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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金枝 卷四: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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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金枝 卷四:謀定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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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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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為爭奪五皇子妃一位,東臨各個官家之女皆使出渾身解數,就為得到傳說中的鳳命籤,一躍成為最靠近天家的那名女子。賀林晚冷眼旁觀,硬是從其中抽身,壞了周遭眾人設下的局。
而突然出現的殺手「湘君」奉命取下賀林晚的性命,卻在最終的關鍵時刻放她一馬,竟是為何?他的雇主,又是何方來路?
但前來解救賀林晚的李毓卻因此中了靈蛇蠱,命在旦夕,當蛇麟布滿全身之時,便是李毓的殞命之刻!
對於此物賀林晚從來只有耳聞,不曾親見,更是找不到破解之法,眼見蛇麟就要爬上李毓的臉,她下定決心,決定搏命一賭……!

「喂。」賀林晚看著前面的蛇群,用談論天氣般的淡定語氣道:「你想死後跟我同葬嗎?」
「嗯,想。」
賀林晚目光放空,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這樣吧。」

◆◆◆

東臨局勢驟變,與新來的那位大人息息相關,
而他們一家竟又與楊家滅門之案有著說不清的牽扯。
是明是暗,是福是禍,她都要一探究竟……

【人物介紹】
葉以寧
楊唯真表兄,化名寧易成為太監進入宮中,因一次救駕行動得以進入刑獄司,以其心狠手辣的手段步步上爬,成為刑獄司司副。
邪魅冷情,冷血殘酷,卻得湖陽公主的真心喜愛,對他窮追不捨。

賀林晚
前身為名滿京城的才女楊唯真,楊家遭禍後,與表哥和弟弟逃難的過程中重病而去,重生成為武昌伯府的大姑娘。
知書達禮,又有著一身好功夫,在家中成為親弟小虎子又愛又恨的對象,在外也逐漸攏絡了一票崇拜者。

李毓
原晉王世子,個性看似喜怒無常,風流紈褲的形象深植人心,實則謀劃深深,無所不能。
完美如斯,卻對賀林晚一往情深,極其保護。

薛行衣
字子敘,與楊唯真青梅竹馬,訂有婚約。然楊唯真逝後又成為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
沉默寡言,冷靜行事,其清冷形象很受眾女子好評。目前出任登州府蓬萊縣令。

陳宜唅
東臨督撫陳閎嫡女。表面溫柔婉約,有著模仿他人的影子;實則驕縱任性,心腸狠毒,對妨礙自己之人會毫不留情的除掉。
為安德妃為五皇子定下的皇子妃人選,故對五皇子鍾情的賀林晚極為不順眼。

作者簡介

面北眉南
性格悶騷,考據癖,輕微強迫症,拖延癌晚期患者,看似高冷,實則逗逼。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遇見她,想要跟她打聲招呼,她卻對你視而不見,只是口中念念有詞地與你擦肩而過……
那麼請別怪她,她一定正處於被編輯催稿的絕境中!
代表作:《名門閨殺》、《嫡謀》、《將門金枝》。

雨沫上青
大家好,我是雨沫上青,一個努力前進的小畫手^_^
喜歡看劇追文搞CP,愛好睡覺摸魚打遊戲。
美食是第一生產力,沉迷各種好吃好喝,最愛豆芽和蛤蜊~
這次有幸擔當《將門金枝》的封面繪圖,希望你們會喜歡~(手比比心)
也希望自己能不斷成長進步,拿出更好的作品,讓更多的人肯定!

目次

第一章 層層疊疊復又明
第二章 天命反側何以為
第三章 生而同衾死同穴
第四章 居心不同險惡同
第五章 螳螂捕蟬後黃雀
第六章 道不同仍相為謀
第七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第八章 風雨前各自算盤
第九章 暗箭難防應三思
第十章 策反連環計中計

