時刻像被調成了慢動作播放,天長地久地刻在腦中,歷久彌新;還有時候,日子過著過著,喜怒哀樂成為一瞬的表情,只剩褪去后的惘然。到最后居然忘記了到底在熬什么,竟發現自己還享受其中;到最后居然忘記了到底在痛苦什么,竟發現自己早已習慣。譬如某人的死亡,哭喊著“沒有你我要怎么辦”,哭累了,睡著了,
后來上班下班吃飯洗澡,發現沒有了那個人,日子還是沒有差別。
在北京采訪時,我在甜點店遇到一個有趣的山西老太,算是碰到的年齡最大的“北漂”了。在滿是年輕人的、如此小清新的店里,我問她:“沒人勸告你什么嗎?不覺得自己突兀嗎?不會想要回家過安定生活,被孩子養著嗎?”
她只說了一句話,讓我呆了三秒鐘:“這輩子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做決定。”
我看了看我的人生,也對比那些采訪過的人,我發現,我的確也是一直在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雖然我無法像山西老太那樣霸氣,我是在乎別人想法的。
自己決定高考后去澳門;自己決定學習酒店管理專業;得到獎學金可以去歐洲交換,卻自己決定放棄這個機會,休學直接去歐洲念書;自己決定畢業后留下來工作;自己決定回國出書成為作家;自己決定去廣州工作;自己決定半年后調回上海的部門;自己決定哪怕家里要和我斷絕關系也堅定離職;自己決定將“交換夢想”作為獨立項目……
和史神仙一起去“大桶大”按腳。他是除了舒國治之外,我遇到的最像神仙的人,把很多事看得很淡,不腹黑也不雞湯,實事求是。譬如,很多人不離職,是恐慌日子過不下去,可情況不適用于他——存了筆錢,足夠生活一段日子,而且過得還不錯,大魚大肉;很多人不離職,是怕以后找不到工作,可情況不適用于他——有學歷、有資歷、有技術,不時還有項目主動找他;很多人離職后旅行,以為就此人生上了一個檔次,可情況依舊不適用于他——他在離職八個月后,重新開始了一份工作,且這八個月里,他除了云游四海,也去過山里跟著師傅打坐。
他說:“我們只有讓每一個當下來決定當下,才會真正快樂。其實許多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想太多未來。”
這句話,暗藏玄機。我回憶過去采訪到的那些自稱痛苦的人,這段話,似能是把鑰匙,一并解開他們的苦惱。
家鄉在深圳的吳同學,看起來就像個“頭頂烏云”的男人。他飛越整個中國,在哈爾濱讀大學,第四年即將畢業。剛開始采訪不久,他就問了我一句:“嘉倩,你見過那種抑郁的人嗎?很抑郁,想要去死的那種?”
他在一個周圍人都羨慕的公司實習,同時實習的其他人,清一色來自清華、北大。很快,他發現所謂的工作,也不過是翻譯資料,或者大部分時間站在復印機前聽機器運作的聲音。
“我覺得非常可笑。夜晚我們有大巴車接送,我總在想,這一車子的優秀人才,就這樣被浪費了。年薪300 萬的老總,我看著他,我不想要那樣的生活。工作讓我太失望了,哪怕你讓我去死,只要有意義、值得,我就愿意去。我不害怕死,我可以去死,但是一想到這世界沒有一份有價值的工作,我就害怕得要死。”
他的抑郁不止如此。他曾用幾年時間追一個女孩,追的時候很認真,追到了他就放棄了。他感到對一切事情的失望,已讓他不再有能力正常經營一段感情。
