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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見王1圓月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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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見王1圓月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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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 隨書好禮大放送!
第一重:特別收錄樊落全新創作《風雲起之王不見王》讀者最愛番外票選的衍生作品「決戰星勢力之國王遊戲」2.3萬字中篇番外
第二重:人氣插畫家Leila精心繪製「上海灘之王不見王」拉頁海報
第三重:隨書贈送「兩王相爭」留言明信片乙張

內容簡介
「你一定變態得沒有朋友。」
「你的朋友也不見得很多。」
「我是帥得沒朋友,等級不同的。不過直覺告訴我,我們應該可以做朋友。」
「有時候直覺跟錯覺只有一線之隔。」
沈玉書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偷堅持要成為他的搭檔,跟著他東奔西跑地查案呢?

落沒世家公子沈玉書,出身中醫世家卻遠赴英國學習西醫,興趣是看《福爾摩斯全集》,喜歡用科學推理思考問題。在學成歸國的客輪上遇到一位亦正亦邪的小偷蘇唯,幾次交手,沈玉書始終無法抓到蘇唯行竊的證據逮捕他,反而一邊鬥智鬥嘴,一邊聯手救下一位遭拐賣的失憶小乞兒。

「兄臺貴姓?」
「蘇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唯我獨尊的唯。」
沈玉書心想:唯我獨尊?還真敢誇口。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沈玉書。沈園的沈,玉版靈書的玉書。」
蘇唯不知道沈園坐落在紹興,是宋代著名的園林,他只好不懂裝懂地點頭,呵呵笑道:「好名字、好名字。」
「不知兄臺從哪裡來?」沈玉書接著問。
「從來的地方來。」
「到哪裡去?」
「到去的地方去。」
「……」

抵達目的地上海後,原以為從此跟蘇唯分道揚鑣,此時卻傳出一件轟動社會的事件:與沈玉書曾訂有娃娃親的富商小姐跟人私奔,偷走家傳的古董圓月觀音,卻因觀音的詛咒殺了情人。篤信科學辦案的沈玉書決定調查此事,不料再度遇到蘇唯,並不斷糾纏要成為他的搭檔。

「以你的人際關係加上我的能力,我們合作的話,破案的機率會很高,要不要試試?」
「你的能力?」沈玉書再次推開蘇唯的手,上下打量他,「什麼時候破案也需要偷東西了?」
「那只是我的技能之一,我還會很多其他像是飛簷走壁、移花接木、偷梁換柱等各種潛在的技能。」
「都是我不需要的技能。」

既然整件案子是由古董失竊引起的,那身邊有個瞭解古董的人並不是件壞事,於是幾番波折後兩人決定短暫合作。
案子的疑點重重,加上出現接二連三的死者,讓觀音詛咒的傳聞甚囂塵上,連蘇唯都遭到暗算。他們這個醫生和俠盜的組合,要如何找出背後的真相?而蘇唯又藏有什麼祕密?沈玉書的父親為什麼留下奇怪的遺言?
繁華的十里洋場藏了太多祕密,沈玉書決定開設偵探事務所破解這些隱藏黑暗中的謎題;而蘇唯也決定要賴上沈玉書,尋找「回家」的關鍵。
誰也沒料到,兩人命運的齒輪因此開始轉動……


本書特色
蘇唯:「喔對了,我說再見是還會再見面的意思。」
沈玉書:「喔,我很希望再見是再不相見的意思。」
個性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為何會成為生死與共的最佳拍檔?

★ 「這是個非常狡猾的傢伙,切勿輕舉妄動,要找準時機才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詭計橫行的時代裡,他們聯手讓真相無所遁形!
「推理之王」傲嬌醫生 vs.「偷界之王」自戀俠盜
醫生摸摸鼻子,發現案情並不單純!上海灘最佳拍檔,歡樂出擊!

