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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之書:金門、歷史、人文、自然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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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之書:金門、歷史、人文、自然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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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內收黃克全三十篇散文,在在抛露出其對島鄉無可抑禁的孺慕之思。書中一篇獲中國時報散文獎的迷溪記,跌宕沉鬱、理氣合一,既寫對家國故土的愛,又寫自己內心的沉衷,是不可多得的佳構。

作者簡介

黃克全福建省金門縣人,輔大中文系畢業,專職寫作,詩、散文、小說、評論均擅長。曾獲梁實秋文學獎散文優等獎、中國實報散文評審獎,出版作品:玻璃牙齒的狼……等11部。

自序
回望寫作歷程,這册《島之書》離自己上一本散文集《蜻蜓哲學家》,竟已近三十寒暑,當年的青衫少年如今鬢已星星也!檢視這麼漫長的時日,在散文這個區塊,我在關注些什麼呢?除了以佛教敘事觀點的生死學文本,如〈最後的微笑〉、〈生死簿〉外,我把一大部分心神用在老兵文學,如結集但未出版的《隨風飄零的蒲公英》、單篇的〈老芋仔,我為你寫下〉、〈時間迷陣的兵勇〉、〈爆炸後的時年裡〉;還寫了一個黑色荒謬劇本《一條街求愛記》。
但我的眼神繞了一圈後,到底又落在故鄉金門這個島嶼。
許久以前,商業周刊記者訪問我,接到出刊後的贈書,「常把我不是金門作家這句話掛在嘴上的黃克全……」,我嚇了一跳,自己何曾這樣說過呢?我要表白的只是,基本上,我是現代主義作家,不是鄉土作家。寫《捕蝶人》、《法國中尉的女人》的傅敖斯曾說,思想是他唯一的祖國 ( 故鄉 )。我不也是嘛?我書寫的背景可不分明就是人心人性的荒原?
但我既生於斯,日後想必也將魂歸於斯,書寫題材自然而然涉及故鄉。金門長年軍事管制,使得最親近的地方竟也顯得陌生,很奇怪的,連帶使得生活於斯的人們也跟著自我生份了起來。因此,重新凝視這個島嶼的同時,也審諦了自己內心的那個我,或者說審諦了自己內心與故鄉牽連的那種種風物。
我可以這樣子講嗎?我書寫的,主要是內在的形象,而非外在的?
對於我的故鄉,金門……,我突然記起許久前,自己重讀卡謬《異鄉人》,信手寫下的備忘錄:
「異鄉人就是失去故鄉的人。故鄉,意思就是歷史、價值,背景牽連。異鄉人為了服膺純粹的人性及存在,不惜斬斷前者。異鄉人注定要走向悲劇,因為純粹的人性及存在,都像無韁之馬,甚至可能是如履薄冰、身處懸崖的瞎馬。異鄉人竟身陷了矛盾窘境,「服膺」本身難道不是另一種牽連,另一個故鄉?」
故鄉 / 異鄉;記憶 / 遺忘;是 / 非;愛 / 恨;本質 / 存在;價值 / 非價值……,呵,但願世上所有異鄉遊子,都有足夠的願力及智慧,能安然身處在二元分立的辯證,或無限辯證的超越中。是為序。

目次

2 〈自序〉 6 大數目孤單的輓歌 13 打鐵者 19 汶水之春 27 沙美老街和大別山 36 兩種變奏 43 夜深沉 50 長巷 62 洞穴之光 71 食指譚 78 月夢記 85 時間──一個空鳳梨罐頭 94 海濱時異記 101 棠梨花崩落的古厝 108 雲雀天堂 115 燈 121 繆思之島 129 山月記 136 黑鳥 142 戲院春秋之少年阿克的電影旅程 154 最後的士兵 165 荒島之春 170 消失的「屎礐」 177 大山 183 豢養 191 追魂豬母菜 196 迷溪記 203 老繭 209 故鄉 215 捉放賊 220 李子恆的鄉愁隱喻 239 〈附錄〉碗青 ╲王學敏

