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0
0
【簡體曬書區】 單本79折,5本7折,活動好評延長至5/31,趕緊把握這一波!
你不知道的台灣:校園奇案
滿額折

你不知道的台灣:校園奇案

定  價:NT$ 350 元
優惠價:90315
絕版無法訂購
相關商品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法國荒謬劇大師尤金‧尤涅斯柯說:「只有在荒謬的時代,才有不絕的荒謬故事。」

這本書是「第六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首獎作品《你不知道的台灣》裡的第二單元,也就是最受網友歡迎的《戒嚴時代的校園奇案》。高達五百多萬的點閱數,證明了台灣人共同記憶裡的黑盒子,總有一天還是會被我們因良知與好奇而打開。

你相信在台灣聯考史上的最大作弊案裡,上千名考生拿到考卷後大吃一驚,因為考題竟與昨天補習班的模擬考一模一樣嗎?你知道楊德昌導演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與建中學生殺人案的真實度有幾分相符嗎?你還記得一九八五年的十大校園美女與台大校花蔣家唐嗎?

在那荒謬的時代,雖然「髮」禁森嚴,還是有一大堆學生在中正頭與西瓜皮上搞點小花樣;雖然軍警戒備,海專與八大名校的男生還是相約「決戰中華路」,最後還集體「坐」軌抗議;雖然警方大力取締奇裝異服,女生卻毫不畏懼,持續用迷你裙與熱褲的「搶佔西門町」,也留下很多熱血的回憶。

作者用日記與剪報,打造了這台時光機,讓這些有笑有淚的青春期回憶,透過22件轟動全台的校園奇案,與年輕讀者們一起分享。

戒嚴是我們台灣這一代中年人共同的大學,只要能在這裡修完學分,日後遇到再怎麼惡劣的環境,我們也都不害怕了。因為我們相信:

「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只有美好能留下。」

本書特色:「第六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首獎作品,540萬人瘋狂點閱。

*本書是華文網路界的傳奇,雖然每篇文章都高達一萬字,完全顛覆一般人的網路閱讀極限;但因題材新穎、考證詳實,加上故事生動、犀利風趣,因而廣受歡迎,點閱及轉載屢創新高。

*2011年9月年出版《你不知道的台灣‧國軍故事》後,立刻五刷,並獲得NEW98《一點照新聞》楊照、中廣《人來瘋》黎明柔、飛碟《飛碟早餐》唐湘龍與中廣《新聞大解讀》胡忠信等廣播節目專訪介紹,是一本質量並重的好書,今年再次出版第二本《你不知道的台灣‧校園奇案》。

*《中國時報》2011年6月26日報導:「新聞熱潮過後,很多事不再被記得,那些當事人都到哪裡去了?我就是繼續追查這些故事的傻人。」第六屆「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昨天揭曉,管仁健以部落格《你不知道的台灣》奪得年度部落格大獎,他發表沉重感言,希望有更多人關心曾被悲劇時代牽連的人。

*《聯合報》2011年9月4日報導:外省第二代的管仁健說:「對於時代產生的悲劇,有太多『沒有機會說話』的人與事。」他先後花了廿幾年,一點一點挖掘出這些「野史」。他表示,自己的資料未必完整,論點也未必人人認同,但寫出這些故事的原因,「只是為那些不能說話的人說話,不要讓這些事『從沒發生過』而已」。」

*《中國時報》2011年9月16日報導:管仁健退伍後,開始著手整理自己從小剪拾的文字紀錄,透過各大報對於同一件新聞的不同報導,透過老記者、老黨工、讀者投書指正等資訊管道,他一一重現「你不知道的台灣」。這樣的書寫,除了一股「為那些不能說話的人說話」的正義感,另一層浪漫的個人意義,其實是「我沒什麼童年,我寫的,正是我的童年青少。」

*《番薯藤》首頁2011年10月20日報導:想起青春時期的記憶,那段深藏在腦海裡的片段記憶拼湊起來會是甚麼樣子呢?從一句話延伸為一個故事、再從故事延伸為一部小說、甚至從小說變成一齣電影!相較於九把刀狂放不羈的純愛,你不可以不知道管仁健先生「揭密」的堅持-《你不知道的台灣》。

作者簡介

管仁健

一個堅持把自己關在「時間膠囊」裡,新的事記不住,老的事又忘不掉,在無奈裡尋求回憶的後青春期男生。

他喜歡觀察小人物,卻不理會大時代;他喜歡讀書與剪報,卻不管成績與後果。他討厭政客,但政客更討厭他。在一群人當中,他總是唯一堅持要說出:「國王沒穿衣服」的那個人。

戒嚴時代就讀中國市政專科學校公共衛生科,畢業後服役;解嚴後插班東吳中文系,1994年畢業後擔任絲路出版社主編,同年小說<塵年惘事>獲第八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評審推薦獎。1996年起任文經社文學類叢書主編,所編書籍多次獲得金鼎獎、好書大家讀等各類獎項。