★ 耽美黃金組合樊落 x Leila再度攜手,
全力打造復古華麗、搞笑賣萌兼辦案的BL偵探小說!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樊落
筆名:樊落,取自醉臥山樊,閒看花落。
2005年開始從事文學創作,擅長都市玄幻、靈異推理等類型的小說,風格基調歡快流暢,代表作:《天師執位》、《絕對零度》、《風雲起之王不見王》等。

相關著作
《王不見王(A4資料夾)》
《華麗穿越L夾組(穿越到沒有女人的世界1、王不見王1_共2款)》
《《決戰星勢力》作繪師聯合簽名板》
《風雲起之王不見王》
《風雲起之王不見王(夾鏈袋)》


繪者簡介
Leila
喜歡美型的事物,擅長畫男性角色,創作方針是保持愉悅卻又嚴肅的態度。用作品帶給讀者驚喜,以及讓自己享受創作的樂趣,是現在要做的事,也希望是未來能長久持續的目標。

作者後記
在華麗的年代裡,跟兩位性格跳脫的主角們一起冒險探案吧!

親愛的讀者們,你們好。
首先,多謝在百忙中閱讀拙作,希望這個發生在民初的偵探系列故事能給大家帶來歡樂。
其次,說一下這個故事的起源。
簡單地說,它是從《風雲起之王不見王》裡衍生出來的作品。
《風雲起之王不見王》是晴空出版社在二○一五年舉辦的偶像經紀人徵文活動的作品,當時我有幸被邀請參加,便寫了這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兩位明星,他們在故事裡共同主演了一部民初推理探案的電視劇,分別飾演偵探與俠盜,攜手冒險破案,而我的靈感,就是在寫這部電視劇的內容時,突然產生的。
靈感通常都是這樣,無意中、無預兆地跳出來,簡單而又輕鬆,但是要將靈感寫成文字,那就需要時間、機會還有毅力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
不知是不是我真的跟這部小說有緣,我的責編在看《風雲起之王不見王》後,也對故事裡主角參演的電視劇很感興趣,小說出版後,我們又聊起電視劇的設定,於是就越聊越歡暢,大概在五到十分鐘內,就決定了本系列誕生的命運了(笑)。
所以延續電視劇裡的設定,這部系列的兩位主角分別是偵探與俠盜,預定五集,分別是五個推理破案的單元故事。
出於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俠盜蘇唯在逃避刑警的追蹤中,無意中掉入蟲洞,回到了將近九十年前的上海灘,並偶遇了落魄世家子弟沈玉書。
為了找出自己穿越時空的祕密,蘇唯想方設法接近沈玉書,兩人為了賺錢糊口,接下了本系列的第一案,並利用各自的長處,截長補短,攜手將案件順利破獲,於是就有了之後偵探社的誕生。
因為是系列文的第一集,這個故事的內容很簡單,為了方便大家閱讀,我這次也特別在寫作風格上進行了調整,運用大量的短句跟對白,讓文章可以更加輕快流暢,希望大家喜歡。
至於為什麼本系列取了《王不見王》的名字,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兩位主角原本應該是在兩個世界裡的人,兩人都是個中翹楚,這輩子也不可能有見面的機會,但因緣際會,不該相遇的人遇到了,導致命運齒輪開始逆轉,從而引發出各種離奇的事件。
在這裡還要特別說明一下,請不要被民初背景的這個設定嚇到。
雖然民初是個很動亂的年代,但同時也是個很華麗的年代。
上海是冒險家的天堂,在那裡,包容著來自世界各國的人,以及各種離奇古怪的事件,而本故事的重點在於講述主角的冒險跟探案,不會牽扯到微妙的時政話題,也沒有沉重的戰亂背景,文風延續我以往歡快輕鬆的敍事風格,再加上兩位主角的跳躍個性,所以完全不會給大家帶來壓抑感,還請安心閱讀。
最後,請讓我在這裡感歎一下,從我開始進行文學創作,到現在也有十個年頭了,但毫無疑問,這套系列是我迄今為止的創作中,查的資料最多,投入精力最大的一套作品,畢竟我不是上海人,而設定的大背景又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在大家看來,也許只是一個街道名、一棟建築物的名字,我都要考據很久,以免出錯,貽笑大方,我甚至還把上海法租界跟公共租界的地圖列印出來,在上面標注當年的舊街道名,以便隨時查詢。
不過有付出,當然也有收穫,我也通過學習,瞭解了很多有關那個時代的風土人情,還有關於玉器鑑定的知識,比如鼻煙壺的起源跟發展;如何通過觀察鼻煙的顏色判斷它的等級分類;民初保險櫃的樣式跟開鎖方式等等,雖然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查找資料,但投入後就會發現其實還是很有趣的。
另外,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雖然本故事裡上海的街道、建築物還有巡捕房等都是真正存在的,但裡面涉及的人物以及故事內容均為虛構,並且為了保持故事的趣味性,文中的一些設定也許與文史有不符的地方,在這裡還請寬容以待,畢竟這只是個娛樂故事,眾客官切莫深究。
總而言之一句話——本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最後的最後,說一下有關附錄番外的內容。
假如沒有看過拙作《風雲起之王不見王》的話,可能會對附錄番外感到跳tone,這個番外其實是晴空出版社舉辦的《決戰星勢力之國王遊戲》的企劃活動,番外裡出現了兩個人物——湛路遙跟韓越,他們就是在電視劇裡飾演蘇唯跟沈玉書的兩個人,新讀者可以把番外當成單獨的小故事來閱讀也沒問題的❤
以下是小落的微博和FB,大多Po一些與創作、出版有關的資訊,歡迎大家來我家玩^ ^
那麼,我們就在《王不見王‧案卷二‧勾魂玉》裡再見啦,請繼續期待蘇唯跟沈玉書的攜手冒險,再次感謝!

