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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丫鬟02:一身傲骨為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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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丫鬟02:一身傲骨為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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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高相夫人崔氏雖已是朽木之軀,卻拖著病懨懨的身子,硬是為自個兒的兒女掃清了障礙,讓娘家兩位姑娘穩坐繼室候選之位,身後事看似一切穩當再沒有變數──

可人算不如天算,崔氏再籌謀,也沒能算得過居相的枕邊人和高高在上的天子。兩道聖旨,打壞了無數人的計畫,也讓崔氏提前見了閻王。

白布撤下的那一日,吃齋唸佛十數年的夏姨娘,終於出關了。

林西像看戲的觀眾,嗑著瓜子翹著腿,冷眼瞧著相府一樁樁的鬧劇上演,一邊試圖再次探尋寶物的下落。卻不知又換了個主子的她,將因為這個二貨少爺,吃盡人生前所未有的苦中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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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欲哭無淚。
老天爺,你用得著這麼起勁的玩我嗎!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二貨的表少爺,結果又來了個二少爺。在高府的最後一年,你是打算讓我跟二進行到底嗎?
其實這二少爺也並非難伺候,無非是脾氣大些、性情古怪些、色膽大了些,旁的,倒也沒有什麼。至少有一點,比著表少爺要長進不少――這貨夜裡沒有找丫鬟聊天的習慣。
有了對比,便有了高低。林西覺得只要能讓她睡個安穩覺,旁的苦,那算個啥啊。

作者簡介

包子才有餡
處女座宅女一枚,性散漫。生於江南水鄉,居於六朝金陵,嗜文學,愛音樂,喜旅遊,貪美食,微有潔癖。為人胸無大志,四平八穩,不拘雅俗。養一懶狗,喚名巧克力。常常一人,一狗,一書。此生,唯願所愛之人喜樂平安。

《繪者》棠燁
喜歡古風,熱愛遊戲,沉迷美食,執著畫畫,最享受用紙筆顏料表達內心的過程。很高興能為《極品丫鬟》系列繪製封面圖。希望大家能通過我筆下的人物更加喜愛這部作品。歡迎關注我的微博/LOFTER:棠燁

目次

第一章 各人心思
第二章 訂婚之日
第三章 侯府姐弟
第四章 心中所望
第五章 當家作主
第六章 二次危機
第七章 陡然醒悟
第八章 少爺說親
第九章 李大小姐
第十章 白玉簪子

 

書摘/試閱

福寧宮裡燈火亮如白日,張義跪在榻前,望著榻上著黃衣閉目養神之人,心頭很是忐忑。
太醫一走,皇上便藉故把皇后支走,閉目不語,已有一炷香的時間。張義不知殿中發生了何事,竟讓皇上病重三分,不敢多語,只得暗下猜測。
許久,景德帝緩緩睜開眼睛。
「皇上?」張義跪行兩步。
「去,把高相給朕找來!」
「皇上,這個時候,宮門都已落下……」
鷹視般冰冷的眼神掃過,帝王的凜然之氣陡然而生,張義嚇得身子一軟,忙道:「老奴遵旨。」
張義起身,彎著腰匆匆離去,未走兩步,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等!」
「皇上還有何吩咐?」張義站定,躬身道。
景德帝凝視著張義,沉默良久,「不必去了,明日早朝後,讓高相直接來見朕。」
「皇上,明日休沐,高相府上有喜事。」張義不知皇帝用意,只覺得背後的冷汗涔涔而下。
「喜事?是何喜事?」
「皇上忘了,高府的大小姐與崔府的三少爺訂親之喜。」張義小心謹慎的答道。
景德帝思忖良久,面色陰沉。
張義揣摩皇帝用意,輕聲道:「皇上,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高、崔兩府……」
「咳,咳,咳……」景德帝一陣猛咳,半晌緩過神,意味深長的輕語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便罷了,枕邊風可是……宣高相即刻覲見!」
張義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頭一回見皇上如此反覆,只覺得手腳冰涼。
 