2005年在PCHOME個人新聞台,架設《你不知道的台灣》懷舊部落格,點閱已破四百萬,每篇文章字數雖高達一萬字,完全顛覆網路閱讀習慣,卻仍有高達一萬至十萬的死忠網友點閱,轉貼的還無法計算,已在網路世界裡創造了奇蹟。

著有小說《塵年惘事》、雜文《用生命寫笑話》、《你不知道的台灣‧國軍故事》與《你不知道的台灣‧校園奇案》等。

自序
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只有美好能留下(管仁健)

有人用文字寫笑話,有人用漫畫寫笑話,而我,就只能用生命寫笑話了。
在我小時候,台灣還是個很樸直的社會。當然,我這樣說只是在說「官話」;用白話文來說,其實台灣就是一個處處充滿著語言暴力的社會。

在這裡,人們把視障者叫「青瞑」、聽障者叫「臭耳」、口吃的叫「大舌」、唇顎裂的叫「缺嘴」、長頭癬的叫「臭頭」,過重者叫「大箍呆」……那麼像我這種龜兔賽跑裡的小龜,又該叫什麼呢?剛開始聽到的是「空仔」;後來中視的兒童節目《貝貝劇場》裡,有個角色叫「小瓜呆」,很多人就這樣叫我了。
去年拙作《你不知道的台灣‧國軍故事》一出版,在NEWS98電台主持<一點照新聞>的楊照老師,就邀我上節目談那本新書。稱呼他楊照老師,很多人也許不以為然,因為他跟我一樣都是「五年二班」(民國五十二年出生)的,為何要尊稱他老師呢?

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叫「小瓜呆」的理由,跟同年齡的人比起來,我還真是個遲緩兒。早慧的楊照老師,一路從建中、台大到哈佛,一九九○年代已是知名作家了。小瓜呆的我卻始終東跌西撞的,退伍後工作了六年,才插班進了中文系。
一九九四年時,拙作《塵年惘事》在第八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的競賽裡,擔任評審的楊照老師與平路老師大力爭取,使我倖能獲獎。若在科舉時代,我就該算是這兩位作家所提拔的門生了。

最近楊照老師與同樣是「五年二班」的香港作家馬家輝、大陸作家胡洪俠,合著了一本《對照集@一九六三》。看到這三位「五年二班」,卻在不同「學校」裡成長的好學生,共同書寫公共話題中的私人記憶,各種有笑有淚的青春期回憶,令我拍案叫絕;也讓我更加相信,記憶就是一條永無終點的軌道,只要我們不遺忘白色恐怖時期的這些人與這些事,民主與法治的台灣列車,也就永遠不會脫軌翻覆。

我是個舊石器時代的文字工作者,除了電子信箱以外,沒有MSN、沒有QQ、沒有微博、沒有推特、沒有噗浪;就連唯一的臉書帳號,也是去年出書後,公司年輕的行銷同事「逼」著我設立的,但我很少用,坦白說我也不太會用。

很多在現實生活裡我本來就熟識,或是一些見了面還要「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朋友,他們在線上有的要送我花,有的要送我寵物,也有的化身猛獸要咬我屁股一口,甚至還有自稱「已經濕了」的詩人要等我來的。
面對這麼多線上熱情的邀約與「餽贈」,反正我是網路裡山頂洞人,花就讓它枯死、狗就讓牠餓死,該相應不理或該久疏箋候的,我都順其自然。不過有個專科同學的留言,卻讓我不得不回應,因為她說:「從來不知道你的筆下竟是如此幽默」。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無趣到了極點的宅男始祖,身上衣物永遠是白黑兩色,一看書就與世隔絕,五十歲了也不曾出過國,根本就是個幽默絕緣體。但看過我《你不知道的台灣》部落格的讀者也會發現,第一單元「國軍故事」超凝重肅殺;但到了第二單元「校園奇案」起,似乎就峰迴路轉、輕鬆易讀多了。
其實向來堅持「我還是原來的我」,從未刻意去改變文風;只是因為筆下描述的環境變了,拿筆的心境也就變了。荒謬的獨裁制度,就是孕育喜劇的溫床。在兩蔣整天叫囂著要反攻大陸,還是萬年國會與世襲總統的戒嚴時代,台灣在國際間最堅定的盟友,就是同樣在實施極端種族隔離政策的南非。