“從頭到尾,我就沒愛上自己。一個連自己都沒愛上的人,如何有能力去愛別人?我沒有把自己的心弄好。我很空虛,很害怕,事情做成了之后就空虛,不知道該怎么做了。”他絕望地說,“你接觸過抑郁的人嗎?我晚上一直睡不著,再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想到未來,我就很害怕。我覺得我是那種三十歲醒來,看著身邊睡著的女人,想到白天要去上班的公司,就覺得一切沒有意義,會站在窗口縱身一躍的人。”
4.讓每一個當下來決定當下
史神仙和我一起坐火車去北京的路上,解釋過諸多佛教知識,讓我暈頭轉向。我僅知一個佛教理念:放下我執。來源于一個喜歡的作家,他去了印度修行,其中一個項目為盯著死人看,做到心無念想、無動于衷。他說,“放下我執”的最高境界,就是有一天面對最親之人以及自己的死,也能做到心無念想、無動于衷。
“讓每一個當下來決定當下”,即是“放下我執”的一種。我們大喊“carpe diem”活在當下,聽起來容易,呼吸一口,誰不是由著自己來的呢?我想,為什么吳同學抑郁,很大原因就在于他想太多未來,就像很多人的痛苦,是因為被別人的價值觀綁架,痛苦煎熬地為了一個目標努力,最后沒得到的人依然痛苦;得到的人,雖然被周圍人羨慕,在短暫的虛榮之后,夜深人靜只感到一陣空虛,得到的東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更加痛苦。
阿輝在澳洲七年,精算專業,還有兩年博士畢業。我們坐在黃浦江畔,冬夜,對面的燈已暗,就像他嘴里說的未來:“你問我有什么夢想,其實我很迷茫,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做什么。我只能知道我現在最喜歡什么,我不能確定以后,甚至下一秒會不會繼續喜歡。當年我們高中一起做校刊,我很喜歡;高考失利,去澳洲選了精算專業,我很喜歡;一直讀到博士,有空了就釣魚、攝影,日子像退休,我也很喜歡。不過,雖然迷茫,但我也沒覺有什么難過的。”
如果以每個當下來決定當下,阿輝其實過得很不錯,并不需要迷茫。那就好像,十歲時候寫的文章,現在看自然是幼稚的,可在當時,你寫下了十歲最好的水平,那就不需要為將來重讀時的稚嫩感而憂傷,這是很徒勞的。人不可能踏進兩條一模一樣的河流,每個時間看同一件事,一定會有不同感慨。
李安說起拍電影選角色,自傳里寫到,經驗老道的職業演員,連手指特寫鏡頭都會演出戲來;而年輕的演員熱血澎湃,本色出演,在一些角色演繹上更有張力,這張力會隨著他們演戲愈多而日漸式微。這“稚嫩”和“經驗老道”一樣,是需要珍惜的。
我有時看兩年前的文章,仍舊不免被文字里的情緒帶動。那時候做事決絕,半夜有了一個念頭,翻來覆去就別想睡著,滿腦子都是字,要爆炸了,“噌”一下起身,打開電腦,幾分鐘一篇文章就出來。觀點說一不二,還偏偏要把那二說得烏漆墨黑。那時寫自己的事也大方,什么家事都搬出來,什么情緒都攤開來。
到了現在,要面子也要里子,做不到那么大方了;心態越來越平和,激情寫作越來越少,靜坐電腦前無只言片語的時候越來越多。偶爾,還挺懷念那時候,甚至羨慕。我很慶幸,如果當時我就抱著“未來讀一定覺得幼稚”的態度,那就一事無成了。二十歲就想著要寫出五十歲的水準來,寫著痛苦,估計讀著也無味,而且五十歲時讀還會滿滿遺憾:為什么二十歲沒有隨著性子寫?