書摘/試閱

四月二十八是藥王菩薩誕辰。每年這一日,各大寺廟都會施藥於民,而蓬萊縣最大的寺廟普華寺座落在城外十里的紫荊山,這日寺門大開,派出懂醫術的寺僧為窮苦之人免費診脈,並派發贈藥。
年前,難民們圍在城外進不來,普華寺就成了這些難民的避難之所,所以,普華寺也曾是一處施粥的地點。
開春之後,天氣回暖,難民們漸漸散去,有的回了家鄉,有的南下尋找生計,也有少部分老弱病殘被留下來。年紀小的大多跟人牙子走了,年紀大一些的就在山腳下找了地方住,平日打打零工,或者接受寺廟的救濟過活,這次普華寺施藥針對的也大多是這些人。
不過,普華寺畢竟只是一個寺廟,能拿出來的藥材不夠救治那麼多人,主要還是靠蓬萊縣富戶的捐贈。
四月二十前後,普華寺的小和尚們下山來化緣,衛氏收到一串普華寺住持開了光的佛珠,小和尚十分禮貌的表示,邀請賀家女眷去普華寺聽老住持講經,老住持到時候會給幾個姑娘、少爺批命。
小和尚雖然是邀請大家去寺裡作客,但規矩大家都懂,有藥材的帶些藥材,有銀錢的捐些銀錢,都是積陰德的好事,稍微有點兒家底的人家都不會小氣。
何況,普華寺的這位老住持據說批命很準,只可惜他一年裡大多時間都在出門雲遊,不輕易出手給人批命,所以眾人只有遺憾,不想這次卻是主動邀請女眷們前去,這下子就連衛氏都有些意動了。
不過,普華寺建在紫荊山頂,而紫荊山山路狹曲,衛氏懷有身孕是不方便成行了,最終她打發賀林晚前去。
賀林晚對批命這樣的事情是感到諷刺的,她覺得這世上恐怕再無人能算得準她的命格了。但衛氏讓她去,她便也去了。