楊照老師有篇文章〈好笑的官式腦袋〉裡就提到,當時的南非除了黑人與白人以外,還有黑白混血與移民來的猶太裔或亞裔居民,這些雜色人種為了自己與子女的前途,只要一有機會,就是想方設法的要改變法律裡規定的種族屬性,因此南非政府也必須訂定更瑣碎、更荒謬的種族分類執行辦法,防止閒「雜」人等鑽法律漏洞。

當時南非有一位白人少數反對黨國會議員,他所屬的政黨在國會也只有他這一個席次,每年在議會裡,他都會問一個簡單的問題,要求政府官員報告「全國人口狀況」。於是,報告中就固定出現這樣的內容:
「五百一十八位黑人重新分類成白人,兩個白人變成中國人,三個馬來人變成白人,一個白人變成印度人,五十個印度人變成黑人,五十七個黑人變成印度人,十七個印度人變成馬來人,四個黑人變成中國人……」

黑人可以漂白成為白人,白人又可以變成中國人,這麼荒謬的人種變化奇蹟,在現實世界裡很難出現,但在莊嚴的南非國會裡,卻要年年行禮如儀;就像兩蔣每年春節、青年節與國慶日,都要發表告全「國」同胞書,昭告那好幾億自己統治不到的人民。所以楊照老師才說:
「那個時代,南非知名的喜劇演員Uys最常幹的事,就是在舞台上正經八百唸這些政府官方文件。完全不需添加任何其他內容,光是唸白人、黑人、中國人、印度人變來變去,就夠讓台下觀眾笑得人仰馬翻,Uys還會模仿政府官員的神態,故意大惑不解的問:『你們笑什麼呢?』台下觀眾笑得更厲害,幾乎連眼淚都快激出來了。」

法國荒謬劇大師尤金‧尤涅斯柯(Eugene Ionesco)說:「只有在荒謬的時代,才有不絕的荒謬故事。」所以我要回覆我同學,我的文筆一點也不幽默,但我們少年時的生存環境,卻被偉大領袖搞得如此荒謬,我只要平實的紀錄下來,就已經夠可笑的了,又何需多餘的幽默呢?因此我也衷心感謝那教我學會幽默的偉大領袖。

當然,這本「校園奇案」相較於上一本「國軍故事」,多了點幽默以外,也多了些溫馨。基督徒的我始終相信,無論眼前的環境自己是否喜歡,必然都是神所安排的,最少也是神所允許的;即使不是我認為最好的,也是神所認為最適合我的。

一個大學女同學在同學會時,抱怨我很不公平,因為我讀大學時是轉學生,讀專科時也是轉學生;但她說我的書裡,從來不提大學生活,卻對專科同學,尤其是固定的那幾個女同學,就像在寫《紅樓夢》那麼仔細。
其實我也沒辦法,進大學時我都快三十歲了,面對小我十歲的同學,他們都是在「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時代裡,自由自在地享受校園生活與揮灑青春,當可以寫的題材多到要爆炸時,我還真不知要寫什麼呢?所以我還是比較習慣寫戒嚴時代的台灣社會。

哥德曾說過:「了解女性,才能了解歷史的真相。」因此這本書的誕生,除了要感謝那教我學會幽默的偉大領袖,也要感謝那兩位教我認識「女生邏輯」的同學燕兒與家琪。
一九七九年我專二時,導師安排我這轉學生,坐在兩個女生旁邊。專三那年,導師覺得班上秩序太壞了,就來個全班座位「大風吹」,好笑的是我雖然被導師從講台右前方,搬到了教室中央,可是我的座位換了,那兩個女生也換了,只是換成一個坐我前面,另一個坐我左邊。

到了專四那年,我們換了另一個導師,班上也更徹底的換了一次座位,但她們兩個卻依然坐在我旁邊。除了拙荊以外,她們是我一生中與我說話最多,也改變我想法最多的人,尤其是她們姊妹倆教我的「女生邏輯」。

專四下學期,男生從成功嶺受訓回來後,班上因為一些流言,女生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僵」。被流言波及的人與大家認為是散播流言的人,雙方不斷的爭吵、哭鬧,讓班上幾乎沒有一天是安靜的。
有天下午,老師衝進教室,把男生全趕回家了,關起門來「調解」,不過事實證明,好像還真的「越調越難解」。那天教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男生當然也很好奇,於是各自都找能說得上話的女生來問個究竟。