「哈啾!」
「娘娘,快歇著吧,這一會子娘娘都打了三個噴嚏了,著了涼可如何是好?」
春陽眼含焦急的看著主子。娘娘從福寧宮回來後,便一直立於窗前,勸了幾回無用。
「去瞧瞧福寧宮可有動靜。」
「娘娘,夏公公一直守著,有動靜自然會來回話,娘娘還是往榻上歇一會兒吧!」
李皇后轉身,冷笑道:「明日傳話下去,從明日起,本宮要吃齋唸佛七日,在佛祖跟前替皇上祈福,免了宮中妃嬪的請安,讓她們各自在寢殿裡安分守己。」
「是。」
「皇后娘娘,夏公公到!」
春陽面色一喜:「娘娘,夏公公來了!」
李皇后欣然一笑:「把人請進來!」
夏公公行過禮,看了看四周,春陽忙揮了手屏退了眾宮女。
夏公公上前幾步,低聲道:「回皇后娘娘,高相爺剛剛入宮。」
李皇后長吁一口氣,向上挑起的唇勾勒出一絲笑意:「一切,果真如本宮所料!」

高則誠立在福寧宮前,整了整衣衫,略定了定心神,入了殿內。
入殿,稍稍環視,跪拜行禮。
景德帝抬了抬手,道:「賜座。」
高則誠坐定,眼角稍抬,心中驚了一驚。短短幾日皇帝已瘦成這般模樣,看來……他不敢再深想,忙道:「皇上深夜召見臣,不知有何要事?」
景德帝淡淡一笑:「聽說明日高相府中辦喜事?」
高則誠心下一驚,忙欠身道:「長女訂親,勞皇上牽掛。」
「定的是哪府的公子?」
高則誠一心以為皇上深更半夜把他叫進宮,必有要事要商議,哪知皇上問的是兒女瑣事,心裡有些打鼓,忙道:「定的是拙荊的娘家姪兒。」
「喔,原是崔家的人。」
輕飄飄的一句話,令高則誠心頭一顫。
「聽說崔家的兩個姑娘,如今正住在高相府上?」
高則誠又是一驚。
「崔府兩位姑娘與拙荊姐妹情深,聚在一處說說體己話,故留宿。」
景德帝深深看了高則誠一眼,淡淡道:「朕聽說高相夫人纏綿病榻已幾年?」
「是。」高則誠眉心微跳。
「可有良藥醫治?」
「回皇上,不過是……拖日子罷了。」
「哦?」景德帝聲調微轉,「高相幾房妻妾?幾位兒女?」
「回皇上,臣一妻四妾,三子四女。」
「高相好福氣啊,朕真是心生羨慕。朕貴為天子,膝下只得一子,與高相相比,唉……」
寥寥數語令高則誠背後冷汗直冒,心頭千迴百轉。
「皇上雖只得一子,然太子聰慧孝順,心存天下。龍子龍孫,豈是凡夫俗子能比?」
「若真如高相這般所說,朕也就安心了。然此子頑劣異常,已被朕與皇后寵壞,朕放心不下啊!」
此言一出,高則誠心跳如雷鼓,面色大變,離座跪倒,紅著眼眶喚道:「臣請皇上保重龍體!」
「人生自古誰無死?帝王將相焉能除外。」景德帝深深的看了高則誠一眼,並未叫起,又道:「朕把此子,託付給高相了。」
高則誠又驚又恐,拜伏在地:「臣定不負皇上重託,鞠躬盡瘁,肝腦塗地,誓死輔佐太子,絕無二心!」
景德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默視他良久,眼中波瀾再起:「如此很好。朕聽說,高相府有位吃齋唸佛的姨娘。」
高則誠悚然一驚,起身道:「正是!」
「吃齋唸佛之人,最是清心寡欲,無所欲,無所求。很好!」景德帝低沉的聲音如警鐘般低低響起。
高則誠一張俊臉,早已變了顏色。