馬車快走到紫荊山山腳的時候,突然停了。
車夫在外頭道:「姑娘,今日上山的馬車太多,前面堵住了,過不去。」
賀林晚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好幾輛馬車堵在前面的路口。紫荊山的山路狹窄陡峭,馬車不好上去,一般到了山腳下,女眷們就需要換乘軟轎。想來今日慕老住持之名而來的女眷們不少,還沒到山腳下,馬車就過不去了。
「姑娘,要不您也換乘軟轎吧?」春曉見前面幾輛馬車的女眷似乎打算下車坐軟轎,便建議道。
賀林晚點點頭,讓車夫將馬車靠邊停了,下了車。
「欸?後面的是賀姑娘嗎?」一個聲音叫道。
賀林晚抬頭便看到幾個熟人,剛剛開口喚她的是潘文婧,與潘文婧站在一處的還有陳宜唅和譚輕鳶。譚輕鳶訝異的回頭看了一眼賀林晚,然後扯了扯嘴角。
陳宜唅面無表情的當先上了軟轎,「天色不早了,我們上去吧。」
潘文婧看了看陳宜唅,又看了看賀林晚,以為兩人不合是因為上次在雲澤園當眾鬧翻一事。
她似乎想要當個和事佬,便笑著對賀林晚招手,「賀姑娘,妳與我們一同上山吧,一路上也好說說話。」
賀林晚還未說話,後面就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喲,都在啊!那我也與妳們一起好了,一個人上山無聊得緊。」
潘文婧一看來人,臉就垮了下來,「徐愛媛,妳要走自己走,別跟著我們來討嫌!」
徐愛媛從馬車上下來,視線在在場之人身上一掃,捂嘴一笑,「潘小姐這麼說可不合適,在場幾位互相討嫌的有好幾對呢,平日看著不也融洽得很嗎?」
「妳胡說八道什麼,還不是妳總愛挑撥離間!」潘文婧指著徐愛媛,氣鼓鼓的。
徐愛媛撇嘴,「得了,我不跟黃毛丫頭計較。」
「妳!」
「行了,別爭了,再不走就擋著後面的人了。文婧,妳跟陳姑娘一起,我跟賀姑娘一起。」譚輕鳶擺手阻止潘文婧,然後對賀林晚挑眉一笑,「賀姑娘不會嫌棄我吧?」
這山道能容兩頂軟轎並行,若是一次並排三頂轎子就會很擁擠,譚輕鳶才如此安排。
潘文婧上了轎子與陳宜唅走到前面,賀林晚也上了軟轎,聞言偏頭看了譚輕鳶一眼,友善一笑道:「徐姑娘不是缺一個說話的人嗎?譚姑娘還是與她一起吧。我家的丫鬟向來聒噪,有她在,我是悶不著的,我先行一步了。」說完,她就吩咐抬轎的婆子起轎,把譚輕鳶和徐愛媛留在身後。
徐愛媛翻了個白眼,「看,我說什麼來著?」
於是,最後成了潘文婧和陳宜唅走前面,賀林晚獨自一人走中間,譚輕鳶和徐愛媛走最後。不過,因為她們是相熟的,所以前後隔了不到五步遠,加上山道寂靜,這樣前面的人用一般的音量說話,走在後面的人也可勉強聽見。
徐愛媛一路上嘴就沒停過,潘文婧和陳宜唅在前面小聲交談,賀林晚則閉目養神。
徐愛媛是個不甘寂寞的,走到半路上,突然隔著賀林晚向前面的陳宜唅喊話,「陳姑娘,聽說妳府上有個丫鬟在馬車上藏了個……男人?是哪一個啊?指給我們看看嘛!」
陳宜唅聽到這話,身子突然一僵。
徐愛媛還在那笑嘻嘻道:「妳這丫鬟也夠大膽的。」
陳宜唅忍著氣,頭也不回的道:「那個丫鬟已經被打發出去了,她也不是我跟前的。」
徐愛媛將信將疑,「是嗎?我怎麼感覺這欲蓋彌彰的手段似乎跟妳有關呢?這當中不會另有隱情吧?比如說……李代桃僵之類的啊。」
陳宜唅猛然回頭,卻不是衝徐愛媛去的,看的是賀林晚。
賀林晚正支著頭看風景,察覺到陳宜唅的動靜轉過頭來,一臉無辜,「陳姑娘有事?」
陳宜唅深吸一口氣,忍下了憤恨,轉回頭去,「徐姑娘說笑了。」
譚輕鳶看了看陳宜唅,又看了看賀林晚,若有所思。
接下來一路,陳宜唅便一句話也不說了,閉著眼睛靠在軟轎上休息。
只有徐愛媛興致高昂,前面的人不願意搭理她,她就對譚輕鳶一個人說:「……我聽我娘說,普華寺的這個老和尚厲害得很,給人批命都是很準的。不過,越是厲害的人脾氣越是古怪,不管求上門的人有多少,他每年只給一人批命,還要抽籤決定。」
「我看今日上山之人是平日的三、四倍,想來都是衝著老住持去的,不過真有這麼準嗎?」譚輕鳶疑惑道。
徐愛媛讓抬轎的婆子靠得離譚輕鳶更近一些,好方便她說話,「當然準啦!聽說當年聖上未登帝位之時曾來東臨,老住持見到他還給他批過一卦。」
譚輕鳶聞言來了興致,「哦?」
徐愛媛神秘兮兮的道:「那一次聖上並未表明身分,但老住持卻道他身上有天子龍氣。」
譚輕鳶皺眉,「聖上登基之前來東臨的那次?若是我沒記錯,那時候先皇似乎是打算立老晉王為太子吧?」