我問燕兒究竟誰對誰錯時,她卻只回答我:「對錯我不管,我只安慰我認為需要安慰的人。」那句話對我的啟發很大。日後在工作中,每當我常遇到一些自己無法判斷或不想判斷的是非,總會想起她所教我的「女生邏輯」:對錯我不管,我只安慰我認為需要安慰的人。

另外年輕時,我有一句不自覺的口頭禪,就是常在說完一段話後反問別人:「你說有沒有道理?」有一次家琪很不耐煩的聽我說了大半天,只回了我一句:「我告訴你,女生是不聽道理的。小管,說些讓我有點想像空間的話吧!」
大學讀中文系之前,我一直是以數理見長,也不知不覺讓自己總是喜歡跟人「講道理」。但她說得顯然更有「道理」,這世界上何止是女生不愛聽「講道理」,任何擁有權力的人,無論是主管,還是消費者,都不會習慣聽人「講道理」的。為了讓自己多學一點怎樣用感性的、富想像力的方法去影響別人,退伍工作六年後,我才改讀了中文系,然後從事文字工作迄今。

這些年來,我的工作實在算不上順利。出書前公司不聽我的、作者不聽我的,出書後媒體不理我、通路不理我、消費者更不理我。但每次遭遇挫折時,總不免想起她當年所說的:「小管,說些讓別人有點想像空間的話吧!」

可愛的「女生邏輯」,真的是沒道理,卻有無限的想像空間。戒嚴時代的校園不也是如此嗎?雖然「髮」禁森嚴,還是一大堆學生在中正頭與西瓜皮上搞點小花樣;雖然軍警戒備,海專與八大名校的男生還是相約「決戰中華路」,最後還集體「坐」軌抗議;雖然警方大力取締奇裝異服,女生卻毫不畏懼,持續用迷你裙與熱褲的「搶佔西門町」,也留下很多熱血的回憶。

所以,戒嚴才是我們台灣這一代中年人共同的大學,只要能在這裡修完學分,日後遇到再怎麼惡劣的環境,我們也都不害怕了。因為我們相信:
「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只有美好能留下。」

目次

自序
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只有美好能留下 2

Part1 義氣學校

海專與八大名校的「決戰中華路」 12
開南「火車隊」的南征北討 25
螢橋之花:一九七Ο年代的江湖美少女 38
你聽過「瀧觀橋的呼聲」嗎? 54
台灣最恐怖的小學殺人教室 74
台灣最恐怖的校園連環喋血案 91

Part2明星學校

一個女高中生被輪姦致死以後 114
景美女中的自強活動案外案 132
一個明星女中的資優生自殺以後 151
建中學生的少年殺人事件簿 170
政治法醫鑑定出來的「墮胎處女」 188
台灣小學校園裡最有名的「郎師」 208

Part3特殊學校

台灣的超齡少棒與國族神話 226
台灣聯考史上的最大作弊案 243
一個雛妓被老鴇與流氓擄走後 263
台灣的白色恐怖第一大案:澎湖案 280
台灣的雷鋒叔叔,你在哪裡? 301
遙想當年台灣的「山中傳奇」 313

Part4我的學校

台灣的中正頭與西瓜皮 326
台灣小孩的「殺豬報國」運動 347
迷你裙與熱褲的「搶佔西門町」 366
一個少婦跟著殺人犯私奔以後 382

後記
神所賜給我「化裝的祝福」 406

書摘/試閱

*海專與八大名校的「決戰中華路」

二ΟΟ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台灣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正確說法應該是台灣最有價值的鰥夫),鴻海精密公司及永齡文教慈善基金會創辦人郭台銘,在與曾馨瑩訂婚時,宣布未來將捐出九成個人名下財產作公益之用,而曾馨瑩也簽署了這項捐贈聲明,讓他在全球富豪捐款榜上排名第六。
雖然在二ΟΟ七年富比士億萬富翁列表中,郭台銘的財富不及國泰的蔡宏圖,只能說他是「台灣次富」;但他的產業來自於白手起家,如今又大方捐贈自己的財富,所以在一般人心中,他那「台灣首富」的地位,依然是難以取代的。不過台灣媒體對於郭台銘的報導,大多還是集中在他的「女」朋友們,最多也只提到他的創業過程,對於他的求學時代,幾乎不曾提及。
與台清交成等名校相比,郭台銘青少年時期就讀的中國海專,對年輕人來說是很陌生;但時光倒溯三十年,一九七○年代到一九九○年代在台北西門町,要是有學生沒聽過什麼叫「海專」,那可就真是「遜」斃了。至於在戒嚴時代的一九八Ο年五月三十一日,海專學生突破軍警憲特的聯合封鎖,殺進管制區與八大名校學生的「決戰中華路」,更是傳頌一時的江湖故事。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裡六大門派圍剿明教的「決戰光明頂」,搬到現實生活裡來,讓我這少年時身歷其境的觀眾,至今仍回味無窮。
 