樊落
二○一五年冬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穿越到一九二七
第二章 客輪上的王不見王
第三章 圓月觀音的詛咒
第四章 聯手查案
第五章 驗屍
第六章 偵探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第七章 峰迴路轉
第八章 第三個被詛咒者
第九章 聯手擒凶
第十章 真相背後的真相
番外 決戰星勢力之國王遊戲
作者後記 在華麗的年代裡,跟兩位性格跳脫的主角們一起冒險探案吧!

書摘/試閱

【楔子】
深夜,繁華都市的一隅沉浸在寂靜中,還不到週末,此時大部分的人都已進入夢鄉,偶爾有車輛經過,車燈的光亮稍縱即逝,讓夜變得更黑暗了。
突然,一道身影穿過沉沉夜色,出現在大樓的外牆上,他穿著黑色緊身運動裝,腰間掛著索扣,利用繩索跟彎鉤,靈活地在大樓外牆攀爬。
雖然不是摩天大樓,但也有二十幾層的高度,可是黑衣人如履平地,很快就攀到了樓頂,翻身躍過天臺的圍欄,縱身一跳,便跳到了鄰接的大樓天臺上。
這裡矗立著很多商業大樓,樓房鱗次櫛比,間隔最寬的也只有數尺,這種跳越對黑衣人來說駕輕就熟,但他剛跳過去,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喝道:「蘇唯,站住!」
聲音很耳熟,被稱作蘇唯的黑衣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一個男人從他剛才跳過的天臺追過來,雙手持槍,槍口對準他。
男人穿著同樣一身黑衣服,奔跑沒有給他造成太多影響,頭髮梳理整齊,衣著筆挺,面容出眾卻又冷峻,一看就是非常不好說話的那種人。
有關這個傢伙,蘇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被一個人從亞洲追到歐洲,又從歐洲追到南美洲,再從南美洲追回到亞洲,要忘記也很難吧,其執著的程度讓蘇唯幾乎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在暗戀自己。
當然,世上沒有那麼多羅曼史,那男人追他的原因只有一個——對方是國際刑警,而他則是名滿國際的雅賊,自從一年前他在亞洲竊取名畫時與這位刑警相遇後,就揭開了兩人恩怨的帷幕。
看到指向自己的槍口,蘇唯放棄了硬碰硬的行為,整理了一下因為奔跑而歪斜的背包,衝站在對面樓上的人聳聳肩,發出輕佻的微笑。
「沈傲,身為國際刑警,難道你除了抓我,就沒別的事要做了嗎?你一直這樣窮追不捨,會讓我以為你不是在追殺我,而是在追求我。」
「別自以為是,我在緝捕凶犯。」
「凶犯?」
蘇唯左右看看,除了自己,他沒看到天臺上還有其他人。
沈傲給了他答案,「我就是在說你。」
「欸,身為國際刑警,拜託你說話要謹慎,我只是從一些為富不仁的人那裡拿了點東西而已,一沒殺人,二沒驚動任何人,我怎麼就成為凶犯了?」
「半個月前,你深夜潛入珠寶富商馮鈺的別墅,被馮鈺的兒子馮紹仙撞到,你殺了馮紹仙,又偷走了馮家價值上億的鑽石珠寶,還挾持馮紹仙才七歲的兒子馮俊青當人質,你現在已被列入頭號通緝犯的名單裡了,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馬上棄械投降,交出人質。」