徐愛媛笑道:「可不是,要不怎麼說老住持批的命準呢?而且這位老住持極固執,若是別人遇到聖上這樣的命格,就算看出來也不會說,偏偏他就說了。結果證明他說得沒錯,老晉王戰死之後,當今聖上就被立為太子了。」
賀林晚睜開了眼。
正偷偷聽後面的人說話的春曉目觀四面,立即湊了過來,「姑娘,要喝水嗎?」
賀林晚搖了搖頭,看著前面古樸巍峨的寺門,「到了。」
春曉一看,果然普華寺的寺門就在前面不遠,忽然,她低呼一聲,小聲對賀林晚道:「姑娘,您看!那不是……」
不用春曉提醒,賀林晚也看到剛從另一條道上來的三個人,中間的是一位錦衣玉帶的男子,雖然以她們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側顏,卻依舊無法忽略他身上獨一無二的雅致魅力。
彷彿察覺到了這邊的視線,那人微微偏頭看來,正好與賀林晚的視線對上。那人原本冷寂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明亮而溫柔。
這時,走在賀林晚身後的譚輕鳶也看到了寺門前的人,立即高聲叫道:「哥哥──哥哥,等等我!欸,快!快放我下來!」
普華寺門前,李毓右邊的黑衣男子無奈的對著李毓說一句什麼,那一行三人同時停下腳步。
譚輕鳶等不及婆子放下軟轎,直接從轎上翻身而下,越過賀林晚諸人,朝門口跑去。
黑衣男子也就是譚輕鳶的哥哥譚少鵬,看著飛奔而來的人苦笑搖頭,「輕鳶,注意一下儀態。」
譚輕鳶跑到寺門前,氣都沒有多喘一下,衝譚少鵬做了一個鬼臉,一臉的古靈精怪,「我儀態好得很!對吧,牟木頭?」
牟劍平看了譚輕鳶一眼,低頭不語。
「真是一根爛木頭。」譚輕鳶撇了撇嘴,隨即對著李毓露出一張笑臉,「世子,對吧?」
譚輕鳶問的是自己的儀態問題,李毓卻似乎沒有聽懂。他看了牟劍平一眼,莞爾道:「劍平只是性子穩重,並非木訥。」
這時,賀林晚幾人已經到了。
幾位姑娘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除了賀林晚,其餘幾位在看清楚李毓面容的時候,臉都忍不住一紅,就連言行無忌的徐愛媛都低著頭閉口不言了。
李毓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眾女連忙屈膝行禮。
譚輕鳶還想與李毓說什麼,譚少鵬連忙道:「好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別擋住寺門了。」
李毓的視線在賀林晚身上略微停留,微微彎了彎嘴角,當先走進普華寺。譚少鵬和牟劍平連忙跟了上去。
「欸!哥哥,等等我啊!」譚輕鳶喊道。
譚少鵬回頭道了一句:「我先陪世子去找住持看病,妳自己去玩。」
譚輕鳶見譚少鵬真的丟下自己走了,跺了跺腳,轉頭對同來的幾位姑娘道:「我先跟我哥哥一道,等會兒再去找妳們,先走一步。」
眾人見譚輕鳶轉眼就跑了個沒影,不由得面面相覷。
潘文婧在一旁小聲與陳宜唅道:「這位就是晉王世子嗎?長得可真……」
徐愛媛嗤笑出聲,「什麼跟哥哥一道?我看是想跟情哥哥一道吧?」
潘文婧瞪了徐愛媛一眼,「妳以為誰都跟妳一樣不要顏面?」
徐愛媛似笑非笑,「所以我還是喜歡譚姑娘這樣的人,因為她跟我一樣,喜歡什麼就是什麼,表現在臉上,不用猜。不像有些人,喜歡偏偏要裝作不喜歡,明明嫉妒一個人嫉妒得要死,還要在人家面前裝好姐妹,生怕別人看出她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真是虛偽得令人噁心!」
潘文婧臉色一變,「妳說誰?」
徐愛媛冷冷一笑,「誰惱羞成怒了,就是說誰唄!潘文婧,妳以為自己比我好多少?妳與我的區別不過是我敢認,而妳不敢認罷了!裝久了,就真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似的,真是噁心死人了!陳姑娘,妳還是長點兒心吧,別什麼人都當好姐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說完這一句,她也不看在場之人的臉色,徑直走進寺裡。
潘文婧看向陳宜唅,紅著眼睛,欲言又止的道:「陳姐姐,徐愛媛就喜歡胡說八道,她這麼說是想要挑撥妳我之間的關係,妳可千萬別上她的當。」
陳宜唅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逝,看向潘文婧的時候卻是一臉溫和。她主動挽住潘文婧的手,拉著潘文婧往寺內走去,笑道:「我自然是不會信的,我們走吧。」