十一月二十二,陰,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高府張燈結綵,車水馬龍。
林西今日起了個大早,按規矩穿戴一新,與荷花姑娘一道伺候表少爺起身。
今日是崔瑾辰訂婚大喜之日,早有針線房的管事把量身訂做的衣裳送過來。
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林西只著了身新襖子,微黃的小臉看著也有幾分神采,更不消說崔瑾辰這般外貌。
林西打量眼前的表少爺,連雲紋錦繡紅萼梅花長袍,腰間繫金色腰帶,襯得人面若冠玉,清新俊逸,比著往日更出色三分。
崔瑾辰見林西停住手盯著他瞧,冷哼一聲。
林西醒過神,陪笑道:「表少爺穿這身衣裳真是好看。」
話未完,卻見小丫鬟來報崔府管事求見表少爺。
崔瑾辰臉色微變,推開正為他理衣裳的林西、荷花兩人,走了出去。
荷花手中落空,忙朝林西打眼色:「去,妳去跟著,外頭賓客都快齊了,叮囑表少爺千萬不可誤了正事。」
林西心下雖不願意,奈何在這院裡,荷花姑娘說話一言九鼎,林西只得緊跟上去。
崔瑾辰行至二門,遠遠瞧見是老程,忙上前道:「程叔如何來了?」
老程冷眼看著三少爺身後的丫鬟,林西似有所察,頓住了腳,背過身去。
老程見她頗為識相,忙壓低了聲道:「三少爺,今日一早,宮裡的人就把老爺叫去了,至今未有消息。」
崔瑾辰不以為然道:「許是皇上召見也不一定。程叔不必著急,你派人去宮外守著。」
老程聞言一愣,臉色複雜的瞧了崔瑾辰一眼,虛笑道:「是,三少爺。我就是怕老爺在宮中耽擱了時間,誤了高府的宴請,讓高相夫婦苦等。」
「不怕,回頭我與他們說一聲。」
老程張了張嘴,眼中神色難辨,笑道:「聽說昨兒夜裡高相爺也入了宮?」
崔瑾辰有些詫異:「這個倒不大清楚,我昨兒早早便歇下了。」
老程眉頭微皺,笑道:「既如此,我便親自去宮外守著。三少爺大喜之日,老程先給三少爺道個喜,等老爺從宮裡回來,老程再來討杯水酒喝!」說罷,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崔瑾辰自言自語道:「這老程,巴巴的跑了來,只說幾句話便走,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轉過身,卻見林西在幾丈之外靜等他,心下不喜,揚了揚眉走到她身邊,冷笑道:「妳這丫鬟腳程倒快,難不成是怕我逃婚?」
林西莞爾一笑:「回表少爺,奴婢奉荷花姐姐之命,怕表少爺耽擱了時辰,這才跟著過來。」
「荷花?」
崔瑾辰聲音中含著怒氣,嘀咕一句,拂袖而去。