書摘/試閱

迷溪記

時間是沖激我順流而下的河流,但我就是河流……。波赫士的話語金龜子般的嗡嗡聲從自己背脊升起時,記憶的時空中,另一個北支流從美人山西側驀地趕來──那保留在一個少年想像不及、既荒緲又豐饒的絕地──和南支流在陽翟村外碰面,沿后水頭村後田壟間流去。自此,一疋疋牽扯到你的時空布練展開,裹住全身;水花激盪處,一支支時光之矢也隨即往前射出,貫穿肉體。而在某一個射穿處,盛夏的季節抛顯,滿山遍野是俗稱「圃丟仔」的雲雀啁啾的影子,那鳴囀聲猶來自宗教,乍悲還喜,你每每不由自主被釘住腳步,失神聆聽。這裏是天堂哪,無所有,又是一切的天堂,藉由雲雀的聲音來宣喻,也憑依你失去心中雜慮的虔敬來對應。你每走一步就是一個洗滌更新。岸邊灣流處,溪底水躉軀體隨田野間農夫耕種的吆喝交談聲抖動,牠在獵食。看似柔弱無依的牠,以及不久搖身一變,化作蜻蜓的,其實都是凌弱欺小的肉食主義者,但大自然自有另一套更高更大的圓滿,人世的道德律在這裏無所著依,大自然連你目睹這一幕的驚悸及懷疑都給包容了。
晌午,溪面赤艷艷的,只睃一眼,千萬隻金箭「咻」地一聲射來,不看,它便空寂無境,溪,也是唯識的哪!后水頭村子裏喪夫的秀蕊來到溪邊洗衣。她邊洗邊哭,哭老天爺有眼無珠,待人不公,哭自己命運如此乖舛,哭調淒婉,但充滿節奏,以表明自己不再他嫁、將專心矢志把孩子養大作總結。秀蕊哭夫時,一群村童在稍遠處溪床游泳戲水,其中一個是你。你們時或停下動作,把身子浸泡在水底,只露出半個頭來,靜靜諦聽。突然年紀較大的誰針對眼前的哭,說了句半揶揄的甚麼,一夥人都笑開了。
 哎!青春的特徵:殘酷與無知。
你帶著個空的鳳梨罐,沿溪尋找蝌蚪,整捧整捧裝進罐子,準備當作雞鴨的飼料。蝌蚪互相簇擁擠壓,被斬斷的未來哪!你的影子電光石火地朝下俯望牠們,也許牠們也正用另一種仰角看著你,作另一種憐憫或驚歎,只是你們並不知情,你們彼此超越了個人悲喜的自然。
溪流中游橫亙在后水頭村子和太武山之間,那是條奇異的界線,每逢你肩扛鋤鈀等農具,跟在父親身後,溪床的形貌光影,先於你的視覺,在你眼前搖盪著,接著你的腳踝真正涉入溪水,每一次涉入都是唯一的一次。再也沒有下次了,這一去不返的獨特性,總叫你感到無限珍奇。你儘量裝作若無其事,偷偷喝斥自己差點熱淚盈眶的失態。過了這條溪後,我就死去了,過了這條溪後,我就重生了。某個非想之想的念頭這樣抓住你。
從山上作穡回途,又經過這條界線,你彎腰俯身清洗沾了泥塵的手腳,有時候父親允許你跳進較深的溪灣。彷彿水的溫柔化解他平日的嚴厲,他慈祥望著你,或者他丟下一句:「不要洗太久哦。」便逕自回家去了。你單獨留在雨後溪水暴漲三天、但現在水勢已平緩許多的溪中。許多草莖從上游沖下,岸渚有隻斑翡翠在陽光下,像是塊寶石。擬漆姑草由近而遠,慢慢消失那肉質、尖錐般的形影。在台灣,花夜裏開放、天亮凋謝的待宵花,在金門卻泯失了日夜,開了便不閉合。你眼睛貼近水面,逆光,每一朵花瓣都像雙手掌,捧接天上的雲。一隻紅星斑蛺蝶飛過來汲水,或飛或停都岑寂無聲,那無聲是個端倪,從那刻起,周遭漸漸陷入被抽離了般的闇默,鳥叫,軍營的引擎發動,風嘶,最後消失的是繞過耳畔的溪水聲,水流聲在消失前驀地狂吼起來,接著像抛物線般跌入不可測的深淵。這是條魔魅的溪呀,視時間於無物,不,能夠驅使時間──在這一刻,你的瞳目貼近水面,想是溪水那至善至美的波紋催喚了神秘的甚麼,活生生的在眼前,但像是甚麼也沒有,連你也如透明的一道柔性的牆,可以穿透的牆。你寒意陡生,趕緊起身離開。