潘文婧鬆一口氣,回了陳宜唅一笑,跟著她走了。
走在最後的賀林晚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彎唇一笑,「真有意思。」
春曉湊過來問:「姑娘,您說什麼?」
賀林晚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明白了先入為主實在是要不得,有些人不能小看。」
春曉一臉好奇,「姑娘說的是誰?潘姑娘嗎?」
賀林晚搖了搖頭,也進了寺。
普華寺與一般寺廟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因為建在山頂上,所以寺內的路都很狹窄,階梯多,樹木多,賀林晚不過是晚了一步,就不見走在前面的人的身影,但她也不在意,順著小和尚的指引,不疾不緩的往寺內走去。
賀林晚走到一座供奉佛像的大殿時停下腳步,轉頭往裡看了一眼。
春曉順著賀林晚的目光看去,「姑娘要進去?這裡好像是千手觀音殿。」
這時,從殿內傳來一個女聲。
「賀姑娘要不要跟我一起來拜拜觀音菩薩?」
春曉一聽這個聲音就撇了撇嘴,「姑娘,是徐姑娘的聲音。」
春曉以為自家小姐定是對徐愛媛有多遠躲多遠,不想賀林晚卻抬步往千手觀音殿走去,她只有不情不願的跟上去。
空曠的大殿裡,徐愛媛背著賀林晚跪在觀音像前,似乎正對著觀音像虔誠的許願。賀林晚遠遠站著,聽不清她口中所求的是什麼。
許久之後,徐愛媛才停下,對著觀音像以標準的禮佛禮拜了三拜,方起身面向賀林晚,「賀姑娘不拜一拜?」
賀林晚笑了笑,「我無所求,不知道徐姑娘求的是什麼?」
徐愛媛看著賀林晚,偏頭一笑,「今日進寺廟的人這麼多,妳可知為何千手觀音殿沒人進來?」
賀林晚環顧一圈,發現還真是如此,整個大殿裡只有她和徐愛媛,以及兩人的丫鬟。
徐愛媛道:「因為大家都說這普華寺與別的寺廟不同,菩薩們都各司其職。要想考狀元的需得去求文殊菩薩才靈驗;要升官的呢,去拜普賢菩薩最好了。求財的則去伽藍殿拜伽藍菩薩,求身體康泰的就得去找地藏王菩薩了。那些貪心點兒的,什麼都想求的人,都去大雄寶殿拜佛祖了。」
說到這裡,徐愛媛回頭看了一眼千手觀音像,「我嘛,我就只想求姻緣。」
賀林晚道:「難道今日來的人,除了徐姑娘以外,就沒有要求姻緣的?」
徐愛媛嘲諷一笑,「當然有啊,但別的姑娘要麼怕走進來目的太明確,惹人笑話;要麼就是所求甚多,姻緣只是附帶的而已。」
賀林晚想了想,居然找不出話來反駁。
徐愛媛對賀林晚道:「既然賀姑娘都已經進來了,何不順道拜一拜?」
賀林晚想了想,搖頭,「不必了。」
徐愛媛撇嘴,「難道妳也是我剛剛說的第一種人?求個姻緣也怕人笑話嗎?」
賀林晚依舊搖頭,想了想,玩笑般道:「不是,我應該是妳說的第二種人吧。」
徐愛媛聞言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捂著嘴笑了起來,半晌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賀姑娘還真是個特別的人。不說別的,就是坦誠這一條就夠甩陳宜唅那個虛偽的人老遠了,難怪我討厭妳比討厭她要稍微少一些。」
賀林晚不由得莞爾,「那真是多謝妳了。」
徐愛媛好久才止住了笑,走到賀林晚面前,偏頭道:「既然妳不想求姻緣,那我叫妳妳怎麼就進來了?妳們不是向來不屑與我這樣的人在一處嗎?妳們對我的排斥就差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賀林晚卻問道:「徐姑娘是什麼樣的人?」
徐愛媛聞言,還真仔細的想了想,然後不確定的道:「我啊?貪慕虛榮?心腸壞、嘴巴毒?不識時務?喜歡挑撥離間?最是見不得別人好……或許都有吧。」
賀林晚笑了笑,「即便如此,徐姑娘身上也有一個很多人都沒有的優點。」
徐愛媛好奇,「哦?是什麼?」
賀林晚正色道:「妳有自知之明。」
徐愛媛嗤笑一聲,「好吧,我就當是誇讚之言了。」
賀林晚道:「我進來是想要聽徐姑娘說故事的。」
徐愛媛訝異的道:「故事?什麼故事?我只會說人閒話,可不會說什麼故事啊!」
賀林晚不以為意,「我想聽之前妳與譚輕鳶說的,老住持給聖上批命的故事。」