蘇唯的眉頭微微皺起。
有關馮家的新聞,他大都是從報紙上瞭解到的。
馮家一家天才,馮鈺是大珠寶商,他兒子馮紹仙是生物學家,孫子馮俊青小小年紀,就在小提琴跟鋼琴的各項比賽中得過獎,所以馮家慘劇發生後,有關他們的報導層出不窮。
但……這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是被陷害的,那晚我到達馮家的時候,馮紹仙已經死了,家裡被翻得一團亂,我看不對勁就馬上離開了,珠寶也不是我拿的,至於人質,我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只負責緝捕你,你現在要做的是配合我歸案,減輕自己的罪行。」
蘇唯立刻喊冤:「那也不能冤枉好人啊,你追了我一年多,應該最瞭解我的行事風格,我有三不為……」
解釋被打斷了,刺耳的警笛聲劃破黑暗,向他們這邊靠近。
兩人的注意力同時被吸引過去,蘇唯率先反應過來,他對沈傲冷笑道:「呵,後援都到了,沒想到你這麼擅長通風報信啊!」
沈傲比蘇唯更驚訝。
他一直在單獨追蹤蘇唯,增補後援的事他並不知道,正要開口解釋,蘇唯已轉身跑走,身影在黑夜中幾下跳躍,眼看就要翻過大樓天臺,跳去對面的樓上了。
夜色太暗,沈傲不敢亂開槍,大叫了兩聲,見蘇唯沒反應,他只好放下槍,也跳上天臺邊緣,追了過去。
「蘇唯你站住,否則我真開槍了!」
聽了他的話,蘇唯反而加快腳步,幾個翻越,又跳去了鄰接的樓頂。
沈傲在後面追著,兩人一前一後地跑,沒多久就跑到了最前方的一棟樓上。
再往前其實還有一棟大樓,只是這兩棟樓之間隔著一條窄巷,不能再跟剛才那樣輕鬆一躍就跳過去了。
蘇唯躍上圍欄,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立刻用手直拍心臟——誰說神偷都擅長飛簷走壁?要知道他從小就懼高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最討厭這種「高空作業」了。
他穩住平衡,免得一個不小心栽下去。
深夜風大,吹得他半長的頭髮不斷飛起。
為了完成這次任務,他特意做了變裝,將頭髮挑染成綠色跟藍色,再配合他俊秀的臉龐,端的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但現在這種處境剛好印證了一句話——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蘇唯轉過頭,沈傲已經追了過來,重新舉槍對準他,蘇唯不爽地說:「我都說我沒殺人了,你到底窮追不捨個什麼勁兒?」
「就算你沒殺人,也不能否定你的其他偷竊罪行,快把懷錶交出來,棄械投降!」
「啊哈,原來你從我進入國際商貿大廈時就跟蹤我了。」
蘇唯從懷裡掏出一塊金色的西洋琺瑯懷錶。這是他從十八世紀古物展示會上盜來的東西,也是這次的任務目標。
他攥著懷錶上方的金鏈子,在手指上繞動著,看到沈傲面露擔心,又故意把手收回去,笑道:「就是這個小東西,想不想要?」
