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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離‧風起萍末卷三: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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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離‧風起萍末卷三: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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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商品簡介

一場教人蕩氣迴腸、唏噓不已的絕戀巨作
一對讓人嘆息不斷亂世愛侶

二十年天家帝女,數千夜塔底孤魂,冷踏血色金輝煌煌塵埃,
她將天人鬼神都嘲弄,卻在空曠的祭殿深處,低下豔肆眉目,許那一聲輕柔的眷戀。
他的喜樂安康,她的三世三生……
言情暢銷美籍華人作家十四夜的古風巨作
作品文字精湛,構思巧妙,劇情迭起,氣勢磅礴。

內容簡介
普天之下,沒有人比她更加瞭解他。
他一向並不喜喧鬧,少年時便對父王那無休無止的射獵和遊宴不以為是,常常借病避席;
稱帝後更是清靜素簡,就連長明宮侍奉之人都比先朝減半,若非逢遇大典,鮮有親自參加。
襄帝、鳳后二十載,早已耗盡了八百年輝煌王朝最後的元氣,
傳至如今東帝,他一肩擔起的天下,只餘災荒戰亂、滿目瘡痍。
他的性情別人不懂,她懂;他的艱難天地不知,她知。
而他卻替她在這玄元之夜,在這千里清江之上燃放萬盞明燈,
縱此一夕風流,點亮她所厭倦的黑暗,照暖這清冷人間……

她轉身,風吹衣髮飄揚,「那裡是楚國的玄女,管不了我的七情六欲,我的祈願,在這裡。」
晶瑩的指尖輕輕指向自己的心口,
她便這樣,對他展開明媚更勝煙花的笑容,美得不似人間應有,
而另一隻手,卻覆上他雪色清冷的衣衫。
他的目光似被凝住,就在她指尖觸到胸口的刹那,
彷彿漫天焰光綻落心中,綻開心花無涯,
是那樣燦暖而熾熱的深痛……

內容連載

弄清對方並非說笑,殷夕語再好的心性也難容如此戲弄,霍然起身,寒眸凜威,「公子今天原來是拿我殷夕語消遣來的!躍馬幫雖不願與冥衣樓結怨,卻也並非怕了你們!」
子昊淡然靜坐,眸中笑意不改,「除去蛇膽,我還有另外一個條件,幫主聽過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殷夕語冷然不語。子昊道:「請問幫主現在是想要這一顆蛇膽、一個廢人,還是想要一個生龍活虎的躍馬幫少幫主?」
殷夕語柳眉微蹙,「你這是什麼意思?」
子昊道:「令弟被天殘滅度掌所傷,一旦服用蛇膽解去掌毒,自身被毒性壓制的真氣便會突然四下流竄,重傷過的經脈無法承受負擔,必然再遭毀滅性的重創,永遠沒有復原的希望。」他的語氣平淡一如先前,無形下卻有種冰冷的意味如水濺流,在殷夕語心中不斷激起陣陣寒意,只因他正陳述著一個無可更改的殘酷事實,「但是,如果有人能以先天真氣替他逼出掌毒,同時設法引導內力慢慢回歸,那便有了緩衝的餘地,傷害會減輕到經脈可以承受的程度,日後只需善加調養,恢復武功並非難事。」
殷夕語眉睫一抬,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也並非沒有想過,但這世上內力臻於先天化境之人本就寥寥無幾,更何況即便有這樣的人在,誰又會用這種非但大耗自身真元,弄不好還會遭毒性反噬危及自己性命的法子助人療傷?面對著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她始終不確定對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順著話意推測道:「你的意思是……願替夕青逼毒療傷?」
子昊微笑道:「若幫主不反對,我可以試一試。」
殷夕語著實吃驚不小,忍不住道:「天殘滅度掌的劇毒非同小可,這樣做等於是冒性命之險。」
子昊淡淡點頭,「我知道。」
殷夕語沉默了一會兒,「躍馬幫尚且算不上是冥衣樓的盟友,你為何肯如此不遺餘力地相助?若還有什麼條件,不妨先行說明。」
子昊含笑搖頭,「最終能不能成為盟友,要看雙方合作的誠意,幫主既已答應了我之前的條件,我豈會再行威逼利誘?此後同舟共濟,躍馬幫的事便是我冥衣樓的事,能做到的,我自會盡力而為。」
這番話便是承認方才與殷夕語談判不乏手段謀算,但卻說得坦蕩磊落,叫人明知落在了他的算計中,偏偏生不出什麼反感來。如今的局面,答應他固然是拿殷夕青的生命冒險;若不答應,殷夕青也一樣必死無疑,躍馬幫和冥衣樓則必結深仇。
少原君府傾天之手,隱在暗處冷劍的鋒芒……
江山江湖,風雨風雲,誰對誰的心機,誰引誰的前路,誰進誰退,誰的餘地,誰的孤注一擲?
無非一場完美的棋局,只看你願做了棋子,還是那個弈棋之人。