不知如何打扮的時候,越是緊張的場合,就越穿平時穿的衣服,不化妝,難看就難看,反正我就長這個樣子;同樣,越是艱難沒把握的事,也就越是平常心去做,做壞了就壞了,反正現在我就這水平。
讓每一個當下評判你的當下,這一刻你感覺快不快樂,內心愿不愿意,這才是標準。至于未來你會不會快樂,是否愿意,你自己也都說不準,未來因此并不能為當下做出判斷。
我愛你,全心全意愛著你,在這一刻我永遠愛你,而未來是否依然最愛你,和我現在那么堅定地“永遠愛你”并不矛盾。原諒我,哪怕因為愛你可以上天入地,我也始終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我有一個弱點,我只能把握我的當下,我的軟肋是未來;我還有一個缺點,我天生自私,必須為我自己做決定,因為快樂傷心只有我知道。
我采訪過那些讓當下來決定當下的人,我見到過他們眼里放出的光。
在大連海事大學念書的男孩,學習航海專業,現在正隨船實習。漂洋過海,世界是他的家,他的未來才是許多人嘴里向往的流浪。可他告訴我,實習結束大學畢業后,他要堅定地去做平面設計。他拿出自己做的校刊,神采飛揚地說,這是這些年來自學的。我笑了,問:“你怎么和這個世界反著來,你知道那些永遠在辦公室小格子間加班的設計師們,是多么想要成為流浪的海員!”他說:“我就喜歡做設計,在船上反而感到束縛,一做設計人就精神。”
我在東莞的一家工廠見到了阿炬,他來自湖北農村。他說:“村子里出來的人都是農民工,靠讀書出來的很少,很多人初中就不讀了,出去打工,年輕時在外面掙錢,回來造房子,繼續務農。我不要回去種地,所以雖然讀書很累,還是讀了下去,希望借助讀書可以逃過去。”他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告訴我,他想當銷售,對,就是那種要陪客戶抽煙、喝酒,累得要死要活的銷售。做市場讓他覺得很快樂,把一個產品介紹給別人,自己想出來的一句有號召力的話就能影響對方的決定。
5.只有一塊手表的人
以每個當下來決定當下,這樣的人,絕不僅是那些辭職的人。
嘉溦畢業后就到了我的高中當老師,這感覺很微妙,昔日的講臺上正站著一個和我同歲的人。我從第一次見面就慫恿她辭職。當老師這工作太殘忍,一樣的內容,一樣的段子,講了一年又一年。當你的學生一批批畢業,昔日稚嫩的小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聽你,如今一個個周游了世界大半圈,衣錦歸鄉,你呢,還是在這里,一樣的內容,一樣的段子。
她來廣州玩,住在我的公寓,我還是在問:“你什么時候辭職?”
起初她贊同我,她覺得不可能當高中老師到退休,翅膀硬了會去別的地方。隔了一年,我們坐在操場上,她告訴我:“我以前說,打死我也不要當老師,我很痛恨中國教育的。所以,我從來沒想過現在的我居然是一個高中老師。當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站在講臺,還好,不緊張,因為大學有很多站在講臺演講的經歷,而且心理課又是不一樣的,它不是灌輸東西,更像我在炒一盤菜,同學們在中間體驗不同滋味。我現在上課不是太好,但我在努力成為一個好老師。同學們不想上學,我有時也不想上課,同學們上課是應付,有時我也不備課,也會在辦公室上網,混過去一天。但是,我想一直做下去,做個好老師,或許不會做到退休,但至少這些年會一直在這里,畢竟,用我們行話就是要站穩講臺,是要經驗的。”
我對“站穩講臺”滿是疑慮,重新看給她拍的視頻,聽她說的一段話,我大概懂了什么叫作“站穩”。
“我的快樂,就像心理課對同學的影響一樣,也許別人是看不到的。這些學生離校后也許根本不記得我的課,他們甚至不記得我也很正常,可是……就拿一件事來說,2012 年‘世界末日’那天,一個女生失戀,她在七樓走廊走來走去,我就找她聊天。她和我從下午一點說到了五點,整整四個小時。后來她說,如果沒有到我的心理咨詢室來,她就從走廊跳下去了。我可以幫助到這些人,我很愿意做這些事情,我更堅定了要當老師。我痛恨教育,但我是老師,所以我可以保護學生。另外,我高中時也很迷茫,不和爸媽說,同齡人未必幫得到,就渴望有一個這樣的老師角色。現在我可以填充,我非常樂意去做。”
采訪Tony 的夜晚,他帶我進了辦公室,在國貿俯瞰北京城。他喜歡畫畫,可現在做的卻是地理信息分析員,他并不遺憾,也不想辭職:“做這份工作,我也能找到類似畫畫的快樂,所以也就根本不掙扎。”
我問他,這樣夜深人靜,一個人加班,不會感覺自己站在top of the world,征服了北京嗎?他搖搖頭,說:“沒什么好征服的,這種征服毫無意義,事實上沒有人在乎。”我想,他的意思我能懂,你覺得快樂,這份工作才有了意義;你不快樂,只為了拿出名片時的剎那虛榮,別人即使敬仰也帶不給你真正的快樂。
我遇到侯警官的時候,有點緊張,但沒想到坐在廣州建設六馬路街頭,一聊就聊到了天亮。是家里逼迫他考公務員的,因為是鐵飯碗,待遇高,但他從小的夢想卻并不是當警察。他喜歡面包的香味,如今打算退休以后開一家面包店,就幸福滿足了。