「這是贓物,我會將它歸還失主的。」
「嘖嘖嘖,當然不行,雇主可是花了高出原物十倍的價錢請我去盜它,銀貨兩訖,這是我蘇十六的規矩。」
「你不是專盜為富不仁者嗎?這次為什麼一反常態,去偷普通商會的東西?」
「喔喔,沒想到你對我這麼瞭解,不過放心吧,這次是特例,我放了一只跟它同世紀出品,並且外形完全相同的懷錶在展覽櫃裡,沒人會發覺東西被調包了。」
「為什麼你要這麼麻煩地做這件事?」
「嗯……」蘇唯歪頭想了想,忽然一笑,「我高興。」
「你!」
警笛聲越發刺耳了,蘇唯瞥了一眼街道,就見警車由遠及近地駛來,他衝沈傲眨眨眼。
「大軍到了,我要撤了,帥哥,拜拜。」
「你敢逃跑,我就開槍!」
「你不會開槍的,假如我死了,人質在哪裡你不就永遠都不知道了嗎?」
自從馮家的小孫子馮俊青失蹤後,警方連著數天進行地毯式搜查,馮家也出重賞尋找孩子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現在已經半個月過去,大家開始對小孩是否還活著不抱期待了。
被威脅,沈傲果然不敢開槍,氣憤地問:「孩子到底藏在哪裡?」
「我覺得他聰明伶俐,是偷門可塑之才,就收留他當關門弟子了,我們江湖中人偶爾也會做做好事的,所以不用謝。」
「謝個屁,蘇唯你說實話,小孩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不是氣瘋了,沈傲不會說髒話,聽了他的質問,蘇唯的腳步微微定了一下。
其實他從來沒見過那個孩子,那件案子裡他也是受害者,有人利用了他,把他推出來當替罪羊。
「是不是活著又有什麼關係呢?」面對氣憤的沈傲,他冷靜地說:「這世上沒有一件事物是長久的,不管是人還是古董。」
夜風吹過,撩起一縷染了深綠顏色的鬢髮,竟帶了幾分落寞的氣息。
難得看到蘇唯這副樣子,沈傲一愣,但馬上就見他嘴角上翹,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最近民初的電視劇看得有點多,導致入戲太深,別見怪、別見怪,帥哥,看在你這麼帥又純情的份上,我會想你的。」
蘇唯說完,把懷錶往脖子上一繞,按下腰間的索扣機關,飛索彈出,越過對面的高樓天臺,卡在圍欄上。
「站住!我開槍了!」
警告打了水漂,沒等沈傲鳴槍示警,蘇唯已攥住繩索的另一端,縱身躍下了天臺。
以他的攀越速度跟經驗,要飛到對面樓上是件相當輕鬆愉快的事,但……凡事總有例外,這就是所謂的莫非定律,而現在蘇唯就很幸運地遭遇到了這個很不幸的定律。
就在他身懸半空,像盪鞦韆般盪去對面大廈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繩索突然從中斷裂,並且斷得毫無徵兆,等蘇唯發現有異樣時,他已經沒有時間自救了。
蘇唯的身體在半空中華麗地翻了個圈,向下直墜而去。
二十幾層樓不算很高,但也絕對不是讓人可以樂觀的高度,所以蘇唯落下時,只聽到兩耳冷風呼呼直響,還伴隨著沈傲驚慌的叫聲。
天地在瞬間顛倒了,眼看著地面近在咫尺,而他手中可以依賴的只有斷掉的半截繩索,蘇唯沒感覺到害怕,死亡在即,他唯一想到的是——
這種死法太有失美感以及他一世英名了,如果可以,他可以選擇其他的死亡方式嗎?