高府的宴請,分內院、外院。
外院由高則誠領府上三位公子及眾管事迎接。
林西做為表少爺的貼身丫鬟,只須跟著表少爺在內院走動,外院則由小廝陪著,故表少爺去了外院,林西便混在丫鬟堆裡看各府夫人、小姐們打扮得如天仙一般,相繼進府來。
崔氏並未出現在迎客的人中,反倒是在府上作客的崔家兩位姑娘,一個著紅,一個著綠,打扮得莊重得體,笑盈盈的由劉嬤嬤陪著一道遊走在客府女眷之中。
眾賓客一見這情形,聯想到前些日子京中傳言高相夫人病重的消息,看向崔家兩位姑娘的目光便有所不同。
崔淑芳、崔淑芸不愧為世家教養出來的姑娘,說話行事無半分扭捏作態之勢,大大方方承受各色探索的目光,任由眾女眷旁敲側擊,亦是進退得當。
林西看了暗下不由叫好。比起朱姨娘的嬌蠻、何姨娘的柔順、王姨娘的小家子氣,崔氏的兩位姑娘也確實擔得起相府夫人這一重要的角色,且有後來居上之勢。
林西剛感嘆一句,只聽得一聲聲低聲驚呼,抬首見一身紅衣的大小姐被丫鬟僕婦們圍在中間,琳琅環珮,款款而來。她心頭微顫,大小姐這一盛裝打扮,容色豔麗,真真是雍容華貴到極致,把府裡其他三位小姐瞬間比了下去。
果然,林西眼尖的看到其餘三位小姐驚訝的目光,隨之而來的便是各方的讚美之聲。
高茉莉先走至崔家兩位姑娘跟前,儀態萬千的福了福,道了一聲:「姨母。」
崔家兩位姑娘同時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眼神柔和得似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高茉莉與兩位姨母互動完畢,遂由劉嬤嬤領著躋身於花廳的賓客之中,府裡其他三位小姐則端著笑,默默的跟在大小姐身後。
高低立現。
崔家四位小姐,唯大小姐是嫡出,母親出身崔府,身分貴不可言,如今又與崔家三少爺訂親,前程光明似錦。
高鳶尾心中酸澀不堪。今日宴席,唯大姐允紅衣出席,而針線房給其他三位小姐量身新做的衣裳,均是顏色偏淡,款式簡單,甚至連繡的花色也極其單一。
儘管心裡清楚的知道今日的宴請是為大姐而辦,然高鳶尾仍不可抑的心中泛起苦澀。鳶尾,果然只是一朵無人識的小花,林緣和水邊溼地才是它生長的地方,就如同她的人生一般。
高鳶尾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心中悲涼一片。
高茉莉見親戚們盡數到齊,高聲道:「園中梅開,暗香浮動,有道是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母親病中,容貌不雅,怕驚了眾位親朋,故命茉莉恭請夫人、小姐們移步園中暖閣,賞梅、吟詩、品茗,以作佳話。」
清婉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入人耳,林西輕嘆一聲,大小姐這幾句話,果然是極有水準的,極大的體現了高府小姐的閨中教養與文學修養,如此看來,那些高額的學費沒有白花。
林西眼眸一垂,低頭退了出去。

「外頭如何了?」
崔氏今日雖然未曾出席,仍換上了新衣裳,髮髻高梳。
水仙笑道:「大小姐帶著各府的夫人、小姐們往園子裡賞梅、品茗去了。夫人,大小姐今日可真真漂亮,奴婢看了眼睛都移不開。」
「表少爺呢?」崔氏心頭得意。
「表少爺跟在老爺身邊,與大少爺他們一道迎男客呢。對了夫人,剛剛翰墨院的人來回道,昨兒半夜宮中不知何故,傳見老爺。」
崔氏心頭稱奇:「可有說是什麼事?老爺何時回來了,歇在何處?」
水仙道:「也沒說什麼事。老爺子時三刻才回來,歇在書房,來人說老爺書房裡的燈,亮了一夜。」
「必是遇上了難事。吩咐下去,讓陳平他們仔細老爺的身子,好生伺候著。」
「是,夫人。」