室門閉合,夜色降臨前最後一絲光亮沉入重重簾影深處,廊前風至,天幕飄落零星雨絲,室中越發顯得幽謐寂冷。
身受重傷的少年始終陷在昏迷當中,眉目間不時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子昊在旁盤膝靜坐,指間串珠輕輕轉落清幽的光芒,待從深思中睜開眼睛,抬手自殷夕青膻中要穴渡入了一道真氣。
一股陰柔之力沛然如水,逐漸向他掌下奇經八脈散去。
殷夕青泛白的肌膚隱隱透出一片異樣的浮紅。玄通真氣彷若游龍,四下遊走周身,盤踞著的毒氣卻似無數毒蛇看到了甘美的血食,昂然吐信,暴然流竄。接連的真氣交撞,漸漸在那片浮紅中激發出暗赤如血的顏色,而使殷夕青的身體於黑暗中呈現一種難言的詭幻。
四周垂幔無風輕揚,子昊卻只靜靜閉目,唯指間異芒潮湧,散發紫魅的微光。透過淡薄綃紗,幾乎可見他周身被隱隱幽暗的光芒籠罩,說明九幽玄通正被逐漸發揮到極致。
赤色愈深,紫芒愈盛,真氣毒氣糾纏不休,由殷夕青手指少商穴始,沿勞宮、內關、曲澤、天泉一路而上,過肩井,下神堂,再經氣海、三焦等處循環往回,此消則彼長,此退則彼進。子昊平靜的眉間漸漸收攏,而昏迷中殷夕青身子亦不斷輕顫,忽然間,嘴角溢出一絲濃稠的血跡。
子昊眉心略緊,雖然真氣交撞的反震力已大半被他引向自身,但殷夕青重傷之餘,僅些許餘震也足以造成嚴重的後果。不及細想,掌下真氣流轉,代表著習武之人生命精氣的寶貴內力,在他控制之下強行壓向那股陰邪的掌力。
赤色中遊龍旋嘯,萬蛇噬化。一層清晰的暗紫色幽芒,透過長垂無聲的紗幕恍然異亮,照得暗室一片清炫,繼而收斂寧靜,卻始終充盈著幕後靜謐狹小的空間。子昊額前漸有冷汗滲出,隱約間唇色輕染了塗朱般的鮮紅,襯得那清俊輪廓在這幽光之下顯出一種近乎妖異的蒼白。
先天真氣如水浸紗,一點點蠶食深入。所過之處,彷彿有赤絲不安地綻出經脈,流竄掙扎,卻瞬間被紫芒抽離,消弭於九幽玄通邪異的真氣之下。
子昊指間異芒愈亮,臉色便更蒼白一分,入侵的毒氣一點點減弱,殷夕青周身經絡逐漸空蕩,丹田內力自然向各處流注,天殘滅度掌的毒性越弱,他自身真力便恢復越多,不斷衝擊九幽玄通的保護。如此一來,子昊不啻於在無法還手的情況下強行應付兩面強大的夾擊,僵持片刻,終於身子一顫,一口鮮血濺染衣襟。