【第一章】穿越到一九二七
清晨,旭光號客輪在海洋上平穩地行進著。
這是一艘由倫敦出發的大型輪船,在廣州暫作停泊後,駛往目的地上海,船上除了載乘來自各國、希望在這個神祕的東方國家淘金的洋人外,還有不少留洋歸來,期待一展抱負的熱血青年。
當然,船上更多的是商人旅客,其中以亞洲人的臉孔最常見。
大部分人都留短髮穿西裝,努力打造屬於上流階層人士的氣派,不過也有一些人還是保持傳統裝扮,穿長袍馬褂,留著長辮,好在在這個東西方文化交融的世界裡,不管穿什麼都不會顯得太突兀。
長長的旅程已接近尾聲,跟平時一樣,清晨時分,有不少人在甲板上活動,或是看海景日出,或是散步娛樂。
沈玉書也是其中一個,不過他對觀景或散步沒興趣,而是在甲板的一隅打太極拳。
這是沈玉書的每日功課,幼年時是父親帶著他練,後來父母先後過世,就換成了姨丈陪他打拳,這已經成了潛移默化的習慣,即便在英國的這兩年中,他也沒有放下過。
他打得很入神,沒發現在對面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有人正用雙眼望遠鏡在偷窺……呃不,觀察他。
透過望遠鏡的鏡頭,可以看到沈玉書修長的身形,拳腳舒緩卻有力,一張一弛,帶著儒家子弟的風範,唯一令人遺憾的是他穿著西裝背心,跟太極的氛圍格格不入。
「嘖嘖,身材好了不起啊,特意跑到公共場所來炫耀。」
偷窺者不爽地說,望遠鏡又從沈玉書的上身移到他的臀部,合身的西褲突顯了他的臀部曲線,在他屈身跟抬腿時尤為明顯。
偷窺者的目光在沈玉書的腰臀之間游離了好一會兒,才把望遠鏡逐漸下移,去窺探其他地方——做事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偷……不,觀察敵人的動向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惜就在此時,有不和諧的身影闖入鏡頭,幾個洋人從旁邊經過,剛好擋住沈玉書,偷窺者只好暫時放下望遠鏡,拿起旁邊喝了半杯的白開水,準備先潤潤嗓子。
被偷窺的當事人完全不知道這個小插曲,一套太極拳快打完了,沈玉書的額上浮出薄薄的汗水,他腳尖點地,手臂向兩旁平伸,做出往裡收拳的姿勢,誰知旁邊突然有人衝過來,撞到他的身上,將他撞了個趔趄。
沈玉書正要開口道歉,卻被一段嘰里呱啦的洋文蓋了過去,撞他的是位穿著運動短褲的洋人,微捲的金黃頭髮,額頭上還纏著一圈布條。
國人大概會把那個當成是繃帶,不過它應該叫髮帶,很多洋人在運動時都喜歡綁它。
洋人還帶著女伴,為了在女伴面前有面子,他指著沈玉書不依不饒地罵。
沈玉書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從他的行為也猜得出不會是什麼好話,他用英語平靜地說:「發怒只會降低你自身的格調,先生。」
「你這隻豬玀,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敢對我這樣說話!」
洋人被激怒了,上前一把抓住沈玉書的衣領,改用英語恐嚇道:「馬上道歉,否則我要讓你進牢房!」
洋人長得高大健碩,如果換了其他人,大概會被他的氣勢嚇到,但可惜沈玉書比他還要高一大截,他伸手,握住了洋人的手腕。
看似很普通的動作,洋人卻發現沈玉書的力氣大得驚人,導致他不得不鬆開手。
「如果不是你先罵人,我已經道歉了。」沈玉書說。
洋人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跟自己平時接觸的華人大不相同,他不僅身材高䠷,膚色白皙,更有種華貴的氣質,這在他迄今為止接觸過的華人圈裡是見不到的,讓他不自禁地收起了放肆的心態。
不過這也讓他更生氣。
沈玉書不亢不卑的態度在他看來更像是挑釁,被恭維慣了的洋人被激怒了,他抬起下巴,跟沈玉書相對站立,做出蔑視他的模樣。
「雅克。」女伴擔心地叫他。
雅克沒有理她,他怒視沈玉書,要不是忌憚沈玉書的力氣,他已經把拳頭揮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黑色背心制服的侍應生走過來,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侍應生手裡端著飲料托盤,走近後,靈活地插入,站在沈玉書跟雅克之間,將他們隔開了。
他滿臉堆笑地對雅克說:「先生,來杯飲料吧,桔子水、荷蘭水都有,您看要不要喝杯冷飲潤潤喉?」
「不要,滾開!」
雅克心情正不好,把礙事的人一把推開,托盤在侍應生的手中晃了晃,上面的汽水瓶跟酒杯差點掉落到地上,還好他反應快,及時用雙手穩住了盤子。
他見多了這種無禮的洋人,也不在意,又改用法語說:「你不渴,這位美麗的小姐陪你走了這麼久,也一定口渴了,小姐來一杯吧?」