加入了公務員隊伍,在警局里面沒少跑過命案,也沒少見過血腥殘缺的尸體、瘦骨嶙峋惡臭不斷的吸毒妓女。他說:“既然做了,就把該做的本分做好。”他不想和上級攀關系,也沒心思一步步往上爬,做十幾年還是個小底層也無所謂。盡管社會諸多對政府的詬病,但他說,還是有一些根本不被人知道、一輩子默默堅守在一個小崗位上勤勤懇懇工作的人,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電臺DJ 梓晴在人人網上知道我要到長春,除了被我采訪,還邀請我體驗她的工作:上她的節目,和她一起主持,做一檔“交換夢想廣播版”。
這個喜歡Hello Kitty 的姑娘,堅定了一輩子就要當個DJ。她告訴我:“廣播給我的感覺,最開始在實習的時候,我覺得多好、多神秘啊!誰也看不見我長什么樣子、穿什么樣的衣服,甚至我在直播的時候把腿盤起來坐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至于收音機前對方什么樣子,我也不知道。這就是廣播的魅力。從我第一次坐在直播間,對著話筒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好像全身被一種魔力電到了,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我想要做廣播,我要一直做下去,做好它。這就是為什么我選擇廣播,而不去選那些比廣播賺錢更多、待遇更好、可能出名更快的工作。”
當別人換了一份又一份工作,去了一座又一座城市,她卻依然在她的家鄉長春,依然每天做著喜歡的廣播。我問她不覺得遺憾嗎?她說她以前離開過一年,那也是人生唯一一次離開家,雖然去的是沈陽,火車四小時就到,但那一年她“知道了家是你奔向的方向,知道了爸爸媽媽多重要,知道了長春對自己多重要。人的欲望,不能因為別人擁有更多而眼紅,我已經得到了我所想要的——結婚、吃好吃的、陪父母、做廣播,都是很重要、很具體的事情,得到了,還要做好它。”
我想,與其說她沒有選擇其他工作、其他城市,不如說她沒得選擇,因為她是一個“只有一塊手表的人”。
就像是我對于寫作,很多人好奇為什么那么堅定,我的回答是:“我是一個只有一塊手表的人啊!”我知道唯獨寫作這件事,并不是我有天分或者它能帶來如何成就,而正是做得總是很爛、進步的速度慢得像蝸牛,卻依然讓我本能地感到快樂,一點小進步就獲得巨大滿足。此外,它還是能讓我不計代價專注去做的唯一的事情。
當你有兩塊以上手表的時候,可能一個6:00,一個顯示6:09,你就會猶豫了,非常想知道確切時間到底是幾分幾秒;可是當你只有一塊手表,你看一眼,哦,6:05,那就鐵定是6:05,你不會有一絲猶豫了。
在遇到了那么多不知道人生想要做什么事、喜歡什么事的采訪者之后,我學會了珍惜手腕上這唯一的一塊手表。人所能擁有的最珍貴、最快樂的感覺,并不是“正確”,而是“專注”。那是很沒天理、說不出來確切原因的。
菜菜,二十六歲,在漠河開青旅,其中一個義工小女孩成為他的女朋友。我問他為什么那么確定就是她,而不是下一個未來義工?難道她很有獨特魅力?是腿特別長,胸特別大,人特別好,還是……他說:“我就是喜歡她,從心底里喜歡,說不出來理由。如果說得出一二三四五的,那么世界上總會有人可以取代她。所以,唉,我就是沒有理由地喜歡。”
6.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
辭職一周年,我只想記下現在的零零散散心情。我不想羅列辭職的好處,或者不辭職的可能收獲。每一個人在每一個當下的快樂和難過都不同,所以,也只能說在一年前的“當下”,我很快樂地辭職,如此而已,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在現在的這個“當下”,我在凌晨敲打鍵盤,很愉快。
我從來都不勇敢,我只是沒有能力過我不想過的生活。我非常清楚,對于我感到不快樂或者沒興趣的事,我總是搞砸。我必須快樂,我必須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確的決定,我必須得到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我做不到除此之外其他一切。
這一種心理,就好像你看到河里有個孩子落水,而你自己恰好熟悉水性,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溺死,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將孩子救起。當記者前來,問你怎么能做到那么勇敢、那么正義,你突然語塞:“呃……我就跳了下去……沒多想……”記者急了,問:“真的不是善良,或者內心被召喚了什么嗎?”你心里默念:“靠!你以為我是奧特曼,被M78 星云召喚?”