徐愛媛聞言打量了賀林晚好幾眼,隨即一哂,「真是奇怪,我還以為來問我的會是譚輕鳶呢,沒想到竟然是妳。不過話又說回來,賀姑娘為何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賀林晚道:「好奇而已。按理說,這種事在整個大周都應該家喻戶曉才對,可我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東臨,都沒聽說過此事,才想來問問徐姑娘,這話是從何處聽來的。」
徐愛媛翻了個白眼,「我也忘了是從哪裡聽到的,而且,我為什麼要告訴妳?妳可是我在這世上第二討厭的人。」
賀林晚嘆一口氣,「那徐姑娘就當我沒問好了,告辭。」說著就毫不猶豫的轉身要走。
「等等!」徐愛媛立即出聲喊住賀林晚。
賀林晚回頭,一臉疑惑,「徐姑娘還有事?」
徐愛媛看了賀林晚一會兒,抬了抬下巴,「如果我告訴妳,妳拿什麼來與我交換?」
見賀林晚不說話,徐愛媛又道:「妳之所以會來問我,是因為對批命之事很感興趣,對嗎?我這裡可有一個大秘密,聽了之後,保准妳不後悔。」
賀林晚想了想,不動聲色,「徐姑娘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徐愛媛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妳讓五皇子不喜歡妳喜歡我,如何?」
賀林晚衝著徐愛媛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
「欸,等等!」徐愛媛快步上前,想扯住賀林晚的衣袖,賀林晚卻輕巧閃身,避開她的手。
「妳這人怎麼這樣,一言不合就要走。對我提出的條件不滿意的話,妳可以討價還價啊!哪有妳這樣的!」徐愛媛理直氣壯的指責賀林晚,好像賀林晚真有多不懂規矩似的。
賀林晚冷冷道:「妳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多感興趣。」
徐愛媛撇嘴,「誰說我不願意說了!好吧,那我換一個條件。」
賀林晚站著沒動,示意徐愛媛開口。
徐愛媛沉默片刻之後,眼神變得認真起來,「那妳答應我,不管以後五皇子有多喜歡妳,妳都不許回應他的感情,妳也不可以嫁給他!」
賀林晚裝作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徐愛媛卻冷笑道:「行了,別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根本就不喜歡五皇子,妳不僅不喜歡,還看不上他,所以我提出的這個條件對妳來說並不難做到。」
賀林晚竟無言以對,這下子真對徐愛媛有些刮目相看了。
徐愛媛輕哼一聲,「我有喜歡的人,也有看不上的人,自然能分清楚這之間的區別。而且,不光是妳不喜歡五皇子,陳宜唅那個賤人也不喜歡,可她不喜歡還非要往五皇子身邊湊,把五皇子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她為的還不是五皇子妃這個位置能帶給她的榮華富貴?
「最可笑的是潘文婧!她明明跟我一樣喜歡五皇子,卻非要裝作一副沒動心的樣子,還假惺惺的去跟陳宜唅套近乎,要說她心裡沒打什麼小九九,我可不信!每次看到她們兩個湊在一起玩什麼『姐妹好』的戲碼我就覺得噁心透了,這麼一比較,妳算是好的了。五皇子喜歡妳,妳不喜歡他,妳就不往他跟前湊。」
賀林晚聽徐愛媛說完,想了想,點頭道:「好,我答應妳。」
徐愛媛看了看賀林晚,似乎在確定她話中的真實性,「妳想清楚了?妳不是說婚姻對妳而言只有附帶的價值嗎?雖然妳不喜歡五皇子,但妳若是嫁給他,就能得到高人一等的地位和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賀林晚道:「即便婚姻對我而言是附帶的,也不代表我所求的是高人一等的地位和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徐愛媛似乎信了賀林晚的話,她走上前,指著大殿中的千手觀音道:「那妳對著菩薩發誓!若有一日妳違背誓言,喜歡上五皇子或是嫁給他,妳就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徐愛媛微微瞇起來的眼裡含著一股陰狠和凶戾,倒真有些像是索命的女鬼。