寒冬臘月賞梅品茗這些雅事,對林西來說遠不如鑽進被窩裡暖暖的睡一覺。奈何命苦,府裡辦喜事,丫鬟們須得隨身伺候著,所以林西只得跟著去園子。
今日高府的園子清掃得乾乾淨淨,連枯葉也不見一片。寒風中,成片的早梅或含苞待放,或爭奇鬥豔,端的是美不勝收。
夫人、小姐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處,或梅下輕語,或暖閣中持杯,姹紫嫣紅,為冬日蕭條的園子增色不少。
宴席擺在水榭邊的暖閣中,八人圓桌,共擺了六桌,一色的十錦琺瑯杯,一水的白底青花瓷餐具,丫鬟僕婦們穿行其中忙碌。
菜過三巡,鼓點子敲起,裝扮好的戲子登臺開嗓唱戲。
林西吹著冷風,聞著酒香,聽著戲臺上的咿咿呀呀,目光落在著一身秋香色錦緞褙子的老夫人身上。
王氏年歲不大,輩分卻大,坐了上座,卻無多少親朋與其說話,一個人端著虛笑,似沉迷於戲臺上戲子的扮相不能自拔。
身側的王姨娘一身緋色襖子,頭戴鳳釵,很是富貴。林西覺得王姨娘將將十六七歲的年紀,裝扮得如此老成,稚嫩的臉龐有些壓不住這身行頭。
奈何王姨娘自我感覺非常好,下巴高抬,眉眼上翹,神情很是怡然,全然已忘了當初那一夜的苦嚎。
林西心頭冷笑。富貴如斯的相府,對於王姨娘來說,許是她的富貴溫柔鄉,然對於林西來說,不過是座牢籠。
五年的牢中生涯只剩一年,林西心下一緊,沒來由的想到前些日子遇上的大塊頭,陷入了沉思。
忽聽得一陣喧鬧聲,林西茫然抬起頭,只見園子入口處,高則誠及幾位少爺圍著一白面男子而來,那白面男子五十上下,身形微胖,內侍打扮。
「相爺到!」
一聲高喝,眾女紛紛起身相迎,大小姐退至人後。
做為今日內宅的迎客之人,崔淑芳、崔淑芸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白面內侍行至暖閣寬敞處,頓住腳,尖聲道:「崔淑芳、崔淑芸聽旨……」
林西眼尖的瞧見,白面內侍身後的高老爺嘴角微微一沉,心底暗暗微駭。

「夫人,不好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帶著焦急,由遠及近。
正端著藥盞餵藥的水仙手一抖,勺中的藥汁滾落在錦被上,瞬間沒了蹤影。
水仙臉色一沉,罵道:「作死的小蹄子,嚷嚷什麼?驚著夫人用藥,看我如何收拾妳!」
崔氏直起身,忙道:「快,快說,出了什麼事?」
青襖小丫鬟掀了簾子,撲通跪倒在地,喘著粗氣道:「夫人,劉嬤嬤讓我給夫人捎個訊,剛剛宮裡來人,宣……宣了旨,把崔家的兩位姑娘都……都……」
崔氏心頭一驚,追問道:「都如何?」
「都……賜了婚!」
「什麼!」
崔氏眼睛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盯著地上的人,顫著聲道:「都……都賜給了誰?」
「回夫人,劉嬤嬤說得急,奴婢聽得不甚明白,好像是兩位外放的六品小官。」
「哇」的一聲,剛剛喝下的半盞藥盡數吐出,崔氏身子一軟,緩緩倒下。
「夫人,夫人!」水仙嚇得花容失色,急急喊道:「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夫人昏過去了!」

老程焦急立在馬車旁,眼睛盯著那紫色的宮門一眨不眨,許久,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而出。
老程忙迎上去,走到崔榮軒跟前,低聲道:「老爺,可有要事?」
崔榮軒深看了他一眼:「上車再說。」
兩人先後入了馬車,車緩緩而行。
崔榮軒壓低了聲道:「沒什麼大事,皇上想請三弟入朝為官,輔佐太子。」
「老爺,這?」
崔榮軒擺擺手道:「崔家祖訓,凡崔家子孫,不得入朝為官,我替三弟婉拒了。」
「僅此一事?」
「僅此一事。對了,我瞧著皇上的氣色很不好,說一句,咳嗽半天,人也消瘦得厲害。」
「看來宮裡的那些傳言竟是真的。」
「親眼所見,才知那傳言還輕了些,只怕是……」崔榮軒沉吟著沒有往下說。
老程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老爺,剛剛我在等你的時候,有個小乞丐送來的,說讓我轉交給老爺。」
崔榮軒接過信封,拆了一瞧,竟怔住了。
老程不明就裡,忙道:「老爺,什麼事?」
崔榮軒恍若未聞,靜默半晌後把信交給老程。
老程展信,劍眉緊鎖:「竟是他登基!老爺,此人曾拜過三老爺為師。」
崔榮軒瞬間清明,沉吟道:「你是說……」
老程輕嘆一聲,尚未來得及開口,馬車忽然一陣搖晃,停了下來,不及反應,車簾猛地被打開,來人是崔瑾辰身邊的貼身小廝。
「回老爺,三少爺讓我給老爺報個訊,兩位小姐被賜了婚,姑奶奶急血攻心,暈了過去!」
崔榮軒臉色大變,一把抓住老程的胳膊,急道:「不好,要壞事!」