其實你只是沒有能力不去救而已。如果你不去,你將無法度過接下去人生的許多個夜晚,腦袋里總會浮現:孩子在水面掙扎,一點一點沒了力氣,沉了下去,最后水面浮起具死尸,面目猙獰。而你,將被這內疚逼迫得再也睡不著。
也所以,火車坐過了站一定要買票的人,有時不是別人想的遵守紀律或老實,而是他沒有能力逃票,忍受不了如坐針氈的感覺,每每想到有人查票時的責難,還不如提前補了票,幾塊錢,換取心安理得幾小時,悠閑地看窗外風景。
還有,愛一定要講feel 的人,挑三揀四,找不到寧可單身,有時不是因為他真愛至上,而是他沒有能力湊合。
一個總是為自己做決定的人,不是他多有能力控制自己的命運,而是他沒有能力敷衍自己。
哪怕在未來,他的決定被證明是錯的,可他在做這個決定的“當下”,是很愉快的,而他在下一個“當下”,是很享受這個決定的,那么必然,在未來,他也會依然享受另一個“當下”的另一個快樂的決定,亦不去推翻彼時。
史神仙還告訴我,被別人的價值觀綁架久了的人,會去試圖綁架你,所以聽到一個人為自己做決定,他們其實并不理解。“你辭職做交換夢想,他們就覺得不靠譜,就覺得一個人怎么可以沒有工作呢?怎么不去找個鐵飯碗呢?不穩定怎么能行?”然后呢,他們為了能夠心安理得,就強加一個他們的答案,“然后,他們就會說你很有錢、有權、有特殊本領……”
如果說辭職也是一種修行,那么,不管當初他辭職時有多么義憤填膺,請去看他在過了一些時日后,是否依然在貶低正工作的人,依然高舉“辭職這件了不起的事”。成長,就是與世界講和,與自己講和。一個平和的人,會去了解、體諒他人,不再為了證明一個觀點而去否認、貶低和它不一樣的觀點。
那些來指責你、試圖綁架你的人,即使是父母,也不需要強求他們了解你。就好像唱歌、跳舞、打桌球、開車一樣,你越害怕,越是不去做,就依然保持在很爛的水平。當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做自己,不去關照內心,不去問自己當下喜歡什么,時間久了,“為自己做決定”的功能也是會退化的;除非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打擊太大,以至于摧毀這個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才會重建自己的精神家園。況且,當你讓他們清醒了,尤其父母,他們真正懂你、肯定你的同時,必然也是對他們所經歷的前半生的否定,那是一種多大的殘忍!
所以,為自己而活,為自己做決定,是一種人生技能,要一直練習。
在北大做活動時,一個昔日學工科、如今研究生學法律的女孩問我:“工科是一種技能,現在,我很好奇,既然文史哲沒用,那么為什么要讀呢?”