◎古戰場地理解析與雙方實力評比

要寫這篇「決戰中華路」的弔古戰場文,就必須先介紹當年的主戰場,「中華商場」信棟與義棟(位於現在捷運西門站的地面三層樓建築)。中華商場是台北市一座已拆除的大型商場,原址位於西門町的中華路一段中央,北起忠孝西路口,南至愛國西路口,由八座三層水泥磚造連棟樓座所組成。
中華商場落成啟用於一九六一年,興建原因是一九四九年因國共內戰,大批軍民隨老蔣來台,無法在台北市內找到棲身處。市政府便委託警民協會,沿行經中華路的縱貫鐵路東側,利用日治時代三線路中緊鄰鐵路側車道所留下的空間,搭建三列臨時的簡易竹造棚屋,低價出租供居民暫住並擺攤維持生計。
竹棚完工後,不但是外省人爭相入住,中南部上來討生活的本島人也紛紛湧入,因而居民不斷自行擴建,成了台北市區裡最大型的違章建築群。竹棚區裡生活環境惡劣,還衍生各種衛生與治安問題,成為「都市之瘤」。一九六Ο年,市政府為了整頓市容,決定於該處原地改建新式商場,同年七月一日起開始進行拆除違建與興建商場。由於當時是政府經費不足,因此是由居民分期負擔二十年租金的方式籌措改建經費。

一九六一年四月二十二日,連棟排列的八座三層樓水泥建築,經過八個多月施工後正式落成,由當時台灣省主席黃杰命名並題字為「中華商場」。這八座商場建築由北而南以「八德」為名,分別為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棟,總長一千一百七十一公尺,可容納一千六百四十四個租戶,平均每戶只分得約二坪大的空間。
中華商場的八座商場,租戶經營的行業各有特色:例如忠、孝兩棟主要販售家用電器、音響與電子零組件,後來則改賣個人電腦組裝零配件;仁、愛兩棟主要販賣古董、古玩、字畫、玉器、琺瑯及台灣民俗藝品,另外郵票、古幣蒐集與交換,還有一些相命堪輿店;尾端的和、平兩棟主要是販賣成衣、制服、牛仔褲、軍用衣料、旗幟徽章等,以及一些老人茶館與棋社。至於主戰場信、義兩棟,聚集了許多中國各地小吃,例如清真館、真北平、徐州啥鍋、點心世界等。
中華商場在一九六Ο年代與一九七Ο年代的全盛時期,因為商場西邊是電影院匯集的西門町,吸引了不少人潮。加上在商場落成後不久,附近一些初具規模的百貨公司接連開幕,以及城中市場、衡陽路與博愛路等傳統商圈,更重要的是離台北車站不遠,很多公車路線都行經這裡,不但成為當時最繁華的中心商業區,也是很重要的公車轉運站。大台北地區的中學生,放學後很多都在這裡轉車,其他逛街、看電影、買電子零件、定作制服、購物、小吃、約會、獵豔、打架等課外活動,都可以在這裡一次搞定。

介紹完了地點,接著就是要介紹交戰雙方。所謂的「八大名校」,就是台北縣市的八所私立高中職。據當時報紙所記載,參戰的私立高中職多達十三所,但記者並沒有明確交代到底是哪十三家學校,所以我還是依據當時江湖傳說,海專學生出發前誓師的口號「拳打東南西北,腳踢二開二強」,把這八所私立高中職一一記下:東西南北指的是東方、開南、西湖、泰北;二開二強指的是開平、開明與南強、強恕。這八校的盟主,也是事主的就是位於濟南路的開南商工。當然,因為地利之便,八大名校這一方動員最多學生的也是開南。
至於海專,全名應該是「中國海事專科學校」,但因為在西門町名頭太響亮,只要說聲「海專」,就代表中國海專。該校在一九六六年創設於台北市士林區中洲里淡水河及基隆河交匯處,簡單說就是每逢颱風豪雨就必淹水的「社子島」。起初僅設立五專部的航海、輪機、船務三科,後來增設漁撈、水產、航管及電子等科。郭台銘一九七一年畢業於航海科,算來是海專創校第一屆的學生。
海專在創設初期,其實也算是北區五專聯招的龍頭學校。當時老蔣還禁止台灣人出國觀光,進口貨品的管制項目既多,關稅又重;相形之下,跑船的船員入境時,可以夾帶一些合法的(甚至非法的)東西入關,所以收入比其他行業高出甚多。因此海專在五專裡排名,只在台北工專、台北商專與明志工專後,是私立五專的龍頭。