窗外濃雲沉重,天地已完全淪入黑暗,唯有密密細雨不斷閃出冰冷的微光。
僅有的一盞青燈彷彿禁不住冷雨的侵襲,忽明忽暗,將熄未熄,那幕後的紫芒似也不穩,微如螢火,幽幽若滅。
忽然之間,殷夕青全身肌膚如被光潮,呈現出一種瑩透的色澤,在這冥冥幽靜深處,彷彿能見細密如絲的玄陰真氣正將毒氣聚斂殆盡。不料在這關鍵時刻,子昊心脈間忽覺數刃急痛,手底真氣不由一窒,本被阻擋在殷夕青丹田之中的內力覷得這個機會,如同洶湧洪水破堤而出,猛地便向他四周經脈衝去。
以殷夕青此時的身體狀況,若受到這般衝撞必定經絡寸斷,再無挽救的餘地。子昊胸口氣血翻湧,卻已無暇自顧,斷然撤去逼住毒氣的玄通真氣,傾盡全力攔向這股失控的力量。
殷夕青武功畢竟不敵九幽玄通,被及時阻擋下來,同時紫宮穴中僅餘的一縷真氣卻在子昊的刻意引導下掉頭外衝。
如此一來,便等於將所有毒氣在失去禁制的瞬間強行引入自己體內,子昊臉色驀地一白,鮮血如利箭般自口中疾噴出來,全身經脈頓如萬刃齊攪。他一邊強抗著殷夕青內力的衝撞,一邊將毒氣急速引出,緊抿的薄唇間不斷滲出鮮血,在慘白如雪的膚色上留下怵目驚心的痕跡。
血色濺落,他腕上的黑曜石爍然一亮,點點冰冷的玄光轉舞飛逸,與那將散未散的紫芒融為一體,陡然向外散開,將道道鮮血的赤紅照出無比妖冶的異魅,亦將子昊和殷夕青的身子籠入其中。
此刻上郢城外,正趕往靈台西山寺的玄衣女子突然停步望向濃雲密佈的夜空,彷彿竟有明異的天星,自那風雨影裡、烏雲深處疾閃而逝。
身邊藍衫男子頓住腳步,回頭問道:「公主,什麼事?」
深湛的眼中纖影迷濛,女子的髮絲被風吹得飛揚凌亂,掠過雪砌般的容顏,嫋縵身影亦似在風雨中飄搖,似幻似真。
她抬手撫上心口,腕上一道靈石幽光瀲瀲,至深之處,晶瑩如雨紛流。「沒什麼,走吧。」低聲答了一句,玄袂如雲拂過長髮,夜色雨光流逸飄落,一瞬輕顰的眉間隨之恢復了慵然的平靜。
轉身而去,兩人的身影雙雙沒入山畔急雨,很快便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暗色深處。