她一問,大家都沉默了,好像有什么道理卡在喉嚨,說不清道不明。現在,如果還能見到那個女孩,我會回答:“為了一種平和感。”日光底下無新事,現在所經歷的,歷史上都有,而喜怒哀樂的quota(配額),自古到今帝王將相、平民百姓其實都一樣。天王老子睡覺的時候,再大的床也只睡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吃飯的時候,再多的美食也只有一個小小的胃。我們都會因為失去而悲傷,因為偶然拾回而驚喜,人和人,相差千百萬里的只是看起來,其實我們都一樣。
讓每個當下決定自己的快樂,像是那個山西老太豪邁的一句,“這輩子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做決定。”
史神仙還說,十幾歲的時候,每天都過得很慢,因為那時候經歷的每件事都是獨一無二的經驗,你總是站在十字路口猶豫,但是下回遇到類似的事,也就有經驗不猶豫了。
在這一點上,我卻不同意。十幾歲的確很重要,但是二十幾歲更加重要。在過去,你只是生活在學校和家人的保護中,而畢業后二十出頭的時候,進入社會,你就像是第二次從溫暖的子宮突然被甩出,茫茫宇宙,廣闊天地,你只能on you own(靠自己)的時候,人生才剛開始,一切正在重新洗牌。
或許,正是因為清楚如果現在不為自己做決定,那我會在不久的將來對許多事喊出“沒辦法”,所以我才會那么斤斤計較,一定要把自己與這荒唐無序的世界隔離,把自己保護完好。當我足夠堅強、信念堅定的時候,也許是三十歲時,我能很好地把握自己,迷茫時也能迅速獨立思想,找到立場,那才是跨出“自建溫室”的時刻。
7.我突然對未來不那么消極,也不那么夸張地自信了
不以言舉人,不以言廢人。
有些事,并不是看起來那么美麗。采訪攝影師小樹,他說:“你看那些美麗星空的照片,覺得很浪漫,也想去現場看看,可是一個攝影師拍攝時可能一點也不浪漫——等一整個晚上,在山溝溝草叢堆里,一股糞便味,蒼蠅蚊子叮著你。”
有些人,并不會因為他做了某事,所以一定就成為了怎樣的人。在大理采訪一個辭職背包客,他說越走越迷茫,越走越偏激。當時還有個姑娘一起聊天,她來自高考大省山東,經歷了苦過來的日子,她的夢想很簡單,到上海工作,換上海戶口,讓孩子不會那么苦。本來以為一個行走天下,見識不同風景、不同人情的背包客會開明且通達,未曾想,他聽后立刻進入攻擊狀態:“你的夢想怎么能這樣?一點意義也沒有!”
青旅里,住滿了那些繞地球一圈的人,給你講許多瞠目結舌的故事,唯獨青旅老板菜菜知道:“能夠聊得來的真正旅者,每個月遇到一個,已經實屬難得。”
不要因為那個人做著什么事,就把那人也想成你以為的樣子。一模一樣的事情,讓不同的人做,因為境界不同,做出來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要再問去西藏一定會凈化靈魂嗎,不要好奇為什么搭車客會有人做出卑鄙事來,也不要問辭職到底是一件多好、多了不起的事。
辭職一周年,我的愛好就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我的愛好,似乎過得還好。偶爾壓榨自己,也偶爾放任自己,有時忙得不像話,也有時墮落得不像話。
完全獨立的自費項目,沒想象中那么艱苦,不是故意省錢,卻沒花幾個錢。買得起機票,卻歡歡喜喜選擇硬臥,是因為趕飛機加上安檢加上機場去市中心的車距,寧可火車一覺到天亮。軟臥雖豪華干凈,但幾次三番碰到車廂的三口之家或者三個閨蜜,徹夜亮燈聊天打牌,人多勢眾,我也沒得抱怨,睡不好又心情郁悶,倒不如硬臥睡上鋪,查票換牌,睡前上廁所,猴子一樣爬上去,到點就熄燈,安心睡到被早晨的廣播叫醒。出門在外,貴的是住宿,可“交換夢想”的宗旨便是與陌生人一同生活,因此大半時間我住在采訪者家中,和他家一起吃飯。越是小地方,當地人越熱情,常常連車票都一定要幫我買好,見我拿出錢包來,硬是擋回去。這些人的好,我都記著,回到上海,也掏不出多少錢表示感謝,最珍貴的,就是給他們寄送些親筆簽名贈言感謝的書過去,并且說好了如果舉家來上海,一定讓我全權負責招待。