但是經濟漸漸起飛後,跑船的辛苦對年輕人已不再有吸引力,私立商專或世新、市政這種文科學校的錄取分數越來越高,海專工專這種草莽氣較強的武科學校則漸漸後退(當然,台北工專與明志工專是不受影響啦!)所以,當年郭台銘時代讀的是還算「五專前段班」海專,與日後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海專,不能相提並論的。
海專在北區五專聯招排名從第一、二天登記,逐年落後到最後一天。一九八Ο年的「決戰中華路」事件後,更是連續好幾年招生都很難足額。社會環境的變化,商專領先工專是原因之一,但海專學生持續不斷在西門町的打架(尤其是打群架),才是讓海專登記分數從五、六百分跌落到兩、三百分的主因。
海專會與八大名校「決戰中華路」,導火線固然是海專與開南學生在家庭舞會裡的鬥毆。因為兩蔣時代嚴禁學生開舞會,當正常的家庭舞會變成像賭場私娼寮會被官方查禁時,自然成為黑道染指的「肥羊」。近因則是海專搭公車的落單學生,常在火車站、中華商場及公館這三個公車轉運點,遭到以開南為主的各家私立高中職學生圍毆。然而遠因則是海專與開南的「世仇」,這可以追溯到早在一九七一年,郭台銘剛從海專畢業不久,西門町就不斷上演的兩校學生互毆。

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三十日(星期二)晚間,海專學生雷祖綱向城中分局報案,他說在下午四點放學,行經重慶南路華南銀行時,遭到三個他不認識,穿著開南商工制服的學生毆打。還說從上星期六起,從火車站到中華路,只要有落單的海專男生,就會遭到開南學生的圍毆。
海專學生向警方報案後不久,開南的教官也到警局報案,請求警方處理他們的學生被海專學生毆打的事件。因為這幾天來雙方的零星衝突案例太多,警方就找來兩校教官與學生代表談判,結果雙方的教官都堅持是對方學生先挑釁,於是由「老大哥」(警總)出面斡旋,強迫兩校教官與學生代表,站在國旗與國父遺像前握手言和,並拍照存檔結案。
然而老大哥的強力壓制,讓海專與開南雙方都覺得受了委屈,於是接下來的十年,北門到小南門之間的中華路,成了腥風血雨的殺戮戰場。雙方學生只要一有人落單,就常遭到對方圍毆。而且開南又聯合其他學校,人多而且佔了地利之便,一有狀況就能隨時支援。

不過海專因為是五專,在校五年比起開南等八校的在校三年,同學間的感情較濃,向心力強;而四、五年級學生的體型、經驗、組織能力也都勝於高中生,雙方一對上,就像義務役遇到志願役。加上海專特有的游泳與操槳課,讓男生的體格變得比較強壯,雙方一對上,又像步兵連遇上精誠連。所以海專每次出動的人數雖少於其他私立高中,但打起架來反而勝算較大。

◎《英雄本色》裡小馬哥的創意雛型

一九八Ο年五月三十一日,那年代星期六早上各校都還要上課,但早上十點,海專與八所私立高中職校學生就開始動員,西門町幾乎是局部戒嚴。各校教官組成的「校外生活指導委員會」,穿便服配合城中分局、少年隊、保安警察與中華路憲兵二Ο二指揮部派出的制服武裝憲兵,在各路口設柵認「人」,是自己的學生就威脅利誘「勸退」。總算將一場大規模的西門町師對抗,縮小規模成中華商場營測驗,可是雙方還是都有數百個漏網之魚混入「戰區」。
當時我在景美區興隆路三段五十六號的市政專校讀專二,班上常出入舞會、消息靈通的兩個女生,早已提醒男生沒事別去火車站或公館,尤其是中華路。因為當年我們市政的冬季制服有兩種,一種是西裝料的短大衣,一種是卡其布的大學服。當時大多數五專的冬季制服都只是大學服。而海專的冬季制服是長大衣(電影《英雄本色》裡小馬哥穿的那種),我們男生若穿短大衣制服,被私立高中職的學生誤認當作海專的,豈不遭到池魚之殃?
我跟向我預告即將爆發「決戰中華路」的兩個女同學很有默契,她們提醒大家千萬不要「誤入險地」,不就是在提醒我一定要「親入險地」嗎?果然下午我在中華商場又遇到了她們。為了紀錄「小歷史現場」,我採訪到晚上九點才回家。結果事後人家打架的只是由警方訓誡後交家長領回,我卻是被「老大哥」再次約談,沒辦法,只怪案發之前年幼無知,喜歡寫些有的沒的,因而替自己找個「案底」,實在是禍福無門,唯人自招。