賀林晚卻面不改色的走到菩薩面前,淡定的道:「我若違背對徐愛媛的承諾,此生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見賀林晚發完誓,徐愛媛的臉色就好看不少,對著賀林晚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夠爽快,以後我就不針對妳了。」
賀林晚沒什麼誠意的道:「那真是太感謝妳了。好了,說吧。」
徐愛媛點了點頭道:「當時老住持給聖上批命這件事並沒有外傳,在場的只有老住持和聖上。事後,聖上還讓住持將批命之事保密。」
賀林晚挑眉,「哦?那妳是怎麼知道的?」
徐愛媛得意道:「當時,侍奉老住持的一個小和尚去給他們送茶水,正好聽到這一段。這個小和尚嘛,後來還俗了,還娶了我母親奶娘的女兒,這個奶娘的女兒現在是我的管房嬤嬤。」
「既然聖上下令要禁口,妳為何要說出來?就不怕引火焚身嗎?」
徐愛媛笑道:「當時聖上下令禁口是因為他不是太子,現在聖上已經登基了,這樣的事情傳出來,只會讓他帝位坐得更穩固。」
「這就是妳想說的大秘密?可惜對我而言並無用處。」賀林晚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
徐愛媛笑了笑,「別急啊,既然我敢拿來與妳做交易,自然是有用的東西了,不然妳覺得不值,反悔了怎麼辦?妳們今日來普華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老住持批命嗎?老住持給人批命是要抽籤的,今日來普華寺的人那麼多,妳想抽中這支籤可不容易。」
賀林晚嘆了一口氣,「不容易也要試試,是我母親非要我來的,為了讓她安心,我也只有來了。」
徐愛媛得意的道:「妳不必擔心,我有辦法讓妳抽籤的時候抽中。」
賀林晚聞言,訝異的問:「哦?此言當真?」
徐愛媛神秘一笑,湊近賀林晚,如此這般的說了幾句,然後道:「妳可記住了?只要按我說的這個辦法,就一定能抽中。」
賀林晚點頭,想了想,問道:「還有一事,為何妳會找我或譚輕鳶?」
徐愛媛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是刻意靠近譚輕鳶的,所以,只有走在前面的她和譚輕鳶兩人聽見,而徐愛媛說那段話的目的,是想引人上鉤。
徐愛媛捂嘴一笑道:「說起這個,我原以為來找我的會是譚輕鳶呢。因為晉王世子的緣故,我以為她會對批命之事十分在意,沒想到來找我的會是妳。之所以跟妳們說,是因為只有妳們兩個身上才有我覺得值得交換的東西。譚輕鳶,她不是武功很厲害嗎?我想請她給我幫個忙。雖然說妳不比譚輕鳶武功弱,不過妳這裡有我更需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妳已經知道了。」
「妳呢?妳不想得到這個批命的機會?」賀林晚問道。
徐愛媛笑道:「不,我不要。萬一老住持給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怎麼辦?我想要的,我自己爭取,就算命裡沒有,也要試過才甘心。」
「那五皇子呢?他想必想要這個機會。」
徐愛媛注視著殿中的千手觀音,或許是因為提到她喜歡的人,她的眼睛很亮,表情很柔軟,「五皇子嘛,我知道他求的是什麼,可不管他最後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不在意。人若是太貪心,怕是什麼都得不到,這也是我只來拜千手觀音的原因,別的……就順其自然好了。」
賀林晚看著徐愛媛,沒有說話。
徐愛媛轉過身來,「我先走了,妳不喜歡我,我也討厭妳,咱們就沒有必要一起走了。對了,記得妳發的誓。」說完這句,她便毫不留戀的往殿外走去。
內殿裡只剩下賀林晚和丫鬟春曉。賀林晚看了觀音像很久,才對看似空曠無人的殿內道:「這裡是千手觀音殿,你若是來拜菩薩,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從大殿的柱子後現身,高大挺拔的影子從背後將賀林晚的身影牢牢籠罩。
「沒有走錯,我就是來求姻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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