侍應生邊說邊單手將桔子水倒入玻璃杯裡,拿起杯子遞給雅克的女伴。
他的法語發音非常標準,女伴有些驚訝,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侍應生長了一副東方人的面孔,但又不盡相同,東方人通常都是黑頭髮,而這個人的頭髮有幾縷是綠色又有幾縷是藍色,髮梢還有一點點的酒紅色,幾種顏色交織在一起,變得很奇怪。
他的個頭雖然沒有雅克跟沈玉書高,但也絕對屬於高䠷的那種,皮膚白皙細膩,乍看去很難判斷出真實的年齡。
見慣了皮膚蠟黃、身材矮小的亞洲人,突然遇到如此彬彬有禮又說一口流利法語的男人,女人馬上就對他產生了好感,伸手去拿玻璃杯。
看到她的舉動,雅克更不爽,搶先去推侍應生,暴躁地說:「滾遠點,不要在這裡獻殷勤,豬玀!」
推擠中,玻璃杯裡的桔子水濺到了雅克身上,他氣得又是嘰里呱啦地一通亂叫,侍應生慌了,掏出手帕,手忙腳亂地幫他擦拭,卻換來更嚴厲的痛駡。
叫嚷聲把四周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這讓女人覺得很丟臉,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雅克叫了兩聲沒叫住,他把礙事的侍應生一把推開,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沒戲看了,周圍的看客很快就散開了,侍應生拿著手帕,笑咪咪地看著雅克的背影,又眼眸一轉,看向沈玉書。
「真裝X,」他特意嘆了口氣,說:「雖然你的太極打得很有美感,但看在認識的份上,我要提醒你,打拳就該穿長袍,那才有氣勢,你看看黃飛鴻、看看葉問,他們打拳時哪有穿西裝?」
沈玉書也在注視他,臉上幾乎沒有表情,等他劈里啪啦地說完,才說:「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帶了幾分磁性的男中音,讓人聽著很舒服,不過令人驚豔的不是沈玉書出眾的相貌跟嗓音,而是氣場,他身上有種玉石般的溫潤感,卻不像玉石那麼冷清,這樣一個有質感的男人,假如換做在現代,是可以輕易被推崇為偶像的。
侍應生遺憾地想——這傢伙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去做條子,真是暴殄天物。
他搖頭否定,「沒有,我不過是說有人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沈玉書反將一軍,「你也不是侍應生。」
四周的人都走光了,侍應生也沒再繼續做戲,笑咪咪地打量著沈玉書,說:「我當然不是,你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
「你說什麼?」
「哈,你不當員警,玩起coser了,不過呢,你這個民初風格的扮相還真不錯,沒想到你抓賊厲害,演起戲來也有板有眼的,老實說,你是什麼時候到的?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救我跟著跳下高樓的,我不會為此感激的……」
一段話說完,換來的是沈玉書更加陰沉的表情,侍應生噗嗤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胸膛。
「不過看到身為帥哥的你肯奮不顧身來救我,我會為此而感激的,沈傲……」
「你知道偷竊該當何罪嗎?」突兀的詢問打斷了侍應生的話。
侍應生漂亮的丹鳳眼瞇了瞇,又重新端詳沈玉書,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他認錯人了。
雖然這個男人跟沈傲長得很像,但靠近了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氣質不盡相同。
沈傲剛硬冷峻,這一點兩人可以重疊,但這個人的氣質中還有一份溫潤的書卷氣,大概是這個年代的人才會擁有的氣韻。
早知道這人不是沈傲,他就不出手相助了。
介於沈玉書帶給他某種危機感,侍應生說完,向他做了個優雅的退場禮,轉身就要離開,沈玉書叫住了他。
「你準備拿著別人的錢包離開嗎?」
「別人的錢包?帥哥你一大早就在說夢話嗎?」
沈玉書踏前一步,逼近侍應生,侍應生只好後退,順便把托盤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向沈玉書做出聳肩微笑的動作。
無視他的瀟灑動作,沈玉書說:「通常侍應生是左手托盤子,右手倒飲料,但你卻是右手托盤,左手倒飲料跟偷錢包,並且速度非常快,由此證明你是左撇子;你手指頎長白皙,應該沒做過什麼苦力,但你的氣質又不像是富家小開,而且指上有不少老繭,說明你是靠這雙手吃飯的,並且常在客輪上混跡,因為這裡有很多肥羊供你賺錢;你會不少簡單常用的外語,可見你除了用手偷竊外,還常用腦子;另外,你喜歡黑色、藍色、紅色,還有好色。」