玄光澄明如鏡,始終幽幽籠罩著幕簾內整片空間,清靜莫名,卻又詭異到極點。隨著子昊唇角鮮血滴落,那光華越發剔透,而顯得越發空靈冥美。
暗紫色的微光漸趨平穩,在子昊掌下帶出些溫潤的色澤,最終徐徐湧向殷夕青周身。殷夕青頭頂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不散,衣下汗出如漿,臉上卻逐漸透出正常的血色。與此相比,子昊的臉色卻越來越見蒼白,越來越見疲憊。待終於功行圓滿,他已顧不得查看殷夕青的情況,任他自己向後靠在牆上,就那麼晃了一晃,人便直接向前栽去。
玄光紫芒,刹那消逝無痕,唯有點點朦朧的光影依稀飄存在寂墨如深的黑暗中。
漫漫雨隨風勢,如傾如注穿透深夜,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燭火掙扎一跳,終於完全熄滅,一切光線都陷沒於冰冷的雨夜,模糊了幕簾深處清瘦的身影。

楚都整整一夜急雨未停,直到天色擦亮,仍舊一天暗雲密佈,絲毫沒有放晴的意思。目視始終陰霾的天氣,商容那雙向來森冷而不露情緒的眼中也隱透出些許憂色,他顯然已等候了很久,一見子昊回到山莊便快步迎了上去,奉上兩道密折,低聲道:「主人,帝都接連兩封加急奏報,扶川七城大災愈發嚴重,沫水幾度決堤,兩岸數百里盡化澤國,災民已逾三萬人,昭公設法調動了所有國庫存銀,怕還是不足所需。」
傘下風雨,牽衣飄搖,子昊眉心隱不可察地略過一絲蹙痕,卻未接那密折,仍舊向前走去,步子甚至比往常略快一些。
商容繼續道:「邯璋分舵已將楚二公子的事情辦妥,問是不是將人帶回楚國。赤陵分舵飛鴿傳信,宣王借邊城換防之機暗地調離了兩支精銳騎兵,動向不明,請主人示下是否要著手應對。還有,萬俟勃言昨日便來求見,已經在前廳等了一夜,主人見還是不見?」
子昊先前閉關十日,這幾天人又不在山莊,著實積了不少事情亟待處理,只是現在根本是強自支撐著回來,連開口說話都覺勉強,只盼能堅持到回房之後,不至於讓莊中部屬看出什麼不妥,徒亂人心。
一路淡著神色逕自前行,隔著那急急雨勢看在人眼中,也不過是添了幾分清冷高傲。他平日裡話便不多,眾人只當他聽了這般消息心緒不佳,倒也沒往別處想,唯有商容伴君日久,隱隱覺出有些不對,方一蹙眉,停住話語,抬頭便見前方兩道人影冒雨而歸。
冷風中,子嬈玄裳凌飛,蘇陵藍衫如染,兩個人顯然剛趕了不近的路程,亦是一夜未曾闔眼,還沒到近前便聽子嬈道:「子昊,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踏足竹廊時她忽地停住,盯著他臉色滿目詫異。
雨下深寒透心,視線竟有一瞬模糊,子昊苦笑,為防萬一,先前特意找了個藉口命子嬈出城,卻不想他們回來得這麼早,唇畔勉強牽出微笑,「回來了嗎……」方一開口,胸中翻騰的氣息再難壓抑,一口鮮血直衝上來,唇間染出刺目丹紅,直映得臉色煞白如雪,驚破了女子漫然清眸。