見了那么多的陌生人,我的“被迫害妄想癥”有增無減。因為我的邏輯是,每次見到的都是新的人,人心難料,和戰地記者一樣,我在做一件危險的事,萬一說錯話,踩到對方雷區,激發了最惡的一面,說不定我就命喪他鄉、尸骨無存了。因此,每見一個新采訪者,我的防御指數都會重新滿血。
我也發現,我根本不需要團隊。以前試過采訪帶著別人,可結果發現,被訪者見到陌生人通常會有戒備。雖然大部分被訪者至少對我有了解,讀過幾篇文章,看過幾張用三腳架自拍的瘋瘋癲癲的照片,可再帶一個陌生人,采訪很艱難。況且要到別人家里住,我一個人采訪起來,進入狀態更快些,并且可行性高得多。有一次,我本來聯系好了在一個女生家里采訪過夜,當聽說我帶著一個自稱要保護我的男孩小助理時,女生立刻就反悔,覺得諸多不便,我只得半夜在外找房,徒增煩惱。
當然,在一個地方偶爾遇到一個剛剛好的“小助理”,認識地方、會開車、會攝影,一起走一段路也是經常發生的。另外,“交換夢想”還因為熱情的采訪者幫忙,有了奇特的體驗——住在窯洞,真正的in the middle of no where (偏遠地區),用了終身難忘的廁所;哈爾濱零下三十度,凍得耳朵要掉下來;在書店舉辦過不眠夜活動;在美國人家庭當過沙發客;在青旅做過公開活動;在咖啡館一群陌生人講十個小時故事……
很神奇的是,經常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當地的學校社團、學生會邀請我前去做公開活動。“交換夢想”這個我開玩笑說是“見網友”的項目,我希望讓不了解的人,并不是從只言片語的解釋里了解,于是接受每一次校方或者個人的公開活動邀請。每次活動,我不知道會來多少人、來的是怎樣的人。但是沒有關系,來到了就上臺說自己的故事、聽別人的故事。在體驗里領悟到“交換夢想”是個什么事情,去親自見證身邊有趣的人,知道向往的生活不僅僅在我們渴望的遠方。
買我簽名書的人,我不會草率地只簽個名便寄了去,我會認真地寫下對方的名字,以及希望我親筆寫的贈言。我知道我能有時間、有精力做這樣一件溫暖的事。在寫的時候,我常讀到很溫暖的話語、很有趣的友情故事、私密的愛情語錄、糾結的家庭悲劇。
有人留下一長串的阿拉伯文或者日文,一竅不通的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艱難臨摹;也有人把書當作了禮物,送給肚子里面的寶寶,還預約了十年后讓寶寶參加我的“交換夢想”采訪;有人和我的書曾有過一段故事:在他們熱戀的時候,她把書借給了他,現在分手了,他沒有還,同一本書,她讓我在書上寫下一段讓我都讀著心痛的話,當作紀念;有人把書當作自己婚禮的特別禮物,讓我寫上感謝話語給幾個朋友;有人把長長的愛情故事告訴我,希望用這本書向喜歡了很多年的女生表白,于是我就成為他的wing man(幫手),幫其寫情書……
有人說:“你寫文章就好了,沒事搞這名堂干什么?”我只知道,在這階段我做這件事很開心;我也知道,也許未來我再也不會有機會做這么溫暖特別的一件事了。
我突然對未來不那么消極,也不那么夸張地自信了。我很淡定,淡定地就好像一個從農村來到珠海創業的男孩告訴我的一段話:“我現在基本上不會跌落低谷了,因為理想放得很高,所以能怎么困難呢?難不到哪里去的。我想做一個引領變化的人,我知道用幾十年看人類的發展太短了。人類文明從文字開始也才幾千年,現在還是文明的嬰兒階段。文明也是在長大的,我們短短一世,做的貢獻還看不見結果。但正因為看不見,所以我有一種革命的、堅定的信念。”
8.還想寫點什么
五點,看看外面,天要開始亮了。