崔氏恍惚間,似聽到了自家男人輕喚的聲音,又彷彿回到了新婚時夫妻齊眉的場景。
她立在男人身前,素手纖纖替他把朝服的釦子一顆顆扣好,微微鬆散的髮絲拂過男人英俊的臉龐,男人嘴角上揚,笑道:「蘭兒的髮,真是香,怎麼也聞不夠!」
她抬眼,夫妻倆眼神纏在一起,正情意綿綿時,一個女子不知從何處而來,一把推開她,如玉般的臉上寒氣逼人。
「崔淑蘭,妳好狠的心,害我腹中孩子,妳會有報應的!」
崔氏心中著急,偏又說不出話來,只望向男人。
男人一把摟住那女子,冷笑道:「她的報應只怕不會輕!」
崔氏心頭似有把刀直插進來,痛不可當,猛地睜開眼睛。
高則誠見崔氏睜眼,上前柔聲道:「妳醒了,想吃點什麼?」
崔氏幽幽把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心頭淒涼。原是一場惡夢。
高則誠被她瞧得有些心慌,想偏過頭,又覺得不妥,目光只得對上眼前的女子。
「老爺……昨夜……進宮了?」
「皇上召見,不得不去。」
「何……事?」
「無事,令我輔佐太子。」
崔氏只覺得渾身冰涼。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昨夜他去了宮中,今日宮中便有賜婚的聖旨下來。崔家兩個旁支的姑娘,竟要勞得皇帝親自下旨賜婚,誰有這個本事?
崔氏嘴角抬起一抹冷笑:「在老爺……心裡,怕是……不願意娶崔氏的女子吧!」
崔氏猛地咳嗽起來。
高則誠沉默了好一會兒,如實道:「是。」
「你是為了她?」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高則誠沒有回答。
崔氏萬念俱灰,捂住心口,咬牙道:「這些年……我替你生兒育女,操持內宅;我對三丫頭掏心挖肺,一心一意。你還不肯原諒我?」
高則誠望著崔氏毫無血色的面龐,心下不忍,嘆道:「淑蘭,我對妳已……」
「高則誠!」崔氏不等他把話說完,自嘲一笑:「你對她這般痴情,可曾想過她累得你們兄弟反目,大哥至今……」
「崔淑蘭!」高則誠冷冷喚道:「當年的事,與她無關,一切因我而起。」
崔氏哀莫大於心死:「如此看來,那海棠不過是用來氣我的。」
「海棠是妳的丫鬟,妳把她調教得如此出色,難道不是為了自薦枕席?」高則誠冷笑。
「調教?我……」崔氏語塞。
好一個調教,好一個自薦枕席。高則誠,你我夫妻多年,你又何必找藉口。
往事一幕幕、一場場從眼前浮過。那刻骨的怨毒,如陳年的酒釀一般,越擺後勁越大,不喝則已,一喝便能灼傷五臟六腑。
高府原有兩子,長子高則明,庶出,生母是高家老太爺的通房丫鬟。
次子高則誠,嫡出,生母乃太傅之女凌氏。
兩子年歲相差無幾,且那通房早逝,都由老太爺夫人凌氏一手帶大,故兄弟情深。
那年夏末,高則明因與人爭奪一小戶女子,鬧出人命,落了大獄。原本憑高老太爺身居高位,區區人命不在話下,奈何對方乃官宦人家,在京城頗有幾分權勢,定要人命債,人命還。
高老太爺無奈,攜幼子求到崔淑蘭父親跟前。因為彼時的刑部尚書,乃她父親的同門師弟。
猶記得那年她頑皮,躲在簾子後面,只聞得一低沉而柔和的男聲緩緩響起,她心下一動,挑簾望去。
面若冠玉的男子察覺,向她看來,四目相對,男子黑亮的眸子如一潭湖水,寧靜而幽深,令她怦然心動。
她的父親,崔家的掌舵人崔井然,見此男子言談舉止不同凡人,當下委婉的提出聯姻。
而那時,她已二八年華,父親正為她的婚事而憂心,高家正是父親理想中最好的聯姻對象。
幾番商議之下,婚事定下。父親令大哥暗中調停,高家則賠了大把的銀子,方才使得高則明從輕發落,保住了性命,判流放三年。
一切事畢後,她十里紅妝嫁入京城,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那個有著深沉眼眸的俊朗男子。