雨落成幕,水濺如煙。
一陣陣寒氣撲面而來,商容暗灰色的衣袍被那雨勢激得翻飛不已,他卻渾然未覺,如一尊沉硬的岩像,有著更甚風雨的堅冷。
數道黑影散開,屈身聽命的影奴分別沒入雨中,迅速消失不見,整個山莊湮沒在滂沱暴雨之下,顯得分外森重窒人。
如瀑急雨將天地模糊成昏暗一片,唯見絲絲重閃穿裂烏雲,不時照出煞白的雨簾。商容身後,道道垂簾光影凌亂,彷彿冷雨的寒氣帶入屋室,濺落一地幽森。斷斷續續的低咳自那碎影間隱約傳出,商容一聲聲聽著,目中不動不搖,唇角卻有一刃鋒利漸漸成形,愈刻愈深。
一角藍衣匆匆轉過回廊,來得甚急,商容側身,目光正與已至近前的蘇陵對個正著。「如何了?」不等他開口,蘇陵已開口詢問。
商容搖了搖頭,瞥過竹廊上猶自猩紅的血跡。主上方才舊疾驟發,來勢異常兇險,離司已進去了小半個時辰,卻至今未見動靜……蘇陵眉峰隱鎖,素日溫雅的俊面亦如玉冷,透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凝重。
此時身在楚國,且不說距帝都千遠萬遠,諸事鞭長莫及,單是楚宣兩國眼下暗流洶湧的情勢,一旦東帝身有不測,立刻便會掀起滔天大禍。如若萬一……蘇陵輕輕閉了閉目,彷彿那刺目的血跡仍在眼前,九幽玄通糾了劇毒逆衝心脈,怎會突然惡化至此?不知離司可有把握,是否能鎮得住那益發肆虐的積毒?
「萬俟勃言人還在前廳。」身邊商容提醒道。
「知道,我去見過他了。」蘇陵抬頭,頓了頓,語聲壓低下來,「外面各處已安排了下去,其他便勞公公多費神了。」
這已是作了最壞的打算,見慣深宮多少興淪罔替,商容神容不動,只是不著痕跡地微一點頭,「萬千都在九公主身上……」
正在此時,屋內簾光一晃,離司捧了藥匣快步出來。蘇陵和商容都是一凜,急步迎上前去。商容一眼瞧見藥匣上壓著的朱紅皮囊,內中一片翻滾躁動,似是那毒物禁不住雷雨催發,激起了噬血的狂性,兀自衝撞不休。搶先問道:「不能用,還是失了效用?如今情況怎樣了?」
離司臉上頗見疲憊,手中堪堪壓制那狂躁的金蛇,一邊搖了搖頭,「不是,主人體內天殘滅度掌的毒性和九幽玄通相互牽制,來勢雖然兇猛,針石尚能見效,這法子自是能不用便不用……」
話正說著,蘇陵已追問下來,「怎麼會是天殘滅度掌的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離司身子微微一震,欲言又止,心中不敢違逆主人意思,卻又被兩人接連問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重雲中悶雷滾滾不絕,這暴雨像是要將天地撕裂一般,澆出如墨昏暗,緊緊壓向萬物。一陣疾風掃過竹廊,迫得幾人目不能視,不得不向內退了兩步。便這時,聽到裡面傳來九公主暗啞的聲音,「你答應我不將蛇膽送人,卻拿自己的性命這般玩笑?那殷夕青,他算是什麼人,他生他死值得你冒這樣的險?」
數聲悶雷窒迫,重重壓過心頭。幽暗屋中,道道支離破碎的簾光,割裂子嬈寒玉般的容顏,清眸怔視眼前人,一片如墨潛流,縱橫成波……
魔域裡魑魅魍魎,驚不破明淨塵心;人世間無常諸相,壓不下縱肆蓮色。九天十地唯有他,令她甘入那魍魎之境,為他淡淡一笑,斂盡萬千魅華。
眾生癡業,孽幻紛流。
二十年天家帝女,數千夜塔底孤魂,冷踏血色金輝煌煌塵埃,她將天人鬼神都嘲弄,卻在空曠的祭殿深處,低下豔肆眉目,許那一聲輕柔的眷戀。
他的喜樂安康,她的三世三生……
九域四海傾風雲,冥冥之中他的微笑,是誰的江山天下,誰的地獄紅塵?金口玉言淡然的重誓,一身風雨瀝血的籌謀,她猜盡了人心終猜不透他,他算盡了天下亦算盡了她。
子嬈衣袖微微地抖,掌心裡盡是他的血,一路染上冰涼絲袂。溫熱的感覺轉瞬即逝,卻勝那妖嬈蔻丹刺目,似有一種殘豔而極致的美,一層層綻穿心房。分不清是急是惱,只覺深不可當的痛,彷彿那毒蔓正隨著他的血液刺裂肌膚,在冰瑩的骨肉間隙恣肆浸漫,絞開道道炙烈赤紅的傷痕。