當天下午的決戰現場,海專到底有多少學生參戰,各報說法不一。《中國時報》說是「兩百多名」,《聯合報》則說是「三百人」,《中央日報》最誇張,不但擴張成「七百餘人」,標題竟然還是「傳有少數不法份子,冒充學生尋仇,企圖擴大事端,北市警方據報即時制止。」而報導內文開宗明義就說:「警方說,可能有少數不法之徒為陰謀份子利用,冒充學生。」原來我是比打架學生,甚至冒充學生的少數不法之徒更壞的「陰謀份子」,被老大哥「約談」也是理所當然的。
很多台灣人都有一種「是古非今」的錯誤想法,以為兩蔣時代就是法紀森嚴,其實剛好相反。如果有可能影響政權,甚至只是各類鷹犬自以為會影響政權時,「老大哥」當然就無所不在。至於其他與政權無關的萬事萬物,那種自由自在,不是今天的年輕讀者所能想像。
海專位於社子島,出入全靠從中華路經台北後火車站的光華巴士,不然就是騎摩托車或搭計程車。在那個自由年代,計程車還不叫「小黃」,因為紅黑花白的什麼顏色都隨運匠大哥高興;男生騎摩托車也根本不用戴什麼安全帽;但最自由的還是開公車的運匠大哥。

那年代光華巴士的運匠大哥,如果在中華路上覺得車上的海專學生不夠多,就不走後站的承德路,直接「殺」進前站的忠孝西路,再轉公園路,再轉重慶南路或博愛路,沿途看到姿色較好的海專女生,就停車問她要不要上車。我在公園路上的公保大樓前搭車,竟然也常看到光華巴士繞來這裡「攬客」,這樣把公車當計程車開的消遙歲月,也可說是戒嚴時代相對「自由」的寫照。
在「決戰中華路」現場,海專參戰學生人數比八大名校的學生少,但他們因為學校要求的體能標準較高,所以打起架來常以寡擊眾。另外海專的組織力較強,領導人也很有創意,例如海專離中華路較遠,無論調動兵員與搬運武器,都比開南困難,所以他們在校內組織了一支三百人的摩托車隊,從不同方向進入西門町。武裝憲警雖然在北門(以前的美國大使館)攔下了一批機動的老弱殘兵(而且都是便裝,沒帶武器),但主力部隊早在延平北路就兵分多路,從各條街道的小巷裡滲入西門町,機動支援各戰場。
另外搭乘光華巴士進入西門町的海專學生,也是不帶裝備,而是前一天在中華商場一到二樓之間的廁所(尤其是女廁,海專那些自稱「賊婆」的女生也不好惹)藏了「家私」(武器),與八大名校交戰時,若寡眾不敵,見狀況不對,還能去廁所更換「長兵器」。而且海專的長大衣也比較可以藏小武士刀、腳踏車鏈等「長兵器」。有人看過《英雄本色》裡周潤發扮演的小馬哥,在台灣酒家怎麼殺人的嗎?他的服裝造型,以及藏匿與更換武器的方式,我嚴重懷疑這是抄襲當年海專學生「決戰中華路」的創意。

但懷疑終究只是懷疑」,既然無法驗證,也就只能登錄本書存查。然而若是說後來的黨外人士與更後來的民進黨,抄襲了海專學生「人肉擋火車」來搶版面的創意,那就證據充足多了。原來當時憲警為了保護重點商家,所以重兵集結中華商場東西兩側的來來、遠東與國泰等大型百貨公司,害得中華商場這八棟三層樓(尤其一、二樓的商家),反而成了重災區。然而現場軍警指揮官擔心學生「調虎離山」,原本設下的憲警重兵,也不敢脫離這些重點保護區,只能抽調少數憲兵,往中華商場第五棟(信棟)與第六棟(義棟)的「主戰場」移動,彈壓號稱是「海賊」的海專學生。無奈「賊」多兵少,憲兵根本寡不敵眾,以致海專與八大名校的學生,肆無忌憚地在此地一了夙怨。
由於海專與八大名校的相約「決戰中華路」,雙方學生領袖的動員力超強,讓聚集在西門町準備開打的人數加起來上千,場面耗大到早已超出鷹犬頭子原本的想像,現場負責鎮暴的憲警根本措手不及,無法像美麗島事件那樣從容地「先鎮後暴」,只好改採「柔性」執法,將看起來就是專程要來「真血拚」的學生,八大名校的「請」到中山堂,海專的就「請」到國軍文藝中心,雙方分邊「吹冷氣」消消火氣。所以這場戰役雷大雨小,除了中華商場信棟與義棟有比較激烈的械鬥,海專學生佔了上風,其他地方都只是些零星的衝突。
由於憲警的「柔性」執法,將交戰雙方隔開「冷靜」,一路遠征來此想要報仇的海專學生,在覓敵卻無蹤的悲憤下,也不知是哪一個天才想出來的辦法,竟然聚眾霸佔中華商場後棟的平交道。由於靜坐的學生太多,鐵路局也無可奈何,只好停駛萬華到台北車站間的火車,造成了比相約械鬥更轟動的新聞。