冬季降臨,溪岸的黃梔子沉默不語,夢冬鳥築巢在更隱蔽深靜的芒草叢。溪水只剩一縷凍玉般的細絹布,緩緩踱步的絹布,突然急急趕路的絹布,若有所思的絹布。但你的腦海大部分光影還停留在盛夏,在春雨過後許久的季節,那使這條溪充滿了生,也充滿了死的影子。無論對黃斑蝶、水躉、蝌蚪、青蛙、水蛇,生死之鍊歡快而殘酷地加速,不避諱地坦露在許多眼睛之前。有一年漲了大水,年輕力壯的某某從沙美街上回程,渡過溪床時身陷浮沙動彈不得,隔天水消退,他給發現直挺挺插在溪床,成了座天然現成的塑像。事隔多年,村人提起,都不敢置信柔緩寧靜的沙子竟然是殺人兇手。一年年的不信,終於終絕了這個不幸。事件真相逐漸轉變成,某某一腳踩進水和沙的漩渦,再難拔起,他在溪裏演練一段熱烈而繁複的舞蹈,直到下一個渡溪的誰經過,才停止這個看似荒誕的喜劇,精彩的溪中生死辯證之舞。
真相有無數個,這點奇異的邏輯使人噤口,不只一次,你來到溪邊淘水洗手腳,還沒直起身子,那重要的時刻掩近:生的歡樂與痛苦還沒來,死所專屬的那一份也還沒到。夾在兩方中間的現在看似貧瘠,或許可是你的千金不換時刻哪!
在這黃金時刻,還有幾件事以濃烈的潑墨畫一路潑灑下來,村子裏早年落番去了南洋,返鄉後逐漸發瘋的「黑賊」,力大無窮的他平日安靜斯文,一發作便沿溪追逐落單婦女,「他遭人下蠱」,蜚短流長的傳言是這樣子說的,「想是辜負了誰,把人家抛棄了」。答案給鎖在從不開口、猶如啞巴的喉嚨下。精神舒緩如常的時候,他常沿溪巡行,面目黧黑的他如一尊失去內外在表情的神像。因此少了莊嚴,只剩下些許莊嚴的餘瀝,叫人喝了只覺得酸苦參半。被定了罪,早已判刑而遭處決,他的身心俱死,只是軀殼還未銷盡,或許骨骼間還殘留著些許悔恨。或許他把這份追悔也過繼給你,使你有了少年不該有的落落寡合。
溪的上中游大部分流域落在后水頭村畔田野,下游匯合斗門溪、金沙溪,從金沙港出海。約莫成太極陰陽的互旋形。十來歲那年,你以為自己已長大,足以成熟到去作一趟冒險,決定先溯溪上游,勘察那使你的想像力已瀕臨爆炸界線的溪流源頭。從高陽公路旁下水,當天水勢平緩,戴勝鳥啼喚聲遙遠,許多幾乎不憑眼睛、卻是從其他甚麼感官察覺到的蝶蛾、金龜子之類的肢影,密密穿梭在兩側蘆笛、菅芒間,溪水只淹及膝蓋,越往上走,水位應該越低吧?但你走了一兩百公尺,忽然心生一股莫名寒意,腳先催促你放棄,你聽了勸,匆匆帶著自己僵冷的額臉和雙手返身上岸。
這樣把溪的源頭保留成永不抵達的桃花源──那隱藏在不住後退的謎,搖曳著芒草、斑鳩聲影的謎。
築起攔水壩彷彿一夜間,不久你陸陸續續看見短短四公里的溪流有了四座,壩頂成了條渡溪便捷的小泥橋,壩裏成了口深水池塘,游泳、挑水澆菜,都多了個去處。起先村人都歌頌、慶幸公家單位的德政(你們甚至不知道是哪個政府部門來蓋攔水壩的)一羣童伴浸泡在壩池裏樂不思蜀,堅信這條溪水將地久天長,成為你們專屬的伊甸園,完全沒料到原來豐盈的溪水,來春起就逐年遞減,漫長的十幾年竟只一瞬,等你還沒來得及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溪床已經遍長了野草。溪水到哪裏去了?文明和自然的對決到底誰輸誰贏了?這同樣落入了謎。
你最後一次來,在去年清明,有三人與你同行,少年溯溪的你,三十五歲、目睹一隻琉璃蛺蝶撲向太武山的你,還有鬢角染了星霜的你。
「那條溪去哪裏了?」
「它永遠在這裡呢!」開口的居然是少年的你,他又加句:「只要你喊它一聲,它就回來了。」
你站在一株星毛鴨腳木旁,指尖輕碰橢圓狀披針形葉脈。碰第十七下的時候,驀地漫天響起雲雀的啁啾,第二十八下,青蛾獵蟬從太武山山影現身,第五十三下,溪水從龍陵湖源頭方向滾滾而下。彩虹哪,蒼鷺哪,受欺辱的靈魂,矇騙的眼睛,不死的肉體。你邊堵住張得大大的嘴巴,邊招呼身旁幾個你,在溪岸排成一列,免得那從時光背面召喚回來的溪河把你們不分老少一個個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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