風聲雷聲雨聲,糾結向沉重的窒暗深處,外面依稀只聽得主人極低極低地說了一句,「此事,我自有分寸。」便是聲聲悶促低咳,只比這雷雨更加驚心。
一句自有分寸,多少次乾綱獨斷,此時此刻當真不啻火上澆油,子嬈再難耐這樣的痛,脫口便道:「重華宮二十幾年用下的毒是何等程度你不是不知,身為一族之主、一國之君,竟毫不顧惜自己的身體,這難道也叫分寸?」
外面幾人雖都知東帝和太后這段隱情,但作為宮中禁忌,任誰也不敢在主上面前這樣直言不諱。蘇陵心下一驚,疾步便搶了進去,幾乎和商容不約而同地向前攔道:「公主!」
昏暗裡雨聲驚得煙香繚亂,子嬈霍地回頭,素日慵媚散漫早被那一身豔戾代盡,眸中幽烈冷焰,幾如焚心之火,一眼掃向離司、商容,「要你們倆是幹什麼的!難道跟在身邊都不知勸嗎?」
長明宮司醫女吏職責便是確保主上健康,而影奴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主上之安危,離司和商容雙雙跪下在近旁,此時即便九公主當場處置了兩人,他們也沒有任何理由辯駁,亦將無條件地服從。屋內霎時靜得只聞急促雨聲,面對那雙冷魅噬魂的眼睛,就連本無責任的蘇陵亦後退半步,一掠衣襟,跪了下來。
「子嬈!」子昊試著撐起身子,但不過是輕微的動作,急促的暈眩卻迫得他匆匆閉目。那天殘滅度掌的毒性雖不曾助紂為虐,但仍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後果。此時周身難言的疲憊虛弱,如同落入無底深淵,一直不停地墜下去,空蕩蕩難受到極點,卻又有尖銳的劇痛遍佈了五臟六腑,強撐之下,神志卻一陣更甚一陣昏沉。停了半晌,他方啞聲道:「莫要胡鬧。」
子嬈鳳眸微剔如刃,冷道:「我若不胡鬧,你怕不真要遂了那鳳妧的心意!」
子昊猛地抬眸,壓著她的手難抑輕微顫抖。卻只看她一眼,猝然側身,生生一口鮮血嗆出喉間,掩唇一陣急咳,「放肆!你……你們退下吧。」
血色在白袖之上深浸如染,他一身倔強冷漠蒼白如冰峰冽霜,緊抿的薄唇,似乎可以隱忍一切痛苦與煎熬,卻堪堪,拒人於千里之外。子嬈唇間幾乎咬出血痕,直直盯著他,猛地站起來,「好,你自有分寸,我多管閒事,往後你再怎樣,生死由命,我都不管了便是!」說著狠狠一跺腳,轉身便走。
珠簾冷光如冰碎,隨她玄袖掃落一地。屋內幾人都被這忤逆之語驚住,就連向來應變機智的蘇陵都有瞬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全部愣在了那裡。
溫軟的感覺自指尖掙開,一陣空落的冰涼自周身席捲而來,子昊向後靠在軟榻上,不知是因為疲累還是惱怒,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一天一地的雨,冷落無聲……

作者簡介

十四夜
80後水瓶座女子,美籍華人作家,生於山東青島,現定居美國波士頓。
性散漫,喜清靜,以文字為友,視藏書為樂,愛古物,好美物,不拘雅俗,尤喜花草。願做富貴閒人,無事翻書作伴,考究古今雜談,踏遍天下山水,聊以三分筆墨,閒話人間風月。
作品匠心獨運,錦篇華卷,筆致清雅,別蘊磅礴之勢。觀其文如畫,或見水月之靜,或聞風雲之動,中有微雪蘭芝高潔之氣,亦生鐵馬金戈浩瀚之波,構架恢弘,氣韻非凡。
已出版作品《醉玲瓏》是穿越小說經典代表作之一,以精巧筆墨,貫穿各朝歷史,如繪美圖,古韻悠長,宜燈下靜讀,一卷在手,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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