和阿輝一起看著黃浦江的時候,他說著自己的故事。其實我沒告訴他,我從來都有一個夢想,對,是關于寫作的——我希望在這樣的時刻,江對岸失眠的人能讀我的書,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我就很開心了。
我在西寧遇到一個女孩,在北京念中國傳媒大學畢業,北漂了兩年,最終還是回到西寧家鄉。她說,北漂的日子不開心,讓她做出回家決定的,是她看了我以前的一篇文章《根本沒有外面的世界》。她說,看我的文章好像打開了一扇門,終于有了信念和勇氣,換角度想了想,回到家不意味著是個loser(失敗者),只要過得開心,在家鄉,在父母身邊,一樣能精彩。
寫作是一條孤獨的路,我只聽得到機械鍵盤敲打的聲音,我只看得見一篇空白的文檔屏幕。如果不曾做“交換夢想”采訪,認識我的讀者,也許,我永遠不會知道這個西寧女孩和我文章的故事,也不知道有人在高三時拿我的《高考,我不愛你,但是謝謝你》一字一句認真摘抄,更不會知道還有人讀過《外公睡了,我們都輕一點》后也為我外公的去世大哭了一場。這些年,我的文章常被人扣上“心靈雞湯”的帽子,我寫作并不幽默,不會罵人,文辭也無詩意,編不來故事,若不是因為寫作是我手腕上唯一的一塊手表,估計也撐不到現在。
在過去,我很羨慕那一種人——讀很多書,知道很多人的故事。這樣的人,表達一個觀點的時候,既能結合“古人云”,又能結合隔壁張三李四的現實案例。當我現在每個月至少閱讀100 小時,天南地北跑出去聽故事,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漸漸能成為這樣的人的時候,我卻不羨慕了。
讓我更在意的,是表達的能力,還有寫作的熱情。這一種原始的、看似信手拈來、絮絮叨叨說話的本事,需要日積月累,才能達到一定境界。
人生過去了三分之一,我基本上還算滿意。
小學之前渾渾噩噩,市重點中學當了幾年學霸,大學玩得痛快,十七歲開始學會賺錢,但至今沒賺幾個錢,暫時養不活爸媽,不過照顧自己三五年溫飽綽綽有余。
有個挺喜歡的人,這一刻相信永遠愛著,他對我也挺好。
上過一回電視,是為了讓我爸媽放心,我“不靠譜”的“見網友”行徑漸漸有了正軌,沒想到爸媽卻沒有進錄制棚內。我在臺上,第一次化濃妝感覺不自在,緊張得一塌糊涂。
很多人不喜歡我,誰都可以注冊一個賬號亂冒充自稱的“校友”,“莫須有”的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一開始看到,心里很難受,哭過幾次后,發現也只能無奈。我從未解釋,因為從來沒有的事,根本無從解釋。
還好,我在乎的那些人,都無條件地相信我。因為不自信,所以一旦公開活動遇到有人說很喜歡我,喜歡讀我的文章,就受寵若驚。
回頭看來時的路,已經出版了四本書,做著我喜歡的事,進行著我認為的事業,興趣愛好成為了我吃飯的工具,雖然不能胡吃海喝,但幸好我胃口小,也算是豐衣足食,幸福地小打小鬧,還有結余孝敬老爸老媽。
好像還不賴,運氣挺好。人生下一個三分之一,就從西藏采訪之后開始。我沒什么很大的愿望,就這樣默默寫書,一本本寫下去也挺好。
很多人會在我給他們拍完片子以后,搶過相機:“嘉倩,你給那么多人拍,我也給你錄一段吧,你也有一個回憶。”
我不用錄,我也知道十年后我在做什么啊!——繼續交換夢想。自打決定辭職的一刻開始,我就堅定不移,這是我這輩子最認真做的、最有價值的“事業”。
十年后的你,在哪里?
你身在的地方天氣好嗎?抬頭有藍天嗎?
等一下回家,打開冰箱聞到什么食物的氣味?
一打開門,是不是你期待的那個人出現了呢?
十年之后的你,是不是做著你真正喜歡的事情,成為你真正喜歡的人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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