解嚴初期,民進黨也紛紛仿效這種本小利厚,而且「保證見報」的抗議手段。例如一九八八年十月十三日下午,一百多名拿著民進黨黨旗的群眾,以財政部宣佈恢復課徵證所稅,害得眾多投資人股票被套牢,損失不貲為理由,聚眾霸占了開封街與中華路交會的鐵路平交道,擋住新竹開往松山的二五二北上列車。民進黨抗議群眾擋火車的地點,也就是八年前海專學生「血戰中華路」時,攔火車表達抗議的地點。
警方在事後雖逮捕了二十二名可疑的學生,還起出二瓶硫酸、鐵棒、鐵棍及鐵鑽等兇器。另外在離中華甚遠的羅斯福路二段,還發現一名海專三年級航海科學生李國維慘遭割頸,而且肩部、背部等處也被殺了四刀,被送往台大醫院救治。此一事件經媒體大幅報導後,海專的名氣在江湖上一夕暴增,西門町的霸主從此換人。但海專被掛上「打架學校」的招牌後,在五專聯考的招生上,就一年比一年難了。

◎不是不能打架,而是不能打輸

其實在戒嚴時代會出現這種男學生聚眾械鬥的鬧劇,關鍵就是兩蔣為了政治需要,豢養了眾多教官,盤據在各中學與大專,掌握了訓導大權,讓訓導處成了教官室的橡皮圖章。這些血氣早已剛過頭的教官,要去管理血氣方剛的男學生,當然是越管問題越大。通常教官對打架的看法,不是「不能打架」,而是「不能打輸」,尤其是在海專,根本是把軍中那套邏輯搬來學校。不過話說回來,八所私立高中職的教官,腦子裡也是差不多的這套軍中邏輯,這就難怪當年的中華路會成了血腥戰場。
但海專雖是個五專,總也算是大專院校中的一員;那些人文素養有待加強的教官,把私立高中的治校方式拿來用,對那八所中學其實影響不大,因為他們是透過私立高中直聯考來招生。但海專就慘了,因為「打架學校」的招牌太響亮了,在五專聯考裡的前五名志願學校(私立的僅次於明志),一路崩跌到最後一名,有幾年甚至還招生不足。

海專與八大名校在「決戰中華路」之後,還是零星衝突不斷。一九八七年六月十一日(星期四)的解嚴前夕,海專與開南又在中華商場,打了一次讓西門町局部戒嚴的血戰。雙方群毆的學生在街道上奔跑追逐,導致經過的車輛緊急煞車,造成交通受阻,險象環生;群毆引來不少民眾圍觀,有人向警方報案,台北市警城中分局幹員據報前往處理。
這次衝突由於是突發事件,其他私立高中職學生也沒加入,海專與開南雙方也都僅以拳頭、木棍互擊,所以警方到場後,數十名群毆的學生一哄而散,兩校教官均趕到現場瞭解案發經過,事後證實僅有一名海專學生受傷。

一九八Ο年代起,台北市東區的發展越來越興旺,原有的消費型態也快速改變,年久失修、早已顯得破舊的中華商場,影響力也大不如前。商場西側的縱貫線鐵路,雖然已在一九八九年地下化,但商場西側(後棟)長久累積下來的髒亂,卻已經難以改善;對都市景觀造成負面影響。而台北捷運的板南線必須經過中華路,還要設置面積較廣西門站,讓板南線多一條小南門線與新店線與南勢角線相連,工程所需用地甚大,台北市政府因而決定在一九九二年拆除中華商場。
捷運板南線通車後,拆除後的中華商場原址,成了林蔭大道的一段。至於海專,在「去中國化」的熱潮中,改制並改名成「台北海洋技術學院」。解嚴之後,教官在學校中的地位也逐漸減弱。從一九七一年打到一九八七年的海專與開南的西門町爭霸戰,好像也就沒再聽說過有續集了。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

優惠價:90 315
絕版無法訂購

暢銷榜

客服中心

收藏

會員專區