聽著沈玉書的話,侍應生依次看向自己的手掌跟衣著。
正如沈玉書所說的,他的指尖上有老繭,手帕是淺藍色的,手腕上戴著寬型的紅色裝飾皮帶,皮帶繫在襯衣衣袖下方,沒想到沈玉書的眼睛這麼毒,可以從細節上推斷出他的喜好。
最後聽到好色二字,他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
「喜歡美好的事物是人類正常的生理反應,謝謝你對我的推理,不過雖然你很想把自己演繹成福爾摩斯,但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許多地方你說錯了。」
「你也知道福爾摩斯?」
沈玉書驚訝地看他,臉上初次流露出冷峻之外的其他表情。
這反應直接得可愛,像童稚的孩童,反差太大,侍應生被弄愣了,半晌才傻傻地點頭嘟囔。
「這話應該換我來說——原來福爾摩斯在這個年代就已經很出名了。」
沈玉書的童稚表情很快就收斂了,換回最初的面無表情狀態,冷冷說:「總之你偷了別人的錢包,這種行為是不對的,馬上還給人家。」
「你是指那個粗魯無禮的洋鬼子嗎?」
「他是否粗魯不是你可以犯罪的理由。」
「神經病。」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了,侍應生懶得再跟沈玉書搭腔,轉身去拿托盤,準備離開。
誰知他的手剛伸過去,就被沈玉書攥住了,順勢往前一推,把他推到船舷上壓住。
「疼疼疼,手快斷了……」
沈玉書不理會侍應生的大呼小叫,按住他,伸手去摸他的口袋,侍應生馬上改叫:「非禮啊!強暴啊!救命啊!」
「如果你不想招來巡捕,就閉嘴。」
侍應生翻了個白眼,閉上嘴,改為靠在船舷上,吹著口哨看海景。
沈玉書在他的口袋裡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他又去翻侍應生的其他口袋,也是一無所獲。
「翻夠了沒有啊先生,我的胳膊都麻了。」
懶洋洋的嗓音,完全沒有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感,反而是沈玉書變得急躁——東西找不到就等於他推理錯了,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侍應生絕對不地道。
沈玉書搜著侍應生的褲子口袋,趁機觀察他的髮色。
他在倫敦學習西醫,有時候會參加驗屍工作,所以學過一些推理知識,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判定這種奇怪的髮色是怎麼弄出來的。
他聽說過染髮,但侍應生的髮色很自然,像是天生的,可是髮根又是黑的,讓他實在想不出原因,忍不住湊上去嗅了嗅。
侍應生發現了,卻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擺弄,反而是經過的乘客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有些人還指指點點,露出厭惡的表情。
沈玉書這才發現他們姿勢的微妙,急忙放了侍應生,向後退開。
手臂重獲自由,侍應生靠著船舷轉過身來,笑咪咪地對他說:「這要是換了以前,我一定告你非禮。」
「我只是在搜贓物。」
「那你搜到了嗎?」
沈玉書的表情有些尷尬,侍應生又笑道:「想學福爾摩斯,你再打回去重練幾年吧。」
他臉上堆著笑,眼神卻異常冰冷,沈玉書注意到了,直覺告訴他贓物還在這個傢伙身上,只是自己沒找到而已。
侍應生拿起托盤離開,海風吹來,拂動他的制服,更顯得身形削瘦頎長。
在沈玉書看不到的地方,他收斂了笑容,低聲說道:「我的身分,就算是福爾摩斯在世,也推測不出來的。」
海風將這句話吹到了沈玉書的耳中,他默默注視著侍應生走遠,半晌回過神,突然感覺不對勁,急忙去摸口袋。
糟糕,他的錢包不見了!
擔心自己記錯了,沈玉書又去摸其他的口袋,卻都找不到錢包,他這才反應過來——侍應生有沒有偷洋人的錢包尚待別論,但絕對偷了他的錢包,就在他靠近搜身的時候。
「可惡!」
沈玉書氣極反笑,衝著侍應生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可為時已晚,在甲板上休憩的人越來越多,早已看不到那個人的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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