新婚初時,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端的是你儂我儂。
半年後,男人帶回來一絕色女子,想要納其為妾。她看著女子的花容月貌,頭一回心生嫉妒,因為那是一張她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容顏。
世上的女子,溫柔有之,美豔有之,端莊有之,聰慧有之,嬌媚有之,偏這個女子,集萬千於一身。
她苦澀的飲下了女子奉上的一杯茶,從此月無再圓時。
三個月後,女子懷孕,她鬼使神差的在其飲食中動了些手腳,足月後,女子產下死胎,哀痛欲絕。
而她的丈夫,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東西捧到那女子眼前,只為博她一笑。
她咬牙恨之。
半年將過,女子居然又有了身孕。
她輕車熟路,按計行事,悄無聲息。尚未調理好的身子,再加上些許的用藥,不過短短六個月,女子小產下一個成型的男胎。
而此時,高則明流放回來。兄弟倆大鬧一場後,高則明飄然離去。
此時她才明白過來,這個絕色女子正是當年高則明為其鬧下人命的女子。
她仰天長哭。
高府兩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魂牽夢縈,日思夜想。這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她心思暗動,如何才能讓這女人徹底消失在高府裡。
崔府的姑娘從來不缺腦筋與算計,此時她與朱姨娘先後都有了身孕,機會如期而至。
她在朱姨娘的飲食中用了些許藥,朱姨娘身子不適,她適時引來得道高僧稱府裡有人相沖,把所有矛頭都引向那個連產下兩個死胎的女人。果不其然,高府擔憂子嗣,把那女人視為不祥之物,禁足至京郊的莊子。
把人弄走不過是她計畫中的第一步,第二步她便想要那女人的命。京郊荒地,人煙稀少,匪類橫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憑他是誰,也懷疑不到她的頭上。
她未料到的是,自家男人在那女人身邊安置了護衛,雙方交手,互有死傷,而那女子卻始終安然無恙。
男人終是循著蛛絲馬跡,查到了她。
她昂然挺胸,旁徵博引,紅顏禍水,禍國殃家,死不足惜。
男人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冷冷道:「她死,妳死;她活,妳亦活。」
一字字,一句句,陰冷得如寒冬的冰,如漫天的雪,絲絲毛髮,寸寸骨節,無不瑟瑟發抖。
她心膽俱碎,淒然伏地。
崔氏幾近絕望,冷笑連連:「竟是如此,原來竟是如此。這般說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看著我明算計暗思量,機關算盡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並非如此。妳我夫妻近二十年,雖然我心下不願意娶崔家的姑娘,但……」高則誠放柔了聲音。
「但為了你高府的榮華富貴,你不得不娶,就如同當年我逼著你娶我一樣!你滾,你給我滾……」
殫精竭慮的籌謀,就這樣被兩道聖旨擊了個粉碎,她甚至連反抗的時間也沒有,只有眼睜睜的接受。
崔氏眼淚滾滾而落,伏倒在床上,沒了聲響。
「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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